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節
說話的時候,吳仁荻慢慢的向著徐祿的方向走過去。他每走一步,徐祿就像身後退一步。等到吳仁荻站在門框前的時候,徐祿的後背已經貼上剛才揭下來石斧的那面牆壁。不過就在我以為一場大戰在即之時,吳仁荻卻突然停住了腳步,用眼白看著裡面的徐祿和向北,說道:「給你們一個機會,自己出來的話,一會我給你們留口氣……」
「如果你進來呢?」徐祿面子倒了架不倒。靠在牆壁上冷笑了一聲之後,繼續說道:「我也給你個機會,你進來的話,一會我也給你留口氣。」
「那你們就沒機會了」說話的時候,吳仁荻已經邁腿進了內洞。就在老吳進了內洞的一剎那,裡面的空氣突然凝結了起來。吳仁荻頓了一下,微微的詫異了一下之後,就當這徐祿和向北的面原地轉了一圈,嘴裡面喃喃自語道:「想不到啊,這裡面有點意思……」
就在老吳自言自語的時候,徐祿的身子一晃,突然從牆壁旁消失。隨後,一股冰冷的氣息排山倒海一樣從門框裡面傾瀉出來,饒是門口站著歸不歸、廣仁這樣傳說級別的人物,見到這種陣勢也瞬間躲開了這股氣息。
當徐祿再次出現的時候,他人已經在吳仁荻的身後,手裡面多了一根不知道什麼動物的大腿骨,舉著這跟大骨頭棒子衝著老吳的天靈蓋砸了下來。剛才徐祿原地消失的時候,吳仁荻的臉上就開始冷笑起來。就在徐祿動手之時,老吳不躲不擋,手裡面多了一柄短劍,他也不回頭直接反手向著背後徐祿的咽喉刺了過去。
這就是兩敗具傷的打法,徐祿想不到吳仁荻這樣的身份,也會用這種拚命的招式。不過他的性命寶貴,實在犯不上和吳仁荻同歸於盡,當下將手中的大骨頭變了方向,對著吳仁荻手中的那柄短劍砸了下來。
耳輪當中就聽見震天動地的一聲響,就這一下子,吳仁荻手中的短劍被迸飛。而徐祿手中的大骨頭也四分五裂的散落了一地,就在徐祿準備就著手中一尺來長的半截骨頭再給吳仁荻來一下子的時候,老吳已經回過身來,這時的吳仁荻渾身上下都閃著火紅的電弧。和剛才一樣,也不管徐祿手中的半截骨頭,揮舞著滿是電弧的右手,對著徐祿的腦袋打了過去。
這次徐祿也橫下心了,當下他也不再猶豫,手中的半截骨頭釘子一樣的紮緊了吳仁荻的身上,同時老吳的手也抓到了徐祿的胸口。就聽見「彭!」的一聲巨響,徐祿的身影從原地消失。就在他消失的同一時間,我身邊七八米左右的洞壁上突然出現了一個滿是龜裂紋路的大坑,大坑中央掛著一個滿身是血的徐祿。
「不對……這是什麼……」徐祿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內洞裡面,肩膀上紮了一個血窟窿的吳仁荻,還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兩道赤紅色的電閃從老吳的手上連珠炮似的飛過來,結結實實的砸在了徐祿的身上。這位前任大方師的弟弟哼都沒哼一聲,就這樣昏倒在了大坑裡面。
見到徐祿終於暈倒之後,吳仁荻將紮在肩頭上的骨刺拔了出來。隨手仍在地上之後,也不算肩頭還在流血的傷勢,轉頭對著向北說道:「連徐祿這樣的人物你也能找到,也算是你費了點心思了。不過看來這點心思算是白費了——再給你的機會,自己了斷了吧……」
說話的時候,剛才被迸飛的把柄短劍再次回到了吳仁荻的手上。他將短劍丟到了向北的身邊,說道:「你是徐福的閉門弟子,自己下手了斷,也算是給他留點臉面吧。」
向北的定力倒是不錯,他的眼睛緊緊的地上腳前的短劍。雖然現在額頭的冷汗一個勁的往下流,但是他倒是鎮靜的很,就那麼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即不去撿短劍也不求饒。看著也不像是嚇呆了樣子,更像是豁出去和吳仁荻耗時間,能多活一秒鐘都是賺的。
見到向北沒有反應之後,吳仁荻微微的搖了搖頭,回身對著我們這些人說道:「你們進來送向北一程……」
確定了徐祿不會輕易醒過來之後,歸不歸、廣仁那些人就聚在門框外面。聽到吳仁荻的話之後,他們幾個人幾乎同時擠進到了內洞之中。長生門現在雖然已經毀了,不過這幾個人也想見識一下門裡面的情況,唯一一個聽吳仁荻的話,要送向北一程的就是屠黯了。本來我也想進去湊湊熱鬧,想不到沒等我走過去,就被孫胖子一把拉了回來:「辣子,等一下,等到向北徹底交代了再進去。誰知道一會他臨死之前會不會發瘋,再咬著誰。裡面都是高人,真出事得話也是你我這樣得老實人倒霉。看看情況再進去吧……」除了我們倆之後,楊梟也沒有進去湊熱鬧,裡面高人太多,實在沒有他立足的地方。
老屠本來就是本著替辛無病報仇的目地來得,現在聽到有這個便宜可以占。既不用拚命又可以給辛無病報了仇,這樣的好事哪裡可以找到?屠黯進入到內洞之後,見到其他幾個人的心思都在內洞裡面,沒人去動手結果向北之後。屠黯幾步走到了向北的身前,彎腰撿起了地面上的短劍,直起身來之後,對著向北說道:「想不到最後送你走的人會是我吧?下去之後記得向辛無病道歉……」
「你也配!」見到短劍被屠黯撿起來之後,向北的眼睛馬上就瞪了起來,一聲怒喝之後,盯著屠黯的眼睛,說道:「我是大方師上諱徐公福的關門弟子!你是什麼人?一個被逐出門牆的棄徒,有什麼資格來了結我的生命?你的名字還在名單之上,就不怕再見大方師之時,他老人家給你降下不赦之罪嗎?」
最後幾句話說的本來滿臉殺氣的突然頓時呆立在了當場,想到再遇到徐福的場景,還真的讓他有些不寒而慄起來。見到屠黯臨門一腳下不了手的時候,老傢伙歸不歸笑了一下,幾步走到屠黯的身邊,伸手將他手中的短劍接了過去,笑呵呵的對著向北說道:「雖然說我老人家也是逐出門牆的棄徒,不過我來動手送你最後一程的話,徐福對我總不好意思說點什麼吧?你放心,一會下手的時候,絕對讓你絕不到疼……」
「不麻煩你了,我自己動手……」對著歸不歸,向北的態度明顯要比對屠黯好上很多,深深吸了口氣之後,對著老傢伙伸手要過了短劍,將劍尖對著自己心口,下手之前對著歸不歸說道:「我沒有了白髮的體制,這一劍刺進去之後絕沒有再活命得可能。等我了結之後,將我的骸骨送回到大方師的船上,我的魂魄由大方師處置,就算是灰飛煙滅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說到這裡的時候,向北後退了幾步。隨後猛的將劍尖扎進自己的心窩,劍尖從他的背後紮了出來。向北在巨大的痛楚之下並沒有仰面栽倒,他的身子晃晃悠悠的倒退了幾步,好容易站穩腳步之後,臉色漲紅的對著面前的吳仁荻、歸不歸等人說道:「這下子……就可以……一了百了……」
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向北的身子再也支撐不住,身子直挺挺的向後摔去,這一下直接從內洞之中摔了出來……
第六百一十一章你是哪個?
就在向北從裡面摔出來的一剎那,內洞裡面的那幾個人都變了臉色。就見裡面的空氣剎那間變得渾濁了起來,這些人就像是身在煙霧當中一樣。開始變得朦朦朧朧起來。
這時候,倒在地上的向北掙扎著爬了起來。他哆哆嗦嗦的伸手在口袋裡面掏出來一顆蠶豆大小的小蠟丸,捏碎了蠟皮之後,將裡面的藥丸吞到了肚子裡。向北吞進去的正是幾年前我從吳仁荻手上得到的那種長生不老藥丸,本來想趁著他的藥勁上來生不如死的時候上去,沒想到卻被孫胖子攔住:「辣子,這事兒不對,長生門裡面還套著個陣法。先別動向北,老吳他們好像出不來了,向北一死他們就更別想出來了……」
就在我猶豫的時候,向北的樣子已經發生了變化。就見他本來黑色有些蜷曲的頭髮上,冒出來了蒸蒸的熱氣,隨後,向北頭髮上的黑色素以肉眼能見的速度快速的褪去,本來滿頭的黑髮片刻之後已經變得雪白。
頭髮再次變白之後,向北才慢慢的將紮在心口的短劍拔了出來。雖然他重獲長生不老的體制,不過將短劍從身體裡面抽離出來的痛楚還是讓向北疼的滿頭大汗。短劍拔出來之後,雖然傷口處一直有鮮血流出,不過沒有多久,流血之勢便慢慢的止住。
滿頭大汗的向北抬頭看了我們三個人一眼,喘著粗氣說道:「剛才那麼好的機會,你們為什麼都不動手?那樣的機會既然沒有抓住,就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向北的狀態好了很多。他擦了一把汗之後,摸著自己的白白髮,自言自語的說道:「徐祿的丹藥還真是一絕,一點燥性都沒有,如果當年吃得是這種丹藥,就不用受那種洗髓之苦了……」
向北自己跟自己嘀咕的時候,孫胖子眼睛看著內洞裡面的那幾個人,現在裡面已經炸開了鍋,出了吳仁荻在擺造型盯著向北沒有動手之外,剩下的歸不歸、廣仁他們幾個人開始使出渾身解數想要從裡面出來。霎那間,裡面雷聲隆隆還有數不清的爆炸聲響起來。不過就在出口的位置,好像有一扇看不見的牆堵住了出口,任憑那些人怎麼『狂轟濫炸』,那扇看不見的門紋絲不動,沒有一點碎裂的跡象。
向北完全不理會裡面那些人的情況,看得出來,他對將老吳他們困在裡面的陣法相當放心,這個應該就是之前屠黯說過的,向北的手裡有能克制吳仁荻的東西,不過這個哪裡是單單克制了一個吳仁荻,分明只要是人就都不可能出去的去。
「別指望吳勉他們了」向北順著我和孫胖子的目光,回頭看了一眼內洞裡面的那些人之後,又對著我們三個人說道:「裡面的陣法是大方師為了吳勉專門設計的,他們會在這裡待到海枯石爛,就算這個時間毀滅了,他們也會待在洞裡面……」
孫胖子看著內洞裡面的那幾個人,臉上的表情從所未有的難看,本來招牌一樣的笑容完全消失。看著還在回味白髮感覺的向北,說道:「你剛才吃得藥丸,屠黯早就給你了吧?為了你為了把老吳他們引進去,早了最後一刻才吃下去。不是我說,能把自己逼到這個份上,也是幸苦你了……」
一次將生平幾個最大的對頭,同時關了起來。向北的心情好的無以復加,也不在意孫胖子話裡面的話。當下起了貓戲耗子的心思,也不怕我們三個人跑得了,哈哈的大笑了幾聲之後,衝著孫胖子說道:「如果提前就變成白髮的話,剛才刺進心口的那一下子,還會有人信嗎?」
「他們這輩子就關別人了,什麼時候想過被別人關?」孫胖子輕輕的歎了口氣,又看了一眼裡面面沉似水的廣仁之後,有些無奈的繼續說道:「你說別人關進去也倒罷了,廣仁你被老吳關了上百年,就沒有一點經驗教訓嗎?」
幾句話說完之後,孫胖子又將目光對準了向北,對著他說道:「反正也是落在你手裡了,正好還有點事情麻煩你給破破。之前你帶著屠黯和辛無病三個人滿世界的轉悠,應該就是找擺這個陣法所需要的法寶了吧?不過你們早就回來了,怎麼一直拖到現在才動手。不是我說,早前有這樣的陣法,何至於你被……我們楊書記逼得那麼慘?」
向北當下勝算在握。也不怕我們耽誤時間,當下竟然有問必答的說道:「這樣的陣法,我本來有一大一小兩套。小陣法可攻,大陣法可守。不過那個小的陣法需要的東西太多,實在湊不齊那麼多的東西,我才退而求其次弄了這麼一個陣法。」
孫胖子看了一眼還鑲在牆壁裡面的徐祿,指著他對向北說道:「徐祿也不知道吧?」
向北衝著還在昏迷狀態的徐祿笑了一下,隨後說道「如果他知道的話,剛才就不是逼真了。好了,回答問題的時間過去了。下面是我的時間了,我也有句話要問問,徐祿這裡有將種子取出來的方法,沈辣,這個應該不用我在廢話了吧?」
看著向北興奮之極的樣子,我將罪罰雙劍拔了出來。將種子的力量灌注進去之後,兩把短劍上面的劍芒好像軟鞭一樣的衝了出來。向北見到這幅場景之後,臉上的笑容更盛。看著我說道:「想不到種子已經成長到這種程度,姓沈的小子,你真以為這種程度的種子就能把我怎麼樣嗎?不過在感覺一下種子的力量也好,以後想感覺都沒有機會了。」
說話的時候,向北將剛才丟在地上的短劍撿了起來,當下不再說話,反手將短劍電閃對著我的腦袋甩了過來。好在種子成長之後,和當日已經不可同日而語。當下我將兩柄短劍的劍芒對著短劍飛來的方向甩了出去。
「噹!」的一聲脆響,向北從吳仁荻手上得到了那柄短劍,被罪罰雙劍的劍芒攪成了幾截,隨著我的手腕子一番,碎成幾截的短劍向著向北的方向飛了過去。
不過短劍碎片甩過去的一瞬間,向北已經從原地消失。霎那間之後,一道人影出現在我的身邊,當下我來不及多想,雙手在身前將兩把短劍的劍芒轉著圈的揮舞了過去。就在這道人影猶豫了一下,隨後還是向後退了幾步,暫時避開了兩柄短劍的劍芒。
當初向北出現的時候,基本上都是一直攆著我和孫胖子到處跑。想不到鑲在竟然可以和他打了個平手,雖然我心裡也明白,我這就是程咬金的三板斧。看著雖然熱鬧,不過等到向北熟悉了這個路子之後,到後來我也未必能討出好來。不過現在趁著我還能和抵擋一陣子的時候,讓孫胖子和楊梟快走,現在只有一個老和尚上善還吃得住向北,希望我還能支撐到老和尚來的那個時候……
「大聖,你和老楊先走,這裡我撐著……」就在我回頭對著孫胖子和楊梟說話的時候,一直都沒有怎麼說話的楊梟突然向前走了一步。他的臉上透出來一絲熟悉的冷笑,衝著向北冷笑著說道:「一大一小……徐福也真的看得起我。」
說話之間,楊梟臉上的肌肉開始抽動起來,片刻之後,又一個吳仁荻出現在我們的面前。愣了一下之後,再往內洞裡面看,那裡面的那個吳仁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的無影無宗,剛才我一直惦記著的上善老和尚出現在了內洞裡面。他蹲在剛才吳仁荻站的位置上,笑嘻嘻的看著我們這邊的一舉一動。
這個時候,我的腦海中終於把剛才徐祿的話補完全了——不對,這是什麼?這不是方士一門的術法……
第六百一十二章目標轉移
這一瞬間,我算是明白了為什麼剛才關在內洞裡面的那個『吳仁荻』為什麼那麼喜歡大嘴巴抽人了。不過老和尚偽裝的也真是滴水不漏,老吳的那些招牌動作被老和尚模仿的惟妙惟肖。就算是我們這樣幾乎天天守在吳仁荻身邊的人都沒有發現破綻——好吧,孫胖子除外……
見到『楊梟』變成了吳仁荻之後,向北的臉色瞬間變得死灰了起來。看樣子他是想借五行遁法逃走,不過這個時候,他才想起來這裡不能使用遁法。當下向北的臉色變得雪白,黃豆粒大小的汗珠辟里啪啦的掉落了下來。
想不到他找遍了大江南北、國內國外這麼多的地方,才湊齊觸發禁陣的寶貝只管了假吳仁荻。剛才已經爆棚的成就感在一瞬間崩塌,大起大落的打擊讓向北差一點一屁股坐到地上,不過就是這樣,向北的身子還是好像篩糠一樣抖個不停。勉強穩住了心神之後,他才敢直視吳仁荻,說道:「好一個挾彈者,又在其後。想不到最後我還是逃不過你的手掌心,這次你打算怎麼處置我,殺還是押?」
「你還心存僥倖,妄想和廣仁一個待遇嗎?」吳仁荻冷冰冰的看了向北一眼,隨後說道:「我和廣仁只是私怨,你就不同了……」
說完這幾句話的時候,吳仁荻突然轉頭看了一眼我和孫胖子,隨後慢悠悠的說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這句話肯定不是對著我說的,就見孫胖子衝著吳仁荻呲牙一笑之後,說道:「老楊被翻盤翻了那麼久都沒有出事,就是仗著血遁之法才活到現在的。吳主任您讓他在這樣不能使用遁法的地方一待就是十幾天,就已經夠難為他了。不是我說,就算又歸不歸、廣仁這樣的大咖,可老楊連一點要找後路的意思都沒有,這就不是他的風格。而且大楊沒有跟著一起進來,這不就是怕他看出來老楊是假的嗎?把這幾條串起來,就明白的八九不離十了……」
說到這裡,孫胖子頓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還蹲在地上,正笑呵呵的看向這裡的老和尚上善。隨後繼續笑嘻嘻的看著吳仁荻說道:「不過我還是有件事情沒弄明白,吳主任,您是怎麼說動老佛爺裝扮成你的?不是我說,就這件事,我想破腦袋都想不出來。老佛爺就好口吃的,要說您老請他吃頓飯,八成您也做不出來。那我就納悶了,老佛爺是怎麼那麼痛快答應的……」
說到這裡的時候,吳仁荻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有些古怪起來,孫胖子好像沒有看到一樣。繼續一個勁兒的打聽老吳是怎麼說動老和尚過來幫忙的,這個忙還幫的這麼徹底,吳仁荻如果不下點血本,八成也不能把老和尚框來。
看著還在喋喋不休的孫胖子,吳仁荻緩了口氣,隨後才說道:「想知道上善是怎麼來的,你為什麼不去問他?」
吳仁荻的話剛剛說完,就見蹲在門框裡面的老和尚笑呵呵的擺了擺手,衝著我們這邊說道:「我的事兒不急,你們先忙你們的。慢慢來,等著向北收拾了,我們在說我們的事兒……」
老和尚這幾句話說完,老吳臉上的表情更是難看了起來。當下他不再理會孫胖子和老和尚,扭頭看向也正在偷眼看他的向北。冷冷的哼了一聲之後,對著這個出氣筒說道:「還有什麼要向徐福說的嗎?這個我可以想辦法讓人轉達一下。如果沒有的話,那麼就下輩子見了。不過在這之前,要把你魂魄裡面的那點零碎清理出來」
說話的時候,老吳對著向北的方向虛抓了一把。就見向北痛苦的大叫了一聲,隨後身體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就在他顫抖的同時,一個和向北一摸一樣的魂魄被吳仁荻憑空抓了出來。
將向北的魂魄抓出來之後,吳仁荻伸出來另外一隻手,憑空對著這個魂魄擠壓起來。老吳每擠壓一下,向北魂魄的顏色就暗淡幾分。等到這個魂魄灰敗不堪的時候,老吳才鬆手,讓魂魄回到了向北的身體當中。
看得出來,剛才那兩下子對向北的傷害極大。魂魄重新歸位之後,向北整個人瞬間癱倒在地,在地上來回的翻滾,不停的嚎叫著。這慘叫的聲音聽起來讓人毛骨悚然,都有一種想過去替他了結痛苦的衝動。
不過吳仁荻在場,怎麼也輪不到我和孫胖子動手。一直等到向北的慘叫聲小了一點之後,老吳才對著他說道:「把你寄藏在魂魄裡面的術法剝離出來,省的到了下面,被你逼死的無主孤魂不敢找你算賬。別意思死了就一了百了,有些罪就是要等你下去之後再受的……」
這時候向北已經咬牙止住了慘叫聲,他掙扎著從地上站了起來,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有些歇斯底里的對著吳仁荻喊道:「那麼現在該動手了吧?來啊!你抬抬手指就能做到了,還在猶豫什麼!動手啊!你不是怕徐福知道我死在你的手上,回來找你的麻煩吧?你吳勉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嗎?現在怎麼不敢動手了?」
看著已經開始癲狂的向北,吳仁荻冷冷一笑,說道:「當年我答應過徐福,盡量不找方士一門的麻煩。誰知道這麼多年以來,我和方士的恩怨就沒有斷過。雖然死在我手上的方士也有幾個,不過徐福的嫡傳弟子卻是一個都沒有,今天我也不想破這個例……」
突然之間出現了一根救命稻草,向北的眼睛當場就瞪了起來,他好像看到了轉機,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吳仁荻,在等他後面的話。
老吳頓了一下之後,扭頭看了我和孫胖子一眼,對著我說道:「你來送向北最後一程吧,你的種子差不多快要成材了。不過還需要一點點動力,上一次是以為孫德勝死了,才成長了那麼一點點,要不然讓這個胖子真的死一次吧,也許種子的成長會在我的意料之外。」
「憑什麼……」孫胖子的笑容開始僵硬起來,雖然心裡明白老吳不會讓真死。不過老吳不按常理出牌,誰知道會不會再折騰他一次。對付大天狗那次,真是差一點就要了孫胖子的性命,就算他命再好,也撐不過幾次。
吳仁荻沒有搭理孫胖子,轉頭對著還在發愣的向北說道:「最後給你一個機會,沈辣替我動手。如果你能從他的手下活命的話,我就放你從這裡出去。不過如果你連他都對付不了的話,那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吧?」
「那我認命了……」本來還是萎靡不堪的向北,聽到我來動手的時候,身子突然直了起來,略微的調整了氣息之後,本來慘白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血色,看了我一眼之後,對著吳仁荻冷笑道:「如果我拿捏不住分寸傷了這個小傢伙,你不會又想替他報仇吧?」
「那就是他的命」吳仁荻冷冰冰的繼續說道:「簡單點說,你們兩個只能活一個,明白了嗎?」
「那我就不客氣了……」向北說話的時候,嘴裡突然發出一股好像貓頭鷹一樣的笑聲,隨後對著我勾了勾手指頭,說道:「小傢伙,看來今天還以一定是誰要下去投胎輪迴……」
本來以為吳仁荻伸伸手指頭就能辦到的事情,想不到最後能落在我的身上。就在我發愣的時候,身邊的孫胖子在我耳邊小說的嘀咕道:「把心放肚子裡,不是我說,誰出事老吳也不能讓你出事,你真有危險的時候,老吳一定會動手的。放心,他說了不算的事情多了,不差這一件……」
孫胖子的話還沒有說說完,就聽見吳仁荻那帶著冰碴子的話:「我聽見了……」
第六百一十三章偏手
還沒等孫胖子陪笑臉、說笑話,對面的向北突然動了。本來以為剛才老吳抽了他魂魄裡面的功法,就是削減向北的實力。想不到現在為了這根救命稻草,向北已經豁出去了,拼出全力之後,實力竟然比以往有過之而無不及……
向北身子竄起來幾乎到了頂棚,我的眼前一花,就見一個向北瞬間分裂成幾百個。整個棚頂幾乎都被一摸一樣的向北擠滿,隨後這成百上千個向北同時對著我衝了下來。這麼多的向北都是一摸一樣的氣息,我完全分辨不出來真假。當下只有先將兩柄短劍的劍芒放出來,對著已經衝到半空中的向北們劈過去。
本來以為一場惡戰在即,想不到的是,眼看著這麼多的向北已經到了我頭頂的時候,一直站著沒動的吳仁荻這時候突然動了。就見他的身子一晃,眨眼間已經到我的身邊,隨後身後對著漫天的向北抓去。
「彭!」的一聲之後,那數不清的向北突然消失,只剩下唯一的一個脖子還被吳仁荻掐在手上。也不知道老吳使了什麼暗勁,現在的向北臉上就是豬肝的顏色,雙眼突出框外,想說點什麼無奈聲門被吳仁荻扣住,嘴裡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老吳冷冰冰的看了不知道出了什麼事的向北一眼,隨後手腕子一翻,將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向北落地之時,整個地面都跟著顫了幾下,可見老吳這一下子用了多大的力量。
倒地之後的向北當場就吐出來一大口血,倒在地上緩了半天半天之後,才睜開眼睛盯著吳仁荻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說現在開始了嗎?」吳仁荻慢悠悠的說到,就在他說話的同時,另外一個和老吳一摸一樣的聲音在我的腦海中響了起來:「為了你,我也算是不要臉了。拜託你多少給我掙回來一點臉面,別太過了……」這句話響起來的同時,老吳表情古怪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在說:我廢了他不少的術法,要是這樣拉偏手你還贏不了的話,那就找塊豆腐撞死吧……
向北在地上喘息了半晌之後,才晃晃悠悠的站起來。擦了擦嘴角的鮮血之後,看著吳仁荻說道:「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吳仁荻用眼白看了向北一眼,用他特有的帶著稜角的語調說道:「我攔著你了嗎?你想這麼乾耗著我也沒有意見……」
向北被噎了一個白眼之後,苦笑了一聲,看著吳仁荻再次說道:「一會你不會再找別的借口拉偏手吧?要是那樣的話,也不用沈辣動手了,還是你動手了斷我吧。堂堂正正的死在你的手上,我認了……」
「你要是繼續這麼廢話的話,動手的可能就不是沈辣了」吳仁荻一副我聽不懂什麼意思的表情,冷冰冰的看著向北繼續說道:「你的陣法裡面還關著那麼多的人,他們當中不管是誰,你都應付不了吧?」
向北恨恨的哼了一聲,再次面對我說道:「就算我出不去,也要拉上你墊背……」
本來以為向北說完狠話就要動手了,想不到他動手之前再次對著吳仁荻說道:「你確定不會動手是吧?」
吳仁荻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你要是在這麼沒完沒了,那就真不好說了……」
老吳的話還沒有說完,向北突然從原地消失。就在他消失的同時,我清晰的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向北消失的位置向我這邊撲過來。當下我沒有絲毫猶豫,再次揮舞著兩柄短劍的劍芒,對著力量撲過來的位置抽打過去。
眼前四五米的距離突然冒出兩道耀眼的火花,就在火花四射的時候,向北的身形在火花中心現形。就見他的身子向前一竄,竟然將罪劍的劍芒踩牢牢在腳下。我試了幾下,竟然沒有將這劍芒拽回來。之前從來沒有想過有人會這樣接觸到劍芒,當下揮舞這罰劍的劍芒對著已經站定了的向北的腦袋抽了過去。
眼看著罰劍的劍芒就要抽到向北臉上的時候,他的伸手一抓,將已經到了眼角的劍芒牢牢的抓在了手中,隨後用力向後一拽,看意思是想把我拽過去再動手。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收了劍芒,兩柄短劍上面只有薄薄的一層劍芒附在上面。
本來以為我突然收了劍芒,會打向北一個措手不及。想不到向北非但沒有失去平衡跌倒,反而身子突然前傾。雙腳一用力,身子好像炮彈一樣的衝著我的位置射了過來。
好在剛才下向北和吳仁荻磨牙的時候,孫胖子怕殃及池魚已經躲了起來。現在我不用怕誤傷他,可以放開和向北一博。反正就像孫胖子說的那樣,依著吳仁荻的脾氣,就算我不是向北的對手,他老人家也不可能活著讓向北離開。想到這裡,我也豁出去了,這裡這麼多的高人,我真出事的話,他們會就這麼干看著嗎?
當下我舉著雙劍迎著向北衝過來的方向刺了過去,這就是同歸於盡的打法,這樣的場合這樣打,向北吃虧不少……
看著向北來勢雖然兇猛,剛才也能手抓劍芒。但是到了近前的時候,他不敢觸碰兩柄短劍的鋒芒,側臉避開了兩柄短劍之後,飛快伸手向著我的脖子抓了過來。剛才老吳掐住他的脖子將向北扔到地上的那一幕還歷歷在目,這一下子說什麼也不能讓他掐上。當下我急忙向身後退去。
後退的同時,兩柄短劍也已經脫手。我空出來的雙手反抓向北的手腕子,向北不躲不閃任憑我抓住了他的手腕,還沒等我將種子的力量灌注過去。向北的手腕上已經出現了一股強大的吸力,生生將我的雙手黏在他的手腕上。見到我掙脫不開之後,他衝著我冷笑了一聲,說道:「你以為你那點伎倆我不知道嗎?現在我給你機會,把種子的力量都傾瀉過來吧,來!有多少我要多少!」
「誰說我要這麼便宜你?」雙手被吸住的同時,我也牢牢的抓住了向北的手腕。這句話剛剛說完,就見向北的身子猛烈的顫抖了一下,隨後他的胸口有兩個明晃晃的劍尖露了出來。
見到的手之後,趁著向北沒有做出來反應,我指使兩柄短劍又連續在向北的身上紮了幾道口子。就在我吃著順嘴準備再來幾下子的時候,從向北的手腕處突然冒出來一股好像是高壓電一樣的巨大力量。這股力量沿著向北的手腕傳導到了我的手上「彭!」的一聲,這股『高壓電』瞬間將我擊飛。
當我落地之後,剛剛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見身邊的巨石後面,蹲著正在偷眼向著向北那邊看去的孫胖子。他本來已經叼上了一根香煙,正要點火的時候,見到我飛到他身邊之後,這胖子二話不說,也顧不得點火,馬上跳起來向著吳仁荻的身邊跑去。幾乎就在孫胖子離開的同時,他剛才藏身的那塊巨石突然晃動了起來,隨後就見向北出現在巨石的前方,他已經將巨石抬了起來,隨後對著我的腦門狠狠的砸了下下來。
這一下子如果砸上,恐怕就連白頭髮的體制都救不了我。好在剛才身子離地的時候,我將兩柄短劍招了回來。現在罪劍已經握在手中,心念一動,罪劍已經拉著我飛到了半空當中……
將巨石狠狠的砸到了地上之後,向北也發現了我到了半空中。這時,剛才在他胸前留下的幾道口子已經癒合的多不多,向北對著我勾了勾手指,冷冷說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