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人老了話就多,愣是在門口耽誤了五六分鐘,才算是打開了大門放我們進去,山莊這麼大,車子在裡面轉悠了半天,我很是有些發懵,如此多的房子,賓館,別墅,休閒中心……該從什麼地方找起?
艾琳娜輕車熟路的給李一靈指路,來到山莊內的賓館,車子停好後,我們幾個跟著艾琳娜進了賓館,雖然偌大個賓館已經沒人了,電力卻仍然保留,電梯一直升到最高層,二十三層,艾琳娜帶我們到了曾偉男的辦公室兼臥室。
本以為艾琳娜的辦公室就夠豪華的了,到了曾偉男的辦公室才知道一山更比一山高,曾偉男的辦公室是美式的裝修,很講究,屋子很大,連著很多間,有他辦公的地方,有會客的地方,有臥室,有書房,更牛逼的是還有一個收藏間。
我們四個挨個屋子找了找,肯本沒有曾偉男的影子,此時天經全黑了下來,山莊裡的路燈和各種裝飾燈卻亮了起來,並不顯得多麼陰沉,我們四個站在曾偉男的辦公室大眼瞪小眼的誰也不知道下一步該幹什麼。
艾琳娜沉默了一下道:「山莊太大了,不如大家分開來找,找到了就打對方的手機。」
「不行!不是我們不行,是你不行,你一點防範的能力都沒有,要是你出事了,更麻煩。」我想都沒想脫口而出,撞鬼不是鬧著玩的,那是真兇險,雖然艾琳娜跟我們出了一趟外景,那也有我和李一靈護著呢,遇見的還是個沒什麼威脅的葉媚,要是跟薛家大宅一樣的碰到了惡鬼,該怎麼辦?嚇死她,或者害了她,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咱們四個在一起太耽誤時間了,不如這樣,我和小哥一組,你和六六一組,大家分開尋找,這樣你該放心了吧?」建議是艾琳娜提出來的,我還是有些猶豫,李一靈卻開口道:「就這麼定了吧,四個人聚堆找的確是浪費時間。」
李一靈都這麼說了,我也就不好說什麼了,說多了好像哥們害怕似的,其實心裡多少有些沒底,畢竟曾偉男身上那鬼東西詭異,我很懷疑能不能對付得了它,但男人嘛,都要個面子,尤其是有女人的情況下,我也就沒再多說。
商量了下,我和張六六從東面找,李一靈和艾琳娜從西面找,最後還是在曾偉男的辦公室匯合,商量了差不多,準備了一下各自的東西,黃符,辟邪之物,法器,攝像機……艾琳娜在我的要求下,在曾偉男的辦公室找到了一個小型攝像機,要是有什麼離奇畫面就拍攝下來。
分組完畢,大家一起下樓,各自分開,我帶著張六六在空寂的山莊裡往東走,一直走到山莊最東邊的圍牆下面,才轉過身來,我從兜裡掏出盒煙來,給了張六六一根,自己抽了一根,深吸了一口,吐出個煙圈,問張六六:「六六啊,怕不怕?」
張六六狠抽了口煙,瞪著牛眼對我道:「怕毛!要我說當初就該把那個曾偉男一拳打懵了,該怎麼收拾他就怎麼收拾他,還催眠,管個屁用?」
粗人有粗人的想法,我覺得他這個想法十分符合我的心意,對他道:「你說對了,六六啊,待會要是真看到曾偉男了,我先上去對付他,你把攝像機調整好拍攝,要是我對付不了曾偉男,你就幫我把他打暈了。」
「中!俺聽浪哥的!」張六六答應的很爽快,可答應完了又問「浪哥啊,俺還有點不明白,你的意思是拍攝為主,還是幫你打人為主?俺心裡也好有個數。」
我吸了口煙,覺得有些頭疼,想了下告訴張六六:「你哥我要是佔著上風呢,你就拍攝為主,你哥我要是被欺負的危險了,你就幫我打人為主?你明白了嗎?」
「中!那俺明白了!對了浪哥,那啥時候算是你被欺負的危險了啊?」
我呲牙咧嘴的頭疼,對他道:「還是以拍攝為主,待會我要是喊你,你就上來幫忙打人,不喊你,你就拍攝,明白了吧?」
張六六給我露出一個相當憨厚的笑容,撓撓頭道:「中,浪哥你要早這麼說,俺早就明白了。」
我覺得頭疼的厲害,感覺再這麼跟他廢話下去,我就該瘋了,掐了煙頭剛要往回走,突然在右前方的一間建築裡,燈光猛地忽閃了幾下,我頓時精神了起來,鬼,用科學的說法就是獨立漂浮於空間的電波,它們的存在經常會跟電流之類的起衝突,造成電壓不穩的表象,被附身了也是一樣,那是不是說曾偉男就在那裡?
我從懷中掏出張黃符,朝張六六喊了一聲:「六六跟上!」大步朝那電壓不穩的房子快步而去。
新的一年裡,祝福大家萬事如意,身體健康,闔家歡樂,事業愛情雙豐收。
八十三章老東西
我手中的符叫做雷令符,神霄派中攻擊性的符,神霄玉壇天書中說威力很大,到底有多大,也得看畫符的人道行有多深,我勤學苦練了些日子,畫符算是得心應手,頗有信心,帶著張六六氣勢洶洶而去,離得近了一看,是個禮堂,不算太大,也不算小,能開會作報告也能看電影這麼個地方。
進了門,就見頭頂的燈光嗤嗤啦啦……的閃爍不停,卻很輕微,大廳沒什麼異常的,隔著大廳左右兩扇門進去就是大堂,從裡面傳來那種咕嚕嚕……冒泡的聲響,我很確定曾偉男就在大堂裡面,急忙掏出手機給李一靈打電話,李一靈接了電話,我急忙道:「小哥,找到曾偉男了,就在東面的禮堂,快來!」
嗤嗤啦啦……電話那同樣是電流的聲響,也不知道李一靈聽沒聽清楚,再打過去就打不通了,接著從大堂傳來的就不光是咕嚕嚕的聲音,似乎還有歌聲響起,挺陰森飄渺的歌聲,還帶著彆扭的鄉音:「摽有梅,其實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摽有梅,頃筐塈之。求我庶士,迨其謂之!」
我側著耳朵聽了會,竟然還是詩經中的句子,翻譯過來的意思就是,梅子紛紛落下地,樹上十成還留七。心上的人啊,何不迎娶在吉日?梅子紛紛落下地,樹上十成只剩三。心上的人啊,何不今日把牌攤?梅子紛紛落下地,裝滿一筐又一籃。心上的人啊,快快開口莫遲疑!
臥槽,感情附身在曾偉男身上的還是個雅鬼?系呀兮的,就是太陰森了,讓人感覺身上陰冷冷的不舒服,我有心等李一靈來了在收拾曾偉男,可就這麼一會,裡面的聲音突然漸漸微弱了下來,我怕曾偉男跑了,再找可又是麻煩,狠狠心,咬咬牙,哥們先把你收拾你了兮!
仗著手中黃符,我大步走到側門,輕輕推開,走了進去。大堂很大,從高到低全是一些座椅,,前方是一個舞台,舞台上面,一束燈光打下來,昏昏暗暗的,照應著舞台上面的曾偉男,我看清楚他此時的模樣,頓時就傻在了原地,感覺身上一陣陣的往外冒寒氣。
燈光下,曾偉男盤膝坐在舞台中央,身前是一條挺大的黑狗,喉嚨已經被切開,從裡面冒著鮮血,他手中端著一個瓷碗,接上半碗黑狗血就仰頭喝了下去,然後在用瓷碗去接,嘴裡唱著兮呀兮的。
就算看到他吃人我恐怕都沒有這麼驚訝,喝黑狗血,就真的心寒了,黑狗血是辟邪的,作用並不是很大,但也不是沒用,一般的鬼物唯恐避之不及,那有喝的?
能喝黑狗血的,又該是個什麼東西?我已經看傻了,張六六扛著攝像機,傻乎乎的問:「浪哥,找著那癟犢子玩意了,現在俺是幫你揍他還是拍攝啊?」
張六六那嗓子,捏著嗓子說話都跟喊似的,對方本來並沒有注意到我倆,張六六一開口,台上那個東西猛然抬起了頭,朝著我倆看了過來,眼神之中並沒有什麼陰冷凶狠的目光,有的只是邪魅,十分的陰邪。
既然已經引起對方注意了,那就怎麼都得拖到李一靈來,我咬牙道:「跟著我拍攝!」攥著黃符就朝舞台跑了過去,張六六擰開鏡頭蓋,跟在我後面拍攝,要說這一行真不是人幹的,別人抓鬼帶黃符法器就行了,我們還得帶個礙事的攝像機,不能摔著,磕著,碰著,無疑加大了難度,可幹的就是這份工作,天生苦逼命,也真是無可奈何。
我氣勢很足的迎了上去,以為台上那個東西會立刻動手,誰知人家根本沒把我當回事,依舊用瓷碗接黑狗血,兮呀兮的唱著,十分陶醉,連看我一眼都欠奉,這就太操蛋了,大家都知道,氣勢這個東西來的快,去的也快,對方要是猛地就衝上來,哥們也就憑著一腔熱血跟他對上了。
可那玩意給我來了個冷處理,我這滿腔的熱血沒處使,氣勢下降的厲害,總覺得對方胸有成足,不敢大意了,如此一來,腳下也沒那麼快了,小心翼翼走到台下,那玩意還是沒搭理我,搖頭晃腦的陶醉,似乎碗裡的並不是腥臭的黑狗血,而是裝.逼人物經常喝的的拉菲。
看它這模樣,我還真有點不敢大意,琢磨著是猛地跳上去用黃符拍他呢?還是穩住他等李一靈來一起收拾他?正猶豫不決的功夫,那玩意忽然一伸手,指著我道:「無知小兒,可是來尋你家顯明老爺晦氣的?」
那玩意沒有動手的意思,反而開口說話了,很是讓我意外,我突然就打定了主意,跟他吹牛逼,拖時間,等李一靈來,畢竟兩個打一個比我莽撞拚命把握要大的多,而且張六六還要拍攝,也不能上來就是武戲,怎麼也來點文的吧?聊聊天什麼的多少也能套出點東西來。
拿定了主意,我開口道:「這位什麼……老爺,你附身在我朋友身上了,對他很不好,又沒仇沒怨的,咱們好說好商量,你從他身上離開唄。」
「你要多管閒事?」那東西的聲音突然就尖利了起來,似乎還帶著重疊的音,那叫一個刺耳彆扭,他橫眉怒目的瞧著我,好像我勸他犯了多大的罪過似的,嚇得我急忙把手一抬亮出黃符,他要是撲上來,哥們就跟他干了。
不曾想,那東西看了看我手中的黃符,尖著嗓子道:「原來是神霄派的小道士,若是你祖師爺王文卿來了,老爺我還有三分忌憚,你又有什麼本事了,敢管我的閒事?」
哎呀臥槽!這玩意還挺門清,看見我手中的黃符,竟然說出來了來歷,不簡單啊,我越來越迷糊,曾偉男身上的到底是個什麼玩意?竟然口出狂言,那意思神霄派的祖師爺他都沒放在眼裡。
神霄派的祖師爺,王文卿,號沖和子,早年遇火師汪君於揚子江,授以飛神謁帝之道,後游清真洞天,遇一老嫗,據說是電母,授以噓呵風雨之文,再經汪君指點,乃能役鬼神,致雷電。此後,除旱治疾,濟人甚眾,名聞江湖。老牛逼個人物了,宋徽宗都請不到,活神仙級別的,一手神霄雷法更是出神入化。
眼前的這是個什麼東西,敢說只有三分忌憚,估計也是吹牛逼呢,動手我還有點膽怵,要說吹牛逼,哥們那也是大師級的人物,還能不如他了?
咳嗽一聲道:「那個,不瞞你說,我正是神霄派嫡傳的傳人,我師父吳老六現在在城隍那裡當秘書,很快就能當上城隍了,那也是陰神了,道法高深不說,手下鬼卒無數,老牛逼了,你又何苦得罪我和我師父?不如給我個面子,從我朋友身上離開,我也不找你麻煩你看如何?」
「小輩,膽敢嚇唬你家顯明老爺,不怕告訴你說,我附身在這小子身上,便是閻王老子來了,也說不出什麼來,哼哼,欠了我的陰債,還將老爺困住,曾家以為萬事無憂了,還不是讓老爺我出來了,哈哈哈……老爺我討債天經地義,那是你這小子能管的了的?」
那玩意說的亂七八糟的,我聽了個懵懵懂懂,隱約感覺到這玩意好像有些年頭了,應該是個老東西,認得我手中的符菉,知道神霄派祖師爺王文卿,跟曾家頗有淵源,不是無緣無故就上了曾偉男的身的,再一結合艾琳娜催眠後曾偉男說他看到的畫面,難不成他就是那個被清朝大官砍倒,扔進湖裡的神像?它自稱是顯明老爺,顯明老爺是個什麼玩意?
老東西話說的太牛逼了,讓我一時間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正琢磨詞,老東西對我一揮手:「離去!」那姿勢擺的相當有架勢,雖然說的話並不粗魯,但看他不耐煩的表情,我估摸著那兩字跟滾粗是一個意思。
我當然不能走了,好不容易找到的,怎麼也得拖到李一靈來,急忙沒話找話道:「顯明老爺,咱們再商量商量,欠債什麼的你說清楚點,大不了我給你多燒點冥幣,你要多少一張的?五十億還是一百億的?……」
我正在跟他說冥幣的事,老東西卻突然暴躁了起來,舉起瓷碗朝我砸了過來,臥槽!我沒想到聊的好好的竟然說動手就動手,好在哥們精神一直處於高度緊張中,時刻防備著呢,瓷碗砸過來,我下意識的一躲,瓷碗啪的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接著我眼前一花,那老東西突然就到了我面前,一伸手卡住了我脖子,向上一提留。
我心中頓時一千隻草泥馬呼嘯而過,丫不按套路來啊,互相吹牛逼呢,怎麼說動手就動手了?更操蛋的是,它怎麼到我跟前的都沒看清楚,丫會乾坤大挪移?這個念頭一晃而過,轉眼就感覺喘不上氣來了,情急之下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手中黃符掄圓了朝它腦袋上狠拍了下去。
八十四章六六出手
狗日的,跟老子套了半天交情,上來就是大招,掐的我頭暈眼花,連招呼都不帶打的,忍不住怒從心頭起,一巴掌帶著風聲就掄過去了,這時候也就不覺得害怕了,就跟打架一樣,沒動手之前多少有點膽怵,真打起來了,誰還顧得害怕啊,那就是往死裡整。
我倆的位置一個高,一個低,我被它舉了起來,所以佔據高處,伸手就是它腦袋,我反應也算迅速,一巴掌忽扇過去也很迅猛,照道理來講,沒理由打不著他,可這老犢子實在不能以常理度之,就在我感覺手掌碰到他腦袋的一刻,它的頭忽然一歪,詭異的呈現九十度,那模樣十分的讓人惡寒,如同一個腦袋平放在了左肩膀上,竟然……沒打著,黃符還掉地上了。
手掌落空的一剎那我知道不好,想要喊張六六幫忙,根本開不了口,腦袋都缺氧了,使勁的揮舞手臂蹬腿,想引起張六六的注意,可這小子扛著攝像機死心眼子的還在拍攝,我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就在這時,從曾偉男的身軀中飄出一個淡淡的虛影,那是個獨腳的妖人,青面獠牙,穿著古裝,朝著我狠撞了過來。
看見人影撞過來的瞬間,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為什麼老犢子抓住了我咽喉卻沒有一把捏碎,它是想讓獨腳的妖人上我的身,臥槽,曾偉男的身體裡面到底上有幾個?
我很佩服自己關鍵時刻還能想到這些,其實也就是一晃而過,獨腳妖人帶著妖邪的氣息朝著我胸口衝撞過來,我掙扎不開,慘然看著獨腳妖人衝撞,眼見他倒了胸口,忽地,從我胸口中冒出一道霹靂也似的雷音,聲音不大,我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一道微小的霹靂從我胸口透出,猛然迎上獨腳妖人,妖人沒料到會有變故,來不及躲避,被那道微小霹靂打中,淡淡的虛影上金光亂竄,就聽他一聲慘叫,倒飛了回去,猛然間撞回了曾偉男的身軀。
老犢子提留我就跟提留個小雞似的,壓根就沒防備,變故來的太快,根本來不及反應,獨腳的妖人就撞了回去,身上帶著電芒,我就感覺掐著脖子的那隻手突然僵硬了一下,然後我就掉到了地上,老犢子卻被掀翻了,倒著飛出去了幾米。
我摔在地上,掙扎就往起爬,一邊伸進衣服裡,掏出襯衣兜裡的黃符,辛虧哥們在身上各個兜裡都裝上了黃符,一是方便使用,再一個也是時刻防備著,沒想到關鍵時刻真起了作用,我掏出一張,也沒看是什麼符,剛要衝上前去,卻見那老犢子跟慢鏡頭似的,倒飛出去的速度突然就慢了起來,越來越慢……
這是個什麼路數?我都懵了,一愣神的功夫,老犢子突然就停了下來,身子向前一挺,腳底下都不帶沾地的,朝著我就飄過來了,都這會了,張六六還在舉著攝像機拍個不停,我這叫一個恨的慌,死心眼子的人不是沒見過,真就沒見過張六六這麼死心眼子的。
猛地大喊了一聲:「六六,幫我揍這個癟犢子!」
「中!俺把攝像機放好的!」他話還沒說完,老犢子就到了我眼前了,一時半會的根本指望不上張六六,哥們也是激起了胸中悍勇之氣,左胳膊往上一抬,先擋住脖子再說,右手抓著黃符迎了上去,說是迎了上去,其實還是留了後路的,想著離的近點了,把黃符朝它身上一扔,最好別親密接觸,誰知道那老犢子的速度太快了,真跟練了乾坤大挪移似的,我這剛迎上去,他就到了我跟前,伸著手指頭,朝著我腦袋上猛然一彈。
哎呦臥槽,哥們疼的眼淚都下來了,腦瓜頂都麻了,起包是肯定的了,我就不明白了,這老犢子不是愛抓脖子嗎,怎麼突然彈起腦瓜崩來了?我也知道他沒使出狠招,肯定是還想上我身,來不及多想,轉身尋找老犢子,卻突然發現他消失了,連個人影都看不到了。
我不禁有點發懵,就聽張六六喊道:「浪哥,它在你身後呢!」
鬥到現在,我一直處於劣勢,實在是張六六不給力,都這個時候,丫的還在那擺架子,像是要先弄出個套路出來,老犢子的速度又實在是太快了,快的我根本沒有時間唸咒語,也沒有時間踏罡步,完全是被他牽著鼻子走。
辛虧這些日子修煉神霄玉壇天書,身體強壯了不少不說,動作也比以前靈敏多了,更加上腦子反應也快,張六六喊出口,我想都沒想,反手就朝背後橫掃了過去,要說也不算慢了,但還是快不過那老犢子,我身體還沒能轉過來呢,脖子一涼,又被提留起來了,這下更操蛋,從後面提留的,連人都看不到,雙手向後夠都夠不著。
我是真著急了,丫要是從我後背上身,可就壞菜了,後面沒黃符啊,危機時刻我突然想起催眠曾偉男的時候艾琳娜沒喊3,我要是喊一嗓子,會不會把曾偉男喊醒過來?雖然艾琳娜說過喊3必須得是施展催眠術的人喊才好使,可萬一好使呢?何況現在已經沒辦法了,有個不算辦法的辦法,總比一點辦法都沒有強。
我使出了全身的力氣,突然大喊了一聲:「3!」聲音那叫一個大,在禮堂引起回音了都,那老犢子沒料到我會有這麼一手,手上的力道頓了一頓,也就是瞬間的事,我突然就飛起來了,砰!的摔在地上,摔了個七葷八素,懵懂的抬頭去看,就見張六六關鍵時刻撞飛了老犢子。
我見過鬼撞人,還從來沒見過人撞鬼的,而且能撞得氣勢這麼足,張六六一米九,跟個黑鐵塔也似,那姿勢擺的,老牛逼了,眼見把老犢子撞飛了出去,張六六大喝一聲:「二郎擔山!」雙拳如錘,一個箭步就竄上去了,要說練過的人就是橫,張六六練的是外家拳,一身肌肉跟鐵打的似的,人又楞,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害怕。
老犢子竟然就被張六六的氣勢給震懾住了,拔腿就要跑,卻被張六六追上用肩膀一拱,那速度力量,跟被頭瘋牛頂上基本沒區別,我眼見著那老犢子忽悠一下子就飛出去了。
太特媽解氣了,我忍不住大聲喊道:「六六,給我使勁揍他,打服了為止。」
「中!浪哥你瞧著,俺給你報仇!」張六六蠻橫的追了上去,斗大的拳頭握著,朝著剛摔在地上的老犢子喊道:「浪哥說讓俺打誰就打誰,你瞪眼看著俺幹啥?俺先把你眼珠子給挖了!」說著話就竄了上去,這叫一個楞!
我以為老犢子是被張六六打了個措手不及才吃了點小虧,張六六衝上去哥們也掏出了黃符,趁這麼個短暫功夫,念誦著雷令咒:「都雷主者,奉命行刑。伯溫都帥,猛吏漢臣。摧山倒岳,吐霧興雲。三司猛將,八門毒雷。亟發天鼓,討捕邪精。降魔伏惡,大地昇平。急急如律令……」朝著老犢子逼了過去。
說實話即使是佔了上風,我也沒覺得我和張六六真能把老犢子收拾下來,還是想著拖延時間,不曾想,張六六一竄過去,那老犢子竟然頗為畏懼,嗖的一下躲開,尖叫道:「你這死不絕的劣貨!虎身人臉的怪物,跟你家老爺糾纏個什麼?」
老犢子這話是什麼意思?隱約的我感覺不對,跟老犢子糾纏了這麼久,哥們手上有黃符,還是吳老六的徒弟,神霄派的弟子,老犢子都沒有半分畏懼,收拾我跟玩似的,按理說張六六一個莽漢,雖說學過幾手拳腳,也不至於讓它畏懼如此吧?
而且,老犢子從開始好像就沒打算招惹張六六,甚至張六六就在那傻乎乎的拍攝,他都不去撞,難不成張六六的來頭還能比我大?我十分的不理解。
老犢子一開口,張六六突然暴怒起來,大聲罵道:「你打了俺浪哥,還敢罵俺,老子先把你這張臭嘴撕了。」怒吼一聲凶狠撲上,腳下竟然極有章程,看似拖泥帶水的,卻是快的嚇人,嗖的一聲就到了老犢子身邊,
老犢子嚇了一跳,臉色突然就變得鐵青鐵青的,伸出雙手,十個手指上冒出濃濃的黑氣轉瞬間瀰漫開來,朝著張六六臉上抓去,黑氣十分妖邪靈動,跟十條毒蛇一樣朝著張六六七竅鑽去,我嚇了一跳,急忙衝了上去,但還是慢了一拍。
接下來的一幕,就超出了我的想像,張六六根本不躲,怒吼一聲,揮拳朝著老犢子臉上搗了過去,十條妖邪的黑氣,在張六六的拳風下,竟然被打的煙消雲散,如此還嫌不夠,拳勢未歇,砰的打在了老犢子腦袋上,整個人都被打飛了出去,張六六縱身上去,騎在老犢子身上,雙手抓住了他的嘴,甕聲甕氣道:「敢罵俺,看俺不撕爛了你這臭嘴!」
手上剛要用力,李一靈帶著艾琳娜從外面趕了進來,眼見這一幕,高聲喊道:「六六住手!」
八十五章五通神
張六六除了最聽我的,就屬最聽李一靈的,李一靈喊的相當及時,要是再晚上稍稍一瞬,曾偉男的嘴真就被他撕開了,不管曾偉男變得多麼怪異,都是被鬼怪妖人上身的,張六六撕開的也只能是曾偉男的嘴。
我是跟那老犢子鬥出火氣來了,忘記了曾偉男被上身這茬,李一靈這聲喊把我也喊清醒了,同時震驚於張六六的兇猛,丫簡直就是一人形怪獸,太野蠻了,一動手就是狠招,不把人弄個半殘廢都不帶停手的。
張六六被李一靈喊住,收回了手,去看李一靈,就這麼一瞬間,他身下的老犢子突然怪叫一聲,整個人油滑的跟條泥鰍一樣,腰身怪異扭動,出溜著從張六六身下滑了出去,隨即四肢著地,朝著右邊的安全門竄了出去。
「臥槽,不能讓他跑了!」我一個箭步就竄了出去,手中黃符朝老犢子的背影猛然甩出,黃符在空中飄了一下,啪!來了個迴旋貼到我臉上,我這叫一個沮喪,李一靈甩黃符,都跟暗器似的,嗖嗖的向前激射而出,哥們倒好,甩了張黃符能貼到自己臉上,讓我很是哭笑不得,雖然也修煉有些日子了,跟李一靈還是不能比,差距太大了。
張六六聽到我喊,嗖的一聲竄了出去,對著老犢子大聲喊:「老子打你,還敢跑?讓老子抓到你,拆了你骨頭……」
我急忙跟了上去,李一靈帶著艾琳娜也跟了上來,幾乎就是前後腳的追出了安全門,出了安全門來到大廳,就見門口張六六愣頭愣腦的四下亂看,我離的還遠就大聲問道:「六六,那老犢子那?」
「沒影了!追到這就看不到了,不知道跑那去了!」
「回去拿攝像機去,以後再跑,帶著攝像機跑……」
張六六答應了聲中,回身去取攝像機,我站在他的位置向外看,夜色沉寂,那裡還有那老犢子的身影,不由得很是沮喪,千辛萬苦的鬥了半天,還是被它跑了,一切就只能是從頭再來。
李一靈和艾琳娜趕了上來,兩人跟我一樣傻乎乎的向外看,艾琳娜著急道:「怎麼能讓它跑了呢?現在怎麼辦?還是分頭繼續找吧,我怕時間拖的太長對偉男不利……」
我斜著看了一眼艾琳娜,這丫頭簡直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感情她就是來回溜躂了兩趟,不覺得累,哥們可是剛跟那老犢子惡鬥了一場,身上酸疼不說,一點力氣都沒有了,跟老犢子那種邪門的玩意鬥,比扛一天麻袋還要累。
許多人不理解抓鬼驅邪有多不容易,總覺得跟電視電影裡看到的那樣,一張黃符,拿個桃木劍,胡亂比劃,就能跟鬼戰鬥了,其實人跟鬼壓根就不是一個頻道的,惡鬼身上的怨恨氣息很容易就能影響到人的情緒,跟鬼鬥,不光是身體上累,心更累,還要唸咒,還要精神高度集中……
何況我修煉的日子短,能堅持幾個回合,沒躺地上都算是祖師爺顯靈了,不歇上兩三個小時絕對沒法再跟那老犢子動手,要是這麼疲憊的硬撐下去,找不找得到曾偉男兩說,我絕對是要累趴下了,那時候更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