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義父領命之後,一路帶兵殺到長江渡口,讓對岸巴蜀的清兵聞風喪膽。無奈天不遂人願,趕上了百年難遇的洪水,長江暴漲,義父帶領的軍隊四次搶渡而過江不得,糧草耗盡,數萬將士飢寒交迫,最後義父決定接受敵軍勸降,以一己之身渡江投降而保三軍,沒想到義父隻身進入敵軍大營之後,敵軍反悔,將河岸對面的太平軍殘殺殆盡,而江這邊的義父也受到凌遲處死。」
馮書橋說著說著,我驚訝的發現他的眼眶有些濕潤,不由安慰道,「都是百年之前的舊事了,縱使你義父當年沒有上當投降,現在也早已歸於黃土,傷心也沒有必要了。」
馮書橋默默低下頭,低聲呢喃,「我當時也隨軍在他左右,他臨死前還叫我無論如何也要帶領三軍突圍。」
我一時沉默,連我對那個百年之前素未謀面的英雄也產生了深深的敬佩,更何況是從小被他言傳身教的馮書橋呢?
馮書橋深深呼出一口氣,面色恢復如常,「除了叫我帶領三軍突圍,義父還給我留下了一樣東西。他一定也知道自己凶多吉少,所以提前交代了後事。我有負義父重托,讓三軍全軍覆沒在清兵刀下,自己在一小隊死士的掩護下,逃回了安徽。」
我伸手握住馮書橋的手,「這事兒真的不賴你,是清軍無賴,騙了你義父,你若是不逃亡出來,只怕連你義父交給你的東西都要被他們奪走。」
馮書橋有些感激的看向了我,他一定把這件事獨自悶在心中,自責了百十來年,現在我這一句替他開脫的話,都讓他好受多了。「後來清軍一路追殺於我,我不得不東奔西走。義父的死訊傳回洪秀全耳中之後,他不但沒有派人來救援我,反而也派人來追殺我。」
「什麼?!這個小人!怪不得他最後要滅亡!」我憤怒的說道。
馮書橋苦笑一聲,「我一開始以為是洪秀全心胸狹隘,嫉妒義父得人心,因此斬草除根,後來我才知道並不是這樣,他們對我的追殺,全都是因為義父留下的那件東西。我最後也是因為這件東西喪命,就連你我今日的處境,八九不離十也是因為那件東西。」
我明白了他話語中的含義,瞪大眼睛問道,「你是說……呂三屍、玄武那些人全都是因為你義父留下的東西在與我們周旋?!」
馮書橋雖然無奈,但還是點了點頭,「可以這麼說。」
「究竟是什麼東西,引得這麼多人明爭暗搶?」
馮書橋指了指箱子裡的金元寶,「就是它們咯。」
「金子?」
馮書橋點點頭,「沒錯。」
我看著眼前的四大箱金元寶,這確實是很大一筆財富,但是顯然並沒有大到讓兩個政權的首領都爭得你死我活啊。馮書橋看到我的表情,便知道我在想什麼,揚起嘴角笑了笑,「這點金子肯定不足以讓那麼多人惦記,但是,如果是這裡的十倍,百倍,千倍,乃至萬倍呢?」
我愣在箱蓋上一動不動,難道石達開給馮書橋留下的事一筆巨大的財富?
還沒來得及細問,便聽到一聲遙遙的驚叫,「啊!」
我和馮書橋都面面相覷對視一眼,「是吳陽陽!」我們都迅速的拔腳往外跑去,吳陽陽就那麼叫了一聲之後,便又沒有聲音了,看來也是不知道我們就在附近。循著他剛才發出聲音的方向,馮書橋牽著我小心翼翼的快步走著。
「天啊,肯定是有山魅在追他,或者……他已經被山魅咬了!」我一陣自責,若是我們剛才就回去找他,說不定這會已經找到了。馮書橋沒有說話,突然立住,側著耳朵細細的聽著。見他如此,我也停下了腳步。
他大概聽了三四秒鐘,又把我牽住,「這邊。」
「啊?我什麼都沒有聽到啊!」我跟著他踉蹌的跑著,不一會兒,果然聽到了若有似無的廝打聲,心想原來馮書橋還有這等厲害的本事,可以聽到常人聽不到的細微聲響。
再繞了幾個彎以後,吳陽陽的掙扎聲越來越大,彷彿近在耳邊,可是遠離那個發光的溶洞之後,我的雙眼又已經陷入了黑暗。馮書橋牽著我的手忽然鬆開,與此同時,他也對著我喊道,「貼住石壁別動!」
緊接著我就聽到一聲類似動物或者野獸發出的嘶吼聲,吱吱聲,然後一縷頭髮從我面上掃過,濕漉漉黏膩膩的,我大驚,知道這是山魅的頭髮,全身都噁心得起了雞皮疙瘩。而馮書橋的手已經重新牽住了我,「山魅已經跑了。」
我大口的喘著粗氣,「吳陽陽呢?」
「在地上躺著呢,好像受了傷。我得背他出去。」馮書橋說著,扯開自己的外套,遞了一片衣角到我手上,「你牽著衣角,我背他。」
我顫巍巍的牽住了那片衣角,只感覺到馮書橋的身上已經壓上了一具身體,我知道馮書橋能再黑暗中看到東西,便問道,「他怎麼樣了?」
馮書橋頓了一下,「沒怎麼樣,你跟快些。」
我知道馮書橋一定是在騙我,因為他很少會跟我說這樣的話,吳陽陽一定傷得很重,要不他不會讓我走快的。
第三十九章山下醫療室
我牽著馮書橋衣角的那隻手,不知不覺被什麼液體滴得滿手黏稠,那液體還是溫的,我心裡一陣不好的預感,將手湊會鼻前聞了聞,一股血腥味兒。我確定了那是吳陽陽流下來的血,不自覺的把腳步走得更快了。
我們就這樣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外走著,好在那山魅在馮書橋手上吃了兩次虧,也不敢再來招惹我們,出山洞還算順利。重新回到那塊巨石上的時候,馮書橋把吳陽陽放了下來,躺平在地上的吳陽陽在皎白的月光下顯得特別虛弱,他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再一看,我差點沒滑倒在地,只見他小腹上一個血窟窿,正是那裡在流血,已經把身上的衣服全部染紅了。黑暗中,那血色顯得發黑,有種說不上來的詭異和恐怖。
我拉住馮書橋的袖口,幾乎帶著哭腔,「他……他不會死了吧?」
馮書橋搖搖頭,脫下自己的外套,撕成寬寬的幾條,一道一道的纏在吳陽陽受傷的腹部。饒是接連綁了好幾層,吳陽陽的血還是很快的就滲了出來,染出一片殷虹。馮書橋又把他背起,「他得盡快去醫院。」
我從沒有見過這樣的陣勢,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那我們快點。」
馮書橋點頭,幾乎小跑著往山下趕著,我也緊隨其後,一路上連摔好幾跤,總算在凌晨兩點多把吳陽陽送到了山腳下一個小鎮的衛生所。鎮衛生所裡的值班大夫是個老頭兒,正趴在值班室打盹兒,被我們幾個的響動驚醒了,一睜眼看到吳陽陽這個血人,也是嚇了一跳,第一反應就是擺手,「哎呦喂,這是被人捅了?這麼重的傷我這裡沒法治,沒有設備也沒有藥。你們快送他去大醫院吧。」
馮書橋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鈔票拍在桌上,「別廢話,快給他治,治不好不要你負責。」
老頭見到這麼多錢,為難的皺了皺眉,「不帶這樣的。」
「大叔,醫者仁心哪,您這會不給他急救,等我們把他送到醫院,他的小命也沒有了,更何況這深更半夜的,農村到哪兒找到車送他去城裡?」我從沒見過馮書橋這麼暴躁過,反而能夠理智點對那個老頭勸道。
最終還是那些鈔票起了效果,老頭把鈔票一把抹到抽屜裡鎖住,對著旁邊一張簡易的病床努了努嘴,把他抬上去,「先說好啊,我只給他做簡單的處理,是死是活我不管,做好處理你們還是趕緊拉醫院去。」
馮書橋沒有理會他,已經把吳陽陽放到了病床上,老頭雖然之前推脫,但是動作倒還麻利,很快的帶上了一雙橡膠手套,用一把醫用剪刀把吳陽陽的上衣以及馮書橋綁上去的布塊全都剪開了。
一見那個傷口,他一下子就愣住了,驚呼一聲,「你們從哪裡來的?這不是被人捅的?」
馮書橋警惕的看了老頭一眼,「你是大夫又不是警察,管人家什麼傷呢?治就可以了。」
老頭兒的臉色已經變作驚恐,「你們、你們是從後山下來的吧?」
「你到底想說什麼?」馮書橋皺眉。
「這是山魅用爪子挖出來的傷口,我絕不會看錯的。」老頭的聲音幾乎在顫抖。
馮書橋一把抓住老頭的衣領,「你見過山魅?」
「我沒有見過山魅,但是我見過好幾個被山魅撓過的人,也是深夜從後山來,也是這樣的傷口,被兩個很年輕的小伙子剛送過來就不行了……」老頭心有餘悸的說道,手上又恢復了動作,用一瓶雙氧水往吳陽陽的傷口倒著,雙氧水本來就容易起泡泡,混著血水淌下來,讓我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簡單的清洗之後,老頭又對著傷口四周塗了一點麻醉藥,便對傷口開始了縫合。
一直都是緊閉雙眼一動不動的吳陽陽被那針一扎,胸腔急速的往上一挺,身子也開始了掙扎,嘴裡還發出一生痛苦的呻吟。
「按住他!」老頭吼道,剛才看這老頭還是又挫又慫,這會子上了簡易的手術台,他簡直如有神助,恢復了渾身的精神頭,跟個小伙兒似的,馮書橋也被他這陣勢震住了,連忙去按住了吳陽陽的身子,老頭三下五除二的把吳陽陽的傷口縫合了,又倒了滿滿兩小瓶的雲南白藥粉把血差不多止住了,這才用潔白的醫用紗布做了包紮,全程動作流暢毫無拖泥帶水,和剛進門那個推推拖拖猥猥瑣瑣的老頭簡直判若兩人,把我和馮書橋都看呆了!
「咳咳!」老頭脫下手套,洗了個手,又對著洗手池吐了兩口痰,立刻又恢復了猥瑣大叔的形象,「血流的雖然多,倒是沒傷到內臟,就讓他在這躺一夜吧,明早你們弄車把他帶醫院去檢查一下,應該也沒什麼大礙了。」
「多謝。」馮書橋對老頭客氣的說道。
剛才馮書橋為了讓老頭給吳陽陽治傷,對他威脅了幾句,現在這老頭對馮書橋頗有敵意,斜睨他一眼咋了咂嘴道,「年輕人啊,還是正兒八經幹工作要緊,總往後山跑幹嘛?能挖著金還是挖著銀?最後要是把小命送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再說了,要是這後山有金礦銀礦,還輪得著老百姓?政府早給開發了!」
說完,他就從櫃子裡掏出一個枕頭,放在桌子上,趴上去呼呼睡了起來,我和馮書橋卻被他說的話弄得心神不安,我在想是不是早就已經有人知道了馮書橋的衣冠塚裡有金子,他在想什麼我卻不知道。
吳陽陽雖然受傷昏迷,但是睡得卻並不老實,隔不到一會兒就會因為傷口的疼痛翻個身,失血過多導致他總是口渴,我和馮書橋一會忙著給他餵水,一會忙著給他檢查傷口,這個夜晚,似乎也顯得不那麼漫長了……
第二天一早,吳陽陽自己醒來了,一睜眼見到我和馮書橋就直嚷嚷,「你倆個沒良心的!就這麼把我一個人拋下自己跑了!」看他繃著紗布捂著肚子罵我們的樣子我差點沒笑出來,真的跟個罵街的潑婦似的,馮書橋把事情的始末跟他說了一遍,不過隱去了我們在他衣冠塚中發生的事,吳陽陽得知我們也遭遇了山魅,總算平衡了些。
我們本想把他送到醫院,他卻堅決拒絕了,說什麼男子漢大丈夫流點血算啥,我忍不住把他夜裡的狼狽樣說了出來,他紅著臉撓了撓頭,「不會吧,你一定是故意損我英雄形象呢。」
值班的大夫老頭也醒了,我們從他手上開了點藥,就雇了一輛麵包車往城裡趕回。吳陽陽因為受的傷不輕,只顧著自怨自艾,也不怎麼追問馮書橋墓中的情況,我含含糊糊的告訴他馮書橋以前是個大家子弟,被人陷害死後含著冤屈無法投胎,我含含糊糊的只告訴他馮書橋原本是個富家子弟,因為被人陷害慘死後亡靈含冤無法投胎,所以才會借屍還魂重回人間。吳陽陽雖然沒說什麼,但是從他的眉眼之間我知道他把我說的話當做放屁。他不是傻子,這個毋庸置疑。
到了城裡,我們才發現還有一個難題,吳陽陽現在顯然暫時是沒有自理能力的,他又沒錢住院,更不可能請護工什麼的,我和馮書橋一咬牙,乾脆把他帶回了我們倆的小出租屋裡,也好方便照顧他。他也不是不識好歹的人,自願睡客廳沙發。而馮書橋現在有了肉身,也得占塊地方和我在一張床上和衣而睡。
如此兩天,大家都覺得不方便至極。
第四十章神秘女郎
這一天馮書橋一早便出門去,留著我一個人在家看護吳陽陽,等到他回來的時候,帶回來三把鑰匙,給我和吳陽陽一人甩了一把,「喏,我租了新房子,這裡實在太小了,我們這麼多人住不下。」
吳陽陽一愣,「你們……你們要帶我一起住?」
「我可沒這麼說,這間房子的租期還有三個月呢,你傷養好了立刻搬回來,等你賺錢了也要給我房租。」馮書橋冷冷的說道。
吳陽陽嘿嘿笑兩聲,對著我們現在住的這間屋子裡裡外外打量了一番,「這裡對我來說也是豪宅了!我傷一好立刻出去賺錢,賺夠錢就把這房子租下來。」
當即,我和馮書橋把小屋裡的一點物什打包好找了個車搬了出去,馮書橋指揮著司機開路,不一會兒我和吳陽陽就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我們這輛破破舊舊的小貨車居然開到了市郊有名的別墅區!就是王妮姐住的地方,我和奶奶一起來過的。
「這、這是往哪兒去啊?不會是開錯了吧?」我抓了抓馮書橋的胳膊,馮書橋淡定的看著路,「沒有啊,我覺得這裡的房子不錯,正好有一家人剛剛裝修好房子但是要移民出國,就把房子掛出來租了,我就租下來了。」
我和吳陽陽全都張大了嘴,我尚且還知道他一定是在黑市兌換了金子得到的錢,而吳陽陽卻不知道他是什麼來頭,一直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著他。
到了新屋子,我們才更是目瞪口呆,這屋子的禮的裝修絕對算得上豪裝,而且一應傢俱電器俱全,簡直就是拎包即住。
「怎麼樣,還喜歡這裡嗎?」馮書橋站到旋轉樓梯之上,以一個主人翁的身份說著。
吳陽陽一手捂著肚子上的傷口,一手不老實的到處東摸摸西摸摸,「喜歡,喜歡!」
吳陽陽選了樓下的一間大臥室先佔著窩了,我在樓上選了一間不大不小的臥室,剛把行李放下,馮書橋就進來了,把自己的衣服也放到了櫃子裡。
「這麼多房間,你還跟我擠一起幹嘛?」我連忙把他的衣服掏了出來塞回他手上。
他摸了摸後腦勺,「我們不是夫妻嗎?夫妻不是就是住在一起的嗎?」
「不行不行!」我把他往外推,推著推著,撞到一堵人牆,吳陽陽痛苦的嘶嘶聲傳了過來,「哎呦喂!你們兩口子打架別遷怒我啊!幹嘛呢幹嘛呢?」
馮書橋對著我做了個鬼臉,我只好忍著讓他把衣服又放回了衣櫃,看他的樣子,簡直就是賴在這個房間不走了的樣子。
吳陽陽拍了拍馮書橋的肩膀,「喂,哥們,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你居然……嘿嘿嘿……」說著,他有些傷感道,「這年頭,做鬼都比我這個做人的有錢,哎!」
我對吳陽陽的傷感點無語。因為馮書橋和吳陽陽兩人都說搬了新宅,需要拜灶神,也就是需要在灶上先做一頓飯,這樣表示這個家裡有了主人了,灶神會被請來保護家宅平安。我便當仁不讓的去超市買了些菜拿到一樓的超大超豪華廚房裡拾掇了起來,這房子有中央空調,也有暖氣,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一走進廚房,我就覺得這裡的溫度比整個房子其他任何地方都要涼一些,對著洗手台洗菜的時候,背後甚至有種毛毛的感覺,好像有人在後面哈涼氣一樣。
我回頭看了幾次,都沒有看到什麼,透過明亮的玻璃推拉門,可以看到吳陽陽和馮書橋都坐在客廳的真皮沙發裡聊天,心裡總算安穩了些,想來是自己多想了。可是等我把菜洗好準備切的時候,剛剛一刀下去,就感覺背後被人推了一把,刀鋒一劃,手指頭立刻鑽心一疼,血流如湧。
刀子掉在地上,我也嗷嗷叫了起來。馮書橋立刻跑了進來,「怎麼了?」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吳陽陽也進來了,他突然一擺手,示意大家不要說話,只見他胸前的羅盤劇烈的轉動起來,半晌也沒有指到一個固定的位置。
吳陽陽緊張的說道,「這屋裡有鬼,剛剛就在廚房,現在跑出去了,不知道鑽到了哪裡,羅盤也找不到。」
我臉色都白了,「鬼?怪不得我剛才一進來就覺得這裡面冷颼颼的,切菜的時候有人推了我一把,所以我才割傷了手。」
這下吳陽陽和馮書橋臉色都變了,吳陽陽問道,「你之前沒發現這屋子不對嗎?」
馮書橋搖搖頭,「我經過這邊的時候看到門口貼著招租,直接給中介公司打了電話交了錢,之前我也沒有進來過。」
「那現在怎麼辦?」我看著他倆,欲哭無淚的說道,相比這個豪華但是卻鬧鬼的房子,我還是更喜歡之前的小房子。
「忘了我是幹啥的了嗎?我來捉了它!」吳陽陽信心滿滿的說道,我看著他肚子上的繃帶,一臉不相信,吳陽陽看出了我的不信任,又說道,「這樣這樣,你把這個裝著小麗和劉志明的乾坤袋送到最近的一家寺廟去鎮著,等你回來的時候,家裡保管乾乾淨淨,什麼髒東西都沒有了,好不好?」
我接過那個乾坤袋,猶猶豫豫,吳陽陽便又推了馮書橋一把,「咳咳,算了算了你也陪她一起去,捉個鬼這種小事就交給我,算我交給你們的第一份房租。」
馮書橋無奈,在客廳裡找到醫藥箱給我的手指頭簡單的包紮了一下,拉著我一起走了出去。住在這裡的人非富即貴,家家戶戶不只有車,還一般都有好幾輛車,所以小區裡基本很難見到步行出門的人,我和馮書橋一路走到大門,都花了快二十分鐘,雖然吐槽路遠,但是也由衷的感慨這個小區裡面的環境當真是好啊!在大門口招了一輛出租,我們決定去最近的開福寺。
路上我問馮書橋,吳陽陽能不能在我們回去把那個鬼捉了,他聳聳肩,說吳陽陽雖然受傷了,但是能耐還是有的,應該不會有問題。只是那個中介公司實在是壞,竟然瞞著這屋子鬧鬼的事兒,看來房子的主人也並不是什麼出國移民了,十有八九就是被這惡鬼搞得不能再住下去才把裝修的這麼好的房子低價出租。
我笑了笑,「總算是我們見了這個便宜。」
沒多久便到了開福寺,馮書橋等在門外,讓我獨自進去,我知道滿天神佛他是不能進門的,便獨自踏進寺廟,和寺廟的住持說明來意之後,又按照馮書橋的叮囑給寺院捐了一筆不小的功德,住持雙手合十,「阿彌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這對癡男怨女既是如此癡情,施主作為朋友這麼為他們著想也是有情有義,本住持就破例一次,幫幫他們吧。」說著,便把乾坤袋接了過去,鎮在正殿側面的一尊小小的佛像前的香爐下面。
我吐吐舌,也不知道真的是如他所說還是我那筆功德起了效果,連忙也雙手合十還禮,「多謝住持。」
「本寺還有各種姻緣簽天下第一靈驗,不知女施主可有興趣求一簽?」住持認準了我是個白富美,趁機推銷,我連忙說道,「我已經結過婚了,不求姻緣啦。」
「那本寺的送子觀音也非常靈驗……」
我裝出一副很忙的樣子,「我還有些事情沒辦,下次有機會再來求菩薩,這次就不啦。」說完,逃也似的跑出了寺廟。心裡暗道,佛祖對蒼生倒都是真心,只是現在的和尚實在太壞啊!
剛出寺廟大門,便見馮書橋身邊站著一個妙齡女子,正拉拉扯扯的對著馮書橋哭哭啼啼,走近一看,那女郎滿面淚痕,似乎悲傷欲絕。不由心中一歎,這是誰?
第四十一章穿睡衣的女人
走近了一點,便聽到那美女悲痛的念叨著,「慕凡,你怎麼了?怎麼連我都不認識了?」馮書橋甩開她的手臂,皺著眉頭,「你真的認錯人了。」
女的只管哭著,不願放開馮書橋。慕凡?我只覺得這個名字非常熟悉,但是怎麼也想不起在哪裡聽到過,也想不起是不是在哪裡見過這個人。馮書橋見我來了,好像見到了救星一樣,連忙拉住我說道,「這是我的妻子,你真的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麼慕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