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節
我當他說話是放屁的,理都不理,看著小胖和於森說:「你們倆守住二樓,不要那只死鬼動地方,我和左嫽去找廚師調查點情況。」
小胖伸手做個OK姿勢:「小組長放心,我副組長一定把事辦好。」
老驢說去告狀,倆腳壓根沒動地方,這時又聽小胖自稱副組長,瞪眼問:「誰封你當副組長的?」
「我,宋寶宋大爺!不服氣,咱們到樓頂上單挑去!」
第659章墓地旁的房屋
老驢哪敢跟宋寶宋大爺單挑啊,他對我們幾個人資料知道的一清二楚,小胖是我們幾個人裡,身手最厲害的。他哪點功夫,在左嫽跟前就是個渣,跟小胖單挑,那不是找死麼?
這小子跟著我們下樓,氣乎乎地不住抗議,見我們不理,最後服軟說:「兄弟,好歹咱們在徐州做過同事,現在又在一起工作,你就別排外我了。好吧,我退一步,有啥事找我解決就成。」
「我們現在需要一輛車做交通工具!」我正等著這話呢。
「有,我開車來的,這也是探冰隊配備的。」
坐上車後,我心裡忽然不舒服了。正規隊員與招安入隊的差別太大,他都有配車,我們連個毛都沒配。正想打電話找楊立萬說說這事,這小子反倒打了過來。
「屍體檢驗報告出來了,但結果非常出人意外。屍體雖然是人的,但其中細胞和基因,與人體有明顯的區別。有個檢驗員不小心用手碰觸到碎屍,當場中毒倒斃,臨死時,大聲叫著有鬼,情況特別恐怖。同事嚇得逃出屋子,等警察來後,他也變成了碎屍。還有一個細節要告訴你,從屍體被分解的情況上看,不是用了刀斧等器具,很像是被牙齒咬碎的!」
聽了這個結果,我大吃一驚,哥們當時都把一塊手指骨吃到嘴裡了,目前還在口袋裡裝著呢。如果有毒的話,我豈不是中招了?不過隨即冷靜下來,都過了兩天,這不活的好好的麼,我為啥沒中毒?
現在儘管搞不清是啥原因,卻也不敢伸手去口袋裡碰那塊指骨了。
「我想應該是檢驗碎屍的時候,有邪祟入侵。先封鎖現場,不要再檢驗屍體了,並且檢驗員的屍身,也不要隨便碰觸,等我們從郊區回來看了再說。還有,我們需要交通工具。」我現在只能這麼解釋了。
「毛組長不是帶車過去了嗎?」
「不帶老驢,我們組現在就有六人,所以需要配備一輛七座商務車。」我要是知道啥牌子最好,當場就提了,只是哥們對汽車不怎麼瞭解。
「好……吧,商務車……我要先跟衛隊長打報告,他剛剛離開西嶺。」
掛斷電話後,我把情況說出來,左嫽也是挺擔心的。她拿出一雙皮手套,又在掌心抹了點藥粉,從我口袋裡取出那節指骨,迎著車窗光線仔細查看。看了半天後,若有所悟地說,指骨上沒毒,否則在交給於嫂時,她可能早就中毒死亡了。指骨上外表隱隱纏繞著一重黑氣,應該是祭了毒咒。
我登時想到了小胖被小蕊勾引的情形,跟她說:「這個指骨應該是專門對付小胖的。指骨上的毒咒,能夠制伏五邪化身。而於嫂和花落都不太喜歡吃生菜,只有我們哥倆從艱苦日子裡過來的,那時候吃這個比較便宜,吃慣了這種菜,到現在還是挺喜歡吃。小胖嗓眼粗,吃東西不細嚼,這麼點指骨,如果吃進嘴裡肯定就吞下去了,分明是為他準備的。可兇手沒料到我會回來,多了一個喜歡吃這道菜的人,分擔了百分之五十的風險,於是指骨吃到了我嘴裡。」
左嫽緩緩點頭:「那晚小蕊勾引小胖去廚房,就是讓他吃死屍的,可是他沒上當。看樣子這一切就是專門針對他的,搞定了五邪化身,其他人都不在話下。」
我嗯了聲說:「兇手只知道五邪化身喜歡死屍味道,但他不知道,五邪化身不會讓宿體吃死屍的。吃壞了身子,它也討不了好,所以這個計策不會成功,接下來又在生菜裡做手腳。」
「那這樣能夠基本確定,廚師是兇手!」左嫽說。
老驢這時插嘴:「我看那個達叔也不像好人,他明知道小蕊有問題,既不報案,又不找陰陽先生來化解,依我看,真正的主謀是他。」
我們倆都沒理他,讓他碰了一鼻子灰,尷尬地閉嘴了。
其實這小子說的也不無道理,在真相沒有大白之前,什麼都是有可能的,所有人都有嫌疑。可是達叔開火鍋店,比工作室要久的多,他都做了十多年,一個本本分分的生意人,我覺得他不會是兇手。
老驢開車出了郊區,來到達叔給我們的地址。這是東郊一個沙灘上,由於臨近河道,常年衝上岸來泥沙,越積越多,形成了一片荒涼的沙灘。不過這裡修建了墓地,也算是廢物利用。
在蒼涼詭異的墓地旁邊,有幾間破舊平房,靠近河岸。我們於是把車停在道旁,徒步走過去,很快就到了平房門前。還沒敲門,房門吱呀一聲打開,從裡面探出一個頭大脖子粗的傢伙。小品裡的比喻還真是沒錯,頭大脖子粗,不是經理是伙夫。
這人就是我們要找的,火鍋店廚師梁大壯。
我們見面不少,說話不多,不過彼此認識。我笑道:「梁大哥知道我們要來?」
梁大壯看清是我後,原來的一臉緊張,稍稍放鬆了些,把我們讓進屋裡說:「這兩天心驚肉跳,沒事坐在窗口前發呆,所以看到你們來了,才提前過來開門的。找我有事麼?請坐,請坐!」
「沒啥事,閒溜躂的。」我瞅了下屋子,非常髒亂,沙發上滿是油膩,怎麼坐啊?左嫽皺皺眉頭,站在那兒沒動。老驢倒是不嫌髒,大喇喇地坐下了。
「嫂子呢?」我問了句。
「我還沒對象呢,一個人住在這裡。」梁大壯撓頭說。
「為什麼要住在這裡?」左嫽提出疑問。
梁大壯苦笑道:「我家是農村的,在城裡租房太貴,恰好郊區這有人出租,一個月才三百塊,我就租下了。」
這荒涼沙灘,又緊挨著墓地,房租當然貴不了。雖說離火鍋店有點遠,但做公交也就半個多小時。
我心裡又多了個疑問:「這房子的主人是誰,為什麼在這兒修建房屋?」
梁大壯撓撓頭:「房東是送貨的司機,他也是農村來的,當年沒地方住,就在河邊沙灘上自己動手蓋了幾間房。後來他又在南邊樹林裡蓋了間屋子,搬過去住了,這裡空了下來。因為他經常去火鍋店送貨,跟我挺熟的,就問要不要租房,這才租下來的。」
我於是站起身,問南邊樹林在哪兒。他走到窗口前,指著河對面一片濃密的樹林,大概距離這兒有七八百米的樣子。
我才要接著問的時候,梁大壯突然瞪大眼珠,充滿一片血紅,吼叫一聲撞破玻璃衝出去了!
第660章瞬間碎屍
這詭異的情形讓我們驚呆住,但隨即反應過來,我和左嫽先後從破碎的窗口跳出去,老驢跟著從門口跑出來。我們站在屋外,卻看不到梁大壯的人影了,這荒涼的沙灘,沒有任何東西阻擋視線,一目瞭然。
短暫的幾秒種,他就不見蹤影,我都懷疑這傢伙是不是屬於阿光那類異人?
我們仨站在這兒左右瞧看幾眼後,分頭行事,左嫽朝左,老驢往右,我直奔河邊。這兒距離河邊有五十來米,但河邊地勢較低,站在屋外看過去,只能看到河面,河邊卻被斜坡擋住了視線。
我一口氣跑過去,還沒到河邊就看到了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心說不好。到跟前一看,差點沒吐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梁大壯,反正是一團被絞碎的屍身,鮮血兀自橫流,淌入河裡,染紅了一片河水。
他大爺瞎X的,看樣子應該是梁大壯,從鮮血和肉沫新鮮程度上,看得出來是剛剛才被絞碎的。我忍住噁心,感到特別納悶,就算絞肉機,也不可能在這短短兩三分鐘內,把一個肥胖臃腫的人絞的這麼碎,除非是大型機械。
可是這河邊哪來的機械?我抬頭順著河面,看向了對面樹林。感覺濃密的枝葉深處,彷彿躲藏著一隻兇猛野獸,正狠毒地盯著我!
我把左嫽和老驢倆人都叫了過來,老驢一看到這血腥殘酷的現場,捂著嘴跑開,趴在河邊上哇哇地一陣狂吐。就這德行,還當行動中心組長,也不知道衛真瞎了哪只眼。
左嫽忙掏出一個瓷瓶,從裡面倒出一顆黑色藥丸吞下,表情看上去輕鬆多了。
「你吃的什麼藥?」我好奇地問。
「感冒藥。」這妞兒眼珠裡閃爍著狡獪的神色,一看就是騙我的。
「我也感冒了,給我一粒。」
「不行,會吃死人的。」她邊說邊蹲下來,捂著嘴看了會兒碎屍,跟我說:「從破碎的衣服上,能夠看出這就是廚師。可是當時我都沒察覺出屋子裡有邪氣,他怎麼會中邪跑出來,全身被絞的這麼爛……」
老驢剛吐完走回來,一聽到這話,嗚哇一聲,又捂嘴跑到旁邊接著吐去了。
我都忍不住反胃說:「你快給我一粒藥丸吧,我忍的很辛苦。」
左嫽噗地笑了,隨即遞過來一粒藥丸,我忙不迭吞下去。胃裡一片清涼,噁心的感覺減淡了不少。
饒是吃了止吐藥丸,還是覺得不舒服,我們仨於是撤回到房屋前,給楊立萬打了電話,叫警察過來看現場。我們仨坐在沙灘上,研究這詭異情形到底咋回事。
老驢要說逗女人開心,那嘴皮子十分利索,而攤上這種奇特的情況,他就沒話說了。那腦子裡裝的不是腦仁,全是青菜,並且經過消化後的粘稠物體!
他大爺的,這也夠噁心的。
左嫽思索一陣子說:「我在一本古書上,見過一種記載,說河裡有種怪物叫『河壽』,是無數種野獸屍骨,在河水裡浸泡了多年後滋生出來的。這種東西非常兇猛,據說沒有身子,只有一隻腦袋,腦袋上也沒眼睛,唯獨一張嘴巴,全是尖利的牙齒,能在瞬間將生物嚼的粉碎。說不定這德陽河裡,也有河壽!」
我心說河壽倒也在鬼符經裡看到過,那玩意屬於妖邪,大白天的在陽光下作案,可能性非常低。就算是河壽,那梁大壯為啥會突然發瘋般的撞破窗戶逃到河邊去送死?又趕在我們剛到這節骨眼上,還沒問到正題,人就突然死了。
老驢搖搖頭,大不以為然,只聽他說:「你們這些人啊,遇到情況就往迷信上去考慮。依我說,這不是廚師的屍體,他剛瘋狂地跑到河邊,借水逃遁,而合理藏著同夥,把剛剛絞碎的屍身丟上岸,轉移我們的注意力,事情經過應該就是這個樣子。」
看著他這種自以為是的欠扁神色,我心裡就有氣。雖說他分析的也有那麼點道理,但哥們卻當他放了個屁。我轉轉眼珠,嘿嘿笑道:「河壽的來歷還真是奇特,你說那麼多野獸泡在河裡,越泡越臭,最終爛成黃湯……」
「嗚哇……」老驢捂著嘴跑了。
左嫽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地白我一眼:「你真噁心!」
我反駁道:「這是你起的頭,要不說河壽,我能想到黃湯嗎?」
「呃……」左嫽也忍不住了,捂著嘴跑到了另一邊去幹嘔。看來這止吐藥,還是沒有定力管用!
河壽我覺得可能性不大,就算有那也是人為養出來的。因為德陽河邊野獸並不多,山上野獸倒是不少,但它們總不會有水葬習俗。再說自然養成,那要有獨特的地形和邪惡風水,德陽河這段河道風水俱佳,河裡絕不會養出妖邪。
我倒是覺得這個租房的傢伙,也就是送貨司機,有很大的疑點。一個外來打工的,自己在郊外荒地修建房屋,然後又在其它地方蓋房搬離此地,帶有一種神秘色彩了。就看對面那濃密的樹林,就透露著一股很濃的詭秘氣息。
想到這兒,起身跟他們倆說,不等警察了,這就過河去對面林子看看。
這段河道挺寬,大概十七八米,左右看不到橋,要想過去必須下水。我們於是遠離帶有血水的河段,從河裡往對面游去。
在河裡我又想起了楚氏大廈,老驢掉游泳場的糗事,笑道:「驢哥,那次你被吊在游泳場上面,有沒有把你放下去,觸電玩玩?」
老驢臉一下紅了:「我說你小子怎麼處處跟我作對?我們現在是同事,你為什麼非要揭我瘡疤?再這樣我就……」說到這兒突然臉上閃現出怪異的表情,「我腳上好像碰到了什麼東西,似乎還咬了我一下!」
左嫽冷笑道:「少來耍我們,被河壽咬死了才好。」
不過我覺得事情嚴重,這小子恐怕不是說著玩的。當即從包裡掏出一張符,都沒看是啥符就貼在老驢腦門上,然後拉住他快速游到對岸。上來後,這小子抬起右腳讓我們看,果然鞋底上有個明顯的咬痕,竟然還帶有一絲微小的血肉沫!
我們仨驚詫地對望著,然後異口同聲道:「河壽!」
第661章木屋主人
是不是河壽這玩意,還難以確定,但殺人碎屍的兇手,顯然就是來自於河下。這絲血肉沫說明了一切問題!
如果真是河壽的話,鬼符經裡也沒好辦法,左嫽看的那本古書,壓根沒講破解之道。我們不敢在河邊逗留,匆忙起身走向樹林。老驢這下徹底蔫了,本來時不時說句俏皮話,逗的左嫽又笑又白眼的,此刻耷拉著腦袋,滿臉恐懼之色,一句話說不出來。
我和左嫽也是憂心忡忡,感到這案子並非殺個人對付小胖那麼簡單了。幾百米的路很快走完,來到林邊往內打量。林子枝葉非常密,大白天的光線也是陰沉沉,顯得有點陰森。一座木屋就聳立在林子深處,孤零零地旁邊到處是厚積的枯葉,看上去既神秘而又詭異。
我們這一帶,很少有人修建木屋,都是傳統的磚瓦房。有人住木屋本身就是一種不合常理的情況,並且又遠離人煙,就更讓人覺得可疑了。
我和左嫽相互使個眼色,進了林子。由於樹木遮天蔽日,林子裡氣候非常悶熱潮濕,踩著柔軟厚積枯葉,不時會聞到濃烈的腐臭氣味。
老驢跟在我們倆後頭,這一路走的也是心驚膽戰。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接近這林子後,我們仨同時都感到有點緊張,而為啥緊張又說不上來。
眼看就到了木屋之前,這時突然從頭頂掉落一件東西,我們仨嚇得連忙向旁邊躲閃。仔細一瞅,落在地上的原來是一段手指粗的枯枝。
驚魂未定,木屋窗戶嚓地打開,又讓我們再受一次驚嚇。
一個人趴在窗口上,看著我們問:「你們是誰,來這裡幹啥的?」
他大爺瞎X的,原來是木屋主人,今天這可有點太慫了。我當下極力鎮定心神,咳嗽兩聲清清嗓子說:「我們是來郊遊的,沒想到這兒還有人住。」
邊說邊打量主人,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鬍子拉碴,光著膀子,嘴裡叼著一根燃燒的香煙,看起來是個不太講究的人。
「沒事別來這兒瞎轉悠,趕快走吧。」這小子一臉的敵意,說著就要關窗。
左嫽冷哼一聲道:「這地皮你買下了嗎?」
老驢跟著說:「樹是你栽的嗎?」
這話跟的好,讓左嫽甚感滿意,對他點點頭,以示嘉許。
「媽的,哪來的三個混蛋。這是老子地盤,叫你們滾就趕快滾開!」這小子登時滿臉凶神惡煞地表情,把煙頭狠狠丟向我們。
他也是瞎了狗眼,敢向我們丟煙頭。左嫽往前一探身,揮手把煙頭拍回去了,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他的鼻樑上,煙頭火花四濺。
「哎呦!」這小子被燙的叫了聲,揮手拍打火星子。
老驢也不甘示弱,嗖地竄到窗戶跟前,一把揪住這小子,硬生生地從裡面拉出來,往地上一摔,用腳踩在他的肚子上。這身手倒也利索,好像比我還強了那麼一點點。
「他娘的,你不睜大狗眼看看,我們是什麼人!」老驢邊罵邊揮動巴掌,給了這小子兩耳光。
「大哥,我錯了,我錯了。你繞了我吧!」這小子一看我們都不是普通人,嚇得連忙求饒。
老驢餘氣未消,還要接著再打,被我攔住了:「饒了他吧。你叫什麼名字,為啥住在這兒?」後面是問這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