第74節
又過了幾秒鐘,門口沒動靜。反倒是裡屋窗戶,被子彈打的辟里啪啦全碎了。
我心說糟了,兇手明顯要破窗而入。
我擔心大嘴和白老邪,鐵軍猶豫一下後,帶著我又往裡屋湊。
我倆沒傻愣愣的直接跑進去,等來到裡屋門口前,我倆停下來,甚至弓著身子。
我喊大嘴和邪叔的名字,大嘴應了我一聲,這說明他沒事。但白老邪哪去了?我心說不會是受傷甚至是掛了吧?
鐵軍比我還掛念邪叔,他等不及,試探的猛地衝進去。
這一刻,窗戶處原來砰的一聲響,給我感覺,好像是殺手衝進來了。
我悲觀的認為,接下來鐵軍要和殺手正面交鋒了。我真不希望這場景出現,反倒是鐵軍能有機會,偷襲之下把這殺手擊斃就好了。
我也豎著耳朵聽著,估計噠噠噠的聲音會立刻出現。
但沒有槍聲,鐵軍依舊舉著手槍,不過不弓著身子,還詫異的站直了。
窗戶處傳來一個沙啞的罵罵咧咧的聲音。
我慢慢挪動身子,也湊到門前往裡看。
那殺手半個身子橫在窗框上,別說開槍了,他槍早就丟到地上,邪叔正騎在他身上,對準他腦袋,瘋狂的抽打呢。
我又緩了緩,猜出剛才發生啥了。
這瓦房的窗戶都是老式的,窗框很大,被子彈打了一頓,更是連玻璃都沒了。
白老邪一定是提前蹲在窗戶下面了,等殺手剛湊過來時,他猛地站起來,伸手把殺手半個身子拽了進來。
我暗讚邪叔機靈,另外我也發現,他抽殺手的位置很刁鑽,最後幾下,還全對準太陽穴了。
如果是一記猛拳,打在太陽穴上的話,很容易出人命,但邪叔只是抽巴掌,又扇了幾下後,殺手抗不住,暈了過去。
我又找大嘴,發現他從床底下正往外爬呢。我過去拽了他一把。
隨後我們把這倆殺手都綁起來,並排放到一起了。
昏迷的那爺們,絕對是逃過一劫。我們沒針對他,反倒把精力放在受傷這位的身上。
鐵軍先踩著他的傷口,他疼得直哼哼。等覺得差不多了,鐵軍蹲在他身上,用消聲手槍頂著他腦門問,「誰派你來的?」
殺手本來不打算說,拿出一副死扛的意思。
我就建議鐵軍,再踩他幾下。誰知道鐵軍更絕,拿槍對準他大腿,嗤的打了一下。
殺手整個臉都扭曲著,雙眼也有要往上翻的意思。鐵軍急忙掐他人中,又把他救回來了。
鐵軍再次問了句,而且伴隨的,還把槍頂在這爺們的褲襠上。意思很明顯,再不說,你立刻會變成太監。
殺手有些崩潰了,也真是被鐵軍的血腥手腕嚇住了。
他跟竹筒倒豆子一樣,嘰裡咕嚕說了一大堆。我是一句都沒聽懂。
大嘴更是忍不住罵,說你娘的,你是哪個少數民族的?就不能講普通話嗎?
鐵軍見識多,這一刻皺著眉,提醒我們一句,說這人說的是越南語。
我一下愣了,往深了說,這殺手豈不是越南來的?
鐵軍又讓殺手把剛才的話重複一遍,而且語速慢一些。殺手又嘰裡咕嚕說起來。
我雖然不懂越南語,這次卻很認真的聽了一遍,裡面有個字眼反覆出現。我猜是誰的名字,甚至很可能是幕後主謀,也就是他派殺手來收拾我們的。
第十一章送禮
其實鐵軍也不太懂越南語,聽完後同樣不懂殺手說的啥,但他跟我們說,好像認識一個懂越南語的朋友(線人)。
他這就給這人去了電話,別看大半夜的,線人很快接了。
鐵軍反覆把那個名字說了兩遍。我聽不到線人怎麼回答的,但鐵軍皺起眉頭,默默的撂下電話。
我急於想知道,讓鐵軍別賣關子,快說出來吧。
鐵軍望著我們,回答,「王雷!」
我心裡跟打了個雷一樣,其實細想想,王雷派人殺我們的動機很明顯,只是讓我意外地是,他竟這麼厲害,短短半個晚上,就組織人手過來了,還是越南殺手。
我先不去想他跟越南那邊有什麼聯繫,光憑他這人脈。我們四個的處境越發危險。
我對鐵軍示意,退一步說話。我倆避開這越南殺手,因為它聽得懂中文。
等來到一個旮旯,我跟鐵軍建議。現在就讓警方出動,把王雷逮捕,這麼一來也能保證我們的人身安全。
至於抓王雷的理由,我沒多說,我也相信,警方要找。能找出一大堆來。
我自認這建議沒啥毛病,鐵軍卻把我否了,還提醒我,「想過沒有?如果王雷出事,鍾燕雪很可能多想。甚至懷疑我們跟警方關係太近,反倒容易耽誤咱們破案。」
我承認鐵軍這話在理,但這麼一來,我糾結上了。
鐵軍看我的表情,突然笑了笑,說讓我甭瞎想了,他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我倆很快又回去了,鐵軍再次撥通那線人的電話,還按了免提。
這線人一時間充當了我們的翻譯,我們繼續問越南殺手的話。這麼忙活半天,甚至鐵軍手機都有點發熱了,我們才掛了電話。
按越南殺手交代的,他和同伴都是越南來的僱傭兵,收王雷的錢替他消災辦事而已。另外王雷還在家裡等著呢,原定計劃。他倆殺完人就帶著我們的耳朵回去交差,領取剩下的賞金。
鐵軍特意問了王雷的地址。之後把這殺手打暈。
鐵軍看了看時間,跟我們說,「趕早不早晚,咱們留下一個人守在這裡,其他人跟我走,去王雷家屠了那小子去。」
我這才明白鐵軍說的兩全其美是啥概念,我和大嘴想法一致,我們仨過去,人手是不是少了點?
鐵軍不擔心,還把越南殺手帶來的消聲手槍和步槍都拿過來,並排擺在地上,指著說,「有這兩樣傢伙事就足夠了。」
我和大嘴互相看看,我倆也都知道鐵軍槍法的厲害,所以默默妥協了。
留下的人選是白老邪,這也是他主動提出來的,邪叔永遠是同一個借口,人老了,不願意來回折騰。
我們仨簡單收拾一下,步槍和消聲手槍都給鐵軍帶著,尤其鐵軍還把這倆殺手的風衣脫下來,他自己穿一件,給我一件。
大嘴體格太壯,穿不了,而且一共只有兩件風衣,就沒他的份了。
另外鐵軍還讓我們把原有外衣都放到床上,他依次做了檢查。
我本來挺納悶,心說他查什麼呢?
等翻到大嘴的衣服時,鐵軍從其後脖領上找到一個小黑點,這東西我們都認識,是跟蹤器。
我原本就有個疑問,王雷怎麼知道我們住哪呢,但看著著這迷你跟蹤器,我全懂了。
鐵軍把跟蹤器卸下來,輕輕放在床單上,那意思就讓這玩意兒留在農家院吧,這樣王雷這些人就不知道我們仨的行蹤了。
但大嘴想到另一件事了,問鐵軍,「邪叔不離開,豈不是很危險?」
鐵軍沒回答。白老邪正懶散的躺在床上,側個頭監視那倆殺手呢,這時接話跟大嘴說,「小子,算你有孝心,想到我了,但甭多操心,我骨頭硬著呢。」
我一直覺得邪叔挺神通的,尤其他都這麼說的,我也順話勸大嘴,別多想了。
隨後我們仨一同往外走。出了院子,我看到不遠處停了兩輛摩托車,這都是殺手開來的。
我和鐵軍坐一輛摩托,大嘴自己開一輛。
兩輛摩托一先一後的往市區奔去。
不過我們沒徹底進市區,按殺手給的地址,王雷住在市郊的一個別墅。大約行駛了半個多鐘頭,我們離那個別墅很近了。
這也是東星這種地方的一個特點,地廣人少,有錢人都有自己獨立的大別墅和獨立的院子。
鐵軍讓大嘴慢下來,沒他的命令別急著跟上來。
他又讓我一起把風衣帽子戴上,把臉遮住。
我明白鐵軍的意思,暗暗佩服他聰明。也真不出他所料,來到這棟別墅的院牆外時,這裡停著兩輛車。
其中一輛裡面坐著兩個人。看到我們的摩托後,其中一人下車了。
我故意低個頭,不過也偷偷瞥了這人一眼。我有印象,在賭場裡打架的,就有他。
他叼根煙,一身痞子痞氣的往這邊走,還問了句,「兄弟,下手夠快的,怎麼樣?那四個崽子都死了麼?」
我打心裡罵他,心說他才是崽子呢。
鐵軍只是嗯了一聲,算回答了,而且他也繼續默默等著呢。隨著這爺們又走近幾步,鐵軍猛地從車上跳下來,還握著消聲手槍,指著這人。
我沒料到鐵軍跳的這麼突然,我們騎得是摩托,只有兩個輪,這把我坑慘了,我咦咦、啊啊的,緊倒騰雙手,卻眼睜睜看著自己摔下去。
也虧得自己急中生智,用雙手護住臉,這才沒慘到毀容。但我渾身都疼,有種要散架子的節奏。
我掙扎的從地上爬起來,這一刻很想呲牙咧嘴的釋放一下,但我忍了,不想在生人面前露出太慫的樣子。
我看著眼前形勢,鐵軍用槍指著這爺們,他一臉詫異地看著,也認出我倆來。
至於車裡那位,雖然也被鐵軍的槍震懾住了,但有點小動作,手偷偷的向抽屜摸去。
鐵軍眼疾手快,突然一轉槍口,對著車裡嗤的打了一槍。這一發子彈也把玻璃打碎了,激的副駕駛的抽屜冒出一股煙來。
鐵軍輕喝了一句,「不想作死,就乖一點。」
車裡那位老實了,我跑過去,把車門打開,把他強行拽了出來,之後我順著往裡看了看,副駕駛抽屜下方,掛著一個對講機。
我暗道一聲好險,對講機現在也關著呢,別墅的王雷應該不知道這邊發生的事情。
鐵軍又讓我打個電話。我明白他意思,是讓我把大嘴找來。
當然了,我在電話裡沒提大嘴的名字,大嘴也很有效率,撂下電話不到兩三分鐘,騎著摩托就出現了。
趁這段時間,我也把這倆男子都綁上了,讓他們老實坐在地上。
我本來考慮過,讓他倆蹲著,但坐比蹲要安全,他們手背綁著,一時間起來費勁。
我們仨圍著他們站好,鐵軍讓他倆說一下,別墅裡什麼情況?
這倆人倒沒出現啥橫主兒,很老實的你一言我一語起來。
按他們介紹,王雷和四個手下都在別墅裡,此外還有一個客人。
我挺納悶,心說客人?什麼來頭?大嘴多問一句,「跟越南殺手有關麼?」
這倆人搖搖頭,都說具體幹啥的,他們也不知道。
我看著鐵軍,那意思咱們要不要往裡沖?鐵軍有另一個好辦法,讓我和大嘴一起拎起來其中一個爺們。
我倆把他架到副駕駛前,鐵軍用槍盯著他太陽穴,我拿出對講機,送到他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