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乾會玩手機，清朝老鬼會開車，郭奉賢一出地宮便會打電話報警，這都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人有的時候對鬼的瞭解其實很少。
所以郭奉賢聽過周華健的歌，這也不是什麼意外的事情。畢竟當年這首歌真的是紅得發紫。
我看著曹無用，一本正經問道：「曹先生，那咱們難道真的需要將全部的帆布集齊之後才可以在這其中看出端倪麼？」
曹無用重重點頭，說道：「是的。」
我有些無奈，也有些絕望。除了我們知道現在還有一張帆布留在地宮，剩下的帆布下落在哪裡都還不清楚，目前來看，唯一的希望就是地宮裡的那張帆布上有剩下的全部信息，然而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我將帆布給了曹無用，又聽他天花亂墜的吹噓了一些自己之前的故事之後，這才起身告辭離開。
出來之後，我便準備去看看不幸陣亡的龍牙居士。
龍牙居士的房間恰好也在七層，過去之後，龍牙居士正坐在床邊欣賞風景。
經過這兩天的調理，龍牙居士居然已經晉陞成為白色三品的小鬼了，小兔兔有一門非常厲害的修煉法門，恰好適合等級很低的小鬼。
龍牙居士這算是撿了個大便宜，按照小兔兔的說法，龍牙居士差不多再過一個月的時間就能突破黑色，成為厲鬼，到時候雖然距離我們還有很大差距，但是至少有了自保的能力。
而看著龍牙居士眼中的藍光，我忽然想到了武龍。
武龍之前也是一個天之道人宗的傳人，而武龍斃命之後，憑藉著自己天之道的能力突飛猛進……莫非龍牙居士也能走上同樣的路子？
「龍牙居士。」我低聲說道：「您現在覺得怎麼樣？」
龍牙居士抬頭看見是我過來了，笑著說道：「林楊啊……這幾天我舒服多了，聽說你昨天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大戰，怎麼樣？沒受傷吧？」
沒等我回答，龍牙居士就笑著說道：「不過看你現在龍精虎猛的樣子，應該是沒有受傷，對了。我如今已經入了陰間，龍牙居士這名字還是改了吧……」
「哦？」我微微一笑：「居士倒是好雅興，還想要換上個新名字，不知道居士想要換個什麼名字呢？」
龍牙居士想了想，說道：「大俗即大雅，既然入了幽冥，就叫做幽冥居士吧！」
我微微一笑，點頭說道：「好，那就叫幽冥居士！」
第七十一章突破口
龍牙居士，不，應該說幽冥居士改了個名字之後似乎也徹底換了個人，現在的幽冥居士沒有龍牙居士那種風度翩翩的仙人之氣，而多了一種坦然和淡定。
我雖然還是對幽冥居士的犧牲深表痛心，但是幽冥居士畢竟已經死了。再痛心也無用。
我低聲問道：「居士，說實在的。您這一次犧牲自己……英勇就義，是不是……帶著目的的？」
這話說出來其實挺不好意思的，人家幽冥居士挺仗義一人，為了幫助我們捨身奉獻，然而到現在我卻懷疑他的捨生奉獻是別有目的，這句話說出來可就真的是傷感情了。
但是我還必須問出來不可，因為這句話不問出來不僅堵得慌，而且還會耽誤很多重要事情，比如這會嚴重阻礙我瞭解天道門這個神秘的組織。
不過好在幽冥居士似乎沒有對我的話產生什麼反應，只是淡淡笑笑：「為什麼會這麼想？」
我坦然直言：「因為在那天，您根本沒必要去和九五至尊硬碰硬的，因為九五至尊的實力本身就在咱們所有人之上……而在我的印象中。您從來都不是一個冒失的人。」
幽冥居士笑著點了點頭：「謝謝你的謬讚，我不衝動，但是也不說明我不會衝動，那天晚上我的確有了一種想要保護你們大家的衝動，這主要是因為你，林楊。」
「因為我？」我指著自己的鼻子，受寵若驚。
幽冥居士點頭：「因為那天在西之門的晚上，你奉獻了自己的性命，而這種事情是有感染力我，所以我總想要嘗試一下……」
幽冥居士這話說得有些無法讓人理解，可是我卻明白他心中的想法。
可是單憑這一點，還是無法解釋幽冥居士的動機。
不過幽冥居士畢竟還是正人君子。沒有等我追問便自己承認：「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我的確需要嘗試一下死亡，因為之前有傳言說天之道人宗的高手在死後變成了厲鬼之中的頂尖奇人……」
我心中明白幽冥居士所說的便是武龍，這傢伙生前便是天道門的高手，死後又成了幽冥厲鬼之中，銀色境界的第一人，不能否認天道宗的學說與厲鬼的能力有著某種潛移默化的關係。
聯想到這一步，我便將武龍的事情告訴了幽冥居士，而幽冥居士也表示很感興趣，我這才知道其實武龍不單單在陰間頗為有名，在陽間他也有著一定的聲望，只不過這傢伙當年死的時候好像不叫武龍。「武龍」很有可能像是「舒怡」或者「李詩亞」一樣，只是他某個階段上身了的某個人的身份和名字。
然而當聊完了武龍之後，幽冥居士忽然看著我，嚴肅說道：「林楊，還有一件事情我想我必須要通過你才能問清楚……」
聽了這話，我大略也已經猜到了個大概，幽冥居士想要問的問題其實也不止一次提到過了。
那就是小楓的爺爺，梁學修，梁老先生。
對於小楓。我其實瞭解的很少，只知道她是南方姑娘，家裡頭都是知識分子，所以我之前根本就沒聽說過她有個了不得的爺爺，更不知道她的爺爺和我的爺爺分別是天道門的人宗和天宗的兩位高手。
現在幽冥居士想要問小楓的爺爺，而我則連這位傳奇的老人究竟是否在世都還不知道。
「幽冥居士，我知道您的問題，但是這件事情的決定權並不在我，我可以幫助您去探聽一下，但是這畢竟涉及到別人的隱私，到底能不能問出個結果，我不敢保證。」
幽冥居士聽見我的答案很滿意，他連忙對著我重重點頭，說道：「林楊，很感謝你。我等待你的答覆。」
幽冥居士其實也是正人君子，既然知道我肯定會幫忙，就沒有再對我施壓。
他大可以告訴我梁學修老前輩多麼重要，他的出現可以改變四九城氣運云云，並且讓我必須要找到他。
但是他沒有，他知道就算他不威脅我，我也肯定會盡全力做的。
而我也的確是如此。
出了幽冥居士的房間，我便直接奔著小楓的住處去了，不過小楓畢竟和我男女有別，我還是不希望將這件事情在小楓的房間裡解決。
敲了敲門之後，小楓探出頭來，看到是我，臉上微微一紅，低聲問道：「你……怎麼來了？」
我一時間還沒想明白小楓這一次見到我為什麼這麼害羞，後來轉念一想，可能是因為之前我說漏了和如君在教室裡做的那些害羞的事情。役餘低弟。
想通之後我臉也紅了，小楓看見我臉紅，自己的臉更紅。
我看這麼互相飆著臉紅也不是什麼辦法，於是乎趕緊轉移注意力，說道：「那個……你現在方便麼？我可能有點事情要問你。」
小楓點頭：「當然方便。」
說罷我輕輕指了指遠處樓道的窗邊：「一邊看風景一邊說罷。」
小楓笑著答應。
其實現在哪裡有什麼風景，又是晚上又有霧霾，整個天空都灰濛濛的像是一張大桌布，而外面罕有的燈光都遠在天邊。
看到這樣的景象，我忽然想到了第一次見到小楓的場景。那時候我就站在這樣一個教學樓的走廊裡，而我的眼睛抹了牛眼淚，小楓穿著白襯衣和牛仔褲，站在遠處朝著我揮手。
現在的小楓雖然裡面還是同樣的裝束，不過外面卻穿了一件很厚實的風衣。
小楓看我不停打量她，笑著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勁的麼？」
我連忙搖頭，說道：「沒啥……對了，小楓，我……我想跟你打聽打聽你之前的事情……」
其實我也可以不告訴小楓，假裝我對她的過去好奇，以聊天的方式打聽的，這樣成功的幾率會高一些。可是我當然不忍心這麼欺騙小楓，我欠小楓的東西已經夠多了，再這麼欺騙下去，我良心會遭受到譴責的……
「是仙佛脈的人想要向你打聽的吧？」小楓微笑著看著我，笑的很單純，笑的讓我有些心疼。
「是……但是小楓，如果你不願意說的話就不說，沒關係的，他們的想法我不瞭解，我只是因為信任龍牙居士……現在改名叫幽冥居士了，這才問問的。可是我也尊重你的想法，如果你不樂意，那麼我就絕口不問了。」
小楓輕輕一笑：「沒關係，我不會對你保留任何信息，這些信息我告訴你，再由你來決定是否告訴別人，好麼？」
我連忙點頭：「謝謝你，小楓。」
小楓微笑搖頭：「咱們之間再說謝謝可就太多餘了。」
我恍然，的確，小楓為我做出的事情早已經不是一兩句謝謝可以解決的了。
小楓看著我，開始了她自己的講述：
「我是南方人，出生在包郵區的一個不太大的城市，但是我爺爺在滬市上班，所以我小的時候是在滬市讀的書。」
小楓可能知道我這一次關注的就是她的爺爺，所以特意將內容都集中在她的爺爺身上。
「爺爺從事的是鐵路工作，一直都負責架樑修軌，開山鋪路，所以常年出差在外，和我見面的機會也不多……不過在我的印象之中，爺爺一直都是一個很慈祥的人……雖然在我七歲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爺爺……」
「七歲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爺爺？我能不能冒昧問下，你七歲的時候……是什麼時候呀？」
小楓立即說道：「我七歲的時候是九五年，從現在算起，就是二十年之前……」
第七十二章二十年前
然而小楓只是說了這麼一句話，就將我全部的興趣勾引了起來。
因為二十年前的這個時間點實在是太敏感了。
仔細想想，廣泛意義上的二十年前實在是發生了太多事情。
首先，八大高人和地鐵裡四大家族那次意義不明的談判就是發生在二十年前，雖然那次談判的具體內容我到現在還沒有搞太清楚，但是這的確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其次。迦樓羅主人的投胎轉世就發生在二十年前，因為夢筠的年齡暴露著一切。迦樓羅主人在二十年前肯定遇到了一件很大的困難，這才將能力和記憶傳承給了徐家的族長，之後又轉世重生變成了夢筠。
第三，那就是萬龍之王的失蹤，看起來萬龍之王並不是一直潛伏在地宮之中，二十年前他突然消失，很有可能也是發生了意外，然而轉世重生變成了我，至於他的記憶和能力，就不知道是否傳承，或者傳承給誰了。
第四，我的二叔。他籠統的來說也已經消失了接近二十年，雖然我知道這麼說肯定有些牽強，可是我總覺二叔的消失和二十年前的事情也有著某種潛移默化的關係。
至於第五，則就是小楓的爺爺了，如果小楓的爺爺也在這個時間段消失的話，我不得不承認這一切都有著某種聯繫，而這些聯繫就是解決一切的答案。
我將我目前想到的所有和二十年前有關的事情全都告訴給了小楓，小楓想了想，臉色白了：「林楊，我從來沒有想過我的家人會和這些事情有關。爺爺只是個很普通的鐵道工程人員，一輩子兢兢業業，沒聽說他有什麼特殊的能力……會不會是他們弄錯了？」
我搖頭說道：「不太像。畢竟幽冥居士的人品咱們都清楚，他不是那種信口開河，或者容易輕易被別人欺騙的人，不是麼？」
小楓點頭說道：「這倒是……」
我看著小楓，低聲問道：「那小楓，你的父母現在……」
提到小楓父母的時候，小楓的臉色一變，整個人都抑鬱了起來：「自從我……自從我出事了之後，我只見過他們一次，就是他們來學校……將我迎接走的時候……」
我聞言恍然，小楓差點被禽獸導師侮辱，割腕自殺。而學校卻害怕這件事情暴露出去，不僅用錢私了，還嚴重破壞了小楓的身體……防止事情暴露，而好像一直等到小楓離開陽間一個多月之後，小楓的父母才趕過來帶走了小楓的遺體。
那時候小楓的靈魂已經成型，而小楓就是在這個時候才勉強看到了自己的父母一面。
因為當時的怨念，小楓當時無法離開那棟教學樓，而剛剛變成厲鬼的小楓對自己的父母也沒有太深沉的執念……好不容易在後面的時候小楓通過吞噬厲鬼成為了一個高級別的厲鬼，有了和人類基本類似的思想。可惜這時候她的父母也已經回到了南方老家，而小楓也沒有機會，更不敢去回家找自己的父母了。
「我始終不敢去見他們，因為我們無力改變現在的情況，即使見面也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小楓低聲說道：「你覺得呢？林楊？」
對於小楓的想法，我的確是感同身受，因為我在死後就曾經回到過我自己的家中，而那時候和父母見面的我幾乎要被那種絕望和痛苦的感覺徹底吞噬了。
看著小楓，我點了點頭：「小楓，現在的情況，你爺爺可能是一個重要的突破口，所以我有個不情之請……」
「你想要去尋找他的下落麼？」小楓低聲問道。
我重重點頭：「嗯，因為我需要他的指引，一來是因為他是天之道的前輩，二來他自己有可能就知道二十年前的重要事情。」
小楓點頭：「好，我知道，爺爺已經消失了二十多年，當年我們報了案也都沒有辦法解決，眼下雖然咱們都有了更強大的能力，但是畢竟時隔久遠，未必就能找到他的下落……不過都是可以去試一試。」
我說道：「那現在你爺爺二十年前工作的單位還在麼？」
小楓笑著說道：「應該還在，不過這一趟可能需要前往滬市，你真的可以離開北京麼？」
我點頭說道：「短時間離開應該沒有任何問題。目前來看，地宮並不具有主導權，九五至尊那邊剛剛損失了扈清波，武龍又身受重傷，各方面都沒有阻撓我們的能力。」
小楓點頭說道：「那倒是不錯，不過滬市離這裡距離太遠，咱們要是過去的話……只怕不能靠自己了吧？」
小楓說的沒錯，雖然厲鬼的移動速度極快，但是這樣的移動一來速度其實也有限，比飛機、高鐵要慢上許多，二來這樣的移動也非常耗費體力，不可能長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