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
我和何守成見他們兩人都如此堅決,只得一人牽著他們一個,往裡走去。
走到第一座寶殿的時候,為了怕何守成也看到那畫像,會被迷了心智,我刻意道,「你已經走了一遍了,你給我帶路吧。」便把他讓到前面,他尋女心切,確實也是心無旁騖,目不斜視的往裡走去。
而我,卻悄悄抬頭,一眼瞥見頂上大樑上,果然也有一幅星雲纏繞著神女的巨畫!畫中女子,毫無意外,果然還是那個月神。只是這張圖裡,她手上什麼都沒拿,也沒有穿得很嚴肅,只是盤腿坐著,閉目養神似的,也不知是在打坐,還是在幹什麼。
我知道畫中這女子的眼睛有些古怪,馮書橋和吳陽陽二人都是吃了這雙眼睛的虧,之前便有些不敢看,但是這一次,這畫上女子是閉著眼睛的,便想著多看兩眼,到底有什麼鬼。
只見那雙眼睛雖然是閉著,但是也是細長一條,形似柳葉月牙一般,有萬般風情。我正看得出神,忽見那雙本是緊緊閉著的眼睛,緩緩地睜開了,那女子的目光簡直像在和我對視一般,嘴角還露出神秘一笑。
我嚇得輕呼一聲,連忙低下頭來不敢再看。何守成回過頭,看了看我,「怎麼了?」
我怕大呼小叫會讓他也看到巨畫,便道,「沒什麼,絆到腳了。」
何守成聽了,道了一句小心,便回過身去。牽在我手上的馮書橋輕輕捏了捏我的手心,「怎麼回事?」余鳥女巴。
我低聲道,「我又看到了一副不一樣的畫像,那女子的眼睛本是閉著,卻突然睜開了!」說著,我下意識的又抬頭看了一眼,只見那女子的眼睛居然還是睜著,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就像在看著我一般。
我嚇得心臟突突跳了起來,這次更是確定,這塗上女子,確實邪門的很!
馮書橋捏在我的手腕,感受到我的脈搏越跳越快,道,「你很害怕嗎?」
我喘了一口氣,裝作鎮定道,「不怕。快走吧,我也不再看這女子的畫像了。」
馮書橋點點頭,我們二人加快腳步,很快便追到了何守成與吳陽陽身邊。何守成健步如飛,帶著我一路往裡,只見這座寶殿和我們之前遊歷過的那座,幾乎是一模一樣的格局,只是往後走的時候,有時候會覺得道旁奇花異卉的顏色稍稍變了些,兩旁的樓閣亭宇位置稍稍有些錯位。這還是我心中存著念頭,一路觀察所來,若是不是知道這是兩座不同的寶殿,我是根本看不出來的。
何守成指了指最後一座樓宇,道,「這是最後一座了,往後就沒有了。」我看了看,分明覺得這一座之內便是月神寶相,橫下心來,道,「進去看看。」
何守成臉上有些不情願,「空蕩蕩的樓,有什麼好看的?」
我往裡一看,果見裡面是個佛堂的裝飾樣子,有些黑,地上的蒲團上,剎然跪著個人,正在對那畫像頂禮膜拜。
第二百八十章大巫師的陰謀(1)
那跪拜之人,分明是個女子,削肩細腰,穿著一身明黃的紗衣,打扮得宛若龍宮龍女。就在我盯著她看的時候,只見她回過頭來。對我們幾個淡淡掃了一眼,眼中帶著讓人捉摸不透的高深。
我驚訝的喊道,「劉媚?!」
馮書橋和吳陽陽聽到我喊劉媚,全都將蒙住眼睛的布塊摘了下來。劉媚從那祠堂不像祠堂,佛堂不像佛堂的樓中走了出來,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一副已經再次等候我們多時的樣子。
我們都還沒有說話,吳陽陽已經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這是什麼地方?」
劉媚抿了抿嘴,沒有回答。倒是何守成。卻已經衝上去,對著劉媚作揖道,「劉媚姑娘,還請你看在我們同住在一簷之下許久的情誼,給守成指條明路,告知尊師的下落。
劉媚揚著眼角看了何守成一眼,還是沒有說話。良久,才指了指屋內,又轉身走了進去。
馮書橋和吳陽陽都率先跟了進去,何守成也十分火急火燎,雙足一點,大約是想施展出輕功來,三步並做兩步進去,沒想到連點幾下,都並沒有成功,仍在原地,分毫未動。何守成臉上露出驚訝。低聲道,「怎麼會這樣?」
說完,又無可奈何的自己走了進去。我看在眼裡,隱約猜到這大概是由於我們此時正在這座寶殿之中。如果馮書橋的說法沒錯,這寶殿之中有高人(極有可能)是那位時而莊重、時而調皮的「月神」佈置了法力極強的結界,可以起到分水之效,自然也很有可能壓制來到這裡的人的法力,更何況何守成會的還不是法力,只是一點武功罷了。
我有些憂心的跟著走了進去。只見馮書橋他們都已經站成了一排,而他們的面前,果然坐著一個中年人,正笑嘻嘻的看著我們。正是大巫師。劉媚像個童女一般,站在大巫師身邊,靜靜的看著我們,渾身上下由內而外的散發出一股冷氣。
大巫師一直就那麼戲謔的看著我們,馮書橋也不願開口,兩方便是這麼對峙著。靈柩,大巫師終於道,「很聰明啊,知道跟著我下來。」
馮書橋冷笑一聲,「你把我們帶到這裡,終究是什麼意圖。又有什麼打算?明人不說暗話,我也不喜歡和別人耍花腔,有話挑明了說吧。」余帥尤扛。
大巫師笑了笑,「我就喜歡你這種直爽的人,既然你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那咱們便敞開天窗說亮話吧。」
說著,大巫師笑著對劉媚揮了揮手。劉媚臉上一陣猶豫,遲疑了一會,大巫師很快便發現了徒弟的不情願,扭頭看了看她,神情冷漠下來。劉媚終於鼓足勇氣,對著馮書橋伸出手,緩緩張開手掌心。
只見她的手心是一枚玉玨,紅線拴著的,玉玨顯得蒼翠而又水靈,非常漂亮。馮書橋臉色一變,伸手便想去奪,沒想到劉媚卻又收回了手,她從頭到尾都是一言不發,退到了大巫師的身後。
大巫師笑了笑,「認識這個吧?」
馮書橋的聲音都因為氣憤變得有些戾氣,他冷哼了一聲,卻什麼都沒說,只是狠狠的盯著劉媚。劉媚被看得實在不敢與他對視,乾脆把頭扭到了一邊。
我也不知道那玉玨是什麼東西,馮書橋一眼見了,能這麼激動,便悄悄拉了拉馮書橋的衣角,可是他的憤怒實在太滿,居然都忽視了我的拉扯,逕直走到大巫師面前,扶住了大巫師所坐的那把太師椅的兩邊把手,壓低了腰,臉對臉的對著大巫師問道,「你什麼意思?」
大巫師面無懼色,反而一笑,「你說我是什麼意思?」
「我的身體在哪?」馮書橋沒有再繼續追問大巫師,而是抬起頭,對著他旁邊的劉媚,直愣愣的問道。
我心下一驚,立刻便明白了,那塊玉玨是馮書橋屍身之上所佩戴的物件!而劉媚的手上居然有那個物件,這邊坐實了劉媚便是協助大巫師偷走了屍體的人!
我心裡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也看向了劉媚,只見她滿面通紅,一副想要迴避我們所有人的模樣。
馮書橋已經又問道,「你一直都在利用我們所有人對你的信任,是不是?」
劉媚看了馮書橋一眼,眼神中滿是無奈,還是不敢說話。
大巫師冷冷一笑,「媚兒,便和他們說了真話,他們又能把你怎麼樣?有師父在,誰也不能欺負到你。」
吳陽陽也反應過來,怒道,「你為老不尊,肯定是仗著你為人師表的身份,逼著劉媚去趁火打劫,偷走了馮書橋的身體,說吧,你到底想做什麼?要是想宣戰,沒關係,來吧,我們立刻便會應戰,誰縮一下脖子,便不是好漢,是烏龜王八蛋!」
大巫師又笑了笑,「年輕人,你為什麼這麼暴戾?動不動就要分個輸贏,動不動就要戰鬥一場?難道就不能好好說嗎?咱們把這些力氣,花在修煉上,時日一久,豈不是會大有精益?」
吳陽陽火大至極,「誰要在這裡跟你磨洋工,你快別廢話,說吧,有什麼要求,才能換回馮書橋的身體?」
大巫師又笑了笑,「我都跟你們說過好幾次了,你們身上,最珍貴的東西是什麼?」
馮書橋咬著牙冷笑道,「我就知道,你在打天芒的主意。」
大巫師非常傲慢的拍拍手,「終於說到了點子上。」
馮書橋換做一張笑臉,「你以為自己的手段好高明嗎?以為你讓劉媚偷了我的身體,我便一定會用天芒和你換回來嗎?你就沒有想過,沒了天芒,我留著身體又做什麼?」
大巫師又笑了笑,「當年天芒,一共留存兩顆,一顆被翼王之弟玄武用了,一顆留在了金庫之中,可是世人很少知道,天芒分公母,那一公一母兩顆天芒,早先在一起之時,早已珠胎暗結,孕育下小天芒,只要將那小天芒好好培育,你又怕什麼不能起死回生?還能不願意要回屍體嗎?」大巫師眉飛色舞的說道,見我們都不說話,揚了揚眉角,笑道,「哦~~你一定是怕你這只貼了鎮屍符的屍體,只能保存三個月而已,沒關係,我們南疆巫蠱之術,可以將屍首保存數十年之久,恰巧不才便正是精通這門蠱術,你若是願意替我行個方便,將天芒讓與我,我便可以幫你將屍首保存起來。讓你可以慢慢的等著小天芒成長。怎麼樣,這個交易還不錯吧?咱們算是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你這算盤打得這麼響,有沒有問過什麼人,打得對與不對呢?」就在這時,玄武突然從門外進來,雙手插在褲腰口袋,冷冷的看著椅子上的大巫師,嘴角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大巫師雖然依舊故作鎮定,但是我已經看到他唇邊的笑容有些僵硬。
吳陽陽看著玄武,奇道,「咦~~你怎麼也來了這裡?你是一早便知道這個所在,還是跟著我們的腳步來的?」
玄武並未回答吳陽陽的問題,卻娓娓說道,「此月神並非廣寒宮之中執桂抱兔之嫦娥仙子,而是南疆十萬大山之中,吸收日月精華修煉而成的精靈山神,你們修習蠱術的,乃至於東南亞那些學習降頭術的,沒有一個不把這月神視若神明,因為你們這些人用術之時,最多用到的,便是山間的各種蟲草,這月神便能保佑你們不受阻礙的找到各種蟲草,對不對?」
第二百八十一章大巫師的陰謀(2)
大巫師的臉色有些難看,但是他還是保持一張笑臉,「你就是玄武?」
玄武完全不把大巫師放在眼裡,走到另外一把太師椅上坐下,笑道,「我是誰。難道你不是早就調查好了的嗎?」
大巫師笑道,「雖是知道翼王之弟大名久矣,也聽得劣徒提起數次,終究是沒有相見過,是以在下要問問你,確認一下而已。」
玄武笑道,「你現在大可以確認了。」
大巫師笑了笑道,「你們叔侄二人,既然是碰頭了,那麼槍口肯定是一致對外的。大約已經各自在心裡把我碎屍萬段了,怎麼,你說我打得算盤不對,你還有什麼好算盤不成?」
玄武搖頭,「非也非也,你的算盤不是不對,而是你不知道我的算盤裡是什麼。」
「還請翼王之弟。告知!」大巫師說著,便對玄武假模假樣的做了個揖。
玄武冷冷道,「天芒確實有公有母,確實也珠胎暗結,確實更有小天芒生出,只是不管有多少,天芒都是我的,沒有人能打主意。大、小……全是我的。」
玄武的語氣很平靜,但是眼神中卻波濤洶湧,我從未見過他如此凶狠的眼神,彷彿一個剛出山的野獸。而眼前的大巫師,是一塊血淋淋的在他面前挑釁的鮮肉。
大巫師也感覺到玄武的狠勁,頗為忌憚的笑道,「不過是談個交易,能談的成,我們便雙方受益,談不成的話,大不了一拍兩散,玄二爺。你有些太過較真了。」
「你手上的籌碼,並不是你的,而是你從我這裡偷走的,我來找你尋回,是較真,還是本分,你自己應該知道。」玄武毫不客氣的擠兌。
大巫師悄悄給劉媚使了個眼色,卻被玄武一眼看在眼裡,哈哈笑道,「大巫師,我勸你還是不必在這裡裝神弄鬼,這月神殿之內,任憑你是什麼人,一身的法術也是施展不開。你來過這麼多次。難道還不清楚?咱們現在,拼的是人手多少,這個你知道的,不用我教。」
大巫師臉色一變,立即便有些坐不住了。因為按照玄武的話來說,我們這邊已經有四個人了,但是大巫師與劉媚兩個,一個是矮小的中年男人,一個是瘦弱的小姑娘,若是真的貼身肉搏起來,不可能是我們的對手。
玄武對馮書橋也遞了個眼色,「人家藏了你的身體,又帶著你在這鬼殿之中繞了半天,現在不正是出手的好時候,抓住他們兩個,嚴刑逼供,一定能逼問出你身體的下落!煉蠱之人,一般都身體孱弱,離了蠱術,便離油盡燈枯不遠了,上!」
玄武一說完,吳陽陽已經摩拳擦掌的準備往大巫師那邊攻擊,何守成也是緊緊的盯著大巫師,畢竟他的女兒,還靠大巫師救出來。倒是沒有人忍心對著劉媚真的下手,沒想到就在這一念之間,劉媚已經閃身隱入一處牆壁,立即便不見了。
她本就站得離我們遠些,大家又沒誰對她防備,她既然和大巫師來這裡多次,一定熟悉地形和路線,是以居然一舉逃脫。
大巫師被幾雙眼睛虎視眈眈的盯著,自然是明白自己跑不掉了,為了避免逃竄時太過狼狽,他乾脆就那麼坐著,一動不動的笑對我們。
吳陽陽走過去,將他一把抓住,冷笑道,「不可一世的大巫師,居然在這寶典之中被我這麼個小嘍囉抓了,要是傳出去,大巫師的臉面何存啊。」
大巫師笑了笑,「什麼大巫師小巫師的,不過是村民們看得起,給個稱謂罷了,到了這裡,我又算什麼了?有誰知道我是誰,又有誰有閒工夫來嘲諷我技不如人?早就不在乎啦!」
說著,他大大方方的伸出雙手,笑道,「要綁嗎?」
吳陽陽倒是沒被大巫師的激將法激怒,笑嘻嘻的從腰間解下皮帶,直接將他的雙手一層又一層的圈住,緊緊的扣了起來,「這裡沒人會背你,你就把手綁著,腳還是松著,跟著我們走吧。」
大巫師點點頭,「敗在別人手下,自然什麼都得低人一等。隨便啦。」
說著,他便跟著吳陽陽一步步往外走去。我們看著,也只好走了出去。玄武低聲道,「出了寶殿,由書橋看著他,他身上一身的蠱毒,書橋的身子不怕,我們其他人都離他遠遠的,免得他耍花招。還有,這寶殿之中供奉的月神,是他們信奉的神,他們很是恭敬,也不會把書橋的屍首藏在這裡的額,所以我們上岸之後,還是要想辦法去拷問出來。」
玄武這一次出現,馮書橋一直都沒有和他正面說過話,甚至連眼神都閃躲著。玄武每每看到他,總有些失落的樣子,但是我卻知道,他不是不原諒玄武,而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玄武,以及玄武身邊的玄玄。在這件事上,他像個未經世事的大孩子,有些受驚了。
雖然沒有口頭應承玄武,但是一出寶殿,馮書橋果然便自覺地去拉住了大巫師的雙手,一直往岸上游去。
出了水面,只見夜色依舊,只是回頭之時,已經看不到湖底那流光溢彩的龍樓寶殿了。整個湖面平靜的好像一面鏡子,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到了岸上,何守成便道,「大巫師,我不管你與他們有什麼恩怨,算是我求求你了,請你務必救救小女!」余帥冬劃。
大巫師冷笑,「你與他們一同前來,雖然你什麼都沒有做,但是現在我被他們擒了,你以為我能對你有什麼好感嗎,還會去救你的女兒?你做夢呢?」
何守成急得冒火,看看玄武,又看看馮書橋,簡直不知道去求誰好了,更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求,因為他畢竟知道,好不容易到手的大巫師,他們是不可能為了絮娘而放了的。
雖然我們都很緊張的看著大巫師,但是他並沒有如我們想像那樣,動什麼手腳,而是坦然的和我們一同往家中走去,自在的簡直像是回自己家一樣。
馮書橋有些奇怪的看了他幾眼,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到了家中,大巫師自己開口道,「把我送到地下室去吧,就是你的屍首當時停放的地方,連床也省的給我鋪了,哦,對了,我知道你們絕不敢放我的,手腳綁起來,可別堵我的嘴,我這個人愛說話,若是不能說話,那不如要我的命了。」
「你是坐牢來的,你以為是度假嗎?」吳陽陽怒火中燒,剪了一截膠布,直接將他的嘴封上。大巫師發出幾聲嗚嗚的聲音,眼神很快從友好變作憤怒,無奈他手腳都已經被綁起來了,也沒有什麼反抗的機會了。
馮書橋果然如他所求,將他送進了地下室之中,只是他並沒有如願睡到馮書橋的那張床上,而是被扔在了地上,他嗚嗚呀呀的叫喚著,眼神中滿是不服。不過也沒有人理他。本來我們對他其實並沒有任何敵意,但是他犯了大忌,居然把馮書橋的屍體偷走了,不止是我們,連玄武都不再沉得住氣出手了,他受到今日的待遇,完全不能怪別人。
地下室沒有任何窗口,唯一的出口便是一樓,因此我們也不擔心會有人來救他,反正誰來都得從一樓過我們這關。
到了樓上,除了何守成心心唸唸想著怎麼讓大巫師出手救女兒,我們都圍住了玄武,他笑了笑,「你們是不是都想問我有關那個月神的來歷?」
眾人都點點頭。
「月神……」玄武微微頓了頓,「和天芒有著不可斬斷的聯繫。」
第二百八十二章中招
「是啊,你別學那大巫師,給我們賣什麼關子了,快說說,快說說。那個什麼月神我看就不像是個神仙,哪有這麼邪門的神?看兩眼畫像。就會頭昏腦漲的被迷了心智,對她頂禮膜拜的。這分明是邪魅之術!」吳陽陽在寶殿之中,曾因為看了那月神畫像中的眼睛,所以心智迷亂,白被她賺去磕了幾個頭,是以有些憤憤不平。
玄武道,「都說過了,這女子乃是南疆之神,與我們的神是不一樣的,有些邪性也是難免的。不管邪不邪性。她的法力無邊,倒是可以確認的,所以你們進殿之後,見到她的眼睛的人,都會被迷惑。」
我連忙問道,「可是我也看了她的眼睛,為什麼我沒有被迷惑?」
玄武低頭笑了笑。良久才道,「你們不知道這女子的來歷,若是知道了,便曉得為什麼了。」
「什麼來歷?」
玄武似乎做好了要長篇大論的準備,從桌上端起一碗茶,抿了兩口,道,「這女子叫做月神,並不是她和月亮有什麼關係,而是因為她為人的時候閨名叫做月兒,是個待嫁的姑娘。正值妙齡,有個非常相愛的情郎,可惜她這情郎是個修習蠱術的人,南疆中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修習蠱術的人,不管男女,幾乎沒有成家的。一來可以避免受到家庭拖帶,二來也有保元保精的說法。這情郎雖是知道這道理,但是畢竟正值方剛。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兩人乾柴烈火,為了在一起,乾脆私奔進了十萬大山之中隱居。兩人結合之後,這男子的蠱術便慢慢丟下了,每日劈柴打獵,兩人過著男耕女織的日子。只可惜,這男子少年所習蠱術,十分之霸道,繼續練下去,會有走火入魔的危險,不繼續練下去,會被之前連過的蠱術反噬。
兩人到了山中,不過生活了兩年多。這男子便開始每日口眼流血,最後從鼻腔開始往外嗆血,虛弱的連路也走不了了。月兒看著自己心愛的情郎不過兩年,便從一個風華正茂的青年變成了一個東倒西歪的病秧子,心裡難過不已,最終她做了一個決定,遠走大山,尋找能夠治癒情郎的方法,她一走數十年,在山中找到了無數種奇珍異草,都是煉蠱煉降稀缺的奇草。可是當她帶著能夠治癒情郎的草藥回來的時候,她的情郎早已化作一把白骨,躺在他們曾經歡愛過的小床上,連床上的床褥都已經風化成粉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