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這丫頭把手從臉上拿開,止住了哭聲,低頭瞅著我說:「你爹殺死了我爹?」
陳大洪嗯了一聲說:「據說用了特別殘忍的手段,是用石阡釘死在山石上的。還有,你有個妹妹,也因為這件事,落水溺亡。」
林羽夕聽了這話,臉上立刻湧起一股強烈的仇恨,瞪著我咬牙切齒說:「小流氓,你爹害死了我們一家,我居然還為你傷心難過,我是不是很賤?」
「小夕,你聽我說,這就算是真的,那也是上代之間的恩……」
林羽夕不等我說完,啪地給我一個清脆響亮的耳光。站起身冷冰冰的說道:「你救過我,我如果殺死你,你心裡肯定不服氣,是不是?好,反正你快要死了,我就不動手了。」說完掩面跑出了屋子,急促的腳步聲一路奔出老宅。
我趴在地上心裡一團大亂,臨死前怎麼會出現這樣的結局?上代的恩怨,為什麼一定要波及到下一代?林羽夕母親不也是殺了我爹麼?冤冤相報什麼時候是個頭?滿心想知道的身世,卻搞的心裡十分壓抑,我抬起頭問陳大洪:「你知不知道怎麼破解鬼舌毒咒?」
陳大洪睜大眼珠,顯露出一副驚奇的表情:「你還想著救這丫頭?嘿嘿,我從來沒見過,還有像你這麼糊塗的人,居然要幫仇人活命。你可知道,她娘是怎麼殺死你爹的?是綁住了活埋的!你娘因此跳崖自殺,不過她的娘也沒活成,因為孩子一個死了,一個丟了,最後瘋瘋癲癲的跳進河裡淹死。」
聽到我爹娘死的這麼慘,一顆心都揪成了麻花,眼淚再也控制不住流下來,但我深吸口氣說:「不管上代有什麼恩怨,我們這代沒必要再延續了,求你幫小夕破解鬼舌毒咒。」
陳大洪搖頭說:「我剛才只答應你說出身世,沒答應幫你破解毒咒,這個我做不到。快告訴我,鬼符經藏著哪裡?」
我一聽這話,心裡不由來氣,為林羽夕破解毒咒是我生前最大願望,如果辦不到,死也不會瞑目。我冷笑一聲道:「你不答應,永遠都別想得到鬼符經!」
「小魚,你變了。從小誠懇老實,說話算數,現在怎麼變得這麼狡猾了?」陳大洪不由皺眉,顯得很生氣。
我慢慢往起爬身,冷冷跟他說:「這是跟你學的!」
第95章命不該死
從小是聽陳大洪講故事長大的我,的確從他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那時候覺得他淳樸慈祥,誠實厚道,從小喜歡他的程度遠勝於把我養大的老瞎子。可是就是在這慈祥的外表下,卻隱藏了一顆陰險狡詐的心,要說這是我學他的,那也不為過。
陳大洪臉一沉:「你是不打算告訴我了?」
「也不是,只要你救小夕,我馬上告訴你。」我冷冷逼視著他,目光毫不退縮。
陳大洪氣的臉色鐵青,翻了翻白眼珠,最終強壓著怒火道:「好吧,要救她我也沒這個本事。只能告訴你,怎麼才能破解鬼舌毒咒……」
「你如果告訴我找到那具妖屍來破解,那就不如不說了,我曾經回去過古墓,你已經把它殺了。」
陳大洪詫異的看我一眼說:「你原來懂得怎麼破解鬼舌毒咒,那還問我幹嗎?」
「那你是怎麼破解的鬼舌毒咒?」我心說他應該不是,在幹掉妖屍之前,逼迫對方收回毒咒的吧?
「我根本沒中毒咒。因為很早之前,我做好了預防,在陸慈安他爹屍身上割了一塊殭屍肉帶在身上,進古墓的時候含在嘴裡,會讓妖屍誤以為我曾經中過鬼舌毒咒,那就不會再施毒咒了。」陳大洪得意的說。
我恍然大悟,原來這樣就能避過毒咒。心裡不由歎口氣,看來這是命中注定,小夕躲不過這一劫了。人在絕望的時候,往往會想到命中注定,一旦峰迴路轉後,又會想到是上天有眼。上天既然安排了這場命運,為什麼還要再親手改變,吃飽了撐得?
對於小夕,我閒來無事的時候幫她算過命,雖然不知道八字,但我以前在古墓裡給她「摸骨」過,那也能湊合算的。因為從小跟老瞎子學算命,摸骨這方面略有小成,當時沒這心思,現在想想她的骨骼和體態,跟我一樣都屬於「魚」骨。我後來也明白老瞎子為啥給我取名叫魚了,因為我是魚骨命。
魚骨卦象為:此骨生來喜歡游,穿洲過府無休止,一生勞碌無祖業,晚年衣食總無憂。
這種命格屬於中平,一生勞碌,晚年幸福。但我們倆「骨相」上不帶早年夭折的跡象,也就是說雖然一生坎坷,但不會早年喪命。這會兒忽然想起還是兩年前算過的這一卦,我覺得小夕不會死,我也能活下去。不過算命並不能完全相信,終究是屬於虛無縹緲的東西,做不得準。
可這會兒心灰意冷之際,寧肯相信我和小夕還有大把日子可活。於是搜腸刮肚的去想,狐雀是什麼玩意,該怎麼弄出來?
陳大洪見我半晌不說話,唯恐我還不肯交出鬼符經,又跟我說:「好吧,你只要告訴我鬼符經藏在哪兒,我也答應你盡量想辦法去幫小夕破解毒咒。」
這話說的沒半點誠意,要是相信了,那我就是傻瓜。我轉頭看看那邊已經燒成了焦屍的碧眼人狐,火早熄滅了,仍在冒著縷縷青煙,散發著濃烈的焦臭氣味。和陳大洪一笑說:「我也看開了,人遲早都要死的,早死早投胎,希望下輩子有個好命。要鬼符經,就跟我來吧。」
我說著轉身跳下洞口,這次是有準備的,雙腳剛一著地,馬上倒地滾開,卸掉了俯衝之力。正好那隻身上染了狗血的狐雀,就在身邊,這會兒還沒嚥氣,正在蠕動掙扎。我伸手攥住,爬了起來。
「魚哥,林經理呢?剛才上面發生了什麼事?」小胖跑到我跟前迫不及待的問。
我剛要回答,陳大洪從上面跳了下來,這老東西都六七十歲的人了,跳下來時居然身輕如燕,穩穩就落在地上,讓我有點汗顏。
「鬼符經藏在這裡嗎?」陳大洪嘴上這麼說,表情上明顯不信,說著轉頭看了眼。
米大爺本來瞇著眼睛,聽到陳大洪的聲音後睜大眼睛說:「遇春,我知道是你!」
仍舊縮在牆角里仨人當中邊弘銘,驚喜叫道:「陳老爺子,你怎麼又回來了?太好了,你回來我們就不用擔心了。」
章局長瞪他一眼問:「這老頭是誰?」
「陳老爺子法術通天,別說殭屍女鬼,就是妖魔來了,那也是手到擒來!」邊弘銘一見陳大洪,立馬沒那麼膽怯了,站起身開始大肆吹噓。
陳大洪被這馬屁拍的挺滿意,點點頭說:「碧眼人狐已經被我除掉,你們不用害怕了。」
陸精岳和章局長一聽,立馬鬆口氣,也都相繼站起身。
小胖滿腹疑惑的小聲跟我嘀咕:「跟哪兒殺出一陳咬金啊,這不是要搶了我們三十萬?」
我心裡不住苦笑,林羽夕現在恨死我了,要錢有什麼用?再多的錢,能消除我們之間的仇恨嗎?想到這兒,心頭就是一陣刺痛。左手從包裡摸出紅繩,反在背後繫在狐雀小腿上。然後再籠在袖子裡悄悄拿回來放在肚子上不住揉搓,跟著一路沿著胸膛到嘴邊。
「鬼符經到底在哪兒?」陳大洪也沒理米大爺,轉頭盯著我問。
我冷笑一聲說:「給你鬼符經!」甩手把狗血淋漓的狐雀拋過去,但拴在腿上的紅繩卻還攥在手裡,這樣易於控制方向。
臨拋出手時,我用手指用力捏了下狐雀,讓這小畜生發出「唧唧」痛叫。這叫聲一響,我感覺胃裡一陣騷動,裡面的那只狐雀沉不住氣了,順著食道衝出來,瞬間就到了嗓子眼。
陳大洪看清丟過來的東西是狐雀後,臉色大變,往旁閃身躲避,同時罵道:「小王八蛋,你敢陰我!」
我張大嘴巴,那只狐雀展翅飛出,筆直的飛往同伴跟前。我心頭禁不住一陣狂喜,小畜生被引出來了!
陳大洪見狐雀從我嘴裡飛出來,滿臉驚駭的說:「你……你是做到的?」
我哈哈大笑,心說這可是鬼符經上的秘術,我怎麼會告訴你。當下跟小胖一甩頭:「打他!」
小胖也看出門道了,我這話一出口,二百多斤的身子立馬像炮彈似的發出去。我們之間相距不遠,陳大洪又是緊盯著剛飛出來的狐雀,猝不及防下被小胖撲倒在地,辟里啪啦劈頭蓋臉的挨了一頓狂揍。
陳大洪被小胖壓住後,根本翻不了身,被揍的不住痛叫。我一個箭步衝到跟前,見他正好長著嘴巴,於是掄起帶血的狐雀丟進他嘴裡了,另外一隻也跟著飛進去。
第96章這就是真相
狐雀這玩意最好的安身之地,那就是人的內臟,所以後面的那只見同伴奄奄一息,正急於要救它,正好有個嘴巴鑽進去,正中下懷。於是飛進陳大洪嘴裡後,頂著前面那只又進了肚子。
陳大洪嚇得魂飛九霄,慌忙用手扯住紅繩,結果被小胖在臉上揍了一拳,看來揍暈了,手便放開了紅繩。我唯恐會被他扯出來,眼珠一轉,想到了一個損主意,拿出打火機點著紅繩,一路燒進了他的嘴巴。儘管火苗在嘴裡被唾液浸滅,但也燒到了舌頭,痛的唔哩哇啦不知道在叫什麼。
陸精岳他們不知道我們之間有啥恩怨,先是看熱鬧沒出聲,見狐雀進入陳大洪嘴巴後,邊弘銘失聲叫道:「喂,那會害死人的!」他只是喊叫,卻不敢過來,明顯怕過來後會挨揍。
章局長又見我火燒紅繩,也瞪眼罵道:「小子,你他媽要殺人不能當著我的面啊,這次你是跑不了了,我一定治你個謀殺罪!」
陸精岳卻淡定的一語不發,看樣子心裡正高興呢,我們這一鬧,他就省下了那三十萬酬金。
小胖肥豬手特別狠,沒多大會兒,已經打的陳大洪萬紫千紅,不成人樣了。我忙叫他住手,小胖似乎還沒打過癮,辟啪最後又扇他幾個嘴巴子,才甩著手起身退開。
我小聲跟小胖說:「真夠丟人的,打一老頭,都把手打疼了?」
「屁,我是玩了命的,當然會疼了。」小胖瞪眼說。
陳大洪躺在那兒嘴角流血,滿臉淤青,不住喘著氣,看上去既解氣又覺得他怪可憐的。但轉念想到這種人心狠手辣,壞事做絕,根本不值得憐憫。我也不理會邊弘銘和章局長,走到陳大洪跟前說:「現在還要不要鬼符經了?」
老傢伙裂開鮮血淋漓的嘴巴,慘笑道:「我簡玉春跑了這麼多年的江湖,沒想到最終會栽到你個小崽子手裡,這也是命該如此。你雖然暫時逃脫一劫,可是你終究還是逃不過七毒鬼舌的索命,四年後我就在地府等到你了。」
對我說完這番話,轉頭看著奄奄一息的米大爺說:「沛福,一年前回來見到你時,我心裡很激動,可是被你認出來後,我又很害怕。我殺過人,並且陸家的風水是我破壞的,所以我不敢跟你相認。現在好了,我馬上就要死了,咱老哥倆也該敘敘舊了。」
陸精岳聽到是他破壞了自己家風水,怒道:「你為什麼要破壞我爺爺的墳地,禍害我們陸家人?」
米大爺面露微笑,但眼神恍惚,只是微微點頭,已經說不出話了。
陳大洪冷笑道:「為啥要破壞你爺爺的墳地,那要問你爺爺了。他這個人表面為人忠厚老實,其實內心陰狠歹毒。為了要看到鬼符經上的隱藏文字,竟然害死我的媳婦小萌,在她身上種下碧眼人狐。我為了報仇,才假意請他喝酒,把他灌醉後招野鬼害死他,然後再把小萌屍身挖出,埋在了山峰下,把你們陸家祖墳風水破壞殆盡,後人沒有一個能活過五十歲的,哈哈!」
「你胡說,我爺爺怎麼會是那種人?」陸精岳氣憤的罵道。
「你以為他是哪種人?要不是有這種血海深仇,我為啥要害你們陸家子孫不得安寧?」
這句反問把陸精岳問住了,都是同村人,即便是有瓜葛,也不會下這麼毒的手。除非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才會令人瘋狂報復。
我低頭問:「你不也為了得到鬼符經嗎?別把自己說的很清白。」
陳大洪哼了一聲說:「鬼符經我聽誰說的?是聽陸慈安(這應該就是陸精岳的爺爺了)說的,我當時對法術很癡迷,為了多從他手上多學點,就經常灌醉他,喝醉後就能教我很多東西,醒過來他便忘記了。有次他喝醉後說到了鬼符經,要想辦法養煉一隻碧眼人狐,利用那只狐眼就能看出經文中隱藏的文字。從此他開始暗地打上小萌的主意,最後害死了她。」
「你血口噴人!」陸精岳又怒了,「爺爺既然什麼都教你,怎麼可能害你媳婦?」
陳大洪臉上浮起一絲不屑的笑意說:「養煉人狐選人很嚴格,不但要年輕貌美,還要命格純陽。純陽女和純陰女一樣難找,正好小萌命格純陽,就被打上主意。他偷偷下手後,被我後來發現,跟他大吵了一架。但那時小萌已經開始發作,如果再不埋進土裡會吃人的,儘管撕破臉,還是跟他一塊把小萌活活埋進了土裡……」
我聽到這兒,跟小胖一起咬牙切齒的罵道:「簡直是畜生!」
陳大洪對我們的罵聲也不以為意,繼續講道:「陸慈安假意安撫我,說事成之後,會給我一筆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錢,再找個比小萌強幾倍的女人做老婆。反正小萌已經死了,再翻臉對我也沒好處,當時暫且忍住這個仇恨。於是在兩天之後,我把他灌醉,套出了他很多秘密,然後使出招魂術,驅使野鬼上了他的身子。他喝的酒裡摻了安眠藥,根本無法清醒,就這麼被野鬼把魂魄吃了!」
「你……你好毒……」陸精岳顫聲罵道。
米大爺這時候忽然睜開眼,目光清晰,我心頭一動,懷疑他這是迴光返照的跡象。只聽米大爺歎口氣說:「陸大叔喜歡喝酒,每逢遇到酒就忘了自己是誰,這是他的弱點。其實我也請他喝過酒,他喝醉之後說自己做過很多傷天害理的事,勸我不要學那麼多法術,那都是沒用的東西,只能招來禍患。唉,你們去埋小萌的時候,其實我偷偷看到了,這件事幾十年我都不敢想……」說到這兒,老人眼神定格,沒了聲音。
我急忙跑過去,一摸他的脈搏,已經停止了跳動。
米大爺都這麼說了,陸精岳只好閉嘴,不再替他爺爺辯白了。
陳大洪扭頭看了看沒聲音的米大爺,已經明白咋回事,微笑道:「老傢伙你先走了?不過在黃泉路上等等,我馬上也過去了。」
我心頭一緊,他知道自己沒了活路,可能會提前結束老命。但在死前會刺激狐雀,飛出來再禍害我們。於是轉頭看到地下滾倒的狗血瓶,裡面還有點血液,迅速跑過去。剛剛撿起來,就見陳大洪眼睛一閉,肚子噗地破開,鮮血和黃毛飛竄中,一隻狐雀振翅穿出。我當即迎頭將狗血潑過去,登時讓這小畜生折了翅膀,落在地上只有蠕動掙扎的份兒了。
陳大洪隨即睜開眼,斷斷續續的說:「你……你很……聰明……」
我才要跟他說上句「慢走不送」,忽然又想起一件事,趁他還沒嚥氣趕緊問道:「你知不知道有個人跟老瞎子暗中經常聯繫,還給他寫過信,知道這人是誰嗎?」
陳大洪滿臉痛苦的點點頭,最後嘴角浮起一絲陰狠的笑意說:「我……我不會……告……告訴你……」腦袋一歪,氣絕身亡了。
第97章不能在一起
陳大洪死了,還有很多疑問沒搞清楚。像黃金鎮墓獸的下落,以及他要鬼符經到底想幹嘛?是為了學畫鬼符,還是為了古墓寶藏?想要弄明白,只有死後到地府問問了。不過就算在地府見面,他也肯定不會告訴我任何答案。
我放了他一次鴿子,又親手害死了他,你說他怎麼可能再告訴什麼?說起害死他的事,他恐怕死都不明白我是怎麼把狐雀引出來的。其實挺簡單,我是拚命的去搜索鬼符經以及補充篇,最後找到了一段相關記載。補充篇上不是稱呼這種小畜生為狐雀,而是「狐魂鳥」,並不是只有人狐才有的,只要是狐仙,身上都有這種東西。
狐仙或是鬼狐,它們相同的只有兩個主魂,不像人是三大主魂。這倆主魂一陰一陽,就是狐魂鳥了,在身子裡為魂,出體化為鳥雀,這可能也是人們稱之為「狐雀」的原因吧。狐魂鳥如若全部出體後便形成雌雄一對,鑽入人體後埋入地下,多年後便會養出碧眼人狐了。
如果殺死一隻,僅有一隻鑽入人體,那只有害人於死命。而它們息息相通,既像夫妻又像兄妹,所以一個出事,另一個必會救援。我是想明白了這個道理,才拿起那個狗血淋過的狐魂鳥,從肚子開始往上揉搓,是給它同伴指明道路,要出來還是走原路。然後再捏痛了這小畜生發出叫聲,另一個就沉不住氣被引出來了。
那天我帶鬱悶的心情和小胖回到市裡。走的時候,小胖還要酬金,陸精岳開始耍賴,說碧眼人狐是簡玉春除掉的,祖墳出事原因在人狐,人狐既滅,陸家祖墳也就沒事了。所以說我們功勞不大,最多給個千兒八百的出場費。小胖一氣之下要動手,章局長這時站出來說,如果要找事的話,就把我們抓回警局,告我們一個害死簡玉春的罪名。
這回陸精岳叫他一起來,為的就是怕放了我們鴿子會來找茬,找個警局副局長來坐鎮,什麼都不怕了。
我一想還是息事寧人吧,拉著小胖走了。回到市裡天亮了,我讓小胖去工作室,我又回了自己租的狗窩。因為租期還沒到,再說這兩天只顧忙陸家祖墳的事了,也沒顧上退租。我知道林羽夕這次遭受的打擊很大,覺得還是暫時不見面的好。上代的血仇恩怨,不是說化解就能化解的。
小胖給我打電話,說林羽夕一直躲在房間裡哭,都哭了半天了,叫門也叫不開,害怕會出事。我歎口氣說,就讓她哭去吧,把心裡的難過發洩出來可能會好受一些。小胖問我為啥不回工作室,我說來我這兒一趟告訴你,記得來時帶上酒菜。
過了一個小時,小胖提溜著酒菜來了,我們倆坐在小桌旁邊,邊喝邊聊。我把之前我們的身世以及怎麼認識的,原原本本的全說了出來。小胖這才明白咋回事,當聽到我們是仇家時,愁眉苦臉的問,這麼深的仇恨,你們倆以後還能在一塊嗎?
我滿腹愁苦的喝了一碗酒,馬上就上頭了,感覺暈乎乎的。我苦笑著說:「這個事還不知道是真是假,即便是真的,我覺得上代的恩怨,沒必要再延續到下一代。何苦呢?不過,我們是不可能再見面了,不管真假,總之心裡有個結,待在一起不是很彆扭嗎?再說小夕的性格,喜歡鑽牛角,她既然信了陳大洪的話,就不會再理我。」
小胖喝了一口,衝我伸出大拇指:「魚哥,你的肚量挺大,這點我很佩服。換上我,是絕對不能原諒殺父仇人女兒的。以後不能走一塊,也不見得不是好事,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塞翁失驢,焉知非福?好姑娘多著呢,天底下又不只是她一個長的漂亮。」
我剛喝了口酒差點沒噴出去,沒好氣罵他:「你小子以後搞不明白的就少說,什麼塞翁失驢,還塞翁失狗呢。」
「對,我說錯了,是塞翁失狗!」
我嘴裡這口酒直接噴了他一臉。
這小子擦著臉說:「我正不想受這女人的窩囊氣,咱們明兒還是去擺地攤算命吧。」
我卻搖搖頭說:「她一個姑娘家,在這兒無依無靠的,得需要個朋友幫忙。我不能去了,但你還能搭把手。咱們都走了,萬一她要再遇上第二個蘇承達怎麼辦?她嘴上說話沖點,其實人心眼挺善良的,你就當幫我了,接著在她那兒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