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林羽夕依舊心事重重的低著頭,對於老於的話充耳不聞,一語不發。
我吃驚的問:「你所謂的命運,難道跟我們倆的那個噩夢有關?」
「對,你很聰明,一猜便中。我之所以在鬼節趕過來,為的就是想幫你們一把。可是這種命中注定的橫禍很難改變,靠外人幫忙如同隔靴搔癢,沒什麼大的作用,只能靠你們自己。而你們兩個,必須齊心合力,才能渡過難關!」老於神色凝重的說完,最後把目光定格在沉默不語的林羽夕臉上。
這丫頭抬起頭問:「我們怎麼樣齊心合力,才能平安活到天亮?」
老於回答說:「凡事物極必反,不論極陽之地還是極煞之地,達到一定巔峰便會衰落。該怎麼做,小魚什麼都懂,你只須緊跟著他寸步不離,我然後會在樓外讓嬰靈火上澆油,讓樓內的極煞之氣達到高峰。」
我點點頭:「希望你能暗中保護花落和小胖。」
老於抬頭瞅了瞅牆壁上的鐘錶,現在已經十點五十五分了,眼看進入子時。它微一點頭說:「我會讓嬰靈保護他們的,如果不出什麼意外,他們會活的好好的。」
此刻顧不上再多說什麼了,我拿出幾張符,圍著小胖和花落簡單的做了一個五行法陣。希望六個小時候,還能成為一道阻攔死鬼的屏障。做完這件事,已是十點五十九分了,再不離開,怕是會害了他們。
當下跟林羽夕甩下頭,我們倆匆忙衝向門口。小胖和花落在後面帶著哭腔叫了兩句,聽起來像是生離死別似的。我頭也不回拉開屋門,頓時感到一股冰冷的氣息湧到胸口前。剛要邁步走出去,老於又叫住了我,叫我把門頭上的玉觀音拿下來,說此物亦正亦邪,受正氣熏陶,便是一件正氣凜然的法器。若是困入極煞之地,就會變成邪惡之物。
我墊腳把玉觀音扯下來,拉著林羽夕步入走廊,關門的那一刻,鐘錶上的指針,正好是十一點!
這剛一出來,一陣兇猛的黑氣從四面八方湧動而至,那都是剛才從屋子裡逃出來的倖存死鬼。就是不知道黃榮峰和程拐子魂魄散了沒有,如果這倆雜碎還活著,那對我們來說不是件好事。
我把玉觀音塞進內衣領口,將它貼身保存,這樣就不會受到邪氣熏染。然後捏訣唸咒,讓貼在桃木劍尖上的這張符燒著,往前甩過去,暫時把群鬼逼開。緊跟著我又拿出一張開道咒,唸咒燃燒,點亮了六根蠟燭中的三根。我是盡了最大的努力,無奈現在煞氣太重,能點亮三根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我讓林羽夕拿艾蠟符油放在額頭上,堵住靈竅,跟著我筆直往前走,決不能回頭。因為此刻開道之後往前望過去,一馬平川毫無障礙,如果回頭,就會看到一輩子當中最為恐怖的情景,說不定還會被死鬼拉回去。
我們倆步步為營,小心翼翼的往林羽夕房間走去。這丫頭問我為啥不去樓梯口,要選擇她的房間呢?
第158章陰陽過氣
三樓上除了林羽夕辦公室外,就是樓梯口最乾淨了。可是她不知道,那是死鬼進出的必經之地,最為凶險。不過那邊的煞氣並不重,而最重的當屬林羽夕房間,有死屍抬轎局,那便是重災區!
我們要按照老於的指點,走入煞氣最旺之處,那也是置死地而後生的一種辦法。雖然走錯一步會粉身碎骨,但已沒有別的退路了。
要說都是噩夢惹的禍,他大爺瞎X的,這個夢到底是咋回事?看老於的樣子,似乎知道點底細,可是剛才沒時間多問,只能躲過今晚之災後再問了。
如履薄冰般走到林羽夕房門口,我彎腰伸出桃木劍,抄起一根燃燒的蠟燭,讓它穩穩站立在劍刃上。等我們踏入屋門後,身後的黑氣又迅速聚攏,將開出的道路遮蓋的嚴嚴實實。我反手把門關上,又迅速唸咒燒了一張開道符,在屋中開闢出一條陽關大道。
跟著手腕一抖,蠟燭翻轉飛出,最後平穩落地,屹然豎立在屋子中央。火苗搖曳欲滅,但隨即又恢復了明亮。
「沒想到你的雜技耍的還不錯。」林羽夕顯得挺開心,不知道是不是聽到我們倆父親是因為中邪才互相殘殺的,讓她打開了心結。
我這會兒沒絲毫開玩笑的心思,神色凝重的跟她說:「這不是雜技,是法術。你看到蠟燭有什麼變化了嗎?」
林羽夕一怔,隨即睜大一雙美目說:「它……它自己飛起來了!」
蠟燭這會兒忽然離地,慢慢的朝上升起來,看上去非常詭異。我邊從包裡拿紅繩,邊跟她說:「那是死屍抬轎的結果,不論是什麼東西闖到屋子中央,都會被死屍煞氣抬起來,待會兒我們也走過去上轎。」
「你不是發燒了吧?」這丫頭說著伸手在我額頭上摸了把。
我把紅繩扯斷出一截半米多長,拉過她的右手腕纏繞幾匝說:「我們要做陰陽合體,有很大的凶險,有五成的失敗幾率,一旦失敗我們就會死。你怕不怕?」
「廢話,當然怕了。什麼陰陽合體,不會是……」她說著臉上一紅,看來這丫頭想法不純潔了。
說著話我把自己左手和她的右手綁在一塊,牢牢打個死結。又拿出一把小刀,先在自己左手心刺了個血洞說:「所謂的陰陽合體,乃是『陰陽過氣,合為一體。陰中有陽,陽中有陰。』兩者之間陰陽互補,就能夠反抬死屍轎子,這是天底下最為凶險的事,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會這麼做。」說完拿小刀在她右手心紮了下。
「哎呦,你要謀殺啊?」這丫頭痛的叫起來。
我把小刀塞進包裡,左手牢牢握住她的右手說:「趁開道咒還有時效,我們得趕緊平心靜氣,讓陰陽二氣隨著血液流入彼此體內。」
「你的血是臭的!」林羽夕苦著臉說。
「臭點不可怕,至少它不會讓你懷孕。」我說著又取出三支香,平舉在胸口前。
「你下流!」這丫頭火了。
我忙道:「閉嘴,從現在開始一句話不能說了。心裡要平靜,不能有任何波瀾,直到我讓你走,才能往前邁步。」
這丫頭氣的兩腮鼓起來,衝我狠狠瞪了一眼。我望著屋子中央那根蠟燭,火苗已經奄奄一息,將要熄滅,心頭一凜。急忙收懾心神,默念:「乾尊耀靈,坤順內榮。二儀交泰,六合利貞。背天向地,永寧肅清。天門地戶,人門鬼路。陰陽過氣,應時靈光。急急如律令!」
咒語念完這一刻,我們倆握在一起的手心裡,生發出冷熱交替的感覺。舉在胸口的三支香,呼地燃燒,與此同時,懸在半空中的那根蠟燭撲地熄滅了。
我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時間拿捏上剛剛好,早一刻晚一刻都是不行的。此番三支香上的火焰燃燒旺盛,代表著陰陽過氣非常順利,我明顯感受到,一股陰涼的氣息,由左手心鑽入,綿綿不絕的向四肢百骸遊走。
陰陽過氣還有個妙用,就是能夠讓侵入身內的煞氣,隨著二氣交融而殆盡。如果保證這種法術平安堅持到天亮,那麼就有希望保住小命。一旦出現點意外,我們倆就會死的很慘,至於有多慘,那就不說了。反正自打有這種法術後,聽說從來還沒人敢於使用過,我是甘當小白鼠,豁出命去為道法事業做貢獻。
「往前走!」我低聲說了句,跟林羽夕手拉手往前走去。
香頭上的火苗子還燃燒的很旺,散發出的光線不亞於那根蠟燭,所到之處,把黑暗撕裂開來。但隨即走過之後,黑幕又重新縫合,猶如把我們裹入一張巨大的魔口之中。
隨著我們倆往前的深入,林羽夕看到那根熄滅的蠟燭依舊懸在空中,上下起伏不定。心驚膽戰的問我:「你這種法術到底管不管用,現在是不是已經做成了?」
我這會兒心弦也是繃的很緊,跟她說:「管不管用只能做了實驗才知道,要說是否做成,那要看後續發展。畢竟只有五成的把握,隨時都可能失敗!」
「你知道我這會兒心裡怎麼想的嗎?」林羽夕帶著哭腔說。
「怎麼想的?」我們說著話已經來到蠟燭跟前,心頭毫無理由的砰砰跳起來。
「我很想把你揍成小胖!你明知道把握這麼低,為什麼還要拿命來開玩笑?」
我歎口氣說:「把握雖低,至少還有一線希望。但如果什麼都不做,我們超不過十分鐘,就會被死鬼殺死。還有,你肯定逃不過被凌辱的厄運。」
「那……那還是拿命開玩笑比較好一點,我喜歡這種刺激!」丫頭改口改的挺快的。
「我不知道我們是否能活到天亮,趁還有氣,我想問你,還因為殺父之仇在恨我麼?」我停下腳步,因為到了屋子中心,沒必要再往前走了。
林羽夕立刻神色黯然,咬了咬嘴唇說:「如果陸精岳說的是真的,他們中了邪,無論誰殺了誰,都不是有意的。我覺得,我可以原諒你。」
我聽到此話,感到一陣開心,才要說什麼,忽然間腳底一陣震顫,地面似乎往上升起來,讓我們倆不由自主跟著往上升起。緊跟著,地面起伏搖晃,真有種站在轎子裡,被抬起來的感覺。
林羽夕一下子臉色蒼白,我攥緊了她的小手,跟她點點頭,示意不要害怕,有我呢。
可我心裡實在半點把握都沒有,感受著從四面八方湧來的刺骨寒意,彷彿要把我們凍僵了,一顆心頓時揪在一塊。如果陰陽合體不能反抬死屍轎子,我們在幾分鐘內,會化為一堆白骨!
第159章丑時已過
林羽夕臉上閃過一絲驚懼後,隨即又鎮定下來。她微微笑了笑,看得出帶有三分苦澀。只聽她說:「跟你在一起,我嘴上說害怕,其實心裡一點不怕的。每次你都能帶我化險為夷,我早把你當成了我的幸運星和保護神。雖然這次是我們有史以來最凶險的一次,但就算死了,我心裡依然很平靜。」
我勉強笑了笑沒說話,而是提氣加速我們倆之間的陰陽氣息交融更替。三支香火苗燃的越來越旺盛,這是個好兆頭。
林羽夕轉頭看看漆黑詭秘的四周,問我:「那些鬼怎麼沒追過來?」
我回答說:「死屍抬轎是這裡煞氣最重的地方,令死鬼都遠而避之。因為這是死屍留下的怨念,不論人鬼,只要過來都會被抬進轎子。所以它們躲在門外,誰也不敢踏入半步。我們躲在這兒,反而比外面更安全。」
「哦,這也應了那句最危險的地方也最安全的話了。」林羽夕嘴角浮起一絲迷人的笑容,笑的十分開心。
很久沒像現在這樣,她能跟我這麼溫柔的說話了,讓我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我攥了攥她的小手說:「你不恨我了,那麼以後不會再給我臉色看了吧?」這時覺得四面撲來的冷風在逐漸減弱,身上慢慢有了溫度,腳下的地面,也在緩緩降落。我心頭一喜,這是反抬死屍的苗頭,看來陰陽合體成功了一半!
林羽夕一撇嘴:「想得美!你又是綁我又是欺負我的,哪能那麼容易原諒你?再說當著小胖和花落兩個員工,我要是轉變的這麼快,還有面子嗎?你總得給我個台階慢慢下,哪天高興了,我就解除對你的制裁令。嘻嘻!」
我才要反駁,察覺我們倆和身前的蠟燭一起著地,然後沒了動靜。我隨即彎腰拿香火將蠟燭重新點燃,香不能持久,過會兒就會燒完,可以讓蠟燭代替香火的作用。只要有香燭之火維持明亮,我們的陰陽合體就不會失敗。
林羽夕雖然知道我們落地了,但她不明白這之間我們經歷了多少凶險,見我不出聲,又笑道:「你如果肯當著他們倆跟我跪下來求饒,我或許能加快速度原諒你的罪過。」
汗,你以為你是佛祖啊,原諒我的罪過?我一撲稜腦袋瓜說:「男人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不能跪女人。如果非要跪的話也不是不可以,除非是求婚!」
林羽夕呸的一聲,然後臉紅的跟我說:「求婚?你覺得可能嗎?做你的清秋大夢去吧!」
我臉色一沉,很嚴肅的問她:「前幾天在飯館,你說的那些話是不是真的?」
「我……說什麼了?那天陪你出去買衣服,魂不守舍的,我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這丫頭把頭別到一邊,唯恐我看出她是在撒謊。
這會兒又到了一個關鍵時刻,顧不上跟她說話了。提氣再次默念陰陽過氣咒,從林羽夕手心裡傳來的陰涼氣息陡然間增大了一倍。她身子一震,似乎我灌輸過去的大量熱氣,驚到她了。
東西兩側黑氣裊裊後退,各自露出一團凝聚不散的灰霧,形如人的肢體。它們正在慢慢的上升,往屋頂飄起。成了,我們倆利用轎槓,反把它們抬了起來,這樣就立於不敗之地。只要老於的嬰靈能夠把屋子裡的煞氣搞大到一定程度,那就會出現像吹氣球的原理,我稍微的再加把力,這個極煞之地會從內崩塌。
那也同樣有時辰來約束,必須等到丑時過去,死鬼被收入地府,鬼節結束後,才能發力。不然那會觸怒陰司,老於會吃不了兜著走的。
林羽夕也不知道我暗中都做了什麼,尷尬了一會兒後,轉移話題問:「老於不是說我們兩個命中注定,在子時會出事嗎?難道站在這裡就會化解災難了?」
我搖搖頭說:「做陰陽合體,是一舉兩得的法子。不但能反抬死屍,還能在陰陽交替中遮掩我們倆的元魂,也就能避過災難。你跟了雷雪婷那麼久,應該見過她為了化解某人身上的陰債,燒個紙人做法的?」
林羽夕點點頭:「有啊,我覺得她那是糊弄人的把戲。」
「不,那是很管用的。紙人能夠以替身身份進入地府還債,能夠讓這人多增幾年的壽命。陰陽合體道理跟這雖然大不相同,但殊途同歸,一個是還債,一個是蒙蔽地府鬼差的耳目。只要熬過鬼節這天,我們可能再不用擔心出現厄運。」我跟她耐心解釋。
這段時間,走廊內的死鬼不能進入,死屍抬轎局被我們倆破解,反倒是輕鬆自在。我們倆又是很久沒這麼「友好」交談了,不知不覺聊到了三點,丑時已經過了。那時我們都沒看表,也不知道是啥時候了,正說著話,突然屋子裡氣溫驟降,東西兩側的兩團灰霧,慢慢往下回落,而我們腳底下,開始發出微微震顫。
我不由臉色大變,如果一旦被死屍重新把我們抬起來,那麼陰陽合體就被破了。我咬緊牙關,提氣加速我們倆之間的氣息交替,牢牢壓住地面不能往上鼓動。
可是這時候嬰靈佈陣,往屋內灌輸大量鬼氣,使這個「氣球」在逐漸脹大,死屍抬轎局重現奪回「制空權」,讓我們處於非常危險時刻。我咬緊牙關,把體內所有符氣都激發出來,促使陰陽二氣加快交替轉換,與渾厚的煞氣抗衡。
隨著兩團灰霧落地,那根白蠟燭又緩緩升起,火苗越來越微弱,眼看隨時都會熄滅。這時候煞氣的壓力變的更為巨大,而主導陰陽二氣轉換的是我,所以全部壓力都在我身上。只聽全身骨骼一陣「咯咯」爆響,大有一副即將爆裂的勢頭。
一時間,渾身汗如雨下,急促的呼吸聲響徹整個房間。
林羽夕此刻變得很乖,只是靜靜的盯著我,但一對美眸中充滿了心疼和關切,讓我心頭湧起一股暖流。在這一霎那,我發誓這次一定要保護她渡過難關,哪怕讓我下地獄,千刀萬剮受盡酷刑,我也絕不退縮!
第160章惡鬼尋仇
這種煞氣爆發的勢頭,僅僅是個開始,接下來壓力越來越大,我們感覺四周的氣溫越來越低,就像在一個冰冷的密封罐子裡,裡面不住的滋生氣壓,要生生的把我們倆擠壓到粉身碎骨!
不過壓力方主要在我,林羽夕所遭受的煞氣侵襲,隨著進入我的體內而消融,她倒並不顯得有多難受。這丫頭見我如此吃力,於是就明白目前是啥情況了。
「小流……不,丁楓漁火,你要是撐不住就放棄吧。我不想看到你這麼痛苦,死就死了,死後我們還在一起的!」林羽夕先是眼中閃爍著淚光,當說完最後一句話,忽然哭起來。
看到她的眼淚,心裡更加溫暖,她這是為我哭的。這會兒想說句話安慰安慰她,可是在巨大的壓力之下,我根本張不開嘴,否則會洩了這口氣,我們倆就得當場橫死。我只是跟她微笑著點點頭,將她的小手攥的更緊了。
「那天飯館裡說的話,都是真的……」她又哭著說起來,但剛說到這兒,屋子裡的煞氣陡然間又增大了數倍,讓她一陣窒息,張大口發不出聲音了。緊跟著她全身的骨骼,也發出了爆響。
此刻極煞之地的力量,正在衝向巔峰!
「光當」一聲,屋門打開了,五條黑氣竄了進來,到了我們近前停下。隨即它們顯出原形,是黃榮峰、程拐子、邊弘銘、羅浩和莘冰。所有死鬼都在丑時末退回地府,這五個死鬼還惦記著報仇,冒死留了下來。剛才躲在外面還沒什麼,現在除了辦公室外,所有地方變成了壓力鍋,它們留在外面和進入屋內,已經沒多大區別了。
可是它們現在想跑那也做不到,外面被嬰靈佈陣,封堵了一切出口,出去也是個死。
黃榮峰滿臉痛苦的罵道:「你讓於正遙這孫子暗中搞破壞,現在後悔了吧?他娘的,它想害死我們大傢伙。反正都要死了,我要親手殺死你們兩個!」說著瞪大一對鬼眼珠,伸手就要撲過來。
羅浩和莘冰卻悄無聲息的擋住了他,只聽羅浩冷聲說:「莘冰,你去殺死他們,我跟黃榮峰同歸於盡!」
莘冰微一點頭,調轉身子飄到我和林羽夕面前,那種冰冷的眼神,讓我心頭忍不住打個哆嗦。
「你他娘的滾開,害死你們的是他們兩個,找我幹什麼?」黃榮峰大聲喝罵當中,一腳將羅浩踢到了東邊,正好撞在灰霧之上。那團灰霧登時一陣顫抖,我感覺地面稍稍的消停了些。
莘冰馬上轉回身,怒聲叫道:「是你用嬰靈害死我們的,死後魂魄還被你壓在火鍋店的爐灶下面,每天都遭受火燒的折磨。你們都要死,誰都別想活著走出這個大門!」
我和林羽夕對望一眼,心說它們窩裡反,這對我們來說是好事。
黃榮峰忽地怒容消失,換上一副輕蔑的獰笑:「就憑你們兩個想要殺死我?做夢吧!老程、老邊,送它們去死!」
程拐子和邊弘銘當即從它身後飄蕩而出,一個直奔嵌入灰霧當中還在扭動掙扎的羅浩,一個撲向莘冰。奔向羅浩的是程拐子,這老東西對於死屍抬轎不太懂,直接伸手就去扭羅浩的脖頸,不料反被灰霧給吸了進去,跟羅浩一塊陷入其中,就跟粘在蜘蛛網上的倆蒼蠅一樣,誰都掙不脫。
莘冰出乎意料的沒那麼柔弱,邊弘銘剛剛撲到,它嗖地拔地飛起,竟然騎在邊弘銘脖子上,伸出鬼爪插向這雜碎的眼珠。這下把邊弘銘嚇壞了,慌忙一捂臉滾倒在地。於是它們倆在地上翻翻滾滾的廝打起來,虧了邊弘銘生前還是個陰陽先生,又是個男的,但在莘冰面前沒佔到任何上風。
這個我猜測因為邊弘銘本就是個一瓶不滿半瓶晃蕩的陰陽先生,死後跟普通鬼沒啥分別。加之它的死,還沒莘冰怨念大,莘冰慘死後又被火燒折磨了很久,看樣子已經化為厲鬼,遠比它兇猛的多。
果然沒猜錯,打了沒幾下,邊弘銘被莘冰摁住給摳了鬼眼珠,頓時黑血四濺,場面血腥嚇人。這鬼被摳了眼珠,一樣會變瞎子,也就等於廢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