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節

李小師剛要答話嗎,抬眼看見我卻一屁股的坐到了地上,一臉驚恐的回身連滾帶爬的往屋子外跑:「救命啊!!媽呀詐屍了啊!!!」
第428章壽衣
「哎……」
我感覺自己說話都特別的費勁,渾身都有些僵硬,胳膊伸向了李小師居然半天都縮不回來,我明白這肯定是跟我魂魄走的有些久的關係,身體跟魂魄的關係就好比齒輪跟潤滑油,潤滑油沒的久了這齒輪自然是會生銹的了,只是這重新磨合的時間長短我沒法確定,心裡自然是希望快點,否則這哪哪都僵硬跟後配的似得,不是一般的難受。
李小師跑了,我撐著身體想讓自己坐起來下地穿鞋,正在使力間才發現自己居然被換上了一身女士的壽衣。外袍內衣裡襯以及腰封還有褲襪以及一雙繡著彼岸花的布鞋,『五領三腰』真是一件都不少。我稍微的活動了下肩膀,除了覺得有些花哨外,還覺得挺暖和的呢。
難怪李小師會嚇到了,我都換上這一身了,抽冷子一坐起來跟他說話要是我自己見到這場景我也得嚇得一激靈啊。
挪倒地上,我發現自己是在許美金當初上吊的那個屋子裡,皺了皺眉,難不成他們以為我死了,所以就是在許美金家給我辦的喪事兒?
窗外有些黑,但是窗台上居然擺放著白幡,我被換上壽衣,再看看李小師的孝服……心裡一驚,糟了,這麼說我死了有些日子了,但是我姥爺呢!!
腳步有些發硬,好像腳下沒跟。更像個剛學會走路的孩子,我栽歪了兩下,扶著桌子,這才勉強的會走,將吧的走到門口,我扶著門框剛要邁出去,卻看見宗寶身上也穿著孝服手裡掐著一根香煙正眼睛發紅的站在門外看著我。微微的挑了挑眉,我聲音還是很啞:「宗寶,你什麼時候學會抽煙的……」
宗寶雖然站著沒動,但是我清楚地看見他身體哆嗦了一下,那半截香煙掉到地上,他的眼睛又紅了紅:「你,你是頭七回來看看……還是,還是,還是真的活了?」
要不是現在身體跟不上趟我真想上去就造著他的屁股踹上一腳,但是看他腫胖胖的眼睛,我心裡卻有些發酸,「你說呢,你見過頭七回來看看先自己從炕上爬起來的嗎。」
「嬌龍?」
宗寶仍舊站著沒動。而是試探性的喊了我一聲,那一向沒什麼反應的死魚眼裡居然湧出來了兩行液體:「你是嬌龍是吧,那個程白澤去下面把你帶回來了是吧。」
我有些無奈的牽著嘴角笑了笑,鼻子終於又有了那種發酸之感:「你說呢,你都知道程白澤去找我了,我幹嘛不回來,老實講,這身衣服誰給我選的,這也太不是我……」
「嬌龍!!!」
我蒙住了,宗寶居然衝過來一把抱住了我,力道大得差點給我撞到,能看他這麼熱情主動還真是第一次,「你……「
宗寶緊緊的抱著我:「什麼也別說,你活著就好,你活著就好,只要你活著哪怕你天天踹我都行,別死,千萬別死。」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嘴角咧著卻在流淚:「傻,我幹嘛要天天踹你,我還沒讓你當夠我的二大神呢,我幹嘛要死啊。」
「嬌龍,你,你,你真的不是詐屍??」
也不知道跑哪折騰一圈的李小師乍著膽的從門外把頭探進來,看著我哆哆嗦嗦的張嘴問著。豆反聖劃。
我鬆開宗寶,擦了擦自己的臉上的淚:「放心,你把兄弟說要給你幾分面子,不收留我,所以讓我回來了。」
李小師隨即長吁出一口氣,嘴巴也是一咧,抽抽噎噎的像個女人一般的哭了起來:「我就說我哭活有用吧,他們還不讓我哭,說我哭的晦氣,那我要是不哭的話下面的人哪能聽到啊,我哭了七八天啊,哭的我嗓子都啞了啊,我容易嗎我啊!」
宗寶看著他有些嫌棄的張口:「你還說,要不是你唱這個,姥爺能嚇到嗎?」
「對了,我姥爺呢!」宗寶一說到這個,我的神經立刻就繃緊了:「我姥爺在哪了!」
李小師也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指了指另一個房間:「他病了……嬌龍,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唱這個能把你姥爺嚇著,我兩頭只能顧一頭啊……」
「沒事兒,我不怪你啊,老爺們哭什麼。」
我伸手拍了一下李小師的肩膀,然後讓宗寶扶著我好借點力讓我的腿腳趕趟點大步的向對面的房間走去。
姥爺躺在炕上,身上還蓋著大被,呼吸微弱,臉色蒼白,我喊了兩聲,他都沒有反應,我急了,看向宗寶:「這怎麼回事兒啊,我姥爺這病的這麼嚴重怎麼不去醫院啊!」
宗寶搖了搖頭:「他不去,他現在是昏昏沉沉的,那天你不是說去河邊找姥爺嗎,等我們趕去的時候,就你姥爺已經躺在岸邊兒了,他渾身都濕透了,只是嗆了兩口水,當時就醒過來了,然後我著急下河去救你,你姥爺就看見你在河面上飄著了,當時就嚇過去了,回來後找的大夫過來,說姥爺只是受了點風寒,打了點藥,但就是不醒,也就喝點水,飯也不吃,我硬給他喊起來,他就說要去陪你,不讓我管他,沒辦法,我就只好每天叫大夫過來給他掛點那個營養藥,要不然他根本就挺不下去了……」
聽宗寶說完我才知道,我雖然感覺自己在下面沒白沒夜沒時間概念的走著,但其實已經死了七八天,所以給他們都嚇壞了,我是在河裡被撈出來的,用宗寶的話講就是華佗在世也救不活了,再加上我姥爺嚇暈過去了,所以就在他六神無主的時候,程白澤趕過來了,就是他的主意把我帶回的許剛家,說要給我叫魂,許剛因為我這事兒覺得內疚,說是要不是留我在這兒幫忙也不至於發生意外,所以他帶著艷紅就暫時把房子倒給我了,這一點,倒是挺讓我意外的,因為這事兒晦氣,誰能讓外人在自己家裡辦喪事,許剛能做到這個地步,還是挺讓人感動的。
「不對啊,那我衣服誰給我換的!」
聽著宗寶的話,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不管是程白澤還是宗寶李小師,都是男的啊!
「是小妮過來給你換的,我就把小妮叫來商量了,衣服也是她給你選的,後來是程白澤說,給他一些時間,他給地府翻個遍也要給你弄出來,所以他沒讓我把這事兒告訴你的爸媽,小妮來待了兩天,你爸還以為她是在請假偷懶,就把她叫回去上班了……」
我點了一下頭,這下算是徹底的清楚了,「那程白澤現在在哪了?」我回來了,這都是他的功勞,他應該是第一個知道的啊。
「他在院子裡的那個小倉房了,白天過來陪你,日頭一落下去,他就把自己關在裡面,說是起壇下去找你,一連找了好幾天都沒找著,他精神頭也越來越不足,整個人也陰沉的不說話,一開始他不讓我們穿孝衣,也不讓小師哭,但是後來他也不多說什麼了,所以我才跟著緊張,我抽煙也是想學著你請仙兒問問,你到底是去哪了,怎麼會找不著呢。」
他過鬼門關找我了,那上哪能找的著我啊,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會在黃泉路上折騰了那麼久,想著,我慢慢的攥住姥爺的手,張了張嘴:「姥爺,你醒醒吧,嬌龍回來看你了。」
姥爺的眼睛緊閉著,除了能感覺到的一絲特別微弱的呼吸,其他什麼反應都沒有。
我低下頭,湊到姥爺的耳邊,繼續的張口:「姥爺,嬌龍回來了,嬌龍真的回來了。」
「嬌龍……」
姥爺終於輕輕的喊出我的名字,他慢慢的睜開眼,眼裡渾濁的居然沒有一絲的光,滿滿的都是油盡燈枯之感,等到看清楚我的臉,姥爺的嘴角居然牽起:「我孫兒啊,你終於來帶姥爺走了……」
我拿起他的手附到我的臉上,眼淚止不住的流出:「姥爺,你仔細的看看啊,我好了,我沒死啊,你得好好的活著陪我啊,我不是鬼,我是人啊,你摸摸,你仔細的摸摸我啊……」
姥爺的眼裡漸漸的恢復光亮,他略顯費力的抬起另一隻手也摸了摸我的臉,順帶著給我擦了擦臉上的淚:「嬌龍,嬌龍,你真的沒事。」
我搖搖頭,我真是何其不孝廢物,居然讓姥爺跟我操了這麼大的心,還要以這種形式要跟我一起走,「姥爺,你孫女兒命硬著呢,我小時候那麼差的身子都能結實了,去下面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好了,你也要好知道嗎,你得吃飯,還得跟著我過好日子呢。」
姥爺的手摸著我的臉,眼底的光伴著淚越發的渾濁:「孫兒啊,你嚇死姥爺了,姥爺咋能讓你淹死呢,就是姥爺死也不能讓你死啊,你這孩子命苦啊,我要是這麼把你給弄沒了,去下面也沒辦法跟你姥姥交差啊。」
「沒事了姥爺,我看見姥姥了,她說讓你好好的,跟我好好的,我能回來也是姥姥給我引路了,然後是程白澤把我帶回來的,嬌龍以後還指望你照顧呢,你千萬別有事啊。」
「好好。」
姥爺來了精神頭,掙扎著坐了起來,四處的看了看:「小白呢,找小白過來,這些天這孩子跟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他說要帶你回來的,他沒騙我,小白呢,快點,姥爺要看看他,那孩子好啊,姥爺得好好跟他說說話。」
「你等等姥爺,我現在就去找程白澤。」我起身看了宗寶,「他就在院子裡的小倉房裡了是不是?」
宗寶點頭:「我扶你去。」
「不用。」我現在強多了,「你照顧好我姥爺,我自己去感謝他。」
說完,我轉身硬邁著步子向外面走去,李小師站在門口還要跟我說話,我擺擺手示意他先不用跟我說,時間有的是,什麼話等我見完了程白澤再說也趕趟。
院子裡沒搭靈棚,這應該也是程白澤的主意,不想讓這事兒擴大,當然,也可以從這看出來程白澤的自信,他應該是相信自己一定會給我帶回來的,我壓了壓自己的情緒,感覺自己欠程白澤的真的很多,男人的身體本就為陽,他還去下面找我,要說不傷身體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第429章弱項
「程白澤?」
小倉房的窗戶被他用黃紙給封上了,從外面看出了昏黃發亮的光什麼都看不清,我敲了兩下門,裡面沒反應,皺了皺眉,會不會他找我回來自己卻出什麼問題?!
顧不上想太多,我伸手使勁一拉,簡陋的門『吱嘎』一聲就被我給硬扯開了,「程白澤!!」
小倉房裡果然被程白澤起了個案台,此刻他正雙腿盤踞正對著案台坐在地上,脊背挺直,雙眼緊閉。眉頭也同樣緊鎖,一臉的痛苦不堪。大概是聽見我把門拽開的聲音了,他嘴巴硬扯著張了張:「別過來,我六神不穩,正在聚氣!」
「我幫你。」
說著,我就要上前幫著他上香,「別,你我不是師出一門,別打擾我就行。」
他打斷我的話,眼睛仍舊閉著盤腿坐在那裡,我站在原地沒動,看著他心裡卻異常的發緊,過了半晌,程白澤才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轉過臉看著我有些虛弱的笑了笑:「去看你姥爺了嗎。」
我指了指他的臉,卻忽然說不出話來,摀住自己的嘴。直接就哭了。
程白澤被我的反應弄得有些發懵,摸了摸自己的臉,手指在自己的鼻下直接擦到了紅色的液體,拿出一張紙巾無所謂的擦了擦:「嗨,不就出點血嗎,你至於嗎。」
我心裡清楚他這是傷到了,下面豈是你說去就去的。我在黃泉路上晃蕩了七八天,他肯定費勁巴力的下去到處找我,去一次,那身體就傷一次,就在剛才他轉過臉看著我笑的一瞬間,我清楚的看見他鼻子裡流出的兩道鼻血,我雖不知道他傷的程度,但是一看見這個,心裡總覺得崩潰,我何德何能,讓一個朋友為我做到這步,常人來講,本就是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但是我馬嬌龍卻能穿著一身壽衣好端端的站在這裡,托的還不就是我姥姥還有程白澤的福,本應該是我去保護別人的,現在卻連累的人家來保護我,我算什麼陰陽師!
「行了,你還沒完了是不是?」
程白澤起身走到我身前,伸出手輕輕的抱了抱我:「不是說都過去了嗎,我流鼻血那是因為天氣太干了,我上火了,這麼小的事兒也值得你哭嗎,你不是都幫著人處理完屍竭了嗎,那麼噁心的畫面都見過了,這點鼻血算什麼。」
我搖搖頭:「對不起啊程白澤,怪我,怪我太自以為是了,我以為我挺厲害的,結果卻被一個水鬼給拖進水裡送了命,我連累你了,是我害的你傷了元氣的,我不知道怎麼謝謝你,我真的挺廢物的……」
雖然我從小一直就被姥姥教育灌輸著做人要謙虛謹慎,但是每個有道行的陰陽師看見我總會來一句,天生陰陽,必成大器之類的話,甚至就連程白澤都對我說過,聽多了,內心深處免不了有些飄飄然,我雖然相信強中自有強中手,但是總覺得自己有得天獨厚的優勢,做為陰陽師,我是了不得的,什麼邪事兒我一點就透,一悟就通,說句不好聽的,我甚至覺得自己將來會是最強的,但也許就是太過順風順水了,所以我居然會在個水鬼這裡栽了跟頭,要是沒有幫我的人,我真就這麼走了,去叫冤有什麼用,肉身要是火化了了,我他娘的怎麼回來!
死過一回也讓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差的有多遠了,我是陰陽人又怎麼樣,去了下面還不是一隻普通的鬼,一隻連哭都不會哭的鬼,而且,最可笑的是我這個被稱為最有前途的陰陽師居然都沒有給人走過陰,去到下面後完全就是一種蒙圈狀態,我姥姥當初做陰陽師的時候,據她講牛頭馬面因為知道她是走陰人都會給她一絲薄面,而我呢,完全傻了,別說是陰陽師了,我連會唱哭活的李小師都不如。
早早的,我就被一種貌似光環的東西給包裹住了,別人說我能成大器,我自己是這麼覺得的,如此看來,這個跟頭要是不栽就怪了。
「為什麼要謝我,你和我之間用不著說這個,能找到你就行了,下面我又不是沒去過,只是第一回覺得找個人這麼費勁,知道嗎,你要謝的話應該是謝你姥姥……「
「我姥姥?」
我抬起眼看著他:「你看見我姥姥了?」
程白澤輕輕的牽了牽嘴角,「沒有,但是我這次下去卻感覺不對,應該是被什麼東西指引著往那條路上走的,剛反應過來那是黃泉路,不是我能去的地方,就看見你過來了,如此一想,肯定是你姥姥知道我下來找你了,把你送過來讓我帶你回來的。「
我點了點頭,嘴裡卻不知道要說什麼,我拿過他的紙巾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看著他吸了吸鼻子:「我謝謝你,真的,我在下面都要嚇死了。」
程白澤幕地笑了:「有什麼怕的,要是誰敢欺負你,你就胸脯一挺,說你是馬嬌龍,看看誰還敢跟你得瑟。」
我垂下眼連帶著撇了撇嘴:「他們才不管我是誰呢,一個個都勸著我趕緊趕路,我走不動,而且,我真是第一次下去。」說著,我做了個深呼吸看向程白澤:「以後,我要接走陰的活,一定要把下面弄明白了。」
程白澤卻皺了皺眉:「下面有什麼好去的,一個好的陰陽師,在上面就可以把事情解決清楚,為什麼非得要去下面,下面的陰氣太壯會破壞本身的陰陽平衡,驅鬼是本事,但是請鬼上自己的身卻算不得什麼本事,你聽我的吧,走陰就不要想了,我也是剛出徒的時候才幫人走了幾回陰,但早就不走了,這次下去,也只是為了找你而已。」
我明白他的話,但是他顯然沒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覺得自己這方面是弱項,不管你感覺自己好像多明白,但是沒有親眼所見,親耳所聞,那還是虛的,就好像我在處理白事兒的時候在頭七那日幫著事主家整理祭祀用品,製作『天梯』在燒走什麼的,白活起來是一套一套的,但真正的自己下去了,連望鄉台我都是第一次見,更別說後面的鬼門關什麼的了,陰陽兩路,我只走過黃泉路是遠遠不夠的,既然是處理這些事情的,就要都給弄個明白!
「馬嬌龍,你聽見我說的話沒有。」
我『嗯』了一聲,抬眼看著他鼻子又流血了,不禁拿著紙給他擦了擦:「我知道了。」
程白澤看著我笑的倒是挺舒心的,他越是這樣,越讓我覺得過意不去,我知道他為我遭的罪,也在心裡默默的記下了,程白澤,我又欠你一次了,這人情,我好似總也換不完了。
等他鼻子不流血了,我看著他張了張口:「去看看我姥爺吧,他一醒了就很掛著你。」
程白澤點了一下頭:「好。」說著,他好像想到什麼:「水裡那東西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處理。」
鳳霞的事兒,我咬了咬牙,「在封她一次,讓她永遠都不能出來作妖了。」
只是我現在的身體不行,這活動都費勁,而且我這種屬於靈魂出竅的,我不知道會不會對我的道行造成什麼影響,所以怎麼也都得恢復一段時間。
程白澤看著我臉上卻透著認真:「這事兒交給我行不行。」
「交給你?」我微微的怔了一下:「可是,你現在不是也……」
「別管了,交給我吧,你現在這樣兒根本就做不到封住她,這事兒我來吧,行了,你別再多說了,先去看你姥爺,然後等明天我把這事兒給你辦利索了,咱們就回去。」
說完,程白澤壓根兒就不給我回話的空間,拉著我的手腕直接向外面走去,我跟在他的身後,其實我覺得這事兒要是對恢復好了的我,以及程白澤來講都是沒難度的,不過就是把成事兒的鳳霞再按到水底,只是我總覺得還有些怪,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勁兒。
姥爺一看見程白澤自然是激動的,拉著他就讓他坐在炕頭上沒完沒了的說話,什麼程白澤跟他說話的聲音他都聽到了,只是不想睜眼睛,想跟我一起走,沒想到程白澤沒撒謊,果然給我帶回來了什麼的。
我回到另一個屋子裡先換好了自己的衣服,剛換完,許剛就回來了,看見我也是一副受了刺激的模樣,他說他簡直不敢相信,因為那陣兒摸我的胳膊都是硬的了,還有一些親眼看見我死的,也聽說我好了特意來看我,屋子裡熱鬧的不像樣,由於程白澤不邀功,也說自己以後不想給別人做這些事兒,所以這些人並不知道我是怎麼活過來的,最後只總結出了一點,那就是我是馬玉芬的外孫女兒,我姥姥是村裡的神人,我自然也就不簡單了。
等送走了一撥又一撥的人,我也感謝許剛不嫌棄我是個外人,還是死在外面的,居然讓我躺在他們家的炕上,還躺了好幾天,許剛沒等我說完就拍著自己的胸脯看著我說,你這孩子不要見外,先且不論你姥,就是你跟大丫,那在叔這兒都沒說的,叔虧欠大丫的,都沒有你對大丫好,叔現在做這點事兒算不得啥!這房子你隨便住,你就跟叔的閨女兒是一樣的!
說到許美金我心裡就覺得彆扭,因為許剛是一點都不知道我跟許美金的恩怨糾葛的,等再把許剛送走,已經很晚了,我收好穿著的那件壽衣,準備燒了埋到姥姥的墳旁,做個衣冠塚,算是留個念想,以另一種形式,當做陪陪姥姥。
姥爺的精神頭很足,他一直握著程白澤手,我讓他吃飯,他卻說要跟小白一起吃,最後程白澤為了讓姥爺多吃飯,則硬讓自己撐了好幾碗,走到那個屋子,我看著已經在炕上體力不支和衣而睡的宗寶和李小師,又看了一眼還在跟程白澤聊天的姥爺,張了張嘴:「姥爺,很晚了,讓程白澤去睡覺吧,這些天他也很辛苦了。」
「不急……」姥爺卻衝著我招了一下手:「你過來嬌龍,姥爺有話要跟你說。」
我點了一下頭,坐到炕沿的另一邊:「有啥話明天再說吧,你喜歡小白也不能讓他熬夜啊。」
「這算啥熬夜啊!」姥爺拍了一下大腿,隨即看向我:「嬌龍啊,你孝順不。」
「啊。」這話問的,我笑了笑:「姥爺,你是我的命啊。」
姥爺點了一下頭:「那有你這句話就行了,姥爺就把你這事兒給訂了,今年春節,你就跟小白結婚,這樣,你就是孝順姥爺了,姥爺最大的心願就了了,要不然啊,你就是不孝順,姥爺就不認你了!」
我睜大眼睛直接懵住了:「姥爺,你說什麼呢。」
《我是陰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