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節

我擠眉弄眼的看著他:「這麼不自信啊,我雖然是長得比你帥一點,但是我不食女色,這點哥們絕對放心啊。」
程白澤輕吐出一口氣站起身:「得了,我也不跟你聊了,扯得太遠晚上又好做娶媳婦兒的夢了。」
我也起身看向他:「哎,你為什麼要等到三十多歲啊,早點結婚,早點老婆孩子熱炕頭,這不是你夢寐以求的生活嗎。」
程白澤雙手插進褲兜裡,有些故作深沉的回頭看了我一眼:「你那智商,理解不了。」
我輕哼了一聲:「我怎麼理解不了了,有本事你直說啊。」
程白澤一腳踹開腳下的石子,背對著我擺了擺手:「回去先把密碼破了再跟我說吧,誰還沒點追求不是。」
密碼?
我默默地念叨了一聲,站在那沒動,沒好意思說,早就忘得溜溜淨了。
等到他進到倉房裡面關上門,我笑著的臉直接就垮了下來,程白澤是讓我得勁了,也不多想了,不過回頭合計合計也是,程白澤是最清楚我是什麼樣的人了,作為朋友來講,人家為了安慰你當然說不在乎你是陰陽人之類的,但是愛人,扯淡呢,只要是個直的,心裡健康正常的,誰能得意一個身上還揣著同樣傢伙事兒的,短兵相接那場面想想都會吐出幾口老血。
歎了一口氣,我要麼我瞎緊張這勁兒,純粹是讓之前的許美金還有方大鵬鬧得,但是許美金臨陣不也怯場了嗎,方大鵬是不知情,要是之情的話不用合計也得被我嚇著。
爛桃花爛桃花不就是說的這些嗎,只是姥爺這邊我要怎麼說啊,撓了撓頭,我悶悶的往屋子裡走,路過廚房卻發現宗寶五星半夜的居然在煮東西。
「宗寶,你幹嘛呢。「
「給你煮人參湯啊。」
我愣了,拽著步伐就走了過去:「人參湯?!哪來的人參!」
「我讓小妮去家裡取的。」宗寶看著我一臉的大驚小怪:「你要是不喝這個,身體早就放壞了,七八天了,就在家裡的炕上,又不是冷櫃,不得臭了啊。」
「別煮了!」我忙著關火:「這東西金貴著呢,怎麼能就這麼浪費了啊!!」
「你現在關火有什麼用啊,這都是煮了好幾道的了,再說,怎麼叫浪費了,這是程白澤說的,他說得給你找大補之物能護住身體的,要不然他找不到你的魂你這肉身就容易挺不住,我又不知道他去哪找大補之物,用多長時間,家裡有人參,還不趕緊利用啊。」
我真是服了:「剩多少了,這個真的是很珍貴的你知不知道啊宗寶,這是生子……這是關鍵時刻救命的啊!」
「你全身都硬了還不是關鍵時刻嗎,本來也沒多少,我之前的煮的時候都是一截煮大鍋的,分三頓硬往你嘴裡灌的,程白澤還說太少了,說要是一整根兒啊都能直接讓你醒過來,可惜就剩一半了,我怕程白澤一時半會兒的還叫不回來你的魂兒,所以都省著煮的,一截煮好幾道湯,直到一點味兒都沒有了為止,還剩一點兒了,我這兩天都給你煮了,程白澤說了,你剛醒,身體不適應,喝完你就能恢復的快一點兒了。」
我真是頭都疼了,看著那鍋人參湯,小心翼翼的收了這麼多年,居然說沒就沒了,我明白這肉身沒法在炕上放上個十多天,但是就這麼給喝了,心都跟著揪揪上了:「剩下的不能煮了,我就為了強身健體喝這個不是浪費了嗎,這鍋就算了,剩下的你包好給我,千萬不能再用了。」
宗寶一向是話把說完便不再言語,再加上感覺自己費力還沒討好,所以點了一下頭就沒在應聲。
其實宗寶的確是如他自己所說,煮的挺節省的了,因為煮好後那碗裡除了一小截人參幾乎看沒一點兒顏色,真真兒的清湯寡水,宗寶把剩下的用布包著的兩三小截人參遞給我後直接爬上炕,鋪好被掃了我一眼:「趁熱喝。」
我有些捨不得,看了好一會兒才吹了兩下喝到肚子裡,躺下後我跟宗寶一人佔著炕的一頭,我可能是睡多了,或者是想的比較多,不睏,感覺腦子裡還亂的要命,關燈的同時心裡還在心裡默默的為那人參可惜,但是也不能說宗寶,人家是幫我來的,還幫我煮湯,不謝謝人家都不應該了,怎麼還能說他呢。
「嬌龍,睡了嗎。」
「沒。」
在黑暗裡躺了一會兒,我聽見宗寶張口,隨即應道:「睡吧,你這些天辛苦了。」豆反妖亡。
他好似在想著什麼,安靜了一會兒,又叫了我一聲:「嬌龍。」
「嗯?」
「我覺得程白澤不對勁。」
翻了個身,我遠遠地衝向他那邊,閉著眼,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著:「怎麼不對勁了。」
「雖然程白澤是幫你,我也承認他幫了很大的忙,但你不覺得奇怪嗎,怎麼每次你有事的時候他都會出現呢。」
第432章無利不起早
睜開眼,我想著宗寶的話,卻沒有急著應聲。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覺得程白澤這個朋友很重要的呢,大概是從三年多前我跟他借金剛杵取雪梅姨的屍骨時開始的吧,我們那時候並不熟。金剛杵那麼寶貝的東西,他卻借我了,程白澤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人很好,很親切,臉上總是掛著笑,是那種心裡不管多鬱悶。都不會表現出來的人。
我一個人站在台上手足無措承受非議的時候,也是他憑空而降。救我於水火。
我要給小寶捐腎的時候也是他給我種了一個蠱目的只是讓我把腎保住,雖然這件事一直就讓我很矛盾,但是不可否認,他是為了我好。
而我姥爺骨折後,也是他一次次的過來陪伴……
記憶中,他最掙扎的一次就是讓我對他說句恨他,因為他要殺我,但是他最終沒有下的去手,那一掌的情分我會記著一輩子,我雖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師父,但是我卻知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道理,殺我是他師父的遺願,我雖不明白他師父為何讓他殺我,但那是他師父給他的任務。他為了我違抗師命了。
宗寶一直在說,他殺我本來就不對,人命豈是說取就取的,但其實宗寶不懂,程白澤能跨出這一步有多難,他做不到殺我,但違抗師命又是大不敬。沒辦法,這其中的痛苦他只好自己承擔,而我記著的,就是程白澤要自己承擔的這份情分。
我是何其慶幸有了程白澤這個朋友啊,雖然他出現在香港讓我的心意大亂,但這件事還是怪我自己啊,是我要接的電話,去見的卓景媽媽,但其實我想,卓景的手機我如果沒接,也許他媽媽還會做出別的什麼來吧。
雖然我在香港跟程白澤吵了一架,但我不能否認,他是為我好的。不管宗寶的支持,還是程白澤的反對,都是為我好的,因為我的決定,本身就是矛盾的。
我不想去揣測我的朋友,因為我在乎他,這種在乎形容不出來,他好像是個及時雨一般出現在我生命中的人,跟宗寶一樣,不是我的親人,卻勝似我的親人,我願意相信,是老天爺終於憐憫我了,所以給我身邊送來了幾位可以依靠的人,否則,我身處四面楚歌,如何能堅持到今天?
如果讓我行形容的話,我願意說,程白澤與我,就如同他的酒窩,暖暖的點亮我的人生。
大概是見我半晌沒有應話,宗寶的聲音木木的又響了起來:「怎麼不說話了。」
「不想說,因為我覺得他很好,我很感激他,我不想去懷疑我的朋友。」
宗寶安靜了,他翻了個身,背衝著我,在我以為他要徹底開啟靜音模式的時候他忽然坐了起來,聲音透著那麼幾分難以按捺的不甘心:「嬌龍,我不否認你對朋友的一份心,我跟你一樣,都朋友很少,所以能遇到一個,都倍加珍惜,但是我作為你的旁觀者,有些話,我一定要說。」
「你身邊的這兩個男人,一個卓景,一個程白澤,我跟他們都沒有交清,我只跟你有交情,我不想你被所謂的情分蒙住了眼,老實講,卓景這個人的確是高傲自大還有些令人反感的目中無人,但是他對你是真的,就衝他找你,找不到你時的那個樣子,我覺得他真實,他不會處理對你的感情,所以他跟你一直在硬碰硬,當然,我想說的是,卓景在你這裡暴露了很多的缺點,但這些缺點,讓我安心。」豆農坑號。
「可程白澤不是,他這個人心機很深,我看不透,一個人過分美好,或者說,過分完美,那只能說他是在偽裝,一個人不可能沒有弱點的,他太好了,他給了我一個對你無怨無悔無私奉獻的但卻毫無所求的形象,這可能嗎,無利不起早,這是我媽從小就對我講的話,現在我想問一句,程白澤為何對你這麼好,你對他真的那麼瞭解嗎。」
我張了張嘴:「宗寶,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要麼程白澤對你有什麼想法,要麼,程白澤就能從你這得到什麼,這個世上沒誰是無緣無故對誰好的。「
「那你呢,你不是無緣無故的對我很好嗎。「
「……」
「說啊,你是對我有想法,還是想從我這得到什麼。」
「……睡覺!」
宗寶扔下兩個字,『通』的一聲躺倒炕上,真的不搭理我了,沒法聊天了,說的就是我這種人吧。
我輕輕的吐了一口氣,拽了拽身上的被子,腦子裡想著程白澤那張臉,慢慢的居然想到他在地上抽搐吐血的樣子,他的另一面,也許我從未見過,但是我不想把他想的複雜,不管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對我的好都沒法磨滅,每個人是都有另外一面的,就算我看不清,但對一個救過我命的人,我又有什麼資格,在回頭去詬病他呢。
就這麼躺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宗寶居然打起了輕微的鼾聲,我緩緩地轉身,眼神一掃,居然發現我腳下的炕角居然蹲了一個小孩兒!
這給我嚇的……
因為眼睛已經適應了屋內的黑暗,我生挺著在那裡仔細的看了看,沒看清臉,但那一襲紅色的衣服瞬間就讓我揪著的心鬆了鬆,剛才猛一合計還以為自己是從下面帶上來一個呢。
「生子?」
生子本來就一直是個四五歲小娃娃的模樣跟身材,所以他蜷縮在牆角那裡,小小的一團,可憐巴巴的樣子。
身體在發出某些指令時還是有些反應遲鈍,例如現在,我想坐起來,但是速度卻比以往慢了半拍,我不確定自己現在是不是在夢裡,因為生子一向都是在我打盹兒的時候出現的,但我在夢裡怎麼這身子還這麼不靈便啊。
生子沒搭理我,但是嘴裡卻發出細碎的聲音,我直到坐起來才聽清,他發出的居然是抽泣聲。
「生子,你怎麼了……」
我伸手想摸他,生子卻把自己的身體硬往牆角縮了縮,嘴裡含糊不清的說著:「姐姐,我能打過她的,我其實能把你跟你姥爺一起救起來的,但是不知道怎麼就只能救一個了……」
原來是為這個,我無奈的勾了勾嘴角:「好了,都過去了,生子,你都多大了,大我好幾輩子的年紀了你還在賣萌哭啊,那是個意外麼,我還能打過她呢,不也是太掉以輕心了麼。」
生子吸著鼻子看向我,眼睛水汪汪亮晶晶的:「姐姐,我生我自己的氣。」
「氣啥啊,我知道你是怕我死了,但是我現在好好的啊,別哭了啊,我還是第一次看你哭呢。」
「可是姐姐,大哥哥怎麼辦,大哥哥生氣了,要不是我打不過她,大哥哥就不能生氣,我使不出力氣,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就使不出力氣,我生我的氣,嗚嗚,姐姐~~~~~~」
「使不出力氣?」
生子點點頭,聲音裡滿是委屈:「是,我使不出力氣,我真的能打過他的,這裡的山神我都認識的,是我伯伯,我在這裡這麼久了,怎麼能打不過那個水裡的女人啊,但是我就是使不出力氣嘛,我只能拽住一個,姐姐,大哥哥怎麼辦啊,大哥哥這回肯定很生很生氣的啊。」
我垂下眼,生子的話讓我心裡緊了緊,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是啊,大哥哥現在肯定也生我的氣了。」
「姐姐,都是我不好。」
我搖搖頭:「不是,是我自己笨啊。」
「姐姐,你去找大哥哥解釋吧,你跟大哥哥說清楚就好了。」
解釋?我要解釋的太多了,因為這一件事一件事摞著的,我反倒不知道要如何解釋了。
抬起眼我看向他:「生子,鳳霞真的那麼厲害嗎,都能讓你使不出力氣?」
一個水鬼,就算是她成事兒了,但她不是實體的,我就想不通,她是怎麼做到把我姥爺勾去的,她就算是能耐再大,也只能在水裡潛伏著啊,難道是姥姥的陣法同時出現了什麼問題?
「我不知道,姐姐,我就是在想大哥哥怎麼辦,姐姐,你不要放棄大哥哥啊,他們不讓我多說話……嗚嗚……」
我皺了皺眉:「誰不讓你多說話?」
生子卻搖了搖頭:「我不能說太多的,否則我就不能出來了,姐姐,你身邊有好多壞人的,你不要怕他們。」
我看著哭的抽抽搭搭的生子點頭:「放心,姐姐不怕壞人的,你不要再哭了,姐姐現在也沒事啊,我會找機會跟大哥哥去解釋的,生子啊,我還要好好的謝謝你救了我姥爺呢,還有你原身啊,不是喝那個,我怎麼能好的這麼快呢,你說是不是。」
生子蹲坐在那裡,看著我一直在流淚,我以為他還能跟我說些什麼,誰知道他就這麼哭著哭著隱到牆裡去了,活脫脫就一個自責的不能自己的小孩子,因為他哪次出現幾乎都是笑瞇瞇小喜娃模樣,所以他這一哭我就跟著心疼,想伸手拉住他,結果沒等喊出他的名字,手指就直接觸到了冰涼的牆壁上,生子一般在沒有意外情況下都會跟我打聲招呼再走的,這一次,他肯定是心裡特別的內疚,我想不管他活了多久,也許他的心智,也只是個小孩子,所以他才說,想做我跟卓景的孩子吧。
其實,我也想,但世事難料,總是難違,我好似總是喜歡逞匹夫之勇,卻又太過婦人之仁,傷人傷己,作繭自縛。
第433章去封為8400鑽鑽加更~
……
一夜無眠,索性起早去廚房做了一頓簡單的早飯,吃的時候姥爺還是不願意搭理我,只是招呼著程白澤要多吃,程白澤點頭應允。順便看了看我:「嬌龍,昨晚沒休息好吧,臉色很差。」
我沒什麼胃口,攪動著碗裡的粥:「沒有,大概是剛醒過來,還得恢復恢復。」「天大的事,也不能餓了肚子。人不要是吃飯身體哪裡會好。「姥爺氣哼哼的在旁邊應著,雖沒有看我的。但是關心我的態度我還是能看出來的。
我端起粥喝了兩口:「吃著呢,我不能餓著自己。」
程白澤勾起嘴角輕輕地笑了笑,:「姥爺,您就別跟嬌龍置氣了,她肯定是想著你生她的氣,所以這休息都不好了。」
姥爺輕『哼』了一聲,「要是怕我生氣那就得聽話,要不然我這心情能好的了麼。」
我硬撐出一個笑臉,往姥爺的身旁湊了湊:「姥爺,別生我氣了,我不是不聽您的話,這麼大的事兒,總得給我一個考慮的時間不是?」
姥爺的身體在那擺著呢,硬碰硬肯定不行,為今之計,我想我只能曲線救國。往後推吧,能推一天是一天,至少得讓老人的心情先樂呵了,在姥爺的得病後,我還是第一次希望他能就這事兒記性差點,忘了最好。
「那你打算尋思多久啊,時間太長可不行。這個春節……」
「姥爺,先吃飯,這是人許叔家,又不是咱自己家,有啥事兒等咱們回去再說行嗎。」
姥爺心不甘情願的看了看我,隨即也不多言語了:「行,那就回去再說,反正我主意定了,你跟我強也沒有用。」
暗自在心底歎氣,我無奈的撇了程白澤一眼,終於明白什麼叫亂點鴛鴦譜了!
「嬌龍,日落時我去把河邊把這事兒解決了,速度快點今晚就可以回去了。」
「小白啊。解決啥事兒啊,還去河邊幹啥啊。」姥爺聽著程白澤的話隨即張嘴問道,程白澤微笑的看著姥爺:「昨天下午不是跟您說了嗎,那河邊不太平,既然嬌龍在那出過事兒,咱們這要走了,我想著去看看,別讓別人再出這種事兒了。」
姥爺點了一下頭:「不危險吧,讓嬌龍跟你一起去。」
《我是陰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