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
「喂，你們警察怎麼做的，是我報的警，怎麼反過來要搜查屋子？」這女人攔住屋門不讓進。
她這副架勢，反倒是引起了警察的懷疑，劉宇魔亮出一張過期的搜查證，只是在女人面前晃了晃，哪敢讓她看清日期。
「我們懷疑裡面藏有毒品，請你配合警方行動！」
劉宇魔是高級警督，這一亮出搜查證，來的警員雖不是他的下屬，但也很賣力的上前把女人拉開，強行進了屋門。屋子裡收拾的也很規矩，顯得一塵不染，只是裡屋床上被子很凌亂，顯然女人之前是縮在被窩裡的。不過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種狼藉的現象，好像剛剛有過一番雲雨大戰。
這三間房屋格式很簡單，外面兩間是客廳，一間裡屋是臥室。我讓於森查探鬼邪蹤跡，我和小胖跟著劉宇魔來回搜尋其他線索。各個角落都看過了，包括床底下和衣櫃裡，都沒有人影，我心說不會是這女人自己跟自己滾床單吧？
於森看了一會兒後，跟我小聲說，裡屋東側牆壁上，有大量鬼斑，那是死鬼長久滯留而留下的印跡。除此之外，沒看到有死鬼的影子，其他地方也沒任何痕跡了。我點點頭，又跟劉宇魔小聲嘀咕幾句。
他於是問那女人：「你叫什麼名字，屋裡是不是經常鬧鬼？」
那女人臉色一變，眼神閃爍的說道：「我叫韓芳芷，家裡……從沒鬧過鬼。」
我心說如果家裡沒鬧過鬼，那就是你心裡有鬼。
「沒鬧過鬼，那你家裡怎麼晚上老是有人大喊大叫，叫床聲也不會這麼慘烈吧？」小胖沒好氣說。
韓芳芷忍著怒氣說：「我怎麼知道，這是誰說的？」
「是你鄰居陳大爺說的。」我沉著臉，咄咄逼人的盯著她，在這一瞬間，看到了她眼中閃現一絲慌亂的神色。
「我……哪知道怎麼回事，我反正沒聽見過。」韓芳芷低下頭。
於森這時從床底下拉出一件東西，是個燒黑了火盆，裡面還有大量燃燒過後的紙灰。這就有點不正常了，盆裡燒的除非是紙錢，而屋子裡沒看到任何神像，如果不是供奉神靈的，那麼就是敬奉死鬼的。可燒紙錢給死鬼時，絕不會在屋裡，誰會這麼腦殘把死鬼引進來，說不定就不走了。
我迅速作出一個判斷，盆裡的紙灰應該是黃符！
劉宇魔揭開床上被子，我也探頭看了下，他大爺瞎X的，明顯有液體痕跡。我們倆對望一眼，都乾咳一聲走開了。最後也沒找到其他可疑情況，劉宇魔就問韓芳芷，這個火盆裡燒的是什麼？
韓芳芷有些緊張的說：「盆裡……燒的是紙錢，是燒給財神的……」
我咳嗽一下提醒她：「紙錢是燒給鬼的，燒給神靈的是紙箔。」
這娘們立馬慌亂了：「對，我忘了，燒的是紙箔……」
不管人家燒的是啥，又不犯法，我們也不便深究。劉宇魔跟我交流個眼神，咳嗽一聲便收隊出門。我們走出屋門的時候，明顯看到韓芳芷有種如釋重負的表情，我心說這娘們心裡一定有鬼，只不過老鼠拉烏龜，找不到下嘴地方。
要說還是做警察的比較細心，走到院子裡，劉宇魔看到牆角那兒有個裝滿東西的垃圾桶。他轉身走過去，彎腰低頭在仔細查看。跟在後面的倆警員為了表現自己，毫不客氣的把垃圾桶給倒了一地，讓上司看個清楚。
忽然間，我就瞧見凌亂的垃圾裡，有撕碎的相片，我心頭一動，走過去撿起幾片來。只是撕得粉碎，根本看不清上面的畫面，也無法拼湊起來。不過有個碎片上出現半個數字，我全身就是一震，這似乎跟死屍嘴裡的碎片是相連的部分。那個碎片雖然日期比較完整，但開頭的年份「2」缺了下半截，而這個碎片上，正好是「2」這個數字的下半部分。
我將能夠看到的碎片統統撿起，塞進了口袋。劉宇魔在垃圾中，找到了幾個使用過的套套，他起身問韓芳芷：「你和誰居住在這裡？」
「我丈夫。他幾天前出遠門做生意去了，可能會到下半年才回來。」韓芳芷說話時盯著我的口袋，看樣子對撕碎的照片特別緊張。
劉宇魔點點頭，下令收隊。在他們走出大門時，我回頭跟韓芳芷說，屋裡別再鬧鬼了，否則我給你找一群鬼來助興。這娘們立刻嚇得面無人色，一聲都不敢出。
第330章余四的年齡
劉宇魔打發倆警員回去，我跟陳大爺說今晚會派兩個人過來蹲守，如果再發生鬧鬼的事，必定手到擒來。陳大爺感謝了一番，就要給錢，我說這次是免費的，等晚上捉到鬼再說吧。我們當下返回工作室，劉宇魔也跟著來了。
進門我就讓林羽夕拿出那片相片角，從口袋掏出那些碎片，將帶有數字的碎片與之放在一起，居然驚人的吻合！
這就是從一張照片上撕開的！
劉宇魔騰地站起身說：「我馬上派人抓韓芳芷回警局！」
他走之後，我們又拼湊其它碎片，可是不是很齊全，拼起來非常費勁。好在林羽夕比較耐心，用她纖細的手指，在大傢伙幫助下，大概對出半個圖案。我大爺瞎X的，竟然是少兒不宜的畫面。
有個男人和女人在滾床單，赤裸裸的身子，基本上能看的很清楚，只是缺少了上半部分，腰部往上都看不到。林羽夕、丁馨和花落都跑一邊去了，我跟小胖指指點點的說，女人肯定是韓芳芷，小胖幾乎流著哈喇子說，其實這娘們挺漂亮的，可惜照片殘缺不全，看不到全部身材……
我們倆正無恥的研究這是啥姿勢時，終於觸怒了林羽夕，一本書丟過來，桌上的碎片頓時變成一隻隻小蝴蝶漫天飛舞。
「林經理做的好，這種低級淫穢的東西一定要銷毀，免得讓魚哥學壞了。我把它們拿到外面燒了去。」小胖說著把散亂是碎片撿起來。
「你小子少無恥，把東西放下。這是殺人的線索和證據，不能燒的。」我一把奪過來裝入塑料袋內。
「那還是我來保管吧，我看你色瞇瞇的樣子，對你特別不放心。」這小子伸手就來抓東西。
「死胖子，你原來這麼下流！」花落瞪眼怒罵。
「呃……不是，我哪是那種人啊，魚哥，東西還是你來保管吧。」小胖戀戀不捨的把手縮了回去。
晚上劉宇魔來到工作室，表面上是專程來告訴我們案情的，其實誰不知道他是來找丁馨的？唉，熱戀中的人啊，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咱也理解那種抓心撓肺的感受，所以就不說啥了。
劉宇魔跟我們說，下午把韓芳芷帶回警局進行審訊，這女人很難對付，什麼都問不出來。照片的事她交代是在天湖廣場上撿到的，一看是不堪入目的畫面，立刻撕碎丟在垃圾桶了。至於鬧鬼的聲音，她晚上睡的很死，一點都沒聽到。問她丈夫去什麼地方做生意了，她說自己也不清楚，男人在外賺錢，她只是在家裡做家務，從不問很多。
由於啥證據都沒有，到了晚上只能把她無罪釋放，安排了幾個便衣，在她家附近監視。我摸著下巴頦分析，這會不會是韓芳芷捉到了丈夫女干情，拍下照片後趁丈夫睡覺時把他捆綁住質問，而丈夫急於銷毀證據，想吞下照片結果只咬下一角，跟著就毒發身亡了。
韓芳芷殺死丈夫後還不足以洩憤，又請了懂邪法的人幫忙，將丈夫鬼魂封在牆壁裡，在夜裡對其進行殘酷折磨。
劉宇魔說：「你的推測雖然有道理，但垃圾桶裡的套套怎麼解釋？」
丁馨好奇的問：「套套是什麼？」
「呃……」劉宇魔居然臉紅了，不知道該咋說。
林羽夕忙道：「馨姐你別問了，待會兒我悄悄告訴你。」
丁馨見大家臉色都挺尷尬，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不再出聲。
我跟劉宇魔說：「那肯定是韓芳芷和請來做法的人勾搭上了，你不見今天我們進屋時……咳咳……」說到這兒乾咳兩聲，帶過這敏感的話題道：「我始終想不通，我們一直在梯子上盯著隔壁院子動靜，這個男人是怎麼跑的？」
老姐是個好奇心很嚴重的人，馬上又問：「你們進屋時看到了什麼，你又咳嗽什麼？」
我捂著脖子說：「這幾天嗓子不舒服……」
劉宇魔皺眉道：「或許是在小胖去賣手提喇叭的時候，你們當時都不在梯子上吧？」
一語點醒夢中人，我恍然大悟說：「對對，小胖去買手提喇叭，我當時沒在梯子上，可能就在這段時間裡，那個男人悄悄溜走了。」沒想到還有劉宇魔比我細心的時候，不過這也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亦有一得啊。
大傢伙又研究了一會兒，各人有各人的見解，不過最終還是以我的猜測最為接近。小胖這時候做好了飯，大家坐在飯桌上後，劉宇魔又想起一件事，跟我說資料員最後找到了一張關於余四的舊檔案。那張紙在資料櫃底下，上頭被撕掉一截，看不到出生年月，只有下面一行居住地址。
我問地址在哪兒，他於是說出了一個驚人的答案，就是韓芳芷住的這個宅子！
其實轉念想想，也沒啥可吃驚的，可能這宅子早被余四賣掉了，現在牽扯上韓芳芷，只不過是個巧合。劉宇魔搖搖頭，他打電話找土地局朋友查過資料，目前這座宅子的戶主，依舊是餘慶統。而這戶主名字，自從建國以來就沒變過。
大家都沒從這話上發現毛病，我卻吃驚的說：「四九年到現在有六十多年了，而他不可能一出生就是戶主，就算幾歲時父母早亡，戶主變成他的名字，那麼他至少該有七十歲！」
林羽夕一拍腦門說：「不可能啊，他頂多五十出頭，年齡上怎麼可能有如此大差距？」
劉宇魔停下筷子，也鬱悶的說道：「他在電腦系統上的年齡是五十六歲，這肯定有錯誤。以前沒有網絡系統管理時，戶籍這方面有很多空子可鑽，我懷疑他改過年齡。」
「改年齡也沒啥大不了的，人家長的年輕，改小年齡，還能娶個年輕漂亮的妞兒。」小胖邊吃邊插口。
「沒那麼簡單。」我搖著頭，心底生出一股難以捉摸的念頭，到底是啥，自己也弄不明白。
林羽夕看著我說：「他跟蘇婉一樣都是改過年齡的，同樣看著長相比實際年齡要年輕，他們倆是不是燈油屍啊？」
此話一出，大傢伙全都驚呆，這不是沒有可能的事。但我覺得不一定是燈油屍，因為這玩意會隨著年齡增長，容貌會隨之衰老，他們倆或許是另一種神秘的情況，在沒得到真相之前，是很難判斷的。
不過被燈油屍這句，讓我終於弄清了心底的念頭，於是跟他們說：「吃過飯小胖和於森去陳大爺家裡住一晚上，看看有什麼情況沒有。如果繼續鬧鬼，你們兩個就翻牆過去，記住，一定要活捉死鬼。」然後又問林羽夕，今天是農曆多少了。
「農曆二十八。」
他大爺瞎X的，我想進死亡之角，可是沒圓月之光該咋辦？難道要再等半個月？
第331章真死還是假死
吃過飯小胖和於森去了陳大爺家，劉宇魔和丁馨送花落回家，順便他們壓壓馬路。林羽夕去追她的愛情劇，我一個人站在樓頂上想辦法。
不管余四是燈油屍，還是修煉了某種神秘法術，才會駐顏有術，總之我現在想起來，覺得他當時可能是假死。其實那時候不是沒有過懷疑，問題是亂了心神，沒有在這方面多下功夫，但我還是多了個心眼，把他丟進死亡之角，就算復活也難逃得出來。今晚突然生出這個念頭，再進一次死亡之角，驗證余四到底是真死還是假死。
在樓頂上徘徊半天後，忽然想起來，小胖爺爺和老爸當年手裡沒有夔狂，不也是進了死亡之角嗎？他們死的時候，小胖還小，那起碼在十五年之前，老黑頭還沒有任意打開死亡之角大門的本事，說明是他們自己進去的。小胖父親臨死前手裡攥著那塊白玉，是不是通過這東西進了絕地？
想到這兒，我就匆忙下樓，正好碰到劉宇魔送丁馨回來。於是讓劉宇魔開車帶我去找小胖，丁馨就問什麼事，她還以為陳大爺家又鬧鬼了。我說沒事，就是找小胖要個東西，但他們都看得出我神色不對，林羽夕也跑了出來，得，她們倆死活都跟著來了。
到陳大爺家，看到隔壁燈光亮著，但非常的安靜。我此刻心思不在這兒，先問了有沒有異常情況，小胖和於森都說啥都沒有，我便問他借白玉。這小子嘀嘀咕咕很不情願，說捉鬼全仗這東西呢，拿走了還捉個毛線？
我瞪他一眼說，如果是個鬼眼級別的玩意，給你倆白玉也搞不定，哪那麼多廢話。我接過白玉催著劉宇魔去火葬場，他們全都愣住，半夜去哪兒幹啥啊？
上了車我才和他們說明白此去目的，丁馨一聽之下顯得很興奮，這次要跟我進去瞧瞧，死亡之角到底是什麼樣的地方。林羽夕苦著臉勸了幾句沒勸住，反而讓老姐越發來勁了。她的脾氣我就不惹了，反正現在有白玉在手，在死亡之角暢通無阻，倒也沒啥可擔心的。
到了火葬場，我把泥犁將軍和閻婆叫出來，集聚了百鬼，試了幾次不同的方法都沒進去。最後讓林羽夕站在群鬼身後，將燈光照射過來，以在龍家溝古墓裡打開墓門的法子，穿透夔狂、紅玉和白玉，夔狂的影子最終漂浮在夜色內，眼前突然就是一黑，進來了！
「我是不是進了死亡之角？」林羽夕帶著哭腔問。
暈倒，打開死亡之角大門的時候，她就在附近，也被拉進來了。我才想問老姐來了嗎，只聽丁馨說：「魔哥，你拉住我的手不要放開，我會保護你的。」
肉麻，都叫上哥了。我心裡很不爽的說：「你們都過來，跟著我往前走，千萬別失散了，裡面有很多解屍鬼。」
「還有沒有怨念河啊？」林羽夕膽戰心驚的問。
「不好說，咱們速度快點，找到余四屍體後，就趕緊去絕地通天。」我說著又跟他們交代，當時進來後就把余四隨便丟了，應該就在附近，都要注意腳下東西。
我反手抓住一隻手，問：「誰？」
「當然是我了！」這是林羽夕，我於是把夔狂塞給她，再讓她牽住丁馨的手，我們四個手拉手並肩往前挺進。
也不知道每次進來的入口，是不是相同地點，不過應該不會相差太遠，因為往前走了很久後，居然到了山壁之下。一路上啥都沒遇到，我不由感到奇怪。余四即便被解屍鬼撕成碎片，但也不會吃掉的。而這次的路線與上次幾乎沒有偏離，怎麼什麼都沒找到呢？難不成，余四真的沒死？可這麼長時間，他怎麼在這裡活下來，又怎麼躲避解屍鬼的追殺？
「咱們是不是進錯地方了？」林羽夕問。
我搖搖頭說：「不可能錯，你摸摸下面是不是有碎石？」
丁馨反倒是驚呼一聲道：「有很多片碎屍，這就是余四吧？」
「不，那是花落父親章平潮！」
我這話音剛落，劉宇魔就沉痛的叫了聲：「章局長，終於見到您的屍骨了。」
「我們再往回找找，這次偏左一點。」我扯了扯他們，現在不是悼念朋友的時候，得趕緊去找余四。
我們往左偏斜了兩尺，又並肩往回走，算計著步伐數，已經回到原點了，還是什麼都沒碰到。我心裡這個鬱悶，然後又來回的折騰了四五次，仍舊一無所獲。我滿是憂慮的說，余四有可能活過來後出去了。
剛說完這話，只聽背後響起一陣冷森森的聲音：「你們在找我吧？我還沒出去呢！」
我們頓時毛骨悚然，急忙轉過身，可是在黑漆漆的空間裡，啥也看不到。不過這聲音絕對是余四的，他假死的事我都猜到了，對此毫不奇怪，可這裡沒有食物和水，怎麼存活下來的？
「余四爺，你……你原來還活著啊，真是太……太好了。」林羽夕聲音顫抖著，笑聲顯得特別勉強。
「好個屁！丁漁你他娘的夠狠，把老子丟進這鬼地方，出也出不去，時時刻刻還要防備那些死鬼的騷擾，都頭疼死了。」余四沒好氣罵道。
我轉轉眼珠說：「我看出這是蘇婉的陰謀，唯恐她會殘害你的身體，才送進死亡之角避禍的。我原以為去一趟寧夏很快就會回來，誰知被蘇婉差點害死我們，大家都受了傷，在銀川住了兩個月，今天剛剛回來的。」
「這樣啊，他娘的蘇婉這小娘皮，我也上了她的當。說好了我假死後，她會馬上將我帶出西嶺復活的。可他娘的睜開眼後，發現在眼不見物的地方，有不少死鬼差點把我撕爛了，要不是老子……」說的這兒，他忽然住口了。跟著又問：「怎麼出去啊？」
我歎口氣說：「先別忙著出去，蘇婉這娘們真狠毒，把我們逼的無路可走，這次來找你，也是被逼進來躲禍的。」說著捏了捏林羽夕的手，用手指在她手心寫字：干！
「她是不是用鬼車……」
余四話剛說道這兒，我和林羽夕同時往前撲到，丁馨查聞我們動靜後，似乎也跟著衝上了。我一下抱住老小子上半身，林羽夕不知拿住了他哪個部位，痛的老小子一陣慘叫。跟著咕咚一下倒地，我們仨將他牢牢摁住。
我正要逼問他時，忽然一股巨大的力量從下面沖頂上來，我們仨在驚呼聲中被拋上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