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節

陳玄策搖了搖頭,說道:「陳家有很多支脈,這些都是輩分上來看的,他的確是我的親生兒子,但是我親生兒子卻不止一個,小青跟他的確是爺孫的輩分,但是卻不是直系。」豆醫乒扛。
我這才恍然,點頭說道:「受教了。」
如君看我們閒扯的差不多了,指著門外那個陳老爺子的兒子問道:「他不過來坐坐?」
陳玄策搖頭說道:「算了,他上不了檯面。」
「好,既然這樣,那麼咱們就直接進入主題吧,老爺子,今天喊我們過來,是為了那幾條線路的事情?把您愛子帶來,也多半跟這個有關吧?」如君直接問道。
陳老爺子點了點頭,說道:「你說得對,這件事情其實在昨天晚上我就想告訴你們,但是因為有白闌珊在場,我不好意思多說。今天叫你們過來,就是為了告訴你們關於地宮的事情,以及地宮外面,一共的三條線路。」
「三條?」我和老貓都有些驚愕,只有如君還勉強保持著鎮定。
「通往地宮的線路竟然有三條之多?我原本以來就算不是一條也不過兩條而已。」如君低聲說道,盡量不讓自己的聲音發顫。
陳玄策笑了笑:「其實我一開始也不相信,我一開始只是讓星河去查第一條線路,以為查完了這條線路,如何進入地宮我們應該就完全瞭解了……」
說到這裡,陳玄策指了指站在門口的人,陳星河?這就是他的名字麼?
「可是沒想到,星河查到的越多,我便發現這個地宮的入口越複雜,根本就不是這一條線路可以搞得定的,於是大概在十年前左右,我忽然覺得進入到這個地宮的線路應該不止有一條。」陳玄策緩緩說道。
「可是,陳老爺子,這條線路應該是你們陳家和徐家一起修的吧,難道當時你們沒有進入地宮?」我詫異問道。
陳玄策點了點頭,苦笑道:「你還真說對了,我們還真的沒有進入過地宮。當然,要想進入地宮,單憑那一條線路還是不行的,我發現了進入地宮的地鐵不止一條之後,便去派人繼續尋找,十年之內,幾乎動用了陳家所有的人手,整個陳家,只剩下我和小青爺孫倆坐鎮陳家林。」
的確,現在也看得出來陳家的蕭索冷清,現在整個陳家林只剩下兩個人,也算是實在有些可憐了。
「那陳老爺子,剩下的幾條線路分別在哪呢?」老貓按捺不住,直接問道。
陳玄策笑了笑,說道:「徐長生經常出現的地方,那裡是一個重要的車站。」
「長椿街?」我一愣,問道:「長椿街還是一個重點位置麼?我倒是覺得相距不遠的菜市口陰氣更重一些吧。」
陳玄策搖了搖頭,說道:「長椿街只是下游車站,你往東北看看,長椿街和某一站正好可以經過皇城連起來……」
我盤算了一下,一下子心神巨震:「雍和宮!」
陳玄策嘿嘿一笑,說道:「知道了吧?雍和宮正是進入地宮的重要位置,而長椿街處於下游,則很有可能是離開地宮的地點。至於徐長生為什麼來到這裡,我還暫且不知,不過多多少少跟這個地宮有關!」
第八十二章三條線路為LJZ的刑法觀加更!
「那麼另一條線路在哪裡呢?」我連忙問道。
陳玄策輕輕一笑,說道:西走向,筆直一條,這雍和宮、長椿街、西單這條線路,從
東北到西南。那麼第三條,你覺得「你看,這三條線路其實彼此之間都有勾連,我們陳家和徐家修築的一條線路沿著一號線走,是東應該是什麼走向呢?」
「東南到西北?」我不假思索,立即給出了答案。
陳玄策點了點頭:「聰明,就是從東南到西北,我們明察暗訪了近十年的功夫,終於在前幾天找到了這第三天線路。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那麼這條線路進入地宮的入口便是西直門!」
「西直門?」我和老貓再次詫異,因為我們就在魏公村,而西直門距離我們非常近,可以說得上是唇齒相依,難道西直門真的如陳玄策所說?就是一個地宮的入口麼?難道我其實一直都生活在地宮的入口處麼?
「陳老爺子,第三條線路是不是已經被你找到了?」如君連忙問道。
陳玄策故作神秘,並沒有回答。也沒有點頭搖頭,只是垂首不語。
如君知道他並不想多說,所以也就沒有多問。
「那陳老爺子今天帶我們來到這裡,就是為了告訴我們這件事情的麼?」我連忙幫助如君解圍。
陳玄策搖了搖頭,說道:「不,今天找你們過來是想要和你們討論,為什麼徐長生會頻繁出現在長椿街,要知道,那裡應該是西北東南走向的線路出地宮的位置,所以……」
「所以你覺得徐長生並不是從一號線上過來的,而是從地宮裡面出去的?」我立即反應了過來。
「是的,如果事實真的是這樣,那麼事情可就棘手得多了。這說明其實徐家已經得到了進入地宮的權利,甚至可以說,徐家已經越過了使者,跟地宮之中權利更高的人有了直接的接觸。」陳玄策緩緩說道。
「可是不是說之前使者才去警告過徐家,不要破壞陰間和陽間的秩序麼?」我還是有些不解。
陳玄策卻搖了搖頭,說道:「這些事情我也不得而知,因為我實在是不知道徐家進入地宮的目的和動機是什麼,又有誰允許他們這麼做了……」
「這就要問您自己了,陳老爺子。」一直沒有說話的如君忽然開口問道:「這十多年來,您費盡心機地尋找通往地宮的線路,到底是為了什麼呢?不知道您方不方便告訴我們?」
如君這個問題很犀利,犀利的幾乎讓陳玄策有些措手不及。他尷尬地笑了笑。說道:「這……其實也只是出於好奇罷了。」
「好奇?處於好奇,難道您這麼謹慎的人會拉出去整個家族的人去調查,鬧得偌大的陳家林地鐵站裡只有您和小青祖孫兩個?這可能並不是您的做事風格吧?」如君可能因為之前的問題被陳玄策搪塞,現在的問題變得凌厲無比,讓陳玄策很難避開。
也許是因為如君覺得現在大家還是盟友,不好意思將事情鬧得太僵,看到陳玄策面露難色之後,她這才說道:「算了,既然您不願意多說,我倒也並不好勉強您。不過您得告訴我們,今天我晚上您帶著消失已久的陳星河出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陳玄策聽了這話,神色微微一動,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說道:「我要去守株待兔。」
「守株待兔?你要再去一趟長椿街?」如君還是最瞭解陳玄策的人,稍稍一想,已經明白了陳玄策的意思。
守株待兔,指的應該就是去長椿街等著徐家的人物上門。
可是這條老狐狸為什麼要這麼做呢?難道是像瘋道人一樣,守株待兔等著給自己的徒弟大黃報仇?而瘋道人這麼做的理由是不是也想要給陳小青報仇呢?
我怎麼看都覺得陳玄策不像是這麼一個有情懷的人,瘋道人做出的事情,陳玄策很難做出來。他是一個理性的人,而瘋道人則是感性到了極致,這兩個人的差別太大了。
果然,陳玄策不緊不慢的說道:「是的,我要再去一趟長椿街,畢竟徐長生死在了那裡,徐家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然而長椿街地鐵站作為陰間地宮的出口,徐家絕對不敢大規模帶人前往,所以就算有人過來,也絕對只是一兩個精英人物,咱們只要帶齊了人手,便可以守株待兔,將徐家的那些厲鬼抓獲,到時候嚴刑逼供,自然就知道了徐長生為什麼頻頻出現在地宮的出口了。」
我心裡頭一涼,這老傢伙,實在是手段毒辣了些。
沒想到在自己的小孫子被傷成這樣的時候,陳玄策這老狐狸竟然還能做出這麼冷靜的分析。
如今顯然也是理智的人物,畢竟曾經一度是王家最高的決策者,她只是短暫地考慮了幾秒,便說道:「今天晚上我覺得徐家過來的可能性極大。」
陳玄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老式手錶,說道:「所以我才這麼早約你們出來見面,等到地鐵封站之後我們就該去地鐵站台裡埋伏了。」
「不過徐長生已經死了這麼久了,徐家的人真的回來麼?」我還是帶著一絲疑惑。
陳玄策點了點頭,說道:「放心吧,雖然現在咱們看來徐長生已經死了很久,但是徐家他們極有可能是今天白天一直等到徐長生沒有回去之後才得到的消息,事不宜遲,老貓,你手上有沒有你三叔的鎖魂釘?」
陳玄策雖然這麼問,但是這老狐狸顯然是確定老貓身上有,而事實上老貓身上確實也有,他立即從背包裡掏出一個小盒子,裡面整整齊齊地排列著十二枚鎖魂釘。
陳玄策嘖嘖稱奇,說道:「黑曜石這東西算得上是異軍突起,在過去我們根本沒有接觸過這些東西,後來還是外國人帶進來的,沒想到竟然有這麼好的效果。老貓,你帶著這東西吧,到時候鎖住徐家的厲鬼,還要靠你的紅繩和鎖魂釘出手。」
老貓點了點頭,說道:「這你放心。」
陳玄策看陣仗已經齊整,看了如君一眼,問道:「怎麼樣,如君,咱們今天晚上行動?」
如君笑著說道:「陳老爺子既然熱情邀約,如君又豈有不奉陪的道理?」
說罷,我們幾個結賬出去,去找外面站崗放哨的陳星河。
一出了門,我這才近距離看到了這個一直沒有露過面的男人。他的確是陳玄策的兒子,相貌上跟陳玄策有七分相似,近距離來看,陳星河的顏值並不算低,看得出來陳老爺子年輕的時候也一定是一位帥小伙。
陳星河不苟言笑,有點像是一位軍人,而且從他站姿來看就知道這傢伙一定是個身手不凡之輩。
他的手非常好看,手指細長,關節並不粗大,而且皮膚極其白皙。
而且更為難得的是他身上沒有那種肅殺之氣,站在那裡似乎像是一個假人模特,又像是一株簡單的盆景,反正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是個風華內斂的人物,但是往往這樣的人物才是最厲害的隱藏高手。
我們給若水打了個電話,陳老爺子帶著陳星河兩人先去長椿街車站埋伏,我們幾個則坐車往長椿街趕去。
「要不然喊上白闌珊幫忙?」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忽然抽了,竟然想出了這麼一個主意。
如君笑著說道:「好啊,可是你聯繫得到她麼?」
一句話把我問住,我啞口無言。豆醫麗弟。
「林楊,白闌珊不是個願意一直屈從別人的人物,從反殺白河圖這件事情就可以看得出來,所以啊……千萬不要跟她合作太多,她這個姑娘,腦後有反骨啊……」如君低聲說道。
第八十三章請君入甕為LJZ的刑法觀加更!
腦後有反骨,我最開始知道這句話是在《三國演義》裡頭聽諸葛亮說魏延的,至於這塊反骨長什麼樣子,長反骨的人又到底有什麼性格特點,我就完全不知道了。
現在聽到如君這麼形容白闌珊。我多少有些感興趣,畢竟白闌珊八成是要和陳小青喜結連理的,萬一這傢伙到時候結婚之後害了小青,可就是慘劇一件了。
「如君,白闌珊這腦後反骨嚴不嚴重,要是日後跟小青結婚了,會不會背叛小青?」我連忙問道,非常急切的等著如君回答我。
如君笑了笑,說道:「你還真會為小青操心。這兩個人能否走在一起還八字沒有一撇,現在就這麼著急,不嫌早了點麼?」
「不嫌,我覺得白闌珊可能多少也對小青有了點意思了。」我低聲說道。
如君笑了笑,說道:「其實我剛才說的不很到位,白闌珊的腦後反骨,體現在她不樂意久為人下,向她這種有野心有抱負的姑娘。是永遠不會屈居於別人的光環之中的。所以他要殺掉白河圖,叫囂著讓徐家的厲鬼入贅給白家,甚至很有可能,在不久之後,她會希望自己的白家取代徐家成為陰間第一的家族……」
我這才恍然,沒想到如君看白闌珊竟然看的這麼透徹。
閒聊中我們再次來到了長椿街地鐵站,因為這邊停車並不方便,所以若水三拐兩拐,將車再次拐到了旁邊的下斜街一帶,這才停住。
畢竟若水現在沒什麼戰鬥能力,如君讓她留下來看車,我們三個則背好裝備,往長椿街地鐵站走過去。
從下斜街到長椿街地鐵站需要經過一條很陰森的小路。小路綠意盎然,但是到了晚上則恐怖的很。
沒走幾步,如君笑著指了指遠處的一個角落說道:「陳老爺子和陳星河看來比咱們早太多了。」
果然,當我們走到近前的時候,陳玄策帶著陳星河從陰影之中晃了出來。
「過來了?」陳玄策笑著說道。
「是有些慢了,但是應該還能趕得上等到徐家的人過來。」如君笑著說道。
陳玄策和王如君說話的時候,我其實一直都在悄悄打量這個叫陳星河的男人。
陳星河四十歲不到的樣子,看上去一派淡然,如老僧入定,但是唯獨當如君說話的時候,這傢伙的呼吸速度變得很快,胸口也微微有所起伏。我知道這傢伙很有可能對如君另眼相看。陳玄策之前說的陳星河對如君有一種「仰慕」之情也並不僅僅是仰慕。
陳星河很有可能是如君眾多的追求者之一,要不然淡然如陳星河這種人物,是絕對不會這麼輕易就呼吸紊亂的。
老貓則站在我背後不停地抽煙,他知道如果一會進了地鐵站中,就不能這麼隨意抽煙了,煙灰、煙蒂都有可能成為他洩露身份的重要證物。
匯合了之後,我們四個便朝著長椿街地鐵站鑽了進去,一切都和昨天晚上類似,但是卻又有所不同。
昨天晚上我和陳小青白闌珊三個人雖然心懷忐忑,但是目的明確。就算不知道徐長生到底有強的實力,至少我們知道我們的對手是誰。
然而今天晚上我們幾乎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這個人會是徐瑞虎?徐鷹揚?徐鳳先還是徐龍驤?我猜不出來,相信就算狡猾聰明如陳玄策,也未必就能猜得出來。
我們五個緩緩走入了地下站台之中,今天晚上還是沒有任何人值夜班。豆醫余扛。
老謝很久之前就說過,其實地鐵線路裡的工作人員,不光有人還有厲鬼,我覺得既然徐家這幾天在地宮頻繁出入,肯定是跟站台裡的工作人員有了某種不為人知的約定,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徐家的厲鬼則給他們別的好處。
我和老貓走在最前面,陳玄策和如君走在中間,陳星河則跟在後面,我們沒有多想,直接走下站台。
地鐵隧道中陰冷無比,隱約可以聽到風聲傳來。陳玄策看了看幽深的隧道,低聲問道:「林楊,昨天晚上的情況你能跟我說說麼?徐長生是從哪裡出來的?」
我指了指隧道,說道:「當時我們三個躲在外面,然後聽見隧道裡有地鐵列車的聲音傳了出來,可是等了很久,一直等到那輛列車停住,我還是沒有看到地鐵到達站台。所以我推測在這條隧道的裡面其實還有另一條隧道,而那輛地鐵停靠的則是另一條隧道的另一條站台。」
陳玄策聽了這話,沒有急著多說,而是回頭看了陳星河一眼,問道:「星河,這種判斷有可能麼?」
陳星河惜字如金:「很有可能。」
陳玄策這才點了點頭,指著遠處深邃的隧道,問道:「星河,之前你調查的時候,有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陳星河不緊不慢,說道:「其實咱們和徐家一起修築的那條東西走向的線路就是這樣,其實看上去跟一號線重疊,實則隧道、線路、站台全不一樣。而這條線路又沒有任何可以其他線路重合的部分,所以更應該是這種情況。」
陳玄策又點了點頭,轉向如君,問道:「你怎麼看,咱們是在站台外面等著,還是直接去裡面等著?」
如君則轉向了我,問道:「你覺得呢?」
《地鐵詭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