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蘇梅仍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我急忙安慰她:「不會,不會,什麼事我都替你扛下來。」
蘇梅個小丫頭挺相信我,點了點頭,我見她柔弱的模樣,內心不知怎麼的突然多出一絲衝動,沉聲對她道:「蘇梅,你徐哥我但凡有鹹魚翻身的那一天,一定把你捧紅了。」
這是一句誓言,也是給自己一個堅定下去的理由,經過這次的事,我跟蘇梅也算是患難與共了,趙興也幫著我勸蘇梅,說回頭把蘇梅調到他這個部門來云云,有這麼個老忽悠在,蘇梅覺得前途有望,恐懼消散了不少,趙興對我倆遭遇了什麼很感興趣,一個勁的問碰到了什麼。
我把夜探薛家大宅的經過說了一遍,也沒忽悠他,因為事情本身就已經夠離奇的了,趙興聽到抽屜突然自己開了,看到女鬼,急忙拽了我一下問道:「都錄下來沒有?」
一聽到趙興問都錄下來沒有,蘇梅眼裡就露出恐懼,我對趙興有些不滿意,我和蘇梅都這德行了,你多安慰安慰兩顆受驚的心能死?感情你關心的就是節目?剛想搶白他兩句,蘇梅電話響了,是跟她一起租房子的同學打過來的。
「主任,咱們就別當著蘇梅說這些了,先把她送回家,有什麼事咱倆待會說。」
「對對,先把蘇梅送回家去……」
老油條就是老油條,一點就透,結了賬開車送蘇梅回到租的房子,臨走的時候,我告訴蘇梅有什麼事直接給我打電話,我還是有些不放心,畢竟那女鬼附在蘇梅身上過,怕她糾纏上了,蘇梅答應下來,我和趙興上了車,趙興遞給我根煙:「小浪,幹的不錯,真要是能把節目拯救回來,我不會虧待你的。」
趙興沒再問錄沒錄下來的事,但我聽得出來他其實是拐著彎問呢,拍了拍沒摔壞的攝像機對他道:「放心吧,蘇梅一直扛著攝像機呢,你要是現在不著急回家找老婆,咱們回單位看看錄製的效果?」
「那就走吧,還等什麼?」趙興一踩油門,車子直奔大廈,到了大廈,到了他辦公室,急匆匆打開牆上的電視,我把攝像機的插頭連接上電視播放,摁下播放的摁鍵,電視一變,卻是一片漆黑,什麼都沒有。
我有點懵,難道是攝像機摔壞了?剛要檢查一下,聽見電視裡傳來我的聲音:「大家好,我是星期五有鬼的主持人……」可電視上為什麼沒有畫面?真是他娘的見鬼了,我正在發懵,趙興瞧了瞧攝像機,又瞧著我愣了楞問:「錄製的時候,你們開鏡頭蓋了嗎?」
趙興問的這一句,猶如晴天霹靂,立刻就將我劈的動彈不得,不由得朝攝像機一看,鏡頭蓋靜靜的蓋在鏡頭上,臥槽,忙活了一晚上,沒開鏡頭蓋……我立刻就傻了,這簡直比見鬼還不能接受。
我仔細回憶,到了薛家大宅門口的時候,就開始緊張,好像只摁了開始錄製的摁鍵,天又黑,蘇梅個丫頭又是第一次用攝像機,於是……白忙活了一個晚上。
我怎麼就那麼沒長心呢?我腸子都快悔青了,急的直冒汗,趙興看樣子比我還急,呲著牙道:「後天就是星期五了,就要開播了,我都報上去了,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哎,我說小浪,你咋就這麼粗心大意呢?……」
聽著趙興的埋怨,我靜了靜心神,咬牙切齒對他道:「主任,現在埋怨也沒用了,薛家大宅這個節目我做定了,你放心,還有一天的時間,明天晚上我再去一趟薛家大宅!」

十三章拉人下水
垂頭喪氣的回家,我開著檯燈一根接一根的抽煙,事到如今後悔也沒用了,只能是另想辦法,薛家大宅是名副其實的鬼宅,那是真有惡鬼,而今天晚上給我的刺激實在是太大了,也終於明白為什麼星期五有鬼這檔節目會淒涼到如此地步了。
沒有三兩三,就別上梁山,遇鬼這種事,不要說老遇到,遇到一回就夠受了,要是隔幾天就刺激一下,這種折磨誰也受不了,也只有我這種走過一回陰陽路,還有個城隍秘書當師傅的能有點底氣,想起吳老六,我就氣不打一處來,這老犢子把我給忽悠了,給了塊什麼通冥寶玉,聽著挺牛逼,說是能聯繫到他,但我忽略了一個重點,那就是必須是每個月十五子時才能用那塊玉。
也就是說,通冥寶玉這種類似聯繫軟件的玩意,一個月只能吳老六一次,而且有時間限定,這就太操蛋了,真有急事,根本就聯繫不到我那便宜師傅吳老六,這也怪我當初在城隍那裡急不可耐的要回來,稀里糊塗的也沒仔細聽他說什麼。
教訓啊,教訓我這個世界處處都是陷阱,稍有不慎就會把自己折進去,不過我這粗心的毛病也的確該改改了,要是不粗心,就不會沒開鏡頭蓋,要是不粗心,就不會拿著快通冥寶玉束手無策。
轉念又一想,萬一平時也能召喚出來吳老六呢?我立刻就振作了起來,打了盆水,把玉放在水裡,蹲著瞧著水面,輕聲念叨:「通冥寶玉兮通幽冥,通幽冥兮真牛逼,有請吳老六,有請吳老六……」
這幾句咒語真是吳老六教我的,或許這老犢子沒什麼文采,或許乾脆就是忽悠我的,反正咒語我是按照他教的念了,效果嗎,不是沒有,平靜的水面突然就變得碧綠的顏色,水紋波動了一下,挺像那麼回事,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我急忙又念了幾遍咒語,還是沒動靜,看來不到日子吳老六是不會出現的,我垂頭喪氣的撈出通冥寶玉,算了下時間,離這個月十五還有三天,可後天節目就要播出了,明天還要再去一趟薛家大宅,但我知道,絕對不會有人幫我扛攝像機了。
何況帶著蘇梅闖鬼宅給了我一個很大的教訓,那就是,決不能帶普通人去冒險,可不拉人下水,自己冒失的去了,心裡真突突,也沒底氣,如果拉人下水,那這個人一定得會游泳,會游泳的,沒準還沒救我一下,不會游泳的只能是把我也拖到水裡。
可除了吳老六,哥們也不認識什麼高人啊,我又開始一根根的抽煙,心煩意亂之際,我把煙頭彈了出去,煙頭彈在牆上,濺射出一捧火花,火花四濺中我突然想起了一個人,那個開靈車的小哥,一個手印就把附身在蘇梅身上的女鬼逼走的帥哥。
那麼牛逼的手段,見到我和蘇梅活過來,如此鎮定,要說他不會兩下子,鬼也不信啊,不拉他下水拉誰下水?我立刻就精神了起來,仔細回憶靈車的模樣,車身右側有南郊殯儀館的字樣,只要知道他單位,不怕找不到人。
有了計較,一覺睡的很香,連個夢都沒做,早起先是給蘇梅打了個電話,問她有沒有事,電話那頭蘇梅的精神聽上去不錯,跟我說沒什麼事,我這才放下心,洗漱完了,到樓下的煙酒店,咬著後槽牙買了兩條黃鶴樓,按照南郊殯儀館的地址,倒車過去。
想像中的殯儀館是那種陰氣森森鬼片裡的模樣,但現實和想像還真是有差距,南郊殯儀館依山傍水,是個風景很秀麗的地方,來來往往進出的人也不少,氛圍就差了些,每個人穿的都挺莊重,臉上帶著悲切,我並沒有急著進去,找到看門的大爺,遞上根煙:「大爺,你們這有個開靈車的小哥,跟我年紀差不多,你認識不?」
我這個人有個特點,那就是能夠快速和群眾打成一片,也是在報社拉廣告這段日子鍛煉出來的,看門的大爺也就五十歲左右,陰沉著一張臉,看了看我遞過來的白沙,眼神中閃過一絲輕蔑,從抽屜裡取出一盒玉溪來,抽出一根扔給我:「還是抽我的吧。」
生死是大事,一般家裡有人去世,為了讓親人走好最後一程,都捨得花錢,尤其是來到殯儀館,為了讓死去的親人得到些許的照顧,都備著好煙好酒什麼的,而殯儀館屬於公家單位,看門的不讓你進,就得在外面等著,所以看門大爺抽好煙根本就不稀奇,他不抽好煙我才會覺得奇怪。
我接過煙,給大爺點著火,嘻嘻笑道:「多長時間沒抽過這麼好的煙了,謝謝大爺了。」
在這裡教給一個大家基本的生活技能,那就是裝孫子,千萬別拉不下臉來,咱們的國情就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所以你到某些地方辦事,總會看到一些基層的辦公人員那架子拿的比美國總統還大,這個時候你一定要低調,讓他在你身上找到優越感,該奉承的一定要奉承,接著你就會發現,只要讓他認可了你,你就可以牽著他走了,讓他為你辦事。
很明顯看門的大爺在我身上找到了優越感,看我就順眼了起來,起碼表情不那麼僵硬了,問道:「你找李一靈?你認識他?」
我已經確定開靈車的小哥叫李一靈了,但後面的問題我得回答好了,我還想從看門大爺這套點關於李一靈的來歷,笑著道:「是啊大爺,我跟他不是很熟,也算是認識,有點小事找他幫忙,大爺,李一靈有點本事啊,要說我倆年紀差不多,本事可差太多了……」
「那小子是從棺材裡生出來的,你能跟他比嗎?……」
在我的循循誘導下,大爺很快就交待了李一靈的經歷,據他說,李一靈是個孤兒,母親因難產而死,送到殯儀館,誰知道當天夜裡,看靈堂的老師傅聽到棺材裡有嬰兒哭聲,打開一看,命大的李一靈在棺材裡爬。
老師傅救出來李一靈後,孕婦那家根本就不承認這個孩子,無奈之下老師傅收養了李一靈,跟他姓了李,而收養李一靈的這個師傅據說來歷也不簡單,以前是個陰陽先生,動亂的時候被下放到殯儀館干雜活,也就一直幹下去了。
李一靈自打睜眼看到的就是死人,從小跟著收養他的李師傅長大,每天看到的還是死人,這孩子從小就古怪,常常盯著一個地方,說些別人聽不懂的話,還說能看到鬼……這麼個怪胎,誰都怕他,也沒上過學,沉默寡言的,老李師傅去世後,他就接了老李師傅的班,還是在殯儀館裡幹活,開個靈車,守個靈堂什麼的,他膽子大,別人不敢幹的事,都是他去,殯儀館還真離不開他……
李一靈竟然還是個有故事的人,從看門大爺的描述中,不難感覺的出李一靈的孤獨,怪不得他的嘴角總是帶著嘲諷的笑容,在他的笑容掩飾下的其實是一顆敏感而多疑的心,用冷漠來拒絕別人,保護自己。
都是苦逼的人啊,我暗自歎息了一聲,又跟大爺扯了會別的,問李一靈在什麼地方,大爺很熱心的告訴我,一般這個時候,李一靈都在擺骨灰盒的骨灰堂裡值班,直接去找他就行。
問清楚了路,在哭泣聲中,找到了骨灰堂,這地方就是陰森,雖然是在陽光下面,可一靠近,就能感覺到陰氣陳陣,不管多熱的天,在這裡保證不會有燥熱的感覺。
這個地方很少有人來,靜的嚇人,我走到門口,沒看見一個人,只能是敲敲門,輕輕喊道:「小哥……李一靈……」
「誰找我?進來說,大白天的,別打擾別人休息!」聲音有些冷,在這空寂的地方竟然還有回音,而且這話說的……打擾誰休息?
我確認就是李一靈的聲音,急忙拉開了門,一抬眼,就見老大間屋子,得有幾百個平方,牆壁上是一個個的抽屜樣的方格,都上著鎖,裡面存放著骨灰。房子很大,四面的牆壁幾乎都是都是方格,右側有一間小屋子,李一靈探頭看是誰來找他,當看到是我的時候,臉上突然就變成了昨天晚上那帶著嘲諷的笑意,對我招了招手,示意讓我過去。
骨灰堂外面是陰氣森森,裡面就是陰冷了,我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快步走了過去,進了小屋子,就見裡面整整齊齊擺滿了白紙,冥幣之類的東西,李一靈正在手腳麻利的紮著一個紙人。
李一靈雙手細長,很是秀氣,且十分靈活,幾下的功夫一個栩栩如生的紙人就紮了出來,隨手丟在一邊,拿出盒中華,也不遞給我一根,點著了自己抽了一口,嘶的一聲,問:「你找我什麼事?」
我手裡拎著的所謂兩條好煙,也就是一百塊錢一條的,看人家抽中華,真有點遞不出去,但咱臉皮厚,就當沒看見他抽中華,遞過煙去,道:「小哥,我非常的有誠意,我是請你出山來了。」

十四章辟邪十法
李一靈聽到我第一句話就是請他出山,不由得楞了一愣,隨即就明白了什麼意思,聰明人就是聰明人,不用跟他說太多的廢話,李一靈接過煙去瞧了瞧,譏諷的看著我道:「這麼兩條破煙,就想請我幫你辦事?」
我盯著他的眼睛,用一種特真誠的語調道:「小哥,苦逼何苦為難苦逼啊。」
小哥很明顯聽出了我話裡的意思,把兩條煙放到一邊,扔給我一根中華,沉默了一下道:「你是想讓我幫你解決了薛家大宅的事?你怎麼知道我有那個本事?」
「陰陽先生的傳人,要說沒點本事,誰信啊?小哥,看你昨天的手段,絕對比那些所謂的大師強上許多,我也不瞞你,我是一個欄目組的主持人,節目是靈異節目,我來找你,也不是單純為了薛家大宅的事,還想請你到我們那去工作……」
「你倒是挺看得起我,拿我跟那些大師比。」李一靈嘲諷的笑了笑,接著道:「你想招聘我,總要開個價吧,工資一個月多少?」
找李一靈這件事還沒來得及跟趙興說,能開多少工資我心裡並沒有底,要是趙興不同意怎麼辦?不行就只能從我工資裡出,我均衡了一下,咬牙切齒道:「最少三千,也不干重活累活,就是開個車跟我拍攝什麼的。」
李一靈斜眼瞧了瞧我,把煙頭掐滅了,指了指屋子裡的紙人,對我道:「殯儀館是民政局下屬單位,我是正式工,靠著殯儀館不愁吃不愁喝,這些不說,我沒事扎個紙人,扎個花圈,你知道我一個月能有多少收入,最少五千,你三千塊錢,這是打發叫花子呢?」
殯儀館的工資並不高,二千多塊錢,但我沒想到灰色收入有這麼多,何況它這種有本事的,隨便指點個時辰什麼的,信封裡包著的錢絕不會少,就算不靠這個,只憑在殯儀館買個紙人,冥幣,金錁子之類的,那收入也比得上一個白領,甚至只多不少。
我突然發現,其實只有我才是苦逼,玩命的拚搏,一個月還不如人家買紙人掙的多,有那麼一瞬間我真想跟他學扎紙人了算了,強忍下這個衝動,勸道:「錢多錢少放在一邊,起碼做節目比在殯儀館有意義吧?」
「一檔胡說八道靠鬼神做噱頭的節目,能有什麼意義?」
我發現李一靈不光是有本事,吐槽也很厲害,往往能夠一針見血,這樣的人不好糊弄,我只能是喋喋不休的勸,可他並不為之所動,過了好大一陣子,我說的口乾舌燥,李一靈只是淡淡的笑,我知道失敗了,再勸下去也無濟於事。
臨走的時候,由於不甘心,我還是說了幾句:」小哥,其實我知道你不答應我,是因為你從來沒有離開過殯儀館,對這個世界有著根子上的恐懼,可是,你就這樣一輩子待在殯儀館?沒有朋友,不認識任何人,和死人打一輩子交道?」
我的話像是觸動了李一靈,他帶著嘲諷笑容的臉上有了怒色,一雙眼睛盯著我,賊亮賊亮的,對我揮了揮手,這是在趕我走,失敗的如此徹底,我也沒有辦法,默默的在他桌子上放下一張名片,訕訕的出了骨灰堂。
出了殯儀館,離開那陰氣森森的地方,我掏出煙來,使勁抽了兩口,望著天上的太陽,狠了狠心,就算沒有人幫忙,薛家大宅老子今天晚上也是去定了,我就不信沒了張屠戶,真就得吃連毛豬?
倒車回家,我開始準備,畫符就算了,有了上次的教訓我知道自己畫的那玩意不光我不認識,鬼也不認識,可也不能沒有準備的去,萬一再碰上女鬼怎麼辦?我只能是在網上尋找各種辟邪的方法。
網絡時代就這點好,只要你有問題,搜索一下,就會出現無數的答案,當然答案也是五花八門,對於我這種新手來說,只能是自己去辨別真假,還別說,辟邪的法子當真是不少,最普遍的,號稱是十大辟邪辦法。
排在第十位的是吐沫,人陽氣最為鬼之所懼,人之陽氣最重在於唾液,古代驅魔師常用此法擊鬼。但威力不大,對厲鬼不太管用。薛家那個鬼娘們能附身,而且死了那麼多年,肯定是厲鬼,這一條對我作用不大。
第九位是大蒜,氣味香烈,百蟲不招。且有避鬼妙用,西方人更是把它和十字架並列在一起避鬼。威力對猛鬼效果不太顯著,僅對一般的鬼有效。這一條倒是適合我,管用不管用的,買幾頭蒜放在身上,也佔不了多大地方。
第八個是狗牙,狗兒夜間狂吠,必定看到了人看不見的東西,狗卻可以保身而退,關鍵在於狗牙有懾邪之威氣。對付一般鬼有效。威力對猛鬼效果不太顯著,而且我也沒地方淘換去,總不能跑出去看那有狗,打死了拔牙吧?何況我們小區裡養的狗都是京巴之類的小玩意,我都不怕,鬼能害怕?
第七個是桃木劍,古代驅魔師的必備用具,桃木有辟邪之氣,且有正運氣。大的桃木劍,小的劍形桃木飾物都具有辟邪之用。好是好,問題是沒地方找去。
第六個是鍾馗像,鍾馗乃捉鬼聖人,百鬼見此人,如同小偷見警察,不敢近身。要請人專門畫的才行!印刷品無用,廢紙一張,更沒地方找去,連印刷的都難找。
第五個是父母所賜之物,只能是父母,親情越濃,正氣越大,曾經經常戴過的東西,然後贈與你佩帶。貼身衣物,飾物都可以,比如媽媽的項鏈,爸爸的皮帶,年輕時穿過的風衣等。親情的盛陽之氣可抱做一團,化為烈火,令鬼膽寒。
我想起上大學的時候有一次父親來看我,把他身上的一件的確良襯衣拉下了,翻箱倒櫃的找了找,找出了父親那件皺皺巴巴比抹布強不了多少的襯衣,底氣又足了些,接著往下看,就到第四條了,玉,越是天然的純玉,其品質越為高貴,在地底埋藏多年,集浩然君子正氣於一身,此物之威力,可保人畜平安。令眾鬼膽寒,不敢近身。
貴重的物品我是不會有的,接著往下看,玳瑁,辟邪之不可多得極品!乃龜科動物「玳瑁」之精血凝固而成,和玉有不相上下之地位。古代富貴人家必佩帶。在我國海南盛產,這玩意跟玉有異曲同工之妙,太不親民了,只能是接著往下看。
看到第二條的時候,我覺得挺無奈的,竟然是陽光,沒有哪個鬼敢在烈日之下肆虐,鬼遇陽光,必定叫它形神俱滅,化為烏有!!!陽光之烈,令全部的鬼魂飛魄散。並且增加人的陽氣,驅走邪陰之。所以平時要讓屋內多進陽光,引正氣避邪氣。
可我晚上去薛家大宅啊拍攝啊,大白天的拍攝個什麼?連恐怖的氛圍都沒有,這條有等於沒有,接著看第一條,頓時精神一震,排名第一的竟然是陽剛正氣,自古邪不壓正,正氣乃烈性,避鬼。尤其是剛正之人血氣更為陽剛,為鬼之所懼。所以古人云:「不做虧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門」。
平時多做善事,便積累一身正血。相反若是做傷天害理苟且之事,內心發虛,陽氣自損。還有,身體越是健康,心情越好,人越精神,陽氣越旺。很多人半夜過墳地,走荒山,住陰地,一點事情沒有,就是因為此人一個人氣正了,心裡就亮堂,問心無愧,鬼見了也敬畏。是不敢近身的。一身正氣是可以陪你一輩子的,這是其他辟邪器物遠不能及的,當之無愧排名第一。
陽剛正氣,我一直覺得不缺,哥們身上就陽剛正氣多啊,有時覺得我身上的氣,已經不能用陽剛來形容了,簡直就是浩然正氣,又覺得那裡不對,仔細一琢磨,薛家大宅的那鬼娘們不認哥們這一身的浩然正氣,她要是認,也不至於昨天晚上把我追的跟條狗似的。
一番折騰,也就大蒜和父親的舊襯衣能用,可這兩件東西真能辟邪?我有點懷疑,接著去找資料,發現辟邪的東西都挺古怪,什麼八卦鏡了,銅葫蘆,墨斗線,有些年歲的屠夫用的屠刀,至少10年以上,以凶壓邪,身上帶古錢……
這些東西非常的不親民,有些甚至只是聽說過,想要短時間內找到,跟說夢話也沒什麼區別,無奈之下,我只能是照著吳老六給我的古裝書,又凝神聚氣的畫了幾道黃符,想起硃砂也辟邪,好在上次準備的還有,裝了一小包放在老襯衣口袋裡,又下樓買了五塊錢的大蒜。
基本上也就這樣了,準備妥當,草草的吃了點飯,眼見天色快黑了下來,扛著攝像機下樓,剛要打車,電話響了,我很疑惑這個時間會是誰給我打電話,接通了,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我給你當兼職,你看怎麼樣?」
竟然是李一靈打過來的,這真是車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十五章再探鬼宅
李一靈是開著靈車來的,開靈車的好處非常多,基本大上家都躲你遠遠的,不管是人還是車,沒有搶路的不說,專業碰瓷的都不會找靈車,就算是找個地方隨便停一下,收停車費的都不見人影,每個人都唯恐避之不及,十分的方便。
有方便的,就有不方便的,我坐在車上,覺得那那都不得勁,畢竟是拉死人的車,就有那麼一股子陰森勁,好在他開車的時候永遠播放著一段梵文的經文,讓人感覺心安不少,李一靈開著車,悠然自在,一邊開車一邊問我:「我的工作就是拿著攝影機對你瞎拍?」
「不是瞎拍,得把我拍進去,要是有什麼怪事能拍下來,那就更好了,小哥,攝影機操作並不難,只要對準了我,鏡頭蓋摘下就行了,沒什麼難的……」
我還惦記著鏡頭蓋的事,生怕李一靈沒玩過攝影機,誰知他斜看了我一眼道:「殯葬業如今也是十八般武藝樣樣俱全,全程拍攝留念的不少,什麼型號的攝影機我都擺弄過,不用你提醒,就是跟你確定一下我的工作具體要幹什麼。」
李一靈問清楚了他要幹什麼,就不搭理我了,十分的酷,我心事挺重,想著這次不能再出紕漏,腦補了一下進薛家大宅後的情形,李一靈的話也沒琢磨,很快就趕到了薛家大宅,這次倒是不堵車了,但等李一靈耽誤了點時間,到了薛家大宅門前,天色還是全黑了。
找了個地方隨便停車,我拿起攝影機,先把鏡頭蓋打開,然後又試著拍攝了一下,確保一切妥當,才把攝影機交給李一靈,李一靈接過來,熟稔檢查了一遍,對我道:「開始吧,我待會還得回去值班呢。」
有了上次的經驗,再一次來,可以說是駕輕就熟了,我急忙站到薛家大宅門口,手裡拿著話筒,裝模作樣道:「大家好,我是星期五有鬼的主持人,我叫徐浪,薛家大宅是本市著名的凶宅,傳說……」
李一靈十分鎮定,他的鎮定也感染了我,主持效果感覺比上一次強了好多,我介紹了一下薛家大宅的傳聞,轉身推開門進了宅子,進了門還是跟上次一樣,陰冷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我走的極為小心,身後傳來李一靈的聲音:「別跟小腳老太太似的,大方點。」
我倒是很想大方點,可一進到薛家大宅,那種不祥的氣息就如跗骨之俎,揮之不散,讓人打從心眼裡覺得陰森恐怖,帶著李一靈在院子裡轉了一圈,一邊念叨著介紹,拍攝的很是順利,很快就來到了大廳,李一靈看到兩個紙人,咦了一聲,竟然放下了攝影機。
李一靈打小跟死人一塊長大的,那膽子得有多大?連他都驚疑的咦了一聲,我立刻就有點不知所措了,伸手就去掏襯衣兜裡的大蒜,可李一靈除了咦一聲之外就再沒動靜,又將攝影機對準了我,我急忙問道:「小哥,出什麼事了?」
「沒事,這兩紙人扎的不錯,我多看了兩眼,你繼續……」
臥槽,你是沒事,老子的心都快跳出來了!我突然發現李一靈也挺不著調的,但他的確是比蘇梅強太多了,拍攝的也很順利,我穩定了一下心神,決定還去昨天那間屋子看看,畢竟那裡才最有拍攝的價值。
我雖然不是專業的出身,但自打應聘了這個工作後功課也沒少做,看過不少國外,港澳台地區的靈異節目,像這種凶宅之類的外景,一定要找一個切入點,最好能讓觀眾有身臨其境的感覺,從心理學上來講,凶宅的外圍拍攝一下就可以了,寬闊的地方恐懼心理就會減少,但只要進入到狹窄老舊的房間,尤其是有鏡子,照片之類的東西,從能引起心理上的恐懼。
《星期五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