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
看著他急匆匆的身影從大門口消失,我心裡確定,他不是安姐派來的就是那謝禿子指使來看情況的。我冷哼一聲,心說派你來的最好是安姐,我正等著這老娘們。又伸個懶腰,把碗拿回廚房洗乾淨,回到屋裡拿出手機,一點電量都沒了,可這兒不通電,想充電也不成。把手機又裝回包裡,坐在椅子上開始打盹。
也不知道迷糊了多久,聽到有人喊謝先生,我於是被驚醒。睜開眼看到外面已經天色大亮,估摸著是上午八九點鐘。來人是個賊眉鼠眼的瘦小中年人,從穿著打扮上看,像是山村莊稼人,可他那猥瑣的表情上,有種獨特的氣質,山裡人是沒有的。
我心裡冷笑著,起身問他找謝先生幹嗎,這人說找謝先生算命的。說話時,那雙賊溜溜的小眼珠,一直往門頭上打量。我心說又是一個探子,高二龍來的時候,天還沒亮,看不仔細,所以又派個人來仔細瞧瞧。
「謝先生不在家,不過我比他算命算的更好,並且是免費的,進來吧。」我盯著這傢伙大聲說道。
「他不在家啊,那就改日再來。」他慢慢轉身往回走,目光仍舊不離門頭,一不留神絆了下腳,摔了個仰八叉。當即滿臉通紅的爬起來,狼狽不堪的跑出去了。
我快步追出大門,發現這猥瑣男沒往村裡跑,而是上山了。他晃動的身影顯得很急,看上去唯恐我會追上來說似的。我心說少跟哥們來這套,調虎離山計我見多了,用這麼老套的手段對付我,簡直是二師兄的智商。
轉頭要回來時,忽然看到門口左側土牆上,嵌著一朵三色堇。白色花瓣上,卻點綴了黑斑,看上去就像一張鬼臉。這種花在西嶺見過,學名叫三色堇,又名叫蝴蝶花和鬼臉花。花瓣還挺鮮艷,應該是剛剛嵌上去的,這種舉動是啥意思?
我伸手想要去扯下來,手指將要觸及花瓣時,又唯恐上面有毒,心說算了,管他啥意思,隨他去吧。當下轉身回到屋子裡,進裡屋瞅瞅阿歡,見她躺在床上,眉頭緊蹙,一副難受的表情。估計是手足綁的時間太長,血脈不暢感到不舒服了吧?
她見我進來,忙眨了眨眼睛,似乎有話說。我於是把她嘴裡的面罩拿掉,只聽她迫不及待的說:「我想上廁所!」
我一愣,這倒是個難題,上廁所必須解開繩子,解開繩子我還制得住你麼?可是不解繩子,我總不能幫她脫褲子吧?
「忍忍吧,過了今晚,你想怎麼上廁所就怎麼上。」我掉頭就走。
「喂,我很急,你這樣太過分了!我答應你,絕不會跑。」阿歡在背後急聲說道。
我不由苦笑,不讓人家上廁所的確過分了點,可是誰能相信她不會跑,除非是傻瓜。我皺眉琢磨半天,想到一個主意,找到一條長繩,拴住她的脖子和雙臂上半截,這樣解開手腕和雙腳,讓她能夠脫褲子蹲下,卻無法抬手解繩扣。我牽著繩子一頭,她如果敢有任何異動,只須用力一扯,就能讓脖子上的繩套勒緊,使她失去一切反抗之力。
就這樣把她牽出去進了廁所,我抓著繩子在外面等。她倒是遵守諾言,沒做絲毫反抗,上完廁所乖乖跟我回到屋裡,又任由我把手腳綁住。她看著我的眼神裡,充滿了一股感激,我心說這妞兒腦子有問題,讓你上趟廁所,就這麼感激我嗎?
才要重新塞住她的嘴,忽然想起一事,問她:「你知道鬼臉花代表什麼嗎?」
阿歡登時動容說:「那是安姐的標誌,如果是紫色花瓣黃色斑點,代表約見的意思。若是白色花瓣黑色斑點,是白天踩好了盤子,晚上要過來動手。」
聽了這話,先是心頭一震,隨即就是一陣高興。我這麼做,不就是為了引這老娘們過來嗎?看來這法子挺實用,那麼現在可以去挖坑,等著她晚上過來跳了。當下將她嘴巴重新塞好,將那條長繩解下來,走到外屋門口,做個繩套放在門檻內,用浮土遮住。搬來梯子,將繩子另一端從房樑上搭過,這是最簡單最原始的陷阱。
按照安姐這種老狐狸的性格,她肯定把事情想得特別複雜,覺得我會猜到她會從窗口進入,就不會在門口挖坑。我便來個反其道行之,直接在這兒設圈套。但僅憑這個繩套,是搞不定她的,不過會擾亂她的心神。
算計著她第一次落腳在門檻內,察覺有陷阱時,會朝前方和左右兩側跳開。我於是拿鐵鍬在大概落足點上開挖。我們家地面是泥土地,非常好挖的,只用了一個小時的工夫,在三個方向挖出仨兩尺深的大洞。然後在坑洞裡澆上水,攪拌一陣子,讓坑底變成一灘爛泥。這裡的泥土粘性非常大,只要踩上去就不是那麼容易擺脫的。
那麼她耽擱一下跳起來,我就有了充足時間做攻擊。家裡儲藏著大量煤油,撒過去再丟把火,就算燒不死這老娘們,也必定讓她脫層皮,然後就會形成甕中捉鱉的局面。想到老娘們全身衣服被燒光的模樣,就覺得十分解氣和有趣。
跑出去找了點枯枝搭在坑洞上,再用浮土覆蓋了,晚上不點燈,在黑暗裡她根本察覺不出地面有什麼不對。
做完這些天過晌午,我肚子餓的咕咕直叫,跑到廚房又下了碗麵吃。回來坐在椅子上,正在打盹的時候,忽然聽到右側裡屋裡發出「格格」聲響。
我當即就清醒過來,心說這什麼聲音?聽起來像是碰撞木頭,老鼠不會有如此大動靜。凌晨回來後,我進這邊屋子看過,裡面只有老瞎子當年留下的那隻大櫃子,沒其他東西了。想到這兒,驀地心頭一動,當時忘了打開櫃子看看,裡面是否有東西啊?
第397章兒時舊情
我手裡拎著刺龍錐,慢慢走進右側裡屋,雙眼掃視一遍,除了這口櫃子外,沒別東西了。不過隨即就確定,櫃子裡有東西,因為它隨著格格聲響,不住的在顫動。
這種大木櫃個頭挺大,在我們這一帶叫做櫃頭。在八十年代之前,這東西是流行傢俱,出嫁閨女都帶這種嫁妝。裡面空間很大,可以放被褥和很多貴重物品。可是在那個年代山村裡,有啥貴重東西,無非也就裝被褥,以免受到蟲蟻和老鼠的糟蹋。
我心說這謝禿子不會在裡面藏著動物吧?要說讓我最害怕的還是蛇,別他大爺瞎X的裝了一櫃子黑眉蝮蛇,那真能把爺嚇尿。
心頭突突亂跳著,走進跟前伸手慢慢把箱蓋掀起一條縫,如果是蛇立馬蓋住。突然看到了一雙黑漆漆的眼睛,還有散亂的髮絲。我心裡這個納悶,這難道要玩大變活人的魔術麼?既然是人就不用怕了,先把刺龍錐伸進去指住一隻眼珠,然後猛地把箱蓋完全打開。
「是誰在裡面裝神……咦,怎麼是你?」我看清了裡面的人,不由感到十分驚詫,你們猜是誰?
竟然是左嫽!
「嗚……」她嘴巴被膠帶封著,只能發出悶哼聲。雙手和雙腳也被反綁了,在櫃子裡不住蠕動。
我把刺龍錐收起來,一下將她嘴上的膠帶撕掉,痛的這妞兒呻吟一聲,嗔道:「你慢點,差點揭掉一層皮。」
「揭掉皮更好,我能看到裡面的原形是白骨精還是狐狸精。」我沒好氣說。
她白我一眼,生氣的說:「我如果是白骨精,第一個把你吃了,連骨渣都不剩下。」
我冷笑道:「你不知道我專制白骨精嗎?」心說少跟哥們裝,已經知道你是鬼車傳人了。
她見我神色不對,皺眉道:「你是不是有病了?怎麼還不給我鬆綁?」
「我要是跟你鬆綁了才是真的有病。哼,鬼車傳人真多啊,請問你又是哪一個師傅門下的弟子?」我冷眼瞧著她說道。
左嫽聞言臉色大變,但隨即沉靜下來,嘴角含有自嘲的笑意說:「沒想到還是被你瞧破了。」
「你覺得一個貌美如花的小姑娘,自稱是某某醫館的弟子,又能任意出入死亡之角,不會令人生疑麼?你這麼做,不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嗎?」我冷冷說道。
左嫽氣的眼珠翻白,只聽她說:「起初你怎麼沒看破,你那點可憐的智商用得著我侮辱麼?真是二師兄!」
我去,這妞兒嘴巴真刻薄,敢於侮辱我智商的,到現在還沒遇到呢。但現在好像,她真的把我智商給蹂躪了。
我深吸一口氣,忍住火氣說:「你這麼聰明,為啥會落到如此地步?我智商雖然是二師兄水平,但抓住了阿歡,還找到了一條落水狗,你說是誰笑到了最後?」
左嫽被說的啞口無言,咬著嘴唇狠狠瞪著我,看樣子恨不得咬我一口。她哼了一聲說:「懶得跟你鬥嘴。雖然我是鬼車傳人,但我沒想要害你,現在落在你手上,隨便你怎麼處置吧。」說完把頭扭到一邊,呼呼喘著粗氣。
又一個不想害我的鬼車美女,是這世界變化太快,還是我不能適應這變化太快的世界?我要是相信你了,那準是腦門被驢踢過,外帶被門夾扁了。
「我二師兄這種智商,真想不通,你有啥理由不害我?」我嗤之以鼻說。
左嫽忽然臉上神色低沉下來,變成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態。只聽她說:「你還記得十多年前那個女孩嗎?她跟一個大叔來過這裡,不小心摔倒劃破了小腿,大叔凶狠的斥責她很笨,當時她心裡感到很委屈很委屈。是你把她扶了起來,並且拿出白藥和繃帶幫她包紮傷口的。」
我一怔,十多年前的確有這麼回事。那時我才十一歲。有個中年男人帶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來找老瞎子算命,結果小女孩被門檻絆倒,腿上劃破了,鮮血直流,那個男人不但不管,還板著臉訓斥,當時我很可憐這個小女孩,趕緊幫她包紮了傷口。他們很快離開了,我也沒往心裡去,她要是不提,早忘了這事。
難道,她就是那個女孩?
她轉過頭,迎著我質疑的目光,溫柔的笑道:「我就是那個女孩。從小沒人疼過,可是那次你幫我包紮,還哄我開心,我就覺得,你是天底下最親最好的大哥哥。長大後,我一直在想著你,正好師傅要來北方,我就跟著來了,沒想到會在死亡之角里相遇。」
原來這樣,我心說難怪你說我是又高又帥的美男子,我大爺瞎X的,哥們對於這點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像我這種土包子,你想著幹嗎?其實也能理解,那都是小時候的一種情懷,長大了還在念念不忘,如今見面,恐怕失望大於期望吧?
明白了她不害我的理由,但不代表她真的不會害我,警惕還是不能放鬆的。我於是問她:「那你故意接近我,是不是出於你師傅的安排?你又是怎麼想的?」
她點點頭,臉上有股為難的神色說:「禿子就是我師傅,他讓我提起往年的舊事勾引你,騙到鬼符經和螭龍扳指,以及跟著你再找到鎮墓獸。可是我始終沒向你提起這件事,因為我不想害你,所以故意讓你存有一分戒備之心。你知道嗎,在你發現鎮墓獸藏在木墩裡時,我完全有機會殺死你。可是……我做不到!」
禿子竟然是她師傅,這讓我有點出乎意料。不過想起那時她無聲無息的坐起來,那時要下手,的確有很多機會。她不用使暗器,只須用點迷煙之類的,就能把我放倒在地。
這麼想,她確實對我沒有惡意。我當下臉色緩和下來問:「那你和阿歡是不是約好了的?還有,你被誰綁住了藏在櫃子裡的?」
這妞兒耷拉下腦袋說:「我不知道誰是阿歡,交手後才清楚對方底細。可那時我為了保護你的安全,沒有顧及同門之誼,下手打傷了她。然後追著她跑到山坡上,便失去了她的蹤影,才想返回來時,被師傅打倒,醒來就在櫃子裡了。」
第398章埋伏
左嫽說她為了保護我,都不顧一切了,這讓我挺感動的。可我不明白,她身為鬼車傳人,怎麼會不認識阿歡?禿子身為鬼車前輩級人物,雷雪婷不可能沒見過,她要暴這老傢伙,難道是在演戲?
我道出這些疑問,左嫽跟我解釋說,她師傅在鬼車族中身份特殊,從不以真面目示人。所以在同輩之間,幾乎沒人會認識他。十多年前,他帶自己來找老瞎子,就是為了探聽鬼符經和鎮墓獸下落的。當時沒打探到什麼結果,就帶著她離開了。這次又帶她回到這裡,還是為了這些東西,禿子跟村長高二龍送了點錢,就住進老瞎子家中。
有天聽到一隻野鬼說,螭龍扳指在向家溝出現過,於是又跑到西嶺尋找線索。那天晚上,他們恰巧借鬼道來到這裡的死亡之角內,就遇到了我們。她所謂的客人,就是禿子。因為好心幫林羽夕破解妖屍餘毒,還遭到老禿子一頓臭罵。
「那老禿子為啥要打暈你,把你關在櫃子裡?」我對此還是挺疑惑的。如果是不滿自己徒弟吃裡扒外,依照鬼車族人的凶狠特性,肯定一刀殺了,為啥還要留下她的小命?並且關在櫃子裡,難道是針對我挖的一個坑嗎?
左嫽撅起嘴說:「還不都是因為你?很多機會都沒動手,導致現在又有其他鬼車傳人插手,不便再繼續糾纏下去。一旦這件事被族內頭領知道,自己人相互爭鬥,罪名是很重的。他這人脾氣不好,所以罵了幾句把我打暈。裝進櫃子裡,我覺得他還在殺不殺我這事上猶豫。也或許是想把櫃子扛到河裡丟掉,但正趕上你回來,才放過我一條命。」
她為我做了這麼多,差點丟了小命,讓我心裡感到特別歉疚。才要去解她身上繩子,忽然又想到一個漏洞,於是問她:「你明知禿子住在我家,為什麼我要回來看看時,你都不阻止呢?」
「為什麼要阻止你?就算你不見我師傅,他也是在暗中監視著我們一舉一動的。你們兩個碰面,我覺得不會發生什麼衝突。」左嫽滿不在乎的說。
這倒也是,想要幹掉我,這妞兒一個人足夠了,用不著老禿子動手。我只是回家看看,不論家裡是否有人居住,馬上就會離開的,絕對不會有什麼衝突。
當下我給解了繩子,這妞兒揉著手臂,從櫃子裡站起來。突然間她伸手鎖住我的喉嚨,冷聲說道:「二師兄終究是二師兄,愚蠢是會付出代價的!」
我起初大吃一驚,以為自己真的走了眼。不過隨即就明白過來,笑道:「玩惡作劇時,記得逼真一點,你就算沒吃飯,總不至於手上連點力氣都沒有吧?」說著把她手打開。
「你這個二師兄太狡詐了,一點都不好玩。」這妞兒嘟著嘴跳到一邊,去舒展手腳。
「餓不餓,我煮的蔥花面很好吃的。」我轉頭笑問。
「快給我煮一碗,肚子都餓扁了!」
這妞兒真餓壞了,足足吃了兩大碗麵,最後撐的不住打飽嗝。休息了會兒,她跑到左側裡屋,圍著阿歡轉了個圈子,小聲跟我說。鬼車傳人按照資質分兩種去培養,那就是「謀」和「殺」。像她和陳玉涵,就屬於謀事傳人,注重法術和智慧傳教,以後也會成為師傅帶徒弟。像阿歡這種,性格陰狠,大腦簡單,那就被養成心狠手辣,六親不認的殺手。
這種殺手極其危險,留她不殺絕不會承情,反過頭就會把我幹掉。我心說有心計的人才令人害怕,我還是比較喜歡大腦簡單的人。跟這種在一起,除了防備她的突然襲擊外,不用擔心會有什麼陰謀詭計。
我當下把她拉到外屋,將為啥留下阿歡性命原因說了一遍,這妞兒眼睛一亮說:「你太狡猾了,像你這種資質的,在鬼車族中一定會得到重用。」
得到鬼車族重用有毛用啊,能解開我和林羽夕身上的毒咒嗎?這對於我這樣對權力沒啥慾望的人來說,這真是算個毛。
左嫽對今晚要活捉安姐的行動,感到特別興奮。她已經和師傅反目,決定反出鬼車族,也就不用在乎鬼車族的一些規矩了。
如黑之前,我提前熬了點小米粥,倆人吃飽了飯,把阿歡抬到外屋,也不點燈,就在暗中蹲伏。有她這個幫手,我就輕鬆多了,倆人於是分工合作,她來潑煤油,我來點火。黑暗中聽風辨影的本事她比我強,要我動手還真沒把握,能把煤油潑到安姐身上。
我們倆心情緊張的蹲伏了兩個多小時,約莫十點多的時候,聽到外面響起了一聲輕微的動靜。我心頭一緊,跟左嫽相互捏捏手,示意對方打起精神。可是過了半天,再沒聽到任何聲音,我感到挺詫異,難道剛才那動靜是個偶然?
「要不我出去看看吧?」左嫽小聲說。
「不……」我剛說了一個字,就聽到左側裡屋內,嗒的響起一聲,隨即傳來一陣風聲,刮的破碎窗格嘩啦啦作響。我差點沒暈過去,我還是算錯了,她沒有選擇正門。正當我要起身,只聽嗒地一聲又出了窗外,瞬即狂風大作,光噹一聲大響,兩扇破木板就被吹開了。
這股狂風是認為製造的,隨即便消失了。一時間門外靜的出奇,既聽不到任何聲音,也看不到一絲黑影。我心頭突突跳起來,感覺這安姐遠比自己想像中狡詐,看來今天結果很難預料。
忽然間門外閃起一團幽綠的亮光,彷彿是來自地獄的邪惡之光,說不出的陰森詭異。只見這團綠光輕飄飄的進了屋門,懸在半空中,我們一下就看清了是什麼東西。
是一朵鬼臉花!
跟我在上午看到土牆上鑲嵌的花朵一樣,白色花瓣,黑色斑點,此刻在綠光照映下,黑斑形成的圖案,愈發更像是一個張口獰笑的死鬼!
「嘿嘿嘿……憑你們這點手段,還想對付我嗎?我這朵鬼臉花,一直都在監視你們的行動。門口有個繩套,然後裡面還有三個陷阱,是不是呢?」花瓣上的鬼臉一陣蠕動,發出了溫柔而又滑膩的女人聲音,非常的好聽。可是這好聽的聲音裡,卻透出一股令人感到可怕的邪惡氣息。
第399章火攻
我大爺瞎X的,這鬼臉花居然還有這麼大用途,早知道這樣,我就把它想辦法挖出來用三昧真火燒掉了。這是一種以陰靈之氣祭煉的方式,讓花朵擁有了靈性,並不懼怕陽光。而安姐通過通靈冥途與花瓣靈識相接,便能夠看到我在屋裡都干了啥。
而此刻鬼臉花又能透視黑暗,安姐這老娘們通過靈識,如同帶了一個紅外眼鏡,其實這比紅外眼鏡看的更為清晰。我估計那種視線,就像在死亡之角里,看到灰濛濛的天色一樣,非常清楚。
這下反而我們處於被動,讓她佔據了主動,這讓我感到特別的鬱悶。
不過對付這種東西,我不是一點辦法沒有,當即從包裡摸出一枚銅錢甩手擲過去。「叮」一聲響,似乎撞上了一件金屬之物,沒能擊中鬼臉花。
「暈,你丟銅錢也不早說,我也發了一枚……」
我也差點暈過去,原來左嫽跟我想到一塊去了。我當下說道:「這次你來!」
話音未落,突然鬼臉花上的綠光猛地暴盛,隨即眼前出現了無數朵散發著綠光的白花,點亮了整個屋子。
「呃……天女散花,我不知道該投那一朵了。」左嫽傻眼。
我心下冷哼一聲,心說這不過就是一種障眼小把戲,拿出一張金光符,大聲念道:「天地玄宗,萬氣之根。金光速現,覆護真人。急急如律令!」
指訣往前一點,呼地黃符燃著,隨手往前丟出去,登時眼前的幻象消失,唯留下原來那朵飄懸在門口,散發著詭異的綠光。左嫽迅速擲出一枚銅錢,她的準頭比我好很多,噗一聲將這朵花給擊落了。
符火很快熄滅,綠光立刻消隱,屋子內外又陷入一片漆黑。
我拔出刺龍錐,就想摸到門口去埋伏。這時腰間忽地一緊,從房樑上垂下來的那條繩子,居然纏到我身上了,並且把我和左嫽纏在了一起。我們倆嚇得慌忙就去解,但剛剛抓住繩子,猛然間被扯了起來,一下升入空中。
「喂,你做的什麼圈套啊,怎麼反而把我們吊起來了?」左嫽沒好氣問。
我哪知道怎麼回事,他大爺瞎X的,繩子怎麼也吃裡扒外,幫起老娘們了?我剛想說拿匕首,繩子就斷了,我們倆往下急速墜落。掉下來時改變了方向,我掉進了自己挖的一個坑裡,噗,一屁股坐進爛泥裡。
左嫽落在我身邊地面上,只聽她說:「不好意思,我割繩子的時候,沒跟你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