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解釋：「我也不是那個意思，只是看若水根本不像是個鬼啊，簡直就是個活生生的人，而且……她如果是鬼的話，為什麼大白天就可以出來？」
王如君笑了笑，說道：「唉，你真是打破砂鍋問到底，王家族中最近幾天忽然有個小姑娘不幸病逝了，我身邊又缺個秘書。若水自告奮勇，我就把她提拔上來了。」
這話一出，我立即明白了原因，也明白了為什麼面前這個女秘書和那天在山披上看到的小女鬼長得不太一樣了。
若水是女鬼，但是白天無法出來，更不能做女秘書在陽間工作，而恰好王家陽間有一位女子病逝，如君便安排若水借屍還魂，上了王家病逝女孩的身子。所以才有了現在的秘書若水，所以這個女秘書看起來三分眼熟，七分面生。
我還沒說話，大黃忽然十分猥瑣地笑道：「哎呦……女秘書？」
若水臉色更紅了，如君則翻了個大白眼，說道：「我又不是男總裁？找個女秘書，難道還有什麼不合適的麼？」
大黃這才不說話了，翹著二郎腿，說道：「我什麼時候要是能找個女秘書，那日子就滋潤了。」
老貓笑道：「哪個瞎了眼的願意給你做秘書？」
大黃還沒還嘴，我連忙把話題拉回來，問道：「如君，之前電話裡問過，浩然在吞噬掉了白家三成的造化之後，有沒有什麼不良反應？我懷疑白闌珊裝成女老師來學校攪風攪雨，很有可能跟她吞噬掉了白家風水造化有關。」
王如君想了想，說道：「風水造化直接吞噬，這種法子也就只有白河圖那個喪心病狂的老傢伙能夠想得出來，說句實話，這種事情是我們陰間頭一回發生，我也並沒有什麼經驗，白闌珊為什麼這麼做，我還真說不出來。」
聽了這話，我有點失望，如君至少有幾百年的歲數，既然連她都沒見過，那麼只怕這四九城中再無有如此見識的人物。
但是她雖然之前沒有遇到過，浩然卻是個活生生的例子，我連忙問道：「那浩然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反應？」
王如君想了想，說道：「要說是奇怪，其實倒也算不得奇怪，只是浩然最近經常會覺得渾身發寒，整個人顫抖不已。」
「這是為什麼？發燒了？」大黃笑著問道。莊華撲亡。
如君自然知道大黃是在開玩笑，厲鬼豈有發燒之理？
王如君繼續說道：「所以據此觀察，我大概有了個猜測，風水造化講求陰陽調和，吞噬了風水造化之後，浩然和白闌珊的身體構造很有可能發生了某種變化，也因為風水陰陽調和的原因，他們兩個，極有可能變得不再協調……」
「不再協調？能不能換一種我們可以聽懂的語言？」大黃問道。
王如君輕輕一笑，說道：「厲鬼乃是至陰之物，像我和你，林楊，咱們兩個是人鬼融合，自然就會好上一些，可是浩然和白闌珊並不一樣，他們本就是至陰的屬性，吞噬掉了風水之後很可能變了體質，現在體內至陰之氣太多，所以他們亟需尋找至陽之物。」
「這……至陽之物？」我有些驚訝，連忙問道。
王如君點頭說道：「是的，可能這也是為什麼白闌珊會害得你們男生宿舍樓鬧鬼，而不是女生宿舍樓鬧鬼的原因。她現在渾身都是至陰之氣，急需至陽之物來中和，所以才害死了那麼多男同學。」
「難怪這傢伙跟吃了藥一樣，原來是因為這個。」大黃嘿嘿一笑，顯然對李美昕的事情略有耳聞。
我則震驚不已，這樣一來，事情的確說得通了，李美昕，不，應該說是白闌珊，先害死了正牌的李美昕，然後再接著輔導員的身份之便出入男生宿舍，每天晚上便想尋找年輕男孩，吸收純陽之氣，並且害人。
害人之後，她還可以將罪名嫁禍給王浩然，畢竟浩然因為吞噬了三分風水造化，現在的症狀和白闌珊基本一致。
一石二鳥，一箭雙鵰。
好一個毒辣的白闌珊。
「如君，那麼現在的白闌珊難道就是無敵的了麼？我們鐵三角沒可能制止她了麼？」我連忙問道。
王如君低頭啜了一口杯中的綠雀舌，說道：「倒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白闌珊的能力早晚會躍居四九城下的前十甚至前五，但是現在還未成型，你們並不是完全沒有勝算。我之所以對白闌珊心存忌憚，是因為我從未見到過任何一個吞噬了全部家族風水造化的厲鬼……所以到現在為止，我也不能肯定的告訴你們，白闌珊和你們三個，到底誰更厲害。我唯一肯定的就是通過她瞬間吞噬掉白洛書可以看出來，她的實力，很快就會進入到四九城前十。」
大黃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老貓，問道：「你們聽懂了麼？」
老貓眉頭緊皺，說道：「其實如君的意思很簡單，她就是想告訴咱們，憑咱們三個對付白闌珊，沒戲，只是又不太好意思直說，所以才說了這麼多話而已。」
我聽老貓說得直白，差點一口茶水噴出來，要知道，這一口茶水可就是二三百塊啊……
王如君卻笑得簡單：「聰明。」
老貓長歎了一聲，剛想抽出支香煙，卻瞥見了一旁寫著的「禁止吸煙」的牌子，這才作罷，懶洋洋靠在籐木椅子上，說道：「林楊，看來如君的意思，是勸你暫時不要去理會那個假的李美昕了，否則的話，打草驚蛇不說，只怕你自身難保啊。」
「可是如果我不去管她的話，那麼永動機還有其他男同學可就有危險了？」
大黃見我著急，忽然笑著問道：「你說，白闌珊都是怎麼吸收純陽之氣啊？」
我被大黃問得有點臉紅，對面王如君倒還淡定，若水還是個小姑娘，早已經滿臉通紅了。
沒等我說話，王如君卻說道：「大黃，你不用想的那麼齷齪，白闌珊吸收陽氣，未必就是通過那種途徑，凡是厲鬼，都精通幻術，她只需要幻化出一個假象，就可以輕鬆地吸收別人的陽剛之氣了，所以……」
說到這裡，王如君點到即止，我們這才明白，原來厲鬼害人，還有這個法子。
老貓歎了口氣，說道：「林楊，李美昕連如君都沒辦法對付，咱們還要去試試？」
我忽然想到了一個人，說道：「興許我還能找到一些幫手呢？」
第二十三章找個高手
王如君看我說的自信，估計也是引起了興趣，問道：「林楊，你還認識什麼高人？」
我其實心中想到的是對門的三爺爺，三爺爺每次說話總是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看得出來，這老傢伙肯定有一手。
我也沒有隱瞞的意思，便說道：「是這樣，我出租的公寓對面，似乎有一個老爺爺。這老爺爺看起來很有來歷，應該是個高人。」
王如君眉頭一皺。說道：「前幾天我去過你的公寓，並沒有感受到周圍有什麼厲害角色呀？我雖然當時能力失去，但是感官還在，如果真的有高手的話，是不可能逃過我的感覺的。」
我被這麼一說。又開始懷疑起來，反正北京這麼大，最不缺的就是會吹牛逼的，三爺爺幾句話招呼下去，很有可能只是在嚇唬我。
我連忙問道：「如君，八大高人裡面，有沒有一個排行老三的人物？」
王如君想了想，說道：「並沒有，三道三僧都是三個，但是老大拍出來了，二三卻沒有排除座次，畢竟排出來二三名實在有些傷人。」
我聽了這話，再次陷入迷惑之中，難不成那個三爺爺只是個會吹牛皮的老大爺？根本就不是八大高人？
「不行，我得回去問問。」我一想到三爺爺這傢伙可能是個隱藏大boss。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猛地離開茶舍，就要往外跑。
如君有些驚訝，連忙問道：「林楊，你還回來麼？」
「不回來了，你們先聊！」我趕緊跑出了茶舍，好在這裡距離學校公寓不是很遠，我直接坐兩站公交車就到了。
離開了茶舍，我就直奔三爺爺的公寓而去。我其實應該早點向這個老大爺求助，要不是那天被他灌了很多黃酒，現在我估計已經把男生宿舍樓鬧鬼的事情跟他全盤托出了。
一到三爺爺門口，我想也不想，咚咚咚錘了三聲門。
片刻之後，三爺爺就甕聲甕氣問道：「誰啊？這麼凶，查水表啊？」
我一聽，不錯，這三爺爺一把年紀竟然還知道查水表，我趕緊回道：「三爺爺，是我，林楊。」
「哎呀，小林啊……」三爺爺不緊不慢地走過來給我開門，一開門，三爺爺盯著我，問道：「怎麼？酒醒了？還想喝？不過三爺爺先說好了啊，三爺爺我白天不愛喝酒。」
我連忙搖頭說道：「不是，三爺爺，我不是來找您喝酒的，我是來求您辦事的。」
三爺爺打量了我一眼，說道：「求我辦事？空手來？」
我頗有些尷尬，真的，這次上門真是什麼東西都沒帶。
三爺爺一邊將我引進屋裡，一邊對我說道：「你們這些小年輕啊，太不會辦事了，估計都是因為獨生子女，給寵壞了，你說登門見面，請人辦事，怎麼還能空手呢？」
我被三爺爺說的滿臉通紅，只得連忙點頭賠不是。
三爺爺說道：「坐吧，小林啊，這麼說吧，你說三爺爺跟你處的久了，也算是熟悉了，肯定不會在乎你那點東西，只是這是一種禮節，無論東西多少，那畢竟是個心意，你懂不懂？」莊華撲弟。
我點頭說道：「懂，我懂。」
三爺爺笑了笑，說道：「可能還是因為現在的孩子太被寵了，總覺得自己張張嘴，撒撒嬌，想要什麼東西，伸手去要就可以了，但是這是不對的，甚至可以說是可恥的。世界上每一件東西都來之不易，如果你靠著撒嬌裝可憐就能獲得你想要的東西，那麼這個世界該如何繼續下去？是不是？所以，無論做什麼事情，千萬記得，想要一分收穫，就要有一分付出……」
說到這裡，三爺爺給我倒了杯茶，又說道：「還有一句話，希望你記住，那就是什麼債都可以欠，但是人情債不能欠，欠下了人情債，那是一輩子都還不起的……」
「三爺爺，謝謝。」我連忙說道，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下了一個多麼嚴重的錯誤。
三爺爺笑著擺手，說道：「沒什麼，你別怪我這個老頑固說話不入你的耳朵就好，我知道，你們現在時代不一樣了，我們過去的很多想法都過時了，可是該說的我還是要說，沒辦法，話多，哈哈。」
說著三爺爺喝了一口水，問道：「對了，你今天過來，想求我幹什麼？」
我連忙站起來說道：「三爺爺，要不我帶點禮物再來？」
三爺爺一把把我按住，說道：「說了只是給你一個警醒，我並不是真的貪圖你那些東西，老爺子也挺大歲數，說不定哪天就沒了，要你的東西給誰留著？」
我看著這位老爺子，不由得心中想道：「他這是真心對我好啊……」
不過人就是這樣，別人對你越好，你心裡頭就越覺得愧疚。三爺爺對我如此上心，我倒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
三爺爺嘿嘿一笑，說道：「你看你，說你幾句，你就找不著北了，快告訴我，你來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
我連忙說道：「三爺爺，是這樣，前些日子，我們學校男生宿舍樓裡面鬧鬼了……」
三爺爺眉頭一皺，說道：「這些鬼啊神啊的，三爺爺我從來都不敢碰，畢竟太玄奧，三爺爺我看不懂。」
我看到三爺爺的反應，頗有些不信，這老傢伙之前不止一次表示出對鬼神的瞭解，而且更有甚者，他很有可能知道四大家族的事情，現在越是露出這種神秘莫測的樣子，我就越是覺得奇怪。
「不行，三爺爺，你別騙我，你肯定對這些鬼神之說很感興趣，那天我帶著幾個陰間的朋友回來，你還躲在門後面悄悄地看，你承不承認？」
三爺爺連忙擺手說道：「你可別胡說啊，我什麼時候偷看過你了？我從來不敢這種事情。」
我看三爺爺竟然還在狡辯，實在是無可奈何，只好說道：「三爺爺，這一次好幾天人命就要沒了，那女鬼凶得很，算是咱們老北京城陰間裡頭最兇惡的一隻了，您要是不出手把她制了，還不一定有多少人死在她的手中呢，三爺爺，您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三爺爺聽了這話，眉眼一動，明顯來了興趣，問道：「哦？四九城裡最兇惡的，那女鬼姓徐？」
「徐」字一出來，三爺爺立即暴露了，如果他對四九城下的陰間不瞭解的話，那麼他怎麼可能知道這四九城裡最厲害的人物乃是出自徐家呢？
「三爺爺，露陷了吧？您要是不知道這四九城下的厲鬼們，又如何能夠知道這鬼族之中，以徐家為首呢？」我笑著問道。
三爺爺嘿嘿一笑，說道：「你別瞎猜，我這是隨口一猜，百家姓裡信手拈來一個徐字，沒什麼特殊含義。」
「還胡說，三爺爺，你到底是誰？是不是八大高人？您就不能告訴我？」
三爺爺苦笑一聲，說道：「你說得對，我還真的不能告訴你，快說說，這女鬼是不是姓徐？到底怎麼個凶法？」
我連忙將白闌珊吞噬白家七分風水造化，如何變成新一代最牛逼的厲鬼，再加上如何因為風水原因導致陰陽不調，必須要吸收純陽之氣才能安然無恙的事情一股腦全都告訴了三爺爺。
三爺爺聽了半天，雲裡霧裡，搖頭說道：「哎呀哎呀……三爺爺我歲數大了，聽不太懂了，不過這叫白闌珊的女孩的確挺厲害的，那個啥，小林啊，那你究竟是想讓我幹什麼呢？」
我一看有戲，連忙問道：「能不能請您出手，對付白闌珊？」
第二十四章遭遇戰
三爺爺差點噴出水來，說道：「什麼？讓我去對付那只女鬼？不行，萬萬不行。」
三爺爺似乎鐵了心不跟女鬼有來往，聽我這麼說，更是一點轉圜的餘地都不給。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
我看他竟然這般絕情，更是頗有些無奈，說道：「三爺爺，您是不樂意去啊？還是覺得自己能力不夠？」
我這句話其實想激一下三爺爺，算是個激將法。但是三爺爺顯然不吃我這一套，連忙搖頭說道：「什麼能力不夠？我這麼大歲數了。遇見了女鬼，還不被吃的骨頭都不剩，我是根本沒有能力好嗎？」
我看三爺爺的確是一點想去的意思都沒有，看樣子真的是沒有這個本事，我總不能趕鴨子上架。只好退而求其次，問道：「那三爺爺，您有沒有什麼認識的高人能夠幫幫我？」
三爺爺再次搖頭，說道：「那我就更沒有了，我這老傢伙屬於孑然一身，要什麼沒什麼，要不然也不會跟你成為朋友啊，是不是，小林？」
他這話大有深意，說的我後脊發麻，我看這老傢伙真的是什麼都沒有，不由得有些失望。
我長歎了一口氣，雖然覺得這老東西肯定是在裝傻充愣，可是偏偏毫無辦法，那句話說得好。你永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這老大爺，就是裝睡的人。
可是他偏偏又裝的那麼拙劣，似乎想讓我發現他的身份一樣。
求助不成，我只能退出了三爺爺的房子，一個人灰溜溜回屋。
跟三爺爺折騰了一下午，始終連個屁收穫都沒有。我不由得有些失望，給老貓和大黃打了個電話，這兩個傢伙匯報情況。說王如君一等我離開之後就走了，對他們兩個完全沒有興趣，反倒是大黃對那個叫若水的小丫頭很感興趣，一直管人家要電話，就是沒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