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節
那時的我,可謂玉樹臨風,風流倜儻,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當然這有些誇張,可是冰凌仙子卻真的是這樣形容我的。因為我法力不俗,於是天帝封我為天河神將。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愛好,我也一樣。那時候的我,最喜歡的東西有三樣。一是美人,二是美酒,三是結交朋友。
我雖然愛色,但不好色。我雖然喜歡美酒,但從未嘧啶大醉,人事不省。唯獨這第三樣,讓我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天界之人在一起,無非就喜歡談論天神,天仙。
因為我的出眾,自然而然就成為了天界最大的談資對象。而與我一起的,還有另一個人。此人就是我的八拜之交,與我法力不分上下,相貌更勝一籌的二郎神。
那時的我將二郎神當親兄弟看待,起初二郎神也同樣對我。我們兩人只要站在一起,就足以讓天界眾多仙子為之傾倒。可惜的是,二郎神的背叛,讓我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
我們兩人奉命前往血池除魔,對付那日漸囂張的冥河老祖。
若論實力,即使我們兩人聯手也不見得能夠匹敵這冥河老祖。不過好就好在有地藏王菩薩從旁相助,如此一來,與冥河老祖的一戰倒也獲得了勝利。
落敗的冥河老祖躲入血池之中,不敢再戰。我本想就此返回天界,向天帝交差。
可沒成想,這二郎神提出了斬草除根的建議。那時的我,血氣方剛。沒有什麼事情不敢做,也沒有什麼覺得害怕過。既然要斬草除根,那自然就得進入血池深處,尋找躲藏起來的冥河老祖。
二郎神率先說要衝入血池之中,我當然不會答應,於是也因此中了二郎神的欲擒故縱之計。
留守在外的人是二郎神,而那個入池除魔的人就是我。我進入血池之後,四處找尋冥河老祖的蹤影,可是這冥河老祖本就生於血池,只要他將身體融入血池之中,我根本就不可能找得到他。
苦尋無果之後,我決定離開血池。可就在我身體剛要衝出血池之際,一道金光突然從天而降。
因為二郎神留守外面,我對此還是十分放心的。這也就是導致了金光突然射下之際,我竟然猝不及防,直接被打入了血池。
不僅如此,這金光竟然還破了我的金身。原來,這道威力無比強大的金光就是從二郎神的第三隻眼中射出。那個害我之人,也就是我的結拜兄弟二郎神。金身被破,我的身體也就變得脆弱不堪。
沒想到的是,冥河老祖就在這時現身了。他在血池之中生出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想將我收入其中。
我金身被破,但法力尚有殘餘,於是在血池之中與冥河老祖大戰起來。這一番大戰,終究還是因為我的落敗而落幕。我徹底的被血池淹沒了,然後就這樣沉沉的睡了過去。
在我深陷血池的這段時間,二郎神早已返回了天界。並且落井下石,在天帝面前參了我一本。說我與冥河老祖本是同源,此次討伐更是臨陣倒戈,若不是他二郎神本領高強,將我擊敗,恐怕天界都要遭到挑釁。
因為死無對證,天帝相信了二郎神,並且派出了無數天兵天將,勢要將我這個亂臣賊子徹底掩殺。
在血池沉睡了數日後,我在地藏王菩薩的幫助下,衝破了冥河老祖的禁錮逃脫出來。可這卻正好與已經在此等候多時天兵天將相遇,虛弱的我哪裡是他們的敵手,幾個回合不到,無數的神器仙器擊中了我的身體,就此,我肉身盡毀,險些魂飛魄散。
可天無絕人之路,我最終還是活了下來。只是沒想到的是,我真的被二郎神說對了。在血池這個巨大溫床之中,我重生了。然後被孟婆抱出了血池,再然後就是那三生三世。
可即使過了這麼漫長的歲月,二郎神仍舊不放心我。他一心想置我於死地,但又不好親自下凡動手。所以就導演了一幕幕害我的劇情。
只可惜,直到現在我還活著。而對於當年的血海深仇,我一定要報仇雪恨!「二郎神,我的好兄弟,你做好準備了嗎?」
第833章希望之火,離開歸來!
雖然我的心中升起了求生的**,可是活下去似乎真的沒有那麼容易。
我輕歎一聲,接著苦笑道:「仙子,你既然什麼都知道,為什麼一開始不告訴我呢?想必地藏王菩薩和燃燈上仙也都知道我的身世吧?」
冰凌仙子點了點頭道:「他們修為高深,自然一眼就認出了你。可我一開始卻真的不知道。是你登上天梯之後,燃燈上仙才告訴我的。」
我輕哦了一聲,接著又問道:「那你是怎麼來到人間的呢?難道也是從天梯離開的阿修羅道?」
冰凌仙子搖頭笑道:「我可沒有你那麼大的本事,這天梯可不是什麼人都能上的。我之所以能夠來到人間,其實是因為燃燈上仙。是他利用大神通,送我出來的。」
燃燈上仙本領通天,如果是他送冰凌仙子出來的,倒也有這個可能。
「可是你又怎麼出現在這裡呢?黑山老妖說,此地就算是天兵天將也闖不進來。難道他的話有些誇大其詞了?」
冰凌仙子調皮一笑道:「其實……其實這一路上,我都跟你在一起。你看看我是誰?」說到這裡,她突然站起身來,接著搖身一變。
我定睛一看,她所變幻的人竟然……竟然就是日月門門主。
「你是日月門門主?不對,你是變成了他的模樣,那真正的日月門門主呢?他在何處?」
冰凌仙子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哼哼的道:「那個惡賊,害人無數。被我遇上,豈能饒他性命?他已經被我殺了。後來我對他施展了搜魂**,沒想到竟然有關於你的記憶。於是我就喬裝進入了日月門,並且在門內等候你的到來。終於,被我等到了你。」
「於是你就繼續演戲,然後半夜偷偷跑我房裡?再然後又編出要送小夔牛回南海,借此與我同行,對嗎?」
冰凌仙子害羞的點了點頭。聽到這裡,我基本什麼都明白了。
其實在我進入日月門後就覺得日月門門主十分的奇怪,先是他不計前嫌,對於我殺害了他日月門門人之事,隻字不提。之後他又將神骨爽快的送給了我,再然後又熱情的款待我們。最後,就是那個夜晚,偷偷的進入我的房間。原來一切都是冰凌仙子,這也就解開了我心中的疑團。
可就算我明白了一切,就算我知道我與二郎神之間的瓜葛,此刻身中劇毒的我,又能怎麼辦呢?
經常在電視裡聽到這樣一句話,叫做有人殺敵,無力回天。我現在就處於這樣的境地,我雖然很想衝上天界找二郎神報仇,可是我甚至連天界都抵達不了。也許再過沒多久,我連坐著的能力都失去了。
冰凌仙子見我發呆,輕聲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了?」
我聽此,回過神來,搖頭笑道:「不是,我只是在想,我還能活多久。這碎骨毒已經進入我的全身,我現在渾身上下都沒有多少力氣了。再過片刻,也許我就只能躺著了。」
冰凌仙子聽此,秀眉緊緊的皺起,眼珠快速的轉動,似乎在思考什麼。既然不能結束自己的生命,那就讓自己活得舒坦點兒吧。想到這裡,我慢慢的躺了下去,然後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房間內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寧靜之中,我和冰凌仙子都各有心事,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如此這般,過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樣子。突然,冰凌仙子用力的搖醒了我,接著欣喜的道:「雨龍,我知道誰能解你身上之毒了。」
我聽此,隨即睜開雙眼,然後問道:「誰?誰能為我解毒?」
冰凌仙子開心的道:「救苦救難的地藏王菩薩,他一定可以為你解毒。而且你與佛家淵源極深,他們不會眼睜睜的看你修為盡毀的。」
我苦笑一聲道:「仙子,且不論地藏王菩薩到底能不能解除我體內的碎骨毒,就我現在這副模樣,你以為我還能活著進入阿修羅道嗎?恐怕我還沒有見到地藏王菩薩,就已經被空間裂縫捲入,落得個永不超生的下場。」
冰凌仙子拍了拍自己高聳的胸脯道:「你還有我啊,我能送你進入阿修羅道,讓你見到地藏王菩薩。你忘記了嗎?我不是告訴你是燃燈上仙送我進入的人間嗎?其實是因為他在人間的洞府裡留下過一個傳送陣,我就是從傳送陣進入人間的。只要我們趕到燃燈上仙在人間的洞府,自然就可以通過傳送陣進入阿修羅道。好了,開心點,當年的你可是天不怕地不怕,你往日的傲氣呢?千萬不能因為眼前的一點小阻礙就放棄,這些都是對你的歷練,當你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之後,你一定可以破繭成蝶,重新變成那個我心目中最仰慕的神將。」
我聽此也是醉了,如冰凌仙子這樣冷冷的美人,竟然也能說出如此讓人內心振奮的話,的確,她的話讓我重燃了希望之火。我決定隨他趕往燃燈上仙在人間的洞府,並且再次進入阿修羅道。
「好,我答應你。咱們天亮就動身吧,趁著我還能走路。」
冰凌仙子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又在我的床榻邊上坐了下來。
「咳咳……那個,你不要休息嗎?」
冰凌仙子輕輕的搖頭道:「不要,我要在這裡守著你。」
她的話真的讓我心中一暖,我不知道自己的前世跟她到底有怎樣的故事,但我想,她的心裡應該一直有那個曾經的我。我必須養精蓄銳,我必須要堅持下去。慢慢的,我睡著了。
夢裡,我又變成了那個身著金甲手持金剛杵的威武天將,夢裡的那個我高大威武,玉樹臨風,那一臉的傲氣,彷彿沒有將任何人放在眼裡。我真的懷疑,那個就是曾經的我嗎?我真的有這樣的一面嗎?
或許有,或許沒有。只是,從心底來講,我不喜歡那樣的我。我不想馳騁天界,無人可敵。更不想成為萬千仙女的夢中情人,我只想做個普通人,一個人可以享受家庭溫暖的普通男人。
不知過了多久,冰凌仙子輕輕的搖醒了我。睜開眼睛之後,我感覺自己眼前有些模糊,我想坐起身來,努力了兩三次,這才成功。身體的狀況越發的差強人意,照此下去,我恐怕真的很難站著進入阿修羅道了。
「走吧,我們出去跟大家告個別,然後就趕往你所說的燃燈上仙的人間洞府。」
冰凌仙子並沒有變回日月門門主的模樣,而是以自己的真面目示人。等我們兩人出了臥室,來到大殿之時,所有人都焦急的等候著我。眾人先是看著我,可最後都將目光落到了冰凌仙子的身上。
我大概的向大家解釋了一下冰凌仙子的事情,然後又對黑山老妖說道:「妖兄,請恕我不能在此久留了。我的身體情況你也十分的清楚,諸位也都知道。我現在必須趕往阿修羅道,地藏王菩薩在那裡,只有找到了他,說不定我才能有康復的機會。」
眾人一聽地藏王菩薩之名,眼中都露出放心之色。地藏王菩薩在眾人的眼中永遠是那個無所不能,有求必應的真佛,所以他們也相信,地藏王菩薩定然可以解除我體內的碎骨毒。
黑山老妖輕歎一聲道:「恩公,說心裡話,我從來沒有如此敬佩過一個人,可是我敬佩你。我敬佩你的為人,也敬佩你的精神。你現在身中劇毒,的確是應該快些醫治。既然如此,我也不好留你。不過,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你儘管開口,我絕不推辭。」
我向他勉強一笑道:「一切都等我從阿修羅道回來吧,到時候,我想我需要所有人的幫助。事不宜遲,我和冰凌仙子就先行離開了。」說著,我向眾人抱了抱拳,轉身就要走。
就在這時,霸天突然跟了上來。
「雨兄,我陪你同行。你我兄弟一場,你到哪兒,我便去哪兒。另外,阿修羅道內妖魔盤踞,這一路上也多個人保護你。」
冰凌仙子自然看出了霸天的真正身份,於是搶先應道:「好,那就讓霸天兄跟我們一起走吧。這一路上,或許還得你來背他,不然他體內毒素發作,就只能我背著了。」
說到這裡,她的臉上露出兩朵緋紅。我聽此,苦笑不已,這小丫頭竟然連我不能走路的事情都考慮到了,可是就算她背我,也用不著這樣的反應。
霸天見冰凌仙子替我答應了下來,呵呵笑道:「放心吧,雨兄就交給我,我一定為他鞍前馬後。」
我笑著點了點頭,接著抬腿就要離開。剛走了沒幾步,小夔牛竟然又將我攔了下來。
「大哥,你這就離開了,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我想……我想知道我母親的事情,求你……求你告訴我吧!」說到這裡,小夔牛的眼眶泛紅,看樣子他已經下定了決心,想知道他母親的一切。
事實上,我也不知道能夠告訴他什麼。我點了點頭,然後伸手從背包裡將夔牛鼓拿了出來,並且遞給了他。小夔牛接過夔牛鼓,頓時放聲大哭起來。其實我真的什麼都不用說,小夔牛看到這個鼓,一切也就都明白了。
我輕歎一聲,然後轉身便走。
就在這時,小夔牛突然向我大聲喊道:「大哥,我等你回來,我要陪你一同殺上天界,為我母親報仇!」
我向他豎起了大拇指,接著高聲喊道:「諸位,等我回來!」
第834章山名靈鷲,洞內奇遇!
靈鷲山,我國重點風景名勝區。這裡之所以文明天下,一則此地風景秀麗,二則佛道兼而有之。要論最出名的,自然就是那靈鷲山上的元覺洞了,傳言此地為燃燈道人閉關修持之所。至於真假,無人得知,也無從考究。
我們此行的目的地正是此處,在這靈鷲山上有一個十分隱蔽的傳送陣。只要踏入此陣之中,也許我片刻之間就能穿越時空,進入那個聞風喪膽的阿修羅道。
這一路走來,起初我是自己御劍飛行,可飛行不僅速度極慢,而且渾身酸痛難忍。無法,轉而讓霸天背我。可即使被人背著,我還是難忍此痛。為此,我一狠心點住了自己身上的幾處大穴,雖不能再下地走路,但至少疼痛得到了很大的緩解。
不知不覺中,我已經在霸天的背上睡著了。等我醒來之時,發現自己已經身在一片美麗的雪山之中。
因為身處冬季,靈鷲山被披上一層厚厚的白色外衣。不過這白色外衣卻讓靈鷲山更像是一隻巨大的禿鷲了,山如其名,名不虛傳。
冰凌仙子對此地輕車熟路,由她帶路著實省去了不少時間。
我本以為可以在元覺洞內找尋一下燃燈上仙當年修煉的光影,但可惜,我們卻在靈鷲山與其對面白虎崖之間的山澗中落了下去。
「呼呼」的風聲在我耳中響著,我就想一個正在快速下墜的隕石,也許可以留下璀璨的寶石,也有可能只留下遍地殘骸。人在極度虛弱之時,真的很難樂觀起來,現在的我,就是如此。
落在地面之後,到處都是濃密的樹木。冰凌仙子隨處看了幾眼,接著雙手快速結印。幾個漂亮的法印結成之後,只聽到她輕喝一聲道:「起!」
話聲剛落,她雙手猛的向地面一拍。就在這時,只聽到「砰」的一聲響,然後所有落在地面的厚厚積雪,竟然……竟然飛了起來。
冰凌仙子是冰鳳凰所化,她對冰雪的操縱能力甚至強過雪狼白蓮。今天我也算是大開眼界了。看著飛起的雪花在空中飛舞,我立刻迷醉在這片白雪之中。生長在北方的孩子,對於白雪都會有一定的情結。
我將這成為鄉思,一種對家鄉的思念。
冰凌仙子之所以這樣做,其實是為了尋找燃燈上仙留下的傳送陣。她來到這裡的時候,正值秋天,沒有冰雪覆蓋,但現在正值深冬,雪花的出現,將那傳送陣包裹的嚴嚴實實,想要尋找,的確很難。
但現在不同了,積雪全部飛起,地面也露出了原來的模樣。
冰凌仙子目光如電,快速的掃過之後。終於鬆了一口氣道:「找到了,就在那裡。你們跟我來!」說著,她快步向著右手邊的方向奔去。
霸天背著我,趕忙跟上了上去。我也就此收回了目光,隨著冰凌仙子的目光而動。
我們向前奔了大概一分鐘的樣子,一個十分隱蔽的圓形青石出現在我們的眼中。為什麼說這圓形青石隱蔽呢?
只因為它是嵌入地面之中。如果你不細看,根本不會發現這裡還有一塊石頭的。對於這樣的巨石,但從大小分析,少說也得一千多斤。不過這對於冰凌這樣的仙子來說,也許跟鴻毛並沒有多少分別。
冰凌仙子玉手向下一抓,一隻無形之手立刻抓住了青石,隨著冰凌仙子的玉手抬起,這巨大的青石也跟著緩緩的升起了。巨石被挪到一旁,自然露出了一個大坑。
而就在這大坑之中,我竟然看到了一扇石門。難道這石門之下才是真正的元覺洞所在?
冰凌仙子並沒有解釋什麼,而是走到石門前,然後彎腰去拉把手。「嘎嘎」幾聲之後,石門就這樣開啟了。
緊接著,一條向下的台階出現在石門之後。
冰凌仙子向我微微笑道:「走吧,這裡就是燃燈上仙當年修煉的洞府,裡面不僅有上乘的修煉功法,還有很多靈丹。最主要的是,那個傳送陣就在裡面。」
我向她努力一笑,然後輕輕的點了點頭。不是我不想說話,而是我現在連說話都覺得是種煎熬。是我和霸天先行進入洞府的,因為冰凌仙子還得將大青石復原,否則被人無意間發現了這裡,恐怕又得多出不少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