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
「還什麼好像啊,那就是咱們住的賓館,你看那旗桿!」
我順著張鑫手指的方向看去,賓館門口有三個旗桿,一面掛國旗,一面掛山莊的旗,一面掛著不知道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旗,最明顯不過的可視物,賓館前面的停車場,建築的形狀,一切都是那麼熟悉,不可能認不出來,可我們明顯是從賓館方向找來的,並且順著斜坡下來的,怎麼成了賓館在我們腳下了?
「鬼打牆!」張鑫脫口而出。我立刻道:「不對,所謂的鬼打牆實是失去了方向感,我們的眼睛和大腦的修正功能不存在了,或者是給你的修正信號是假的,是混亂的,所以感覺是在按照直線走,其實是在按照本能走,走出來必然是圓圈,這是普通的鬼打牆,真的鬼打牆必然有陰邪氣息,我什麼都沒感覺到,何況誰家小鬼這麼不長眼,敢在哥們面前玩鬼打牆?」
張鑫皺著眉頭,一身的尿騷味,看著我道:「眼前這種情況除了鬼打牆,你還有更好的解釋嗎?」
倒是把我問的一愣,回頭看看,覺得記憶中的方向沒錯,難不成真的是鬼打牆?真正的鬼打牆其實是鬼怪影響到了人的腦電波,造成幻想,這倒難不住我,對張鑫和張六六道:「有你家浪哥在,別慌!完從懷中掏出張黃符,大聲念誦咒語:「玉清始青,真符告盟。推遷二氣,混一成真。五雷五雷,急會黃寧。氤氳變化,吼雷迅霆。聞呼即至,速發陽聲。狼洺冱濱,瀆蚓唯盧,椿抑煞攝。急急如律令。」
咒叫召五雷咒,配合黃符能產生雷霆氣息,什麼小鬼玩鬼打牆,鬼遮眼之類的也得給他破了!我念誦完咒語,黃符朝前一甩,大聲道:「跟緊了我!」
急不可耐的超前快走,如此急不可耐也是因為張鑫身上的尿騷味太特媽重了,熏的鼻子疼,這小子像是故意似的站在了頂風的地方,夜風吹過他,再朝我吹來……
我大步超前,以為眼前會驟然一變,然而黃符在空中飄蕩,什麼都沒有發生,下面建築依然燈光閃亮,隱約還有人影,這就太出乎意料了,我也不想了,乾脆下去看看是不是我們住的賓館,斜坡向下,尤其是晚上,摔一傢伙就夠嗆,所以我們三個的速度並不算太快,可即使這樣,也總有走完的時候。
走到山坡下面,恍然我們三個就是從賓館後面的山上下來的,走到賓館正門,看到兩個攝影師還盡責的等待拍回來嘉賓的畫面,李奇也在,坐在一張很時尚的小桌子旁邊,手裡端著杯咖啡,臉色很陰鬱。
我突然想到一個可能,如果李一靈和徐蓉順著山坡轱轆下來,會不會回到賓館了?但一想又不太可能,既然徐蓉暴露了身份,兩人還不得鬥得雞飛狗跳的,還能這麼安靜?
我還是決定問問守在門口的李奇看沒看到李一靈和徐蓉,朝他快步走了過去,離的還遠,大聲問道:「李奇,看到李一靈和徐蓉了嗎?」
李奇看到我們三個,眼睛一亮,站了起來,朝我們走來,這時我身邊的張鑫突然喊了一句:「我知道了!」
二百一十章死人了
「你知道什麼了?」我急忙問張鑫。
「咱們肯定是被徐蓉那娘們困在陣法裡面了,沒準就是八陣圖,三國裡不是寫過嗎,諸葛亮禦敵時以亂石堆成石陣,按遁甲分成生、傷、休、杜、景、死、驚、開八門,變化萬端,可擋十萬精兵。」
張鑫說的很肯定,似乎很為自己的智商滿意,很是那麼回事的看著我,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還以為這小子知道了什麼關鍵的呢,鬧了半天給了整出個八陣圖來,沒好氣道:「那是演義,知道什麼是演義不?就是假的,這破地方除了石頭就是爛樹,還什麼生死八門?八陣圖被你說的無比壯觀,你看看咱們周圍,就那麼幾個破石頭,破樹,還擋十萬精兵?你當那十萬精兵都是吃屎長大的?」
「浪總,話不能這麼說啊,這裡當然不可能是完整的八陣圖,不過依靠現有環境,簡單佈置一下,利用地勢形成個迷你的陣法還是能辦到的,十萬精兵是擋不住,擋我們幾個人還是不成問題的。」
說的倒是有點道理,可我和李一靈提前佈置符陣了啊,怎麼就沒起作用,還被別人困住了?愣神的功夫,李奇走了過來,有些埋怨道:「別的嘉賓都早回來了,你們怎麼才回來?李一靈和徐蓉呢?」
他用一種特別曖昧的眼神看著我和張鑫,也不怪他,相親相親,我和徐蓉約會,最後和張鑫在一起……我咳嗽一聲對李奇道:「你沒看到李一靈和徐蓉?」
「沒有啊,我一直在這等著各位嘉賓回來。大家都回來了,就剩下你們幾個。」
「那你就沒聽到點異常的動靜?」我愈發的感到好奇。剛才鬧騰的那麼大,徐蓉的尖叫。我跟老太太和兩個山寨貨鬥法,會什麼都沒看到沒有聽到?
李奇搖搖頭,有些埋怨道:「浪總,雖然公叫我聽你的,可咱們這當節目是有流程的,你不能瞎搞啊。」
李一靈和徐蓉消失在黑暗中,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他還埋怨我不要讓我瞎搞,我瞎搞什麼了?我也一肚子火好不好?可也不能真跟他較勁。琢磨了下對李奇道:「出事了,李一靈和徐蓉消失了,你看好其它人,我再去找找看。」
不顧驚愕的李奇,帶著張六六順著剛才的路線走去,這次我特意辨認了一下方位,感覺沒錯才撒開步子,張六六快步跟上,張鑫楞了下也跟著我往前走。把個李奇扔在原地,喊了聲:「浪總!」
我回頭問道:「什麼事?」
李奇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想說什麼,卻沒說。開口道:「小心點!」
我揮揮手,掉頭繼續往前走,這一次走的很小心。並不快,一直辨認著方向。賓館附近就這麼大的地方,在怎麼辨認也就是那些東西。我又來到跟張鑫見面的假山後面,接著朝李一靈和徐蓉消失的地方找去,地下凌亂的腳印依然存在,到現在為止,賓館還在我們身後。
接著又找到斜坡,在向下之前朝後面看了看,夜色中的賓館影影綽綽,我再沒猶豫朝下走去,小心翼翼的走了將近十分鐘,天空突然飄過大片烏雲,接著狂風突起,閃電霹靂不斷,不大的功夫下起了雨。
剛才還是晴空萬里,碧空如洗,群星閃爍的,這麼一會就陰雲密佈,還下起了雨,總感覺太過突然了些。雨下的太操蛋,我們也沒退路,只好冒雨前行,行進中張六六突然大喊:「浪哥,下面有燈光,我咋瞧著還是咱們住的賓館呢?」
雨幕中燈光顯得有些飄渺,可我還是看到了旗桿,我又回頭看了一眼,雨越下越大,我們三個都淋得跟落湯雞一樣,落魄到了極點,雨一下夜色漆黑如墨,地上濕滑,又是斜坡,只能是無奈的趕緊走,不管前面是不是賓館先回去再說。
緊趕慢趕的到了那片燈光所在之處,仔細一看,還是我們住的賓館,我們還是從賓館後山下來的,這也太特媽暈了,感情還是個循環?不管怎麼走都得回到賓館來?
雨是越下越大了,跟用盆澆的一樣,我帶頭朝賓館走,狂風帶著暴雨把我吹的這叫一個冰寒,但更寒的卻是心,風雨來的邪性,李一靈和徐蓉消失不見,下一步該怎麼辦?我心裡也沒個主意,雨下個不停,彷彿暴怒了,始終在狂風夾帶的狀態下下著,我們三個都被淋濕,夜風一吹,渾身冰涼,每個人都是失魂落魄的,誰也沒有體力也沒能力,在雨中繼續走下去。只能是先趕回賓館再說。
沒想到的是,我們幾個剛在狂風暴雨中走到賓館門口,突然賓館內發出卡嚓一聲響,電光之中,突然停電了,這也特媽的太突然了吧?早不停電,晚不停電,偏偏在我們三個要進去之際停電?我被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籠罩著,站在賓館前猶豫著是不是該進去,就這麼猶豫的功夫,突然就刮起了大風,風很大吹得整個天地嗚嗚……直響,風灌進賓館裡,一時間賓館四周突然就響起了各種聲音。
「嗚嗚……呼呼……嘩啦……卡卡……」各種不同的聲音混雜在一起,讓人從心裡往外的發寒,這些聲音是狂風灌進賓館造成的各種聲響,但聽在我的耳中卻彷彿是萬鬼在哭嚎。
「我靠浪總,你站在門口觀花呢?還不進去?」張鑫罵了句,一個箭步進了賓館,就在這一刻,賓館裡面突然傳來兩聲慘叫,啊啊!!……
張鑫嚇了一跳,急忙又縮回來了,我心中一驚竄進了賓館,頭也不回的對張六六道:「六六把賓館的門關上!」張六六應了一聲,回身關門,我朝著喊聲傳來的二樓急速跑了過去,所有的人都被驚動了,從房間裡出來,有拿著手電的,還有拿著蠟燭的,視線倒是不受阻礙了,但在這種斑駁的光影下,每一個人都像是妖魔鬼怪。
李奇也從房間裡出來,眼見我急匆匆的朝著213疾走,大聲問道:「出什麼事了?」
我沒搭理他,眼見就要走到213,房門突然打開,朱婷從裡面跑了出來,披著浴巾,頭上的水跡還未干,驚慌失措的要奪路而逃,正好我迎面趕上,被我一把抱住,這叫……心裡一蕩,卻強壓了那份衝動,對她道:「出什麼事了?」
所有的嘉賓都走出鴿子的屋子,站在走廊裡朝這邊看來,李奇趕了過來,朱婷慌亂掙扎,被我掐了一把,疼的啊一聲,算是鎮定下來了,卻突然撲在我的懷裡……我咋就那麼招人稀罕呢?朱婷身上的沐浴露香氣一陣陣朝哥們鼻子裡鑽,整的哥們很蕩漾,這要不是出了事,哥們很想跟她談談心。
我順勢抱住了朱婷,拍了拍她後背,沉聲道:「別怕,我在,出什麼事了?」
「有人,有人死在我屋子裡了!」朱婷話一出口,所有的嘉賓頓時一陣喧嘩,楊克和於海要過來幫忙,女嘉賓卻是驚嚇的跟鵪鶉一樣,場面大有朝著混亂不堪的地步使勁,關鍵時刻,我抱著朱婷大喊一聲:「慌張什麼?都各回各屋!」
越是這種情況越慌亂不得,而且必須有個主心骨,否則這些人立刻就得崩潰了!再慌亂逃竄,更麻煩,好在我這一嗓子喊的及時,大家都朝我看過來,我又道:「都回屋去找能照亮的東西,電筒,蠟燭,什麼都行,快去。」
李奇已經傻眼了,他似乎比嘉賓們更加的不堪,緊張的站在一邊不知所措,臉色很難看,我沒功夫跟他多說,拽過趕過來的張六六,對他道:「你就在走廊站著,要是有人出事就伸把手,使勁喊我,知道了嗎?」
「放心吧浪哥,有俺在,出不了事!」張六六答應一聲,我招呼李奇和楊克於海道:「你們幾個跟我進去看看。」
於海點點頭,楊克卻顯得有些猶豫,我拍了拍懷中的朱婷,輕輕將她推開,道:「你在門外等我,我先進去看看!」
朱婷驚慌奪門而出,門壓根就沒關嚴,屋子裡面還開著窗戶,倒灌進來的狂風吹的門來回擺動,發出辟里啪啦的亂響,我深吸了口氣,一把搶過李奇手中的手電筒,邁步走進屋子,用手遮住眼眶上方,用手電筒四下一照,頓時心中一驚。
房間的吊燈上掛著個女人,穿著白色的長裙,披頭散髮,已經死去多時了,猛烈的風從開著的窗戶刮進來,吹動女人的屍體大幅度的搖擺,正好一道閃電亮起,女屍的身體被風吹得搖擺過來,我看的清楚,是那個跟張鑫約會過的祝思雨。
祝思雨眼珠凸出,舌頭伸出,晃晃蕩蕩,跟在我身後的李奇突然崩潰了一樣的驚叫起來,於海和楊克也驚嚇不輕,向後退了幾步,我正在觀察祝思雨的死因,被李奇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嚇了一跳,出了人命最怕驚慌,丫的一主持人,現在整個緣來是你基本上是他在掌控,不能穩定人心,還他媽叫喚?
我本想安撫他一下,可丫的像是瘋了一樣,根本控制不住的尖叫,眼神都渙散了,情急之下我反手朝他臉上就是一巴掌,沉聲道:「別特媽跟個娘們似的亂喊!」
二百一十一章大將風度
一巴掌把李奇扇的半邊臉都腫了起來,丫的退後了兩步,被扛著攝影機的張六六堵住,捂著臉楞了愣神,終於是冷靜了下來,我急忙頂風走到窗戶旁邊,費力把窗戶關上,風雨不在肆虐進來,屋子裡恢復了平靜。
沒了劇烈的風雨,祝思雨的屍體從大角度的擺動變成了晃悠,一點點的慢了下來,她身上的紗裙很整潔,並沒有血跡,這很奇怪,風雨從窗戶外刮進來,為何她身上的衣裙還能保持如此乾淨?更為奇怪的是,她表面上像是吊死的,但吊燈離地面有兩米的高度,她下面卻沒有任何桌子凳子之類可以墊腳的東西,繩套只是兩條毛巾綁在一起的,綁的相當結實,很短,吊上個人後,基本沒什麼空隙,她是怎麼把腦袋套進去的?
難道是被人殺死後掛在上面的?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可我上到二樓,所有的嘉賓都是剛從屋子出來,只有朱婷,可真要是她幹的,也不至於在自己的屋子動手吧?但事情沒有解決之前,任何人都有可能,何況朱婷是最先發現祝思雨死在她屋子裡的,怎麼也得問問她。
我走到門邊,把驚魂未定的朱婷拉倒一邊,小聲問道:「跟我說說是怎麼回事?」
我的鎮定感染了朱婷,她不在那麼驚慌了,仍是顫抖著道:「約會環節我是和楊克一起出去的,聊了會,差不多快一個小時,節目組有規,定十點之前必須回來。我就回了房間看了會書,覺得有些睏意了。打算洗個澡睡覺,進了浴室。感覺像是有人進了我的房間,我喊了聲是誰,沒人理我,我披上浴巾出來看看,剛一出來就停電了,然後窗戶就開了,外面打雷,把屋子映射的很亮,我看到了一個女人吊在了吊燈上……」
我很疑惑。祝思雨為什麼要到朱婷的房間來死?是有人故意這麼做,還是什麼?要說有人故意這麼做,徐蓉不是和李一靈一起消失了嗎?那還有誰在搞鬼?難道說,李一靈遭遇到了不測,徐蓉沒事,又潛伏回來了?
越想越不可能,在徐蓉突然襲擊的情況下,李一靈都能拽住她,不可能著了她的道。更不可能無聲無息的被徐蓉弄死,而且兩人一起消失了,徐蓉要是沒事,也該現身了。外面這大風大雨的,徐蓉要是現身,李一靈不可能不現身。如今的情況卻是兩人一點消息都沒有,那麼問題就來了。是誰?除了徐蓉是誰在背後搞鬼?
我剛想到這,突然楊克喊了一句。是誰拍我?我急忙扭頭朝他看去,卻見他和於海李奇站在門邊,問題是那兩位驚慌失措的離他有段距離,誰會那麼無聊拍他一下?
楊克喊完,朝於海問道:「是不是你拍的我?」
於海道:「我連動都沒動,拍你幹什麼?」楊克又看李奇,李奇眼神都有些渙散了,他驚恐的程度比任何一個人都來的更大,李奇看見楊克看過來,嚇的一縮脖子,急忙搖搖頭,現場就這麼幾個人,張鑫跟在我身邊,不可能是他,張六六扛著攝像機正在拍攝死了的祝思雨,更不可能是他。
不管是誰拍了誰,還是這裡面有什麼貓膩,都不是主要的問題,糾結這個問題沒有任何意義,一時半會的肯定找不出結果,反而浪費時間,我現在要做的是把大家都聚集在一起,保護起來,別在讓慘劇發生。
想明白這點,我一把拽過還在顫抖的李奇,沉聲道:「你是主持人,這種情況下你不能亂,要鎮定,大家就指望著你呢,別掉鏈子,現在聽我的,把所有人都聚集起來,讓大家到會客室,人多了,人氣就足,眾目睽睽之下,就算有人要動手腳,也會有顧忌。」
「於海,楊克,你倆跟李奇一起去,咱們是男的,總不能比娘們還不如……」
「浪總,我們聽你的,可出了命案,是不是該報警啊?還有,咱們趕緊離開這地方吧,千萬別在出事了……」
憑我的經驗來說,到了這一步大家已經被套在裡面了,電話肯定打不通,車也開不走,就算能出去賓館,且不說外面的風雨,就那跟魔比斯環一樣的詭異情形,最後大家還是得回到賓館來,純粹是瞎折騰。
但人都有這麼個心理,不讓他試試,他總覺得自己是對的,總覺得有希望,不會信你說的,除非他親自遇到了才會相信,而且越是緊張的時候,越要有點事幹,否則巨大的壓力和恐懼下,沒準心理弱點的就崩潰了,所以我並沒有阻擋楊克的瞎費勁,反而鼓勵他道:「你說的對,你們三個趕緊把大家召集起來,打電話報警,聯繫司機,能把大家帶離這裡最好,還有,誰也別動現場,等警察來……」
哥們指揮若定,頗有大將風度,人啊,都是特媽逼出來的,要是李一靈在,我肯定不用操這麼多心,現在沒有了可以商量的人,一切就只能是我拿主意,難不成還讓嚇得跟鵪鶉一樣的李奇指揮?
在我的指揮下,於海,楊克和李奇開始挨個叫門,把大家聚集起來朝會客室彙集,原本安靜詭異的賓館頓時熱鬧了起來,有人喊有人叫的……我暫時顧不上他們,進了朱婷的屋子,把她的衣服拿出來,讓她找地方換上,然後帶著張鑫和張六六圍著已經死得透透的祝思雨仔細觀察。
哥們不是福爾摩斯,真心看不出什麼來,也不敢把祝思雨放下來,畢竟還是要等警察來驗屍,但也不能就這麼看著啊,我突然想到招魂,祝思雨剛死不久,外面風雨太大,魂魄應該離的不遠,我讓張六六去我房間把我的皮包拿來。
張六六拿來皮包,我掏出一個小碗,取出些小米,當做香爐,點燃三根長香,繞著屋子走了一圈,燒了幾張黃紙,輕聲念叨:「幽幽黃泉,聞我聲者起,落落數珠,聽我音者來,祝思雨,你若有靈請出來相見……」念了三遍,用特殊手法燒了幾張黃紙,瞪大了眼睛等著,三支長香香火斷斷續續,說明祝思雨是橫死的,卻沒有任何動靜。
方法雖然簡單,但只要手法準確,不難召喚出祝思雨的陰魂現身,奇怪的是,我愣是沒召喚出來祝思雨的陰魂,像是她已經被陰曹地府押走了,這基本不可能,她死亡的時間太短,又不是早上了生死薄之人,陰魂必然還在附近遊蕩,可是怎麼就沒有呢?
我很是疑惑不解,這當口,於海從外面探頭對我道:「浪總,大家都聚集齊了,就等你了!」
我很想問問他等我幹什麼玩意?可見他神情驚恐,知道大家的情緒已經有些壓制不住了,反正也召喚不出來祝思雨的陰魂,不如先保護好剩下的人,我點點頭,起身挎著挎包,帶著張六六和張鑫跟著於海往會客室走。
賓館是小賓館,只有三層,建造的很有特色,一般是往外包出去,做婚宴場所,或是單位會議的,緣來是你錄製節目把整個賓館給包了下來,除了一些服務員和廚師在飯點在,現在就全是緣來是你攝制組的人了。
會客廳也沒多遠,幾步就到了,推門進去,卻見屋子裡根本沒有那麼多人,,十一個嘉賓中,五男六女,李一靈和徐蓉消失不見,祝思雨死了,正好剩下四對男女,除此之外,只有兩個攝影師在,加上李奇,張六六,正好是十個人。
我忍不住一愣,問李奇:「攝影師呢?」
緣來是你節目組人比較多,雖然比不上衛視的節目,但投入也很大,尤其是拍攝戶外環節,至少有八個攝影師,八台攝影機跟蹤拍攝,還有些化妝人員,現場指導之類的,怎麼都不會只剩下十個人。
李奇臉色灰敗,聽我問起,沮喪道:「本來愛好約會這個環節十點之前就該結束的,可你們幾個總也不回來,我就讓節目組的其他人去山莊飯店裡吃夜宵去了,現在就剩下咱們了。」
李奇說完,楊克對我道:「浪總,電話打不通,咱們的車也被攝制組的人開著走了,咱們困在這裡了。」
場景和遭遇很熟悉啊,老套的靈異恐怖片裡,經常都是這個場景,一幫人被困到一個地方,風雨交加,誰也出不去了,接著離奇事件不斷發生,臥槽,這背後搞鬼的人,國產恐怖片一定沒少看,否則也不會設置成這個德行,果然如我所料,電話打不通了,車也沒有了,困在這鬼地方了。
雖然哥們早就知道會是這種情況,還是無奈的歎了口氣,看了看會議室裡的十個人,看著一張張驚恐的臉,按照恐怖片的套路來說,這裡面肯定有搞鬼的人,是誰呢?憑我的能力能查出來嗎?能保護好他們的安全嗎?我心裡很沒底。
就在我愣愣出神的時候,卡嚓!一道驚雷閃現,靠在窗戶邊上的朱婷突然驚呼一聲道:「浪總,外面,外面有人!」
二百一十二章鐘擺定律
閃電接連落下,我急忙一個箭步過去,朝朱婷旁邊的窗戶向外看去,電光撕裂夜空的明亮中,祝思雨站在雨中,臉色陰沉的看向這扇窗戶,黑夜,暴風驟雨,帶著閃電,一個身穿紗裙的女鬼,幽幽的盯著你看,那是什麼感覺?
那是種非常操蛋的感覺,我就非常蛋疼,不明白剛死的祝思雨不在賓館晃蕩,跑到外面去幹什麼?很多恐怖電影裡經常會出現下雨的鏡頭,雨夜的陰魂,製造恐怖氛圍,其實還沒落地的雨水中夾雜著純正的陰陽二氣,且帶著雷電之威,對陰魂傷害很大,祝思雨剛死沒多久,就敢站在雨水中,未免有些不可思議。
除了操蛋的感覺也就沒啥了,畢竟見鬼見的多了,可別人受不了啊,在我奔到窗戶那一刻,每個人都朝窗戶外面看去,都看到了祝思雨的陰魂,女孩子尖叫,男人也都是面色慘白,再加上風雨雷電的,還真有那麼點恐怖的氛圍。
這要是放到節目中去,我急忙喊道:」六六,都拍下來沒有?」
張六六就在我身邊,聽到我喊,回道:「放心吧浪哥,都拍下來了,俺心裡有數著呢。」
閃電劃過的光芒,來的快,消失的也快,隨著天地變回黑暗,雨幕中的祝思雨消失不見了,本來會客室中有兩根蠟燭是亮著的,驚慌之下也不知道被誰給碰滅了,整個會客室沉浸在黑暗和不安的氣氛當中,我忍不住歎息了聲道:「有蠟燭的點上,有手電筒的打開。都傻乎乎的幹什麼?」
我的話提醒了大家,有人點著了蠟燭。有人打開了手電筒,還有人找來個燭光晚餐用的燭台。火光帶著溫暖,所有人緊張的心情都是一鬆,我感覺很疲憊,剛想找個地方坐下來,右邊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尖笑聲,我朝笑聲方向看去,就見楊克一臉鐵青,臉上肌肉僵硬的向上翹起,嘴裡發出「咯咯……」的怪笑。
會客室雖然有十個人。卻很安靜,大家還沒從看到祝思雨的一幕中回過神來,跟外面的風雨呈現出完全不同的環境,甚至寂靜的有些可怕,火光點燃的一瞬間,大家緊張的情緒都不由得鬆了一鬆,但楊克尖利的笑聲立刻把那種稍微帶點溫暖的感覺破壞掉,他的叫聲不僅僅是尖利,而且帶著一絲瘋狂和陰冷。
張鑫離他最近。被楊克嚇了一跳,轉頭一看,見他臉色鐵青,肌肉僵硬。忍不住罵出聲來:「特媽的!你鬼笑什麼?想嚇死人嗎?」
「咯咯……咯咯……」楊克對張鑫的責罵恍若未聞,反而笑聲更大了起來,身軀也隨著笑聲顫抖不停。甚至有些前仰後合,他的怪異令我十分不解。皺眉看著他,很快我就發現他雖然笑的越來越厲害。但雙眼卻流露出濃濃的恐懼,跟他僵硬堆積起有些譏諷的笑容的很不符合,這兩種截然不同的表情出現在同一人臉上,看上去更加詭異。
我上前一把抓住笑的渾身顫抖的楊克問:「怎麼了你這是?」
楊克眼睛中流露出求助的目光,笑聲卻越來越大,突然掙開我的右手,轉頭朝著會客室大門就跑,拉開了門跑了出去,一邊跑,一邊笑的更加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