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
我提出這些問題的時候,馮書橋總是含含糊糊的,一味的推脫著說玄武自有安排。我雖然懷疑,但是畢竟問不出什麼,也只好不再詢問,想著哪天去看玄玄的時候,親口問玄武為妙。
我並沒有等到多久,不過第二天,便出去買了一些零食和玩具,和馮書橋一起到了玄武的家中看望玄玄。
只見玄玄已經不再臥床不起,穿著一身小小的合體的睡衣,站在客廳之中,轉動著一個魔方。我一見到這個畫面,頓時放下心來,看來天芒就是天芒,效果就算比不上大羅神仙施法,也差不離了。而玄武,正翹著二郎腿,坐在一邊的椅子上,手上端著一本書,卻也沒有去看,只是拿眼睛睃著玄玄,一副弄兒膝下的自得樣子。
見到我們進來,他略笑了笑便算事,我們也不與他多禮,走過去,喊了玄玄一聲,他咯咯一笑,連忙跑過來對我笑道,「薇薇姐姐,你看我的病開始好了!我爸爸說過兩天就可以重新上學了。」
我刮了刮玄玄的鼻頭,不由笑道,「這孩子,爸爸就爸爸,還『我爸爸』,莫非是誰要跟你搶了爸爸?日日相見的父子,這樣黏膩做什麼?」
玄武安然的笑了,馮書橋卻頓頓的,並不說話。我立即意識到自己說的話也許有些刺激到馮書橋了,後悔不已,只好轉圜著說道,「書橋,你不是答應了這孩子,要帶他去迪士尼樂園?你說到可要做到。」
玄玄一聽,不敢相信的看了看馮書橋,「真的嗎?迪士尼樂園?有米老鼠的那個遊樂園嗎?」
馮書橋木訥的點點頭,「是。」
他自從得知玄玄是他的親生兒子之後,與玄玄相處起來,總是顯得有些笨拙,也許是太過害怕失去,所以才會如此珍惜,倒顯得不那麼自如了。看著他臉上那副慈愛的笑容,我心中充滿了感動。若是劉明慧還在,見到如今這副畫面,只怕也不會再倔強決絕,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吧?他們三人之間的恩怨情仇,會不會為了這一個小孩子,全部化為灰飛?
第二百九十三章剩下的天芒在哪?
馮書橋蹲下來,和玄玄細聲細氣的說了幾句話,兩人竟讓慢慢的也熱絡起來。玄武坐在一邊,看著這場景,說不上什麼表情,像是有了交代一般。又像是有些不捨。我走到他身邊坐下,猶豫半晌,終於開口道,「那個……玄玄現在算是沒有什麼危險了,你呢?」
也不知他是裝傻還是真的沒有反應過來,「我?什麼?」
他這樣,我倒是真的不好開口往下問了,便沉吟半晌,想著該說什麼,沒想到他自己倒是笑道。「你是說我會不會像多情和玄玄一樣開始衰老嗎?」
我點點頭,「昨天……你不是留下了一些天芒嗎?你自己要盡快服食了,以免和他倆一樣啊,反正一小塊天芒留著也是無用,起不到起死回生的效果。」
玄武開懷的笑了笑,「你這話可真是只有家大業大的人才能說得出來哦,一小塊天芒留著無用。你相信嗎,哪怕就是這一塊天芒,只要我把消息放出去,也能引來無數人的爭奪。」余見亞亡。
我一愣,旋即才發現自己這話確實說的可笑,可能是我的心裡一直裝著一個念頭,覺得天芒就是該一整顆給馮書橋用來起死回生,現在這一顆天芒給玄玄用去一大半,那剩下的一小半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什麼誘惑力了,可是若是對旁人來講。那可是延年益壽的奇藥,能夠多活一兩百年,這對一般人哪怕是偉人來說,也是具有無窮無盡的誘惑力的啊!
不是還有一首歌唱著「我真的還想再活五百年」嗎?
「那你……服用了嗎?」我對著玄武問道。玄武突然岔開話題,對玄玄高聲道,「玄玄,過來,爸爸今天不是跟你說了,要開始把功課補一補了。免得過幾天去學校了,什麼都忘記了,要落後嗎?魔方留著過幾天再玩吧。」
見他像個普通的爸爸關心兒子的學習一般,我有些尷尬,卻又不好打斷,只好不再問他那剩下的一小塊天芒的下落。玄玄也很乖巧的從馮書橋身邊回到了玄武面前,拿起作業本,一筆一劃的開始寫字。
馮書橋見到玄武這般,便有些明白他是不想招待我們了,便對我招了招手道,「我們也回去吧,讓玄玄補習功課。」
玄武也不留我們,走到外面之後,我才對馮書橋道。「書橋,我還是覺得怪怪的,剩下的那一小塊天芒,到底被玄武弄到哪裡去了?我問他,他怎麼也是含含糊糊的不說?」
我本想馮書橋應該和我一樣,覺得好奇的,沒想到他和玄武的反應如出一轍,也是含糊其辭的說道,「那塊天芒,反正咱們也是用不上了,他愛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吧。」
「什麼叫愛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啊?」我有些生氣的說道,「他自己難道就不需要天芒了嗎?這塊天芒,我總有種感覺,他自己沒有服用。」
馮書橋突然有些生氣的反問道,「你是很希望他服用這塊天芒嗎?」
我凝噎一下,回道,「他也面臨著衰老和死亡,他幫助我們這麼多,難道服用這塊天芒不對嗎?」
馮書橋沉吟一會,臉色也陰鬱不堪,終於不說話,「你說的是。」
說完,便往前走去。我追上去,拉住他追問道,「你還是沒有和我說,那塊天芒去哪裡了啊?」
馮書橋冷笑一聲,「又不是我的天芒,我怎麼知道?」
我被他這莫名其妙的怒氣弄得有些懵圈,良久才道,「你們是不是商量好了,有什麼事瞞著我?」
馮書橋一愣,露出尷尬的笑容,重新哄我道,「有什麼事要瞞著你,我都說了,你壓力太大,總喜歡多想,別管那麼多,玄武他自己的身體,他還能沒數嗎?也許他已經服用過了,只是不好和你說罷了,也許他準備留著天芒,待到自己的身體發作再服用也不一定,咱們現在,還有很多事沒做呢,我們現在要盡快找到劉媚和大巫師,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我的身體繼續留在他們手上。」
我一聽馮書橋的話,頓時更加的憂慮起來,果然沒有心思再去想剩下的那塊天芒的下落了。
我們合計半晌,還是決定按照原計劃來,再探湖中寶殿。回到家約上吳陽陽之後,我們三人一起來到上次那個湖邊,趁著沒人,全都躍入湖中。
讓我們驚訝的是,這次我們從湖的這邊游到了那邊,卻也沒有看到寶殿的半分影兒,那座雕金苗銀的龍樓寶殿,在我們的視線裡如同流星一般,出現過一次之後,便從此失去了蹤影。
我們幾個濕漉漉的從湖中爬出來的時候,被幾個路人看到,引來一陣側目,吳陽陽揮揮手不耐煩道,「看什麼看,爺幾個冬泳呢!」
那些人見吳陽陽凶得很,趕緊走開,倒是其中一個較為年長的老太太,嘀嘀咕咕的念叨一句,「真是奇了怪了,就算是冬泳,人家也都是去環城河附近,這小小的人工湖裡,有什麼好游泳的?現在人的腦子怕是壞了,一早上來了兩撥在人工湖裡冬泳的人了,說出去倒是要成為個新聞了。」
我一聽到老太太這話,連忙追上去,準備拉她,她見我渾身的泥水,往後一縮,「幹嘛?」
我賠上笑臉,溫和的問道,「老奶奶,您今早也看到有人在這裡冬泳?」
那老太太見我和和氣氣的不像吳陽陽那樣凶,神色稍微緩和了些,繪聲繪色道,「可不是嗎?一個中年男人,帶著個瘦瘦小小的小姑娘,鬼鬼祟祟的,哪裡像是什麼冬泳,簡直像是小毛賊。穿著奇裝異服,搞得跟個唱大戲的一樣。」
我一愣,回頭看了看馮書橋和吳陽陽,只見他倆都緊縮了眉頭。照老太太的話,那中年男人和瘦小的女孩一定就是大巫師和劉媚無疑了,難道他倆也找不到寶殿的所在了?
那寶殿在這湖底,本就是很讓人驚歎的存在,大約是法力的集結才會出現在這裡,也許我們看到的那一切,都不過是那個月神用法力營造出來的幻象罷了。
我這麼想著,一步步回到馮書橋身邊,無助的看著他,他也無奈的聳聳肩,「先回去換身衣服再說吧,你這樣要生病。」
我和吳陽陽也沒有更好的主意,只好回到家中,換上乾爽的衣服,坐在客廳裡合計:「現在要去哪裡才能找到劉媚呢?」
吳陽陽拍了拍桌子,「真是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跟我們反目到這個程度,當初若不是那麼相信她,什麼都叫她知道了,今日我們哪裡要面對這種局面?」
馮書橋也歎了一口氣,「人心隔肚皮,誰也料不到今天的事,也不能怪任何人。」
正在大家手足無措的時候,門鈴突然響了起來,大家面面相覷看了一會,馮書橋起身去開門,我總覺得此時有訪客造訪,有些蹊蹺,便也跟了過去,一打開大門,只見院外俏生生的站著劉媚,她還是從前那副模樣,小小的,冷冷的,靜靜的看著我們。
馮書橋歪起嘴角冷笑一聲,「你居然來了,是因為找不到月神寶殿了,你師父又派你來糊弄我們了嗎?」
劉媚沒有什麼表情,只是淡淡道,「開門,讓我進去,我有話和你們說。」
這時候吳陽陽也出來了,他最是真性情之人,從前他與劉媚走得最近,所以被劉媚暗算之後,他最是憤怒,其實也最是傷心,現在一眼見到劉媚,不由怒火中燒,「你是來自投羅網的嗎?」
第二百九十四章馮書橋屍首再現
劉媚沒有理吳陽陽,卻像有些害怕似的回頭看了看,急促的對馮書橋道,「快些放我進去,我說幾句話便走。」見我們的眼神都很戒備,她乾脆將雙手伸了進來。「我不會對你們下手的,若是真的不放心我,就把我的手綁起來吧。」
馮書橋倒是沒有真的把她的手綁起來,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門打開了,劉媚側著瘦瘦的身子擠了進來,逕直走到裡面,站到沙發邊,連坐都來不及,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地圖樣的東西。又從邊上找了一支筆,咬開筆蓋,在地圖上點了一筆,道,「今晚十二點,一定要趕到這裡。」
說完,她便匆匆忙忙的從後門走了。
眾人也沒攔她。我正準備拿起那張地圖看,卻被吳陽陽一把拉住,「別摸,指不定有什麼蛾子。」說著,他到廚房找了一雙皮手套戴上,才敢將那地圖拿起來,看了半晌,有些奇怪的道,「這個地址,好熟悉啊。」
我和馮書橋也探頭去看,看了好幾眼。才發現劉媚點的那點,居然是我老家的後山!看那位置,豈不是就是馮書橋衣冠塚的所在!
猶記得當時我們三人進去的時候,吳陽陽還被山魅拖走,一身是傷的回來了,現在想起,簡直恍如隔世。
馮書橋看了看時間,道,「今晚十二點之前。那我們現在就可以出發了。劉媚的樣子不像是在耍我們,她似乎很害怕的樣子,也許是在提醒我們什麼,可是又不敢明說。」
「我是不再相信那個女人能有什麼好心對我們了……」吳陽陽無所謂的聳聳肩,不過馮書橋已經開始去取照明燈登山服等用具了,看樣子是決心走一趟,我們也只好隨著他一起開始準備,待到我們都換好衣服拿好裝備,馮書橋已經發動好車子等在門口。
我們上了車,一路往老家開去。嚴冬將過,春的色彩開始漸漸的出現,沿途的風光也不再那麼蕭索,隨處可見一些嫩綠的春芽。
只是風光再好,我們幾個也沒有心情去看。趕到後山邊的時候,天色已經灰暗了下來,吳陽陽將一個強光手電掛到胸前,馮書橋又給我戴好手套和帽子,我們便開始往馮書橋的衣冠塚處趕去。
摸黑爬了約莫一個多小時,終於到了那塊平坦的巨石之前,山草枯黃,我拉開爬在馮書橋的碑墓上的枯草,上面馮書橋三個字還是那麼顯眼。
馮書橋沒有做過多的停留,將墓門的開關打開,我們便都往裡走去。
進去之後,吳陽陽連忙將手電擰到了最強光,饒是如此,還有些後怕的說道,「大家可小心著些,山魅厲害得緊。老馮,咱們一前一後,把薇薇夾在中間。」
我聽了吳陽陽的話,心裡暖暖的。
馮書橋在前,卻反手拉著我,一步步小心翼翼的往裡走去。沒想到這次倒還算是順利,直走到了擺放著裝著金子的箱子的山洞裡,也沒有遇到山魅,這間山洞裡的山壁上都是能夠發光的螢石,進來之後,也不需要再用手電了,吳陽陽乾脆將手電關了。
他上次並沒有走到這裡來,這次看到這裡的箱子,嘻嘻笑起來,拍了拍馮書橋的肩膀笑道,「老馮,你這個富二代深藏不露啊!這麼有錢!」說著,抓起一塊金子咬了一口,疼得齜牙咧嘴,「嘿嘿,是真的。」
馮書橋哭笑不得,「你要是喜歡,又不嫌笨重的話,哪天就來都搬出去,愛怎麼用就怎麼用。」
吳陽陽眼睛放光,「真的?」
他們兩人淨在那裡調侃著,我已經走到了那口放著馮書橋衣履鞋襪的棺材前,棺材是蓋著的,我伸手推了推,竟是推不開。便笑對馮書橋道,「過來把棺材推開我看看。」
馮書橋笑了笑,「裡面什麼都沒有,有什麼好看的?」
我臉色一紅,又不好說只是為了感受一下他的氣息,便道,「叫你推就推,怎麼這樣多廢話?」余見在圾。
馮書橋不再反駁,走過來,將棺材蓋一把推開,待我伸頭一看的時候,驚得摀住了嘴巴,馮書橋推開了棺材,本來都已經準備走開了,見到我的表情,也忍不住往棺材裡看了一眼,嘴裡還道,「不過是幾件衣服,又不是沒見過,有什麼好驚訝的……」
可是等到他看到棺材裡的情景的時候,也頓時驚住了,吳陽陽撇頭一看,驚道,「老馮的屍首怎麼會在這裡!」
沒錯,棺材裡躺著的正是馮書橋的屍身!他的身子靜靜的躺在裡面,神色安詳,額頭上還是那張鎮屍符。
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屍首的臉頰,冰冷的觸覺和從前一樣。
難道劉媚今天來找我們,就是為了提醒我們馮書橋的屍首在這裡,教我們趕緊帶走?可是她又為什麼那麼著重的強調一定要在十二點之前呢?
難道十二點的時候,這裡還會出現什麼不可思議的事?
我們三個對視幾眼,都在揣摩著劉媚的用意,可是沒有一個人能夠真的猜到。
最後還是吳陽陽道,「咳,管她有什麼陰謀詭論,咱們現在總算是找到了老馮的屍體,別的先不管,先把這屍體轉移走再說!」
我拚命的點頭,「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馮書橋思索了一會,「這樣,咱們先把屍體藏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然後再回來,看看這裡到了十二點,到底會發生什麼。」
我們都點頭。想到這裡離奶奶家倒是不遠,而現在的時間也才十點多,馮書橋把我們帶到山東外之後,讓我們躲到一個隱秘的草叢中,然後自己背著屍首往奶奶家送去。他沒有我們在後拖累,腳程快得不可思議,一瞬間便消失不見了。
吳陽陽攤開手腳,看了看手錶道,「離十二點還有些時間呢,我們躲得這麼緊,有必要嗎?」
我伸出食指在唇上「噓」了一聲,「你別大呼小叫的,劉媚既然都把馮書橋的屍首所在告訴我們了,要麼就是和她師父鬧翻了,要麼就是良心發現,你要是咋呼出來,只怕要置她於死地。」
吳陽陽撇了撇嘴,「她那樣待我們,把咱們當猴耍,我沒有親手宰了她就算是不錯了,倒要護著她了?」
他話雖然這麼說,但是聲音已經明顯的壓了下來,我偷笑一下,看來他也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其實心裡還是比較維護劉媚的。
我們兩人在草稞子裡呆了約莫有一個小時,眼前突然多了一道光線,吳陽陽道,「老馮回來了嗎?」
我連忙壓住他,低聲道,「你什麼時候見過他走夜路的時候需要燈了?」
吳陽陽一聽,立刻渾身警覺起來,從袖中掏出桃木匕首,緊緊持在手上。我壓低聲音道,「別妄動,只要沒有人發現我們,我們就不要有什麼動作,等馮書橋回來再說。」
吳陽陽點點頭,「我不過預備著罷了。」
很快,兩個人影果然走了上來,停在墓前巨石上,其中一個說道,「媚兒,去開墓門。」
正是大巫師的聲音。我心裡凜然,大巫師對劉媚的語調還是很溫和,看來他們師徒並未反目,那劉媚恐怕就是背著她師父把馮書橋屍首的所在告訴了我們。雖然不知道她是什麼意圖,總算對我們的一個恩情了。
吳陽陽顯然和我想得一樣,從草縫中看出去的目光都柔和許多。
劉媚打開墓門之後,與大巫師一前一後的往裡走去。
第二百九十五章月神真身
待到她倆的身影不見了,我和吳陽陽都從草叢裡爬了出來,吳陽陽吐了兩口嘴裡不小心吃進的碎草,聳聳肩道,「跟進去。」
我回頭看了一眼山下之路,有些猶豫道。「可是馮書橋說了,不管什麼事,最好還是等到他回來我們一起……」
吳陽陽擺手,「這兩人我們都是接觸久了的,有什麼套路又不是不知道,只要不被他們發現,便不會有什麼事的。再說了,劉媚現在到底什麼想法,我們還不知道呢。」
見他急著想進去,我又不敢一個人留在外面。只好也跟了進去。為了不被他們發現,這次我們倆連燈都沒有打。只是急急的往裡趕去。一路上我一手牽著吳陽陽的衣角,一手扶著牆壁,雖然有些跌跌撞撞,但是走得還算順暢。
走了約有十分鐘的時間,我忽然摸到牆壁上一陣黏濕,這種觸覺太過熟悉。我一下子就警覺起來,拉了拉吳陽陽的衣角道,「吳陽陽,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