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沒想到他搖了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不能說。」
這下,吳陽陽真的憋不住了,在桌子上狠狠一拍,「老馮!你這樣兒,我可就沒法再跟你做兄弟了!做兄弟知無不言,哪有你這樣,盡瞞著人的!」說著,他就怒氣沖沖轉身,往大門外走去。
偌大的一棟別墅裡,只剩下我和馮書橋兩個人。
他有些痛苦的抬起眼睛來,看了看我,見我沒有說話,自嘲了笑了笑,「你是不是也要走了?我做的事,你們一定都很氣憤,你也出去走走吧。回你父母家裡或者去奶奶那裡,住一段時間,我再過來找你,好不好?」
他這段話一說出來,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眼淚就掉了出來,「你……你是要趕我走了嗎?」
馮書橋看了看我,眼神裡滿是不信,「你……你沒打算走?」
我終於忍不住崩潰,大吼大叫道,「這裡是我的家,我為什麼要走!有什麼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全部都要自己扛著?你到底有什麼苦衷,連我也不能說的?!」
馮書橋沒有說話,就那麼靜靜的看著我。我衝到他身邊,抱住他的腰肢,「你說啊,你說啊,你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要把我們一個個都逼走?」
馮書橋咬了咬牙,好像下了什麼艱難的決定一樣,終於,將我推開了,「薇薇,我們的通婚書,並非你情我願,是呂三屍無意間找到你的。算是我坑害了你一輩子,對不起,現在……我放了你,你走吧。」
我滿臉是淚,抬起頭來,不敢相信的看著馮書橋,不敢相信這番話,是從他的嘴裡說出來的,「你……你說什麼?」
「我對你……沒感覺,我們不合適。再說,人鬼殊途,我們也沒有什麼結果,你走吧。你去找個正常人,好好過日子吧。」馮書橋定定的看著我,眼神裡晃動著我看不懂的波瀾。
我渾身發冷,「你……你為什麼不、不早點說?」我的唇舌,因為震驚,連說話都說不穩了,「你不是說,你把我、把奶奶、還、還有我爸媽,都當做自己的親人嗎?你不是說,你重回人世,遇到我是最大的幸福嗎?」
馮書橋苦笑兩聲,「我那既是騙你,也是騙自己……我怕我自己接受不了你,就一直這麼騙自己,騙著騙著,好像變成真的一樣,可是這麼久了,我發現,我還是騙不了自己,你……你還是走吧……」
「你這個騙子!」我狠狠的對著馮書橋的臉上抽了一巴掌,渾身都因為氣憤顫抖了起來。
第一百二十一章偶遇
馮書橋默默地受了我的巴掌,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笑,「我騙了你,這一巴掌,算是我對你的補償吧。咱們之間。培養不出感情的,你盡快走吧,不要學蔣曼妮。要盡快的走出去,看看別的風景.」
我瑟縮在一邊,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一般,看著眼前的馮書橋,他已經變得讓我完完全全的不認識了。這不是馮書橋,我在心裡拚命的對自己說。
可是他明明就在我的面前,跟我說著,這場冥婚,他娶了我。並非本意。逢場作戲到如今,他自己也裝不下去了,所以讓我走……
我忍住所有眼淚,不想再在這個男人面前,表示出半點的脆弱,因為我的脆弱,在一個不愛我的他面前,不會獲得半點同情,得到的會全部都是笑話和恥辱!
我默默地轉過身,什麼話也沒有說,就往外走去。
心裡卻是一片荒蕪,怎麼也不敢相信,昨天夜裡,還摟著我,替我揉著頭皮的馮書橋。今早就會跟我說,他對我所有的感情都是裝出來的!
這一場劇變,就像是個鬧劇一般,我簡直接受不了……我還沒有做好去接受的準備,一切就已經發生了。
我抬頭望了望天空,本以為能看到一片蔚藍,沒想到天空也是陰沉沉的一片灰濛濛,和我的心情一樣的顏色。我終於忍不住蹲在路邊哭了出來,心裡不斷的問著,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一切會變成這個樣子?昨晚,不,哪怕是今早之前,一切都不是這個樣子的……
那棟房子裡,有愛人,有朋友,有歡聲,也有笑語,那是一棟多麼快樂的房子,可是現在那裡對我來說,我連回頭再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了。那裡的一切,對我來說,都變成了恥辱和痛苦。
我恨馮書橋,恨他不止狠狠的將我從雲端上拉下來,狠狠的摔倒在地,還把從前的一切都否定了,裝出來的,他跟我說從前的一切都是裝出來的……
這種打擊,就像是把我的心剖了出來,還用刀子狠狠的劃開一般,鮮血淋漓已經不足以表達那種痛苦,哀莫大於心死。
去奶奶家?回父母家?
我在心裡冷笑起來,我能回到哪裡去呢?去哪裡都是沒法交代的。我本想去秦萱那裡將就幾天,再作打算,可是就連秦萱那裡,我都不知道怎麼去交代。今早她離開的時候,我們這裡還是一片熙攘祥和,她離開不過十幾分鐘,竟發生這樣的巨變,她能想像得到嗎?
我像一具行屍走肉一般,往外走去,在路邊也不知道晃蕩多久,終究沒有想好到底還有什麼地方,能夠收留我這個可憐人。
「薇薇姐姐!」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稚嫩的童聲,我轉過身一看,只見玄玄背著小書包,穿著一身學生制服,飛快的向我衝了過來,一把將我抱住,我的眼睛裡因為充滿淚水,看什麼都有些模糊,朦朦朧朧的看到玄玄的身後,站著一個清瘦欣長的身影,那身影有些形銷骨立,正歪著頭朝我這邊看著。
「薇薇姐姐,你怎麼哭了呀?」玄玄看到滿臉的淚水,感覺從自己懷裡掏出一方手帕,踮著腳替我擦拭著眼角的淚水。那手帕上是一股熟悉的淡淡香氣,和玄武以前給我的手帕是一個味道。
我趕緊轉過身,用袖口將眼淚擦乾,眼睛也因此清晰起來,一看,我不知不覺的,竟然走到了太平路這邊來了。
玄玄身後的那個人,正是玄武。
他本來帶著微笑,緩緩走過來看我的表情之後,皺起了眉頭,輕輕拍了拍玄玄的頭,道:「玄玄,快回家去,老師今天佈置了很多作業,我和姐姐說幾句話就來陪你。」
玄玄撅著嘴,擺動著自己的小屁股,「不要嘛,我要和你們一起說話。」
「玄玄!」玄武的語氣稍稍重了兩分,玄玄終究還是有幾分怕他父親,撅了撅嘴,轉身往小巷裡走了進去。
玄武目送著玄玄進了四十四號,這才轉身對我問道,「你怎麼了?」
我擠出一個笑容,「沒什麼。你……你怎麼又這樣一個人出來了?萬一再……」我本想說萬一再遇到大麻雀和胡大華可怎麼辦,一想到他已經把那兩個人當做生日禮物送給我了,我現在卻要跟他說,那兩個人被馮書橋放走了,他一定覺得很奇怪,想到這裡,我就把話嚥回去了,「你既然不方便,以後還是叫別人接送玄玄好了。」
玄武笑了笑,「別人的孩子都是父母接送,我怕他心裡難過,還是親自接送吧。」
「他……母親呢?」我突然想到那個聶多情,看她提到玄武的樣子,一個女人,若是和一個男人沒有過故事,說話的表情絕不是那樣,難道……難道聶多情是玄武的母親?不過看玄玄的眼角眉梢,可是沒有半點像那個女人啊……
玄武微微一頓,「他母親很早就不在了,我好像跟你說過的。」
我連忙道歉,「對不起,我忘記了。」
玄武聳聳肩,「沒事。」他說著,又看了看我的臉,「你……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看樣子,不是很好……」他問得也很小心翼翼,好像生怕觸碰到我的任何一條神經似的。
我苦笑,「沒事,我就是到處走走,不知道怎麼會走到這裡來了。」我指了指回程的路,「那、那個……我要回了。」說完,才想起自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那條路現在通向的不是我的家了,眼淚突然就止不住了,嘩啦啦的流了下來。
玄武見我這樣,似乎早有心理準備,並沒有很驚訝,只是站在一邊靜靜的等著我,因為他站在我身邊,我還是不敢放開嚎哭,只能忍住聲音,默默啜泣,良久,終於停頓下來,「對、對不起……」說完,轉身就準備走。
玄武卻一把拉住了我。他的力道並不大,但是卻很堅定,「你是不是受到……受到欺負了?」玄武一定是想問我是不是受到馮書橋欺負了,想了想還是把名字隱去了,只是含含糊糊的問了一句。
我咬著嘴唇,搖了搖頭,「沒有誰欺負我。」嗎貞上圾。
「你這個樣子,在大馬路上晃蕩,一個不小心,被車子碰了怎麼辦?還是跟我回去坐一會吧,等你情緒穩定了再回去不遲。」玄武定定的看著我,聲音裡好像帶著一股命令,讓我沒有勇氣去回絕。
我就這麼跟著他緩慢的步伐,往小巷裡走去。他的步子還是那麼慢,這一路,看著他連走路,都比普通人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我的心情,竟然慢慢的緩解了下來,一個身體殘疾的人,都對生活沒有什麼怨言,我還有什麼好去怨恨的?
上樓的時候,他比走路更加艱難,我本想去扶他一把,可是他似乎很坦然了,直接扶著旁邊的樓梯扶手,一步步往上,讓我連幫助他一把的空隙都找不到。
玄玄聽到我們的動靜,已經衝了出來,站在那個熟悉的樓梯轉角,對著我們興奮的招著手,「哇!薇薇姐姐也來了!爸爸,你快些!」
玄武抬頭對玄玄一笑,掏出一塊手帕,對著額角的汗珠輕輕一擦,「爸爸跟你說了很多次了,爸爸走路和上樓,都比不上你了,你只要等等爸爸就可以了,不必催促,有些事情,催促是沒有用的,心急也是沒有用的。」我聽著這話,心下微微一愣,也不知道他是拿這話教育玄玄的,還是故意說給我聽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多情和玄武的親暱
玄玄「哦」了一聲,又把胖乎乎的腮幫子鼓了起來,對著我做鬼臉,「薇薇姐姐,那你快點上來,我爸爸就是這樣慢。你不要怪他哦。」
我勉強笑了笑,「玄玄,不許在外人面前這樣說爸爸。」
玄玄吐了吐舌。「姐姐你又不是外人。」
我無語,尷尬的看著玄武笑了笑,玄武也是無聲一笑,既沒有肯定玄玄的說法,也沒有否定。
「你先上去吧,帶玄玄到屋裡等我,我還要一會。」
我也實在不想再在他身邊這樣慢慢挨著了,既幫不上忙,又沒有話說。實在是難堪之極。這次到了屋子裡面,我發現整個屋子裡都有些不一樣了,因為之前幾次來這裡,總覺得整個屋子都是陰森森暗沉沉的,給人一種冷冰冰的感覺。而這一次,屋子裡多了很多兒童玩具,什麼小汽車,小飛機,還有幾個機器貓的公仔娃娃,屋角竟然還靠著一輛小小的自行車。
玄玄一把拉住我,一件件如數家珍。「薇薇姐姐,你看,爸爸最近給我買的!你看你看!」
我不敢相信的瞪著眼睛,「你爸爸……帶你買的?」
「是啊,爸爸說以前沒有給我買過玩具,現在,都補償給我呢!」玄玄笑得很開心,很純真,我本來滿心的空虛和落寞,可是看到這種笑容,也不禁有些動容,不由蹲下身子,扶著他的小小肩膀問道。「你知道什麼叫補償嗎?」
玄玄面露難色,撓了撓頭,嘿嘿笑了一聲。「不知道!」說著,就像個小兔子一樣,把小自行車拉了出來,騎上去滿屋子轉悠。
小孩子的世界就是這樣的單純,一個簡單的玩具,一個輕輕的擁抱,他們就能開心很久很久……他們不知道大人的世界裡,有很多很多他們永遠都不能理解的煩惱,就好像玄玄連「補償」是什麼意思都不知道一樣。
我靠在一邊看著玄玄玩得開懷,心裡想著,玄武為什麼以前要那樣的把玄玄與世隔絕的圈養著?從現在看來,其實他很愛玄玄,為了玄玄,可以做很多為自己都不會去做的事,譬如說單獨去學校裡給他加油,甚至還像普通的父親一樣,去接送孩子上學放學,現在又給玄玄買了這麼多玩具。
可是這些事情,為什麼從前不做呢?
我正想得入神,玄武已經扶著門框走了進來。看到玄玄正在騎著自行車,也笑了笑,才緩緩的走進屋子坐下。
我輕輕走到他對面坐下,裝作無意一般,「他現在很快樂。」
玄武淡淡道,「他一直都很快樂。」
我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反駁道,「他以前那樣被你關著,哪裡快樂了?」
玄武微微瞇起眼睛,輕輕掃視我一眼,不再說話,端起一杯水,慢慢的喝著。我也有些後悔自己不該這樣咄咄逼人,兒子是別人的,關我屁事,我幹嘛這樣去指責他沒有照顧好玄玄呢?只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一眼看到玄玄的時候,心裡就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好像和他非常有緣分似的,而玄玄也格外的懂事和乖巧,恰巧也很喜歡我,因此我們特別的投緣。
「姐姐!你看我騎得好嗎?」玄玄滿頭都是汗珠,額角幾縷頭髮都已經汗濕了,將自行車停在我面前,炫耀的看著我。
我連忙抽出幾張紙巾,幫他擦了擦,「騎得很好,但是你要記住,下次不要再在房間裡騎車,要出去騎才行,家裡空間不夠,會磕磕碰碰,摔傷了可就不好了。」
玄玄有些不好意思的往我懷裡一縮,「爸爸也這麼說過。」
我故意皺起眉頭,「那你為什麼不聽爸爸的?」說著,朝玄武看了一眼,只見他也正微笑著看我們倆。
這一刻,我覺得這好像就是一個老朋友的家裡,自己正在這裡做客,如果沒有陰謀,沒有算計,那該是多麼好的一件事?可是現在,我不知道眼前的玄武,到底是善是惡,是真是假,就連我自己身邊唯一值得我信任的馮書橋,也離開我了。
想到這裡,我的心又像針戳一樣的疼痛起來,玄玄抬起頭看了看我,「薇薇姐姐,你不高興嗎?」我連忙擠出一個笑臉,「沒有,只要你聽話,我就高興。」玄玄哈哈笑起來,「那我永遠聽話好不好?」
正當我和玄玄說得開心,門外忽然閃進來一個人影,「哎喲喲喲,好其樂融融的一家子……」我們都抬頭一看,只見一個紅衣黑髮的女人笑嘻嘻的走了進來,天氣已經冷了,我們都是穿著一身棉衣,這女人還是穿著露胳膊的長裙。
我一愣,這女人居然是聶多情!
玄武看到她,皺起眉頭,「你怎麼來了?」
聶多情走到玄武身邊,不客氣的坐下,直接端起他的茶杯就是一口,在杯口上留下一個大大的紅唇印,又從旁邊玄玄的零食袋裡掏出一包瓜子,輕鬆的嗑了起來,坐了一會,大概是覺得姿勢不夠舒服,乾脆把頭靠在沙發扶手上,把鞋子一腳蹬開,將腳抬到玄武的腿上架著,她的紅裙往下滑落,露出一雙腳和兩截雪白的腳脖子,腳趾甲也都圖著艷紅的指甲油,腳脖子上還繫著一根紅繩,越發的妖艷誘人。
我坐在她對面,都忍不住嚥了一口口水,要是男人,只怕要直接有生理反應了。可是一看玄武,他卻面若冰霜,絲毫不為之所動的樣子,但是他也默認了聶多情的姿態,並沒有將她往下趕,「你來有事嗎?」
「你今天真奇怪,我過來看看你,已經問了我兩遍過來幹什麼了。難道你已經招待了一個客人,就不能再招待我了嗎?」說著,聶多情一雙媚眼朝我看了看,眼裡含著笑意,卻又帶著一點敵意,不過很快,她就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對著玄玄招了招手,「小東西,過來呀,怎麼,有了一個新姐姐,連我都不認了?你不會跟你爹一樣,這麼喜新厭舊吧?」
玄玄撅起嘴,不情願的走到她面前,低著頭看腳。聶多情一下子坐了起來,對著玄玄的頭就拍了一下,「嘿,好小子,沒想到你還真是!真的不認我了啊?」嗎女豐亡。
玄玄嘴巴扁了扁,終於還是忍住了,抓起桌上的魔方就往一樓跑去。
自聶多情走進來,玄武一直都是擰著眉,雖然一副不高興的樣子,但是奇怪的是,他對聶多情的所作所為,竟然十分的縱容,連她拍了玄玄一下,他都沒有半句怨懟。這讓我越發的奇怪了,這兩人究竟是什麼關係?難道……聶多情是玄武的妻子?兩人分開了?那也不對啊,若是如此,聶多情就該是玄玄的親生母親了啊,哪有母親對孩子這個樣子的?
聶多情嘴裡牢騷一句,「這孩子,真是越大脾氣越怪,都怪你,自從你給他玩什麼魔方,他就變成這樣了,見了人也不說半句話。」她伸手指了指玄武的額頭,又已經用剛開始的姿勢躺了下去。
看著他們就像是鬥嘴一般的親暱模樣,我實在是覺得自己在這裡有些多餘,便站起身來,「我、我還有些事,要先走了。」
聶多情嗤笑一聲,「你往哪裡去?馮書橋那小子,不是把你轟出來了嗎?照我說,你就在這裡住下吧,反正他房子大,你說是不是啊?」說著,她朝玄武吃吃一笑。
我一陣震驚,她是怎麼知道我和馮書橋決裂了?!
玄武的臉上也頗有些驚疑,對著聶多情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第一百二十三章我很無聊
聶多情撇撇嘴,「還有你玄老闆不知道的事兒。羅小姐就站在你面前,你自己問她好咯。」
玄武朝我看過來,我像個逃難者一樣,疾步往外走去,「我真的還有事。下次有機會再聊吧。」
玄武似乎還想喊我,可是卻被聶多情一把拉住,「女人的心事。不想告訴你的時候,你就是把她肚子扎破,她也不會坦露給你看的。我好不容易來一趟,你就不陪我多聊聊吶……」
我從樓梯上往下走,走得太急,生怕被任何人追上,一不小心,摔了下去,連續在水泥台階上打了好幾個滾。才終於扶住扶手,膝蓋上大腿上,到處都是傷,疼痛無比,但是我一點也不敢多做停留,吃力的站了起來,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去。走到大門口的時候,鬼使神差的回頭看了一眼,卻看到玄武正站在走廊上,瞇著眼睛朝我看來,臉上不悲不喜。沒有任何表情。
我逃也似的趕緊扭頭走出了院門,往小巷外走去。
天空越來越灰,我本以為那是霧霾,沒想到是烏雲,沒過多久,就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俗話說一場秋雨一場涼。初冬的雨水,就更冰冷了。一滴滴落在身上,透骨的寒冷。我出來的時候走的太過匆忙,連厚外套都沒有穿上,摸了摸口袋,手機,錢,什麼都沒有帶。
其實我當時是想著。也許馮書橋只是最近壓力太大,想和我開個玩笑,或者跟我鬧個脾氣。我這樣的出來,他一定知道我沒法生存,以他的性格,他是不會這樣不管不顧的,一定會給我送點錢什麼的--其實我不想承認,我是多麼想他能夠追出來,拉住我,抱住我,告訴我一切都是誤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