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一般人眼裡,眼前的一幕或許十分詭異恐怖,可對於經歷了太多的凶險我來說,還真不是什麼大事,要是我能控制住身體,就算一時佔不了上風,也絕不會這麼狼狽,還能被咬的鮮血淋漓,無可奈何的是,兩個人共用一個身體,心裡想的跟實際動作,相差太大了。
我只能是拚命的爭奪身體的控制權,一邊怒吼:「藍雙雙,能不能特媽別亂動了!」
拚命爭奪身體控制權的同時還要對付中邪的保安,難度太大了,束手束腳不說,壓根沒把那保安怎麼樣,還狠命的咬我,咬就咬吧,還吸血呢,咕咚咕咚的往肚子裡咽,哥們身上的血又不是自來水,夠他幾口喝的?
張六六和艾琳娜也沒上來幫忙,估計在對付另外兩個保安,關鍵時候,藍雙雙不知道是嚇暈了,還是怎麼了,突然就不動了,哥們終於控制住了身體,右手的黃符猛然拍在了保安的腦袋上。
那保安身體一僵,我立刻乘勢翻身而來,壓在了保安身上,丫的被壓住還不老實,玩命的掙扎,身上黑氣直冒,使勁翻著白眼,雙腿亂蹬,跟被凌辱了似的淒慘。我不敢怠慢,急忙用索魂牌鎮字的一面朝著他印堂上摁去。
索魂牌生出一股陰寒力量,隱約有個法符出現,直透保安的身軀,那保安如同遭受電擊,身軀猛地向上一挺,跟掙扎的死魚似的在中空詭異的一頓,身軀驟然放鬆,砰!的腦袋磕在地板上,雙眼翻白,不在動彈。
我急忙去看艾琳娜和張六六,就見張六六大發神威,護住了艾琳娜,跟另外兩個中邪的保安較起了蠻勁,一手架住了一個,不讓靠近,王林的靈體騎在右邊保安的脖子上,我算是真正近距離看清楚王林的靈體是個什麼模樣,就見他身體似嬰兒,身上被黑氣籠罩,挺老長的頭髮飄散起來,臉龐竟然跟嬰兒一樣細嫩,非常的邪魅。
王林個盜墓賊,怎麼會有這樣的相貌?還會有這麼長的頭髮?我很是不理解,現在不是多想的時候,我舉起索魂牌就朝王林拍了過去,王林一歪躲了過去,右手一動,右邊的保安朝著我撲了過來。
臥槽,都已經撲倒我一次了,還想撲倒我第二次?哥們急忙一閃,就這麼個空檔,王林突然驅使最後的保安朝艾琳娜和張六六撲了過去,他身形卻是往後一飄,落到了藍雙雙身體上,滴溜溜一轉,隱入藍雙雙身體當中。
場面相當玄幻,王林附身在藍雙雙身上是如此的輕鬆寫意,實在是超出了我的預料,我忍不住一愣的同時心中卻多了份驚喜,王林還是進了圈套,我裝模作樣的舉著索魂牌要去拍藍雙雙的身體,張六六也怒吼一聲撲了上來,
病床上的藍雙雙突然睜開了眼睛,邪魅的一笑,身軀猛然漂浮了起來,如同一條游在空中的魚,被鬼附身的哥們算是見的多了,有力氣變大的,有能跟壁虎一樣爬牆的,可還沒見過被附身之後能飄起來的,地球引力呢?
我傻眼了,連張六六都看傻了,緊接著藍雙雙的雙臂一劃,姿勢相當優美,宛如一條水中的魚兒,向前飄出了房門,人還在空中,身軀卻突然一個翻轉,落地就跑,那速度比劉翔絕對不慢!
變故就發生在幾秒鐘之內,不是我反應不過來,而是故意在放他走,但沒到王林附身在藍雙雙身上之後動作會如此的順暢,實在是邪乎的有點不像話了,這是一個新死不久的橫死鬼能做到的嗎?我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深,也沒功夫多琢磨,招呼了一下艾琳娜和張六六直奔電梯,朝地下的停車場早就準備好的跑車趕去。
不跟著藍雙雙的身體急追,是因為我們早就在藍雙雙的身上裝了跟蹤器,不管他怎麼移動,都能找到他,為了以防萬一,艾琳娜還特意在寫字樓下面很明顯的位置停了一輛踏板摩托,沒上鎖,就是給他準備的,摩托上面同樣有追蹤器。
上了艾琳娜的跑車,艾琳娜啟動設備,就見兩個紅點緊緊挨在一起順著馬路朝東面移動。
一百七十八章狗靈
艾琳娜上了車車,一雙秀麗的眼睛都快發光了,他跟我和李一靈經歷了幾次靈異事件,一直是個旁觀後勤人員,基本用不上她,這一次因為哥們身體不方便,她成了主角,要駕車追蹤了,那是多麼刺激的一件事啊,這丫頭上了車就掛檔踩油門,激動的鼻翼只忽扇,就差怒吼著要變身了。
車子啟動,不是開出去的,是竄出去的,晃得我差點撞上前擋風,轟轟……的又如離弦之箭一般上了馬路,那車開的,一溜煙闖了好幾個紅燈……我這叫一個懵,只是去抓王林的靈體,能跟上就行了,不是拍速度與激情呢,何況艾琳娜速度有,技術差點,好幾次差點跟別的車撞上。
艾琳娜一激情開車,不光是我受不了,藍雙雙更是尖叫連連,我根本壓制不住她的瘋狂尖叫,於是我不光要忍受艾琳娜激情開車,還要忍受藍雙雙的尖叫,更要忍受張六六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傻乎乎的指著車裡的導航儀,甕聲甕氣的好奇道:「快看,快看,那兩紅點自己在動……」
哥們這那是去解決問題啊,就是跟三神經病剛逃出精神病院啊!我的個蒼天啊,大地啊,那位天使大姐一道雷劈死我算了!雖然此時的我快被這三個貨刺激成神經病了,卻還是什麼都做不了,罵人都罵不了,跟被三個神經病綁架了一樣,只能忍受。
忍受是漫長的,尤其是跟三個神經病在一起,車子出了城區。朝著青坪村方向行駛,導航上面的兩個紅點不停在向前移動。我也越來越確定上了藍雙雙身的王林一定是去找薛鳳,我很想趁這個功夫給李一靈打個電話通知他一聲。但受了驚嚇的藍雙雙十分執拗,我壓根就奪不過來身體控制權,只能是小聲的安慰她不要怕,什麼都別想,剩下的交給我。
話說的斷斷續續的,好在藍雙雙在我不斷努力下漸漸變得穩定,我不敢大意,急忙給李一靈打電話,告訴他我們已經追了出來。電話那頭李一靈聲音很小,只說了句:「一切妥當。」就掛了電話,我能從他話語中聽出點胸有成竹的味道,頓時放心了不少。
艾琳娜開車的速度不可謂不快,可即使這樣,離那個紅點依然有些距離,顯然王林開著踏板速度也不慢,一百多的速度下,出了城還開了一個多小時。兩個紅點還是沒有半點停下來的意思,我是真有點驚訝了,沒想到青坪村如此遠,更沒想到踏板摩托能開的如此快。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艾琳娜突然道:「浪總,紅點在前面不動了。」
我精神一振,一晚上的奔波。終於可以下車喘口氣了,急忙道:「別靠的太近。離的遠點,咱們下車靠過去。」說完把索魂牌遞給張六六道:「六六。待會有什麼不對勁,就指望你了。」
到了這一步,索魂牌在張六六手中比在我手中管用的多,張六六接過牌子,甕聲甕氣對我道:「浪哥你放心,有俺在保證你們出不了事!」
車停了下來,我下了車辨認了一下方向,拽了下胸前的挎包,特真誠的對同在身體裡的藍雙雙道:「雙雙,想要結束咱倆的痛苦,你就要暫時忍耐,不管以前咱倆怎麼彆扭,畢竟不是生死攸關,到了這個地步,想必你也早就看出來事情的嚴重性了,你之所以不害怕,是因為你知道我們不是普通人,知道我們在不停的想辦法,你是女人,習慣於依賴別人,這些我都忍了,可現在你一定要把身體讓給我,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我語氣很低沉,說的是心理話,雖然不知道解決了王林是否就能讓藍雙雙回到她的身體,但畢竟有這麼個可能性,我的要求也不過分,只有一個要求,關鍵時刻別拖後腿。
我說完,沉默的等待了一下,聽見自己的喉嚨傳出藍雙雙的聲音,聲音很小:「我……我不是故意的,徐浪,我沒有那麼不懂事,就是膽子有點小,你放心,我一定克制自己,不給你添麻煩!」
藍雙雙這麼說,我也是鬆了口氣,其實設身處地的想想,也怪不得藍雙雙,任誰經歷了如此稀奇古怪的事,沒崩潰都算是神經粗的了,這或許跟她生活中的挫折有關係,我相信要是換了艾琳娜,估計還不如藍雙雙呢,她絕對會比藍雙雙更加的任性,更加的出格。
我不由得看了一眼艾琳娜,這丫頭興奮的跟什麼似的,手裡拿著我的雙節棍,腦門上頂著黃符,整的跟殭屍似的,還在那躍躍欲試,我鎮定了一下,試著動彈了動彈手腳,藍雙雙退讓之下,感覺倒還行,忍不住從兜裡掏出煙來,點上一根,深吸了口,剛要邁步朝前走,藍雙雙突然道:「徐浪,能不能不抽煙?很臭的!」
我……為了不刺激她,還是乖乖的把煙掐了,手中捏了道雷符前面帶路,也就走了二三百米,就見前方有一處孤零零的院子,一座很殘破的獨門青石房矗立在院子裡,沒有燈光,四周全是古槐,每棵樹都早就死了,卻依然顯得粗壯乾枯,枝條上一片葉子都沒有,枝杈屈曲盤旋,顯得特別怪異猙獰。
更為怪異的是,每顆古槐上都吊著只死狗,繩子都套在狗脖子上,隨著夜風輕輕晃蕩,應該被風乾了,這場景怎麼看都覺得陰森,加上冷風颼颼地迎面而來,讓人頭皮發麻,不僅如此,我仔細一看,還看出來了點門道,狗屍在樹枝上高低錯落有致,四周都有,正好把院子裡的房子圍了起來。
一顆掛著狗屍的槐樹下,歪斜著躺著那輛艾琳娜準備的踏板摩托車,卻沒看到人,艾琳娜用手機去看上面顯示的追蹤紅點,輕聲對我道:「浪總,紅點就在附近,咱們過不過去?」
沒搞清楚槐樹上掛著幾條狗屍是個什麼邪法,貿然進去,肯定吃虧,何況王林佔了藍雙雙身體,到了樹下就不見了人影,像是故意引我們來的,我不能不小心,現在這種情況,很像是獵人在打獵,做好了圈套,準備好了武器,要對付兇猛野獸,但歷史教訓告訴我,獵人和獵物之間,身份其實是在不停變換著的。
也許上一秒你還是獵人,下一秒你就會成為別人的獵物,只能是小心在小心,要是有李一靈在,憑他的見識,應該能認出眼前槐樹上掛著幾條死狗是個什麼局,我還是差點事,就在琢磨著是不是該冒險,這時候院子裡人影一閃,我看見上了藍雙雙身的王林突然朝著院子裡的一口井跳了下去。
今天是陰曆十三,月亮已經很亮了,卻是個雲遮月的天氣,視線不受阻礙,但也看不太清楚,我怕驚擾了屋子裡的人,不敢用手電亂晃,只能是憑感覺行事,稍一沉吟,我就拿定了主意,不管前面有沒有坑,都要往裡跳了,藍雙雙被王林附身,不是他的身體,他不會珍惜,萬一井裡有水可就操蛋了,就算搶回藍雙雙的身體,要是藍雙雙的身體在水中被泡的斷了氣,也就用不得了。
「跟緊我,去水井邊上,都小心點!」我囑咐了一句,朝著水井一個箭步就竄了過去,剛到槐樹圍起的範圍,最近一顆槐樹上的死狗突然就動了一動,接著從頭頂傳來一聲狗叫,我忍不住抬頭去看,就見一個狗靈從那條死狗身上脫離下來,朝著我猛然撲下。
人死後為鬼,狗死後是個什麼東西?只能稱之為狗靈,狗靈自上而下撲來,相當兇猛,得有半人多高,雙目露出慘綠慘綠的光芒,惡狠狠一張臉狗臉,凶煞萬分,大頭朝下,朝著我張開巨口咬了下來,帶著黑色的惡毒煞氣。
死狗肯定是被人用邪術虐死的,死後狗靈不散,用來守門,也幸虧哥們早就有防備,身軀一扭,手中黃符朝著狗靈就拍了過去,可這個時候藍雙雙緊張之下身體一僵,立刻就操蛋了,黃符是拍出去了,卻差了那麼一點距離。
差之毫釐謬以千里,就差這麼點,狗靈就撲倒了我身上,照著我肩膀就是一口,那叫一個疼,不光是疼,而且被害死的那種冤煞氣息直接入體,頓時感覺全身冰寒,暴戾的情緒在內心之中瘋長。
「哎呀!」我忍不住叫出聲來,剛要再拍,張六六衝了上來,舉著索魂牌一牌子把狗靈扇飛了出去,我疼的額頭冒汗,強忍住了,幸虧藍雙雙沒有喊疼,這丫頭倒也知道現在是關鍵時刻,硬是挺住了。
我們進個靠近踏進槐樹範圍之內,似乎引發了陣勢,從槐樹上掛著的狗屍上顯現出一條條狗靈,朝著我們幾個前仆後繼的撲了過來,我也來不及細看傷勢,急忙用黃符貼在了受傷的肩膀上,張六六見我受傷,腳尖一點,握緊索魂牌,朝著十幾條狗靈迎了上去。
一百七十九章枯井
張六六一出手,場面頓時就好看了起來,習武之人的身手和速度那是沒的說,加上索魂牌的威力,很有那麼點所向披靡的勁頭,拳拳不落空,打的那些狗靈一個個哀聲慘叫,奇怪的是狗靈對張六六頗為畏懼,朝著他衝擊,遠沒有對我時候的凶狠,畏畏縮縮的有點不敢靠近。
趁著狗靈暫時顧不上我和艾琳娜,我急忙朝那口井而去,井在院子的角落裡一片小空地上,是用青磚壘砌起來的,一看就很久遠了,還有搖把和轱轆,一說到井,很多人就會想起午夜凶鈴裡面的貞子,那口井是很多人的夢魘。
印象太深刻,又是這麼個夜晚,而且井顯得很是陰氣森森,要知道這裡是山區,山區的院子裡怎麼會有井?加上十幾隻狗靈糾纏,難免會小心翼翼,生怕裡面爬出來個跟貞子一樣的惡鬼,我不敢貿然探頭去看,掏出一張黃符,大聲喝道:「始青天中,敕下景霄。嘯命風雷,馘邪斬妖。霹靂震吼,陰陽氣交。電光圍繞,火發炎燒。雷車速起,來降空遙。」
咒語是水雷咒,加上黃符,就算井裡面真有貞子,挨上這一下也不會太好受,我把黃符朝著井裡面一甩,什麼聲音都沒有,井裡面若是真有厲鬼,水雷符落下,怎麼都會出點聲,沒聲就代表著沒事,我忍不住探頭朝井裡一看。
就是口枯井,有個四五米深,裡面堆滿了枯枝爛樹葉子,什麼玩意都沒有。可我明明看見佔了藍雙雙身體的王林跳進井裡了啊,人呢?左看右看我也沒發現什麼玄機。難不成丫的跳井還掉進異界去了不成?
正在瞎琢磨呢,艾琳娜從隨身帶的包裡掏出個強光電筒來。朝著枯井裡晃了晃,我才發現在右側井璧上有一個黑乎乎的洞口,不知道通向哪裡,王林肯定是順著洞口爬進去了,我不由得看了一眼艾琳娜,猶豫著是不是該跳下井去追。
這當口屋子裡突然燈光就亮了起來,從裡面傳出來像是笛子的聲音,十幾隻狗靈聽到聲音,轉頭直奔屋子的門前。我不由得一驚,其實打從我們靠近小院,儘管大家都小心翼翼,還是弄出了不小的動靜,只要屋子裡有人,肯定能聽到。
但直到剛才,都是寂靜無聲,像是房子裡面根本沒人,沒想到裡面有人不說還起了變故。我急忙招呼張六六和艾琳娜靠過來,十幾隻狗靈跑到房門前,停住了不動,突然房門被踹開。從裡面跑出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來。
我瞪大眼睛看清楚從屋子跑出來的女人,忍不住一愣,不是因為屋子裡跑出個女人來多稀奇。而是這女人實在太不像女人了,四十多歲的年紀。也就一米六多點的身高,卻是一身橫肉。起碼得有一百五六十斤,長的挺慘,而且很兇惡,這就不說了,嘴唇上還隱約的有一層青色的鬍子。
此乃女人中的極品,怪異的是,偏偏穿的是緊身褲,上身穿了個大紅的衣裳,簡直難看到姥姥家了,小眼睛瞇瞇著,露出凶狠的光芒,手中拎著一隻骨笛,從裡面竄了出來,看也不看我們三個一眼,吹著骨笛,亮出個高音,十幾隻狗靈立刻朝著屋子裡竄了進去。
緊接著幾隻狗靈就被掀飛出來,附身在藍雙雙身上的王林從屋子裡面縱身而出,看到王林,我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枯井,頓時明白怎麼回事了,所謂狡兔三窟,薛鳳三窟沒有,起碼有一窟,我身後的水井直通到屋子裡,真要有個風水草動,被人圍住,就能從枯井中逃跑,要不是王林進了院子直接跳井,誰能注意到一口早就破敗的沒了樣子的枯井?
看見王林,我不由得歡呼一聲,剛要叫上張六六一起去將他收拾下來,就在這時突然聽到房頂上傳來咒語聲音:「六甲雷公,威鎮乾坤。摧海六丁,六丁之尊。天昏地裂,**有兵。乾坤大聖,六甲之神。黃天奔雷,行天三十六路,變行三十六坤。神傳一令,火急奉行。急急如律令。」
六甲神將咒,唸咒的是李一靈,他從房頂上詭異的現身,身邊還跟著玄貓,隨著咒語念誦的聲音,在院子四周突然冒出六張金光四射的黃符,佔據了六甲的位置,把個小圓子圍在中間。
薛鳳的臉色猛然就變了,尖聲喊道:「你們是誰,為什麼要跟我為難?」
我說怎麼沒看見李一靈,還以為薛鳳不在這,原來早就藏起來打埋伏,看到他我就覺得心安,這個時候不能衝動,急忙側身,帶著張六六和艾琳娜往後撤了撤,我還能沉得住氣,艾琳娜卻興奮的揮手道:「小哥,小哥,我們在這呢?」
李一靈朝我們揮手,高聲道:「守住水井!」
搭話的功夫,十幾隻狗靈朝佔據了藍雙雙身體的王林身上猛撲,我看的很是心驚,生怕狗東西們把藍雙雙的身體咬壞了,但很快我就放下心來了,只見王林左閃右躲的,腳下卻是極其有章法,竟然是正宗的禹步,更為詭異的是,他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多了根天蓬尺,黑乎乎的看上去有些年頭了,手法更是快速絕倫,每當有狗靈撲上,天蓬尺就朝狗靈一點,被點中的頓時慘叫連連,身上黑氣直冒,狗魂殘缺,沒被點中的也急忙躲避。
十幾個狗靈竟然奈何不得王林,這就太牛逼了,眾所周知,惡靈附身,一般都有個適應的過程,畢竟活人身軀是有陽氣的,跟惡靈身上的陰氣相沖,就算陰氣濃烈,那也得壓制住了活人身上的陽氣才能完全適應人身,才可以通過人身說話,動作。
即使這樣,動作也不會靈活,所以一般被附身的人,看似邪乎,其實就那麼幾下,瘋狂,勁大,胡亂衝撞,掐脖子,除了這些,不會有什麼大動作,王林卻實實在在的超出了我能理解的範疇,丫的不僅跟藍雙雙的身體契合的天衣無縫不說,竟然還使出法術來了。
我的疑惑又來了,一個新死沒多久的橫死鬼,能有這麼大的本事?
淒厲的叫聲劃破深夜的寂靜,薛鳳手中的骨笛狂吹,催促狗靈繼續攻擊王林,一邊慌忙閃躲,可一旦躲到六甲神符跟前,就會被絕大的力量掀翻回來,衝撞了幾次,衝撞不開,有些要崩潰了,朝著王林和李一靈喊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跟我為難?是不是王老闆派你們來黑吃黑的?」
斗了起碼得有三五分鐘了,除了薛鳳驚惶慘叫外,王林根本就不說話,李一靈也不吭聲,帶著玄貓也沒有出手的意思,坐到房簷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兩人狠鬥,手中金剛杵反握,隨時能夠跳下來。
許是薛鳳喊的聲音太大,李一靈突然道:「薛鳳,你不認識她了嗎?她是王林啊,你的搭檔,他佔據了別人的身體找你報仇來了?」
話語中試探的味道很明顯,根據我們的推測,王林和薛鳳應該是一對盜墓的野鴛鴦,王林死後怨氣不散,非要上藍雙雙的身,應該是為了報仇,沒準兩人挖了一個大墓,因為分贓不均,薛鳳黑吃黑,害死了王林,才會使得王林四處找她,想要報仇。
想的是沒錯,事實卻差很遠,薛鳳聽到李一靈如此說,一邊躲避,一邊怪叫道:「她不可能是王林,老娘這幾年帶著王林找活幹,他幾斤幾兩我心中有數,何況王林又不是我害死的,他找上我幹什麼?」
我聽得一愣,如果附身在藍雙雙身上的那個玩意不是王林,又會是誰?剛想到這,李一靈坐在房簷上,悠然道:「薛鳳,你也看出來你不是他的對手了,我們跟到這來不是針對你,你要是把事情說清楚了,咱們聯手,先幫你把他收拾了你看怎麼樣?」
薛鳳是個盜墓賊,天生警覺,不可能憑別人的兩句話就無保留的相信了,可到了這一步,李一靈封了小院,我和張六六,艾琳娜,又在一邊瞧著,很明顯是來者不善,而且李一靈露了一手,薛鳳也知道他是個不能輕易招惹的主,何況王林糾纏住她死命不放,這麼會的功夫,十幾隻狗靈魂飛魄散了一半。
兩下一對比,傻子也知道該怎麼選擇,但她卻沉默著沒說話,額頭上汗水直冒,小眼睛裡露出的目光很是有些迷惑,李一靈耐心等待,過了有那麼兩分鐘,又有三隻狗靈被王林拍散,薛鳳眼睛卻是驟然一亮,大聲道:「我知道了,她不是王林,她是古墓裡那個道士?」
「什麼道士?你快說!」李一靈急忙問道。
薛鳳一說附身在藍雙雙身體裡的那個玩意是個道士,藍雙雙突然腳下一跺,手中天蓬尺上的符咒黑氣蒸騰,然如利劍朝著薛鳳身上激射過去,同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藍雙雙口中傳出:「還了老夫的紫玉葫蘆,不與爾為難!」
一百八十章紫玉葫蘆
正所謂,好人還遇好人報,惡人自有惡人磨!天若有情天亦老,不做死就不會死!薛鳳在和附身在藍雙雙身體裡的那個東西糾纏之際,磕磕巴巴的把整個事情說了個大概,和我跟李一靈推測的不說差上十萬八千里,也得差上高鐵十幾站的距離。
別看薛鳳是個女人,卻是祖傳的盜墓賊,家裡面世世代代都是幹這個的,很是會點子邪門法術,按理說幹了這麼多年,早就該富可敵國了,但她家祖祖輩輩就沒富裕過,甚至災禍不斷,這就是掘人墳墓的報應,越出事就越窮,越窮就只能多盜墓,成了個死循環。
如今這年代盜墓也不好幹了,因為都是墓園了,不像以前大戶人家下葬的時候好歹陪葬點東西,現在就是骨灰盒,頂天了有一結婚的戒指,還是什麼材料都有,薛鳳雖然是真正的行家,可太大的古墓找不到,找到了也不好盜,因為早被考古隊盯上了,不敢下手,很是有些窮困潦倒,但也經常能讓她找到些清末民初的墓穴,勉強夠個吃喝。
老天爺餓不死瞎家雀,東南西北的亂跑中,還真讓她尋到了一處好穴,看樣子應該是宋朝的,在一座荒廢的村莊裡,很偏頗,早就風吹日哂的看不出形狀來了,也虧得薛鳳有幾手家傳的辨土聞風的手藝才找到,立刻帶著王林準備好了盜墓的工具,當天晚上就挖了進去。
薛鳳用洛陽鏟打了個盜洞,先是放裡面的晦氣和屍氣,又驅趕狗靈下去。都沒什麼事,就讓王林準備好繩子。拴在古墳旁邊的樹上,王林跟著薛鳳干了五六年。也算是老手了,卻沒想到樹旁邊有個洞口,被亂草掩蓋住了,白天恐怕都看不清楚,更不要說是晚上,剛到樹邊,繩子還沒拿穩,一腳踏空,嘰裡咕嚕的滾了下去。
王林這邊有異動。那邊正在燒香的薛鳳立刻就感覺到了,不由得心裡一咯登,盜墓這個行業說道特別多,千奇百怪,總的來說還是趨吉避凶,一般這種還沒動手就出事的古墳,最好是就別動了,說不準墳裡的主人為了防盜墓會使出些什麼古怪的手段。
可薛鳳就這麼一個聽使喚的,真要是折在這。以後連打個下手的人都沒有,何況憑借她的手段,古墳裡即使真有那麼點邪乎事,覺得也能處理了。急忙趕了過去,現實朝下面喊了幾聲:「王林,王林你沒事吧?」
「哎呦!沒事。就是摔了一跤,這下面還真有點東西。」
聽到王林沒事。又聽到下面有點真東西,薛鳳的眼睛就紅了。苦了這麼多年,真要是碰到個古墓,盜出點好東西,下半輩子也就不愁了,急忙將王林掉下的繩子栓在了樹上,順著繩子向下,洞口是斜面,出溜了七八米左右,落了地,見王林手拿著電筒正在照著牆壁愣神。
薛鳳也算是見多識廣了,雖然沒盜過什麼驚天大墓,但也走過幾個空穴,被前輩們挖空了的古墓,眼前的這個墓室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古墓,更像是一座房子,或是道觀之類的的建築,被山石泥土掩蓋封住了。
青磚黃瓦,四處都是泥土,隱約露出兩扇腐爛了的紅門,薛鳳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牆壁,青石的牆壁寒氣逼人,磚牆之上,有一條手掌般寬的縫隙,打著手電朝著裡面一看,就見裡面空蕩蕩,有一神台,上面是個真人般大小的神像,滿身灰塵,看不清楚模樣。
神龕前面是個供桌,供桌上有一盞油燈,明暗不定,竟然不滅,散發出一股異樣的香氣,薛鳳看的很是驚詫,油燈不滅說明是盞長明燈,看到長明燈,薛鳳心跳的就更快了。
長明燈說起來其實沒有那麼神奇,中國人有視死如視生的傳統,人死後的陵墓也對應稱作陰宅,君王尤其重視陵墓,作為死後的居所,他們也希望像他們生前的宮殿一樣燈火輝煌,因此也就有了長明燈。
一種長明燈是雙層結構,裡面的一個容器內裝燈油,燈芯用醋泡製,外層裝水,用以冷卻燈油;這是個偉大的發明,因為油燈消耗的油主要不是點燃了,而是受熱揮發,醋泡過的燈芯不易能保持低溫,油壇外面的水也可以有效阻止油溫上升。
用這種技術再加上特殊手法,特殊的材料,比如人魚膏之類的,就能保持千年不滅,所以能用長明燈的非富即貴,也就說明裡面肯定有好東西,薛鳳大喜,眼見兩扇木門已經腐爛大半,帶著王林從缺口擠了進去,到了裡面,才看清楚是個什麼所在。
那裡是什麼古墓,就是個不大不小的道觀祠堂一類的建築,神台上面的神像,除了灰塵倒也看得清楚眉眼,圓形的神台上,盤膝坐著個身穿道袍之人,約莫有四十多歲,低垂雙目,右手拿著拂塵。
除了神像之外,裡面壓根就沒有什麼金銀財寶之類的,除了幾個粗土的罐子和燭台看上去有些年頭能值點錢之外,剩下的就是一地的人骨架,骨架有大有小,差不多百十具之多,每一個都是呲牙咧嘴,看上去死狀甚是淒慘。
古墓裡有屍骨沒什麼好奇怪的,這麼多就有些奇怪了,何況還是這麼個說墓室不是墓室說祠堂不是祠堂的地方,供奉的又是一個道士,怎麼會有如此多的人陪葬?薛鳳感覺到怪異,王林卻窮怕了,在裡面轉悠了幾下,找幾個死人旁邊的首飾,覺得很不甘心,突然想到有前輩說,有地宮裡的神像被掏空藏有珠寶的,不由得砰然心動,圍著神像轉了幾圈,對薛鳳道:「薛姐,神像會不會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