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這話把林羽夕氣笑了:「小流氓,你現在越來越逗,我昨天真不想再見你了。可是後來覺得嬰靈這事太嚴重,是想找你商量來著,後來沒找到你,晚上小靜又出事了……」
她還沒說完,小胖急了:「小靜怎麼了?」
林羽夕沉下臉,皺眉說:「真被小流氓猜中,嬰靈果然不好對付。昨天白天我喂小靜喝符水,還燒了兩張驅邪符做法,她看起來沒事了,誰知晚上去看她,她剛把自己吊在房樑上,再晚一步就吊死了。後來我們把她接到我家,誰知我也中邪了,迷迷糊糊把自己腦袋拱進了馬桶!」
小胖忍不住插嘴笑道:「您不是懂法術嗎?怎麼會把自己腦袋塞馬桶裡了呢?」
這話問的真不給面子,讓我忍俊不禁,也笑了出來。林羽夕氣的杏眼圓瞪,又扭住我的耳朵罵道:「小流氓你還笑,要不是你什麼都猜中了,我能這麼出醜嗎?你說我今天踢你攤子,打你罵你該不該?」
我差點沒暈過去,這什麼邏輯啊,你中邪跟我猜中原因有個毛關係?不過她這會兒正揪著我耳朵呢,還是少開口為妙。
小胖這傢伙卻接了句:「該!」差點沒把我氣死。
這小子善於奉承人,接話接的時機非常好,讓林羽夕非常滿意。放開我耳朵說:「你趕快幫我想辦法搞定嬰靈吧,不然我以後怎麼活?」這丫頭說著,又變成一臉愁苦色。
我點點頭,昨天跟小胖說不管,那是因為心情不好賭氣說的,其實遇到這種事,我怎麼可能袖手旁觀。我跟她說,要想搞定嬰靈,必須先去周思靜家一趟,拿到你們所謂的童子神雕像,在這上面下手。
林羽夕馬上攔住一輛出租車,我們仨上車開往周思靜家。昨晚帶走小靜時,是她鎖的門,鑰匙還在她手上。路上儘管我很想問她當年為啥不辭而別,還有胸口上是否有圖案,但當著司機和小胖,最終還是忍住了。不過對於那個白衣男子,還是沒放過,問她那是什麼人,以及這三年來她過的怎麼樣?
這丫頭聽了我的問話,似乎勾起了三年前的一幕幕往事,臉色變得極其沉靜。跟我說三年前一個人回到家,拔盡屍毒後,把雷雪婷房子賣了,跑到西嶺市投奔她的男朋友。他叫蘇承達,家裡開著一家公司很有錢,他們是在高中時同學,那時候蘇承達跟她住在一個城市,後來家裡為了生意,舉家搬遷到了西嶺。
他們高中時就在談戀愛了,雖然兩個人分隔兩地,但一直保持著聯繫。那時身心受創,很想找個肩膀靠一下,所以就想到了他。來到這兒以後,她不想靠男朋友生活,自己開了一間工作室,生意馬馬虎虎,過的還算不錯。
我越聽心裡越不是味,心說你想找肩膀,我這有倆呢,隨便讓你靠,可是你還是選擇了不辭而別。想到這兒,我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可笑,你一個山村小流氓,不過就是跟人家有過兩天患難與共的日子,這能跟高中初戀相比嗎?我們當時初中有倆同學那還愛的死去活來,後來聽說家裡不同意都私奔了。
雖然時隔三年,林羽夕跟我還是像不分彼此的好朋友一樣,但那終究是朋友,或許定義為戰友更合適,不會逾越和突破這層關係。最多在她心裡,我像一個能夠保護她的大哥,除此之外那便什麼都沒有了。
其實我該滿足,能夠在有生之年再見她一次,也算了了一個心願。
第36章驅邪
由於滿腦子想的都是這些,全忘了問她開什麼工作室。她說完之後,回過頭問我這三年過的怎麼樣。我說隨遇而安,跑過很多地方,這是我待的最久的一個城市。自己沒什麼特長,也就以算命卜卦賺錢餬口。沒想到在這兒會遇上你,咱倆也算是有緣吧。我對於找她的事閉口不提,說這個還有啥意思呢?
我剛好說完,到了胡同外,林羽夕搶著付了車錢。進胡同後,她開心的說今晚讓蘇承達請咱們吃海鮮,慶祝闊別三年的老朋友又面了。我搖搖頭,說不喜歡跟有錢人一塊吃飯,再說今晚可能還要去捉嬰靈,不會有時間的。
林羽夕故意扯著落在小胖後面,趴在我肩頭上壓低聲音問:「我說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這丫頭機靈古怪,做事往往出人意料,但也不能當面問這個,讓我一時措手不及,心裡砰砰亂跳。隨即鎮定下來,心想你都有男朋友了,問這話擺明了拿我開心的。我於是哼了聲說:「蘇承達拿你當寶貝,我品味還沒那麼低。」
「混蛋!」林羽夕氣的七竅生煙,張嘴在我耳朵上咬了下。「就算你不喜歡我,那也不用那麼貶低我吧?」
我吃痛的摀住耳朵,呲牙咧嘴說:「事實本來就是如此嘛,我這人又不會說瞎話。」
小胖轉回頭笑道:「你們倆真是不是冤家不碰頭,就安靜一會兒工夫,又掐上了。」
林羽夕白他一眼:「掐你個頭。」嘟著嘴往前走了。
她走到門口打開鎖,我們進了屋裡,見那個木頭雕像還在桌上擺著,不過顏色變了。昨天還是原木色,今天卻隱隱透出一層紅光,屋子裡光線又暗,看起來詭秘異常。林羽夕伸手就去拿,我忙按住她的手,示意不能直接用手碰觸。
我走到牆壁前打開燈光,屋子裡便亮了起來,但依舊籠罩著一層陰霾,看上去光線很渾濁。我走回到桌前,探頭仔細瞧了瞧這個木人,做工很精細,如果粉刷了油彩,那就和真嬰兒沒啥區別了。小崽子一對小眼珠因為只有眼白沒有眼黑,讓人看著十分的猙獰,尤其小嘴張開著,居然上下各有兩顆尖牙。
林羽夕吃驚的看著我說:「昨天來的時候,好像不是這種模樣,嘴巴沒有張開,怎麼會變成這樣了?」
小胖瞅瞅木雕,又瞅瞅我,這會兒他不敢亂說話了。我緊皺眉頭說:「因為它身上怨氣太重,想要殺死小靜,卻被你三番兩次的阻擋,所以變得很生氣。從這種情況上看,幾乎可以斷定,這是一個厲鬼嬰靈!」
聽了這話,小胖嚇得身子一哆嗦,夾在腋下的攤子稀里嘩啦全落在地上。這種聲音又把林羽夕嚇一跳,不由自主的挽住了我的手臂。
「喂,小胖子,你怕什麼啊。看你長的五大三粗,膽子怎麼小的像老鼠?」林羽夕沒好氣罵他。
小胖子一邊撿東西,一邊還嘴:「粗是粗了點,但不大,所以膽子也就小了。」他這話裡隱含了葷味,我連忙咳嗽兩聲,叫這小子少說那些屁話。
林羽夕沒聽出來,放開我的手臂,回過頭戰戰兢兢的說:「你說這是嬰靈,我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在這裡,這叫童子神,往家請要花很多錢呢。」
我心頭一動問她:「童子神是誰養的,還隨便買嗎?」
林羽夕搖搖頭:「也不是隨便,那要看這人是否適合供奉。這是西郊一個陰陽先生做的生意,據他說每一尊童子神要經過祭拜和開壇,才能有靈氣,會幫人招財進寶,心想事成。有不少人在我介紹下,到他那兒請了童子神,很靈驗的,怎麼這尊會變成了嬰靈了呢?」
我一聽不對,轉頭盯著她問:「你老實交代,怎麼會是你幫人介紹這種生意的?你知不知道,那人幹的是養小鬼的買賣,既缺德又容易出事。」
林羽夕睜大一雙美眸,有點慌神的說:「這我哪知道,就從婷姨那兒學到了點皮毛,我要是有本事,早就自己當陰陽先生了,這個在西嶺很來錢的。」
「別繞圈子,快說你都做什麼生意?」我瞪著她問。
林羽夕撇撇嘴說:「我開了間福靈工作室,專門接各種靈異生意,幫他們介紹陰陽先生去鎮宅除邪,從中間抽個中介費。還有從古墓倒出來的明器(冥器),幫他們聯繫賣家,總之五花八門,跟靈異有關的,我都干。」
我差點暈倒,開始她說工作室,我還以為是什麼廣告設計之類的,沒想到靈異這方面的,也能開工作室,真佩服這丫頭的商業頭腦了。
小胖插嘴說:「我們家還有塊祖傳的玉珮,據說那是從漢墓裡倒出來的,要不你幫我看看值多少錢?」
林羽夕一聽有生意,頓時倆眼放光:「行啊,快去拿來我看看。首先聲明哈,不管賣多少錢,我都要抽百分之十的中介費。賣一千萬我就要抽一百……」
我一拍腦門,心說你們這是幹嘛來了,說著嬰靈怎麼跑生意上去了。於是沒好氣說:「等保住你們小命後,再談那塊玉值多少錢吧。」
小胖本來撒腿就要回家拿東西的,結果聽了我這句,訕訕的停住了腳。林羽夕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說:「習慣了,聽到有生意我都忍不住要接過來。剛才說到哪兒了?哦,對,這個養小鬼是怎麼回事?」
我沉著臉說:「現在沒工夫跟你講,去端盆清水來,看看小靜家有沒有香,我身上就帶著幾張符,沒帶這種東西。」
林羽夕跟小胖一甩頭:「你端水,我找香。」
不片刻工夫,小胖端來一盆清水,林羽夕在裡屋找到了一束香。我先用手從盆裡蘸水圍著木雕四周撒成一圈,然後又讓小胖去把這盆水圍住門口。從林羽夕手裡抽出三炷香,左手捏個「三清訣」。這種訣也是道法中比較常用的,中指和無名指曲蜷,拇指、食指和小指伸出,有點像蘭花指。
掏出一張驅邪符,左手拇指和食指夾住,腳下踏罡步鬥,嘴裡小聲念道:「拜請五鬼鬼將,吊捉嬰靈三魂七魄十二元神一齊歸,歸在壇前來受刑。人催催,鬼催催,敕動邪兵邪將出行,鎖鎖縛縛,心迷狂亂,遍身如火燒,即刻歸地府,吾豐陰山老祖敕,急急如律令!」
咒語念完一瞬間,一股氣流自腳底升湧,指訣間那張符呼地就燃著了。這是一種神奇的感覺,到底是神力所助,還是地氣生威,我也說不上來,反正鬼符經中說這是神祇靈力,權當就是吧。
右手三炷香傾斜在符火上,三根香頭如同蘸了汽油一般,彭低就燒著了。跟著右手腕一轉,將燃燒的黃符挑起來,左手指訣抵在右手三炷香根部,燃燒的符火就像火彈似的彈射而出,撲到嬰靈木雕上。
「卡嚓」一聲脆響,木雕由頭部到腳跟從中裂開,撲濺出一股黑血!
林羽夕驚喜叫道:「成了!」
我心頭卻是一驚,連忙把三炷香丟在地上踩滅,跟他們倆急聲說:「不好,趕緊退出房門!」
第37章鬼血崩,人必死
我這次用的「五鬼驅邪」法術並沒失敗,並且加上了「信香運符」的手法,可謂是雙保險,絕不會出現紕漏。可是這種厲鬼嬰靈出乎意料的兇猛,五鬼驅邪竟然奈它不何。不但沒把它鎮壓住,反而激發它的凶性,如果不抓緊退出屋子,我們仨必會血濺當場,死無葬身之地!
林羽夕和小胖一聽不妙,嚇得掉頭跑出屋門,比兔子跑的都快。我右手持香,左手捏訣,抵著兇猛而來的煞氣,往後步步倒退。見他們都出去了,才往後一個大跨步,也退出了門外。就在這一刻,屋子裡燈光倏然熄滅,一時陰風慘怖,鬼哭狼嚎,形同惡鬼地獄。
我抹了把頭上冷汗,幸虧退出及時,不然非被這突如其來的嬰靈怨念,把皮扒下來不可。林羽夕嚇得臉色蒼白,捂著耳朵躲在我背後了。小胖膽子還算不小,可是滿眼恐懼的盯著屋子,全身做出拔腿逃跑的姿勢,卻跟石雕一樣站在那兒不動。看樣子是嚇傻了,想跑腿不聽使喚。
此刻外面日頭當照,屋內怨氣縱橫,這門裡門外儼然就是兩個不同的世界。也幸好提前做了準備,以清水圍門,加上外面還是白天,怨氣無法竄出來纏我們上身。別小看這普通的清水,在圍門堵路上,對死鬼有莫大的功效,這就叫做寸有所長,尺有所短,什麼東西都有它的長處。
過了好大一會兒,屋子裡鬼叫聲才逐漸止歇,黑氣慢慢散盡,最後亮起了燈光。小胖呼地長長吐出口氣,好像剛才一直處於窒息狀態。不過這小子眼尖,看到門內桌子上的那個本來劈開的木雕,竟然又復合在一塊了。
「我……我靠,它又長好了!」小胖驚聲說著,咕咚坐在地上。
「那個……長好了是什麼樣子?」林羽夕反正捂著臉縮在我背後不肯出來,但好奇心還挺重。
我一言不發的往前走上一步,把兩扇門關好,拿出兩張驅邪、鎮鬼符,交叉重疊貼在門縫上,把屋門封住。回頭跟他們倆說:「現在捅了馬蜂窩,嬰靈怨念一發不可收拾,這間屋子是不能再住人了。先用黃符封起來,等除掉嬰靈後再讓小晴回家。」
「我靠,你捅了馬蜂窩,隔壁張大媽家裡會不會有事啊?」小胖苦著臉問。
我搖搖頭:「嬰靈畢竟是個小孩子,它只認接觸過自己的人,其他人如果不碰它,不會受到波及。」
林羽夕這會兒才回過神,從我背後出來沒好氣說:「小流氓,你本事不行就早說,幹嘛非要捅馬蜂窩啊?我手底下有好多陰陽先生,隨便叫兩個來,估計都不會像你這麼冒失。好了,事情變成這樣,你說該怎麼辦吧?」
見他們倆都開始埋怨我,心裡有點不舒服了,給林羽夕甩下一句話:「那你請陰陽先生去吧,我沒辦法。」掉頭往大門外就走。
林羽夕追過來扯住我的手臂說:「你還是屬驢的,不能說你了是吧?」
「那你是屬狗的,不好好說話,總是咬我。」我忍著笑,臉上裝出一副很嚴肅的神情。
這丫頭氣的翻翻白眼:「我本來就是屬狗的,但我不咬人。好了,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你快說到底有沒辦法擺平這只嬰靈,如果沒有,我就去另想辦法了。」
對她這副咄咄逼人的態度,我很想說沒有辦法。但跟她卻就是生不起氣來,點點頭說:「還有辦法。不過,你最好再請教一下其他陰陽先生,人多智謀廣,免得我一個人胡出主意,再捅了馬蜂窩。」
她狠狠白我一眼,拿出手機看看時間說:「先去吃午飯吧,邊吃邊聊。」
去飯館的路上,她跟小晴打了個電話,得到小晴平安的信息才放心。小胖卻還不放心,說小晴一個人,萬一發生點意外怎麼辦?她說蘇承達陪著小晴呢,有事就會打電話了。我一愣,她男朋友為毛要陪著別的女人啊?又忽然想起來,小胖說以前就是蘇承達開車送過小晴,懷疑他們倆之前有過一段戀情,現在不會因為這件事死灰復燃吧?
坐在飯館後,小胖比我更急著想知道他們跟小晴的關係,忙不迭問了這問題。林羽夕點完菜說,小晴以前在蘇承達公司做過事,工作很努力,所以蘇承達對她很欣賞。不過這只是上司對下屬的一種才華上的認可,並不摻雜其他東西。她和蘇承達約會,有時還邀請小晴一塊去吃飯,久而久之,她們倆也就成了好朋友,經常一起逛街買衣服。
後來小晴和蘇承達走的很近,公司裡不可避免的出現了謠言,加上那段時間小晴身體不舒服,又為了怕林羽夕誤會,於是辭職了。儘管辭職,他們三人還是時常聯繫,但小晴刻意避開蘇承達,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比較多。
說話之間,飯菜上來。這個飯館比我們經常去的湘菜館檔次高多了,來這兒的客人不像我們那樣高聲闊談,又是擲骰子又是猜拳的。基本上都是喁喁私語,非常安靜,氣氛顯得很優雅。
小胖還是那副猥瑣吃相,吧唧吧唧的邊吃邊說:「我說小晴也不像那種隨便的女孩子,謠言害死人啊。」
我笑而不語,心說無風不起浪,儘管蘇承達把他跟小晴的關係整的挺透明,看起來啥也沒有,但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這也就局內人迷糊吧。林羽夕屬於局內人,什麼時候都不如旁觀者清。
林羽夕吃了一口,又放下筷子問我:「你說說怎麼搞定這只嬰靈吧?」
對於這小崽子,我現在也是很發愁,跟她說:「它的『木樽』和怨念雖然封禁在小靜家裡,但它的鬼魂早已離開,應該隨著小晴在你家裡……」
剛說到這兒,林羽夕嚇得「啊」一聲驚叫,引來無數客人側目圍觀。林羽夕急忙低下頭,小聲說:「你別嚇我,我現在心理能力很脆弱的。」
我一本正經說:「我沒嚇你,你想想昨晚小晴身上發生了什麼,你又怎麼會鑽進馬桶?說明嬰靈就在你家裡。木樽是養鬼人用的一種寄養小鬼的養煉器物,同時也是封禁它們的東西。這種東西取材於陰木,對於小鬼無害反而對它們修煉有利,但養鬼人會在木樽外表上祭煉禁制咒語,一般請到家裡,它們是跑不出來的。不過一旦被它們跑掉,就很難捉住,如果再是一隻厲鬼嬰靈,那就更讓人頭疼了。
雖然跑出來了,但它們與木樽之間還有不可斬斷的聯繫,木樽如同它的母體,相互之間有通靈渠道。就像剛才,如果能把木樽鎮住,也就等於把它搞定了三分之二。可這隻小鬼太過兇猛,由於吸了小晴身上的血氣,把木樽也變成了邪惡之物,居然裂木出血,那是有個說法的,叫『鬼血崩,人必死』!」
第38章福靈工作室
我這番解釋,把他們倆蒙住了,全都聽的睜大眼珠,忘了吃東西。說到鬼血崩人必死時,倆人想起剛才鬼哭狼嚎的情景,又禁不住臉上變色。
我接著跟他們倆說,儘管捅了嬰靈的馬蜂窩,但它也為此付出代價,受了點傷。而受傷之後想回木樽休養,卻也做不到了,門上被黃符封禁,它只能找個角落藏起來養傷。所以說明天天亮之前,這段時間應該是安全的,不會再出什麼邪事。要捉它必須趁熱打鐵,今晚是個好時機,去林羽夕家裡把小崽子引出來,像捉鵪鶉那樣把它逮住。
林羽夕聽完臉上露出笑容:「我就知道你個小流氓一定有辦法,不然當時也打不開那個機關。」
小胖又接著海吃起來,吧唧吧唧吃的滿嘴流油,就這嘴還閒不住:「我說你們兩個真有意思,一個叫小流氓,一個也不生氣,你們到底啥關係啊?」
「吃你的吧,死胖子!我跟他什麼關係,關你什麼事?」林羽夕白他一眼,也吃了起來。
小胖一臉邪笑,看樣子不往好地方猜了。不過這小子有個優點,人家不肯說的事,他也不會刨根問底,可那張嘴還是閒不住。又探頭問我:「我說魚哥,你那個燒符唸咒的本事是真的還是假的?我怎麼看像是魔術,嘰裡咕嚕一陣念叨,紙呼地就燒著了,太他大爺的邪乎了。什麼時候也教教我,我就多了項蒙人的能耐,這錢可就來的快了。」
「這種魔術你還是不學的好,凡是有其利必有其弊,斬妖除鬼的同時,也會沾染邪氣,有損陽壽。」我這麼一說,這小子臉上抽搐一下,不再出聲了。
因為有嬰靈這檔子煩心事,我們沒喝酒,這頓飯吃的也快。林羽夕結了賬,出來後她問我,晚上去家裡捉小鬼,需要什麼東西,她手裡可掌握著很多買道家物品的店舖,需要什麼幾乎沒有她買不到的。
我說符不用買,還是自己畫出來的放心,其他幾樣東西叫她想辦法。要一塊三尺長兩尺寬的木板,一個大公雞,一盞油燈,燈芯七個,一隻吃飯用的大瓷碗,一束香和一個量米的升筒。林羽夕一愣,木板、公雞、瓷碗和香容易找,可是這油燈、燈芯和升筒那就不好找了,尤其是在城市裡,這些東西幾乎絕跡了。
我笑了笑跟她說,不用擔心,你往那些有真本事的陰陽先生那兒去買,他們手裡肯定有。我這就去擺攤,晚上你來接我。這丫頭半信半疑的點點頭,可是忽然臉上又閃現出愁容,我問咋了,她撓頭說到現在還沒跟蘇承達說認識我呢,昨天的戲演的又太絕,這該怎麼編呢?
想了會兒她跟我交代,見著蘇承達,就說我們是小學同學,所以沒認出來。其實蘇承達也看出我們倆可能認識,林羽夕的名字在此地除了他沒人再知道了,這丫頭是因為想忘記那段不堪的回憶,來到西嶺後改了名字。
我答應了,倆人互留了電話號碼,看著她離去後,心情一落千丈。她那麼害怕蘇承達誤會,看來非常在乎他。自己這個小流氓,就別再有什麼非分之想了。我心裡歎口氣,跟小胖步行走回永和街接著擺攤。不管怎樣,日子還是要過的。
這一下午心不在焉,生意全給了小胖。隔壁的程拐子看到我們倆,神色尷尬,也不敢挑釁了。就這麼渾渾噩噩的發呆到傍晚,老傢伙們收了攤子,我和小胖也準備去吃飯。這時候手機鈴聲響了,我這幾百塊買的山寨手機只有倆聯繫人,一個是小胖一個是賣鬼米的。買它也就平時上網查查有沒陳大洪和林羽夕的消息,壓根就沒響過。
這不用猜肯定是林羽夕了,於是趕緊接了起來。果然是這丫頭,她跟我說你不用來了,蘇承達找到了一個本地出名的陰陽先生,約好了今晚去她家裡除邪,如果非要我去,怕惹出什麼誤會。
我嗯了一聲,心裡挺不爽,不過為了她的安全著想,問了她三個問題。第一,請的是不是賣童子神的那個人?第二,有沒有十成把握?萬一法事不成,便是滿門血光之災。第三,東西準備齊了沒有?
她跟我說請的就是賣童子神的人,這人很厲害的,在本地很多人都請不到。至於是否有十成把握,她哪知道。要她準備的東西都齊了,可是剛才正準備跟蘇承達說這事的時候,他竟然先說請了於正遙於大師,那她就沒敢再出聲了。
等她講完後,我說道那人其實暗地養小鬼,以此發邪財。小鬼這種東西能幫人迅速發達,就像很多明星養這玩意,一夜躥紅。可是不出事便罷,一旦出事,特別是厲鬼嬰靈,養鬼人也降服不了的。如果他沒有十成的把握,今晚你們幾個就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