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遣符咒一出兩張黃符就像是活過來了,靈動的朝著牆上小鬼追了過去,金光閃耀,兩個小鬼呱呱……叫著亂竄,剛才的陰邪氣息減弱了不小,被逼無奈無奈之下,兩顆鬼頭四處亂看,突然就一起朝著我撲了下來。
我看的清楚,這叫一個火大,都特媽撿軟柿子捏啊?屋子裡面三個人,李一靈,張六六,你們不招惹,就奔著我使勁,哥們是被欺負大的啊?心中的怒火蹭蹭蹭……就起來了,都不顧的疼了,猛地咬了下舌尖,對張牙舞爪,居高臨下,一起撲向我的兩個小崽子,噗!就噴出了一口舌尖血。
關鍵時刻,根本來不及畫符唸咒,舌尖血還真管用,管用不是說比畫符唸咒厲害,而是能出其不意,何況只要噴的兩個小鬼一個楞,那就是趁他楞要他命,但咬舌尖也是真疼,哥們也是氣的,老特媽挨欺負,委屈之下,不管不顧的咬了,也噴出去了。
疼的我眼淚都下來了,一腔怒火全發洩在兩個小鬼身上了,舉著索魂牌,對被我噴了舌尖血在空中頓了一頓的兩個小鬼,上去就是狠拍,一邊拍一邊罵:「麻痺的,三個人就欺負我,老子是特媽受氣包啊,弄死你們,弄死你們……」
怒火一起,陽氣也足,哥們氣勢之下,完全把兩個小鬼身上的陰氣遮蓋住了,索魂牌接連拍出,打的兩個小鬼呱呱呱……蛤蟆似的亂叫,哥們一頓亂拍,這叫一個解氣,李一靈也過來湊熱鬧,兩張追擊小鬼的黃符被他抓在手中,雙拳掄了起來,在我倆的合擊之下,兩個小鬼都快被我倆打的魂飛魄散了。
即使這樣,這兩小犢子也不朝張六六那邊靠,哎!我這叫一個來氣,都這比樣了,還顧忌張六六?哥們剛才往門口一站,沒招誰沒惹誰,兩個合夥朝我使勁,於是哥們手中的索魂牌拍的更加起勁,一邊拍一邊朝張六六那邊趕,大聲罵道:「小犢子,張六六是你倆親爹啊?你們不敢惹他?老子今天非得讓你們碰碰張六六,」
張六六扛著攝影機,聽見我說他的名字,愣頭愣腦的探頭道:「浪哥,你才是這兩小犢子的親爹呢,你跟兩個小犢子較勁,提俺幹啥?」
我火更大,追著兩個小鬼狠拍,往張六六那拍,都氣糊塗了我,眼見兩個小鬼被我逼的離張六六不遠了,李一靈突然抓住我的手,無奈道:「浪總,你再拍下去,它倆就魂飛魄散了!」

二百六十四章鷹魂
李一靈捏的我手腕一疼,冷靜下來,再一看兩個小鬼已經淡薄的就剩下個影子了,身邊都沒黑氣了,眼神之中滿是委屈,似乎在哭泣,呱呱……叫個不停,我愣愣的看了看兩個小鬼,其實它們還都是未成人形的孩子啊,突然一下我的心就軟了,每一個孩子都是父母的天使,可這兩個曾經是父母天使的小鬼卻成了惡魔,不管它們是被人害死,還是過早夭折,都夠可憐的了。
被人驅策害人就更可憐,但最可恨的還是使出鬼降,養小鬼的人,李一靈見我垂頭喪氣的,知道我是心軟了,歎息一聲道:「如果有可能,咱們超度了它們,現在不是多愁善感的時候,先找到驅策它倆的人在說。」
李一靈說的沒錯,兩個小鬼的確可憐,但現在的確不是心軟的時候,我定了定心神,走到門邊收起黃符,深吸了口氣,對兩個小鬼喊道:「滾!」
不是瞎喊的,這一聲喊中,哥們調動了丹田之氣,畢竟哥們修煉的是神霄派的雷法,一聲滾字喊出來,帶著些許雷音,兩個小鬼被我吼的喪家之犬一般順著門跑了出去,我和李一靈張六六急忙跟上。
到了走廊我就感覺不對,先前走廊裡雖然陰氣沉沉,卻是有點生氣的,月光灑進來,也挺清幽,現在卻是一片死氣沉沉,為何說死氣沉沉,是因為再也感覺不到一點活氣,彷彿連月光都凝固了。一大灘一大灘的攤在地上,像是攤了一地的雞蛋清,感覺不到半點活力。
這種感覺太彆扭了。同時也是一驚,背後佈局的人要真是把這棟樓當成了養蠱的罐子,現在就是把罐子合起來了,我低頭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表針已經不動了,整棟大樓安靜的像是一個巨大的墳墓,死寂的要埋葬每一個身在大樓裡的人。安靜的讓人心生恐懼。
李一靈就在我身邊,沉聲對我道:「沒事,這禁制困不住你我。」
我不由得苦笑一下。今天晚上的你死我活才剛開始,不過就是大樓變得不同,就有些忐忑不安,心理素質還是不過關啊。我一邊追著兩個小鬼。一邊對李一靈道:「小哥,真要揪出背後佈局的人,先讓我打個半死出出氣。」
李一靈笑道:「還是先找到放小鬼的人在說吧。」
說話的功夫,一團紅色的煞氣追著一團灰色的陰氣從我倆身邊急速掠了過去,我驚訝的扭頭去看,一個紅色小將正在拚命追著一個民國女學生的陰魂,兩個鬼東西就這麼從我們身邊飄了過去,甚至都沒看我們一眼。
廝殺已經開始了。今天晚上,整棟大樓裡所有的鬼只能存在一個。包括兩個小鬼在內,養成一個鬼蠱,我和李一靈雖然收了不少,但剩下的也足夠多,何況我倆根本來不及一個個的搭救,要是追上去,一個個的去收,那樣做累也得累死了,還起不到什麼作用。
當前最要緊的,是按照我和李一靈事先商量好的對付佈局之人,惡鬼間的廝殺只能是當做看不見了,於是在追兩個小鬼的過程中,時而就能看到惡鬼之間相互廝殺,有的是紅色小將對紅色小將,我也分不出那個是一司的,那個是三司的,有的是民國女學生的陰魂被追打的來了脾氣,跟紅色小將廝殺在了一起……
總之一切都亂套了,更亂套的是,當我和李一靈追著小鬼到了六樓左側的時候,前面的屋子裡傳來咒語聲,我不由得精神一振,看來還真是找對地方了,急忙跟上,到了門前,兩個小鬼往裡一拐,嗖嗖鑽了進去,隨即我聽到一聲驚呼。
竟然有些耳熟,像是完顏萍的聲音,腦子裡頓時冒出一個疑問,完顏萍怎麼會在這?急忙跑到屋子門口,往裡一看,沒想到眼前會是這麼一副畫面,就見完顏萍靠著窗戶,就在門對面,最裡面的卻是明拉,明拉身後的牆上,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蟲子。
蟲子的形狀有點像瓢蟲,卻比瓢蟲詭異多了,每個都跟小拇指甲蓋一般大小,身上黑紅相間,有翅膀,有觸角,更為怪異的是,密密麻麻的蟲子佔據了整面牆不說,頭尾相連的還在牆上形成一副忿怒金剛的神像。
明拉盤膝坐在地上,穿著寬鬆的服裝,頗為肅穆莊嚴,兩個小鬼圍繞著她轉個不停,似乎想要鑽進她的懷中,夠不夠明顯?一切的矛頭都指向明拉,先是飛降,接著是鬼降,兩個小鬼又跑到她身邊,而且降頭師也會蠱術,不僅會,還很高明,一個會飛頭降的降頭師,再一次來到這棟樓裡。
很明顯了是不是?可越是明顯的事,我越是不信,因為在我的心中,已經有了目標人選,之所以沒有直接出手,一是因為不確定,再一個還沒到時機,貿然出手,恐怕奈何不了對方,反而會被對方所制,所以我知道明拉應該不是背後佈局之人。
完顏萍見到我來了,驚喜道:「浪總,這個外國女人在搞鬼,快幫我收拾了她!」
明拉見我出現,臉色卻是一沉,冷聲道:「原來你們是一夥的,先前裝模作樣的救我,現在又在背後暗算我,把我引到這裡來,哼,完顏萍,你鬥不過我,把你漢子找來,你就這點本事?我明拉也不怕你們人多。」
我和完顏萍走的近是眾所周知的事,別人誤會也屬正常,可說什麼一夥之類的未免有些過了,我剛想問問怎麼回事,完顏萍的臉色卻是變了,沉聲對明拉道:「我來樓裡找浪總,你見到我就出手,要不是我還有點本事,早就被你害了,別以為薩滿好欺負,我也不用別人幫忙,就讓你見識一下薩滿的手段。」
說著話輕輕一扭,神衣旋轉開來,身上的鈴鐺嘩啦啦只響,我急忙道:「你倆到底鬧出什麼矛盾來了?有話好好說,幹嘛動手啊……喂,我剛來,連口氣還沒喘呢,你們說說發生啥事了啊?」
完顏萍和我的關係說不清道不明,我救過明拉,怎麼也算是熟人了吧?我以為這麼說,兩個人都得給點面子,就此停手,把事情前後一說,我在中間調和一下也就沒事了,畢竟今天晚上凶險,大家還是同舟共濟的好。
但我卻忽略了女人的戰鬥力,女人之間的戰爭,真要打起來,是沒有理智的,也不會聽你說什麼,完顏萍被明拉說的惱羞成怒,揮舞手鼓,扭動起來,動作之快,駭人聽聞,恍惚中我眼前那裡還是什麼完顏萍,簡直就是一隻展翅翱翔的神鷹。
完顏萍的雙臂、神衣的飄帶象徵翅膀、羽衣。神鷹展翅、滑翔、飛旋、俯衝、整理羽毛、抖動肩膀等,無一不是活靈活現,熱烈、莊嚴、令人崇敬。
薩滿化身的象徵就是鷹,那是薩滿不同於常人的神格標誌。見到了鷹,就等於見到了薩滿神靈。鷹是薩滿神聖家族中獨具特色的神異動物。古時候的遊牧民族人崇拜鷹,有鷹從上空盤旋飛過,人們表示敬意,向它拋撒乳汁或酒。
完顏萍神帽上的銅製飛鳥就是神鷹的標誌,在滿族胡姓、趙姓氏族薩滿神諭中傳說:世界最早的一個女薩滿,是神鷹從大火中叼出的一個石卵誕生的。她是東海九十九個部落的女罕王,又是最遠古的女始祖。
還有一則神話是關於薩滿起源的:天地初開時,大地像一包冰塊,阿布卡赫赫天母讓一隻雌鷹從太陽那裡飛過,抖抖羽毛,把天上的光和火裝進羽毛,飛到人間。從那以後,大地冰雪才有了融化的時候,人和生靈才有了吃、住和生兒育女的時候。
雌鷹飛得太累了,於是睡著了,羽毛裡藏著的火掉了下來,將森林、石頭燒紅,日夜不熄,神鷹用巨大的翅膀撲滅了大火,用巨爪搬土蓋住了大火,最後被烈火燒燬了翅膀,死在海裡,於是鷹魂變成了最早的女薩滿。在這則傳說中,薩滿的始祖神就是鷹神,鷹正是薩滿化身的象徵物。
能把鷹舞跳的如此活靈活現,甚至在外人的眼裡,已經是只神鷹的完顏萍實力可想而知,這丫頭都特媽快逆天了,從完顏萍起舞到結束,不過是十幾秒的時間,哥們還在好言相勸呢,根本來不及做什麼,完顏萍已經完成了整個鷹舞,頭一縮,雙臂向前展開,在她的身後出現一隻純白色巨鷹的影子,接著我耳邊響起一聲響亮的鷹滴。
這大鷹,身高得有一米米左右,兩翅展開兩米多長,都快碰到門口的我了,身上神光四射,神駿異常,兩隻銳利的眼睛懾人心魄,鷹爪如鉤,我真心是沒忍住,驚呼道:「小哥,快看,完顏萍把海東青的鷹魂召出來了!」
在我的驚呼聲中,幻化的神鷹,朝著明拉呼嘯而去,那氣勢嚇得兩個小鬼猛地縮到了明拉的身後,而明拉的臉上也變了顏色。

二百六十五章混亂
誰說薩滿沒有攻擊性的法術,完顏萍召喚神鷹的手法簡直帥呆了,神鷹呼嘯而去,直接抓人魂魄,可比惡鬼附身厲害多了,只要衝擊到神魂,不說魂飛魄散也得抓的神魂殘缺,不可謂不兇猛,但明拉也不是白給的,神鷹衝擊的一刻,明拉雙手合攏,口中只吐出四個字:「馬利馬利!」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意思,合攏的雙手向前一指。
她身後牆壁上的蟲子真如忿怒金剛活了過來,整個從牆上踏步下來,形狀都沒變,經過明拉的時候,蟲子閃避了一下,露出個人形窟窿,從現場看,說不出的詭異,蟲子組成的忿怒金剛握拳朝著鷹魂狠砸了下去。
鷹魂和蟲子組成的忿怒金剛轟然撞到了一起,蟲子四處亂飛,被鷹魂衝擊出好大一個缺口,鷹魂雖然挨了一下蟲子的狠砸,卻仍是勢不可擋的向前衝去,巨大的翅膀揮舞,使得蟲子無法快速融合。
明拉雙手合攏,再次念誦了句聽不懂的咒語,剩下的蟲子不在阻攔鷹魂,忽然散開,朝鷹魂貼了過去,這就比較操蛋了,鬥法不玩硬的,整出個賴皮纏來,無數的蟲子騰起,貼在鷹魂周圍,從我這個角度看,那些蟲子像是給鷹魂套了個殼。
鷹魂的速度立刻就慢了下來,雖然距離明拉也就一步的距離了,但這一步的距離卻怎麼也靠近不了,完顏萍見鷹魂被擋,臉色急變,這丫頭反應極快,冷哼一聲。手中皮鼓向前一搖,她的動作也快了起來。
完顏萍催促下。鷹魂展翅,將圍繞在身邊的蟲子抖落了一地。明拉卻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躲開,她站起來閃到一邊,讓剩下的蟲子糾纏鷹魂,隨手掏出一把鋒利的小刀,在自己中指上劃了一刀,同時念誦咒語,躲在她身後的兩個小鬼中邪了一樣的飄到她身體兩側。
若是外行人看到這一幕,一定會確認明拉就是驅策兩個小鬼的人,但我卻看得出來兩個小鬼有明顯有掙扎的痕跡。並不願意被驅策,也就證明小鬼不是明拉的養的,可不是她養的小鬼,在她的法術下,竟然能夠使用,並且掙脫不了,這份本事也夠嚇人的。
明拉中指滴出鮮血,在左右兩側的小鬼額頭上各點了一滴,咒語聲中。兩個小鬼頓時就精神了起來,跟打了雞血似的朝著完顏萍撲了上去,我看的驚訝不已,忍不住道:「血咒!」
血咒在降頭術中是一項極為重要的儀式。尤其是殺傷力越強的降頭術,無不藉由血咒的的施行才能發揮力量,所以降頭與血咒。實有堅不可分的關係。也正因為降頭師在下降頭時,需要以自己的精血為引。所以,當降頭術被破時。降頭師也會被降頭術反襲,功力不足的降頭師極有可能因此破功,甚至倒送一條性命。
即使降頭師的功力深厚,十之**也會因降頭術反噬而大傷元氣,必須急覓隱密之處養傷,才能逃過破功之劫。因此降頭血咒不施則已,一施便得見血。若非有深仇大恨,一般的降頭師絕不輕易動用血咒,以免損傷元氣。
明拉聰明就聰明在這了,兩個小鬼並不是她養的,所以她施展起血咒來毫無顧忌,就算有反噬,也是反噬到兩個小鬼真正的主人身上,就算兩個小鬼沾染了她的精血,但我相信她一定有辦法破解,否則不會這麼快就使出血咒。
被下了血咒的兩個小鬼,比對付我和李一靈的時候兇猛多了,一上一下的朝著完顏萍凶狠而去,轉眼就到了完顏萍身邊,我連小心都沒來得及喊,一顆心就提了起來,完顏萍在小鬼近身之際,神衣輕擺,手中皮鼓向下低垂,身軀有點彎,有點像是掃地的模樣。
就是這麼個簡單的動作,兩個小鬼立刻就暈頭轉向了,情不自禁的隨著鼓點蹦了起來,我一顆心才算是放回了肚子當中,也許有人會問了,你跟完顏萍不清不白的,她跟明拉鬥得如此凶險,就不幫一把?
說實在的,哥們也很想不管不顧的去幫完顏萍,但佈局那個人沒有出現,要是上去阻止兩個火氣這麼大,而且本事也不小的女人,不能讓兩人受傷,還不能用狠招,我和李一靈該付出多大的精力和體力?
說句實在話,能不受傷就算是好的了,要真是受了點傷,以樓裡現在的情況看,恐怕今天晚上誰也無法出去,都得死在樓裡,所以謹慎保存實力是很重要的,可也不能就這麼看著兩人鬥得你死我活啊,我回頭對張六六道:「六六,哥們給你買的炒黃豆呢?趕緊吃,就著礦泉水瓶子裡的涼水吃。」
知道哥們的大殺器了嗎?只要張六六醞釀出個屁來,朝屋子裡一放,管你屋子裡是不是拼的你死我活,都得給熏出來,聽到我說,扛著攝像機的張六六急忙翻包拿出一袋炒黃豆嘎巴嘎巴就著涼水嚼了起來,屋子裡完顏萍和明拉僵持住了,我也算是看出來了,這二位也就是半斤對八兩,各有各的神通,各有各的本事,基本上差不多,誰也別想佔了上風。
兩人一時半會的分不出個勝負,也就不會有人受傷,所以我並不著急,那就等著唄,沒有危險且能把兩人分開的,只有這個辦法,我對張六六相當有信心,耐心等待他的醞釀,嘎巴嘎巴聲中,還沒等張六六醞釀出屁來,走廊右邊傳來喊聲:「妖女,你接二連三的給我下蠱,真當我是好欺負的了,來來,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厲害!」
聲音像是茅山道妹的,還有落花洞女靈芸身上的鈴鐺聲響個不停,我忍不住頭疼,這邊完顏萍和明拉的事還沒解決,她倆怎麼又來了?我忍不住朝走廊那邊去看,就見這次茅山道妹牛逼了,身邊竟然還帶著一個二十左右的妹子,圓圓的臉蛋,很可愛,卻是雙手捏絕,顯然也不是個好惹的主,兩人逼迫著靈芸朝我這邊靠了過來。
我對著茅山妹子喊道:「道妹,你怎麼又來了?幹嘛又打起來了?」
茅山妹子顯然也看到我了,歡呼一聲,對身邊圓臉的女孩子道:「你看,我說浪總一定會在吧,只要有靈異事件,就一定有他,這回你相信了吧?趕緊幫我收拾了那個妖女,我介紹浪總給你認識……」
哥們很為有這樣的粉絲感到驕傲和自豪,可茅山妹子巴拉巴拉的說了半天,我問的一句也沒回答,都說哥們不靠譜,茅山妹簡直比哥們還不靠譜。
「道妹,你怎麼又到這棟樓裡來了,怎麼又跟靈芸打起來了?」我有點急,張六六還沒醞釀出來,那邊漫天的蠱蟲,黃符亂飛,地下更有小騾子小馬的四處亂竄,都快亂成一鍋粥了。
靈芸眼見我堵住了退路,臉色變了一變,不在後退,召喚蠱蟲到身邊,尋找開著門的屋子,看樣子是想躲進去暫避鋒芒,圓臉女孩也不知道是那一門那一派的,相當的有章程,地上的小騾子小馬,小狗,小貓……都是紙剪成的,偏偏活物一樣的蜂擁逼迫靈芸後退。
有人對敵,茅山妹子倒是相當輕鬆,對我喊道:「道兄,昨天我聽你的話,沒再搭理靈芸那個妖女,但我也防備著她呢,找來了我的姐妹,我給你介紹一下啊,這位是駱莎,魯班術的傳人,今年二十,我倆一起考上的民族師範大學,我就是奔著她來的……」
我靠,還能不能有點正事了?誰問你身邊的女孩子是什麼人什麼來歷了?這小女人怎麼一墨跡起來,就沒玩沒了啊,何況現在你們不是鬥法嗎,就算你輕鬆,也不能輕鬆的跟我聊開大天了吧?
哥們是相當無奈,只能是繼續問道:「出什麼事了?她怎麼暗算你了?」
「妖女趁我不在的時候,在我床位上下了癲蠱,幸虧我早有防備,可恨的是,在我收蠱的時候,她還在背後對我下混合降,哼哼,我就說蠱降不分家,靈芸這個妖女,肯定和明拉是一夥的,兩人合夥害我,卻不知道我也有姐妹,我倆追出來就看見靈芸在門外晃了一晃,接著就朝樓裡來了,我倆就追了上來,道兄,今天這事跟你沒關係,我一定要收拾了這倆用邪術害人的妖女……」
癲蠱害人,能讓人人心昏、頭眩、笑罵無常,飲酒時,藥毒輒發,忿怒凶狠,儼如癲子。混合降以蠱降為主,輔以符咒之術,雙管齊下,減低被破的可能性,並可藉此加強蠱降的威力。能破蠱降的法師多如牛毛,能破混合降的法師就少之又少了。
不怪茅山妹子憤怒,任誰老被人算計下蠱下降的,也不可能任人宰割,何況兩次茅山妹子都對上靈芸,如果說這是一個巧合,任誰也不相信,我扭頭去看靈芸,卻見她冷靜的跟我對視一眼,沉聲道:「不是我幹的!」

二百六十六章熏陶
我知道不是靈芸干的,因為靈芸雖然會蠱術,但她不會降頭,何況她要真有那個本事,能夠又下蠱又下降的,對茅山妹子動手還不離遠點,以至於讓茅山妹子出門就抓了個正著?所以這一切都是佈局之人在搞鬼,也只有他有這個手段。
我知道是這麼回事,茅山妹子不知道啊,連著兩天被暗算,任誰也火大,昨天是給了哥們面子,今天我要是繼續幫靈芸求情,你猜她會不會聽我的?何況靈芸太神秘了些,她為什麼又到這棟樓裡來了?難道又聽到洞神的召喚了?
如果不是洞神召喚她,她很難解釋為什麼今天再次來到這棟樓裡,這棟樓的古怪誰都知道,如果是洞神召喚,那麼召喚她的洞神是個什麼東西?為什麼要一次次的將靈芸召喚到這棟樓裡?會不會靈芸的那個洞神就是佈局之人?
想法儘管荒謬,也不是沒有可能,塵埃沒有落地之前,還是小心為上,所以哥們見靈芸看過來,很冷靜的問了一句:「你怎麼又來了?」
靈芸被茅山妹子和魯班術妹子壓著打,顯得很窘迫,她也覺得不對了,聽我問起,輕聲道:「洞神又呼喚我了,讓我來樓裡找她,我就來了!」
靈芸說的很確定,模樣不像是說謊,我卻立刻決定袖手旁觀了,很顯然靈芸被人控制了,讓她產生了幻覺或者是幻聽,誤以為洞神在召喚,如果真是這樣,靈芸的存在就是一個不穩定因素。並且很危險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洞神會給她下命令,太危險了。所以我決定不管,等到茅山妹子和魯班術妹子把靈芸收拾個差不多在勸兩人別下狠手。
茅山妹子和魯班術妹子就是兩個涉世未深的女孩子。哥們只要胡說幾句,保證讓她倆不敢下死手,那還顧忌什麼?斗唄,於是哥們沉默了,茅山妹子見我沒想上次一樣勸架,顯得很是激動,對靈芸道:「連浪總都不相信你了,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妖女,拿命來吧!」
手中桃木劍輕飄飄的朝靈芸刺去。我這叫一個鬱悶,你說你跟靈芸過不去,鬥你們的唄,非得帶上我這個正義的使者幹什麼玩意?我這叫一個哭笑不得,靈芸很驕傲,見我不出言相勸,再也不看我一眼,腳下步法虛踏,口中念著咒語。朝著離她最近開著門的一間屋子退去,咒語聲中,大樓裡無數的蟲子朝她匯聚過來。
什麼蒼蠅,蚊子。各種蟲子,甚至郊外的青蛙,蛇。蜈蚣……數不勝數,越來越多。靈芸顯然是使出了蠱術中召喚毒物的口訣和手段,她的召喚太霸道了。竟然把這邊屋子裡明拉使用的蟲降都召喚了過去。
明拉驚呼一聲,形式已經開始對她不利,完顏萍卻更加振奮,不在是光跟她鬥法,竟然亮出一面銅鏡,趁著明拉控制蟲降的時候,上前兩步,舉起銅鏡,看樣子是想給明拉來下狠的。
五個女人匯聚在樓裡,來到了同一層,相聚也就百十來米的距離,整個六層頓時充斥著一種特別古怪的感覺,像是有種莫名的情緒瀰漫開來,讓人覺得亢奮,身上的力量似乎在蠢蠢欲動,在這種情緒下,五個女孩子相互間的鬥法更加激烈了起來。
完顏萍靠近明拉,明拉急忙後退兩步念誦咒語,雙眼變得血紅,看樣子是要玩命了,再這麼下去,必然會有人身受重傷,我看了李一靈一眼,李一靈朝我點點頭,我倆各自握緊了手中的法器,關鍵時刻就要出手了。
人算不如天算,雖然我倆幾乎把每一種可能都算計到了,但也總有漏算的地方,事情進展到現在變得有些失控了,我和李一靈畢竟不是神仙,也不是多牛逼的人物,頂多跟這五位小娘子差不多的本事,那還得說是李一靈,哥們甚至都趕不上這五個小姑娘中的任何一個人。
說句不客氣的,要真是這些小姑娘跟哥們鬥起來,她們不見得贏,那是因為哥們不折手段,鬥爭經驗豐富,但真要說鬥法,我肯定不是對手,這裡面有天生靈覺強大的薩滿,有自小修煉降頭的降頭師,有會蠱術的落花洞女,茅山親傳的女弟子,還有個會魯班術的妹子。
那一個都不是白給的,我忍不住苦笑,終於還是沒能控制住局勢,就在我深吸了口氣,要出手分開完顏萍和明拉之際,一直嘎巴嘎巴吃炒黃豆的張六六肚子裡猛然響起一串咕嚕聲,張六六身軀巨大,跟個黑金剛似的,幹啥動靜都大,打呼嚕都跟打雷似的,肚子裡一咕嚕,那動靜著實不小。
樓裡雖然在鬥法,但鬥法不是比武,除了念誦咒語的聲音和法器發出的聲音,基本上整棟樓還是很安靜的。而張六六肚子發出的咕嚕聲,竟然瞬間把所有的聲音全都掩蓋住了,這得是多麼強大的腸胃啊,竟然能整出悶雷一樣的聲響。
張六六強憋著,看著我道:「浪哥……俺,俺醞釀差不多了!」
我急忙把早就準備好的口罩戴上,指著完顏萍和明拉,對他道:「快點放,對著她倆放!」
張六六一轉身,撅起屁股,噗!一聲,哥們立刻就蹦到一邊去了,我沒想到李一靈比我動作還快,轉頭一看,丫也戴了個口罩,跑到門左邊去了,那邊頂風,我也急忙橫的挎了過去。
這一聲噗!氣勢很足,一股臭豆腐放嗖了的味道瞬間瀰漫開來了,戴著口罩都沒防住,熏得哥們五臟六腑的翻騰,看來下午請張六六吃了二百塊錢的鐵板魷魚沒白吃,當真是頂風都能臭三里。
我和李一靈頂風,都被熏成這德行了,大家想想在屋子裡的完顏萍和明拉是個什麼感受?我就聽到兩聲慘叫,先是屋子裡的那些蟲降跟瘋了一樣的朝著門口蜂擁飛出,其中就夾雜著完顏萍和明拉,兩人也不動手了,昏頭漲腦的跟著跑出了屋子,順著走廊玩命狂奔。
哥們也有點迷糊,但口罩是雙層的特殊口罩,來的時候還噴了點香水,總算是能堅持住,但想要快速做出反應也來不及,我還是小看了張六六臭屁的威力,更可怕的是,張六六肚子一旦咕嚕,根本就停不下來,最操蛋的是,他扛著攝像機,臉上帶著滿足的表情朝我和李一靈靠了過來。
可把我給嚇壞了,急忙道:「跟著我們幹什麼?追上去拍攝啊。」
《星期五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