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節

這些樹雖然都十分常見,可是在一片林子裡同時看到,那就十分的罕見了。最主要的是,並非所有的樹木都適合在這裡生長。
比如楊樹和柳樹,一般都是北方地區較為常見的。可是轉念一想,這裡既然是仙島,那自然是萬物皆可生長。
我們三人又向前走了一會兒,霧氣漸漸的淡薄一些。接著,我看到了一條用石板鋪就的小路。
這些石板打磨的十分平整,看來這修路之人倒是十分講究。既然有路可走,那我們就沒有必要繼續踐踏青草了。
我走在最前面,一邊走,一邊四處張望著。其實不僅他們兩人餓,我現在也是飢腸轆轆,要是能找到幾個果子,倒也可以慰勞一下腸胃。因為一直走在尋找吃的東西,所以就忽略了一件事。
這件事就是,我們三人腳下的路看似直行,可是走著走著卻有一些莫名的彎度。我們三人在這條石板路上已經走了不下一個小時,可竟然還在林中,就彷彿這條路沒有盡頭一般。
不僅是我,霸天和安倍晉一都發現了這個問題。
「雨先生,我怎麼感覺咱們是在繞圈走呢?你不覺得這裡很眼熟嗎?」
我抬眼看了看,接著皺眉道:「或許真的被說對了,可是我卻沒有留意這些。不如這樣,你在這裡做個記號,我們是不是在繞圈走,等會兒自會知曉。」
安倍晉一點了點頭,隨即伸手在一旁的大樹上劃了一刀。有這個記號在,這條路是不是被人做了手腳,也就可以搞清楚了。我們三人再次抬腿向前,這一次,我將速度稍稍的加快一些。雖然呼吸稍稍有些急促,可卻還能忍受。
走著走著,我突然停了下來。我身後的兩人見此,立刻順著我的目光向一旁看去。
只見在路旁的一棵大樹上,有一條劃痕。而這條劃痕,正是安倍晉一劃上去的。事實擺在面前,也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我們三個本領不俗的人,竟然被人給暗中下了套,這可真是不小的諷刺。
我扭頭看向霸天,接著呵呵笑道:「霸天兄,勞煩你飛起來看看吧!我們走的這條路,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霸天聞此,點了點頭,隨即雙腳點地直接沖天而起。可就在霸天剛剛飛起之際,我突然察覺到陣陣冰冷之氣正從四面八方向我襲來。直覺告訴我,這應該是有什麼東西在向我們靠近。
安倍晉一似乎也意識到了異常,趕忙從口袋裡掏出了黃符。我們兩人相視一眼,接著立刻背靠背,這樣就算有什麼危險生物靠近,我們也能勉強應付。
我伸手將七星龍淵劍抽出,握在手裡,努力的控制氣息。等下恐怕會是一場硬仗,這樣的話,我就算有傷也得動手。
現在讓氣息平穩一些,等下運起真氣,應該就不會傷到經脈了。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這些冰冷之氣越發的強烈起來。我抬眼看向旁邊的樹木,這些樹木之上竟然都生起了白霜。
如此祥和的島嶼之上,難道真的潛伏著強大的異獸嗎?就在這時,我被身後的安倍晉一頂了一下。
「雨先生,你快看,那是什麼?」
我聽此,趕忙向他目光凝視的方向看去。這一看之下,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在濃密的林子中,一雙散發著寒光的雙眼死死的盯著我和安倍晉一。
想必這冰冷之氣,就是它發出的。可是為何會從四面八方呢?想到這裡,我趕忙環顧一周,接著我明白過來了。
原來這些冰冷之氣並非這一頭異獸發出,而是有十頭左右的異獸。它們將我和安倍晉一包圍當中,這才會感覺冰冷之氣從四面八方襲來。這些異獸的體外都是濃厚的霧氣,就算我開啟了神眼,仍舊難以看清它們的本來面目。
安倍晉一現在明顯有些不淡定了,他的身體竟然微微的顫抖著。
我見此,趕忙安慰他道:「安倍,你無需擔心,區區異獸不足為懼。它們再厲害,難道還能強過四大凶獸嗎?」
安倍晉一聞此,苦笑一聲道:「雨先生,今日不同往日,你有傷在身,就算能夠結果掉這些猛獸,可你的傷勢怕是要加重了,搞不好有性命之危啊。」
我哈哈大笑道:「我雨龍身經百戰,要死早就死了。難道今天還會擺在這些小丑的手上嗎?」
說到這裡,我立刻調動真氣注入進七星龍淵劍內。緊接著,七星龍淵劍上紅光綻放,一聲震耳欲聾的龍吟之聲瞬間響起。
我冷眼看向周圍的異獸,接著狠狠的道:「大膽孽障,你們圍著我們兩人,難道是想害我們不成?識相的,速速給我退避,否則,殺無赦!」
我這一調動體內真氣,才知道我身體的承受能力極其有限,如果貿然動手,恐怕真的要傷上加傷了。
現在我之所以如此強勢,就希望可以將這些異獸嚇退,能不戰就不戰。非情不得已時,絕不動手。七星龍淵劍的這一聲龍吟,的確將這些異獸給嚇住了。
龍是百獸之王,任何猛獸見了龍,或者聽到龍吟聲都會退避三舍的。眼看這些異獸向後退去,我心裡著實捏了一把汗。
我本以為它們會就此離去,可誰成想,一聲笛音竟突然響起了。這聲笛音婉轉綿長,猶如天籟一般悅耳。
只可惜,美麗的事物背後,往往都潛藏著讓人難以預料的殺機。隨著這一聲笛音響過,這些本已要退去的異獸,竟再次向我們靠近。
如此看來,正是這笛音操控著這些異獸。可是這個吹笛子的人到底是誰呢?難道就是這仙島之上的神醫嗎?
若是如此,這神醫定然是一個懂得音律之人。而湊巧的是,我身上正有一根麒麟玉簫。
說不定,我吹奏一曲,他或許會放我們一馬。想到這裡,我趕忙伸手進入背包,一番找尋之後,麒麟玉簫被我拿了出來。
我輕輕的撫摸了一下麒麟玉簫,接著將七星龍淵劍插入地面。雙手握著麒麟玉簫,我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事實上,我這個人並不懂得音律,可是當年在阿修羅道時,我就曾吹奏過此玉簫,而且還奏出了天籟之音。故此,只要我用心吹之,定可吹奏出絕世樂曲。
「嗚嗚……」的聲音立刻從玉簫之中發出,我全神貫注,儼然忘記了周圍的一切。我並不知道這簫聲是否悅耳,可燃燈上仙說過,只要用心,就一定可以。
我這次也用了心,希望不要太差。過了大概十幾分鐘的樣子,一曲終於吹罷。
我慢慢的放下麒麟玉簫,隨即聽到了「啪啪」的鼓掌之聲。
「簫聲瑟瑟,實乃天籟。漁樵問答,妙不可言!簫聲好,這玉簫更好!」
我聽此,立刻循聲看去。只見一位年約三十歲上下的白衣書生,正站在我面前的不遠處。而在他的手中,正是一根黑色的笛子。
難道剛才那聲笛音就是他吹出的?可是那些潛伏在周圍的猛獸,現在為何卻不見蹤影了呢?
這白面書生相貌英俊,一臉笑容,顯得十分儒雅。
我收攝心神,立刻向他抱拳道:「在下剛才獻醜,讓公子見笑了!」
白衣書生哈哈笑道:「哪裡的話,能聽到如此旋律,是小生我三生有幸啊!如若不嫌棄的話,請到草廬一聚,小生對先生的玉簫可是很感興趣呢。」
我聽此,趕忙點頭應是。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此人應該就是這島上的神醫了。現在他請我們前去,我自然不會拒絕。
可是按理說,此人應該已有幾百歲了,可為何還如此年輕呢?難道說,他已經修成了長生不老之術嗎?
第789章酷愛音律,雷厲風行!
我們三人剛剛動身,飛上天空好一會兒功夫的霸天正巧飄身落了下來。
白衣書生抬眼看去,接著冷冷的道:「閣下想必又是天界的說客吧?我不會飛昇天界的,還請勿要執著。」霸天聽此一愣,接著疑惑的看向了我。
我見此,想了想,心中暗道:「或許這白衣書生是把霸天當成了天界來的使者了,所以才會這樣說吧!」
想到這裡,我趕忙開口解釋道:「公子,恐怕你誤會了。這位並非天界的說客,而是我的朋友。他跟我們一起來的。而且,他現在已經不再是天神了。你是有大神通之人,不妨仔細看看。」
白衣書生聽此,隨即再次看向霸天。這一番注視,仿若能將霸天看透一般。
過了一會兒功夫,他收回了目光,接著微微笑道:「看來是我認錯人了,真是抱歉!既然他是跟你一同來的,那就一起隨我到草廬一敘吧!」
霸天聽此,抱了抱拳道:「那就打擾了!」
我們一行四人,在白衣書生的引領下,終於從這條蘊含幻陣的青石路走了出去。接著在仙島半山腰處,看見了三間茅草屋。
看著這三間茅草屋,我突然想到了劉禹錫的《陋室銘》,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可以調素琴,閱金經。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
眼前的茅草屋,就很有這番韻味。
白衣書生帶著我們三人走到了位於中間最大的那間茅草屋,接著微微笑道:「房舍簡陋,諸位還請不要見笑。請進吧!」說著,他伸手將房門推開。
這房門剛一打開,裡面的一切就盡收眼底。在這個房間的最裡端,是一個佛龕,佛龕之上擺著香爐和貢品。
在香爐和貢品之後是一尊觀世音菩薩的玉像。這玉像刻的是栩栩如生,仿若菩薩的一顰一笑都展露無遺。
我一看菩薩佛像,趕忙雙手合十,接著拜了一拜,口中念道:「阿彌陀佛!」
白衣書生一看,面露驚訝之色。
「先生難道也信佛?」
我笑著點了點頭道:「沒錯,我的確信佛。可我也信道!實不相瞞,我有幸與地藏王菩薩見過幾面,而且多虧菩薩相助,我才能活到現在。」
白衣書生一聽,驚喜的道:「先生竟與佛有緣,並能親見地藏王菩薩,真是羨慕至極。快快請坐!說起來,你我倒算是同門。我也是信佛之人,算起來,我應該是觀世音菩薩的弟子。不過汗顏的是,我並沒有機緣見上一面觀世音菩薩。到現在為止,這都是我的一個遺憾。」
在佛龕前是一方桌,方桌兩側放著蒲團。方桌之上擺著茶具,一個小型火爐正在燃燒,上面的水壺呼呼的冒著熱氣。白衣書生率先坐下,我們三人這才跟著坐了下來。
白衣書生一邊將燒開的熱水倒入茶壺之中,一邊笑道:「因身在荒島之上,並沒有茗茶可品。此乃島上樹葉泡製,雖入口未苦,可卻後味甘甜。我看先生臉色蒼白,想必身上有傷,就多飲幾杯吧。這茶水,對傷口恢復實有妙用。」
我一聽此言,心中暗歎不已。僅憑看我的臉色,就知道我身上有傷,此人當真醫術超絕。這更加肯定了我心中的想法,他一定就是鮫人女王口中所說的那位神醫了。
白衣書生將沏好的茶水一一為我們倒了一杯。我也不客氣,端起茶水,嗅了一下,便一口喝下。
真如這白衣書生所言,此茶入口極苦,可是嚥下之後,嘴中反而生出一絲甘甜。
我將茶杯放下,呵呵笑道:「公子之茶,果然不同凡響。今日有緣在此飲茶,還要多謝公子才是。」
白衣書生一聽,趕忙擺手道:「先生這話說的我情何以堪,我一個人在這荒島之上寂寞的很,突然有客前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不過,我不明白三位怎會來我這座海外荒島呢?」
白衣書生既然開口詢問,我也不好有所隱瞞。
我看向他,接著說道:「公子,實不相瞞。在下此行前來,是有一個不情之請的。」
白衣書生聞此,微微皺眉道:「怎麼個不情之請呢?還有你又是從誰的口中得知我這荒島的呢?」
我輕歎一聲,開口言道:「我知道公子是絕世神醫,來此是希望從公子這裡討得治療眼疾的良藥。至於是誰告知於我公子的所在,乃是鮫人族的女王。」
白衣書生一聽,立刻哈哈大笑起來。「先生,恐怕你搞錯了。我並非神醫,也不懂多少醫術。恐怕你們找錯人了。」
不會吧?難道是我搞錯了?可是海圖上指示的明明就是這裡啊。
「公子,你可是叫華佗?」白衣書生一聽,立刻再次發笑起來。
「先生,華佗之名,天下誰人不知?我怎麼可能是華佗呢?你是真的弄錯了。來吧,喝點茶,好好想想。」說著,他又給我倒了一杯。
我再次一飲而盡,接著腦子飛快的旋轉起來。起初鮫人女王說那位神醫叫華佗,我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華佗之形象,我曾經在畫中看過,雖然可信度不高,可也**不離十,絕不可能是眼前的白衣書生的。
可既然白衣書生不是華佗,鮫人女王給我海圖可能就是假的。突然,我有些凌亂了。難不成,這鮫人女王在騙我?可是她騙我又對自己有什麼好處呢?無論怎麼說,我都是她的女婿啊。
白衣書生見我一言不發,安慰我道:「先生,你不如跟我說說是怎樣的眼疾。我雖然沒有華佗神醫那般高超的醫術,可也略懂一些。說不定,我可以幫到你。」
白衣書生這樣說,我總算稍稍平復了一些。接著,我將野道士的情況大概的講給了他聽。
他聽過之後,立刻陷入了沉思之中,似乎是在考慮這種眼疾的應對之法。我們三人都只是看著,誰也沒有開口打擾。
過了大概十分鐘的樣子,白衣書生開口說道:「眼疾的種類有很多,這一點你們肯定也是知道的。從你剛才的描述,我真的不知道這位老人家的眼睛到底出了什麼問題。不如這樣吧,你將他帶到我這小島上,我也就可以幫他看看了。只不過,很有可能是白跑一趟。畢竟我只是略懂醫術罷了!」
讓那個倔老頭來一趟?打死他估計都不會來的。可是如若他不來,恐怕就真的沒有別的法子了。
我猶豫了一會兒,接著說道:「公子,不知可否勞你大駕,跟我們去一趟呢?」
白衣書生聽此一愣,接著有些尷尬的道:「先生,你確定想讓我前往?不知你說的那位老者究竟是什麼人啊?」
白衣書生這話其實還有一個意思,那就是說,究竟是什麼人需要他這位神仙親自救治呢?其實現在最尷尬的人不是他,而是我,因為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難道告訴他,我讓他去救治的人,是一個野道士,是一個騙子嗎?
顯然不能,這樣的話,不是有些愚弄他的用意嗎。
「公子,佛曰,眾生平等。其實那老者的身份究竟是什麼,又有什麼關係呢?實不相瞞,我想從這老者的手裡換取一樣東西,所以我才會為他遍尋神醫。」
白衣書生聽此,滿意的笑了笑。「原來是這樣,不過先生倒也誠懇。這樣吧,你讓我救治他是為了得到他手裡的一樣東西。那我幫你,你也送我一件東西吧!」
我心想,一得一失,很公平。所以直接點頭道:「好,可不知公子看中了我身上那件器物呢?」
白衣書生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然後說道:「既然先生問了,那我就只能奪人所愛了。我一生都喜歡音律,所以……當我一見先生手裡那根玉簫後,就對它情有獨鍾。如若先生可以將它贈我,我便替先生前往救治老者。如何?」
《我是鬼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