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棧道往下傾斜了幾米後,便是台階,下了十多分鐘,然後一個曲折,轉彎而下。這之間除了我們的喘息聲,再聽不到任何聲響,也聞不到屍胎的惡臭,估計這裡接近地宮,它們有可能不敢冒犯墓主人,也就對我們放棄了追殺。
地宮沒我們想像那麼深,很快就到了棧道盡頭,看到滿是水漬的石板,估計從這兒到湖底大概有三十多米高。因為棧道危舊,耽誤了時間,不然幾分鐘就下來了。到此我們拿手電終於看清了底部的情景,不由目瞪口呆。
在上面看到的影影綽綽之物,原來是一根根粗大的銅柱,現在看起來銹跡斑駁,充滿了滄桑。而讓我們驚呆的地方,並不是這些銅柱,是懸掛在上面的一具具乾屍。它們的衣服不知道是腐爛了還是臨死前就沒有,全都赤裸身子,呈現各種殘酷姿態,觸目驚心。
整個地宮面積,比上面小湖略大一些,外圍大約有上百根銅柱環繞洞壁,中間是一個巨大水池。水池當然比起上面的小湖就小了很多,而湖水漏下來,正好落入池中,但池子一時盛納不了這麼多水,地面上到處都是溢流而出的水漬。
水池中央是一座方形石頭建築,並不是很大,看樣子也就十平米左右。建築頂部蹲著一尊石像,顧盼生威,我和林羽夕一看之下,又吃了一驚。
這就是玉觀音裡的那個鎮墓獸,也是龍家村古墓裡黃金鎮墓獸的原型!
林羽夕略有激動的說:「鎮墓獸下面的房屋,應該就是墓室,墓主人的棺槨就在裡面!」
馨姐喘著氣說:「它的棺槨不能接近,我們沿著石壁尋找龍道出口。」
我轉頭四望著說:「找到小胖再說其他的。」其實看到地宮形貌後,我就對小胖生還絕望了,即便是沒落在墓室上,就算掉進水池,這池子一定不會太深,肯定凶多吉少。但不管怎麼樣,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花落卻指著林立的銅柱說道:「你們看,沒根銅柱上都是一具屍體,為什麼這根上面卻掛了兩個?」
我們一齊轉頭,我把小手電沖直打過去,他大爺瞎X的,那哪兒是屍體啊,就是小胖這肥豬身子。一時間,我激動的差點沒哭出來,這小子看樣子還有救!
第208章伸頭一刀,縮頭還是一刀
我激動之餘,還有些納悶,這個方向與上面的漏斗偏差了不少,他怎麼落到那兒的?稍一琢磨,明白過來咋回事了。這小子當時一頭紮下去,他身上還有五邪化身,在空中肯定來回翻滾,最後就偏離墓室,掉落在銅柱上。但他怎麼掛在上面的,也看不清楚。
才要往前走,馨姐一把扯住我說:「先別輕易過去。地宮這會兒看似平靜,其實暗藏殺機,每走一步可能都有喪命危險。你看這些死屍,至少死了千年以上,在這麼潮濕的環境下,都沒腐爛,不覺得奇怪嗎?」
我聽了這話心頭打個突,是啊,它們肯定都是墓主的陪葬品,千年肯定不止,兩千年估計都是少說了。在這種潮濕的地宮內,又不像木乃伊那樣的做防腐處理,屍體怎麼可能幾千年不化?他大爺瞎X的,不會都變成了不化骨吧?
不化骨那是殭屍裡最厲害的玩意,也就是旱魃了!
不過出這種玩意的幾率非常小,再牛逼的養屍人都不可能養出這麼多不化骨。我覺得應該是某種神秘的詛咒,使這些死屍永不腐爛。可是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想到這兒,心頭又是猛地一驚,屍胎!
林羽夕盯著這些乾屍說:「我從沒聽說過古墓裡有這種佈置的,會有這麼多的乾屍……」
我立馬打斷她說:「你想不到的太多了,就像龍家村古墓,裡面的那些殭屍衛兵,還有金字塔墓室,墓主人心臟是鋼鐵鑄成的,書本和考古資料裡有麼?」
這丫頭對我的反駁也生氣,摸著下巴皺眉說:「這種佈局與十八層地獄裡的銅柱地獄似乎有某些聯繫,以我猜測,墓主人生前殺人如麻,死後唯恐遭或報應,於是就讓這些乾屍永遠吊在銅柱上,為它還陰債。」
這種猜測我覺得有幾分道理,因為天理循環,作孽過多,有損陰德,那便欠下了陰債,是要還的。墓主人找這麼多替死鬼來幫它還債,也說得過去。不過,我總感覺,這種佈局並非還陰債那麼簡單,一定還有其它蹊蹺。
馨姐哼了一聲說:「這其實就是一個火燒煉獄,池子裡一定積蓄了大量易燃物品,一旦有人闖入,就會失火將這裡變成火海。到時棧道被燒燬,銅柱被燒紅,讓人無處躲藏。」
她這麼一說,我趕緊拿手電照向地上的水漬,果然都泛著一層油花。
林羽夕一拍腦袋說:「我明白了,這種佈局不但是還陰債的一種做法,也是與盜墓賊同歸於盡的一種手段。池中積蓄了易燃油料,一旦有人進入必回引發機關,瞬間讓這裡變成火海。而這個湖底漏斗,也就是破解這個機關的,一湖水落下,將易燃油料衝出池子加以稀釋,機關被破,即便是不小心把火種掉落在池子裡,也不會燃燒了。可是這種手段稍微差了那麼一點,為什麼不用沼氣?」
「因為主持修造陵墓的人,本身就想留下一條活路,怎麼可能使用沼氣?」我接口說道。
林羽夕恍然大悟點點頭:「有道理。既然這人沒有把機關做絕,那麼除了火燒之外,應該沒有其他危機了。」
馨姐搖搖頭,不同意她的見解:「這人只是負責修建陵墓,可真正的機關是詛咒。先不說到底會有什麼樣毒咒,就說這些乾屍,身上一定早就養煉了屍胎。只要經過人氣激發,這些屍胎就會破腹出世。」
林羽夕立馬沒話說了,古墓中的各種機關,都有破解之道,唯獨詛咒是無法應付的。就拿七毒鬼舌來說,接近妖屍後不知不覺就中招了。這玩意無形無質,又無處不在,何況還有那些恐怖的屍胎,我們就算有通天本領,那也對付不了。
我們沉默之時,花落不耐煩了:「哎呀,反正都是死,早死晚死還不一樣嗎?出來混的,遲早要還的,伸頭是一刀,縮頭還是一刀。再說上一天,最後一樣的結果。」
她這話,話粗理不粗啊,我們在這兒說再多也全是廢話,與其浪費時間,還不如過去看看。反正死對我們來說,似乎已成定局。
馨姐也沒話說了,我和林羽夕相對點頭,於是讓花落攙住馨姐,我頭前帶路,走進了銅柱區域。
每根銅柱高達三四米,上面鑄刻了各種酷刑的圖案。從銅柱頂端往下兩三尺的地方,凸出一個銅環,從上面垂下鐵鏈拴住乾屍懸吊在半空。乾屍身子全都是乾癟發黑,死狀極其猙獰可怖,走在下面陰森森的,真感覺進了地獄一般。
他大爺瞎X的,難道地獄真就是這種模樣?
我們繞過十幾根銅柱後,來到小胖下面,一路上也沒發生任何情況,緊張的神經也就放鬆了。
我拿手電往上照去,發現小胖竟然是騎在乾屍的脖子上,後背靠著銅柱,雙眼緊閉著,臉色相當蒼白。不過他的肚子一鼓一漲,我頓時放心了,這小子還活著!
林羽夕失笑道:「他幸好是騎到乾屍脖子上了,不然摔下來一定粉身碎骨,真是走了狗屎運。」
馨姐卻一臉凝重的說:「他身上的五邪化身還在,只不過在吸取光明的時候,吸走我的血,暫時閉氣而已。要想救他,必須想辦法把五邪化身趕出來。可是,這種東西一旦入體,便會與人靈魂融合,再也分不開了。」
我沒想到她懂得挺多,還有她的血能辟邪,在我心裡越發的神秘起來。不過現在不是高清真相的時候,點點頭去思索鬼符經裡的那些無名咒符。因為感覺這裡的一切,都與那些無名符有著很深的聯繫,沒有破解辦法的,或許能在這裡面找到答案。
鬼符經裡沒找到,驀地想起姊妹篇內的一道古怪咒符,有名字但沒註解,因為名叫「九龍纏邪符」,就想到會不會有作用?當下默想符的畫法,跟馨姐要了她的牛筋繩,又繫個繩套拋上去,套住小胖脖子把他扯了下來。
好在他距地只有兩米多高,我、林羽夕和花落同時伸手攔了一下,但也攔不住他這麼沉重的身子,咕咚一聲砸在地上。這小子依舊昏迷不醒,但估計摔這下沒什麼大礙。我將這小子胸口衣服扒開,發現皮膚上清晰的出現了五條向不同方向伸展的黑色線條,扭扭曲曲,說不出的詭異。
這就是五邪化身!
她們仨不知道我想幹啥,林羽夕急問:「你不是要對小胖做解剖吧?」
我搖搖頭,咬破手指,在他胸膛上迅速畫出一道九龍纏邪符,將五條黑色曲線完全覆蓋,然後嘴裡輕聲念道:「九龍伏邪,永不造孽。急急如太上老君律令攝!」
念完這兩句咒語,用手訣在小胖眉心猛力一戳,當即從上空不同方向,詭異的吹來幾股陰風,拂在我們身上,各自打個冷戰。
第209章九龍纏邪
小胖全身激靈靈打個冷戰,猛地就睜開了眼睛。儘管眼珠上佈滿了紅絲,但眼神看起來沒那麼古怪了。他呼呼喘了幾口粗氣,盯著我說道:「水……水……」
花落趕緊從包裡掏出一瓶礦泉水,擰開蓋子遞過來,我把瓶口塞進他的嘴裡,這小子咕嘟咕嘟一口氣把整瓶水喝乾。可是伸手抹了下嘴唇,仍舊說道:「水……再來點水……」他似乎渴的厲害,一瓶水根本不解決問題。
我看看林羽夕,林羽夕再看看花落,都搖搖頭。我們來時帶的水就不多,昨天在山上基本上喝光了,就花落包裡剩下一瓶,已經沒有了。
看著這小子舌頭不住舔著乾燥的嘴唇,那種抓心撓肺難受勁,我心說這可能是九龍纏邪起了作用,讓五邪化身特別痛苦,也就出現了異常渴求。其實並不是真正的需要水,只是一種飲鴆止渴的舉動。想到這兒心頭一動,拿手電照向他的眼睛說:「吸點光試試。」
這小子被燈光晃的連忙閉上眼睛,詫異的說:「我吸光幹什麼,你……」說到這兒,忽然晃晃腦袋,又睜開眼睛,迎著刺眼光芒毫無反應了,只聽他說:「這個主意好像不錯。」隨即手電光暗淡下來,似是正在被他吸走。
馨姐吃驚的說:「你這麼做不是在幫五邪化身恢復元氣嗎?」
我點點頭:「現在五邪化身被九龍纏邪牢牢困住,失去了自由,但早跟小胖魂魄融為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果五邪化身虛脫無力,就會從小胖身上表現出來。目前只能先讓它好轉了,小胖才能變得正常,才有力氣去控制它。」
馨姐對此看樣子只是知道個皮毛,被我一番話說的閉口不言。
這隻小手電本來就被吸走不少電量,此刻再被吸上一會兒,忽地一暗便熄滅了。不過小胖臉色好了很多,翻身從地上坐做起,撓撓頭說:「奇怪,我怎麼感覺把燈光吸到眼睛裡,全身都很舒服?現在也不渴了,感覺渾身有勁。」
林羽夕和花落都滿臉恐懼的望著我,由於時間的關係,我沒工夫多做解釋,跟他說道:「這就表示沒事了,咱們趕快找出路離開這個鬼地方。」心裡卻說,現在只是個開始,以後怪事會越來越多,想到這兒就覺得很頭疼。
馨姐轉頭望著四周說:「九龍道每條道路都要通往地宮,我們四處找找,一定能夠找到出路。」
林羽夕拿狼眼手電照向距離右側最近的石壁,這時忽然看到了什麼,臉色大變:「你們看乾屍肚子……」
這話讓我們大家同時大吃一驚,各自抬頭順著燈光看過去。只見一根銅柱上懸掛的乾屍,肚子正在慢慢的鼓脹,那種詭異的情形,就跟在九龍潭裡屍胎破腹之前的模樣十分相似。
「不好,是屍胎。」馨姐一邊驚恐的說著,一邊推了我一把。「只要第一隻屍胎出世,其它乾屍都會受到誘惑,肚子裡的屍胎紛紛冒頭的。我們先退向棧道吧!」
我跟林羽夕卻異口同聲說:「去水池!」說完後,我們倆對望一眼,沒想到真是心有靈犀,想法完全一樣。
馨姐也顧不上堅持己見,點點頭由花落和林羽夕攙扶著,迅速退向水池方向。我們剛剛走出兩步,就聽到後面「噗」地一聲,不用回頭也能猜到,那具乾屍肚子裡的屍胎出生了!
可是我們速度再快,也快不過屍胎,這玩意伸出的脖頸我感覺就像是嬰兒接連胎盤的臍帶,迅如閃電般就飛到身後。我聞到一股惡臭,拔出桃木劍回頭就刺。但這劍貼著黑黝黝的小腦袋左側劃過,沒刺上它,反而差點讓它張嘴咬住我的手腕。
小胖出人意料的伸手揪住屍胎細長「臍帶」,兩隻手鼓足勁兒一扯,竟然把「臍帶」扯斷了,噗地濺出一叢黑色汁液,臭不可當。屍胎頓時發出一聲慘叫,吧嗒掉地上一動不動了。看來它的生命完全依靠「臍帶」來維持,這玩意一斷,它就完蛋了。
「靠,我……我怎麼這麼牛逼?」小胖當時去扯屍胎完全是下意識的舉動,但他弄死這玩意後,反而愣住了。
「你以後會知道你有更多牛逼的地方。」我說著拉住他就跑。
我們剛好從銅柱林中逃出,來到水池跟前,銅柱上的乾屍,發出密集的「噗噗」爆裂聲,一隻隻屍胎從乾屍肚子裡伸出,瞪著猙獰可怖的眼珠,伸長了臍帶,向我們這邊游竄過來。大家看到這種既恐怖又壯觀的場面,全都驚呆了。其實驚呆是有的,真正的卻是嚇傻了。
我急忙叫道:「趕快進水池,我們先進墓室躲一躲。」
林羽夕首先翻身跳入水池內,把馨姐接應過去,然後花落也跳進去跟她一塊扶著馨姐,游向墓室。
我推了把小胖說:「你也過去,我斷後!」
「你那根破桃木劍行不行啊?我發現我對付這東西挺牛逼的,還是由我來擋一擋吧。」這小子剛才弄死一隻屍胎後,信心膨脹,估計要在花落面前表現一番。
說話之際,已經有十幾隻屍胎,拖著細長的臍帶竄到面前。頓時惡臭瀰漫,他大爺瞎X的,都不能愉快地呼吸了。我掄起桃木劍左刺右擋,打退了四五隻。其餘的全都是小胖揪住一條臍帶,翻轉手腕掄起來,把這十餘條臍帶打落在地,屍胎腦袋也就紛紛墜落。
這小子越玩似乎越興起,手裡提著這條臍帶往前迎著鋪天蓋地而來的屍胎跑過去了,站在下方迎頭痛擊。只聽「吧嗒吧嗒」一陣響,漆黑的小腦袋落了一地。但有幾隻落網之魚飛過來,被我「茅山劍法」一通亂刺,把它們逼了回去。
「小流,墓室門似乎是個死門,根本推不動!」這時林羽夕在後面大聲叫道。
我回頭看了眼,見她們仨已經游到水池中央的建築跟前,林羽夕和花落正在推石門。我當下跟小胖說:「你先擋著,我去看看怎麼回事。」
「放心吧,大爺我一夫當關,萬鬼莫開!」小胖笑著吹起來。
我掉頭跳進池子裡,發覺水確實很淺,只沒到了胸口。往前游動時,水中泛起一層油花,散發出古怪的氣味。當時也沒在意,急著游到石門前。這裡有個台階,在水面之上。我擠到她們仨中間,瞅著這兩扇石門,上面雕刻了神獸圖案,其中就有頂部鎮墓獸的造型。我覺得這肯定是墓室了,而墓室大門豈是那麼容易打開的?
第210章夔狂
林羽夕焦急的趴在門縫上,拿著手電往裡照射,只聽她說:「裡面看不到自來石,我估計是用其它機關封死的。可找不到破綻,也就無從下手。」以前聽她說過自來石,那是一種皇家陵墓的墓門機關,將墓門關閉後,這塊自來石會從內部把門封死。
馨姐皺眉說:「這肯定是古墓的詛咒所控制著,我們打不開的。現在小胖子能夠暫時擋住屍胎,咱們還是去找九龍道出口吧。」依著她是不想進墓室,覺得裡面會有可怕的死亡詛咒。
我正要說那就按照馨姐的意思去找九龍道吧,這時只聽小胖嘶吼著叫道:「魚哥,我又開始渴了,感覺越來越累,有點堅持不住了。」
我們都是心頭一凜,小胖身子裡的五邪化身只是吸取了有限的手電燈光,能堅持一會兒就不錯了,想指望他把這些玩意統統除掉,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我急忙跟他大聲說:「再堅持一分鐘,馬上搞定了。」
回過頭盯著墓室頂部上的鎮墓獸,忽然眼前一亮說:「把玉觀音拿出來,我們用這東西試試。」
「對對對,還是小流聰明。」林羽夕慌忙從包裡把封禁玉觀音的罈子拿出來,打開黃符和蓋子,掏出了這塊玉觀音。
「你拿手電照向玉觀音,把光柱射向墓門上的鎮墓獸。」我說。
馨姐瞅著林羽夕手上的玉觀音,激動的說:「這不是玉觀音,這是『夔狂』,你們是怎麼得到的?」
夔狂?我和林羽夕一愣,這是啥意思,饒是林羽夕見多識廣,也沒聽說過這名字。一邊用手電投射玉觀音,一邊問:「夔狂是什麼來歷?」
「夔狂就是鎮墓獸,喏,就是它了。」馨姐說著抬頭指了指墓室頂部的石雕。
這倆樣東西外形沒半點相似,否則我們不用看玉觀音裡面隱藏的東西了,從外形上一眼就能辨認出來。花落都看出不一樣,搖頭說:「這分明是觀音,怎麼可能是鎮墓獸?」
「夔狂是從夔這種怪物上變化的,據說有兩種面目,一種像女神,是放在祠堂裡受人供奉的。另一種就是這種面目猙獰的神獸,作為陵墓裡的鎮墓獸。我看過它兩種面目,所以一眼就認出來了。」馨姐解釋道。
我心說難怪看著像是觀音,原來是個兩面神煞。正要再問她在哪兒看到的,這時林羽夕手電光從玉珮上投射而出,光柱中閃現鎮墓獸的斜長影子,看起來特別邪惡。投到墓門鎮墓獸圖案上,這塊雕刻竟然卡地發出一聲響,然後朝右旋轉一百八十度,雕刻圖案頭朝下了。
我們正在驚訝之中,墓門吱呀呀發出沉重而又陰森的呻吟聲,緩緩朝內開啟。立馬一股霉腐的氣味撲鼻而來,我們慌忙側頭躲避,都摀住了鼻子。這間墓室幾千年可能沒有打開過,其中空氣不流通,肯定產生毒氣。
林羽夕對這方面經驗還是比較豐富的,捂著嘴說:「要等一等,空氣流通之後我們再進去。」
我點點頭,回頭去看小胖,這小子此刻手裡抓著幾條「臍帶」,來回的拍打和亂撞,把剛剛從地上飛起的屍胎又打落下去。可是這會兒明顯看出他力不從心,額頭上大汗淋漓。他回頭看我正瞧著他,沒好氣問:「搞定了沒?我馬上就堅持不住了。」
「快了!」我提著桃木劍就游回去,想幫他抵擋一會兒。
哪知這小子忽地雙腿一軟,竟然說不行就不行了。頓時四周無數只漆黑小腦袋,一齊朝他蜂擁而至。這小子啊的驚叫一聲,一邊揮手格擋,一邊連滾帶爬的往水池方向跑。我正好趕過來,幫他斷後,才讓這小子沒慘遭分屍。
可是我一根破桃木劍也擋不住這麼多死玩意,狼狽的跟小胖一塊跳進水池又游了回來。林羽夕見機不妙,也顧不上裡面毒氣是否散盡,和花落扶著馨姐就進了墓門。我和小胖拼盡全力擋住一波攻擊後,爬進門內,但這些東西攻勢如潮,連關門的機會都沒有。
林羽夕忽然從包裡摸出兩張符說:「我帶著兩張符,你看能不能先擋住它們?」
我回頭接過來一看,一張驅邪一張鎮屍,都挺對路。於是叫小胖先咬牙挺住,我捏訣唸咒先燒著了那張驅邪符,往外一丟落在水池裡。誰知「轟」地一聲,水面上竄起一團巨大的火苗,瞬間將整個水池點燃了,變成了一池火海!
屍胎被大火燒的吱吱怪叫,全都縮頭逃回去。我們在猛烈的火光中,全都驚呆。沒想到湖水把油料稀釋了,居然還能像汽油一樣點燃,那這種油肯定不是動物或是植物油脂,不會是石油吧?他大爺瞎X的,那個年代,跟哪兒來石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