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

兩個女人鬥法斗的莫名其妙,我跟李一靈趕到這已經是斗的昏天黑地了,誰對誰錯的我倆咋知道?何況這棟樓到底有什麼好的,大晚上都不睡覺,非要到這裡來分個你死我活,可茅山妹子畢竟是道門一脈,我其實還是有點偏向於她。
我伸頭對她道:「道……道妹!」人家管我叫道兄,叫個道妹應該合適吧?我也不知道對不對,反正就是這麼稱呼了:「道妹,不是我不幫你,這棟樓邪性,我和小哥碰到好幾撥惡鬼了,鎮住你倆的這個學生還撞了邪,整棟樓被人下了禁制,跑了半天都沒跑出去,到了這看到你們鬥法,你們都是有法術的人,我們不敢大意啊。」
哥們說的絕對大實話,這棟樓都邪性大發了,一晚上折騰的沒完沒了,找了條路要出去,又碰見倆女法師鬥法,誰敢大意?
茅山妹子聽我這麼說,急忙道:「浪總,我是茅山的蕭影凌,今年剛入學,學校給安排了宿舍,晚上就有人給我下牛皮蠱,幸虧身上有師傅的保命符才沒著了道,有人針對我使邪術,怎麼也得來看看,我追上來就看見她進了這棟樓,我上前問她,她就跟我玩出蝴蝶蠱來了,你說我該怎麼辦?你要是不相信,看看我挎包裡的符袋,裡面就有被我收了的牛皮蠱!」
道兄都不叫了,直接叫浪總,話語中也冷淡了不少,顯然我沒幫她有點生氣,我也很無奈,事情沒搞清楚之前,真心不敢大意啊,這兩位美女那個都不是白給的,稍有不慎,自己就得折進去,上次緣來是你事件中我被徐蓉騙的怕了,那真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直覺上我還是比較相信茅山妹子,也不跟她多解釋什麼,對她道:「我下去看看,要真是她對你下蠱,我幫你一起收拾她。」一邊說一邊走到茅山妹子身邊,要說這大樓也真是挺個性,一般政府機關,學校之類的樓裡走廊很少安玻璃窗的,除非是住宅區的走廊安窗戶,但這棟樓每一層的樓梯拐角都裝著玻璃窗,今夜月光明亮,順著窗戶灑進來,視線根本不受阻礙。
藉著月光,我看清楚了茅山妹子的長相,當真是一朵海棠壓梨花,長的相當漂亮,尤其是手中拿著桃木短劍,手捏劍訣的被鎮住,還有點俠女風範呢,我到了她身邊,見她腰上有個運動挎包,不好意思對她道:「我看看你裡面的東西,可沒別的意思。」
茅山妹子相當豪爽,大聲道:「都是江湖兒女,不必忌諱,看!」
那就看唄,哥們還怕個啥啊?伸手把她腰後面的帶扣解開了,拿下腰包,裡面裝著個敞開口的符袋,粗布做的,古香古色,裡面全是茅山的黃符,黃符當中,有一個疊成三角型的黃符,牛皮蠱應該就是被收在這裡面了。
我輕輕打開,就見裡面有幾粒顏色發黑的東西,米粒般大小,活物一般輕輕蠕動,我可不敢用手去碰這玩意,也不確定是不是牛皮蠱,抬頭對李一靈喊道:「小哥,下來看看這是不是牛皮蠱!」
牛皮蠱我見過資料,一是以干牛皮用水泡爛,待生蛆後,把蛆曬乾研末備用,二是切下牛身上幾個旋毛部位的皮子深埋土中,待腐爛後取出曬乾研末而成,放在冷食中給人吃,吃進牛皮蠱後,嘔吐白泡,腹脹、腹痛、瀉弦血。嚴重的兩月內可死,病程可達十年左右,不算是太厲害的蠱術,但也不可小瞧。
李一靈聽到我喊,對我道:「等一下,我把完顏萍和明拉帶過來!」我知道他的意思,明拉虛弱,完顏萍照顧著她,這棟樓邪性,生怕再出別的意外,可哥們還拿著牛皮蠱呢,萬一沾身上就操蛋了,於是我小心翼翼的把黃符再疊成三角型,等李一靈來了再說。
剛疊好,李一靈幫完顏萍扶著明拉過來了,這下熱鬧了,樓梯拐角這擠了七個人,這麼小的範圍,這麼多的人,我真怕出事,李一靈掏出五張黃符,簡單佈置了個五行符陣,將所有人護住,這才湊過來道:「浪總,你把黃符打開,我看看是什麼玩意!」
黃符裡面可有牛皮蠱,拆拆疊疊的很好玩嗎?我哭笑不得,只能是小心翼翼的把黃符再次打開,打開黃符的一瞬間,不光是李一靈探頭來看,完顏萍和明拉也伸著腦袋好奇的看了過來。
當看清楚黃符裡面包著米粒大小的東西時,李一靈還沒辨認出來,明拉卻突然臉色一變,開口道:「這不是牛皮蠱,這是牛皮降!」
事情又有轉折?我急忙問道:「什麼是牛皮降!」
明拉道:「用降術咒語把牛皮縮小練成米粒大小,用時將它放於被落降者的食物或飲料中,使對方不知不覺中吃下肚裡,可籍此要脅他,限令他在一定的期間內回來,或在限期內把事情辦妥,才為他解除降術。」
「如果不聽話,降頭師只須唸咒,一日催緊一日,對方的肚皮就因牛皮在肚內逐漸還原而漲大,所以對方一定要在期內趕回,期限一過,牛皮便會把肚皮也漲破,人也會爆肚而亡,從前就有很多南洋的婦女,因怕丈夫出外一去不返,留戀異地情緣,故在丈夫出行前對他施此降術,著令丈夫如期歸來,否則有性命之危,以此作脅,這是中級的降頭術。」

二百五十六章我的神
碰到茅山妹子和落花洞女鬥法,我覺得驚訝,估計這倆見了我們同樣驚訝,剛開始我和李一靈冒頭,還算說的過去,可張揚,完顏萍,明拉一出現,這兩位眼中的目光就跟我當初見到她們一樣,滿是警惕和疑惑了。
任誰也傻眼,尤其是當明拉說出這是牛皮降的時候,茅山妹子眉頭就皺成了個川字,沉聲問明拉:「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能認出來這是牛皮降不是牛皮蠱?」說完目光轉向我,目光頗為不善問道:「你們到底在這棟樓裡幹什麼?」
一句兩句的也說不清楚啊,我剛想跟她說張揚中邪的事,明拉開口道:「我是降頭師,我會下牛皮降!」
要說外國人就是實在,人家也沒問你會不會下牛皮降啊,你不打自招的幹什麼玩意?我忍不住頭疼,明拉說完,茅山妹子就冷冷道:「那這牛皮降是你下的了?」
缺心眼啊這是,牛皮降要真是明拉下的降頭術,還會給你普及一下知識,就讓你誤會是牛皮蠱不是更好?我急忙道:「不可能是明拉,我們一直在一起來著,從你被下降的時間看,那時候明拉正飛出死人頭跟我較勁呢。」
茅山妹子已經不相信我了,冷笑道:「浪總,我不知道你們搞什麼鬼,但你們把我扯進來,可不是明智之舉,我茅山傳承千年,至今已五十七代,民間的茅山弟子更是多不勝數,我師父是茅山的掌教,我要是出了事。師父一定會給我報仇!」
臥槽,受了欺負就找家長?好像哥們沒家長似的。哥們的師傅是城隍秘書吳老六好不好?嚇唬誰呢這是?可我還真就跟人家比不了,人家茅山家大業大。神霄派就剩下我和玄貓,想到這我就有點沮喪,這是拿茅山嚇唬我來了?我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明拉,剛才同樣是要找家長嚇唬我,臥槽!哥們難道是嚇大的?
李一靈陰森道:「少拿茅山嚇唬人,傳承幾十代怎麼了?就欺負你怎麼了?你把茅山那些老不死的都叫來,你看哥們怕是不怕?」
李一靈是吃軟不吃硬的主,好好說話都不見得搭理你的性格,被茅山妹子一嚇唬立刻來了精神。冷言冷語的就頂了上去,我忍不住頭疼,不就是拍期節目嗎,誰能想到會出這麼多的蛾子,事情還沒解決,再惹上一身騷,無論如何也別真鬧出事來,我急忙道:「我們就是拍一期節目……」
剛說到這,完顏萍突然冷哼一聲道:「茅山的怎麼了。你欺負我們家個徐浪試試?」
臥槽,臥槽,我眼前千萬隻草泥馬呼嘯而過,我怎麼就成她們家的了?這是鬧什麼?茅山妹子聽到完顏萍的話。冷笑道:「你們這是人多欺負我一個了?」
我終於忍不住了,大聲道:「都特媽聽我說兩句行不行?」
哥們是個好脾氣不假,可一個個都牛逼哄哄的幹什麼?真當我是泥捏的?我一聲喊。大家都不說話了,全都朝我看過來。我大聲道:「有話就不能好好說?見了面就得你死我活,都是吃火藥長大的。行了,現在聽我說……」
理不辯不清,話不說不明,我也沒隱瞞就把事情前前後後的說了,畢竟迎新生晚會出事是大家都知道的,接著就把怎麼張揚發瘋,挖出語錄,見到明拉說了一遍,我說完茅山妹子有點半信半疑,倔強道:「我一個新生,誰也不認識,有人要害我,當然要還手,難不成還等著被人害不成,所以我就追到這棟樓裡來了。」
這沒什麼好說的,畢竟她黃符裡的確包著牛皮降呢,接著大家就都把目光看向了一直沉默寡言的落花洞女,苗女很冷靜,從被鎮住到現在,一句話都不說,只是冷冷的看著我們,那些蝴蝶蠱,除了死的,剩下的不知道去了那,應該是被她收回去了,畢竟蠱這種東西培養也是很珍貴的。
落花洞女雖然在湘西被稱為三邪之一,但也只是說她們的行為比較古怪,有些舉動很靈異,還從來沒有聽說過落花洞女會蠱術的,何況茅山妹子是被人迫害追到這棟樓裡,落花洞女無緣無故的來這棟樓裡幹什麼?
所有人的目光下,落花洞女還是那麼有個性,一句話不說,像是已經魂遊物外,我忍不住道:「我知道你叫靈芸,是落花洞女,但不知道你會蠱術,我們大家到這棟樓裡都有個原因,你為什麼來這裡?」
落花洞女沉默了下,突然展顏一笑,道:「我聽到了神的召喚!」
這理由未免太過牽強了,但我還是問道:「什麼神?」
「我的神!」靈芸淡淡答道,她就像是一個隔絕俗世的女子,身上總有那麼一股子淡淡的憂傷或者說是什麼,很高雅的感覺,落花洞女是洞神的新娘,難道說她聽到了將要娶她那個洞神的呼喚?這就有點扯淡了,要知道苗疆離這裡可有幾千里地,洞神還能跑到學校裡來?難道說落花洞女的洞神,就在這棟樓裡?
也有點太不可思議了,不光是我覺得不可思議,幾乎所有人臉上都露出了迷惑的表情,李一靈沉聲問道:「你確定沒有感覺錯?」
「不會錯的,我十五歲那年到山上採藥,得到了他的召喚,說我將是他的新娘,總有一天他會來娶我,我在洞中待了七天,每一天都能聽到他的聲音,我又怎麼會聽錯!」
落花洞女邪性就邪性在這了,在苗疆中,有句話說:洞神所欲,一切人力都近於白費。雖天王佛菩薩權力廣大,人鬼同尊,亦無從為力。只要是被洞神看重的女子,事到末了,只能是聽其慢慢死去。死的遲早,一切由洞神作主。
死時女子必覺得洞神已派人前來迎接她,或覺得洞神親自換了新衣騎了白馬來接她,耳中有簫鼓競奏,眼睛發光,臉色發紅,間或在**上放散一種奇異香味,含笑死去。死時且顯得神氣清明,美艷照人。
洞神到底是個什麼神,還真沒人說的清楚,神秘,就代表著未知,她的話大家基本上不信,我也不太相信,忍不住問道:「你是落花洞女,洞神看中的女人,你等著洞神娶你就行了,一身的放蠱本事是誰教你的?難不成是洞神教你的?」
靈芸閉口不語,神色清冷,彷彿不願意跟我們這些凡俗人物多說,驕傲到了極點,我忍不住暗罵,牛逼個毛啊,不就是個被洞裡不知道什麼玩意看上的小三嗎?還真特媽把自己當仙女了?
想是這麼想,話卻不能這說,只能是耐心對她道:「有人在樓裡佈局,道行很高,現在的情況是大家都有嫌疑,畢竟都會法術,你的出現或許是被人誤導,或許是幻聽,不管怎麼樣,我們來這棟樓各有各的理由,你的理由卻太牽強了,何況你是落花洞女這件事學校裡很多人都知道,不是苗族的學生也知道,可誰聽說過落花洞女會蠱術呢?」
「所以這裡面你的嫌疑最大,我們都是凡夫俗子,比不上你的洞神來的給力,但這裡是中原,你的洞神離你也太遠點了吧?你要是不說清楚,不是我威脅你,恐怕你的洞神也救不了你,何況我們大家都說了自己的來歷,有足夠的誠意,你就那麼的不屑一顧?非得讓所有人矛頭都指向你,你才甘心?」
哥們這番話也算是掏心窩子的話了,畢竟靈芸太另類了,給出的理由也太牽強,加上會蠱術,如果她真的什麼都不說,我們就只能先把她拿下,至於其它的以後再說,何況張揚這個活鎮物鎮住了茅山妹子和她,就算她有再牛逼的蠱術,恐怕也施展不開。」
情形就是這樣,要是還牛逼哄哄的裝犢子,倒霉的只能是靈芸了,靈芸是落花洞女,可不是傻子,眼前的情形,她自然知道對自己十分不利,沉默了下道:「我會蠱術是因為我遇到了草鬼婆!」
靈芸的漢語並不好,有些生硬,但還是把來歷說了個清楚,說起來她的經歷的確是夠離奇的,十五之前,無風無浪,十五歲歲那年上山採藥,路過一個山洞,恍惚感覺裡面有一個聲音,告訴她,他被選中成為神的新娘,於是她就癡癡愣愣的進了山洞,洞神就一直在她的耳邊跟她說話……
至於說的是什麼話,靈芸沒有說,就在她昏沉之際,突然清醒了過來,自己身處在一間茅屋當中,茅草屋蓋在深山,並沒有在苗寨,草屋雖小,卻是乾淨異常,家中沒有任何蛛網蟻穴,草屋中間放著一銅盆,裡面裝滿清水。
苗疆中有無蠱不成寨的說法,每一個苗族的孩子都聽說過蠱術的存在,靈芸一眼就看出來這間屋子應該是養蠱人住的地方,很快她就看到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婆婆佝僂著身軀,端著碗藥,來到她面前,老人皮膚褶皺,雙目是紅色的,像是點滿了硃砂。
靈芸立刻就認出來眼前的這位婆婆是草鬼婆。

二百五十七章化解
草鬼婆就是蠱婆,真蠱婆目如硃砂,肚腹臂背均有紅綠青黃條紋,沒有就是假的,靈芸是苗家女子,當然認得出老太婆就是草鬼婆,她很困惑自己為什麼會在草鬼婆的草屋中,沒敢喝草鬼婆端來的草藥,草鬼婆也沒有勉強餵她草藥,靈芸很害怕,趁著草姑婆不在的時候偷溜了出去。
回到家後,她像所有的落花洞女一樣,眼睛越來越明亮,喜歡打扮自己,性格也越來越喜歡安靜,喜歡一個人獨處,有什麼心事也不外露,她時常想起在山洞那幾天的日子,洞神在耳邊溫柔跟她說過的那些話。
她不在去上學,經常去山洞附近,而她也經常碰到草鬼婆,漸漸的不在害怕,而草鬼婆也開始有意無意的教她蠱術,從那以後,洞神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她開始平靜的生活,重新上學,快高考的時候,草鬼婆死了,臨死之前告訴她天下大的很,不要老是待在苗疆,讓她走出去看看。
這幾年裡,洞神再也沒有召喚過她,靈芸以為自己學了蠱術,洞神不會要她了,參加高考,考上了民族大學,已經大三了,今天突然聽到洞神的召喚,於是她就來到了這棟樓裡……
靈芸說的很玄乎,沒有人相信,也就沒有人說話,靈芸見大家都不信她,也不激動,冷冷道:「我說的都是實話,信不信都在你們。」
信不信?這是一個問題,現實情況是茅山妹子和落花洞女被李一靈用張揚鎮住,動彈不得。誰是誰非,短時間分不清楚。好在大家都沒有出事,也就沒結下深仇大怨。這種靈異事件沒法交給學校處理,我和李一靈沒資格處理,我很是頭疼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李一靈就更不知道怎麼辦好,沉默中,我開口道:「我相信大家都是好人,是誤會,冤家宜解不宜結,不如咱們老老實實走出樓裡,至於其它。以後再說怎麼樣?」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我知道佈局的人不會是靈芸,畢竟那些民國女學生和那些紅色小將,還有那本語錄,是早就存在的,靈芸會蠱術卻操控不了這些鬼東西,那麼茅山妹子呢?她就更不可能,她黃符裡的牛皮降說明是有人引她到這裡來的。
到底是誰給茅山妹子下降,讓她誤以為是靈芸出手。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事情到了這一步更加撲朔迷離,但我深知一個道理,不管對方的目的是什麼,今天晚上都不可能查出什麼來。現在這種情況下,最好的結果是化干戈為玉帛。
我想的挺好,卻是太過一廂情願了。茅山妹子吃了虧,冷哼一聲道:「我茅山一門不惹事。但也不怕事,不管是誰在我身上下的邪術。咱們沒完!」說著話狠狠的看了一眼靈芸,又看了一眼明拉。
蠱、降不分家,蠱術和降頭有相通之處,也不怪茅山妹子這麼想,不管是蠱術還是降頭,那都不是一朝一夕能練成的,尤其是牛皮降,怎麼也得是中等的降頭師才能用出來,學校裡面,恐怕也只有靈芸和明拉有這個本事。
茅山妹子雖然說狠話,起碼不在和靈芸鬥個你死我活了,這時樓裡面陰氣愈發的濃烈起來,鬼哭狼嚎的聲音不斷傳進耳中,我覺得還是先出了這棟樓再說,免得再出其它意外,我看了看身邊的這些人,道:「有什麼恩怨,出了這棟樓再說。」
我站到茅山妹子和靈芸中間,伸手去接張揚,李一靈念了個咒語,解了張揚身上的厭勝術,僵硬跟石頭人一樣的張揚猛地往下一沉,哥們本來打算的挺好,伸手接住,可我是站在台階上的啊,我是接住了張揚,但張揚的兩條腿卻跟軟塌塌的向下晃蕩,正好踢在了靈芸嬌嫩的臉上。
哎呦一聲,靈芸能動了,臉上卻被踢出了個大鞋印字,我連說話的功夫都沒有,勉強接住了張揚,這時候茅山妹子也能動了,反倒是她幫了我一把,扶住了張揚上半身,我站穩了,對茅山妹子道:「謝謝你了。」
茅山妹子哼了一聲沒說話,靈芸挨了一腳也沒說話,扭頭就往樓外面走,我急忙低聲對茅山妹子道:「我其實是相信你的,咱們是一夥的。」
茅山妹子楞了楞,冷哼了一聲,我見他不相信,也沒在意,招呼李一靈道:「小哥,幫我一把,咱們先出樓!」
李一靈和我扶起張揚跟著靈芸往下走,這一次沒有禁制擋路,走的很是順暢,眼見走出了大樓,茅山妹子突然跟上我,小聲道:「道兄,你真的相信我?」
「道妹,咱們都是修道的,不相信你相信誰?我跟你說,這棟樓裡面的事很邪乎,沒那麼簡單,你要是相信我,回頭找我來,我跟你詳細說,你被人下降,是有人想引你到樓裡來……」
我這麼一說,茅山妹子立刻恍然大悟,小聲對我道:「道兄,你們是來拍節目的,肯定跟緣來是你和灰姑娘那些靈異事件一樣,這裡面有人搞鬼?」
「哎呀,你真聰明,這都被你看出來了……」我言不由衷的誇了茅山妹子一句,茅山妹子相當得意,也很激動,完全相信我了,哥們突然發現,我其實還是很有魅力的,騙小姑娘挺有一套的……
正胡思亂想,茅山妹子輕聲道:「道兄,我特喜歡看你的節目,大橙子那集我和師傅都看了,師傅說大橙子不算是茅山正宗弟子,給茅山丟人,道兄,我師父說我資質很好,學的很快,你別看我歲數不大,很多師兄都打不過我,你要有用的著我的地方,我一定幫你……」
我倆嘀嘀咕咕的,完顏萍相當不樂意,對我喊道:「徐浪,你倆說啥呢?說大聲點唄!」
「沒說啥,俺倆探討道術呢!」我回了一句,完顏萍明顯不信,快走兩步趕了上來,警惕的看著茅山妹子,我腦袋都大了,這都那跟那啊?跟我媳婦似的看著我,我突然就後悔勾搭完顏萍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走到一樓,奇怪的是,門口值班的老周頭不在,大門沒鎖,燈也亮著,我喊了兩聲老周,沒人搭理我,也就出了大樓,到了門口我看了看表,已經過了十二點了,除了我和李一靈,幾個女孩都是學生,靈芸早就沒了影子,完顏萍也氣呼呼的回宿舍,不再搭理我,明拉說自己能走,也回宿舍了,茅山妹子告辭,就剩下我和李一靈傻乎乎的扶著張揚不知該怎麼辦好。
想了想,學校裡除了白菜兄也不認識誰,掏出電話給白菜兄打了個電話,說晚上看節目碰到了怪事,張揚在我們這,讓他聯繫一下學校,帶人來把張揚領走。
我和李一靈也沒走遠,就在大樓外面等著,過了會白菜兄帶著學校的一個保衛科長和兩個保安來了,大晚上的白菜兄看樣子起來的很急,衣服扣都扣錯了,看見我和李一靈坐在門口台階上抽煙,急忙過來道:「你們沒事吧?」
我突然就覺得很溫暖,多少次出生入死,誰也沒問過這麼一句簡單的話,我歎息著搖搖頭,把今天晚上看節目的事說了,其實我很納悶,學校禮堂發生了這麼大事,我和李一靈追張揚,到了這棟樓,怎麼就風平浪靜了?
白菜兄人實在,對我說禮堂停電是因為電閘的閘線斷了,搶修一下沒事了,學生們鬧哄了一陣子也就都回宿舍睡覺了,倒是看這棟樓的老周給學校的保衛處打了個電話,說有學生打了他闖進樓裡來了,保衛處派了兩個保安來,後面的事他就不知道了。
保衛科長和白菜兄一起來的,知道我和李一靈是來學校招聘的,聽到我們談話,冷靜道:「我接到老周的電話,派了兩個人來,到現在也沒消息,會不會進樓裡了?」
「我們就是從樓裡出來的,也沒見到老周和你兩個同事。」我實話實說,但這棟樓太邪性,沒準老周帶著兩個保安真去樓裡找我們也說不準,萬一要是出點事,我一顆心突然就提了起來,保衛科長以前是當兵的出身,沉默了下,要帶著兩個保安進去看看。
樓裡有禁制,我和李一靈都好不容易從裡面出去,保衛科長和兩個保安貿然闖進去,很難出來,我也不能看著他們三個去送死啊,只能是勸道:「劉科長,張揚受了點驚嚇,你們先照顧他,不行我們再進去找找。」
在學校當保衛科長,當然知道學校裡關於這棟樓不太平的事,劉科長人很厚道,對我道:「你們是來學校招聘的,你們要是出事,我更擔待不了,你們先在外面歇歇,照看一下張揚,我很快就出來。」
說完就要帶著兩個保安進去,我很著急,卻沒什麼好理由不讓劉科長和兩個保安進去,就在我要再阻攔一下的時候,一個小保安指著樓裡面道:「科長,你看,老周他們出來了!」
二百五十八章鎮魔
老周和幾個保安出來的相當狼狽,灰頭土臉的相互攙扶著,神色驚慌,劉科長和兩個小保安急忙迎了上去,老周頭看見劉科長,顫巍巍道:「科長,科長,樓裡面鬧鬼啊,我們看到了幾年前死的那個男學生,拿著把裁紙刀……」
兩個保安也一起點頭,七嘴八舌的都說看到了……眼見老周和兩個同事沒事,劉科長鬆了口氣,探頭往樓裡看了看,裡面隱約傳來鬼哭狼嚎的聲音,讓他覺得心神不定。
動物都有趨吉辟凶的本能,比如地震,海嘯,一些大的災難,動物都是最先知道的,其實人也是一樣,不過是這種本能由於安逸變得退化,可有的時候還是會有感應。
劉科長軍人出身,本身就比一般人警惕性高,顯然感覺到了,趕緊帶著老周和兩個保安出來,壓根就沒打算進去,走出樓門口劉科長對老周道:「看好這棟樓,不能在讓別人進來了。」說完又對我和李一靈道:「這棟樓死過幾個學生,有點不吉利,好在沒有出事,我跟校領導反映一下,看看怎麼處理,謝謝你們幫忙。」
「別客氣劉科長,我們也是碰上了,沒幫上什麼大忙……」客氣了幾句,劉科長讓跟來的兩個小保安扶起張揚送到校醫院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咱的國情,只要沒出事,誰也不願意找那個麻煩,我不贊同,但能理解。
劉科長一走,我們也就沒有繼續待在這的必要了,告別了失魂落魄的老周。我和李一靈白菜兄往就業中心走,白菜兄一個勁的道歉。說他這兩天太忙沒照顧好我們,整的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和李一靈來學校本來也沒打算真招聘,就是想拍攝節目,白菜兄如此自責,搞得我很是尷尬。
李一靈倒是沒什麼反應,靜靜聽著我和白菜兄在那客氣來客氣去的,快走到就業中心了,李一靈突然問白菜兄:「白菜,能找到整個學校的平面圖嗎?我對風水有點研究,那棟樓老出事。沒準是風水的原因,我想研究研究。」
「我給你找找,不過不太好找,對了,學校旁邊有個電視塔,三十多層,能俯瞰整個學校,你要真懂風水,不如去那地方看看。更加直觀……」
《星期五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