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我想了想，還是對著女人說了聲謝謝，畢竟雖然她說的話有些不是我很愛聽的，但是她畢竟幫我趕跑了敵人。
「你從哪裡過來的？」這女人笑著問道：「四九城？」
我沒有回話，只是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我還有幾個朋友落在危險之中，我得去看看他們。」
說罷，我就準備轉身離開，然而在我轉身之後，忽然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這隻手的勁頭很大，而且掌心冰涼！
作為厲鬼，體溫有時候可以直觀的代表一個厲鬼的能力程度，體溫低的厲鬼不一定能力就強，但是能力強的厲鬼往往體溫都很低。
所以這個女人的能力果然不一般。
「你……還有事兒麼？」我回頭看著這個女人，看著她咖啡色的眸子，她修長的頭髮在夜風之中輕輕飛揚，發尾末梢稍稍泛出了一些紫色光芒。
「你就想這麼走了？」女人笑著問道，言語之中居然還帶著挑釁的意味，我忽然發現她和我說話居然和韓鋒說話是一個調調。
剛才我就看出來這個女人對韓鋒不懷好意，這麼看來，難道這女人也對我懷有敵意？
「你還有什麼事情麼？我的朋友們現在的情況很危險，我必須要去救他們。」我想要和這個女人講道理，解釋清楚我現在眼前的情況，但是話說到一半的時候我就後悔了，因為我意識到，和女人是絕對不能講道理的。
「當然有事情，我之所以過來，之所以在韓鋒手底下救下你，是有目的的，要不然我才懶得去和申城四公子打交道……」女人笑著說道，之後伸出了白皙的手指，捲了卷自己的髮梢，忽然變得有些俏皮，問道：「我能不能請你去喝杯咖啡？」
這話一出口，我徹底就愣住了。
請我喝杯咖啡？半夜三更？這姑娘難道有問題？
想了想，我覺得這件事情有點蹊蹺，但是也不是全無可能。
這女鬼道行頗深，肯定不是那種情竇初開的小姑娘，所以找我喝咖啡是為了泡我，可能性基本為零。
但是轉念一想，之前茉莉也曾經說過，陰陽交合可以讓厲鬼之間的屬性傳遞，而這麼一來就給了這個女人動機。
通過和我的「嘿嘿嘿」，她可以獲得多重屬性，而我又是個男人，她長得又很漂亮，所以一切順理成章。
想到這裡，我不由得冷汗直冒，而之前遇到的那個老闆娘也曾經說過，千萬不要相信任何人。
「是這樣的。」我笑著說道：「我現在有點急事，必須要離開，反正這幾天我也不會離開滬市，要不咱們明天晚上再約，可以麼？」
「呵呵，不行。」那女人斬釘截鐵：「我沒有那麼多時間，今天晚上這咖啡，你必須喝了。」
女人的態度時而婉轉，時而強硬，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而看著她笑靨如花的容顏，我是徹底亂了。
不和她走的話，那麼她肯定動手，而且如果動手我絕對不是她的對手，可是跟她走的話，那麼小楓他們怎麼辦？
再仔細想想，小楓剛才追擊的厲鬼不過紫色境界，我若是執意去找小楓，不僅未必能夠幫的上忙，還會惹上這麼一個大麻煩，倒不如乾脆就順水推舟，和這個女人走一趟算了。
「好吧，那我去，不過咱們去哪裡？」我低聲問道。
美女微微一笑：「聽話就好，哪裡無所謂。」
沿路行走，差不多十多分鐘，路邊便出現了一個叫時光與詩的咖啡廳，這咖啡廳半夜營業，但是除了一個很漂亮的服務員之外，已經沒有什麼客人了。
按照常理來講，咖啡性熱，而厲鬼屬陰，所以低級別的厲鬼很少接觸咖啡這種恐怖的東西，然而對於我們這些已經碰觸到金銀境界的厲鬼，性熱的咖啡對我們的傷害也差不多可以忽略不計了。
這美女也不問問我什麼口味，點了兩杯卡布奇諾，之後拽著我在最裡面最僻靜的位置坐下了。
不一會服務員端著兩杯咖啡送上，她放下咖啡的時候還打了個寒顫。
兩名厲鬼肯定會讓她生出不舒服的感覺，但是為了職業素養，她還是勉強朝著我們露出了微笑之後才離開。
我看著裊裊咖啡香氣對面的女人，嘗試善意地笑著問道：「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女人笑著看了我一眼：「我不也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想了想，覺得還是以誠待人比較好，於是乎便實話實說：「我叫林楊，楊樹林的林楊。」
「呵呵，楊樹林……那裡還不如叫林樹楊……」這美女笑著吐槽，笑起來的時候她怎麼看都沒有敵意，然而我一旦做出任何違逆她的行為，或者說出任何違逆她的話，她都會毫不猶豫地對我怒目相向。
歸根結底，我還是將她的這種行為分類為任性，這女人應該是個極度任性的人。
「那你呢？」我低頭啜了口咖啡，這裡的咖啡並不好喝，於是我將它推到一邊，決定不再喝了。
「顏冰。」
美女說了兩個字，很簡單的字眼，但是還挺好聽的名字。
顏冰看著我笑而不語，便自己開門見山：「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四九城過來的，我對那邊很感興趣，你能不能和我說說？」嗎找土巴。
「我的確是從那邊過來的，不過我想問問你怎麼知道的？」我沒有急著上套，而是低聲說道。
「因為這裡是滬市，而在滬市，很少有我不知道的事。」顏冰笑著說道，似乎這一切都已經落入了她的掌控之中，而我則感受到了一股更大的壓力，向我襲來……
第九十四章頓悟
接下來的問題基本上都是圍繞著四九城，差不多都是當地局面的一些習俗或者風土人情什麼的。
這個問題我很難回答，因為隨著時代的發展，四九城愈來愈變得大眾化，不僅僅是四九城，其實很多地方都是如此。就比如說，我很難說出四九城和毗鄰的煎餅果子市的差別來。原因很簡單，那就是隨著社會的發展，交通的便利。整個國家的範圍被人為縮小了。
所以顏冰的問題我很難回答，或者說回答的不好。
不過我看她倒還心馳神往，完全沒有被我拙劣的回答所折磨瘋，看得出來這女人是真的很喜歡四九城，唯獨不好理解的是她為什麼要拉著我喝咖啡聊四九城，難道滬市的女鬼都是這麼泡男鬼的？
差不多過了一個多小時，顏冰的問題才漸漸問清楚。然而我卻想要問問我這一天下來的重要問題。
「那個……雖然我看不出你現在的境界，但是你至少是金色二品了吧？」
「金色一品。」顏冰很自信的說道：「而且我也是多屬性，雖然……沒有你那麼多，但是我的屬性還算不少。」
「那就是三個了。因為雙屬性的厲鬼雖然談不上常見。但是卻也不少，你沒有我這麼多，又不少，那就只能是三個了。」我笑著說道。
說到這裡的時候，顏冰忽然伸出手來，輕輕按住我的手，笑著說道：「你還不傻。對了，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嘗試著讓咱們兩個都到達五個屬性的地步，怎麼樣，你同意麼？」
這話一出口，我心裡頭先是冷汗，之後則渾身一抖，心道：她果然是這麼盤算的。
然而我當然不能為了能力出賣色相，這可太沒節操啦，我笑著說道：「你該不會是開玩笑吧？」
沒想到顏冰微微一笑，點頭說道：「我就是在開玩笑，你放心，我沒有想佔有你的意思，依你現在的能力，我如果想要佔有你，不過就是分分鐘的事情罷了……」
我一愣，還沒有反應過來顏冰的話是什麼意思，忽然顏冰將手在我的手上摩挲，之後問道：「林楊……你看看我？」
我回頭一看，瞬間嚇壞了，在我的面前居然是如君！如君從未笑得這麼嫵媚過，對於端莊的如君來說，現在的她根本就成為了一個放蕩的女人……
她身上穿的居然是一身制服，而且沒有穿底襯，很多性感的部位都能夠從衣服的間隙裡露出來。
她就那麼坐在我旁邊，輕輕撫摸著我的身體，用她修長的大腿不斷不斷地摩挲著我的腿……
我幾乎都要流出鼻血了，整個人都燥熱了起來，而這時候，我聽見如君低聲對我說：「還穿著衣服幹什麼……還不給我趕緊脫了？嗯？難道你想讓我自己動手麼？」
我幾乎傻掉了，剛準備脫掉衣服，忽然意識到這根本就是在公共場合啊，雖然我和顏冰坐的是很偏僻的位置，但是如果店員經過的話，我們還是會被發現的……
等等，我是和顏冰過來的啊，明明是顏冰，可是為什麼我看到的卻是如君呢？
「我靠，好強大的幻術！」
我一聲低呼，連忙閉上了眼睛，根本不敢去看眼前的如君，因為這如君簡直就是真的一樣。
可偏偏如君的聲音還是從我的耳朵中傳了進來：「林楊……你怎麼不看我了？你是不是喜歡上別的女人了？是不是小楓？告訴我，是不是小楓？」
我快要被自己的幻想給折磨瘋了，我連忙低聲說道：「顏冰，你是不是有火屬性？你的火屬性可比我之前遇到的那些火屬性厲鬼的能力強悍多了。」
果然，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當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聽到女人的聲音已經變回了顏冰的聲音：「算你識貨，我的能力當然無人能及。看到了吧？如果我想睡你，那麼根本連褲子都不用我親手脫……」
我被顏冰的話嚇尿了，這種台詞不應該是霸道總裁對小女人說的嘛……
但是聽完了這話，我看著顏冰，更加迷茫了，這女人到底想從我這裡獲得什麼呢？既然不是屬性，那麼我身上已經沒有她值得垂涎的東西了啊。而且她到底算是我們的朋友還是我們的敵人呢？嗎找土才。
顏冰看著我，笑著說道：「還有什麼問題？趁著我心情好，趕緊問出來。」
我想了想，繼續說道：「對了，在我們四九城，超越青色境界以上的厲鬼需要強大的幽冥能力來維繫，所以有鬼婆娑，那麼滬市靠的是什麼呢？為什麼我感覺這種能量來源於四面八方呢？」
顏冰看著我，瞪著無辜的大眼睛，搖頭說道：「你說什麼？我聽不太懂……」
「就是……你們滬市的陰間，提供能量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呢？」
「什麼提供能量……能量就是我們本身存在的啊……」顏冰說道。
然而說道這裡的時候，我似乎忽然相同了，這一切的事情好像從一開始就是我想錯了。
並不是因為四九城有了鬼婆娑，所以才有了青色境界以上的厲鬼。其實青色境界本身就不是最高境界，四九城其實一直都有青色境界以上的厲鬼的，而不僅四九城可以存在這樣的厲鬼，四九城之外，河北地區，華北地區……整個國家的版圖上，都是可以青色境界以上的厲鬼存在或者移動的。
因為大自然本身的規律，正是因為陰間的能量充足，所以才孕育了全天下的青色以上的厲鬼，至於四九城能量的提供，就是鬼婆娑，在鬼婆娑被姚廣孝砍倒之前，大家根本不知道鬼婆娑是提供陰間能量的神樹，更不知道沒有了鬼婆娑，四九城的陰間就無法存活青色境界以上的厲鬼（地宮除外）。
所以說其實青色境界以上的厲鬼，只有在沒有鬼婆娑的四九城是無法正常行動的，在其他任何地方都可以正常行動，而沒有鬼婆娑時代的四九城是全天下陰間最弱的地方……
我忽然明白了萬龍之王的意思，他之所以要改變四九城的局面，改變整個形勢，為的似乎真的如同陳玄策所說，並不是自己的一己私慾，而是為的整個陰間，他想要重振陰間，想要讓四九城的陰間揚眉吐氣……
我終於在這麼一天，在這家咖啡廳裡，在一個陌生女鬼的對面，想明白了這一切。
我忽然發現，萬龍之王所追求的東西果然不是簡單的權利和慾望……
難道作為萬龍之王的轉世重生，我真的瞭解了萬龍之王了嗎？或者說我真的要站在萬龍之王的角度上思考問題了嗎？
我不敢這麼說，但是我卻意識到了姚廣孝之前做出了多麼可怕的一個舉措。
如果在那個時間內，全國其他地方的陰間朝著四九城進軍的話，那麼這將產生多麼可怕的一個浩劫，這簡直才是一個殃及整個四九城陰陽兩界，甚至危害千秋萬代的天劫啊！
等等……
這簡直才是一個天劫……
因為姚廣孝砍斷了鬼婆娑，害的四九城陰間近七百年來風水不濟，陰陽不齊，而萬龍之王、鬼婆娑、地宮三派勾心鬥角，陰間的實力也青黃不接……
而四方陰間怎麼會袖手旁觀，這些人定然會八方來聚，席捲京城！
而現在似乎正是最好的時機！
天劫，天劫……
我們之前作出了那麼多判斷，以為天劫早已經開始了，然而現在我似乎才意識到，真正的天劫根本還沒有開始！
這才是天劫啊！
第九十五章真正的天劫
這想法忽然浮現在我的腦海裡的時候，我整個人都嚇蒙了。因為爺爺雖然告訴過我天劫的到來，可是他卻沒有明確告訴我什麼是天劫，而這次天劫具體的時間又是什麼。
坐在我對面的顏冰看著我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德行，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啜了口咖啡。說道：「唉，你這人可真沒意思……明明自己對面坐著個大美女。為什麼還偏偏自言自語？」
我看著顏冰，思緒瞬間飄了過來，說道：「大美女。你能不能法外開恩告訴我今天晚上為什麼約我出來？」
「我喜歡咯。」顏冰有些無厘頭地說道。
我弄不明白顏冰的想法，也弄不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
差不多兩個小時的時間，顏冰終於喝光了一大杯的卡布奇諾，看著我還有大半杯沒喝，哼了一聲：「浪費，你埋單哦。」
我無奈笑笑，掏出了錢包。然而變成厲鬼之後我自己已經很少帶錢出門了……果然，錢包裡雖然不是空空如也，但是卻也只有一張十塊的灰色鈔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