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他們都活的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我應了一聲後,林羽夕背著我往上攀爬,上面有個幾米方圓的平台,他們父女倆就躲在這兒。林羽夕氣喘吁吁的把我放下來,但不可避免的碰到腿腳,痛的我全身一陣痙攣,咬緊牙關愣是忍住了沒叫出聲。
下面的死鬼還在前赴後繼的跳過來,都被花落和章平潮用石頭砸落到了山縫下。我痛勁緩過來後,想明白了道理,我們帶來的東西對它們沒作用,但這裡石頭是死亡之角里原有的,對付死鬼那便正合用。
我才要問他們倆是怎麼跑到這兒來的,結果發現那些死鬼綠眼珠都悄然隱沒,眼前變得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到了。
林羽夕驚疑的說:「它們都閉眼隱身了,我們得趕快逃走!」說著又把我背起來。
正在這時,平台下傳來悉悉索索的爬行聲,看樣子它們把綠光隱沒,已經悄悄越過了山縫,有幾隻死鬼摸黑爬了上來。這下我們四人全都驚慌失措,花落說身後有個山洞,剛才不敢進去,現在只好去裡面暫避一時了。花落牽住林羽夕帶路,章平潮自然落在後面斷後。
我們剛進入山洞,就聽到章平潮發出一聲慘叫,咕咚趴倒在地上。
第107章眼中畫符
花落驚聲叫道:「爸,你怎麼了?」回頭就去援救。黑燈瞎火的,我們也不知道啥情況,林羽夕也停下腳步,轉回身聽聲音。
「別管我,我被鬼拉住了腳。你們快走!小丁,你幫我照顧花落……啊……我跟你們拼了!」
隨著章平潮一聲嘶吼,聽到了往下滾落聲,跟著又傳上來一陣慘叫。花落哇地哭出來,大聲叫著爸,你怎麼了?我們都知道他絕對不行了,這會兒可能已經被分屍。死鬼們有死屍可玩,一時不會追上來,我忙叫林羽夕拉著花落往洞深處奔跑。
這個洞很深遠,跑了很久都沒到達盡頭。而這會兒又聽到了身後有噠噠噠詭秘的腳步聲傳來,知道那些死鬼把章平潮屍身撕碎後,沒了樂趣又追來了。我們又急又怕,死並不可懼,問題是被活生生解屍,那才讓人感到心驚。
花落異於普通女孩,很快從傷心中鎮定下來,反手拉著林羽夕往前疾奔。耳聽得這些死鬼越追越近,眼看就要追上了,這時候到了山洞盡頭。於是我們分開,花落往左,林羽夕背著我往右,結果倆人誰都沒找到出路,灰心喪氣的走回到中心碰頭。
噠噠噠腳步聲清晰入耳,已經逼近到了眼前,我們仨心如死灰,都做好了死的準備。可是這時眼前猛地一亮,一盞油燈燃燒起來,座落在一塊方整的大石上,正處於洞心位置。而石面上雕刻了一個大大的「角」字,這讓我恍然大悟,這裡才是真正的死亡之角,我們被趕進死胡同了!
那些死鬼腦袋攢動,全都追到跟前,不過停在幾米以外,望著油燈不趕再往前一步。這些死玩意在搖曳燈光閃耀下,各個眼珠慘綠詭異,伸出蒲扇大的乾癟爪子,十分的嚇人。花落膽子夠大了,嚇得全身一顫,往後退了兩步。
林羽夕經過幾次歷練,比花落強點,但身子也顫抖的厲害。小聲跟我說:「準備好了嗎?」
這意思我明白,於是點頭道:「準備好了。」
我們都準備好了等死!
「哈哈哈!在外面你們其實還有機會多活一會兒,可進入死角後,你們無路可逃了。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再不說的話,我也攔不住這些解屍鬼,你們等著被分屍吧!」那雜碎的聲音,又在上空飄蕩起來。
「他說的機會是什麼意思?」花落喘著氣問。
林羽夕轉頭看看她,跟我小聲說:「不如,拿東西換花落出去吧。」
我也正有此意,可見我們倆是心意相通。我於是大聲道:「好,我答應你了。不過,你先把這女孩放出去,不然咱們免談。」
「死亡之角二十四個時辰內,只能打開一次。先放走一人的話,你們可就走不了啦。」
「我們暫時不走,你先放走花落吧。」我心說別他大爺瞎X的騙我們,如果告訴了你,一個都不會放走,我現在要見了兔子才能撒鷹。
「小子,你別跟我耍鬼心眼。現在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時間不多了,要說趕快說,別那麼多廢話。」那雜碎冷聲喝道。
我盯著那盞明滅不定的油燈,心說解屍鬼好像都挺怕這東西,油燈內一定有鎮壓它們的秘密。我瞪大眼珠直勾勾望著火苗,隱隱從中看到了四個絲絲裊裊的字形,「絕地通天」!
瞬間明白,絕地可通天,那就不是死路。這個地方雖然是真正的死亡之角,但同時也是絕地通天的出路。對,在這兒該用眼中畫符的法術,可是怎麼畫?正在苦思冥想之際,忽地燈頭爆響一下,濺出無數火星,讓我心頭一顫。
驀地想到了個主意,心眼相通,如果用無符之氣,在心頭刻畫咒符,再折射入眼,是不是這樣?也顧不上想那麼多了,於是平心靜氣,提起無符之氣在心頭按照鬼符經中那道無名咒符,畫了起來。
「老子沒耐心了,我數一二三,再不說,我就熄燈放鬼過去!」那雜碎見我還是不肯開口,便沉不住氣了,下了最後通牒。
我此刻充耳不聞,心神凝定的把符畫完。剛好在這一刻,油燈撲地熄滅,四周陷入一片漆黑中。
「小流氓,不管我們誰先進地府,一定要等對方。因為我還沒報仇,你不許躲起來……」
林羽夕說話同時,死鬼噠噠噠的跑過來,花落首先尖叫一聲。我忍住心跳,用力瞪大眼睛,忽然感到內心一陣氣息狂湧,翻翻滾滾的湧上眼珠。在這一刻,兩隻眼珠覺得就像氣筒在不住的往裡打氣,快要撐爆了!
解屍鬼的腳步聲突然消失,眼前出現了明亮的月光!
眼珠鼓脹的感覺,也隨之消隱,成功了!我們出了死亡之角!
「我們在哪兒?」花落止住尖叫聲,茫然的問了一句。
林羽夕抬頭看看明月,忽然反應過來,驚喜的叫道:「我們出來了,出來了!哈哈!」
我這會兒心頭這口氣一鬆,就察覺到腿腳一陣刺痛,好像骨頭裡刺了無數根鋼針,痛的我汗流浹背,咬緊牙一句話說不出來。
花落卻並不開心,不住四處張望:「我爸呢?爸,爸,你在哪兒?」說著瘋狂向前跑了過去。
林羽夕激動之下,竟然沒察覺出我有什麼不對。她歎口氣問:「如果花落看到章局長被分屍,不知道要傷心成什麼樣子。我們去勸勸她。」
我不說話,她還是沒發現異常,背著我往前追去。可是死亡之角雖是虛幻的世界,但就像那個雜碎所說,在人視所不及的地方,進入之後,人也就會消失不見。既然章平潮死在裡面,那就永遠找不到屍骨了。
林羽夕追著花落在火葬場裡兜個圈子,最終沒找見章平潮的遺體,花落坐在地上失聲痛哭。邊哭邊說自己終於知道爸爸是世界上最偉大的人,以後再也不胡鬧了,求你快點回來。
我們倆一陣黯然,章平潮永遠都回不來了,即便是以後能再打開死亡之角進去,見到的也是一堆碎屍!
林羽夕勸慰兩句後,可能想上前借個肩膀給花落,於是就把我放了下來。雙腳一著地,感到一陣猛烈刺痛,都還沒來及叫出聲,眼前就是一黑,然後什麼都不知道了。
第108章殭屍腿
幽黑詭秘的空間裡,瀰漫著令人壓抑的氣氛。四周爬滿了黑眉蝮蛇,正在朝我和林羽夕潮湧般爬過來。我掄起一把洛陽鏟,不住的拍打狂掃,將一條條散發著腥臭的蝮蛇,打的是鮮血橫濺,四處紛飛。但黑眉蝮蛇越聚越多,眼看是挺不住了。
我問身邊的林羽夕:「怕嗎?」
「不怕,有你在,我永遠都不怕!」這丫頭語氣堅定的回答。
「你還恨我是你殺父仇人的兒子嗎?」
「不恨!」
隨著她這句話音剛落,無數條黑眉蝮蛇鋪天蓋地的竄過來,我驚的大叫一聲,睜開了雙眼。原來剛才做了個噩夢,同時做的也是美夢,林羽夕答應不再恨我,這令我苦笑起來。
因為剛張開眼,視線一時還比較模糊,看到有張臉就近在咫尺,正關切的凝望著我。這不是林羽夕就是花落,但花落不會這麼關心我,應該是林羽夕。
「小夕,我剛才做夢夢到,咱們又回到了古墓。」我說著話,視線逐漸變得清晰,這張臉竟然越來越臃腫。
「靠,你哪只眼睛看我像小夕啊?」
與此同時,我也看清了,是小胖這張肥豬臉!
這讓我挺尷尬,急忙轉頭看看四周,發現在一個山洞裡,陽光照射進來,感覺暖融融的。我詫異的問:「這是哪兒?」
「這是在火葬場東邊的德陽山上。」
「怎麼在這裡,為啥不送我去醫院?」我這會兒又感到雙腿開始疼痛了,片刻之間,頭上出了層冷汗。
小胖說昨晚我昏過去後,林羽夕和花落唯恐對方趁機再下毒手,倆人抬著我,倉皇從火葬場後牆跳出來,慌不擇路的奔到了德陽山,找到這個山洞躲起來。林羽夕從包裡翻出「艾蠟符油」,在我們仨額頭上都塗抹了一些,以防在遇到孤魂野鬼,然後打電話叫小胖找車來接我們。
可是這小子昨晚也沒安生,工作室居然失火,他還算命大,穿著一件褲頭從火海裡逃下樓。林羽夕一聽這情況,猜出這把火不是偶然發生的,邊弘銘等人在火葬場沒能得到鬼符經,惱羞成怒,要硬搶明奪!
既然這樣,我們暫時不能回市裡。林羽夕跟他交代一聲,找個地方先躲起來,天亮再來德陽山找我們,於是林羽夕和花落在這兒,戰戰兢兢的守到天亮。
小胖昨晚聽林羽夕說這把火可能是有人故意點的,嚇得哪也不敢去了,直接找到狄磊,在他那兒躲了半夜。早上狄磊又得到消息,昨晚警局連夜開會,章平潮因為女兒涉黑被立案調查,同時對綽號「狼姐」的章花落,發出通緝令。小胖開始還沒意識到不對,打電話告訴林羽夕後,她立刻猜到,這是專門對付我們的。
因為我們跟花落在一塊,要抓肯定一起被抓,那麼我們自然就落入了敵人手中。林羽夕讓他不要過來了,留在市內打聽消息,我們還繼續躲在德陽山。德陽山是西嶺出名的森林公園,像我們所處位置,那是遠古就形成的森林地帶,在裡面找人,即便是現在先進的科技手段,都有很大的難度。
可是小胖聽說我受傷不輕,就急著趕了過來,打聽消息的事交給了狄磊。要說狄磊這小子真不錯,上次我們幫他升職當上了重案組副組長,一直心存感激,這次二話不說,親自開車把小胖送到德陽山,並且答應得到什麼消息,會隨時告訴我們。
小胖帶了點凍傷藥,可是並不對症。花落說有個小弟就住在附近山村,要下山去找他幫忙請個醫生。林羽夕不放心,跟她一塊去了。她們走了兩個多小時,到現在還沒回來。
我心想這倆妞兒都很精明,應該不會出事。可是到現在,自己都沒看看雙腿到底傷成啥樣。於是讓小胖扶著坐起來,一看兩條褲管往上捲到了膝蓋處,兩條小腿漆黑如墨,還有乾癟的跡象。我心裡馬上明白,這是在怨念河裡凍的太久,估計變成了「殭屍腿」!
殭屍腿顧名思義,那就是雙腿器官細胞都已死亡,保不住了,必須截肢才行。我心灰意冷的躺下去,儘管沒有太大的恐懼,可想到以後要做個失去雙腿的廢人,心裡怎麼能好受的起來。
小胖歎口氣,也不知道該咋安慰我,就這麼相對沉默,又等了個把小時,林羽夕和花落終於回來了。她們帶來一個六十來歲的山村老中醫,給我看過後,老頭皺眉想了半天說,我的情況很嚴重,必須做截肢手術。可是在這裡做手術太危險,一來沒有麻醉藥和齊備的手術用品,二來也沒有充足的血漿,一旦出現意外,我小命立刻就掛了。他倒是有個祖傳的秘方,可是從來沒使過,不知道是否有效。
其實我覺得,他一個鄉村老中醫,這輩子可能就沒做過任何手術。何況是這種大型手術,就算條件具備,諒他也沒這個膽子做。
林羽夕一聽這麼嚴重,不敢再拖延下去,叫花落自己想辦法躲起來,馬上送我去醫院。花落倒是個明白事理的孩子,她一直忍受著喪父之痛,為我鞍前馬後的奔波,現在聽說我要截肢,小臉也嚇白了,叫我們不用擔心她,趕緊下山吧。
但我覺得不能拋下這孩子不管,怎麼說我們的命是章平潮救的,要不是他,我們早被分屍了。再說,市內各大醫院恐怕早就被邊弘銘他們盯著,回去便是自投羅網。老中醫既然有秘方,不如破釜沉舟,死馬當活馬醫吧!
林羽夕為這事跟我大吵一架,見我執意不肯下山,氣的跑到山洞外去了。
老中醫從醫藥箱裡拿出幾個瓶瓶罐罐,用幾種藥物調和了成糊狀,幫我塗抹雙腿。最後留下足夠十天的藥物,說十天如果有起色,那就表明此藥對症,再去找他。如果越來越嚴重,那就啥也別想,只有截肢一條路可走了。
老中醫臨走時,悄悄跟我眨了眨眼,然後大踏步走出山洞。我心有所悟,老頭嘴上說沒把握,其實絕對有信心治得好。小胖和花落又來勸我,都被我斷然拒絕了。只是我心裡想不明白,老中醫為啥不明說,要跟我偷偷眨眼呢?
這其中肯定有深意,讓我覺得這老頭透著一股神秘,並不像普通的山村中醫。
第109章老林險境
小胖來的時候,帶了不少食物和水,雖然只夠我們四個人三天吃喝,但密林中野味很多,不遠處還有條溪流,撐上個十天八天沒問題。花落表現的很堅強,沒在我們面前再流一滴眼淚,但我瞧得出,這丫頭心裡其實很難過,只是在這種環境和氣氛下,必須把一切痛苦深埋在心裡,來想辦法應對不可預知的未來。
林羽夕還在生我的氣,坐在洞口外一句話都不說。可是到了下午,小胖手機QQ上收到狄磊傳來的消息,警局要對德陽山進行大規模地毯式搜索,叫我們想辦法盡快轉移。可是此刻德陽山肯定早被警方封鎖,向山下轉移不會有出路,只能躲進大山深處。
花落、林羽夕和我對這裡並不熟悉,小胖外婆是這一帶的,小時候每到暑假都會來這裡住一段時間。他舅舅是個獵人,經常帶他進森林打獵,所以對這座山各個角落熟悉無比,簡直瞭如指掌。
小胖背著我,林羽夕和花落跟在後面,一步步往森林深處挺進。一路上枯葉深積,蛇蟲鳥獸屍骸遍地。參天大樹,遮天蔽日,大白天視線都很陰暗,有種陰森森的感覺。森林中心地帶,一直被當地人譽為「死亡之海」,因為樹木稠密,有時候很難看到太陽,白天也會迷路。更何況老林深處毒蟲猛獸特別多,隨時都有遇到襲擊的危險。很多當地人,也不敢輕易深入。
這一路走的比較艱難,厚積的枯葉腐爛了多少年,每踩一步,都深深陷下去,直沒膝蓋。並且這些腐爛如淤泥的枯葉下面,不知掩藏了多少危機。可能是爛泥窩,也可能是獵人曾經挖的陷阱,還有深藏的蛇獸毒蟲。
好在這一路並沒出現異常情況,天黑之前,我們到達一處荊棘遍地,幾乎無路可行的荒涼地帶。小胖把我放在地上說,這裡是老林深處最危險的「太監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埋葬過太監,但當地人是絕對不會來這裡。這是毒蛇野獸出沒最多的區域,並且還傳聞鬧鬼,當年舅舅帶著他打獵時,都要繞道經過,不敢往裡踏上一步。
四周腐爛的枯葉上,確實有新鮮的野獸糞便,只是除了我們之外,再看不到有其他人的腳印了,可見這裡常年無人光臨。
天黑之後,我們不能再往前深入,決定就在這兒過夜了。花落因為經常逃避警察追蹤,具有反偵察能力,回頭把我們附近腳印消除了,又繞著四周兜個圈子,將足跡引向一個懸崖邊,這才回來。
林羽夕拿手電觀察了一下地形,皺眉說:「這裡有野獸出沒,我們晚上必須要換班守夜。可是我們手無寸鐵,即便是發現了野獸,也抵擋不住。」
小胖笑道:「這不用擔心,我來的時候就想到了這情況,回家把獵槍帶了過來,那是舅舅失蹤前留下的。」
「你舅舅失蹤了?怎麼失蹤的?」我好奇的問。
「說來話長啊……」小胖歎口氣。
林羽夕沉著臉說:「話長就不要說了,趁沒情況先吃東西,吃完就不要再講話了。」
小胖拿出帶來的餅乾、火腿和礦泉水,四個人湊合著填飽肚子。可是我還是覺得,一把獵槍不足以保護我們的周全。小胖說還有辦法,以前跟舅舅上山打獵,夜裡趕不回來時,往往都住在樹上。這裡大樹多,有的生長了幾百年甚至上千年,幾個人都合抱不住。巨大的樹冠,睡幾個人絕對沒問題。
身旁就有一棵這樣的大樹,別看小胖身子肥胖,爬樹居然很利索。他爬到上去後,垂下條短繩,把我們仨一個個拉上來。上面真是別有洞天,儼然就像一個天然形成的大「鳥巢」。儘管擋不住風雨,但縱橫密佈的樹幹和枝杈,別說在上面睡覺,就是到處行走也很安全。
我唯恐這裡鬧鬼傳說是真的,拿出「艾蠟符油」,一人腦門上抹了點。林羽夕和花落折騰一夜沒睡,現在支撐不住,躺在一邊睡了。我和小胖有一搭沒一搭的小聲閒聊著,不時警惕四周動靜。小胖昨晚也沒睡好,跟我說著話就打起盹來。我於是閉住嘴,讓他睡去吧。
自從抹了老中醫的藥膏後,雙腿基本上不怎麼疼痛了,不過還是麻木不堪,一點感覺都沒有。我心說希望這藥膏有作用,不然我掛了,他們三個怎麼辦?
林羽夕和小胖雖然心眼也不少,但遇事明顯不夠沉穩,不是我老王賣瓜自賣自誇,他們跟我還差了一大截,要不然林羽夕有啥事怎麼還會依賴我?想到這兒,我不由歎了口氣,我活著又能怎麼樣,目前的困境是前所未有的,這次對手比蘇承達和黃榮峰強大,我隱隱覺得,這次很難有翻盤機會。
本來說好了是小胖值夜的,結果這小子睡的像個死豬,反倒讓我這個病號頂上去了。不過在黑暗中盯了大半夜,也沒發現有警察搜山的動靜,偶爾順風聽到幾聲狼嚎。這一帶野生獸類不是很繁雜,基本上狼狐為主,但原始森林裡可能會隱藏著難以預知的野獸,也很難說,只不過這都跟中彩票幾率一樣,我們不見得就會遇到。
後半夜我也有點睏了,正神思恍惚時,忽然聽到一陣哭聲傳來,好像就來自身邊。我轉頭循著聲音看過去,依稀看見林羽夕身子在抖動,似乎是這丫頭在哭。我於是小聲問:「做夢了?」
這丫頭哼了一聲說:「要你管!」
我知道她心裡還在生我的氣,這種時候最好讓著她點,體現一下男人的風度。
「你怎麼不說話了?」我不說話,她又不樂意了。
「你不讓我管,我還說什麼話?」
「我剛才說要——你——管,什麼時候說不讓管了?」她把要你管仨字一字一頓的加重語氣說出來,還真是沒說不讓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