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節
「收拾收拾下午就走,對了浪總,上山最好把缽盂帶著,真要有惡鬼妖邪,直接就往缽盂裡收,省的還得回來取。」李一靈說帶上缽盂,哥們的一張臉就垮下來了,帶著缽盂那還能有好事?我忍不住道:「小哥,想要此行順利,還敢帶著缽盂?」
「浪總,你傻啊,不一定非得帶著缽盂上山,只要悄悄把缽盂放在車裡,然後帶上小青和瘋子,讓他倆不管誰在鎮子上的招待所等咱們,真要有惡鬼妖邪,在讓他們帶上山不就行了?非得背著上山?」
我一琢磨,有道理啊,事先把缽盂放在車裡放好,挖個坑,就看是小青還是瘋子跳了,我們去山上,距離也不算近,有事在打電話,讓把缽盂拿上山,也比再回來取一趟強,好辦法,好辦法。
哥們精神一振,先去趙興辦公室,告訴他下期節目拍攝要進山,趙興同意之後,我讓六六準備攝像機,我和李一靈先開車回家,小心翼翼的把缽盂藏到外景車後座的右下角,整的很隱秘,然後才放心的給風清揚和小青打電話,告訴他倆有活幹了。
被三個吸血鬼圍攻之後,小青也知道闖禍了,估計上網查了吸血鬼的來歷,最近挺老實,除了刷卡血拼,打扮自己外,竟然沒有出去得瑟,接到我的電話來的很快,過了會風清揚也來了,一進屋先朝電腦桌上看,見沒有了缽盂,鬆了口氣道:「浪總,馬老太太的事解決了?」
「我藏到趙興的辦公室了,別廢話,小哥這有個線索,下期節目也該錄製了,你去不去?不去你就離職吧!」
哥們也沒耐心跟風清揚扯犢子了,丫的要在這麼吊兒郎當的,也就別跟著哥幾個了,反正少他一個也不少,風清揚一聽我說這話,急忙道:「去去,哥們最近鬧肚子,偷了幾天懶,浪總,別不要哥們啊,好不容易脫離了我爹,你可不能再把我扔回火坑去。」
「那就聽話,好好幹活,別有正事都找不著你。」說完我問小青:「青姐,你最近沒事就跟著我們跑跑吧,你好歹也是星期五有鬼的人,總不能比風清揚還不著調。」
小青看了一眼風清揚,笑道:「就陪你們幾個出去散散心,可你還沒說是什麼事呢?」
事情是這樣的……我把李一靈跟我說的複述了一遍,風清揚聽的津津有味,小青卻顯得很不敢興趣,甚至還打了個哈欠,說完事情經過,開始佈置任務,這次行動總共五個人,小和尚不帶著去了,留著看家。
聚在一起開了個小會,我的意見是,我和李一靈的節目的主力,加上六六拍攝離不了,我們三個肯定是要上山的,但是在山區附近的鎮子上要留一個人,以防萬一,畢竟以前有過教訓,真遇到了凶險的事,連個支援的人都沒有。
其實哥們話裡漏洞百出,真要遇到絕戶村那種險惡境地,出都不好出來,外面的人根本沒法知道出事,支援個什麼?
幸好小青和風清揚誰也不是心思縝密之輩,都覺得留個後手很應該,可她倆誰留下,卻是起了分歧,風清揚憋屈了些日子,身上閒的都快長毛了,當然不幹,小青也不想在鎮子上無聊待著,本來風清揚是爭不過小青的,可這小子把小青叫出去,說了會話,回來後小青竟然自告奮勇的要留在鎮子上做後勤支援。
我很納悶風清揚跟小青說了什麼,風清揚卻很神秘的不說,忙忙活活的準備,問了幾遍,我也就失去了耐心,準備了法器,黃符,上身的衣服,甚至還帶了點藥,準備妥當,中午隨便吃了點飯,開車接上扛著攝像機的六六,朝著山區趕了過去。
五百五十九章風箏
車裡裝著缽盂,一路上哥們是提心吊膽的,奇怪的是,車一直開到離井青山最近的鎮子也沒什麼事,讓我很是鬆了口氣,到了招待所先給小青找了個房間,李一靈給牛大打了個電話,讓來接我們幾個。
一直等到太陽落山了,才從山上下來個拖拉機,開拖拉機的是個三十五六的男人,起碼得一米八的高度,鬍子拉碴,很是粗壯,穿著一身格子的西服,腳下卻穿了一雙白色的旅遊鞋,頭上戴了個棒球帽,要多不搭調有多不著搭調。
男人下了拖拉機,朝坐在招待所外面的哥幾個走了過來,大聲問道:「那個是殯儀館的李師傅?俺是牛大,接你上山來了。」
李一靈站起來:「我是李一靈,天都快黑了,山路難走,趕緊的吧。」
李一靈說趕緊的,哥幾個就收拾了背包要上拖拉機,牛大有些疑惑的看著我們幾個,問道:「咋來了這麼多人呢?還帶著攝像機,幹什麼呀這是?」
「都是我哥們,每個都有本事,拍攝是必須的,你要是不樂意,我們掉頭回去也行,不過那一萬塊錢可就不給你退了!」李一靈跟牛大這樣的人打交道比較多,跟他們解釋編瞎話都沒必要,只要說不退錢了,立刻就妥協。
果然牛大一聽李一靈說不退錢了,立刻道:「那就都上車吧。」
哥幾個就翻身上了拖拉機,小青在招待所都沒說出來送送,我看了一眼放著缽盂的外景車。默默的揮了揮手,拖拉機就在突突突突……的聲音中開出了鎮子。開始還好,大家對坐拖拉機這種傳說中的交通工具比較感興趣。可順著山路走了不到十分鐘,就都沉默了。
實在是山路太難行了,坑坑窪窪也就算了,時常還有凸出的石頭,拖拉機動不動就顛了過去,能把人顛起來小半米高,那個罪就別提了,更操蛋的是,連說話都不能。隨著太陽落山,山風漸起,海拔也越來越高,雖然還不到缺氧的程度,可風硬啊,一說話就灌進一口風,一說話就灌進一口風。
顛簸的哥們直噁心,竟然暈拖拉機了,風清揚更是臉色慘白。頂著風還跟我嚷嚷呢:「我靠,早知道這麼遭罪,我就在招待所等你們了……嗝!後面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山風頂了回去。」
哥們拉緊了一下身上衝鋒衣,熬著吧。都上了拖拉機了,還能下去?於是就在突突突突……的拖拉機聲中,哥幾個顛三倒四的苦熬。跟我當初想的出來散散心,出來看看美麗的風景。簡直是大相逕庭,我也終於明白為啥李一靈堅持不開我們的車上山。非要等牛大來接了,就我們那破車,如此顛簸,開不了多遠就得顛散架子了。
為了一萬塊錢,為了後期的節目,忍了吧。就這樣突突了半個多小時,拖拉機順著蜿蜒山道越上越高,越是向上樹木也就越多,連個人影都看不到,山路兩側陰森森的,時常有些夜歸鳥兒的叫聲響起,顯得很是陰森,也就是顯得而已,除了風硬,其他什麼陰氣晦氣的,一概沒有。
哥們繼續忍耐,突突突……了半天,還是不到牛頭村,我實在忍不住了,探著腦袋問牛大:「大兄弟,什麼時候到你們村子啊?還有多遠?」
「快了,過了前面的兩道山,老龍崗,再過了穿林老道,也就到了。」
一連串的地名聽得我直暈,看來到牛頭村起碼還得一個小時,還得是不出意外的情況下,剛要縮頭回來繼續苦熬,忽地前面天空中傳來一陣怪聲,呼呼啦啦的呼嘯而過,我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就見右邊漆黑的天空中,一道白乎乎的影子晃蕩不停。
「什麼鬼東西?」我喊了一嗓子伸手指那個東西,哥幾個都順著我手指的方向朝天上看去,我急掏兜去摸開陰眼的藥水,擰開瓶蓋還沒等抹上,拖拉機一顛簸,裝藥水的小瓶子顛掉了,哥們急忙去撿,差點沒被顛倒拖拉機下面去,幸好被李一靈給拽住了。
山路陡峭,下面就是懸崖,是掉下去也就壯烈了,我驚了一頭冷汗,問李一靈:「小哥,天上那是個什麼玩意?」
「不知道,先試探一下!」說完掏出張黃符,念誦咒語:「神氣靈靈,威鎮萬星。天門通我,五嶽通人。左有青龍,右有白虎。速召太乙十神,各聽姓名。急疾。」黃符朝著天上飄蕩著的東西激射而去,要說李一靈道行就是比我高深,一道黃符甩出去,跟離弦之箭一樣,啪的貼在了那白乎乎的東西上面。
出乎意料的是,黃符打在白乎乎影子上面,並沒有淒聲慘叫,也沒有陰氣四散,反而朝著我們速度極快的俯衝了下來,臥槽!剛上山就有東西攔路,看來這趟活不輕鬆啊,哥們在拖拉機上晃蕩著也掏出黃符,大聲喊道:「守住了拖拉機,千萬不能出事。」
拖拉機太不穩當,加上山路崎嶇,哥們這一嗓子喊的都走音了,好在手還算穩當,黃符朝俯衝下來的白影子甩了出去,哥們的動作稍微慢了點,加上拖拉機顛簸的厲害,黃符並沒有打中那個白乎乎的東西,擦肩而過了。
緊接著那玩意就到了我們面前,哥們拽出索魂牌要迎上去,開拖拉機的牛大驚著了,喊道:「哎呀媽呀!這是啥玩意啊。」反應有點遲鈍,剛反應過來,可丫的早不反應過來,晚不反應過來,這時候反應過來,一緊張,握著方向盤的手就有點沒準,拖拉機猛地栽歪了一下,把要出手的我和李一靈拐的差點沒摔下拖拉機。
關鍵時刻風清揚出手了,撒出去一把大米,辟里啪啦打在那白乎乎的東西上,那東西竟然俯衝了一下,在我們頭頂劃了過去,朝著前面栽了過去,看樣子像是被風清揚給制服了,牛大也冷靜了下來,踩了剎車,把拖拉機停了下來,停下來之後,顫抖著回頭看李一靈:「李師傅,那是個啥東西?」
「我去看看!」李一靈下車就往前走,我急忙道:「小哥,咱倆一起去!」說著話撿起掉在拖拉機上的藥瓶,跳下了車,顛簸的時間太長,腳踩在實地上,還是感覺跟坐船似的晃蕩,哥們急忙穩了穩心神。
風清揚興奮的也要下車,吵嚷著道:「關鍵時候還是得看哥們的,浪總,你在這等著就行,這種小事我和小哥去就行了。」
「瘋子,守著拖拉機,保護好牛大兄弟,沒準還有什麼鬼東西出來呢,我和小哥去去就回!」也不管風清揚在後面大呼小叫,跟著李一靈朝那道白色影子栽下地方跑了過去,拐了個彎,我就看見那白乎乎的東西在路邊的一顆樹上晃蕩。
在樹上晃蕩也就罷了,還發出呼呼啦啦的聲音,似乎是在嘲笑我倆,我不敢大意,拽住李一靈道:『小哥,先開了陰眼看看是什麼鬼東西。」
我倆距離那棵樹有二三十米的距離,有事也能反應過來,李一靈嗯了聲,我倆一起開陰眼,開了陰眼再朝樹上那東西看去,跟沒開陰眼一樣,還是個白乎乎的東西,因為距離遠看不太清楚,但絕不可能是鬼。
因為鬼的週身都包裹著一層陰氣,雖然顏色不太一樣,有的發白,有的發青,有的發黑,有的發紅,從顏色上也能分辨出是不是惡鬼,可樹上那玩意週身啥氣息都沒有,哥們就納悶了,不是鬼,啥玩意這麼大個?還能在天上飄啊飄的?
「小心點,咱們靠近了看看。」李一靈囑咐了一句,大步走了過去,我真心沒感覺那玩意能有什麼危險,到了樹下面,離的近了,加上了開了陰眼,我才看了個清楚,那白乎乎還呼呼啦啦響個不停的那是什麼鬼啊,就是個畫著鬼臉的風箏。
誰這麼不著調,大晚上在荒無人煙的山區放風箏?事出反常必有妖,哥們還是有點不敢大意,李一靈卻猴似的順著樹爬了上去,伸手抓住了風箏,對我喊道:「接著浪總。」
使勁一拽,風箏就爛了,隨即被扔了下來,哥們上前撿起來一看,風箏上面詭異的畫了個猙獰惡魔的鬼頭,不是咱們國家傳統意義上的鬼頭,應該是西方的鬼頭,因為鬼的模樣很像是撒旦,頭上長角。
風箏絕不可能是附近人家的,不客氣的說,山裡的人能做出個牛頭馬面的風箏就不錯了,還能整出個西方的惡魔來?更離奇的是,在風箏的最前端,掛著一個小小的攝像頭,閃著綠燈,這是有人在監視我們的行動啊。
攝像頭綁在風箏上,飄在天上監視我們,技術要求很高,哥幾個也沒得罪過這麼高端的人物啊?琢磨了半天,也想不出個因果來,正好李一靈從樹上下來,我把風箏遞給他道:「小哥,你怎麼看?」
李一靈接過風箏,看到了攝像頭,嘿嘿笑了一聲道:「有點意思啊!」
五百六十章有備無患
李一靈嘿嘿笑著說有點意思,我就知道他沒看出什麼來,又仔細端詳了一下他手中的風箏,忍不住擰了下耳朵,突然覺得自己想的有點多,畢竟哥幾個誰也沒得罪過什麼了不起的人物,誰會費這個事來找我們的麻煩?沒準是林業局的風箏,上面綁著攝像頭,拍攝倒了不的地方。不知道誰無聊,在風箏上塗鴉畫了個鬼臉,晚上懶得收回來,讓我們誤會了。
哥們想的還真是合情合理,我也懶得繼續琢磨下去,把風箏上的攝像頭拆了下來,等到了地方用筆記本看看都拍了些啥,真要是林業局的風箏,無非是虛驚一場,不是林業局的風箏,看看拍的是什麼,也有個應對。
就一風箏惹的雞飛狗跳的,不免有點草木皆兵了,還有點丟人,我和李一靈相對無言的往回走,風清揚見我倆回來,大聲問道:「那是個什麼鬼東西?」
「食氣鬼,被你一把大米掀翻了!」我隨口回了一句,風清揚就信了,得意洋洋道:「哥們撒出去的那把米叫做烈日驕陽米,乃是在太陽下反覆暴曬,唸咒,再用文武火翻炒而成,陽氣十足,什麼妖魔鬼怪碰到我這把米,都得給跪了……」
吹唄,反正誰也不知道烈日驕陽米是個什麼東西,倒是牛大見我們露了一手,臉上有點敬畏的表情了,說話也客氣了不少,上了拖拉機,李一靈讓他繼續朝牛頭村開,我們哥幾個就又突突突……的忍受著風寒,朝山上而去。
就這麼又突突突了……半個多小時。終於是看見點燈光了,道路寬敞了不少。沒多久開進了一山村,山村坐落在幾座山中間平坦點的地方。依山而建,許多房子都是石頭和樹木混合著蓋起來的,真正的瓦房沒有幾間,村子裡面也就一百來戶人家,分佈的是東一頭西一塊的,特別沒有規律。
拖拉機直接開進了一戶三間大瓦房的院子,紅磚紅瓦的房子在別人家破敗的房子襯托下,顯得特別高大上,哥們也沒想到牛家的房子能蓋成這樣。那得往山上拉多少磚啊?
三間大瓦房,前後有院子,種著自家的瓜果梨蔬,一副濃濃的農家田園風情就迎面而來,環境還不錯,哥們很滿意,拖拉機開到院子,牛大扯起嗓門大喊:「,爹。老二,老三,俺把李師傅請來了。」
話音落下,從正房裡出來三個人。最前面的是一個看上去六十多歲的老頭,旁邊是兩個壯漢,模樣跟牛大差不多。老頭還挺樸實,穿著的確良的中山裝。布鞋,旁邊那哥倆就有點慘不忍睹。都跟牛大一樣的瞎搭配,穿著西服別煙袋……
「哎呀,李師傅你來了,快點進來,你來了就沒事了……」老頭顫巍巍的就奔風清揚去了,估計是眼神不太好,整的風清揚挺尷尬,牛大皺著眉頭扯著嗓子喊道:「爹,那不是李師傅,我身邊這個才是。」
於是老頭就又奔我來了……總算是搞清了誰是李師傅,老牛頭拉著李一靈的手進了屋子,嘟嘟囔囔道:「一路上辛苦了,還沒吃飯吧?家裡早就備好飯,就等你們來了……」
哥幾個來之前還真在招待所吃了點東西,可誰也沒想到拖拉機能走這麼長時間,加上是真顛簸啊,肚子裡那點東西早就顛沒了,老牛頭一說,我頓時就感覺肚子直打鼓,跟著進屋,正房的客廳擺了一張木桌,上面準備好了飯菜,都是些山裡的綠色食品,菜是自家院子裡的,小雞,蘑菇,木耳,大饅頭,還有一瓶白酒。
還是山裡人懂規矩啊,哥們幫人解決了那麼多邪乎事,這種待遇還是頭一次,加上山裡人樸實,很熱情,哥幾個坐在飯桌上開始大吃大喝,幾口小酒下肚,一路上的顛簸和寒冷也就統統都丟到腦後去了。
飯桌上熱鬧了會,李一靈就開始問正事了,小聲問身邊的牛二:「這幾天家裡沒出啥事吧?」
「哎!出啥事也不敢出去看了,自打俺出了那檔子事,晚上就把門鎖的死死的,別說有動靜,就算是天塌地陷了也不敢出去啊,李師傅,你有啥章程沒有?」
李一靈指了指我們哥三個道:「幾個兄弟都是有本事的,把他們叫來,是因為你家的事比較棘手,得拍下來研究研究,不過你放心,來了四個人不是吃你家來了,不管出什麼事,家裡都留個人手守著你們,保證不會再讓你們受驚。」
「哎呀,還是李師傅想的周到,來來,我敬你一杯!」牛二聽李一靈這麼說,心裡大定,我卻覺得李一靈忽悠的功夫又上了一層樓,簡直都快趕上我了。
李一靈跟牛二喝了杯酒,繼續問道:「你老娘晚上回家,死活不知的,你們哥三個就沒去墳頭看看?」
「不敢去啊,自打出了事,我也想去來著,可俺爹說,還是等你來的一起去看看,畢竟你來了俺們心裡才有底,沒個依仗,就怕出事。」
「行,那我們哥幾個先休息一晚上,明天跟你去墳頭先看看。」
幾句話也就定下了該怎麼行動,牛家當然是一個勁的
牛家的房子佔地真不小,蓋的跟四合院似的,左右廂房,正房都有,本來牛家哥三個都分房睡了,畢竟蓋的房子夠多,地方寬敞了,可自打家裡出了這事之後,一家人就都睡在正房裡了,不敢晚上分開。
牛二帶門進了左邊的房子,我跟進去一看,挺寬敞,一個大坑佔了半邊屋子,肯定是牛家哥幾個為結婚成家準備的,東西倒也齊全。
褥子,被子,也都挺乾淨,村子裡面晚上沒啥娛樂,睡得都早,把我們哥幾個安排好,牛二也就回去睡了,臨走的時候李一靈囑咐牛二,不管晚上鬧出什麼動靜都別出來,牛二答應著走了,他走了哥幾個坐在炕上抽煙,一時半會的還是有點睡不著。
李一靈拿出筆記本,連上從風箏上拽下來的攝像頭,我以為會有點圖像什麼的,沒想到什麼都沒有,攝像頭只有拍攝功能,一點存儲的功能都不帶,李一靈有點不甘心,把攝像頭給拆了也沒找出點什麼蛛絲馬跡,畢竟哥幾個對電子產品不都不是太懂行,真心找不出什麼線索,我卻愈發的相信是林業局的風箏了,否則怎麼會窮逼到連個帶存儲功能的攝像頭都買不起?
什麼都沒有,李一靈也放棄了繼續折騰攝像頭,對我道:「浪總,出去走走?」
「走走就走走!」哥們帶上法器黃符跟李一靈出了門,問道:「是不是要佈置個五行符陣,省的晚上有東西偷摸溜進來?」
李一靈掏出煙來遞給我一根道:「浪總,你想多了,我就是讓你陪我上個廁所,天太黑我害怕!」
我……抽著煙跟李一靈來到老牛家後院自己蓋的廁所,李一靈撒了個大泡,哥們享受著山風吹拂,過了會李一靈出來對我道:「浪總,前院子後院子的我都看了,廁所也看了,很乾淨,沒有陰邪的氣息,老牛家的地下不會埋著死人。」
我就覺得李一靈不會那麼不著調,上個廁所還得有人陪,聽他說房子很乾淨,我抽了口煙道:「咱們是不是設置個符陣?先不啟動,晚上有什麼東西進來,再啟動符陣困住了,要是牛家老太太陰魂不散,咱們也能問清楚,要是有怪異小人出現,也先抓住一個再說。」
李一靈抽著煙對我道:「行,就先佈置個符陣,晚上睡覺警醒點。」
我倆在前後院子轉了一圈,在五行方位各埋了一張黃符,又在牛家三父子住的正房前後貼了驅邪的黃符,做完這一切,我覺得有點擔心過頭了,畢竟這段日子老牛家沒再出啥事,難不成我們剛到他家,就能出事?那也太巧合了,不過有備無患還是很有必要的。
佈置下了符陣,剛要和李一靈回屋,就見風清揚抱著被子跑了出來,迎面碰上我和李一靈,哭喪著臉道:「這日子沒法過了,小哥,浪總,我沒辦法跟六六睡一個屋,丫呼嚕打的也太響了,跟特媽打雷似的,震得房樑上直落灰,要能睡著才算是見了活鬼呢。」
呼……嘎!呼……嘎!像是配合風清揚的話,屋子裡傳來六六今天動地的呼嚕聲,我和李一靈對視都是苦笑,還沒等說話,風清揚抱著被子直接到右邊的房子裡去了,我愁眉苦臉的對李一靈道:「小哥,六六真要這麼打呼嚕,誰也受不了,要不咱倆也換地方吧?」
李一靈苦笑道:「右邊的房子頂風,山風硬,咱們住在城裡的人經受不住,真要受個風啥的就操蛋了,何況就一床褥子鋪了整個坑,不睡褥子上,硬坑也睡不習慣,浪總,忍受一下吧,你去把瘋子也叫回來。」
五百六十一章九個小老頭
我好心去叫瘋子回來睡,他卻怎麼也不回來,說聽張六六打呼嚕生不如死,勸了幾句,越勸越來勁,哥們也懶得搭理他了,回到屋,李一靈躺在六六旁邊閉上了眼睛,我抽了根煙也躺下,可在六六震耳欲聾的呼嚕聲中卻是怎麼也睡不著。
的確是生不如死啊,乾脆把手機掏出來,用耳機把耳朵塞上,音樂聲中,感覺好多了,可還是睡不著,腦子跟漿糊似的,一會想該怎麼擺脫馬老太太,一會想離職後該幹什麼,心事重重的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卻又情不自禁的去想,不知道想了多久,漸漸迷糊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耳邊總是傳來一首歌:那夜我喝醉了拉著你的手,胡亂的說話,只顧著自己心中壓抑的想法,狂亂的表達,我迷醉的眼睛,已看不清你表情,忘記了你當時會有怎樣的反應……不知道大家有沒有過在夢中特別憂鬱的時候,反正哥們感覺是挺憂鬱,眼前像是總有個模模糊糊且婀娜多姿的影子,卻怎麼也伸手抓不到。
哥們淚流滿面的去追,縱身一撲,像是抓到了她的手,激動的狂喊:「別離開我啊,我不衝動了……」激動中,手背一疼,耳邊傳來李一靈的聲音:「鬆開我的手,別特媽表白了,我不是小青!」
哥們一個激靈,睜開眼一看,眼前那有什麼婀娜多姿的倩影,只有李一靈那張死人臉,丫伸手拽下我的耳機:「浪總,你特媽做個夢也能浪起來。大晚上的不睡覺,喊叫個什麼?」
我出了出神。勃然大怒,夢中那個女的正臉哥們愣是沒看清楚。好不容易抓到手了,接下來就能看見是誰了,李一靈把我拍醒了,我剛給他兩句,李一靈突然朝我做了個噓的手勢,小聲道:「浪總你聽,外面有聲音。」
我仔細一聽,窗戶外面有窸窸窣窣的……碎小聲音,我忍不住看了眼李一靈。道:「不會這麼巧吧?咱們剛來,就能出事?」
李一靈小聲道:「躺下,繼續裝睡。」
聲音越來越近,顯然是奔著我們來的,哥們躺在了炕上,小心抽出索魂牌,眼睛卻盯著炕上的窗戶,過了有兩分鐘,窗戶被輕輕推開。伸出一隻手來,一隻白蓮藕般的小手,特別小,跟木偶的手似的。
看到這隻手。我就想起牛家饅頭鍋裡的白鬍子小老頭,要是猜的不錯,應該就是那玩意了。我朝李一靈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先抓住問個清楚。李一靈明白我的意思,彎腰起來一伸手抓住扒在窗戶上的那只胳膊。使勁一拽,我就聽哎呦一聲,拽下來個小小的白鬍子老頭來。
鬚髮皆白,白的發亮,比煙盒可大多了,怎麼也得跟一本書那麼高,胖嘟嘟的,穿著白色的長袍,中間束了個布帶,眼睛是紫色的,特別的……可愛,真心沒法形容,不是那種凶神惡煞的模樣,相當萌,跟白雪公主裡面的七個小矮人似的。
小老頭被李一靈拽下來後,摔在炕上,很是吃了一驚,似乎蒙圈了,半天都沒反應過來!李一靈上去一張黃符就給定住了,小老頭被定住後,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李一靈,我嘿嘿一笑,剛想問問老頭是什麼來歷,李一靈對我又做了個噓的手勢,與其同時,我發現窗戶外面窸窸窣窣的聲音還響個不停,哥們立刻掏出張黃符,輕聲默念千斤搾,要還有人從窗戶裡進來,先搾住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