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
我趕緊爬起來,盯著船前方看著。隔了這麼一會兒,白鯊號的船身有點偏了。
我整個心直沉谷底,甚至那倆潛艇要再來幾顆導彈的話,後果簡直難以想像。但按雷達顯示,那倆亮點很快消失了,這代表著兩個潛艇沉入海底了。
我挺納悶,不過很快又反應過來,這倆潛艇犯不上再浪費導彈了,因為還有颶風等著我們呢。白鯊號船頭已經嚴重受損。根本就逃不出去了。
不僅是我,其他人也一臉死灰色。胖二副更是崩潰的一把推開舵手,一邊命令手下,全部守在崗位上,加大馬力,一邊他自己親自掌舵。
我知道,這麼做的意義不大,但面對死亡,我們所有人都不能放棄。
鐵軍偏向於胖二副的做法,就算抱著僥倖的態度,也要再試試。他招呼我倆一起出了操作艙。奔向操帆的地方。
這裡只有娃娃臉留守著,他一個人,根本應付不過來,尤其被大風力刮得,揚起的帆都被吹得鼓鼓的,打出一條弧線來。
娃娃臉看到我們仨時,很想問點東西,但我們四個誰也沒多說啥。我們仨也配合著快速進入操帆的狀態。
剛開始白鯊號還能繼續做出逃避颶風的樣子,試著往外撤離,但很快的,它整個船身又往颶風中心地帶靠去。
我對此很不理解,尤其我們四個操帆時根本沒出啥岔子。更沒錯誤的弄岔方向。
娃娃臉罵了一句,說一定是颶風形成後,對周圍海域造成一股吸力,我們正被吸力影響著。
我不知道他說的對不對。很快的,白鯊號上冒出一股煙來,我扭頭一看。心裡咯登一下。
我沒猜錯的話,是鍋爐室冒出的煙,換句話說,因為不斷的高負荷,鍋爐罷工了,而整個白鯊號也再沒這方面的動力了。
這又不是一個純粹的帆船,我們連最後逃出去的希望都徹底沒了。
鐵軍先停下操帆,跟我們仨說,「下甲板,找潛水設備。」
這也是一個法子,只要我們能潛入水下避一避,估計過一兩個鐘頭,這颶風或許就遠去了。
我們四個一起往下衝,鐵軍帶路,但娃娃臉也相當積極,一步不離的伴隨在鐵軍左右。
只是沒等到底艙呢,我就發現,下面全是海水了。估計跟白鯊號挨了導彈有關。
我們沒法跳去水中往下游,尤其這海水往上溢的速度很快,我們被迫又回到甲板上。這時甲板上已經有水手來回跑動了。
我看那架勢,他們也都慌神了,有要棄船的架勢。
我不知道再往下要幹什麼了,只好看向鐵軍。鐵軍想了想,跟我們說,「咱們跳海,搏一把!」
隨後鐵軍還找來一股細繩子,示意我們繫在腰間,這樣我們四個算是一個整體,一人有難,其他人能立刻支援。
這是同生同死的節奏。我和大嘴立刻應了,也著手忙活起來。我倆繫繩子的同時,也讓互相間留出一大截,這樣能保留我們各自的活動空間。
娃娃臉遲遲沒動,最後一搖頭。他摸了摸身後別著的錘子,確保武器還在,就又踩著欄杆,一個大跳當先撲了下去。
我們仨沒空理他,而且在繫好繩子後,有個艙室被打開了,有倆水手正合力往外拽一個橡皮艇。
這艙室我之前也去過,裡面破不溜丟的,裝的全是雜貨和破爛,但誰也沒想到,竟有這種寶貝的存在,另外我也沒空問,這幫水手到底用的什麼法子,竟然這麼快把橡皮艇充滿氣了。
我們仨跑過去幫忙,等把橡皮艇徹底弄出來後,我們一起舉著它,把它順著欄杆丟了出去。
最後它落到海上,一上一下的飄著。
那倆水手當先往下跳。而我們仨沒急,鐵軍還指揮我和大嘴,我們仨一同坐在欄杆上。
鐵軍又觀察一番,確保我們都準備好了,他喊了三二一,我們仨同一時間跳了出去。
我本來還擔心,我們仨會不會都因為綁著繩子遇到啥危險,但這一跳很順利。最後我們相繼入海。
我緊撲稜,我相信鐵軍和大嘴也都這麼做呢,我沒遇到啥阻力,很快的浮了上去。
我一邊抹了抹臉上的海水,一邊四下看著。
那倆水手正往橡皮艇那裡游去,鐵軍和大嘴也都剛剛從水裡露頭。我大喊著提醒他倆,那意思我們仨也盡快動身吧。
但鐵軍側頭看我一眼後,臉色都變了,喊了句,「快躲。」
我挺納悶,心說躲什麼?而且他明顯又看了看我頭上方。我就也抬頭看了看。
一條大魚正從空中落了下來。估計是被颶風刮上去的,而且趕得很巧,還正好對著我砸過來的。
我想躲,卻已經來不及了。我哇的一聲慘叫,伴隨這叫聲,大魚實打實砸到我腦袋了。
這力度不小,我就跟挨了一棒子似的,我立刻雙眼發黑,甚至也感受不到整個身子的知覺了。
我一邊往下沉,一邊想著,老子竟然被一條魚收拾了。
我隨後徹徹底底的暈了。但我沒死。
我做了一個怪夢,自己正被一群妖怪架在火架子上烤著,他們一邊盯著我看,一邊磨著刀叉,準備吃我。
我拚命掙扎,最後一哆嗦的醒了。
我沒留意自己在哪,這一刻就想迅速坐起來。但身體太虛了,還發著高燒,我剛坐了一半,就又無力的躺回去。
我這才發現,自己在橡皮艇裡。鐵軍原本背對著我坐著,正幹什麼活呢,這一刻他扭過頭,看著我笑了笑。
我發現大嘴就在不遠處躺著,估計也是暈了,還沒醒呢。
我放下心,心說我們仨還活著就好。我費勁巴力的問了句,「這是哪兒?」
沒想到都這時候了,鐵軍還有精力開玩笑,回答說,「地球!」
我沒追問啥,看著橡皮艇外面,四周是茫茫無盡的大海。我不知道我們怎麼逃離颶風的,因為現在整個海面上別說有颶風的影子了,整個天空都萬里無雲的。
我還發現另外兩個水手沒了,我緩了會,又問鐵軍,「那倆人去哪了?」
鐵軍說,「那倆水手不懷好意,想獨霸橡皮艇,被我全打發了。」
這代表著啥,不言而喻,但我覺得鐵軍沒做錯,畢竟危難關頭,我們得保命。
我突然特別渴,嘎巴嘎巴嘴。只是看著鐵軍的嘴唇也都裂著。我就沒提口渴的話。
我又躺了一會兒,我也頭次覺得,太陽是那麼毒,把我曬得渾身都難受。我被迫坐起來,蹭到鐵軍旁邊。
我看到,他面前堆著不少小物品,有空的罐頭瓶,魚線,匕首,一截粗鐵絲,還有幾個木棒。
要在平時,這真就是破爛,但在現在這種困境下,我又隱隱覺得,它們全是寶貝。
我問鐵軍,「咱們接下來怎麼辦?」
鐵軍一邊忙活,一邊頭也不抬的回答,「熬著,等轉機出來。」
我又問他,「咱們最後能活下來麼?」鐵軍沒回答,不過這也算是一種回答了。
我沒想到連鐵軍這種無所不能的人都這麼悲觀了。
我幫不上鐵軍什麼忙,另外大嘴也在發著高燒,我手頭沒水沒藥的,也沒法對他做什麼。
我把衣服脫下來,披在腦袋上,這樣盡可量的給自己降溫。
大約過了半個鐘頭,鐵軍弄完了,他用匕首一點點的加工粗鐵絲,最後竟弄出一個小魚鉤來。
他又把魚鉤和魚線組合起來。我明白鐵軍的意思,問題是,我們現在沒有魚餌。
我也這麼問了一句。鐵軍扭頭看著大嘴。我心裡咯登一下,心說不會從大嘴身上挖肉吧?嗎來見技。
我看鐵軍真把匕首拿出來了,還對著大嘴湊去。我急忙拽了鐵軍一把。
鐵軍看我表情,全明白了。他嘿嘿笑了笑,說我想歪了,有時候魚餌未必用真的,只要看著像活的,魚肯咬鉤不就得了?
我還沒太懂,鐵軍從大嘴身上弄了幾個布條,又把他頭髮割下來幾根。
我越發覺得鐵軍手巧,被他一頓擺弄,最後硬是做出一個假蟲子來。他還把假蟲子放到水裡。
被水流一刺激,假蟲子扭著身子,看著活靈活現的。
他讓我默默看著,他甩著魚線,把魚鉤拋到幾十米開外的地方。
他又迅速的拉魚線,把魚鉤往回拽。但我眼睜睜看著他這麼又是撇魚線又是拽魚鉤的忙活了兩回,結果一無所獲。
我看鐵軍還有不放棄的架勢,就忍不住勸他,「放棄吧,我們仨沒吃到魚的命。」
鐵軍搖搖頭,並沒回復什麼,很快的,他又把魚鉤拋了出去……
第二十章海上求存
我原本以為又要看鐵軍做一次無用功呢,誰知道很快的,魚線抖了一下,鐵軍一喜,喊道,「有了。」
他迅速拽回魚鉤。我發現釣到的魚還不小呢,足足有一尺來長。
我倆也不客氣了,鐵軍用匕首給這魚去鱗。並開膛破肚。我則把魚肉一條條的摳出來。
我們沒有鍋,更別說有條件煮水了。我倆全生吃起來。
鐵軍跟我說,這種深海魚的肉還很多汁,有利於補充我們繼續的淡水。
我並沒太大感覺,但吃這種魚,我並不噎得慌,我也試圖讓大嘴吃一點,誰知道魚肉送到大嘴嘴邊了,他連吞嚥的意思都沒有。
我不得不費了好半天的力氣,才勉強讓他進食一點點。
鐵軍繼續釣魚,我知道這活兒不輕巧,我又趁空接班。大約過了兩個鐘頭,我們少說釣了十多條大魚。
我們都吃飽了。至少讓我們身體和臉色都恢復不少。
我和鐵軍都半躺在橡皮艇裡,鐵軍趁空跟我胡扯幾句。他問我,「知道想成為一個合格的特種兵,需要具備哪些條件麼?」
我想了想回答,一是有出色的身手和槍技,二是能抗住壓力,做很多任務。
鐵軍搖頭,示意我沒說全。我又補充了很多,但鐵軍一直搖頭。
最後我實在想不出來了,反問他。鐵軍指了指魚骨頭,說最考驗特種兵的,是他們的生存能力。如果把一個所謂很出色的特種兵放到荒無人煙的地方,尤其是海上,他活都活不下來,又談何厲害,談何做任務呢?
我點頭贊同,甚至往深了想,國內很多自稱生存專家的人,要我說把他們放在我們現在身處的環境中,他們未必能像鐵軍這樣好好活下來。
當然了,這只是隨便一想。我和鐵軍又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繼續坐船苦熬。
一晃到了傍晚,大嘴醒了。也虧得我和鐵軍及時發現了。大嘴睜眼後就迷迷糊糊的把頭探出去。念叨著很渴,張嘴要喝海水。
我很清楚喝海水的下場,他就算不死,也會被海水弄瘋了。
我們把大嘴強行按住。大嘴雖然掙脫不開,但一直嚷嚷著渴的受不了,我摸著他腦門。簡直跟熱炭一樣燙手。
我問鐵軍,「除了吃魚,還有啥辦法能找到水不?」
鐵軍只回答一個字,「等。」隨後他還把艇內木棒修理下,做出幾個支架來。
我不懂這支架有啥用,心說難道讓我們曬衣服麼?
一晃到了後半夜,天上打雷了,還下了雨。說實話,這時候我身子都難受的不行了,尤其被鹽拿著,有些地方都爆皮或者紅腫了。嗎豆農圾。
這場雨可算幫了我們一個大忙,我和鐵軍一樣,一邊迅速的脫光衣服,一邊把上衣都盡可量的鋪在支架上。
我還覺得光鋪著不夠勁,更不管走光不走光的,另外這大海上的,也沒人偷拍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