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搞的一夜雞飛狗跳,這丫頭終於忍不住去找我了,這一幕卻被程拐子看在眼中。這老傢伙跟黃榮峰是朋友,他算命的本事確實有兩下子,而陰陽先生算命不見得精通卜算,不但被黃榮峰推薦跟蘇承達算過命,還在蘇承達介紹下,為徐曉菲也算過。
徐曉菲這女人心眼特別多,為了自己的「幸福」,儘管表面上答應多等幾年,可是暗地裡還在想著怎麼除掉林羽夕這個絆腳石。程拐子給她算過命之後,看出他們之間的關係網,於是悄悄找過程拐子,叫他幫忙慫恿蘇承達和林羽夕分開,那便給他一筆可觀的酬金。程拐子一直在想著法鼓動黃榮峰達成此事,這時瞧見林羽夕把我拉走了,覺得機會來了。
聯繫徐曉菲後,才明白我和林羽夕不是耍流氓,原來家裡出了事。程拐子為了得到那筆酬金,大肆渲染我的本事,其實他知道個屁,無非就是想藉機讓蘇承達和林羽夕之間產生矛盾。不過這番話,的確讓蘇承達和黃榮峰犯嘀咕了,這件事決不能有別人插手,萬一事情敗露,那便完了。
還有周思靜住在林羽夕家裡,也令蘇承達不能放心,周思靜如果看出他的用心之後,把什麼事告訴了林羽夕怎麼辦?還有林羽夕跟這個算命的是什麼關係,為啥昨天瞞著不說,今天又勾搭上了呢?
他們還正在商量的時候,嬰靈出事了,周思靜家裡的木樽被人鎮壓,他們立刻清楚發生了什麼。黃榮峰很震驚,西嶺除了於正遙之外,沒有人能有這功力,差點把嬰靈鎮住。這次雖然我們沒得手,可是知道我們不會就此罷休,他們最終做出決定,把我們統統除掉。但嬰靈殺人,終究在法律上說不通的,殺死這麼多人,蘇承達怕是被警方列為偵查目標,一旦被警方盯上,那便麻煩無窮。
最後還是他想到了一個毒計,殺死該殺的所有人,讓林羽夕背黑鍋,那便沒他什麼事了。商量好各個細節後,他就去找周思靜,說今晚會林羽夕會請於正遙過來做法,可是嬰靈就是於正遙養的,分明是想害死你,所以在於正遙施法時,務必殺死這人。到時候把殺人罪名嫁禍到林羽夕頭上,以後他們倆便能結婚了。
周思靜也不是傻瓜,跟他說今晚要是殺死於正遙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便把兒子生身父親是誰告訴嬰靈。
第64章真相(二)
蘇承達請於正遙有兩個目的,一是林羽夕還以為請的嬰靈是於正遙那兒請來的,必須請他過來拿小鬼,這才讓林羽夕不會產生懷疑。二是怕這老傢伙知道誰還在養鬼,萬一案子出了之後,於正遙幫警局破案,所以此人必殺。而殺死他的最佳人選,就是周思靜。因為施法的時候,周思靜躲在後面,趁他不備絕對不會失手。
可是沒想到周思靜答應後,甩出這麼一句狠話,又讓他害怕了。跟黃榮峰一說,老傢伙叫他不必擔心,先使了移花接木之計,告訴嬰靈畫室男主人是它親爹。為毛不選別人,非讓畫室主人倒霉呢?這很簡單,因為都在一層樓上,不但下手方便,並且也不敢讓小鬼跑出去,萬一跑丟了那便麻煩了。
於是在我們到來之前,嬰靈早跑到畫室附身在男主人羅浩身上。小崽子由於怨念深厚,連女主人都不放過,讓羅浩親手殺死自己的女人,開膛破肚,它這才感到滿意。然後又畫了兩幅慘不忍睹的油畫,最終用畫筆插死了羅浩。
他們精心佈置之後,我和小胖便來了,其實上樓的時候,黃榮峰、程拐子和徐曉菲早在下面監視著,看在了眼裡。這次他們以為我必定被嬰靈殺死,可是沒想到我居然沒死,還把嬰靈打跑了。從此看出我深通驅鬼之道,如果被抓進警局,說不定警察看上我的本領,讓我戴罪立功,破了此案那就不妙了。
黃榮峰在下面收了嬰靈後,他們簡單一商量,決定把我們放走,再讓林羽夕跑路,這樣她便有了畏罪潛逃的嫌疑。然後掉過頭逼我和小胖離開西嶺,一切便在他們控制之中了。但他們沒想到的是,蘇承達叫林羽夕躲在他的別墅內,這丫頭沒聽,自己玩了失蹤,連他們都找不到在哪兒。
而反過頭想對付我的時候,一個也失蹤了,另一個跟警察在一塊喝酒。這下他們徹底慌了,唯恐我會暗中幫警局調查,第一個缺口肯定是於正遙的鬼魂。那天晚上黃榮峰和程拐子親自出馬,跑到雞場裡下手。可他們沒想到滿城戒嚴之下,我和林羽夕竟然能夠比他們還先到,兩次打開門都是黃榮峰搞的鬼,最後我和林羽夕被程拐子引往小樹林,黃榮峰趁機進屋拿鬼魂,不料觸怒於正遙,故意放出了嬰靈。
要不是於正遙故意這麼做,像雞場佈置的十分穩妥,嬰靈一般是跑不出來的。即便是跑,也不可能大面積出逃。他們倆倉皇逃回市內,黃榮峰還沒什麼,程拐子惶惶不可終日,害怕那些跑出來的嬰靈纏身。他卻不知道,那些嬰靈早被於正遙收回去了。
黃榮峰覺得程拐子遲早會露餡,想來想去要殺了他滅口。這老混蛋早就在程拐子身上下了蠱蟲,不過這是從湘西學來的,不是很精通,只能近距離控制蠱蟲,到了晚上趕到程拐子家,不料想又跟我們碰頭了。在程拐子說出真相之前下了毒手,殺人後倉皇逃竄。逃走後,正好遇上不知所蹤的周思靜鬼魂,一路跟下去伺機動手。
要說無巧不成書,半路上遇到了小胖。這小子在林羽夕家裡守著一隻死鬼,戰戰兢兢的,又怕嬰靈找到這兒,於是抱著黑盒子出來溜躂,被黃榮峰逮個正著。小胖給五花大綁後丟進車裡,黃榮峰開車繼續追趕周思靜鬼魂,追到這條巷子裡,發現我和林羽夕竟然也在,那便打散周思靜魂魄後,順便殺死徐曉菲滅口。
老混蛋一邊開車去往周思靜家,一邊給剛剛保釋出來的蘇承達打電話,把這兩天發生的事全部告訴了他。倆人商量這個算命的小子不好對付,肯定會沿著小鬼留下的鬼氣跟過來,今晚必須要搞定我們。其實我和林羽夕進門之前,蘇承達也趕到了,只是躲在巷子外不敢露面。不然接到朋友電話,他不可能趕到的這麼及時。
雖然今晚的結果沒能達到預期目的,但還算讓他挺滿意的。黃榮峰始終沒說出幕後指使者是誰,程拐子和徐曉菲又都死了,殺人罪名就由他們三個死人背了起來,並且林羽夕也死了,這仨人為啥要害她,只能說算是個再也解不開的謎團,跟他沒任何關係了。所以他留在現場沒走,直到最後還假惺惺的聯繫了殯儀館,又跟著我一路走到郊外。
說完後這小子覺得非常後悔,說絕想不到我能猜到真相,要知道我能破解這個謎案,早溜走了。趁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再找人滅了我的口!
到現在還不忘殺人滅口,他大爺瞎X的,說你蛇蠍心腸,那真是侮辱了蛇和蠍子,你個王八蛋連禽獸不如。
小胖跑過去,辟里啪啦,又狠狠打了他幾耳光,咬牙切齒的罵道:「畜生,你跟小靜都有了孩子,為什麼拋棄她?她要不是因為心裡難過,孩子能生下來就死的這麼慘嗎?你這種畜生,一輩子都不配當爹,讓你全家死絕!」
蘇承達順嘴流血,喘著氣說:「這不能怪我,我早勸過周思靜,不要這個孩子,她非要生下來,結果生下了一個孽種!」
孽種這倆字一出口,木樽驀地顫抖不停,使勁往上拉扯,顯然觸怒了小鬼,登時把這小子勒的吐出舌頭翻了白眼。我心說這小子如果死在嬰靈手裡,我們也說不清了,趕緊把手印往回收,哪只小崽子不聽使喚,跟我較上勁了,非要弄死蘇承達不可。
我心說你個小王八蛋還不聽話了是吧?提氣穩住手印,加了一句咒語,覺得這下能搞定的,哪知卡嚓一聲,木樽竟然從中裂開了!
一叢黑血從中噴濺而出,在手機燈光照耀下,顯得觸目驚心!
小胖嚇得抱頭跑回來,邊跑邊叫:「鬼血崩,人必死!」
我才要說你叫毛啊,其實鬼血崩,人未必會死,那些都是嚇唬人的。這時林羽夕突然猛地從地上坐起來,小胖正好跑到跟前,立馬又嚇得大聲叫道:「詐屍……嗷……」驚叫一聲,咕咚嚇暈過去了。
林羽夕跟著「嗷」一聲,又躺倒在地上。
我現在顧不上看他們倆一個詐屍一個嚇暈,趕緊去找黃符,可是伸手進包裡差點沒哭了,在小靜家裡全了掏出來,包裡一張沒有。
而此刻小崽子在黑血噴濺中竄出,飄懸在蘇承達面前,瞪著詭異的小眼珠,充滿了無比仇恨。
蘇承達失去木樽的拉扯,咕咚倒在地上,但小崽子又飛到他的臉孔上方。他瞅著這張恐怖小臉,張大嘴巴,想叫又似乎不敢叫出聲來,那種驚恐的表情,簡直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
我一顆心也懸進了嗓子眼,小王八蛋殺死蘇承達事小,掉頭再來找我們麻煩可就事大了!
第65章徹底死心
蘇承達一五一十說出所有真相時,我忽略了嬰靈還在聽著。尤其是小胖又提起了它生下便慘死的往事,蘇承達拒不承認自己有錯,反而罵它為孽種,一下子激怒了這小崽子,用盡全身力氣掙脫五鬼鎖,又搞出了一次鬼血崩,從木樽中脫身而出。偏巧當時為了對付林羽夕體中那隻小鬼,從包裡掏出了全部黃符,彈盡糧絕,手上什麼都沒有了,我不由當場呆住。
而這小崽子居然懂得如何報仇才能解恨的道理,所以沒有馬上殺死蘇承達,而是把「親父」嚇得的屁滾尿流,讓他內心飽受恐懼折磨之後,才打爛了他的腦袋,跟打爛一隻西瓜差不多,這種慘厲的畫面,我就不多做描述了,實在是太過血腥殘暴。
嬰靈雖然殺死了蘇承達,但其實它掙脫五鬼鎖時,已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現在只要有一張符,我便能幹掉它。
天無絕人之路,正在我焦急萬分之際,猛地低頭看到有張鎮鬼符平靜的躺在地上,那是剛才從木樽上揭下來的,我一急竟然忘了。當下趕緊將符撿起來,待小崽子打爆蘇承達腦袋,轉身要來對我們動手一剎那,我已經捏訣唸咒完畢,黃符燃著後筆直的飛過去,正打在它的腦門上。
於是小崽子發出一陣淒厲的慘叫聲,魂魄被打散,化成一縷青煙向四處飄散了!
除掉了嬰靈,我一下鬆口氣,看著被打爆腦袋的蘇承達死屍,心裡有種說不出的解氣。這其中恐怕不止是殺人真兇遭到了報應的爽快,我覺得還有種除掉大敵的大好心情。他是我啥敵人呢?嘿嘿,我就是不說,你們即便是猜到了,我還是不說。
正在我要回頭去看看小胖和林羽夕時,突然聽到了腳步聲,來人竟然是狄磊。我們走出郊外的時候,這小子那時便偷偷跟著來了,一路監聽我們的說話。他可真是個猴精,清楚這件案子真正的兇手並不是黃榮峰他們,希望能從我身上再得到真相。而我也不負他的重望,將蘇承達偽裝的臉皮撕下來,使這個案子最終真相大白。
剛才水落石出之後,他倒是想把蘇承達抓捕歸案,可是那時候我都不敢去阻攔小崽子,他就更別提了,只有等著我搞定一切後才敢現身。
我問他:「這次你也錄音了吧?」
「當然,我把所有聲音都錄下來了,你們不會有罪的。」狄磊臉上湧起一個得意的笑容,然後又看著林羽夕,笑容立刻消失,戰戰兢兢的說:「她剛才是詐屍了吧?你還是把她抱走處理了吧,免得在惹出亂子。」說完溜到一邊,給上司打電話匯報去了。
我走過去檢查一下小胖,這小子只是驚嚇過度,暫時昏暈了,那就讓他在這兒多睡會吧。於是抱起林羽夕,也不跟狄磊打招呼,大踏步走出玉米地,又沿著小道往田野深處走去。
這會兒心情非常好,可以說是三年來,最好的一刻。往前走出大概兩三百米後,和林羽夕說:「你打算裝死裝到什麼時候?」
這丫頭在我懷裡,仍舊閉著眼睛開口道:「喂,你不要亂說,開始我又沒裝,是真的差點死了好不好?誒,你說我為什麼又會活了呢?」
我笑笑說道:「你一開始就是假死。由於小鬼動作過於猛烈,讓你血脈受阻,跟著小鬼被柳條引出後,鬼舌又趁機狂吸你的血氣,造成短暫時間內心臟缺血,出現了假死狀態。我當時也以為你死了,後來抱著你出來後,忽然發現你的心跳恢復了,趕緊揉搓你後背靈台穴,再灌輸我的內氣,你便慢慢的開始甦醒。不過,鬼舌餓了那麼久,還在不住的吸取你身上血氣,最後給你吃了點黑米,才算讓它罷手了。」
「什麼黑米?」
「天機不可洩露!」
「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頭?」這丫頭氣的狠狠在我胸口上擰了一把。
我痛的一咧嘴,心裡卻無比的愉快,跟她說:「黑米的事,稍後告訴你。剛才你都聽到了吧?」
林羽夕聽了這話,良久沒出聲。過了很久才歎口氣說:「聽到了……」說到這兒,她突然哇的一聲哭起來,抽泣著說道:「從高中到現在,七年了,原以為他會愛我勝過愛惜自己的生命,可是沒想到,他是這樣一個男人。搞了那麼多女人不說,居然到頭來狠心的想要害死我……嗚嗚……」
我哼了聲道:「七年這麼久,為啥不早結婚呢?你難道從這上面沒看出他的真面目嗎?」
「是我不同意結婚,因為我身上有毒咒。只想在有限的幾年裡,讓他陪著我走到生命的終點。可是沒想到他其實早知道我沒幾年可活,一直在變著法的想得到我的身子,但我沒有給他這個機會。我想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繼續對他保持了新鮮度,在持續吸引他吧。」她越說越傷心,眼淚我把胸口衣服都濕透了。
聽了這話,我不由開始活動心眼,要說一個男人不在乎自己心愛女人,是否被別的男人佔過什麼便宜,絕對是假的。我乾咳兩聲問:「那除了上床,就沒做過其他什麼?」
「呸,能做什麼?都說過你佔我便宜比他佔我的便宜還要多,我換衣服都要鎖門不讓他看的。我想要不是這樣勾著他的心,他可能早就把我甩了,或是早把我害死了。」林羽夕抹乾眼淚,又擰了我一把出氣。
我一下心裡樂開了花,心說這小子別看風流瀟灑,搞了不少女人,可是遇到林羽夕這種聰明的丫頭,那便搞不定了。還不如我這只癩蛤蟆,當年在古墓裡沒少佔她的便宜,雖然那不是故意的。想起那時,我們倆都幾乎沒穿啥衣服,身上就是一陣熱血沸騰。
「你對他徹底死心了吧?」我心裡高興,但表面絕對不能表露出來。男人嘛,要大度,哪怕是假裝的。
「剛才聽到他親口說出要害死我時,心如死灰,徹底死了心。我那時突然間好後悔,為什麼當初會愛上一個禽獸?」林羽夕話語中帶有幾分傷感,聽得出似乎這份心並沒死那麼徹底。畢竟在一起七年了,七年的感情怎麼會說沒就沒了?
「不死心也沒辦法,他都死了。」我忍著笑說。
她這會兒好像回過味了,推了我一把掙扎下地:「小流氓,你真夠壞的,有機會就不放過要佔我便宜。」
「我什麼時候佔你便宜了,我抱的是死屍!」
「我不是活了嗎?」
「你是剛剛才活,之前我又不知道你肯定會活。」
「你都餵我吃了黑米,怎麼會不知道?」
「吃了黑米不一定會活,天有不測風雲嘛。」
「你咒我死?」
「本來就是!」
「……」
第66章打工還債
一個月後,林羽夕在我精心調料下,虛弱的身子完全恢復了。從此不再用以毒攻毒的法子來壓制鬼舌,靠吃黑米來維持。她的路子別我多,加上比我有錢,一下就購買了一百多公斤的黑米,足夠我們吃四年不用發愁了。
這段時間內,蘇家因為這件案子,公司生意一落千丈,很快便破產了。蘇承達父母也沒臉繼續待在西嶺,非常落魄的回往原籍。
我把於正遙鬼魂重新放回到雞場,繼續鎮壓那些嬰靈。其實後來我才弄明白,這些嬰靈是於家祖輩收的孤魂野鬼,並非以不正手段捕捉的。從這事上我又學到了一個知識,一個嬰靈多次投胎不成後,便沒了資格再入輪迴,會變成「鬼關無名」的孤魂野鬼。它們怨念非常大,如果不收的話,便會禍害人間。
於家的那些木樽中嬰靈,大部分全都是出於這種因果才會被收養的。而於家的養鬼術又十分正宗,封禁在木樽裡的嬰靈,是絕不會跑出來,除非遭到外力破壞那就難說了。所以賣出去的「童子神」從來沒出現過差錯,那次於正遙帶去的一隻,是想作為引出厲鬼嬰靈的誘餌,可是沒想到,放出去後他便掛了,那隻小鬼變成了無主野魂,幸虧被我幹掉,不然後患無窮。
我因為要照料林羽夕,一直沒去擺攤,就住在她的那個小院裡。小胖倒是因為沒我和程拐子搶顧客,生意好了不少。但他那種愛佔便宜的德行是改不了的,每天收攤之後會跑到我們這兒蹭吃蹭喝。
林羽夕身子大好之後,便閒不住了,嚷著繼續開張「福靈工作室」。我說你別開什麼工作室了,我去賺錢養活你。
這丫頭一聽立馬就急了:「你憑什麼養我?就算親姐妹也不能這樣。我說你不是還對我有什麼非分之想吧?別說我不再相信愛情了,就算還相信世上有好男人,那也不是你,趁早斷了這個念頭!」
這話真像一盆十冬臘月的涼水,把我澆的裡外冷透。她跟我可以像兄妹,甚至說像哥們一樣相處,但要突破這層關係,有點困難。從蘇承達身上受了傷,這可是心傷,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看短時間內是恢復不了的。再加上我這算命擺攤的,要啥沒啥,她看上誰,也不可能看上我。
所以每逢我們倆開玩笑時,只要涉及到男女方面的,她都變得十分謹慎。不過像這樣當面潑冷水的情形,還是頭一次。
我說好吧,那你繼續開你的工作室,我繼續擺我的算命攤,咱們各走各的。我當下收拾東西,回了自己的狗窩,當晚和小胖一場大醉後,第二天我們倆就結伴去永和街了。哪知剛擺好攤位,林羽夕風風火火的趕過來,又把攤子給踢了。
理由是什麼?
說我在她家裡騙吃騙喝一個月,到頭分文不給,就這麼抹乾淨嘴巴走人,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我說這不是無理取鬧嗎?我照顧你連生意都不做了,這個損失誰來陪?再說照顧費你也沒出啊。
這丫頭被我說的張口結舌,一把揪住我耳朵罵道:「小流氓,那我被你佔了那麼多便宜怎麼算?賠錢!」
我一看又有不少圍觀者看熱鬧,再折騰下去哪有臉再來永和街混?趕緊的把她拖走,找一飯館坐下有話好商量。其實我和小胖都以為她是開玩笑的,不料這次她竟然是真的,不賠錢決不罷休。我忍著氣問要賠多少,她說要十萬塊!
我們哪有那麼多錢?小胖急了,拍桌子說:「林羽夕,你別過河拆橋行不行?就算你不念我們救命之恩,也算朋友一場,這不是訛人嗎?」
林羽夕瞪他一眼罵道:「死吃貨,你在我家這個月吃了多少,喝了多少?你還有臉跟我說這個?再說我的命是你救的嗎?」
小胖登時啞口無言,沒話說了。
我才要張口,林羽夕繃著臉說:「十萬塊一分都不能少,如果沒這麼多錢,那就從明天開始幫我打工還債!」說著起身出了飯館,不過捂著嘴跑了,看樣子高興的不得了。
我們倆立馬愣住,半晌小胖才說:「敢情這丫頭是涮我們的。」
我一沉臉說:「這個場子咱們兄弟一定要找回來,明天就幫她去打工,繼續吃她的喝她的,逮著機會再作弄她一次!」
小胖態度也很嚴肅的點點頭:「魚哥英明。」說完這句話,忽然那張豬頭臉變得苦巴巴的,問我:「你說這小丫頭像個人精,咱們對付得了嗎?」
「她人精還不是被男朋友騙了?別忘了她的男朋友還是我擺平的!」我這麼一說,還從來沒想到過自己有如此牛逼。再被小胖伸大拇指讚了兩聲後,竟然有些輕飄飄,忽然找不到北在哪兒了。
今兒我們也不擺攤了,喝了個不醉不休,最後別說北了,連南在哪兒也不清楚了。早上醒來下樓一人喝了完餛飩,打車去了福靈工作室。這個地方由於鬧鬼殺人,全市的人民都知道了,如果林羽夕不接著租下去,壓根沒人敢租。房東唯恐怕她反悔,把房租減少了一半,這樣林羽夕連西側工作室全租了下來。
這也是後來我們才知道的。上樓之後,小胖還有些膽戰心驚的,林羽夕房間殺人情況他沒看到,但畫室主人的死狀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推著我趕緊進了左邊鐵柵欄,都不敢回頭去看右邊一眼。
工作室門開著,我們直接進去了。林羽夕坐在老闆椅上,瞇著雙眼,雙腿翹在桌上,見我們來了,一臉的得意。隨即又沉下臉來,睜大眼說:「看看你們兩個人的打扮,一看就是坑蒙拐騙的江湖術士,來我這種正規的地方上班,怎麼能穿的這麼隨便?」
我心知這丫頭不把我們玩夠了決不罷休,當下翻翻白眼也不說話。小胖扯扯自己的衣服,笑著說:「小夕,我這身行頭還過得去吧?雖然是山寨貨,但也是高仿的皮爾卡丹……」
他還沒說完被林羽夕打斷,這丫頭生氣的斥責道:「叫我林經理!你們這些擺地攤的平時不講究規矩就罷了,但在我這種正規的工作室,必須按章辦事,稱呼我經理,是起碼的尊重,懂嗎?」
小胖立馬蔫了,轉頭瞧瞧我,那意思是說,你不是說這人精好辦嗎,該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