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偷聽著背後的兩個老鬼嚼舌根，一邊朝著火車站走，很快便到了火車站。
好在現在天短夜場。遠遠還沒有到達天亮的時候。
我指了指之前的那個屋子，笑著說道：「兩位，到了。」
李福菊冷哼一聲，說道：「那還不趕緊把那小女鬼給我喊出來，難道你想讓我們等著麼？」
說話間李福菊頤指氣使，似乎覺得我就是他的小跟班一樣。
既然到了這裡，我也不害怕這兩個人逃跑，我笑了笑，說道：「外面多冷，要不咱們進屋說話？」
「進屋？老子懶得和你進去，把那小女鬼喊出來，要不是老子吃了你！」李福菊厲聲說道。
既然已經到了火車站，那李福蘭也懶得再裝模作樣的演戲，陰陽怪氣站在一旁說道：「就是的。趕緊讓那小女鬼出來吧，奉勸你一句，要是不老老實實，有你的罪受！」
我微微一笑，還沒開口，屋裡小楓便問道：「林楊，誰來了？」
「兩個老鬼，黑色品級罷了。」我笑著說道。
這句話一出口，李福菊勃然大怒：「什麼叫罷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不怕老子……」
說到這裡，李福蘭似乎有所覺察，推了推李福菊。
但是李福菊卻根本沒有意識到任何問題，依舊扯著脖子朝著房間中吼道：「小女鬼，趕緊出來，要不老子進去，撕爛了你……」
「你從哪找的這些老鬼？」
一道金色波紋漸漸從門上綻放開來，梁小楓穿著牛仔褲的修長玉腿先從門上穿了出來，之後是整個亭亭玉立的身子。
靛色一品的級別，五行屬金的屬性，小楓站在黑夜之中，月光之下，飄飄然遺世獨立，並不像是女鬼，反倒像是個仙子了。
李福菊和李福蘭看傻了眼，本來陰險的臉上剩下的只有震驚。
李福菊抬頭指了指梁小楓，低聲問道：「這是神仙吧？」
對於一個黑色級別，而且還不是頂級品級，家族裡最厲害的「老祖宗」也不過剛剛摸到紅色品級的門檻的厲鬼來說，靛色一品，簡直就是夢幻一般的級數。
尤其是在鬼婆娑已經損毀了幾百年，新的鬼婆娑剛剛才成長出來，他們顯然並沒有機會在地宮之外看到靛色品級的厲鬼，更沒有可能窺測到以五行承載上層能力的門徑。所以對於他們來說，現在的小楓更不像是厲鬼，而像是個神仙仙女了。
小楓差點被這兩個面向兇惡的老頭給逗樂了，她看著我，驚訝問道：「林楊，他們是……？」
我笑著說道：「他們都是壞人，想跟過來吃了咱們兩個的。」
剛才凶神惡煞，差不多感覺自己就天王老子的李福菊連忙搖頭，說道：「不是啊，小兔崽子，你可別在神仙面前亂說話啊……我可沒有說過吃你們……不可能，你這是胡說啊……」
我冷眼看著他，沒想到這個李福菊蠢到了這樣的地步，不光沒有看出來我和他所謂的「神仙」是同夥，而且更沒有看出來我現在的能力。
我笑了笑，將身上的紅色光芒漸漸顯露出來，李福菊起初並沒有看到，反倒是李福蘭眼睛銳利一些，再次用胳膊肘捅了捅李福菊，說道：「福菊啊，你快看，這傢伙是……好像跟咱們家的老祖宗有點一樣啊！」
李福菊看傻了眼，一雙眼睛瞪得老大，終於也不敢再朝著我吆五喝六，更是連忙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聲喊道：「老李我糊塗啊！我糊塗啊！」
我冷笑一聲，看了看小楓，問道：「小楓，這兩個厲鬼不是什麼好人，吞噬了讓你提升一下實力吧，附近沒有太厲害的厲鬼，能找到黑色級別的已經不錯。」
小楓搖了搖頭，說道：「我已經是靛色，林楊，你先吞噬吧，爭取早些能夠和我比肩，這樣咱們才能一起戰鬥了……」
小楓的話說得委婉，我卻聽得明白，她倒不是嫌棄我的能力不夠，只是說明現在我是紅色，他是靛色，中間差著整整一個青色級別，六個品級，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往後我們就連並肩作戰都不可能，相差太多根本無法協作，一打起來小楓必定要處處幫著我，所以她勸我先吞噬升級，之後再一起攜手共進。
我點了點頭，倒也不客氣，猛地張嘴，朝著那李福菊深深吸了一口氣。
李福菊和李福蘭本就是刁民厲鬼，這樣卑劣的人品根本不可能是什麼好鬼，從他們的言談可以知道，這兩個傢伙吞噬比他們弱小的厲鬼肯定不止一次兩次，而且這兩個似乎還專門喜歡吞噬小女鬼。
想必來往路過的孤魂野鬼，沒少被他們兩個偷吃，現在我吞噬了他們，也不算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再加上我之前人鬼融合，吞噬厲鬼早已經是輕車熟路，只是一個吸氣，我已經將級別比我差了整整一個等級的李福菊吸入口中，濃郁的厲鬼氣味充斥口腔，讓我還頗有些噁心。
吃過了李福菊，我剛想要張嘴吞噬李福蘭，忽然李福蘭跪地說道：「等等！神仙，您先別吃了我，我有話說啊！」
我眉頭一皺，低聲問道：「你有什麼話說？」
第五章答案
李福蘭明顯比李福菊聰明得多，而且腦筋轉的也快。但是這傢伙畢竟還是個刁民，格局不高，危急關頭，除了利誘之外，便是威脅了。
這傢伙估計覺得先要試試威脅。所以當即說道：「我們家祖墳裡有不少厲鬼，他們要是看到我們兩兄弟沒有回來，是一定要過來找你們拚命的！」
「所以呢？」我笑著問道，這家族裡的厲鬼最多不過紅色級別，而且品級肯定在我之下，絕對不會是我的對手。
「這……」李福蘭剛才說話太急，明顯沒過腦子，在他面前像是神仙一樣的小楓自然就不用說了，就連我這個和他們「老祖宗」同樣級別的厲鬼他們都不是對手。想要威脅我，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李福蘭想了想，決定還是換個策略，威逼不行。那就利誘，當即說道：「這樣吧，您這麼有本事，就算直接吞了我們兩兄弟未必就有多大的好處，我可以去祖墳把我們家族裡最厲害的兩個厲鬼給您找來，到時候您一口氣把他們吞了，補益一定更大……豈不是比單單吞噬我強多了？到時候您再饒了我，您看可好？」
我冷笑一聲，不由得再次感歎這李福蘭的卑劣，竟然要出賣自己家族的人給自己留一條逃生的後路。
我也懶得跟他玩這些彎彎繞，當即冷笑著問道：「你難道就不害怕我先讓你把你家族裡的人騙來，之後再將你們所有人都一網打盡？」
「這……」李福蘭明顯沒想到我竟然會把話說得這麼直接，當即傻了眼。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
我呵呵一笑，說道：「再說了，他們又沒有打算吃了我和小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別廢話了，這便受死吧！」
說罷我連忙吸氣，準備吞噬這黑色級別的厲鬼。
剛才吞噬李福菊，估計是李福菊震驚之下沒能夠反應過來，所以一口就被我吞進肚子裡，現在李福蘭早已經經過一番交談冷靜了下來，做好的準備，吞噬起來反而不那麼方便了。
一口氣吸過去，李福蘭身子只是搖了搖，但是並沒有被我馬上吸來，這傢伙可能明白在劫難逃。當即臉色一變，猙獰著臉孔，伸出兩隻利爪，朝著我撲了過來，兇惡吼道：「想吃老子，老子非讓你後悔！」
俗話說，狗急了還跳牆，更何況這能力不俗的黑色厲鬼，小楓看我遇險，剛想出手，我卻連忙擺手示意小楓千萬別過來，如果我堂堂紅色二品的厲鬼連一個黑色品級的厲鬼都不能吞噬，那豈不是太丟人了些？
我看準了那黑色厲鬼的動作，伸出手來。朝著他的胳膊抓過去，然而這一交手，我瞬間發現我自己的速度和力氣都比之前吞噬冥火玄珠之後的巔峰狀態差上了不少……想當初我一個人至少可以幹掉一個靛色一品的厲鬼，而現在我卻一下子跌落到了紅色二品，這樣的差距讓我頗有些難以適應。
而就在這裡，李福蘭已經衝了過來。雖然我的速度和力量差了很多，但是拿住李福蘭卻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我兩隻手緊緊抓住李福蘭，不知道哪裡來的凶狠，猛地朝著李福蘭的脖子上要去，一聲脆響，李福蘭喉管被我咬斷，再出拳一擊，李福蘭徹底煙消雲散。
我輕輕吞噬著李福蘭飄散在空中的殘骸，梁小楓站在一旁震驚地看著我。
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問道：「怎麼？小楓？這麼詫異地看著我？」
小楓搖了搖頭，說道：「感覺你的脾氣凶了好多……」
「唉……是不是因為我剛剛變成厲鬼，戾氣太重了？」我低聲自言自語，之後連忙搖頭：「不對，是不是因為我吞噬了大黃身上的三分戾氣？」
「那個黃當歸？」小楓問道，明顯她對我身上發生過的事情很熟悉。
我一愣，點了點頭，說道：「你知道啊。」
小楓似乎覺得自己說錯話了，就沒有再說下去，而是看了看遠處的天邊，說道：「天快亮了，陽光對咱們不利，快進屋躲著吧……」
我連忙點頭，進了這間破舊的辦公室，找到陰暗角落，其實也就是床底下和桌子底下，和小楓肩膀靠著肩膀，輕輕坐下。
「小楓，你們厲鬼白天的時候都做些什麼？睡覺麼？」我低聲問道。
小楓笑了笑，聲音很輕，幾乎聽不到：「有時候也睡覺，但是其實很難睡著……」
「那一整個白天你們都幹什麼呢？」我問道。
「自己呆著啊……」小楓說道。
「晚上呢？」
「自己呆著啊……」
我忽然意識到，在梁小楓遇到我之前，在那個教學樓裡，她其實真的一個夥伴都沒有，永遠都是自己呆著，想著報仇，卻沒有報仇的手段。
梁小楓很可憐，因為比起死亡來說，無盡的孤獨才是更可怕的東西，死了之後如果可以沒有意識的話，那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因為沒有意識就代表著沒有痛苦。然而無盡的孤獨，本身就是無盡的痛苦……
「現在好了，咱們倆還可以做個伴。」我笑了笑，低聲說道。
「是啊。」小楓的回答很簡短，不過回答之後，她又低聲問道：「你是不是急著回去找老貓他們……」
說的是老貓他們，但是我知道小楓想問的不止是老貓。
我點了點頭，有點不太敢去正視小楓清秀的臉龐和純真的眼睛。
「哦，那好，咱們抓緊努力，等你差不多和我現在的能力相近的時候，就可以去城裡看看了。」小楓低聲說道：「至少不能被那些壞人再抓住害死了。」
「嗯，你好好休息吧，咱們晚上繼續行動，我剛才吃了李家祖墳裡的兩個老鬼，那祖墳裡的其他人不會輕易饒過我的。」我低聲說道。
「那就好好準備，他們不是咱們的對手。」小楓一邊用手指輕輕劃著地上，看著自己五行屬金，金色的波紋緩緩在地面上劃出一個個圈圈，一邊低聲說道。
「小楓，現在從我的身體裡出來了，肯定自由多了吧？」我笑著問道：「真是對不起，沒想到讓你在我身體裡禁錮了這麼久。」
小楓搖搖頭：「沒什麼的，其實比起在外面，我倒更喜歡在你身體裡呆著……」小楓笑著說道。
「為什麼？」我一臉詫異，看著小楓。
然而小楓卻什麼都沒說，只是繼續在地上劃著那些圈圈。上團以才。
純白的白襯衫，一塵不染。緊致的牛仔褲，一絲不苟。
我無奈笑笑，閉目養神，一邊靜靜調息自己剛剛吞噬的兩個黑色級別的厲鬼，這兩個黑色級別的厲鬼不過在三品以下，真要讓我升到紅色一品，至少還要吞噬四個黑色一品以上的厲鬼，或者七八個黑色三品的厲鬼才行……這點還遠遠不夠，不過這兩個厲鬼消化掉了，至少能夠給我一絲提升。
現在的我，比任何時候都迫切希望自己的提升，因為只有不斷的提升自己，才能找機會回到城裡去找老貓他們，看看現在的四九城究竟是個什麼天翻地覆的樣子。
小楓五行屬金，這樣的屬性雖然攻擊力逆天，但是防禦能力極弱，非常容易被敵人集火滅掉，所以我必須要保護小楓的安危。
雖然我不知道我將來會是什麼屬性，但是我反而希望自己可以是水或者土這樣能夠保護小楓的屬性。
一邊調息一邊思考，我幾乎像是睡著了一樣。旁邊的小楓似乎覺察到我進入睡眠狀態，忽然低聲說了一句：「喜歡在你體內，因為那裡才更接近你的內心……」
這話她說得極輕極輕，輕的像是一抹微風……然而我聽在耳中，卻如一聲驚雷……
第六章釣魚
現在北京已是深秋，白天短的很。我剛剛變成厲鬼，正好需要時間逐漸來適應。
昨天晚上吞噬的那兩個黑色品級的厲鬼如同兩記藥，雖然算不上猛藥，但是卻也需要自身調節才能見效。我一整天的摸索調節，終於將這整個關鍵打通。將那兩個人的魂魄殘骸很好的吸收了進去。
於此同時，我多少還摸索出了一個道理，比如我現在是紅色二品，如果我剛剛到達紅色二品的境界，想要升到紅色一品，那麼就必須吞噬一個紅色二品的厲鬼才行。
如果不能吞噬紅色二品，則需要吞噬一個和紅色二品能夠等同的厲鬼。比如，兩個紅色三品、四個紅色四品、八個紅色五品……以此類推。
相差一個品級的厲鬼，往往差距是兩倍。
雖然這個規律我還沒有多加證實，但是多少已經有了那麼一絲痕跡。
等到下午五點半左右，天色已經開始向晚，我睜開眼睛。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紅光已經比昨天的時候更勝一籌了。
「你醒了？」小楓依然是那個姿勢坐在那裡，輕柔問道。
我看著小楓，點了點頭，問道：「你沒睡麼？」
我當然不會告訴小楓我其實一直都沒有睡著，而是在默默的消化著昨天吞噬的厲鬼，思索著如何能夠快速晉級到靛色級別，然後和小楓一起朝著城裡而去，畢竟昨天我聽到了一些不該聽到的事情。
小楓沒有懷疑，笑著說道：「我不睏。」
我看了看天外，說道：「馬上就能出門了。」
小楓問道：「你還是要去昨天去的那個村子麼？還想再騙幾個厲鬼回來？」
我笑著點頭：「嗯，看看還有沒有撞到槍口上的，昨天晚上那兩個老鬼沒有回去。今天應該很容易有別的厲鬼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