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為啥要埋在范莊村外?理由很簡單,過完年他又要去上班,這樣每天守著小樹林,能讓他知道屍體被人發現了沒有,這樣放心些。再說那個小樹林,在范莊村傳說經常鬧鬼,大白天都沒人敢進去,是個藏屍的好地方。
蔡局長說,失蹤的九個人找到,女屍的案子破了,年前算是收穫巨大。叫我過來就是商量一下過完年怎麼追查老黑頭和狄磊的案子,順便晚會兒給我擺個慶功宴。
我搖頭說,慶功宴什麼的為時過早,我覺得劉大茂不是真正的兇手。你們不想想,狄磊的屍體為啥會跟吳秀珍埋在一塊?還有剝掉臉皮的事,怎麼說?
蔡局長笑了笑:「這個我們心裡都很清楚,背後肯定還有真兇。不過劉大茂親口承認殺了老婆,也算是破了案……」
剛說到這兒,有個警員敲門進來,滿臉慌張的說:「嫌犯劉大茂死了!」
第176章深夜異情
像劉大茂這種還沒完全審理清楚的嫌犯,暫時關押在警局內部牢房裡。可是就在剛才,劉大茂撞牆自殺。在他撞牆時,獄警聽到「對不起」的喊叫聲,應該是愧對老婆才自尋短見的。
我跟著蔡局長和劉宇魔跑到牢房看了下情況,劉大茂撞的腦漿迸裂,慘不忍睹。蔡局長臉色陰沉的走出去跟下屬交代,報告裡就寫是畏罪自殺。
我問獄警,劉大茂臨死前是什麼精神狀態。獄警回答說,這人似乎昨晚喝了大量白酒,今天一整天都萎靡不振,走路腿都有些軟。我點點頭跟著劉宇魔回到蔡局長辦公室,給他們倆下了一句斷語,劉大茂不是自殺,百分百是他殺!
他們倆都愣住了,都說這不可能啊,剛才看過監控錄像,是他自己撞牆的。
我嘿嘿一笑道:「你們不想想,一個酒精麻痺的人去撞牆,能有多大衝擊力?獄警都說了,他死前走路都腿軟,如果撞牆,雙腿能夠用上多大的力道,把腦袋撞裂?」
要知道人腦袋很硬的,不是像電視上隨便撞一下就會死,那需要足夠的支撐力。曾經我就親眼見過,一個人腦袋撞在疾駛中的汽車上,車頭都塌陷一個大坑,而這人奇跡般的沒死。這說明什麼問題,人的腦袋沒那麼脆弱。
他們倆都是辦案老手,對於這種邏輯比我都清楚,登時就沒話說了。我說今晚也別搞什麼慶功宴了,先查出真相吧。其實,我對石碑場老闆挺懷疑的,殺人兇手是他的工人,兩具死屍都埋在石碑場附近,失蹤的九個人又藏在石碑場房屋內,一條條線索都指向了他。
劉宇魔如夢初醒般的拍了下腦袋說:「這人已經在中午無罪釋放了,我趕緊派人傳喚。」
一個小時之後,派出的警員在范莊村打回電話說,石碑場老闆中午回來收拾東西就跑路了!
劉宇魔特別鬱悶的說:「早該想到是他的,不然搜遍了村子內外,怎麼會找不到兇手腳印?他肯定是在積雪之前,跑回家躲了起來。」
「現在想到還有個屁用!」蔡局長拍桌子罵道,「劉宇魔,我限你兩天內結案,不然就等著處分吧!」
蔡局長本來一腔勝利喜悅,此刻化為一肚子火氣,不用我再提,還開什麼慶功宴。我忙告辭出來,劉宇魔送我到大門口說,你不能就這麼走,留下來幫我抓緊找線索啊。
「線索還用找嗎?快派人去追蹤石碑場老闆吧。抓到他就會真相大白。追捕嫌犯我就幫不上忙了,這是你們警局該辦的事。有事給我打電話,我先走了。」我跟這小子揮揮手,趕緊溜之。
回到工作室,把兇手浮出水面的好消息告訴了大傢伙。雖然沒把這雜碎抓住,但他逃之夭夭,肯定不敢留在西嶺附近。再加上我們也找出了噩夢根源,這人即便是有遙控鎮物的邪術,那也不能再用噩夢騷擾我們倆了,不敢說從此高枕無憂,起碼這個年會平安度過。
小的時候很渴望過新年,儘管老瞎子很吝嗇,不過總會有餃子和糖吃。長大之後,這種渴望就逐漸減淡,自從離開龍家村後,一個到處漂泊,過年時清冷寂寞,簡直就是煎熬。而今年不同,有好朋友和心愛的女人在一塊過年,心裡甭提有多興奮,這兩天都迫不及待了。
今兒個我們就開開心心的慶祝了一番,算是過了個「小年」。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飯菜,林羽夕和花落喝紅酒,我和小胖喝白的。其實很久也沒這麼開心的一塊吃頓飯了,難得大家心情如此愉快,都放開了去喝酒。
花落按照林羽夕的要求,今後要做淑女,平時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習慣必須改掉,所以今天不讓她喝白酒。可是喝著喝著,花落就換上白的,竟然還跟小胖劃起拳來,四個人最後醉的一塌糊塗。
喝醉後我們都睡在了哪兒?這個問題很嚴重。
但那個時候誰去想這問題,只記得把小胖喝倒後,林羽夕也趴下了,花落說我喝醉了,好像扶著我進了臥室。我人雖喝多,可心裡一直記著這事,加上這段時間符氣修為上升,半夜我就酒就醒了,感覺一陣尿急,於是睜開雙眼。伸手在旁邊一掠,我大爺瞎X的,身邊有人!
這誰啊?頓時嚇我一身冷汗,隨即想到有可能是花落這小丫頭,我頭上冷汗更加的猶如泉湧,心說我們喝多了沒做出格的事吧?
我晃晃略有疼痛的腦袋,心想先別慌,不管睡在旁邊的是誰,一定要偽造我不在的現場。打定主意後,慢慢從床上溜下來,把被子全部蒙在對方身上,再把我睡過的床單輕輕扯平。然後摸摸身上衣服,便鬆了口氣,褲子還穿的好好的,怎麼可能做出格的事?
摸黑溜到門口,輕輕把門打開,出奇的沒聽到小胖的呼嚕聲,這讓我挺納悶的。這小子不喝酒的時候已經呼嚕震天,喝酒後基本上就是聲震宇宙……
我要走出房門,忽然聽見小胖屋門吱呀一聲開了,一條臃腫的黑影從裡面搖搖晃晃的走出來。難怪沒聽到呼嚕聲,原來剛好碰到這小子要上廁所。聽著他那習慣的啪嗒啪嗒沉重的步子,我又覺得不對勁。
喝的是白酒又不是啤的,半夜怎麼可能上廁所?要知道我們倆喝多了之後,一夜到天亮,被尿憋死都不帶醒的。那麼只有一種可能,就是要吐酒。可是吐酒也不對,有酒後豐富經驗的人都知道,吐酒的時候上廁所都是衝過去的,哪有這麼四平八穩?
我於是就站在門口偷偷瞧著,黑暗中聽著腳步聲徑直走向了門口,最後拉開房門出去了。我心頭一沉,情況似乎不妙,急忙跑到沙發跟前就去找我的包,豈知摸到了一頭長髮,聽到兩聲「嗯嗯」呻吟,斷定這是林羽夕,睡在我床上的果然是花落!
趕緊把手移開,在地上摸到了包,拎起來就追出了房間。由於我們睡的時候沒出屋子,走廊燈沒人關,感覺明亮刺眼。往前一瞅,鐵門開著,小胖可能已經出去了,加緊步子追到外面,只見對面鐵門緊鎖,左右看不到這小子身影,也聽不到他的腳步聲。
我這就納了悶,這小子哪去了?
抬頭一看,差點沒把我嚇死,他肥豬般的身子,竟然倒掛在屋頂上!
第177章小胖很邪惡
說是倒掛,那是沒看清楚,準確來說小胖是四肢吸附在屋頂,跟壁虎似的,還在慢慢朝頂燈移動過去。燈光打在臉上,半瞇縫著眼,不知是醒著還是睡著,臉色晦暗,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秘之色。
我張大嘴巴心裡一陣撲通撲通亂跳,心說這小子在哪兒招災了?
猛地想起那塊變成暗紅色的玉石,心頭登時就是一驚,看來眼角上的黑氣果然是煞氣,並且非常兇猛,一道淨身符都化解不了。而玉石被封禁起來,他身上邪氣失去了供給根源,估計才讓這小子半夜出來瞎逛游的吧?可是逛就逛吧,上屋頂幹啥啊?
不管是啥原因,得趕快把這小子弄下來,不然非出大事不可。
我才要掉頭去儲藏間搬梯子,忽地看見這小子爬到了頂燈跟前,雙眼一閉,鼻子使勁嗅了下,滿臉的享受神色。我不由愣住了,這小子不會把圓形的吸頂燈當成了蔥花餅吧?正感奇怪之際,就見他揚起下巴,鼻子對準燈光用力往裡吸氣,慢慢的,這盞燈光逐漸變暗,再過一會兒,晦暗的臉色轉為紅潤,那盞燈忽然熄滅,好像燈管完蛋了,因為其他頂燈都還亮著。
我心頭吃了一驚,這是一種吸取精華的做法,並不是小胖吸的,而是他身上的邪物。這跟吸取日月精華有共通之處,而這種邪祟見不得陽光,只能吸取燈光來修煉。剛想到這兒,只見小胖紅潤的臉孔,又慢慢變為青綠,瞇縫的小眼睛緩緩睜開了,正朝我看過來。
糟糕,我心頭咯登一下,這死玩意吃飽了要對我開刀。當下迅速從包裡拔出桃木劍和一張驅邪符做好了準備,這小子此刻嗖地從屋頂躥下來,二百多斤的身子,竟然非常的輕靈!
他落地後幾乎沒做任何停留,飛快衝我撲過來,帶著一股渾厚的勁風迎面而至。我心下暗自吃驚著,閃身朝一邊躲開,挺起桃木劍刺去,先擋住他的二次襲擊。然後左手捏訣將符夾住,快速念了咒語,把燃著的黃符衝他丟過去。
這小子剛好再次躥到桃木劍前,遇到飛去的符火,眼中只是閃過一絲驚懼,隨即飛身躍起,攀在了牆壁上。雙手雙腳吸附在光滑牆面上,跟壁虎似的穩住不動。我剛剛調轉身子,這小子又飛身撲下,這次我是無論如何躲不開了,立馬被這二百多斤的肥豬身子撲倒在地上,差點沒把我壓扁了。
我心裡這個氣啊,這小子本身就很重,加上邪物的力量,把我牢牢壓住,絲毫不能動彈。這會兒他已經不是本人,完全受到了邪物的控制,講道理也沒用。正搜腸刮肚想辦法時,只見這小子臉上湧起陰邪而又猙獰的笑意,伸出鮮紅的舌頭,在嘴唇上舔了舔,他大爺瞎X的,還滴落在我臉上幾滴口水。
我心頭一緊,急忙咬破舌尖。正在這當口,小胖張大嘴巴往下就咬,衝著我脖頸來的。這玩意目標很明確,就是要吸取精氣和血液!
好,要血是吧,我就先給你一口。於是張嘴噴出一口血水,正中他的眼睛。邪物控制人的精神,主要表現在眼睛上,這地方是關鍵所在。眼睛上的邪氣受到陽血攻擊,使得這小子急忙閉住眼,往後仰了腦袋,並且臉上閃現一股痛楚的表情。
我趁機抬頭往上用力沖頂,狠狠撞在喉嚨上,讓小胖一陣疼痛和窒息,隨即壓著我的力量減弱了少許。我趕緊從包裡隨便摸出一張符,啪地貼在他的眉心上。這小子頓時從喉嚨裡發出聲呵呵悶叫,咕咚一聲從我身上翻滾下去。
我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同時左手已從包裡拉出了一條紅繩,右手掄起桃木劍在這小子身上抽了一下,讓他全身一陣抽搐。我隨即將紅繩套在他的脖頸上,再纏繞住雙臂,運起符氣唸咒道:「鎮星縛手,北帝收魂。敢有邪鬼,欲來現形。急急如律令!」
隨著咒語將紅繩收緊,這小子嘴裡不住發出「呵呵」怪叫,看來非常痛苦。這是一種「縛靈斗邪」術,在他身上的不是死鬼,而是一隻神秘莫測的妖邪,用黃符封堵靈竅效果不明顯,還有氣運連環符都排不上用場,要想制服它,只能用這種法術慢慢的「溜」它,直到把它溜虛脫,那就任憑我宰割了。
可是這死玩意剛剛吸取了燈光精華,有道是吃飽喝足,誰說不服,怪叫幾聲後,猛地踹出一腳,踢在我小腹上,立馬把我整個人踢飛上天。
我忍著劇痛,將手裡的紅繩放長,以免扯斷了。人半空咬緊牙關,捏訣不住口的唸咒。讓這小子在地下痛的來回翻滾。落下來時滿擬會砸在他的肥豬身上,可他大爺的誰知道,他竟然往旁邊遠遠滾開,讓我來了個「屁股朝天平沙落雁」式,重重砸在了冰冷堅硬的地板磚上。
正痛的七葷八素,這小子又滾了回來,一巴掌糊到我的下巴上,讓我腦袋往後一揚,咚地又撞在牆上。緊跟著,他又抓住了我的手臂,把我直接甩到樓梯上往下滾去。他大爺瞎X的,這可要了我的老命!
在樓梯上往下翻滾中,咬牙忍著劇痛,心裡不由發狠,也不管紅繩是否會扯斷了,念著咒語往下用力扯繩。紅繩看似脆弱,但遇上邪祟卻非常堅韌,竟然將他這肥豬身子也扯到樓台上,隨著我一塊往下滾落。
我先滾到樓梯轉彎處,撞在牆壁上,一時痛的沒法動彈。可這時死小胖也滾了過來,來勢如此兇猛,還不把我撞成肉醬啊?
提起一口符氣,拚命的往旁邊滾開,恰巧在這電光火石之際,躲開了他的身子,讓他重重撞上牆壁。我不敢稍有停歇,扯動紅繩,接著溜他。小胖撞的這下也不輕,馬上緩不過神,這就被我佔據了主動。
就在樓梯轉角這個巴掌大的地方,讓我溜了他足足五分鐘,來回翻滾摔打,最終氣喘吁吁的趴在地上不動了。畢竟這邪物還沒形成啥氣候,充其量也就是個剛剛進入幼兒園的小崽子,這會兒搞定它還是很容易的,一旦養成氣候,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我也累的跟死狗似的,趴在那兒吐著舌頭不住粗喘。心想幸好林羽夕和花落都喝多了,不然剛才那麼大的動靜,又讓他們倆受到驚嚇了。喘勻了氣息正要起來,想辦法把這小子身上邪物徹底清除的時候,忽然發現他的雙眼不對,眼珠有些發灰,我心頭一動,這似乎是被人下了降頭的症狀。
第178章雪夜尋蹤
降頭還是被人暗中操縱了,也就是通過紙風鈴控制兩具死屍的道理一樣。我顧不上多想,在咬破的手指上再擠出點血來,念誦默咒:「闡揚正法,蕩邪辟兵。著!」
迅速將手指上的血液抹在小胖雙眼上,這是一種反斗操縱術的法子,據說還有種十字殺的法術與此大同小異,能夠通過眼睛這個通靈冥途,反傷施術人。
小胖登時眼睛一閉,身子抽搐幾下,軟癱在地上一動不動了。與此同時,樓下響起了一陣嬰孩的啼哭聲,在靜謐的黑夜裡,響徹整個大樓!
我心頭登時就是一震,又是孩子的哭聲,跟昨晚在石碑場的情況一模一樣。看來我又猜對了,小胖中邪,並不完全是被自身邪物所控制,而是有人在暗中操控,這人竟然就是兇手,還他大爺瞎X的躲在樓內。
這讓我倒吸口涼氣,兇手近在咫尺,我們一無所知。今晚又全都喝的爛醉如泥,如果不是我早早醒過來,恐怕全部遭了對方毒手。他操控小胖殺死我們仨後,造成一個我們之間相互殘殺的假象,最後唯一活下來的小胖,也會被警方以殺人罪抓捕,最後一個活口都不會留下!
這雜碎真夠狠毒的!
腦子裡的這些念頭只是瞬間閃過,我隨即衝下樓梯,沿著孩子的哭聲追過去。跑動之中,已經拿紅繩迅速結好五鬼鎖,想好了怎麼對付嬰靈的法子。可是一路從三樓追到一樓,發現卷閘門打開著,兇手早逃了出去。
追出門外,嬰孩啼哭聲消失。知什麼時候,又下起了大雪,蒼茫的風雪夜色裡,也看不到一絲人影。我咬牙切齒的轉頭看了看,最終低頭看到門前一溜腳印,往東南方去了。這會兒是凌晨兩點多,街上沒有行人,這次兇手再想逃過追蹤恐怕沒那麼容易。
當下也不管小胖了,將卷閘門拉下來,飛快追著這串足跡一陣疾奔。往東南跑了約莫二百多米,雪地上的足印消失,往前卻多了兩行車轍,顯然兇手上車逃竄了。心裡這個鬱悶,我們沒有汽車,這個點也沒出租車可打,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兇手溜走,實在是不甘心。
忽然靈機一動,馬上掏出手機給劉宇魔打個電話。沒想到這小子還沒睡,並且正在警局連夜研究案情。一聽兇手在我們這兒出沒,二話不說十多分鐘開車就趕到了。白天至少得半個多小時,而晚上不塞車,警察又不怕闖紅燈,開車簡直跟飛過來的差不多。
我跳上他的車,一邊簡單的說著經過,他一邊開車追著這兩道車轍開走。往前追出沒多遠,就看到一輛沒有牌照的越野車,停靠在道路邊,雙閃燈還在不住的閃爍著。劉宇魔把車停在後面,拔出手槍就跳下去了。
跑到那輛車跟前,拉開車門大聲叫道:「不許動,我是警察……」
我隨後跑過來發現,車裡壓根沒人,暖風還在開著,陣陣熱風從裡面吹出來,讓我在寒冷的風雪中感到一陣溫暖。可是人呢?我們圍著汽車轉了兩圈,沒找到任何蹤跡。不過道路旁邊是個公交車站,搭建著頂棚,路沿上沒有積雪。人應該是推開車門,直接跳到了沒有積雪的路沿上,然後逃之夭夭。
可是除了公交車站巴掌大的地方沒有積雪外,四處白雪皚皚,他是怎麼逃走的,難道是飛走的?
劉宇魔還在不甘心的打開後汽車後備箱,然後又檢查車底。我心說那都是沒用的,兇手怎麼可能還會留在原地,這種沒技術含量的做法,這雜碎是不會做的。我走下公交車站,拿著手電筒忽然發現人行道上多了一個茶杯口大小的凹痕,心頭怦然一動,再接著往前找,用又出現了同樣的痕跡。
最後找到便道上,看見有個井蓋,而井蓋周圍的積雪大面積融化,於是明白這是供熱管道井。猛地眼前一亮,猜到兇手是用腳尖點在雪裡,才留下了茶杯口那麼大的凹痕,然後跳到這裡,揭開井蓋下去,沿著供熱管道逃走了。
西嶺供熱管道跟下水道、電纜、光纜是一個通道,空間很寬敞,足夠容下人在裡面行走。我不由暗罵這混蛋真夠狡猾的,竟然利用下水道逃遁了。
我把劉宇魔叫過來,跟他說了情況,這小子揭開井蓋就要下去追。我攔住他說:「這人做事前早已看好了逃跑路線,我們耽擱了十幾分鐘的時間,肯定追不上了。」
「也不見得,他如果要逃往市外,我們還是有大把時間追上的。」劉宇魔持不同意見。
我反問一句:「換你屁股後頭有人追著,你會選擇怎麼辦?」
「在前面找個出口……」他終於醒悟過來,自己剛才一根筋了。這裡距離市外有七八公里,就算跑的再快,可一旦被堵在下水道裡,那就插翅難飛。先躲過追蹤,從前方出口出來,再想辦法逃走,這才是最合理的做法。
「那我們記接著往前追,沿著井蓋追查腳印!」劉宇魔說著跑回車上。
我在後面搖搖頭,這小子頭腦挺好使的,這兩天可能被案子搞暈了,處處顯得很蠢笨。我上車後說:「不用追了,既然兇手懂得反偵察,井蓋跟前是不會再留下腳印的。何況供熱管道通往很多小區,他無論轉入哪一個小區裡,我們就會失去他的蹤跡。」
劉宇魔滿眼血絲的撓撓頭,苦惱的問:「那該怎麼辦?我現在腦子亂成一鍋粥,都沒了分辨能力。」
我用手揉著眉心,想了一會兒後,心裡對這個兇手多少有了點線索。抬頭望著前面說:「五十米外有個小區,我們進去瞅瞅。」
劉宇魔開車往前駛走,到了前面一個居民小區開進去,不用我提醒了,在樓房之間緩慢行駛,檢查地上是否有腳印。突然,在一個冒著熱氣的井蓋旁邊,看到了一串足印!
我不禁大喜道:「看來我猜對了,我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
劉宇魔滿臉驚詫的問:「誰?」
「是個女人!」
第179章發瘋的嬰兒
劉宇魔聽了我這個答案,如墜五里雲霧,一時摸不著頭腦。本來鎖定兇手是石碑場老闆,那可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怎麼突然又變成了女人?
「她是誰?」劉宇魔疑惑不解的問。
「下車吧,待會兒上樓你就知道了。」
劉宇魔帶著滿腹疑惑,將車停住,我下車後徑直走向左側一棟大樓。這小子跟著我進了電梯,見我摁了十八樓的按鍵,撓撓頭說:「我記得跟章局長來過一次這裡,陸精岳住這裡吧?」
我蹲下身子,看著電梯底部地毯上還有剛剛融化的雪水說:「你猜對了。」
「陸太太不會是兇手吧?」劉宇魔瞪大眼珠,一臉不可置信的神色。
「萬事皆有可能啊。你以前會想到,蘇承達不是蘇遠山親生兒子,而這一切又是個陰謀嗎?」我站起身眼盯著樓號一個個刷過,已經到了十八層。
「叮」地一聲響,電梯停穩,門向兩側唰地打開。我把一直攥著的五鬼鎖裝入包裡,直奔陸精岳家門而去。
劉宇魔還是有點想不通,跟在後面小聲跟我說:「丁漁,你一定要搞清楚啊,陸精岳死後,陸太太孤兒寡母挺可憐的,咱們……」
說到這裡,已經到了門口,我伸手摁了門鈴,劉宇魔也隨即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