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蕭和尚好像恍然大悟一樣,看著孫胖子說道:「小胖子,你不提醒我的話,這事我還真忘了。你放心,我什麼時候吃過獨食?等過兩天的,聯繫好買家之後,我和你一起過去,省的說我佔你們的便宜。」說話的時候,蕭和尚有意無意的擋了擋自己的衣服口袋。這個此地無銀的動作反而讓我注意到了他的口袋,就見口袋裡面好像放了什麼東西,外面已經浮現出來了一個好像是檯球一樣大小的圓球。我這才想起來,剛才在下面的白玉棺材裡面,只有蕭和尚一個人在棺材裡面拿出來個不知道什麼材料製成的圓球。
口頭分贓完畢之後,我們幾個人也到了洞口的位置。順著繩子爬上去之後,見到了一臉憋屈卻又說不出來話的張支言,和臉上幸福滿溢的蒙奇奇。認識蒙奇奇這麼長的時間,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麼小女人。
不過卻沒有見到本來應該等在上面的吳仁荻,二楊站在一起,兩人嘀嘀咕咕的像是在商量什麼事情。見到了我們上來之後,他倆同時向我們走過來。沒等孫胖子開口詢問吳仁荻的下落,楊梟主動的說道:「吳主任有點事情先走一步,留下點事情讓我辦……」
說話的時候,他從口袋裡面拿出來一張符紙,當著我們的面,將符紙點著了火。隨後將還在燃燒的符紙扔進了洞口,就在符紙徹底被熄滅的一剎那,這座墓葬裡面由內而外瞬間爆發出來一種陰冷的氣息。我站在洞口不遠的位置,感覺到這股氣息之後,心裡面竟然莫名其妙的對這座墓葬恐慌起來。如果再來一次的話,說什麼我也不會下去了。
除了二楊之外,幾乎所有的人都有我這種感覺。孫胖子忍不住說道:「二位楊先生,這個是我敬愛的吳主任吩咐你們做的吧?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情,你們是不是先要和我們說一聲?不是我說,提個醒不會懷孕吧?」
楊軍將頭扭到了一邊,看得出來這事和他沒有關係,大楊這是在把自己撇清出來。
楊梟也不想得罪孫胖子,他笑了一下之後,說道:「這個也是吳主任的意思,吳主任的原話是『只要你們一出來,就把這裡重新封上』,我現在才把陣符壓在下來,已經給你們緩了時間的。」
楊梟說到這裡之後,扭頭看著也是一臉驚恐表情的吳連環。他也是盜墓出身的,大半輩子都在盜墓,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當下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黑漆漆的洞口,身子卻在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
看著吳連環臉上的表情,楊梟說道:「你就是那個盜墓的廣西吳連環嗎?」
想不到楊梟這樣的人物也會知道他的名字,當下吳連環當頭哈腰的對著楊梟說道:「您還知道我的名字?這怎麼話說的,有什麼吩咐您直說。大事不敢說,但要是倒斗之類的活,只要不是秦始皇的鬥,天底下誰的鬥我都敢進去,在裡面拿幾件東西出來。」
「不用那麼麻煩」楊梟指著面前的大洞,慢悠悠的說道:「把這個洞封上,也不用太複雜,當初什麼樣子,現在還社麼樣子就好。」
吳連環聽了之後,好半天才明白過來楊梟的話。他哭喪著臉說道:「這個不是我炸出來的,是刁元龍,河北的那個刁元龍干的。他也沒有什麼好報應,剛剛死在下面了。我和他不一樣,他是玩炸藥出身的,我長這麼大,除了過年放兩掛鞭炮之外,再沒有接觸火藥的機會了」
「人都死了,這活就按在你頭上了。」楊梟聽他說完之後,才慢悠悠的說道:「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吳連環親眼看到剛才楊梟是怎麼對付鬼面猿的,這樣的人物,他可不敢惹。當下唯唯諾諾的看了我們這幾個人一眼,想讓孫胖子帶頭給他求求情,免了這份苦差事。
不過想不到孫胖子卻沒有求情的意思,為了防著我忍不住替他向楊梟求情,孫胖子拉著我一起轉過頭,看向另外一邊的風景。我心裡不明白楊梟這麼做的意思,當下低聲向著孫胖子說道:「大聖,老楊這個是什麼意思?怎麼就看中吳連環了?」
孫胖子笑了一下之後,說道:「老楊是操縱鬼神發的家,他這是看不慣老吳和老刁這樣靠著盜墓起家的人。老吳這算是不錯了,要是老刁還活著的話,老楊現在就能把他丟下去活埋。」
對我說完之後,孫胖子才回頭來,對著吳連環說道:「老吳,不是我說你,老楊沒有讓你把這上上下下的都給復原就不錯了。好在洞口不大,有個大半天的差不多也給封頂了。我們家裡還有事,先走一步。你自己忙完這邊的事情之後,記得早點回去啊」
說完之後,沒容吳連環再說話,孫胖子已經帶著我們幾個人向山下走去。二楊不知道是不是還要監工,都暫時留在那裡沒有和我們一起離開。
從山頂下來的時候,我們幾個人沒走多久,就發現身前白影一晃。是之前出現的白狼從旁邊的樹叢中走了出來,孫胖子對著這只白狼沒有什麼好印象,看著尹白的面子上才沒有一槍爆了它的頭。不久就在孫胖子準備轟它走的時候。這只白狼對天長嘯一聲,這一聲過後。兩側的樹林當中接連竄出來十來只顏色各異的狼,這十來隻狼出現之後,跟著之前的白狼一起長嘯起來。就在他們叫個不停的時候,孫胖子身邊的尹白突然跟著一聲長嘯、瞬間就壓住了其他狼長嘯的聲音。
第一百二十九章夜宴(一)
尹白這一聲過後,眾狼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哆嗦,隨後低著頭身子哆哆嗦嗦的向後退去。這時,空氣中突然傳來一陣騷臭的味道,蕭和尚摀住鼻子,另一隻手指著地面上的一灘灘黃白之物說道:「尹白叫一聲就嚇尿了,要是當初見到妖塚時候的尹白,這些狼不得被嚇死嗎?」
孫胖子在一旁瞇縫著眼睛說道:「老蕭大師,尹白這是在收小弟。不是我說,你自己腦補一下,你二十多歲的時候,有個像吳仁荻一般的人物收你做小弟,你是什麼心情?這些狼也一樣,這些屎尿不是被嚇出來的,是太興奮了,後門不受控制才排出來的。」
聽了孫胖子的話之後,蕭和尚一臉不削的表情,嘴裡面嘀咕道:「吳仁荻的小弟,很稀罕嗎……」
孫胖子說話的時候,眾狼已經匍匐在地,就像是人類在臣服他們的君主。隨著尹白再一次的長嘯之後,眾狼就像是被驚到了一樣,連蹦帶跳的向著四外逃竄,片刻之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現場只留下了原本的那一隻白狼,還唯唯諾諾的趴在地上。它的眼睛瞟向其他的地方,根本就不敢和尹白有任何眼神上的接觸。
尹白圍著白狼轉了一圈之後,「嗚嗚」的對著它叫了幾聲。白狼這才如釋重負一般,從地面上爬起來之後,慢慢的向後退去,退十幾米之後,才掉頭向後,一溜煙消失在了皚皚的白雪中。
見到最後一隻白狼也消失之後,孫胖子衝著尹白呲牙一笑,說道:「大弟子這就算挑選出來了吧?不是我說,還以為你想帶著它一起走呢。不過這樣也好,放出去讓它自己發展。你還好說,要是真的帶回去一匹狼,還真的沒有辦法安置它。」
經過了這麼一個小插曲之後,我們繼續按著原路返回。雖然吳連環還留在墓葬那邊砌牆,但是有孫大聖和黃然這兩個超級精明的胖子在前面,就算是想迷路也是不可能做到的事了。只是孫胖子好像忘了什麼事情,他一路往前走,心裡面一邊想。
當天晚上找了個地方休息了一夜之後,第二天下午我們又再次回到了當初修整過的小鎮。
我們還在那家四星級的招待所休息了一晚,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要出發去機場的時候,在酒店門口遇到了剛剛從山上下來的二楊和吳連環。想不到這位老吳除了挖洞倒斗之外,砌磚修牆什麼的也很在行。那麼大的一個窟窿,沒轉沒料的這麼短時間就修出來了。
看著吳連環一付灰頭土臉的樣子,兩天不見他竟然瘦了一圈。看見了我們這幾個人之後,他哆哆嗦嗦的第一句話就是「孫局長,給兄弟弄口吃的吧。兩天兩夜了,我是水米沒沾牙……」
這時候孫胖子才想起來,我們走的時候忘了給吳連環留下點吃喝的東西了。二楊不是一般人,十天半個月的不吃東西大概也餓不著他們倆。但是吳連環就不一樣了,他也是五十多歲的年紀,在上面幹著體力活,兩天兩夜沒吃東西,能活著下來就算是不錯了。
當下孫胖子帶吳連環去了餐廳猛吃了一頓,隨後又開了個房間,讓他在裡面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折騰了一個多小時之後,我們這群人才上了孫胖子早就安排好的商務車。幾個小時之後,我們幾個人登上了開往首都的飛機。
當天晚上,我們下了飛機之後,孫胖子親自帶著二楊,將本來要藏在墓葬裡面的東西,重新找了個地方藏了起來。他這次藏得相當的隱秘,就連我都不知道他究竟將這些東西藏到哪裡去了。
不過我沒有心思知道,又是好幾天的勞累,加上在墓葬裡面和將屍,以及鬼面猿的一番惡鬥。雖然後來在鎮子裡休息過一晚,但是那晚一直擔心廣仁會再次出現,雖然在墓葬裡面的時候,他對我沒有顯現出來什麼惡意。但是廣仁也親口說了,想用我來換他的大徒弟火山。再加上現在我們還帶著吳仁荻收藏多少年的寶貝,難保廣仁不會在抓我的時候,順便再帶幾樣吳仁荻的寶貝走。提心吊膽的一晚上,最後還是第二天上了飛機之後才睡了一會。
好在現在吳仁荻已經從黃泉路裡出來,廣仁多少也會收斂一點,起碼不會在首都圈裡面把我怎麼樣。下了飛機之後,我就打出租車回到了自己的住處。也沒有吃飯,簡單的梳洗一番之後,我就趴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起來。
這一覺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本來睡到晚上都沒有問題。但是肚子不爭氣,睡得正舒服的時候,我在睡夢中夢到和孫胖子、黃然一起出去吃飯,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吃得越多反而越餓。直到餓的睜開眼睛之後,我才反應過來,剛才餓的感覺並不是在做夢。
在冰箱裡面找了一通之後,才發現裡面除了掛面之外,沒有可以吃的東西。剛剛睡醒還是迷迷糊糊的,也懶得做飯。當下我洗了把臉之後,就穿上了大衣準備找個地方隨便吃點熱乎的。
在樓下的小餐館裡面,我叫了宮保雞丁和西紅柿炒蛋,一碗米飯外加兩瓶啤酒。不多時宮保雞丁和米飯便被端了上來,我正端起來米飯準備往嘴裡扒的時候,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打電話的是孫胖子,他在電話的另一頭笑呵呵的說道:「辣子,黃然請吃飯,出來吧,老蕭大師和已經到了。不是我說,就等你了,你來了就上菜。就在他上次請客的那家粵菜館子……」
看著服務員將西紅柿炒雞蛋端了過來,我有些無奈的對她說道:「打包……」
好在孫胖子說的那家館子距離我家也不是太遠,開車也就是半個小時的路程,等到我到的時候,他們幾個人正守著一張麻將桌,三個人正在打撲克,見我到了之後,孫胖子咧嘴一笑,說道:「辣子,就等你了。本來老蕭大師說是要打麻將的,我們人手不齊只能斗地主。你到了就好了,先打幾圈再說。」
不是說好我來了就上菜嗎?怎麼又改成打麻將了?早知道我就不惦記這裡的山珍海味,先在那個小飯店裡墊一口了。現在我餓到快翻臉了,和孫胖子都是無所謂了,直接叫他上菜就可以了。但是這餐飯說好了是黃然請客,我只能暫時壓了壓飢火,對著他們三個說道:「打牌不急,什麼時候都能打。還是先吃飯吧,吃飽喝足之後打一晚上都沒有問題。」
聽了我的話之後,孫胖子有些為難的說道:「辣子,你不知道,老蕭大師還找了馬蕭林。這孫子不知道在哪浪張呢,本來說好了馬上就到了的,剛才又打電話來說要晚來一會,今天這飯局就是為了把老蕭大師拿出來的那顆珠子賣給他,不等他就上菜的話有點說不過去了。不過也等不了多一會,他說了一會就給來。不是我說,咱們玩不了兩圈,就能看見他。」
聽孫胖子這麼說,我也覺得現在上菜有點不合適。當下只能硬著頭皮坐在了麻將桌前,這時,自動麻將機已經將牌洗好,把牌碼好了之後,我打出一張東風,同時看著孫胖子說道:「說好了,姓馬的馬上就能到,是吧?」
坐在我下家的孫胖子點了點頭,說道:「他說了最晚半個小時就到——東風是吧?胡了!七小對。給錢吧,同志們……」
馬蕭林說是半個小時准到,但是一直到了差不多三個小時,外面的天色完全黑下來,馬老闆才姍姍來遲。他到了之後,一邊抱拳對我們這幾個人做了一個羅圈揖,一邊笑嘻嘻的說道:「不好意西,下午跟政協的劉秘書長在開會。本來以為一兩個鍾就會開完,想不到拖了這麼久。真是不好意西,不好意西啊。」
第一百三十章夜宴(二)
馬蕭林出現之後,我強壓這心中的飢火沒有搭理他。孫胖子和黃然也只是笑了一下,沒有顯得多熱情。只有和他關係最好的蕭和尚站起身來,迎上前去和馬老闆握了握手,客氣了幾句之後,我們這幾個人才坐到了餐桌前。
在餐桌上一向低調的我,這個時候也顧不得矜持了。對著外面的服務人員喊道:「小姐,我們這裡人齊了,現在可以點菜了」
想不到的是,當外面的那位經理拿著餐單笑吟吟走進來的時候,卻被馬蕭林擋住:「吃東西不急,我們先談點私事,不叫梨就不要進來。」
眼看著馬上就要到嘴的山珍海味被馬蕭林一句話就退了回去,我見識過馬蕭林說話時候羅裡吧嗦的樣子。沒有個把小時他是不會結束的。當下我心裡一股無名火起,惡狠狠的盯著這個姓馬的,心裡面在詛咒他被自己的唾沫嗆死。
好在馬蕭林的注意力不在我的身上,看著經理把我們包間的大門在外面關上之後,蕭和尚從口袋裡面掏出來在白玉棺槨裡面得到的圓球,放在馬蕭林的面前,說道:「前幾天我——和小胖子他們得了這麼一件小玩意兒,本來想留著自己玩的。不過想起來今天請馬老闆你出來吃個便飯,順便請馬老闆給掌掌眼,這個到底是什麼物件?」
說話的時候,蕭和尚故意的晃了晃手裡面的圓球,將裡面的水紋晃得來回流動。這個場景讓馬蕭林的眼神一下子就直了,他半搶半接的將圓球拿在手中,對著燈光看了半天之後,喃喃的說道:「無價幾寶啊,蕭大師,梨們是哪裡搞到這個寶貝的?這樣的寶貝還有多少?」
「你當時菜市場買菜啊?」看著他沒完沒了的將圓球拿在手裡晃,我實在是忍不住了,對著他沒有好氣的繼續說道:「馬老闆,給句痛快話,這圓球你要不要。要就談價錢,不要就被廢話,別耽誤我們點菜!」
我突然變臉,嚇了馬蕭林一跳。他差點將圓球丟到地上。馬蕭林不知道我為什麼會翻臉,他愣愣的看著我,頓了一下之後,說道:「沈生,都是朋友嘛,消消氣啦。有什麼不開心的說出來,能幫到忙的,我一定會幫的啦……」
我和馬蕭林翻臉的時候,孫胖子、黃然和蕭和尚也都是一愣。在蕭和尚眼裡,他和我的關係怎麼也比馬蕭林近得多。當下,蕭和尚虛情假意的勸了幾句,而孫胖子和黃然相互看了一眼,開始他們還以為是對方跟我做的扣,但是從對方的眼裡,都沒有看出來這層意思。當下,這兩個狐狸一樣的胖子也開始迷茫起來。
看著馬蕭林還在沒完沒了的白活,沒有一點說完了要吃飯的意思。好在就在我爆發的前夕,馬蕭林看處路數不對,當下有些尷尬的說道:「這個寶貝偶系要定了啦,梨們開個價……」
蕭和尚見我壓住了火氣,便對著馬蕭林說道:「馬老闆,還是老規矩。你給個價位。我們看看合不合適,如果不成,我們就在接著談。」
馬蕭林不敢看我,他對著蕭和尚說道:「蕭大師,那偶就不客氣了。說系話,這個寶貝什麼來歷,偶也看不出來。弄不好這個沒有什麼收藏價值也說不定啦,不過梨們放心,這個風險偶來承擔。這樣吧,我出五十萬買梨們這顆圓球。這個價位,梨們看看能接受嗎?」
聽到馬蕭林口裡的寶貝變成了圓球,我的火就燒到了極點。老子忍饑挨餓的大半天,你就出五十萬想賤買這個無價寶,先別說對不對得起這個寶貝,我們幾個人加一起的出場費都不止這個價錢。
不過就在我發作的前一刻,看到孫胖子一個勁的向我使眼色,明顯是讓我不要亂來。孫胖子的這個面子要給,當下我強壓下了心頭的飢火加上怒氣,不過還是斜著眼睛看向馬蕭林,說道:「你說多少錢?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馬蕭林有些尷尬的笑了一下,說道:「做生意嘛,用梨們北方人的話說,有坐地起價,就有就地還錢地嘛。五十萬沈生梨覺得不合適,偶們還可以在商量嘛。五十一萬,梨覺得合不合適?不行偶們在商量一下五十二萬。慢慢來,偶們又不趕時間……」
本來這個算是馬蕭林談生意的特色,和他打了幾次交道。每次馬蕭林在我們這裡收東西的時候,都是把價錢壓到一個非常離譜的程度。但是在一點一點的把錢抬起來,本來要是我吃飽喝足的話,他這麼干也沒什麼,反正是和孫胖子他們三個談,我就是個陪襯的。實在不行的話,他們說他們的,我靠在椅子上瞇一會也不錯。可惜今天馬蕭林找錯了談生意的時間……
他一萬一萬往上加,等到過億的時候,差不多也要後半夜,我心頭的火苗已經在噌噌往外冒了,等到姓馬的最後說到又不趕時間的時候,我的飢火就已經控制不住了。當下突然從椅子上跳起來,拍著桌子大聲喊道:「給個實價,別他媽的一塊一塊往上加!」
想不到的是,我在飢火攻心的情況下一拍桌子,竟然將桌子拍得粉碎。隨後從我的腳底下傳出去一股巨大的力量,這股力量傳到地下之後,整個的酒店都開始劇烈的晃悠了起來。就在馬蕭林和孫胖子他們看著我這樣子有些愣神的時候,就聽見外面的大堂裡面有人大聲喊道:「地震了!快點往外面跑啊!」
這喊聲就像是五十米短跑的發令槍一樣,外面幾乎所有的人都從椅子上面跳起來,不要命一樣的向外面跑去。馬蕭林似乎也不認為我的這一巴掌會有這麼大的威力,他跳起來,驚慌失措的混在了往外逃去的人群裡跑出了酒店。
包間裡面只剩下我們這四個人,我呆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有些不相信剛才那一下子是我幹的。重新坐到了椅子上面之後,我有些發愣的看著孫胖子他們三個人,說道:「剛才是不是地震?」
孫胖子他們三個人這時候也有些發愣,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孫胖子。他笑瞇瞇的看著我的手掌,說道:「要是地震的話,我早就跑在老馬前面出去了。辣子,不是我說,我現在看出來了,以後不敢輕易的招惹你了。你這一巴掌我可是受不了。」
我有些尷尬的笑了一下,隨著肚子裡面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音響起來,剛才被驚愕壓住的飢火再次竄了出來。我捂著肚子說道:「大聖,要是再不趕快上菜,我可就真的保不齊能做出什麼來了。」
「明白了,你這是餓的!我說你怎麼這麼反常。」孫胖子哈哈大笑了一聲,隨後對著外面大聲喊道:「點菜!再不上菜就要出人命了!」
不過最後還是沒有在這裡吃上飯,廚師們都跑出來了,他們一口咬定剛才是地震,死活都不肯回去炒菜煮飯。最後孫胖子看著我就在第二次發作的邊緣,當下他只有和黃然商量換一家館子。
想不到這趟街上的館子都有了震感,短時間之內沒有再敢做生意的。無奈之下我們穿過了兩條大街,好不容易在馬路牙子上找到了一家露天的燒烤攤。我是實在的走不動了,擼串就擼串吧,只要能快點吃上東西,我現在真的是不計較吃的是什麼了。
二十個大串,兩串腰子和若干的烤食下肚之後,我被飢餓打垮的心神才算穩定了下來。看我這口氣緩上來之後,孫胖子也放下了手裡的釬子,笑瞇瞇的看著我說道:「辣子,不是我說,我算看明白了。下次再有什麼事情帶你出去的時候,就不能讓你吃飽了,你餓急眼的時候,比起老吳來也差不了多少。」
我將口裡嚼著的板筋嚥下肚子之後,衝著孫胖子說道:「那麼倒霉的也可能是你。餓急眼的時候,誰離我最近誰倒霉。」
孫胖子哈哈一笑,正要說話的時候,旁邊蕭和尚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電話的那一頭響起來一個還算熟悉的聲音:「蕭大師,梨們去了哪裡?偶怎麼找不到梨們了?那件東西偶是很有誠意的啦。五十二萬不夠,還可以繼續晚上加嘛。梨看看五十三萬這個價格合不合梨們的心意?」
最後就在這家燒烤攤前,蕭和尚將馬蕭林拉到了一張小桌子前,兩個人頂著初春的寒風,說了四個小時,從五十三萬一路飆升,最後一直張到了九千九百九十七萬,才算成交。可憐蕭和尚七十出頭的年紀,直接凍成重感冒。他這歲數熬了小半個月才算康復。
不過我還是對這個價位不是很滿意,這樣的寶貝獨一無二,隨便找家拍賣公司一億美金都能拍出來。不過孫胖子比我要懂行的多,他解釋道:「這就不錯了,現在拍賣行裡洗錢的居多,真正肯花大價錢玩收藏的人沒有幾個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向北
這頓肉串一共三百不到,結賬的時候蕭和尚難得上去搶著買了一次單。就這樣,他還流著鼻涕,磨了半天嘴皮子逼著老闆給他免了兩瓶啤酒。於是從這天開始,請過黃然的人誕生了,這個也是蕭和尚後半輩最津津樂道的事情。
本來黃然和孫胖子商量過,他說通了蒙奇奇和張支言,他們幾個人已經放棄了這筆錢,想把這筆錢轉到孫胖子的身上,讓他拿去還一部分債,剩下的錢黃然可以先替他還上,等孫胖子以後再慢慢的還他。先讓孫胖子摘了破產人士的帽子,起碼以後動用大額資金什麼的,不會在束手束腳。
想不到的是,孫胖子竟然一口回絕了黃然。他笑嘻嘻的說道:「算了吧,老黃,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是我說,破產了也挺好。起碼你們看在我破產的份兒上,也都不好意思讓我請客什麼的。這幾天我白吃白喝的也習慣了,現在再讓我花錢去消費。我現在也是不適應。這麼著挺好。」
看著孫胖子沒有這個意思,黃然沒有再說什麼,這個話題也就不了了之。
等到第二天上午,我到了公司的時候,正趕上馬蕭林過來送支票,隨便將那顆神秘的圓球取走。見到了我之後,馬蕭林的笑容有些發僵,看我的表情也有些尷尬。昨天晚上我突然變臉,他到現在都不知道是什麼地方惹了我。再見我之後,馬蕭林的心裡有些發虛,都不敢直視我的眼睛,當下他的支票已經轉到了黃然的賬上。客氣了幾句之後,他隨便找了個理由,帶著圓球急急忙忙的離開了我們這裡。
「辣子,看你把老馬嚇成什麼樣子了。」孫胖子坐在黃然辦公室裡面的沙發上,衝著我呲牙一笑,說道:「不是我說,剛才老馬還打聽昨晚上他是哪裡得罪了你,還說要過幾天擺合頭酒給你賠罪。」
「誰讓他嘮嘮叨叨沒完的」想起來昨晚餓得眼冒金星的感覺,還是讓我有些耿耿於懷,當下還是恨恨的繼續說道:「要是讓他由著性子一萬一萬的講價,後半夜也不見得能吃上飯。大聖。老黃,到時候我是被餓暈了,你們的滋味也未必好受。」
孫胖子哈哈一笑,正要說話的時候,就聽見外面公司大門被人打開的聲音。二楊輕易不到我們這裡來,蒙奇奇和張支言又有國外的朋友來訪,他們倆現在應該正帶著人在長城上面喝風。而蕭和尚昨晚送他回家的時候,就發現他開始發燒。還是我把他送到的醫院,雖然只是普通的重感冒,但是考慮到他現在七旬的年紀,醫院方面還是讓他住院觀察,現在蕭和尚還躺在醫院裡面打點滴。既然不是他們的話,那就只能是剛剛出門的馬蕭林,他這是不知道落下了什麼東西。正要回來拿。
孫胖子想的和我一樣,他衝著外面喊道:「馬老闆,你不是把支票落這了吧?不是我說,哪裡還用你馬大老闆親自回來一趟,你隨便打個電話,我就給你送上門了。放心,支票上面一個零都不會少……你是哪位?」
就在孫胖子白活的時候,從門口的方向走進來一個陌生人。這人看著年紀並不大,也就是二十出頭的年紀,面貌清清秀秀的,頂著一頭微微捲曲的黑髮,雖然說不出來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但是看著絕對讓人不討厭。
想不到我們這家公司還會有外人進來,而且看著也不像是借廁所的。當下我們幾個人都有點納悶,這個陌生人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我是蕭大師介紹來的,本來說好了他今天帶我過來,不過蕭大師現在生病住院,就讓我自己找過來了。」
這個人剛剛說完,孫胖子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打電話的就是蕭和尚,他在電話的那一頭,一邊吸溜著鼻涕,一邊說道:「小胖子,有件事情忘了和你說了。給你們拉了個活,好像是要找什麼人。不過具體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我讓當事人直接主找你們了,有什麼話你自己去問他吧。」
孫胖子皮笑肉不笑的對著電話裡面的蕭和尚說道:「老蕭大師,下次你等人家走了之後再打電話吧……」
「人到了?那你們好好談,完事之後記得把我那一份轉賬過來就好。這麼粗的血管還找不到嗎?你這進去出來的拔針都幾次了?再來幾次我這手就成篩子了——」叮囑了孫胖子按時給他打錢之後,蕭和尚就掛了電話,聽電話裡面吵吵嚷嚷的聲音,好像是小護士正在給他打吊針,沒有找對蕭和尚的血管。
「該……」孫胖子頓了一下之後,抬起頭來,笑瞇瞇的看著來人說道:「老蕭對你的事情也不是很瞭解,就聽說你是想找什麼人。不是我說,這個活不在我們的服務範圍之內。電視台我有熟人,這個屬於尋人廣告,只要你的廣告費給足了。我就能把這段尋人廣告插到新聞聯播之前。怎麼樣?考慮考慮電視台吧,我們這裡真不合適。」
來人聽了之後笑了一下,說道:「我要找的不是一般人。」說著,他從口袋裡面掏出來一張照片遞給了孫胖子,我在孫胖子的旁邊,正看到這張照片上面是一個人的半身照,這個人看著也就是三十七八的樣子,臉上白撲撲的,好像化了妝,擦了粉不說還化了眼線。頭髮像獅子一樣,向著四外扎紮著。完全就是一個殺馬特的造型。
這個人我們幾個人都認識,正是不久之前,在馬來西亞被吳仁荻弄走的那位大神官——松島介一郎。
看清了這人的相貌之後,孫胖子還是一副笑嘻嘻的樣子,看不出來一點驚訝的地方。他將這張照片遞給了黃然,隨後抬著頭看著來人,等著他下一步的動作。頓了一下之後,年輕人繼續說道:「照片上面的這個人叫做松島介一郎,是日本前福島神社的大神官。幾個月之前他在馬來西亞失蹤,他失蹤之前欠了我一筆巨款,本來已經說好從馬拉西亞回來之後就還的,但是到了今天他也沒有露面。
我在馬來西亞請私人偵探找過他,但是這個松島介一郎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最後只查出來你們幾位是最後見過他的人,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才想到找你們幫忙。如果能提供有效消息找到他的,我會提供松島介一郎欠款的十分之一作為答謝。要是能幫我找到松島介一郎的話,我將會把錢款的一般拿出來作為答謝。」
孫胖子聽完之後,並沒有馬上表態。他笑嘻嘻的看著這個年輕人,說道:「不是我說,十分之一,一半這樣的數字太籠統。你能不能透個底,松島介一郎到底欠你多少錢?要是十塊八塊的那也就沒什麼意思了。」
年輕人微微的一笑,衝著孫胖子說道:「松島介一郎為了脫離大財閥的控制,向我借了五億美元作為向地產界發展的經費。但是他後來又和那家大財閥和好,這五億美元就一直放在神社的賬面上沒動。本來說好從馬來西亞回來就把這筆賬轉回到我的名下,不過他本人最後卻莫名其妙的失了蹤,那筆錢需要他本人到銀行才能取出來。只要不是松島介一郎到場,任誰都不可能把那筆錢取出來。我現在的財政出現了一點小問題,需要松島介一郎盡快的把錢拿出來解決問題。」
聽到了只要找到松島介一郎,就有兩億五美金的報酬。孫胖子馬上就來了精神,不過就這樣他也沒有馬上說出來那個日本人的下落。孫胖子衝著年輕人咧嘴一笑,說道:「我們確實見過松島介一郎,但就是一天半的功夫,後來就各玩各的了。是不是最後見過松島介一郎的,我們自己也不太清楚。不過也許運氣好,能知道一點他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