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黃和老貓也十分詫異，面露不解。
如君苦笑一聲，說道：「我其實本來也脫不開身，不過後來我發現我貿然踏入靛色三品的境界，實在是有些衝動了……」
「怎麼？」我剛要再問，忽然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你離開我太遠之後，也會能量跟不上？」
這話說到後來，我幾乎是帶著笑容說出來的，因為這無疑代表著女神往後從生理上已經離不開我了，這是多麼重要的一件事情。
如君含羞帶怒瞪了我一眼：「你還笑，現在問題可嚴重了，我離開你時間太長的話，那麼可能只能……唉，想要活命的話就只能附在活人身上了。」
我開心歸開心，但是開心過後，我還是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的嚴重性。
雖然主觀上來講，我很希望能夠一直和如君綁在一起，但是客觀上來講，這種事情總會有意外發生。
就比如之前我被地宮裡的人逮捕，抓到了天牢，這就讓我和如君不得不分離一個禮拜之久。而這個時間還算是短暫的，如果沒有老謝的幫助的話，那麼我可能會和如君分離更久。
此後這樣不得已的事情肯定還會發生，所以那時候如君會怎麼辦？難道真的要逼著如君去附身活人？
可是那樣的話，我和如君在心裡都會過意不去的。
「這……是不是說明我必須要喝下忘川河水了？」我低聲問道，語氣有些遲疑。
「可是喝下忘川河水，王龍之王就會出來了，而且地宮便再也管不住那些厲鬼了，姚廣孝當年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建造起來的堡壘，鎖龍城，可就徹底變成了一道廢墟了……」老貓沉聲說道，面色嚴肅。
「我想找一個知情的人，或者找一個至少明白事情的人，問問這一切到底是因為什麼。當年姚廣孝建造這鎖龍城，到底是為了什麼；王龍之王又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出來會造成什麼樣的浩劫……如果不知道這些，我如何能夠做出決定？」我低聲說道，心情複雜。
如君輕輕將手放在我的膝蓋上，在引出妖火之前迅速拿開，低聲說道：「林楊，你別著急，至少現在咱們還在一起，我還不會輕易需要附身活人才能生存再去，你還有一定的時間考慮，這段時間，你可以好好搜集情報和信息，弄明白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我點了點頭，說道：「好，但是我覺得我必須要抓緊了，因為我總有一種感覺，那就是邱凡已經得到了忘川河水，他似乎已經在找我的路上了。」
「不僅是這樣，地宮裡的那些人肯定也不會允許你存活太久，今天晚上注定又是一個不眠之夜，他們一定會再上門的。」老貓低聲提醒。
我點頭說道：「好，那我現在就開始想辦法，姚廣孝當年修築地宮的事情，知道內情的人可能會有誰？」
大黃首先搖頭：「我師父肯定不知道，這老傢伙瘋瘋癲癲，不像是是知道內情的人，但是龍牙居士會不會知道一些什麼？」
老貓點頭說道：「很有可能，除了龍牙居士，徐家的徐石也像是知情者……只是他現在似乎不太樂意幫助咱們吧？主要是徐家現在身處局中，說的話未必客觀，同理還有陳家的陳老爺子。」
我苦笑一聲：「這兩個人都行蹤飄渺，一時半會還真的找不到他們。不過……我爺爺……」
說實在的，我並不想把我爺爺牽扯進來，一方面這是對家人的一種照顧，另一方面，我害怕我爺爺再次開啟天眼會窺天損命，對於一個已經年逾古稀的老人，這樣的做法太不合適。
「還是先問問龍牙居士吧？」如君低聲建議道。
第六十二章龍牙的建議
龍牙居士的手機一直保持暢通，所以我剛剛撥打之後，龍牙居士便已經接聽了。
「林楊，我沒想到你竟然還會尋求我的建議。」電話那邊的龍牙居士似乎有一種意外的驚喜，或者說是一種欣慰。
我笑著說道：「您是八大高人之首，又是飽學之士。見識自然不凡，所以我想來問問您的意見。」
龍牙居士呵呵一笑，說道：「這種事情我本來應該登門拜訪，咱們再仔細相談，但是現在看來，好像你並沒有這個時間啊……」
我也懶得和龍牙居士客氣，當即說道：「對啊，我現在被地宮通緝，他們隨時可能上門來找我，所以等到你過來的時候，我是死是活還都不一定呢，呵呵。」
龍牙居士笑了笑。說道：「那就隔著電話說吧，你是想問我當初姚廣孝為何非要修建鎖龍城麼？」
我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問他這個比較複雜的問題了，因為我現在畢竟沒什麼時間，我低聲一歎，說道：「你就直接告訴我吧。我到底該不該喝下那忘川河水。讓鬼婆娑生長出來？」
龍牙居士那邊沉默了幾秒，之後說道：「以我所見，你還是應該喝下那忘川河水，別急，聽我慢慢道來。」上聖序劃。
我沒有著急，靜靜聽著。
龍牙居士說道：「你現在唯一的擔憂，就是你喝了忘川河水之後，萬龍之王便會從地宮裡無阻礙的出來，好，那麼我現在問你。如果你不喝下忘川河水，鬼婆娑無法生長成功的話，萬龍之王是不是就不出來了？現在鬼婆娑還未成型，為何那地宮厲鬼，三賢七煞，就像是雨後的春筍一般一個接一個地跳出來呢？」
我想了想，說道：「是啊，不管有沒有鬼婆娑，他們都會出來的。」
龍牙居士說道：「不錯，就是這個道理。有了鬼婆娑，他們可以直接出來，反而好上一些，如果沒有鬼婆娑，他們出來之後還有附在活人身上，豈不是更加造孽？」
我也不顧龍牙居士根本看不見，隔著電話點了點頭。
龍牙居士繼續說道：「第二點，那就是地宮裡現在這些厲鬼，他們應該並不是支持萬龍之王的，聽你所說，這地宮裡現在的管理者也並不希望萬龍之王成功復位，不是麼？」
我說道：「沒錯，萬龍之王本來就是在地宮之中被他們鎮守。」
「既然是這樣，那麼你喝下了忘川河水，讓鬼婆娑生長起來，對於這些人來說不也是解放了戰鬥力麼？他們到時候就可以輕而易舉地從地宮出來，和萬龍之王戰鬥，不也是好事一件麼？」龍牙居士的看法著實犀利。
我越想越覺得不錯，當即問道：「那麼居士，您是覺得我應該喝下那忘川河水？」
「嗯，我是這個看法，但是卻並不代表你應該被我左右，最後決定這一切的，還是你自己。」龍牙居士低聲說道。
我連忙道了聲謝謝，之後掛斷了電話，將龍牙居士的那番話說給老貓他們聽。
老貓想了想，點頭說道：「這龍牙居士不愧是八大高人之首，的確是看法獨到鬼婆娑如果不生長出來，不僅對如君不利，對現在的局勢也不利。上一次地宮裡的那些厲鬼逃竄出來，害死了多少無辜的百姓？如果有鬼婆娑在的話，他們就不用非要附身在活人身上，陳家也就不用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了。」
我點了點頭，說道：「如君，你覺得呢？」
如君苦笑說道：「我現在已經身不由己，自然也是希望鬼婆娑能夠順利成長，但是比起鬼婆娑，我更關心的是另一件事，林楊，你現在吞噬了種子，可是吞噬種子就已經讓你渾身燃燒著這種妖火了，我不知道那鬼婆娑萬一生長出來，你到底會變成什麼樣子？」
「你是說……我會受傷？」我低聲問道，其實我並不是沒有擔心過這個，只是我沒有說出來罷了。
如君點了點頭，老貓和大黃也都神色凝重。
「是啊，林楊，如果這鬼婆娑對你本身有害的話，那可怎麼辦呢？」大黃問道。
我搖了搖頭，說道：「但願不會吧……」
「那可不一定，如果你現在只是個爐鼎，一旦鬼婆娑生根發芽，你就要被這詭異的樹木給徹底吸收害死呢？」老貓嚴肅說道：「你可別忘了，貌似之前明朝的那顆鬼婆娑，從未聽說它是生長在別人的身體裡的啊！」
老貓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們幾個都沉默了。
忘川河水，鬼婆娑樹，冥火玄珠……
這真的是一道很難很糾結的題，似乎在地宮裡，那個紫色厲鬼餵我吃下那顆種子的時候，這一切都開始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回頭再看，我損失的不單純是我的善良，好像還有很多的不得已……
如果我喝了忘川河水，犧牲的可能不單單是我，還有梁小楓，那個一直在我身體之中默默守護著我的女孩子。
而如果我不喝下忘川河水，如君將會身不由己，萬龍之王和他的舊部將會通過附身活人這樣殘忍的手段重新出現在陽間。
兩難。
在尷尬的氣氛之中，忽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這份詭異的寧靜，我看了看表，半夜十二點整，這個時候，這樣的敲門聲，讓我想到了一個人。
「老謝？是你嗎？」我連忙問道。
「廢話，這麼張狂的敲門聲，必須是你謝哥哥啊！」看起來老謝在地宮裡這幾天的小日子過得還挺滋潤，至少語氣裡還是透著一抹得意洋洋。
「進來吧。」我連忙說道。
老謝也不客氣，穿門而入，一進來看到如君也在，不由得有點尷尬：「哎呀……美女也在啊……」
雖然老謝之前對自己的身份相當保密，但是這段時間和如君也算是走得近了，就不再隱瞞了。
他依然穿著一件很老舊的夾克衫，下邊是一條西褲，穿著一雙登山鞋，深褐色，不好看。
老謝也不客氣，走過來坐到沙發上，笑著問道：「怎麼樣？從地宮裡出來的小日子還算舒服麼？」
「還算是不錯吧……」我苦笑說道：「不過總歸是還有一些頭疼的事情。」
「不過老謝，你怎麼活的這麼滋潤？你可是單槍匹馬闖天牢，一個人放走了一牢房重犯的人啊？地宮裡的那些人難道沒有通緝你？」我驚訝問道。
老謝嘿嘿一笑，說道：「這你就不懂了吧？告訴你，我現在在地宮裡頭安全得很，就算大搖大擺上街都沒人抓我，這不，我昨天還和洗衣店的小妹一起出去吃麻辣燙呢！知道為啥不？」
我看著搔首弄姿的老謝，苦笑說道：「別賣關子了，趕緊告訴我吧。」
老謝說道：「好吧，既然你誠心誠意的問了，哥哥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你想啊，我就一白色一品的小鬼，雖然投了一套巡察署署長的衣服，一沒令牌，二沒證件，去地宮天牢裡把一堆重犯都給放了，如果這件事情地宮裡的高層知道了，他會覺得是我這個白色一品的小鬼太牛叉了，還是覺得天牢裡的守衛太廢物了？」
這話一說，我立即就明白了老謝的意思，的確是這樣。當初天牢裡的這些人之所以讓老謝進去，就是因為一看到老謝一身的行頭，立馬就被唬住了，根本連老謝的身份證件都沒有查，直接就迎接進了天牢，如果上邊的人知道這件事情，那麼天牢裡的所有守衛都要完蛋。
因為他們太失職了。
第六十三章通風報信
停頓片刻，老謝繼續說道：「所以啊，現在整個天牢裡的說法出奇的統一，都是說你林楊多麼多麼牛叉，一個人憑藉著體內的冥火玄珠，挑翻了無數天牢守衛。將那些重犯都給救出來了，跟我老謝沒有一丁點的關係！」
我哭笑不得，看著老謝說道：「看來你辛辛苦苦出了半天力，最後還讓我白撿了個便宜？」
老謝嘿嘿一笑，說道：「可不是？不過我也不在乎什麼了，反正洗衣店小妹知道我才是最狂拽的！」
我笑著說道：「那你可小心了，這小妹可靠不？別最後把你給賣了。」
老謝說道：「你這人，怎麼可以這樣，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我笑著說道：「我這是跟你開玩笑呢，對了老謝，小兔兔怎麼樣，她沒被人查到吧？」
老謝眉頭一皺。低聲說道：「別人不知道，吳旻可是心中明鏡兒似的，小兔兔和你串通起來逃離天牢，吳旻一猜就猜到了，不過好在他似乎對你和小兔兔都不錯，誰也沒說。這件事情就算是壓下去了。」
我點了點頭。吳旻那邊，我都不知道已經欠了多少人情了。
一想後邊的事情，實在是難，我和地宮之間、和萬龍之王之間，多多少少都有一些仗要打，到時候也不知道會不會和吳旻正面衝突。
「對了，老謝，你今天怎麼有空出來了？」我問道。
老謝一聽，連忙一錘腦門：「哎呦我去，我怎麼給忘了。那個啥，前幾天地宮裡是不是派人來抓你了？先是馬先生和黑白無常，然後昨天是魂剎？」
我點頭說道：「沒錯啊。」
老謝說道：「馬先生和魂剎都沒回去，黑白無常回去之後說你放話了，來一個殺一個？」
我又點頭：「沒錯啊。」
「錯了！你可真是會得罪人，現在整個地宮都恨不得出動來滅掉你，要不是因為他們品級太高，在這地宮外面沒辦法呆太長時間，你現在早就玩完了！」老謝心驚膽戰的說道：「今天晚上，你知道都有誰來了麼？」
「誰啊。說說？」我疑惑問道。
「天牢總統令，藍甲，你記得麼？」老謝瞪著眼睛問道。
「這……上次和扈清波打了半天勝負不分的那個？」我低聲問道。
老謝點頭說道：「是啊，救他一個人，滅掉你們四個，那還不是綽綽有餘了？」
我眉頭一皺，問道：「聽你這意思，好像還不只有他一個？」
老謝在沙發上朝著我挪蹭了一下，靠的更近了一些，點頭說道：「那是當然，還有一個，你知道是誰不？」
「趕緊告訴我吧。」
「巡察署的頂級人物之一，那天咱們碰到的那個夜遊的同級，日游！」
「日游？」我疑惑不已：「這日游聽名字和夜遊很像，難道能力水平和夜遊也類似？」
老謝拚命點頭：「你放心吧，只強不弱，這兩個人一起過來圍剿你，我就問問你，你覺得你還活得下去？」
「這……」我眉頭一皺，其實心裡頭已經開始有些發愁了。
旁邊大黃和老貓顯然也知道我即將面對的人都是一些什麼樣的角色。
藍甲是紫色一品，能力比老太監海棠強了不知道多少倍，日游如果比夜遊還要厲害的話，那差不多都已經快有晉級到金銀兩色的級別……這樣的陣容，似乎真的令我無從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