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節
「哈哈哈。」
容丹楓隨即笑了起來,頭枕到我的肩膀上:「沒事的,我爸爸是在商場上摸爬滾打的人,心臟強大著呢……嬌龍啊,我們一天結婚好不好。」
我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有些淡去:「好像是不行……我不能太早結婚的。」
「那……你送我出嫁好不好?」
「送你?可是送你的不是你爸爸嗎。」
「是啊,到時候我在教堂走紅毯,我爸牽著我,把我的手交給你,你在牽著我,交給我男朋友,嘿嘿,我這就如願啦!」
我攬了攬她的肩膀,她身上有股很好聞的柔柔的香水味兒,牽起嘴角:「好,只要你爸爸同意,我沒意見。」
「那你穿西服行嗎。」
「嗯。」
「不過,貌似,卓總不會同意的吧,哎,跟卓總借你出來是個問題啊……」
猛地,我想起什麼,鬆開手看向她:「小楓,卓景他媽媽說了要對外宣佈你跟卓景的關係了嗎。」
「沒有,她的意思是我跟卓總還不是很瞭解,讓我們相處的時間長一點再說,但是我總感覺她有點別的目的……」
這是肯定的了,我心口的氣微微的沉了沉,還有安琪呢,卓景這關係不挑明,安琪就會一直針對我,這對卓景他媽來講,簡直是不用白不用啊,而且安琪還是個死心眼,壓根兒就一副認準卓景的樣子了,想到要解決她還有一層親戚關係我就頭疼。
「對了,二十一號那天我小姑要舉辦一次宴會,卓景的媽媽讓你去了吧。」
容丹楓微蹙了一下眉頭:「她倒是提了一嘴,問我二十一號有沒有事兒,我想就是你說的這個小姑的宴會了,但我那晚也的確是有事兒,就沒往下接茬兒,也幸好她沒在多說什麼,我早就跟我男朋友約好了,特殊的日子要在一起過的,你也算是變相的跟卓總一起過啊,對不對。」
對啊,那天的日子的確是挺特殊的,小姑選在這一天也是為了這個『特殊』的日子吧。
只是,卓景的媽媽大可以直說讓容丹楓去參加小姑的宴會的,只要容丹楓去了,那很多親戚就都會見到卓景的這個新女朋友了,但是她沒堅持,這樣,誰又會知道卓景其實私下裡有個正在交往的瞭解對象呢,大姑也還是會認為她們家的安琪會一心嫁入豪門的吧,看來,她媽媽還是覺得解決我是首要的任務吧,家庭壓力她倒是很會用的。
……
「回來了?」
打開房門,座在客廳裡正陪著姥爺下象棋的宗寶抬眼直接看向我:「吃飯了嗎。」
「吃了。」
我應了一嘴,走到姥爺的身旁,彎腰攬住他的肩膀:「姥爺,你吃飯了嗎。」
姥爺不搭理我,眼睛直看著棋盤:「別說話了,我忘了我剛才走哪兒了。」
我笑了笑,「慢慢想,不急啊。」
宗寶隨即又看向我:「對了,老宋給你來電話了,你不是讓他給你做衣服嗎,他問你樣式是不是還是之前的那種。」
「樣式……我不是讓你買雜誌了嗎,從上面扒一個圖片給老宋就好了啊。」上聖叼圾。
宗寶的下巴往旁邊一送:「雜誌買回來了,秋冬新款,你自己選。」
我走過去拿起雜誌,剛翻了兩頁就聽見我姥爺『啪』一記重重的落子的聲音:「將軍!你看!這就將軍啦!」
忍不住的想笑,我翻了翻雜誌偷瞄了宗寶一眼,他顯然暗自擦了擦汗,應該是等我姥爺這個『將軍』等了很久,:「哎呀!姥爺,你太厲害了!你贏了!你贏了!!」
收拾家務的孫姨湊過來看了一眼我的雜誌,伸手指了指一個型男穿著的一身酒紅色的西裝:「小林,這個好看,你穿這個顏色的肯定好看,別老穿黑的了,年紀輕輕的穿帶點顏色的,抬臉色兒。」
我也覺得這身不錯,穿著正好可以去參加小姑的宴會,不能喧賓奪主,也不能不正式,正想著,就聽見宗寶的聲音響起:「孫姨啊,你來,你陪姥爺在下一盤兒,我不行,我玩兒不過姥爺啊。」
說著,他把孫姨拉過去直接坐到姥爺對面,然後擦著汗走到我身邊小聲的道:「嬌龍,你知不知道下棋讓對手贏也是個本事。」
我輕笑著看著他:「你可以直接贏啊。」
宗寶回頭看了姥爺,壓了壓聲音:「不敢贏啊,我要贏的話就得一直陪到你姥爺贏了為止。」
白了他一眼:「行了啊,我看程白澤陪我姥爺玩兒的時候就沒這麼多話。」
宗寶悻悻的,不在應聲,我指了指那套酒紅色的西服:「給這個拍下來,讓老宋做一個這個外套,馬甲和褲子都不要,只要個酒紅色的西裝外套就行了,按照新尺碼做,我一個星期後就要穿,別的不急了。」
「那我去打電話?」
我嗯了一聲:「去吧,打完電話跟我去找程白澤。」
「找他做什麼?」
我張了張嘴:「要去會個老朋友……」
第477章墓園
……
風咧,無雪。
月光倒是異常的明亮。
關好車門,下來的一瞬間我甚至清楚的看見自己嘴裡哈出的霧氣,吸了吸鼻子,清冷的空氣瞬時便順著鼻腔直衝到頭,困意了無。
李小師緊了緊衣服跟在程白澤的身後。看了看上山的入口,『遠山墓園』四個大字倒是在夜色中異常的清晰,:「師父,大晚上的去墓地好嗎。」
程白澤看了我一眼,隨即張口:「怕嗎。」
我沒應聲,倒是李小師以為程白澤是在跟他在說話,挺了挺胸口,:「我不怕!!」
有些想笑,這個李小師倒真的跟小可的態度是天差地別,宗寶在人多時一向透明,他安靜的跟在我的身後,你不跟他說話他絕對的一聲不吭。
看著程白澤。我張了張嘴:「沒事兒,我鑽過墳塋地。」說著,回頭看了一眼宗寶:「也算是經驗豐富了對不。「
宗寶的臉此時倒是透著一絲淡定,『高冷』的只回了我一個字:「嗯。」
「那就好。」
程白澤說著,從兜裡還掏出一個羅盤,拿出一個小手電照了照。「月光太足,她應該是感覺到我們來看她了,還是稍微小心一些吧。」
這是自然得,畢竟實體的跟平常的不一樣,她之前就跟『人』差不多了,如今更是被困了幾年,那『狂躁』的心情一想便之。
「知道了,咱們趕緊上山吧,晚了來這地方兒我怕影響我做生意的運氣。」上找找圾。
程白澤輕輕的笑了笑,略帶無奈的看了我一眼,沒應聲,抬腳直接向入口走去。
李小師為了彰顯其勇氣可嘉大步的緊隨其後,我想他肯定是要在程白澤的面前表現的。畢竟小可在程白澤的身邊兒比他要長的多,而且小可也算是勞苦功高,在程白澤不在的那兩年還兢兢業業的,他能展現出來的優勢就是小可所沒有膽魄。
我排在第三位,宗寶則默默的在最後打狼,走進去的時候我微微的側臉小聲囑咐:「別亂看知道嗎。「
宗寶輕『嗯』了一聲:「明白。」
『遠山墓園』從名字上便可看出一二,位於遠郊,驅車大概得一個半小時,在我還很小的時候『遠山墓園』的名頭還算是響的,我記得那時候看電視報道某某領導人去世後還會葬於『遠山墓園』,尋常人更是以死後葬於『遠山墓園』為榮。山下的村子也是錯落有致,倒是絲毫看不出滲叨,姥姥看著電視上一閃一過的畫面還會忍不住的犯職業病嘮叨兩句,嗯,這風水的確是不錯,別被人禍禍就行了。
那時候我不懂,只是覺得山峰翠綠,墓碑座座卻不突兀,有些像風景區的樣子,說句詞兒形容一下就是風景秀美,山色怡人。
但到我十八歲接仙兒的時候,電視上已經報道『遠山墓園』沒落了,用沒落這個詞形容墓園好像有些不恰當,但它的確是在殯葬行業發展的大好前景下反而衰退了。
據說曾經的遠山墓園有左右兩座山脈護航。所謂『一座青龍』『一座白虎』雙雙盤臥,形成神龜吸水之局,本來應是處處吉祥富貴,但由於市裡的開發建設,山下的村子也被劃為市郊,歸屬城市自然要建起高樓,拆遷有錢,村民一夜之間統統腰纏萬貫那更是睡覺都樂出聲音,但當高樓建起,猶如同在神龜頭處穿出一把把寶劍,『遠山墓園』的局一夕之間自然就全都破了。
當時還鬧騰了好一陣子,墓園的負責人去市裡找領導,可樓都蓋完了,開發商的錢都給村民分了,再要回來就難了,於是兩伙人就鬧,鬧來鬧去,你來我往間就兩敗俱傷了。
這個蓋好的大樓除了給回遷村民的,市裡的年輕人哪怕再蝸居都不敢上這兒來買,因為有傳言說『遠山墓園』裡的東西嫌這個樓佔他們地方了,回來鬧,鬧鬼的地方誰還敢來,再加上離市裡還是有些遠,還得買車,所以這樓在市裡一開盤就售罄的時期愣是讓開發商賠得褲衩兒都沒得穿。
而這個『遠山墓園』更不用合計了,神龜都被寶劍給穿死了還吸什麼水,破敗的速度堪稱驚人,再加上市裡近郊一些地方也開始開發墓園,大做噱頭,有點錢和權的都開始遷墳挪窩,『名人』一走,『遠山墓園』剩下的,不是死的年頭比較久的,就是家裡沒什麼大本事,這年頭在市裡別的地方買個墓地都相當於置辦個兩居室了,堅守的只有經濟略顯窘迫或者思想前衛不太在乎這個的逝者後人了。
所以一部分墓園『原住民』就算是再心不甘情不願也得繼續在這兒住,雖然最後遠山墓園也想挽救已經逝去的風水,但風水講究天時地利,破了就是破了,就算那樓倒了,龜也死了,而『遠山墓園』之所以還能堅挺的原因就是開始轉打親民牌,價位低的足以讓死不起的人聽了之後涕淚橫流,因此也有一部分的人哪怕覺得這裡風水不咋好,也願意把往生的親人葬在這裡了,當然,這裡面就包涵很多的無奈了,主要還是經濟原因吧,因為讓往生者有個地兒住哪怕差點兒也符合國人的孝道觀念啊,至少日後也有個緬懷祭拜的地兒。
只不過這兩敗俱傷的結果看著倒是挺讓我惋惜的,首先,一個上乘的風水局被破了,其次,好幾幢大樓愣是成鬼樓了,來的時候路過那真是一點燈光都沒有,遠遠地就看見幾幢孤零零的像幾個巨型而又幽怨的鬼魅在那站著似得,誰要說心裡不哆嗦那純是在裝呢!
「嬌龍,為什麼不白天來啊。」
宗寶在我身後小聲的問著,我緊了緊自己的衣服:「白天來我怕陽光太壓她,主要是我想問她為什麼這麼有怨氣,幫她解決問題。」
沿路真是各種破敗,就像是你花錢買房入住一樣,只有入住率達到一定比例,那一些配套設施才有可能完善,說的白點,都是要錢去砸的,沒錢,你要什麼服務啊,只能幹吧的受氣了,做人做鬼都是一樣的,這墓園的入住率低就算了,巴拉巴拉還幾乎都是窮鬼,那當然得不到什麼該有的服務了,墓碑也都是一個比一個的破,一些常青松也都是東倒西歪的,上山的石階小路好幾級的台階都缺牙少邊兒,不知名的樹岔子乾巴巴的一不小心就奔你的臉上劃!
剛進來的時候,除了在守靈間還能看到朦朦朧朧的燈光,剩下的什麼火化堂,告別廳,就連值班室都是黑布隆冬的一片的,別說工作人員了,除了我們四個,連個活人影兒你都看不著。
難怪程白澤說他自己來都滲叨呢,誰不滲叨,這七扭八歪的樹岔子就跟那乾枯的手爪子似得,直往你臉上抓不說,耳邊還都是呼呼的風聲還有老娃子的『啊』『啊』半死不拉活的叫聲,甚至出冷子一下還撲落著翅膀從你的頭頂上方飛過,就連李小師都繃不住了嚇得驚叫了好幾聲。
我這小心臟啊,這絕對比我在農村的墳塋地嚇人啊,關鍵你一抬眼,還能看見墓碑上兩抹綠瑩瑩的光,還沒等你仔細看清楚是什麼玩意兒,出冷子一下那玩意兒就不知道鑽哪去了,給你嚇得一激靈才能捧著心口反應過來,哦……野貓啊,再加上星星點點的開胃鬼火,大爺啊,妥妥的墓地驚魂啊!
不知何時宗寶已經在後面扯住我的衣襟,一副小孩子怕跟丟大人的樣子,我心裡也緊張,所以沒辦法安慰宗寶什麼,怕露怯,再加上一直順著石階而上,我又被這個不明物那個未知體嚇得各種小奔潰,呼吸都在微喘中有些不順暢了。
程白澤大概是感覺出我有些不適,停下腳步回頭看了我一眼:「要不然你點根香,見點火她也許會安靜一點。」
我知道我這種感覺多多少少也跟雪樺姨有些關係,因為怎麼說呢,她雖然『人』被鎮在墳裡出不來了,但是她之前就是實體的,有種類似於『精神力』的東西還在外面游離,也就是說她可以感受,尤其是關於她的事情,她應該也知道,只是她『人』出不來,只能用某些感覺表達憤怒,這就跟我們去山裡感覺後脊樑發涼是一樣的,他們只是給你營造一種感覺,讓你感受到一種莫須有的恐懼,但實際上,他們也是無可奈何的。
搖了一下頭,我看著程白澤張了張口:「不用點香,雪樺姨的怒氣很大,我希望她能感覺到我的善意。」
程白澤歎了一口氣,:「但願她能領情吧,來,手給我,路不好走,我拉著你點兒。」
我擺了一下手:「沒事兒,走吧!」
「師父,要不……你拉著點我啊。」李小師乍著膽開口,我想他忍了一路也挺不容易的了。
「你說呢。」程白澤直接回了他三個字:「你不是要做我徒弟嗎,這點膽子怎麼行。」
李小師被說得不好意思:「我倒也不是害怕,我就是合計咱們倆能互相鼓勵一下下。」
程白澤不在言語,抬腳繼續向上面走,我倒是覺得被李小師這麼一整氛圍輕鬆了很多,儘管他有時候的幽默感都比較讓我無語,又走了能有十多分鐘,程白澤停住腳步,拿出小手電照了照前面一片荒涼的枯草堆子,「就是那個了。」
我看過去,墓碑都有些歪斜了:「怎麼會這麼破敗啊……」
「她少說得死了十幾年了,不過她死的時候能葬在這地兒就說明家庭背景不錯了,她那個妹妹不是也死了很多年了嗎,應該是沒別的親人了,沒人祭拜,沒人交修繕跟打理的費用,這能有個還立著的碑就不容易了。」
我站著沒動,也不知道是雪樺姨所處的這地兒太高,還是她的關係,風兀的就大了,不過程白澤倒是緊接著就給我答案了,:「她要來勁了,你有什麼話就去說,我去看看我那個陣,收了人錢就不能讓她跑出來了。」
說著,程白澤又拿出他那個羅盤,按照對應著的石堆查看起來,這應該就是他當年跟我說的天門陣,所以周圍大大小小的佈滿了石堆,不過我現在沒什麼心情去研究他這個陣,而是回頭看了宗寶一眼:「宗寶,我帶的祭品給我。」
宗寶把拎著的包打開,拿出裡面的水果還有香燭:「你要自己過去?」
我點了一下頭:「對,我自己過去,你站這兒等我就行。」我是實心實意過來的,自然要拿出我的誠意了。
拎好那些東西,我慢慢的走到雪樺姨的墳前,指尖些微的有些發麻,再加上頭上的老娃子一直在啊啊的大叫,說實話,那種在李叔叔家被東西盯著的感覺又出現了,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若無其事,跪到雪樺姨些微有些歪斜的墓前,碑面還鑲嵌著一張有點褪色模糊的照片,我點起打火機仔細的看了一眼,能看出這張照片上的女人很年輕,笑的很燦爛,好像有些眼熟,應該是長得跟雪梅姨很像吧。
想著,打火機燃起的火滅了,我抿了抿唇,掃了一眼不遠處的程白澤他們三人,盡量讓自己有點底,手上的動作沒停,一邊往外擺著東西一邊張口,:「雪樺姨,你肯定知道我是誰,幾年前我還住過雪梅姨的房子……」
說著,我點起蠟燭,一左一右的置放到她的碑前,『呼『的一聲,就好像是有人在我的眼前吹蠟燭一般,火光登時就被吹滅了。
我的臉麻了一下,這風雖然很大,但是我跪著的這個位置是特意背風的,而且我還用手擋著了啊……想著,我盡量讓自己摒除雜念,繼續張嘴:「雪樺姨,我知道你心裡肯定是有很多的怨氣化解不了的,但是你也不想一直被困在這裡對不對,雪梅姨已經走了,她已經投胎上路了,你有什麼怨氣你可以跟我說啊。」
蠟燭再次點著,藉著火光,我看向她的墓碑,心卻控制不住的咯登了一下,墓碑上她的那張略顯模糊的臉居然由笑轉怒了!!
第478章怒氣滔天為10600鑽鑽加更~
我控制不住的有些緊張,剛才明明是笑的啊……
蠟燭開始一明一暗,是的,這回不是滅,而是隨著風影影忽忽的搖曳,映襯著雪樺姨那張照片上的怒臉更加的清晰。
她在生氣。她絕對是是在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