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我動作太快,朝著大橙子就抓,張志新愕然,就這麼個當口,那老頭突然站了起來,對我使了個手決,一聲急急如律令,我就感覺身軀猛然一定,竟然被定在了原地動彈不得,身上更感覺有千斤壓頂,骨頭都咯咯咯……開始作響,偏偏動彈不得,那老頭冷哼一聲道:「你又是什麼人?為什麼老跟大成子過不去?」
能讓人中術後有這個效果的,只有茅山的千斤搾,老頭肯定是茅山的師傅,怪不得大橙子比以前有本事了,肯定是跟老頭學的,大橙子被我和李一靈收拾的不輕,這是把家長找來了啊。
「你……你是茅山的師傅!」我被壓喘不上氣來,背都彎了,那老頭哼的一聲,沒等說話,李一靈手中的金剛杵朝老頭戳了過去,陰森道:「茅山術就了不起嗎?先收拾下來你咱們再說道說道。」
臥槽,李一靈也太不著調了,丫先把我給解開,你在跟老頭鬥法啊!我這麼個樣子,難受得不行了都,再說那老犢子也太野蠻了,起碼要一言不合再動手吧,還沒說話呢,突然偷襲,如此為老不尊的老犢子,怪不得會教大橙子道術。
要說大橙子也真特媽是個奇葩,眼見著佔了上風,做法做到一半,竟然不繼續做下去了,而是牽著手中的紅繩朝我走了兩步,激動的臉色都有些潮紅,配著他那張肉嘟嘟的臉,跟他的綽號越來越配合,真像個大橙子,丫的對我喊:「徐浪,你特媽也有今天,讓你跟我過不去,讓你找人打我,現在知道厲害了吧?你不是牛逼嗎?再牛逼一個我看看啊……」
什麼是小人得志,大橙子就是啊,稍微佔了點上風就激動成這逼樣,你活的得多憋屈啊?哥們要是被這麼個玩意嚇唬住了,以後也就沒臉活了,強撐著攢了口氣對他道:「去你媽的!」
話一出口,大橙立刻就被激怒了,也不做法了,伸著胳膊就過來了,看樣子是扇我個大耳刮子,可是人啊,什麼時候都不能太得意了,此乃千古顛之不破的真理,太得意了,往往就會倒霉,放在大橙子身上那是在合適不過了,李一靈其實在跟老犢子鬥法之際,就已經開始捏決,他不是不管我,而是怕老犢子壞事。
大橙子朝我走過來之際,正好李一靈捏決完畢,朝著我後心一頂,解開了千斤搾的法術,而我被定住的時候,身體正好前傾,法術一解開,慣性之下往前頂了過去,正好頂在邁步的大橙子胸口上,頓時被我撞了個跟頭,啪!的摔在棺材上。
我們有點鬧騰的太不像話了,張志新是主人,還沒等明白怎麼回事了,竄進來兩個人,然後就跟他請來的師傅鬥了起來,就說他家別墅大了點,可擺了靈堂,棺材,擠了五個人不說,還打了起來,頓時就是一片狼藉,他現在也緩過神來了,勃然大怒,高聲喊道:「住手!」
正鬥到關鍵的時刻,李一靈和那老犢子你來我往的,動作雖然不激烈,兩人身邊的風潮卻是鼓動激盪,顯然斗的都很辛苦,我把大橙子撞在棺材上,正是痛打落水狗的時機,也不可能就此收手,何況張婭的陰身還被他綁著,只能是先收拾了他,上前一腳踹在大橙子身上,照丫腦袋就是一拳,打個半昏迷,從他手上解紅繩。
我不知道大橙子用的是哪一種的招魂術,只能是先把張婭的陰身搶到手再說,可沒想到,大橙子道法不咋地,打繩結的功夫卻是著實了得,我解了解,竟然沒解開,身上也沒什麼利刃,著急之下,使勁的往下拽。
這一拽把個半昏迷的大橙子竟然拽醒了,眼見我拽著他手指頭往下扯紅線,猛地就是一腳,我正著急呢,沒料到他醒的這麼快,頓時被他踹了出去,我紅線抓的緊,崩!的一聲竟然折了,張婭陰身掙脫了束縛,朝著我飄了過來。
我急忙掏出黃符,想著先把張婭收到黃符裡再說,只要收了張婭的陰身,其他的事,不管是鬥法還是什麼,起碼能放開手腳了,成功只在一瞬間,失敗也在一瞬間,眼見著張婭就要飄到我身邊,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從別墅的二樓跳下只白色的波斯貓來。
純白色的波斯貓,估摸著是聽到了動靜,出來看熱鬧的,說來也是寸,李一靈和老犢子鬥法斗的厲害,也不知道是誰的一道黃符,朝著波斯貓去了,嚇了波斯貓一跳,要是人也就是形容詞,嚇一跳,波斯貓是真跳,操蛋的是,這一跳竟然跳到了棺材裡張婭的屍體上。
已經到了我面前在張婭陰身被一股怪力拉扯住,猛然向後一退,縮進了棺材裡。

一百四十八章貓驚屍
從古至今,喪葬都不讓牲畜接近,全部關在該關住的地方,防止動物從屍體旁經過時,讓屍體借了氣而詐屍,尤其是貓,傳的最邪乎,傳說貓有九條命,在死人旁邊經過的時候會被死人吸走一條,死人就會詐屍,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哈爾濱的貓臉老太。
還有一種科學的說法,貓能驚屍其實是生物電相互作用產生,人死後其實還有生物電,就是殘留在大腦的腦電波,而人的神經是靠生物電流產生反應,要是動物從死去的人身上跳過,會被動物身上的生物電刺激,有時候會產生靜電,就會詐屍。
其實這兩種說法都對,更是缺一不可,貓是靈物,本身煞氣很重,在西方更是了不得的玩意,什麼冥府守門之類的,很玄乎,其實說白了就是貓煞衝開了死人的活竅,也不是所有的死人貓跳過都能詐屍,那得死人的陰身所在不遠,產生靜電,就產生了吸力,重新進入身體,但不是還魂,畢竟貓身上的煞氣很重,衝撞,影響之下,重回身體的陰身本身就帶了貓身上的煞氣,洗刷靈智,也就成了大凶之物。
張婭陰身被拉扯進棺材,我就感覺到一股子冤煞氣息從棺材裡膨脹了起來,猛地迸裂開,隨著波斯貓的一聲慘叫,屋子裡的溫度瞬間變得陰森冰寒,波斯貓倒是驚的順門跑了出去,一種負面的情緒卻隨即擴散開來,我心裡莫名的就感覺到窒息,憤怒。不安。
我顧不得再跟大橙子動手了,急忙大喊了一聲:「都特媽別打了。貓驚屍了!」
在場的除了張志新,都懂貓驚屍的後果。聽到我喊都停了下來朝著棺材看了過去,我一個箭步竄到棺材旁邊,掏出張黃符,伸手就朝張婭印堂上拍去,想要先鎮住張婭的陰身,動作剛做到一半,張志新突然一把拽住我胳膊,厲聲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闖進我家?你們到底在做什麼?」
臥槽。關鍵時刻竟然被張志新拽住了,我冷汗都急的下來了,不是別的,就怕張婭被貓煞給影響成了混沌不明的惡鬼,要是在害了人,那可就真的糟糕了,但要解釋起來,一句兩句的也解釋不清,我急的腦門子冒汗。急忙道:「張導,這件事咱們待會再說,先封住張婭的陰身,別讓貓煞衝撞……」
張志新當然不幹。拿著電話就要報警,死死的拽著我,李一靈見我脫不開身。一把推開茅山師傅,朝他吼道:「你招魂還敢讓貓竄出來。你不知道會害死人啊!你道術都學到狗身上去了?」
茅山師傅被他吼得一愣,喃喃道:「我讓他們把貓狗的都看好了啊。誰知道怎麼跑出來了。」
大橙子和茅山師傅再不懂事,也知道事態嚴重了,都沒再動手,反而都朝棺材靠了過去,李一靈上前,一把推開我和張志新道:「你倆一邊盤道去,別耽誤正事。」說罷掏出一張黃符,念誦咒語。
李一靈太橫了,橫的張志新楞了楞,橫的大橙子和茅山師傅一時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我趁這個空,急忙把張志新拉倒一邊解釋:「張導,我懂點道法,你女兒是被人害死的,我們找到你女兒陰身是希望能幫助她找出幕後的兇手,可還沒等你女兒說出證據在那,就被招魂回了家中,我們不得不跟了過來……」
話裡有真有假,漏洞也很多,可一時半會的要把從遇見范八爺說起,一是沒那個時間,再一個張志新也不會信啊,只能是折中一下,先取得對方的信任再說,也算是善意的謊言吧。
要是別人,我的話可能不會信,張志新不一樣,他是導演,演藝圈最是相信這些的,就看那些明星們拜大師,養小鬼,開拍電影之前都要到廟裡上香,搞個開機儀式,就知道娛樂圈跟靈異圈很近,他要是不信,也就不會找大橙子和茅山師傅來給女兒做法事,卻不知道他被這兩貨給忽悠了,以為是在超度呢。
張志新肯定是被忽悠的,畢竟招魂這種專業的性比較強的技術他不會太懂,大橙子和茅山師傅肯定是藉著超度的由頭,想要召回張婭的陰身,好在范八爺那有個交待。可這兩貨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也真是夠招人恨的了。
張志新畢竟見多識廣,感覺到別墅裡面的氣氛不對了,對我的話相信了一半一半,眼眶一下就紅了,拽著我問:「貓驚屍是怎麼回事?小婭她不會有事吧?」
張志新說到這我也來氣,忍不住埋怨道:「大橙子跟你說過看好家裡的貓狗,怎麼還能讓貓出來了呢?」
「那是我愛人養的波斯貓,她沒有孩子,寵慣了些,我囑咐過她了,肯定是她睡著了貓自己跑出來的。」
事到如今再說什麼也是晚了,我只能是安慰張志新會處理好這件事,可隨著李一靈的咒語聲,屋子裡的煞氣變得越來越重,這種煞氣還不同於一般的煞氣,而是帶著狂野煩躁的氣息。
暫時取得了張志新的信任,我急忙朝棺材走過去,就見李一靈,大橙子,茅山師傅,面色都很凝重,棺材裡的腦門貼著黃符的張婭臉上開始有變化,黑一陣,白一陣的,李一靈的咒語竟然有些壓制不住她體內流竄的貓煞之氣。
冤煞氣息越來越重,似乎就要爆裂開,茅山師傅急忙從懷裡掏出個令旗來,古香古色的,也開始念誦咒語,李一靈眼見我過來,一把拽過我去,伸手摸我身上范八爺那塊索魂的牌子,我明白他的意思,急忙掏出來給她。
李一靈咒語始終沒停:「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當最後一個字念出口,手中的鎖魂牌翻到鎮字,剛要往腦門上摁下,棺材裡的張婭突然睜開了雙眼。
在她雙眼睜開的一瞬間,冤煞氣息就像手榴彈爆炸了一樣,猛地陰森之氣衝擊開來,屋子裡亮著的燈泡一瞬間全都爆裂,這股子冤煞氣息太濃烈,使得每個人都忍不住退了一退。
等到反應過來,耳聽得一聲貓叫,喵!張婭跟貓一樣的在棺材裡翻過身來,不知道大家看過好萊塢電影裡面的貓女沒有,那動作簡直是一模一樣,不同的是,張婭的眼睛真跟波斯貓一樣,一隻是黃色的,一隻是綠的的,別提多妖異了。
都說藝術來源於生活卻高於生活,以前總覺得這是句屁話,現在真信了,貓女的故事真不是瞎編的,那是有生活基礎啊,我胡思亂想當中,李一靈已經反映過來了,雖然他也被張婭屍變的煞氣驚了一下,卻還是我們幾個人當中最先反應過來的,手中的索魂牌只是頓了一下,依舊照著張婭腦門印了過去。
張婭已經不再是過去的張婭,她已經成了貓女的化身,沒有保持住自身的靈台清明,魂魄被貓煞衝撞,成了個半貓半人的怪物,這也得說張婭不是厲鬼,她要真是厲鬼,一身的凶煞之氣,貓煞之氣一時半會的還真難佔據上風。就因為她是個善良的姑娘,一個好鬼,才會有這麼快的變故。
李一靈手中索魂牌遞出去之際,張婭身軀猛然一弓,弓的跟個蝦米一樣,如果不是親眼看見,很難相信人的身體能柔軟到這個地步,李一靈拍出去的力道太快太猛,被張婭冷不丁的晃了一下,收勢不住,竟然栽進了棺材裡。
下一刻張婭身軀向前舒展,雙手扒住李一靈的後背,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唇,身軀輕盈,一躍而起,朝著大門方向就竄了過去,張婭的動作是又急又快,但棺材四周都站著人呢,朝大門方向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大橙子,這小子一直傻乎乎的看著束手無策,張婭一竄正是朝他的方向而來,大橙子根本來不及反應,喊了一聲,臥槽!就被張婭雙手跟貓爪一樣的照臉撓了兩把,撓了個鮮血淋漓。
誰說廢物沒用?那是沒見過真廢物,大橙子就很有用,起碼他很會站位,幫著我們擋了擋張婭,關鍵時刻哥們也反應過來了,手中也沒什麼東西,但還是朝著張婭一撲,想要環抱住她,起碼給李一靈和茅山師傅爭取點時間。
這丫頭不光是身軀靈動如貓,就連力氣都大的不像話,我是抱住了她,但她身軀跟貓兒抖毛似的那麼一抖,哥們就感覺全身跟被潑了盆冰水似的,那叫一個陰寒刺骨。
身軀一僵,張婭掙脫了我的環抱,還把我閃了個跟頭,這時候茅山師傅出手了,手中令旗橫著朝張婭捲了過來,可張婭似乎早有準備,身子又是一弓,向上一躍,跟跳高一樣,愣是從令旗上躍了過去,姿態相當美妙,輕盈落地,比體操運動員牛逼多了。
接著我們就見她四肢著地,輕盈的跑進了夜色當中。

一百四十九章衝撞
人生就像是一場狗血的電視劇,你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現狗血的劇情,更不知道狗血什麼時候會撒完,如同考試的時候同桌抄我的卷子,結果是他及格了,我沒及格,就像是張婭是我們要抓的最後一個鬼,結果卻突然屍變了。
什麼都別說了,追吧!我和李一靈到了門外,卻見張婭貓一樣的在夜色中閃了幾閃消失不見,好在我們手上有拘票,只要張婭的陰身還在,也不難找到她,張志新被女兒的屍變搞得六神無主,呆傻的不知所措,我急忙朝他喊道:「家裡有車沒?」
「有有!我帶你們去車庫!」張志新回過神來,深吸了口氣就朝車庫走,大橙子和茅山師傅還在,也沒再出蛾子,還是能分得出輕重,獨棟的別墅有自家的車庫,車庫裡停著兩輛豪車,李一靈進去倒車,我對身邊的大橙子和茅山師傅道:「能幫忙就幫忙,不幫忙也別搗亂。」
大橙子蹦起來喊道:「徐浪,是你特媽跟老子沒完沒了的搗亂,咱們這事沒完。」
大橙子是賴皮纏,屬於不咬人膈應人的那種,我也懶得跟他廢話,知道跟他講不通道理,那茅山師傅倒是知道點輕重,我拿著范八爺的索魂牌對著他晃了一下道:「抓新鬼是范八爺吩咐下來的,要是壞了事,咱們都得倒霉!」
茅山師傅是個識貨的,認出了我手中的索魂牌,臉色變了一變,大橙子卻還不依不饒道:「徐浪。范八爺說讓我和於祖權抓新鬼,抓不到就要收拾我倆。你搗的什麼亂啊?」
大橙子是害怕范八爺找他的麻煩,我早就該告訴他范八爺不過是嚇唬嚇唬他。李一靈不讓說成了眼下這個局面,有些人,你永遠都不能小看他,特別的那種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壞事是他們的手藝。
李一靈倒車出來,我也沒空跟他解釋什麼,鑽進車裡,張志新也跟了上來,趁車子拐彎之際。我對車外的大橙子道:「范八爺就是嚇唬嚇唬你,信不信都在你!」
車子呼嘯而去,李一靈一邊開車一邊掏出張黃符給我,我接過來看了一眼,是張追魂的黃符,輕聲念誦咒語,將黃符朝窗外一甩,黃符激射而出,李一靈開車追著黃符。此時已經是深夜,好在路上車少,紅燈闖的這叫一個嗨皮,反正開的也是張志新的車。罰款也是他來交。
張志新神色慌張,還沒從女兒詐屍中緩過神來,輕聲問我:「能跟我說一下事情的經過嗎?」
「張導。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等事情過去了。我會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我也只能這麼說,畢竟還要看著窗外的黃符。李一靈的眼睛雖然好使,但黃符畢竟是在天上飄的,城市中的建築又多,兩個人看就比一個人看要省事的多,那有時間跟張志新解釋什麼。
張志新默著點點頭,不再開口追問,要說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人家分得出輕重緩急,我凝神聚氣的看天空中的黃符,李一靈的車都快開瘋了,開的都這麼快了,丫的竟然還能抽空點根煙,看的我是相當無語。
車子瘋狂的追逐著黃符,十幾分鐘後,開到了城市的東北角,這裡以前棉紡廠的家屬樓小區,,巷子,胡同相當多,路況複雜很難走,黃符到了這,開始東邊飄一下,西邊晃悠一下,顯然張婭竄進了小區裡。
車子根本就開不進去,只能是步行了,我和李一靈沒空照顧張志新,給了他一張黃符道:「張導,你要是跟不上就回車裡,黃符拿好,保護好自己。」
不管張志新有什麼反應,我和李一靈就朝著天上的黃符所在方向跑了過去,幾十年前的老家屬樓,最高的樓層四樓,還有平房和筒子樓夾雜在一起,地形相當複雜,追了半天,眼見就要追上黃符,天上的黃符猛然朝西邊一拐,這可太操蛋的,要知道巷子挺老長,我們又沒有飄的本事,只能是跑出巷子再朝黃符追,如此一來耽誤的時間可不少。
追了兩次,越追越遠,李一靈不耐煩起來,對我道:「浪總,你在後面追,我殺到前面去,咱倆前後夾擊。」沒等說完就拐彎跑了,我知道這是最好的辦法了,握著牌子,抬著頭繼續追黃符。
折騰了將近十分鐘,累的我是呼哧帶喘,體力下降的厲害,倒不是說我太弱,而是要抬著頭看黃符,還要時常照顧腳下,不光是身體上累,心裡也累,好不容易追到一條特別狹窄的巷子,突然看到了張婭的蹤影,我不禁歡呼一聲,猛地跑了兩步,朝著她身後甩出一道黃符,張婭感覺到了有人追她,喵的一聲,順著巷子急跑,兩三步的就跑出了巷子。
張婭四肢著地,跟貓一樣靈活,向前一竄好幾米,一竄好幾米,哥們卻是用腳的,何況巷子也深了些,得有三百米左右的距離,我只能是奮起直追,操蛋的是,剛跑到巷子中間,前面車燈一亮,一輛電動車拐進了巷子朝我撞了過來。
巷子還沒窄到錯不開身的地步,但老式的家屬區,仍然有很多沒拆遷的平房,亂搭亂建之下,有些地方還真就錯不開身,而且電動車來勢很猛,燈光很亮,晃得我眨巴了下眼睛才看清楚電動車上的人。
就見是個滿臉大鬍子的中年男人,環眼,長相很威猛,拿根丈八蛇矛就能扮演猛張飛了,都不帶用化妝的,身上穿著送快遞的紅色衣服,電動車還是踏板式的,頭上戴著個安全帽,不,應該說是頭盔,跟古代將軍戴的頭盔幾乎沒有兩樣,竟然還是特媽金色的,氣勢沖沖而來,我累的有點腦袋轉筋,壓根沒想到這麼晚了怎麼還會有送快遞的,朝著電動車喊道:「別擋路!」
送快遞的很牛逼,跟我對喊:「滾開,老子很急,耽誤了老子的事,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你事再急也就是送個快遞,哥們可是抓詐屍的,還能有我急?何況丫的也太不懂事了,到了這會車速還是不減,看樣子就算是把我撞飛都不帶停的,丫太橫了吧,我怒從心頭起,伸手從旁邊一個亂搭的小棚子上撿起個轉頭就砸了過去。
我倆相聚已經不足五米,磚頭去的又急又快,那哥們想躲,可哥們練了多久的甩黃符啊,這點準頭都沒有,那也不用混了,頓時啪!的一聲砸在了那哥們的金色頭盔上,就聽得哎呦一聲,車把一歪,電動車撞牆了。
哧溜起一溜火花,那哥們歪在一邊,電動車後架子上的一個裝顯示器大小的紙箱子跌倒在地上,震盪了幾下,摔壞了一塊,從裡面滾出一堆類似驢糞蛋子的玩意骨碌碌撒了一地,可隨即這些玩意就化成一道道黑氣消失在空氣中。
我就是再傻也看出不對來了,誰特媽大晚上一兩點鐘送快遞啊,那是得多缺錢啊?就算是有能幹的,那也不能戴個那麼個傻逼頭盔就出來吧,還不得給人送神經病院去?更詭異的是他車架子上要送的東西,驢糞蛋子一樣的也就算了,竟然還能化作黑氣,而且那種氣息十分的不祥。
惹禍了?估計是,惹禍了該怎麼辦?把人扶起來,說對不起,對方不依不饒,要賠償怎麼辦?何況我還得追張婭呢,也沒那個時間啊,於是我用了小時候惹禍常用的辦法,撒腿就跑,趁著那戴金色頭盔的哥們還沒醒過味來,有多遠跑多遠,死不認賬。
想到做到,我一個箭步就竄過去了,可那哥們這會已經穩住了,剛雙腳撐地,扶著電動車要起來,我一側身,想從他身邊竄過去,可巷子實在是太窄了,還是撞到了那哥們的肩膀,他本來就沒站穩,接著被我一撞,又歪一邊去了,哥們撞得他一側身,拔腿就跑,耳聽得後面傳來他帶著怒氣的喊聲:「小子,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膽子不小,老爺你都敢撞,撞了敢跑,真真是不知死活,你該倒霉了……」
不跑才倒霉呢!傻子才不跑呢!哥們拿出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出了巷子,轉身就鑽進了一個黑胡同,又拐了幾拐,停下大口喘氣,等了會,一直沒有動靜,這才放心,我拐了幾拐跑的自己都迷糊了,那哥們要能追上來就真奇怪了。
喘了幾口氣,休息了下,抬頭去看黃符,已經飄到右邊了,就剩下一個影子,我剛要抬腿就追,就聽喵一聲叫,前面的一個小房後面鑽出幾隻貓來,當先一隻大貓神氣活現的帶著幾隻流浪貓出現在眼前,仔細一看,還是個熟貓,靈尊手下那隻虎皮大花貓。
我突然靈機一動,這麼追張婭,實在是太費功夫了,不如找虎皮大花貓幫忙,它能找到靈尊最好,找不到,帶上幾百隻貓追張婭,好過我這兩條大長腿累斷了強。
於是我朝著虎皮大花貓走了過去,輕聲召喚道:「貓兄,別來無恙啊!」

一百五十章撲倒
張婭詐屍,成了貓女一樣的怪物,是因為波斯貓,現在我又要讓虎皮貓尋找張婭,當真是敗也是貓,成也是貓,生活就是這麼操蛋,誰也無可奈何,我充滿感慨的跟虎皮貓打招呼,。
虎皮貓帶著兩三隻小貓,看樣子不知道在那吃完了野食,正悠哉的邁著小步晃蕩,我跳出來整的挺突然,幾隻貓身上的貓毛都被我驚得豎了起來。
還得說是虎皮貓有身價,幾隻小貓很警惕,虎皮貓卻冷靜的用貓眼掃量了我一下,立刻就認出我來了,喵喵的叫了兩聲跑過來,很親暱的跟我蹭了蹭,見到虎皮貓我也挺高興,畢竟曾經在一起並肩戰鬥過,有著那麼一份子親熱,可這會我也沒功夫跟它敘舊,蹲下來撓了撓虎皮貓的大腦袋問道:「玄貓那,你幫我把它找來,有急事!」
虎皮貓朝我喵喵叫了幾聲,顯得很疑惑,我也不會貓話啊,只能是試著跟它溝通,這會前面傳來李一靈念誦咒語的聲音,黃符忽高忽低的在前面的街道上晃蕩,我指了下那張黃符對虎皮貓道:「有人詐屍了,幫我堵住她!」喊完就朝黃符追了上去。
虎皮貓明白不明白我都沒時間跟它廢話,趕緊抓住張婭是正事,我怕時間拖長了對她陰身損害太大,到時候真就沒法收拾了,虎皮貓似乎聽懂了我的話,喵!的一聲,帶著兩隻小貓順著牆就竄到了屋頂上,嗖嗖的朝著那黃符所在追了過去。
轉眼間又剩下我一個人了,沒什麼好說的。繼續追吧,哥們拔腿朝空中晃晃蕩蕩的黃符追去。也不知道穿過了幾條巷子,走了多少黑胡同。終於出了那迷宮一樣的小區,這個點還是有下夜班的,看見我累的呼哧帶喘的狂跑,都以為是小偷呢,離的老遠就躲了起來,倒也沒惹什麼麻煩。
跑動過程中,越來越多的貓叫聲響起,匯聚成了一股浪潮,朝著天上黃符匯聚過去。等我跑出了小區,又向前跑了一段,抬頭一看,這地方挺眼熟啊,怪不得能碰上虎皮貓,正是以前我和李一靈跟老耗子精pk的時候,找玄貓的那個巨大的垃圾場。
垃圾場可是玄貓的地盤,無數的野貓上上下下的亂竄,似乎被什麼驚了起來。我急追上去,看到李一靈的身影了,急忙喊了聲:「小哥,什麼情況?」
「來了好多貓幫忙。正在往玄貓所在的地方趕張婭呢……」我倆大呼小叫著順著垃圾堆快跑,跑動中我默唸咒語,掏出一張黃符。緊跟了上去,離的還遠。就見李一靈突然站住了,我趕過去一看。幾百隻野貓團團圍住了張婭,垃圾堆上,那個破沙發還在,玄貓牛逼哄哄的仰著頭冷冷瞧著被圍起來的張婭,在它身邊,一個純白色的小東西趴在沙發上,好奇的盯著眼前的一幕,正是吃夢的伯奇,一黑一白,在高處的沙發上,顯得煞是漂亮。
臥槽,這兩貨什麼時候搞到一起了?難不成上次救了我和李一靈出來,這兩貨就那什麼了?我很齷齪的猜想,玄貓見了我,喵叫了一聲,伸出舌頭舔了舔,朝我露出笑容,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意思。
再看張婭,身上的高檔壽衣變得又髒又破,一頭長髮披散下來,卻偏偏貓兒一樣的四肢著地,說不出的怪異,左衝右突的想要突破貓兒的包圍圈,可幾百隻貓層層疊疊,後面還源源不斷的趕來,一個個都是毛髮豎起,露出尖爪,朝著張婭呲牙咧嘴,十分的兇惡。
貓是肉食動物,喜好吃活物,什麼老鼠,鳥,魚,抓著就吃,所以貓身上帶著殺生的煞氣,張婭正是沾染了貓身上的煞氣才會詐屍,現在這麼多貓圍著,我很怕出事,但我的擔心又多餘了,什麼貓身上的煞氣都煞不過玄貓去,有它坐鎮,貓魂附體的張婭翻不了天。
貓兒們能圍住張婭,卻沒法逼出張婭體內的貓魂,這種事還得是我和李一靈來,我朝李一靈點了點頭,示意趕緊解決了這事,上前剛走了一步,張婭猛地扭轉過頭來,狠狠的盯著我看。
左眼黃,右眼綠,那眼神太特媽妖異了,猛地就朝我撲了過來,整的我一愣一愣的,丫都跑一晚上了,怎麼突然勇敢起來了?也沒客氣,抓著黃符就她鬼堂穴拍了過去,我手中的黃符叫做五雷治病咒,專門對付這種邪魂上身的。
《星期五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