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

我對著他的背影歇斯底里的喊道,「書橋,書橋!」
可是他連頭也沒有回一下。我知道,他現在一定連我也開始恨了起來。我是他最相信的人,我是他最愛的人,他也堅信,我最愛的人是他,可是我是這個世界上瞞得他最苦的人。
我抱著雙膝,痛苦了哭了起來。玄玄也有些受驚,但是他還是緩緩走到我面前,撫摸著我的手背替我輕輕地擦拭著眼角的淚水,「薇薇姐姐,你怎麼哭了?你不要傷心了,我保護你,好不好?」
看著玄玄充滿童真,無邪而又清澈的黑色眸子,我再也忍不住,嚎啕著哭了出來,他被我的樣子嚇到了,往後縮了縮,又往玄武面前走去,「爸爸,姐姐在哭,你快去安慰她一下啊。」
玄武踟躕一會,終於慢慢走到我面前,對著我伸出手來,「起來。」
我抬眼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該恨他,還是該感謝他。
「紙包不住火,終有這麼一天的,只是我們都預料不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而已。」玄武又道。
我咬著牙,狠狠的盯著他,冷笑道,「你有多殘忍,你自己恐怕不知道吧?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很輕鬆,覺得自己終於解脫了,所有不敢面對的事情,都一下子解決了?可是你知道你給馮書橋帶去的是什麼嗎?!」圍豐余號。
玄武的喉結滾動了兩下,良久沒有說話。
玄玄見我們之間的氣氛如此沉重,也哇的一聲哭了,「爸爸,姐姐,你們不要吵架。」
玄武彎腰,將玄玄攬入懷中,「爸爸沒有和姐姐吵架,我們只是在商量一些事情,這些事情,小孩子不能聽,你先回房間好不好?」
我一把拉住玄玄,直視著玄武的眼睛道,「你何苦還要瞞著他呢,他雖然小,但是也有權利知道自己的身世!看看現在的馮書橋,多麼痛苦啊,那是因為被壓抑和欺騙太久了,若是有一天,玄玄也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智和思想,他一定比馮書橋還要恨你!」
玄武突然紅了眼睛,「羅薇薇!不管你們怎麼說我,我全都接受,不要在小孩子面前說這些!」
我看了看玄玄,只見他一副受驚的模樣,癟著嘴,看著我和玄武,一動也不敢動。
我立刻便後悔了自己方才說的那些話,沒錯,馮書橋尚且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又怎麼能讓一個八歲的孩童去接受呢。
我抱著玄玄起身,把他送到了房間裡面,「玄玄,對不起,剛才姐姐沒有控制好自己的額情緒,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你是小孩子,大人之間的事情,將來等你大了,便告訴你,現在你去和張媽玩一會兒,好不好?」
玄玄見識到我剛才的戾氣,不敢拒絕,點點頭,「姐姐,你是不是生玄玄的氣了?玄玄以後都乖乖聽話好嗎?」說著,他的眼淚已經從眼角滾落。我心疼的替他拭淚,「不,不會,姐姐永遠都愛玄玄,怎麼會生玄玄的氣,我和爸爸再說幾句話,等下就來陪你,好不好?」
玄玄乖乖的往房間裡走去,直到關門,還用那雙大眼睛看著我,直看得我肝腸欲斷。
我回過頭,對著玄武惡毒咒罵道,「看看呀,看看你導演的這齣好戲,夠苦,夠悲,夠無情。」
玄武微微閉上眼睛,蹙著秀挺的眉峰,「所有的事都已經發生了,我現在做什麼,才能補償所有人?」
「你~去~死。」這三個字從我的牙縫中擠出來的時候,連我自己都嚇住了,我沒有想到自己內心深處,居然住著這麼邪惡的念頭,我居然對一個無數次幫助過我,甚至救我性命的人說出這麼惡毒的言語。
玄武卻笑了,「我確實覺得死比活著要好很多,躺下之後,很多放不下的事,便都可以拋到腦後了。可是我還沒有做完所有的事,我不能死,至少現在不能死。」
第二百六十九章暗中出手
我看著玄武頹廢的臉龐,心裡一陣難過,扭頭往外走去。身後很快傳來了玄玄的聲音,「薇薇姐姐,你不是說要陪我的嗎?」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你爸爸會陪你的。姐姐有點事。」說完我便逃也似的趕緊離開,生怕再回頭看玄玄一眼,便不忍丟下他走。
走到院門外,已經完全不見馮書橋的身影。我有種蒼茫的迷亂之感,好像什麼重要的東西被掏空了以後,找不到著落的感覺。
我漫無目的的走在路上,也不知道要往哪裡去,心裡想著馮書橋此時內心的崩潰和悲哀,也悲從中來。最後竟然一路慢慢走回家裡,只見屋內空空蕩蕩。並沒有馮書橋的蛛絲馬跡。
吳陽陽見我游遊蕩蕩,問道,「老馮呢?」
我看著吳陽陽,忍不住便伏在沙發扶手上哭了起來,吳陽陽驚道,「你怎麼了?老馮怎麼了?你們又吵架了嗎?」
我連連搖頭,「不是。不是的……馮書橋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了。」
吳陽陽愣住神,「到底怎麼了呀?發生什麼嚴重的事了?」
我抽抽噎噎的把玄玄的事說了一遍,吳陽陽驚得嘴巴都合不攏,「你說……玄武的那個孩子……不是玄武的親生孩子……是老馮的?!」吳陽陽拚命的撓了撓頭,又尋求確認一般的問道,「玄玄,是老馮的孩子?還是當年他的殺父仇人的女兒跟他生的?還是他的叔叔玄武設計的?臥槽,這真的是信息量太大了,你容我再消化一下。」
我只顧著嗚嗚咽咽,「馮書橋可能是一時間接受不了,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你能幫我找找他嗎?我找不到他了……」
吳陽陽為難的看了看屋外,「這個時候,我哪裡能找得到他?再說了,他現在一定也不想見任何人,薇薇啊,不如你就不要太過擔心,給他一點空間,讓他慢慢咀嚼一下這件事。我們在家裡靜候佳音,也許他到了晚上就會回來。也許都還不用到晚上,他就回來了呢?」
面對吳陽陽的話,我也無言以對,只好呆呆的坐在沙發上,窩成一團,等著馮書橋回來的可能。
天色已經一點點暗下來了,可是我卻沒有等回來馮書橋。
吳陽陽也有些坐不住了,暗自嘀咕道,「這個老馮,白撿了一個這麼大的兒子,有什麼好傷心的,薇薇你又不是不容人的人,你那麼喜歡玄玄,一家三口。多好啊,幹嘛跑得無影無蹤的。」
吳陽陽這麼一說,我的眼淚立即又掉了下來。如果一切都如同吳陽陽說得這麼簡單,那世間還會有什麼傷心和失落?
何守成父女出來做晚飯的時候,也意識到氣氛的凝重,便過來問是怎麼回事,吳陽陽只是告訴他馮書橋今晚可能有事不能回來了,大家還是警醒些才是。何守成點頭應允,做好飯菜,還送了兩碗給我和吳陽陽,我是一粒也吃不進去,吳陽陽看我這樣,刨了兩口飯便也收起筷子,道,「薇薇,你不用著急的,馮書橋還能吃了別人的虧嗎?我這就出去找找他,真找不到再說吧。」
「我跟你一起去。」我就像抓著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吳陽陽的胳膊。
吳陽陽滿眼可憐的看了我一眼,長歎一口氣,道,「好吧。」
我們踏著舒朗的月光,一點點的往外走去,走到一半之時,忽聽得道旁花叢之中有一聲詭異而又可怕的貓叫聲,我嚇了一跳,往吳陽陽身後一縮,吳陽陽皺眉道,「不過是母貓發*情罷了,不用怕。」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那發*情的母貓便又發出兩聲嘶啞的叫聲,我越聽越覺得頭皮發麻,吳陽陽卻已經閃到花叢之中,伸手從裡面揪出來一個瘦瘦的身子,迎著昏暗的路燈一看,居然是斷了一條腿的衛平,不,確切的說,是洪天貴!
只見他一臉騷紅,伸著舌頭不斷地舔著嘴唇,懷中還抱著一隻小貓,對著吳陽陽狠狠的翻了兩個白眼,又嘶啞的吼了一聲,只是他的吼聲不再如常人,而是「喵~~~~」的一聲。
吳陽陽本來提起他的時候倒還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但是他這一聲發出來,卻讓吳陽陽也措手不及,嚇得一把丟下了洪天貴,怒道,「你耍什麼花樣?!」
洪天貴斯溜一聲,「你們幹什麼來壞我的好事?」余記何才。
吳陽陽和我面面相覷,我朝那花叢之中看了兩眼,只見幾隻體型矯健的公貓一哄而散。我一下子便想起洪天貴的體內現在住著一隻母貓魂魄,這個時節,真是母貓發*春的時候,難道他……也受到貓魂影響,發*春了?
我連忙對吳陽陽使了個眼色,吳陽陽退到我身邊,擺了擺手,道,「老哥,我們可沒想壞你好事兒,今兒我們還有事情要做呢,您繼續!您繼續!」
洪天貴回頭一看,見到公貓全都散去,怒火中燒,面上酡紅變作青白之色,「我把你們兩個不要命的打死!」
說著,便把小貓往懷中一塞,單腳跳起,猛地撲向了我和吳陽陽。
洪天貴雖然因為貓魂入體,性情大變,但是功力絕對有增無減,就是這兩下,便已經帶起了一陣陣疾風,讓我臉面生疼。
吳陽陽取出腕間桃木匕首,刷刷向他刺去幾下,「老變態,你活膩歪了?!大好的人,非要去和公貓交*配?」
洪天貴聽得吳陽陽這一句譏諷,氣得暴跳如雷,很快便往吳陽陽面前欺身而去,吳陽陽雖然也不是弱手,但是洪天貴畢竟比他多了幾十年的道行,兩人相較,剛開始還能勉強維持個平手,時間一長,吳陽陽便有些支撐不住,臉上脖子上已經被洪天貴撓出幾道血痕。
「吳陽陽,咱們跑!」我一邊往後退著,一邊對吳陽陽喊道。
洪天貴冷笑道,「跑,哪有那麼容易?叫你們滿嘴噴糞,口不擇言,是要付出代價的!」
吳陽陽狠道,「你這個傷風敗俗的假道士,打主意都打到公貓身上去了,還敢這麼囂張跋扈?看我明天到廣東還有香港你老巢,貼大字報,登報紙,把你的醜行揭發出來,叫你回去也沒法做人!」
吳陽陽就是看出來洪天貴是個非常好面子,尤其以家族榮譽為重的偽君子,因此故意拿這些話激怒於他,果不其然,洪天貴一聽,氣得滿面通紅,也不答話,只是將一雙利爪雙雙探向吳陽陽的眼睛,這一舉,叫吳陽陽完全沒有招架之力。
我心驚不已,若是讓洪天貴一招得逞,那吳陽陽的這雙眼睛,也就廢了。
就在這時,洪天貴突然縮回了手,弓起了身子,捂著小腹便哼了起來,「什麼人暗算我!」
吳陽陽趁此機會已經退到了我身邊,拉著我便跑。
「洪天貴怎麼突然敗下陣來?」直到我們跑得再也看不到洪天貴的身影,我才彎下腰來,氣喘吁吁的問道。
吳陽陽聳聳肩,「我不知道啊,可能是壞事幹多了,遭了報應。」
我將信將疑,「他也是江湖老手了,絕不會有臨陣退縮這種事發生的,更何況剛才明明是他佔了上風啊。」
吳陽陽邊走邊道,「他好像遭了暗算,太黑了,我也沒看清楚,興許是別的仇家,管他的呢,反正無形中算是助了我們一臂之力,老東西,還真厲害,今晚若不是那人暗中出手,只怕我們兩個要吃虧。」
我心裡懟懟的,「有人暗中出手?會是什麼人?」
第二百七十章渡邊一之死大章
我還在糾結到底是誰暗中出手的時候,卻忽然覺得身邊一陣幽風掃過,一回頭卻見一張慘白的臉從上而下吊了下來,我幾乎嚇得失去了理智,抱著頭就驚呼起來,「啊!!」
與此同時。吳陽陽也轉到我身邊,一見那張臉,也是驚詫的臉色蒼白,「秦萱?」
我立即反應過來,一把將他拉開,伸手便想去抓那張臉,那臉卻又消失於無形,好像從未出現過一般。我對著吳陽陽道,「是渡邊一!他又扮成了秦萱的樣子,你不要被他騙了!」
吳陽陽一聽到渡邊一的名頭。立即繃緊了臉,一步步往後退著,敏銳的觀察著四周,「出來,不要裝神弄鬼了!」
空中傳來幾聲冷笑聲,笑得非常嘲諷,在這寂靜的午夜。讓人聽起來毛骨悚然,就在這一瞬間,吳陽陽的衣袖忽然被劃開,滋出血來,吳陽陽並沒有在乎手臂上的傷,卻不顧一切的往空中抓去,只見他的手在空氣中好像握住了什麼一般,卻不斷地往下滴著血。
很快,那無形的利器被另一頭隱身的人放棄,落入吳陽陽手中,是一把日本武士專用的肋差刀。吳陽陽將那刀的刀柄轉入手中,緊緊握住,對著空中猛砍了幾下,怒道,「倭寇!給我出來!還秦萱一家三口的命來!」
我仔細的觀察了一下,發現渡邊一一直都是躲躲藏藏,並不敢現身,便猜測他母親小林君子應該不在這裡,要不然以小林君子的傲慢程度。是絕不會隱身這麼久而不現身的。
便對吳陽陽喊道,「渡邊一今晚只有一個人,別叫他跑了!剝了他的皮,替秦萱報仇!」
吳陽陽一聽,頓時士氣大漲,紮好馬步,便對著空中比劃起來。我知道他是在對著小範圍佈置結界,結界一成,渡邊一想出去就沒有那麼容易了,必須要撞破結界,而那時候,結界的震動,便能被吳陽陽感知到,由此可將渡邊一一舉抓獲。
我立即守到了他的身邊。生怕他被渡邊一擾亂,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剛到他身邊,便感覺一股疾風掃過來,我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對著那股勁風便用頭撞了過去,果然被我撞到了一堵肉牆,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便抱住那個人的身體,那人扭動幾下,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被無形一腳踹倒在地。
而此時吳陽陽口中已經快念完最後幾句禁咒,「龍神敕令,天地玄極陣法,諸邪!龍神敕令,地火天風借法,諸邪!龍神敕令,,雷公震子借法,諸邪!龍神敕令,鬼神借法,諸邪! 」
在他念完最後一句的時候,身子突然往後一縮,口中吐出一口鮮血來,我知道是渡邊一已經攻擊他了,便從地上撿起那把肋差刀,對著吳陽陽面前的空中亂刺起來,前幾刀都刺空了,最後一刀,卻刺到了一塊肉上,我還待再狠狠的對著那裡刺兩下,那裡卻顯然已經沒有了人。
我銜著刀,彎腰將吳陽陽扶了起來,「結界佈置好了嗎?」
吳陽陽沒有回到我,而是對著四周的空氣冷笑道,「孫子哎!爺爺的結界佈置好了,今日你那護崽的老娘不在,我看看你有什麼牛黃狗寶的本領,全都掏出來給你爺爺看看!」
我心中一陣安慰,結界結成,那我們便有了五成勝算。
我握著刀,對吳陽陽低聲道,「待會兒你逼他現身,只要他現身,我便狠狠的刺他!」
吳陽陽點頭,沿著一個圓圈快速的走動起來,走著走著,身影快成了一道風,而就在此時,我突然聽到自己身後傳來一聲極細極弱的水滴落地的聲音,猛地想起剛才刺到了渡邊一的那一刀,便悄悄往地上看去,只見腳後跟處,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滴暗紅的血液,我悄悄地捏緊了肋差刀,對著吳陽陽吼一聲,「他在我身……」
那個「後」字還沒有說完,我的嘴已經被人狠狠摀住,我的身子一下子倒在地上,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往後拖了幾米。吳陽陽已經衝了過來,懸空從我身上躍過,對著我身後那個隱形的身體便踹了上去。
我也反手對著空氣亂刺,最後渡邊一終於現出了真身,只見他臉色蒼白的不像一個活人----那是秦萱的臉,只是沒有了秦萱一貫的表情罷了。
吳陽陽一見到那張臉,便已經手軟起來,渡邊一便是瞅著這個空子,想要逃脫,我眼疾腳快,一下子踩住了他的衣角,他這才沒有掙脫掉,不過他很快便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刀,對著吳陽陽便刺去。
我對吳陽陽大喊一聲,「你愣什麼!那不是秦萱,不是秦萱!」
吳陽陽終於反應過來,往渡邊一的身上撲去,像一頭猛獸一般,一口咬到了他的脖子上,渡邊一本來仗著手上有兵器,還有些托大,沒想到吳陽陽對他恨之入骨,竟能用唇齒直接咬上他的脖頸動脈,一下子便如氣球洩了氣。手中軟刀無力的刺向吳陽陽的身子,可是吳陽陽絲毫不以為意。
我也不再袖手旁觀,走到他的頭邊,舉起肋差刀,對著他的眉心便刺下去,刺進去的一瞬間,我有些手顫,那是秦萱的臉,不止是吳陽陽會恍惚,連我在真的下手之時,也很恍惚不忍。不過我看到了渡邊一那雙驚恐不安的眼睛,那不是秦萱的眼神。
這不是秦萱,我又一次告訴自己。
肋差刀是日本的武士刀,在武士受到羞辱或者戰敗之時,他們往往會選擇切腹自殺,切腹之時,需要橫刀砍向自己的肋骨,顧名思義,曰肋差刀,削髮如泥、砍骨如土。
我順著渡邊一的眉宇刺下去的時候,甚至沒有感覺得骨肉的阻滯,很快,他那雙驚恐的瞳孔,便停止了所有的感情流露,慢慢的換散開來。
我喘著氣,鬆開刀柄,遊戲而不敢相信眼前的情形,我,居然殺死了渡邊一。
吳陽陽也意識到渡邊一的身體停止了所有的機能,抬頭對我一看,輕聲道,「他……他死了?」
我手足無措的點點頭,「好像是的。」
吳陽陽爬起來,掰開渡邊一的手,將他手上的軟刀拿下來,又伸手從渡邊一的耳門之後,掀起一塊皮肉,慢慢牽扯起來,便撕出了一張秦萱的模樣在手上。
吳陽陽呆呆的看著那張臉皮,眼淚忽然便掉了下來。我也傷感不已,低頭一看,只見渡邊一的整張臉滿是肉紅色的疤痕,如同爬滿了肉蛆一般,恐怖不已。我唏噓一聲,「你看他……」
吳陽陽也有些驚訝,「他母親長得那樣風華,他怎麼長成這樣?我記得在報紙上也見到過他小時候的模樣,是個俊公子哥的模樣啊。」
「也許是後來發生了什麼。」我冷笑一聲,「他的皮肉早就毀了,我們現在連想剝他的皮,都不好辦了。」
吳陽陽冷哼一聲,「這種敗類,活在世界上簡直是個笑話,也不知道今日他是不是撞了閻王,好端端的撞到這裡來把小命送在你我手裡。我們快些趁著沒人,把他的屍首埋掉,要不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陰陽通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