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節
「這孩子幾天前就退學了,小劉老師親自送出來的呢。」校衛笑了笑。
我的心就像被小錘子錘了一下,緊緊的疼了起來。馮書橋一把將我扶住,對校衛報以一笑,「真是不好意思,我們是玄玄父親的朋友,此次前來看望孩子,也是正好路過,隨性而為之,確實沒有給孩子的爸爸打招呼,倒是不知道他退學了,打擾了。」
「不礙事。你們直接去家裡看孩子吧,那孩子的父親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有錢的緊呢,或許是看不上咱們學校了,帶孩子轉學了。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們這所學校,已經是全市乃至全省最好的私立學校了……」校衛依舊還在侃侃而談,而我和馮書橋已經一步步的退著往車內趕去。
一到車上,我就急得落下淚來,「你說,是玄玄出事了,還是玄武出事了,為什麼要讓孩子退學?薛紹是有意在隱瞞我們的,他說的是玄玄還在上學。」
馮書橋拍了拍我的肩膀,「你不要想得太多了,我會很快查清楚的。」
「玄武怎麼能這樣擅自主張的把玄玄退學了呢?我們也是玄玄的爸爸媽媽啊!」我一說,眼淚又忍不住漱漱的往下掉。
馮書橋看起來也煩躁不堪,車子在他手裡便越開越飄,就在一個紅綠燈路口,一個身影差點就撞了過來。我嚇得尖叫一聲,好在馮書橋的剎車踩得及時,那人並沒有撞上我們,但是他也並沒有退到一邊,反而是伸出一隻結實的臂膀。直接將車頭抵住,對著我們便破口大罵,「沒長眼睛嗎?撞到你爺爺,你們就別想活了!」
那人將太陽鏡一拿,露出一臉的肌肉疙瘩,身上卻穿著一身火紅的連衣裙,腳上也蹬著一雙極大的高跟鞋,除了怪異,毫無美感。
我眼鏡瞪圓,「這、這不是胡大華嗎?」
馮書橋也瞇著眼睛對那人看了兩眼,因為車窗上都貼著膜,從裡面能看到外面,外面卻看不到裡面,胡大華還在掐著腰氣勢洶洶的罵著。
我朝四周看了看,果見馬路牙子上一個矮小的身影一蹦一跳的躥了過來。抱住胡大華的大腿便上下檢查了一遍,心疼的說道,「哎喲喲,瑩瑩啊,你沒事吧?」說完,也轉過頭凶神惡煞的看著我們的車。看他倆落魄的樣子,顯然是想借這起發生未遂的車禍,狠狠的訛上我們一筆。
馮書橋抿嘴笑道,「送上門來,實在不能更好。」
說完,便搖下了車窗,對著車外的胡大華和大麻雀吹了個口哨。
大麻雀一見是馮書橋,嚇得雙腿打抖,兩眼賊溜溜的亂轉,顯然是在想著脫身之計。但是馮書橋已經對他們揮了揮手,「路邊去。」
大麻雀知道自己也是逃不掉了,索性聽了馮書橋的話,乖乖的往路邊走去,嘴裡還念叨著,「哎喲喲,馮老闆,您怎麼在這裡出現了啊?什麼風把您這貴人吹到這裡來了,我和瑩瑩這希日子,過得落魄啊,又不敢去找您,生怕您覺得我們是去求您接濟的,為了避嫌,就一直沒有拜訪,您不要生我們氣啊,我們一直都惦記著您老人家呢。」
馮書橋停車的功夫,大麻雀一間唾沫橫飛的講了一籮筐廢話。我厭惡的看了他一眼,他立馬閉嘴。緩緩地走到馮書橋身邊,老老實實的站著,垂著手,好像一個小學生似的,而他的身高本來就矮,這麼站著,也就剛剛不到車窗高,倒有點受氣包的樣子。倒是胡大華,一臉不屑的看著我們,似乎一直都不理解大麻雀為什麼每次見到我們都要這副唯唯諾諾的樣子。
馮書橋走下車去,笑道,「我叫你們替我辦事,你們又是辦的半半拉拉。然後就玩失蹤,這下可好,被我遇上,我也不跟你們算這個舊賬了,只問你們。這段日子,可又幹了什麼壞事沒有?」
大麻雀連連搖著頭,油臉上的橫肉也跟著甩動了兩下,饒是這樣,還嫌不夠。又把兩隻短粗的手都拿出來擺了擺,「沒有沒有!您看看我和瑩瑩的樣子,像是干了壞事嗎?我們倆現在自力更生,在工地上搬磚呢,只能勉強填飽肚子。您看看我們就知道了!我都瘦了兩斤!」
「搬磚?」我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你……有人讓你搬磚?」
大麻雀一臉的不樂意,「羅小姐您這是歧視我啊,我只是矮了些,力氣還是有幾把的,再說我們瑩瑩一個人能幹兩個人的活,工地上的包工頭就是看著他,也得買一贈一留下我!」
看他倆都都黃了的臉,還有身上的破衣爛衫,我和馮書橋也勉強相信他們這段時間確實沒有幹什麼壞事,便也沒有再為難他們。
馮書橋從口袋裡摸出一小錠金子。在大麻雀的面前晃了晃,「搬磚既累且髒,你們兩個人只怕也是沒有吃過這種苦的人,如今為了守當初與我的承諾,果然不再做壞事,而是幹這種體力活,我倒是對你們刮目相看了。這金子你們拿去,改善一下生活吧。」
大麻雀並不是沒見過錢財的人,但是只怕是這些日子窮得怕了,俗話說人窮志短,一見到金子,立即就兩眼放光,待到聽馮書橋說金子是給他們的,連忙將金子奪了過去,放在嘴裡咬了又咬,「真的!太好了!瑩瑩,等會兒咱們就去吃頓好的,這些天我可餓壞了!」
馮書橋笑了笑,「金子有的是,你可以頓頓都吃好的,不過……」
第三百四十九章
大麻雀聽了馮書橋的話,表情立即變了變,手上的金塊也好像開始燒手一般,猥瑣的看了看我們,嘿嘿一笑,「馮老闆,您是不是有什麼事要吩咐大麻雀好瑩瑩去辦?您也看到了……我們現在雖然過得苦一點累一點,但是說實話,從來沒有覺得這麼踏實過,從前不是坑蒙拐騙就是偷雞摸狗,手上沾了血,身上也背著命,榮華富貴堆裡打過滾,但是每天夜裡睡覺的時候,都是提心吊膽的。總覺得這條命,不算捏在自己手裡,有時候害怕死在我們手裡的冤死鬼索命,有時候又害怕活著的仇家尋仇,總之沒有一天過得好過。現在每天掙這麼一點錢。剛剛夠果腹,卻全是自己雙手奮鬥所得,我們二人倒是愛上了這種日子……」
我驚得下巴都快掉了,沒想到大麻雀居然會說出這種話來,他剛開始的表情還有些猥瑣。但是說到最後,卻是一臉真誠,絕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就連胡大華也在一邊不住的點頭。
大麻雀見我們不說話,又說道,「您看看我們兩個,一個是侏儒,瑩瑩嘛,穿著又奇特了些,剛開始去找事情做的時候,總是受到歧視的,好不容易找到現在這份活,起初也是受到很多磨礪的,就連瑩瑩,都還有不正經的工人來調戲,多虧我按著他,要不工地上都不知道要出多少人命,我們堅持了這麼久,總算是沒有人再拿怪眼睛看我們了,我們很是珍惜,您若是有我們力所能及的事情需要幫忙,我們自然義不容辭,但是若是有什麼還要我們重回過去那種腥風血雨的生活的事,還請高抬貴手,這……這金子,我就無功不受祿了。」
大麻雀說著,一臉心痛與不捨的將那金子重新遞回了車窗之內。
馮書橋淡淡一笑,「你能有如今的感悟,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攛掇著你繼續去做壞事呢?你想太多了,金子你還是收下吧。」
大麻雀一聽,立即便把金子收了回去,看來這塊金子對他的吸引力,還是很大很大的……我哭笑不得,也說道。「你們既然喜歡現在的工作,就好好做吧,若是真的入不敷出,也不要想歪點子,來找我們都行。」
大麻雀一臉感激。對胡大華說道,「你看,我就說我們不用躲著馮老闆嘛,他們一定能夠理解咱們的。」
馮書橋揮了揮手,「沒事了,你們走吧。」
說著,便踩動了油門,我回頭一看,只見胡大華和大麻雀都還站在原處目送著我們,眼神裡都露出了從未有過的純良。
我對馮書橋道,「你真的沒有什麼事要他們做的嗎?」
馮書橋笑了笑,「算了吧,我們自己也能做,他們既然想退出這個不太平的江湖,就成全他們吧。俗話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啊。」
我笑道,「原來你的金子真的不是白給的啊,看來他們倆倒是撿了個便宜了。」
馮書橋也淡然一笑。「咱們得找到玄武和玄玄的下落,找人這種事,大麻雀和胡大華倒是滿在行的。」
我也猜到了馮書橋的這個意圖,便說道,「這既不算是做壞事,更不會將他們拉回原來的生活,你為什麼不說出來呢?」
馮書橋搖搖頭,「若是我有一天隱退了,便連以前的人都不願意再見了,更別說去替別人做事了。我能理解他們。」
馮書橋最近時不時的便會提起將來想要找個安靜的地方隱居的事,說得多了,我也覺得他不是隨便說說而已,也許有一天我們真的會找一座山頭住下,就像何守成他們一樣……
回到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家中,我不禁又有些失落。「全都走了……他們全都走了。若是能一輩子那樣無拘無束的在一起,該是多好的事……」
馮書橋笑了笑,「看來你是不適合隱居的。」
我一聽,臉上莫名一紅,便有些呆呆的坐到沙發上。
沒想到不過半個多鐘頭之後,大麻雀便和胡大華也風風火火的趕來了,馮書橋一開門,見到他們二人,也有些驚訝,「你們……怎麼來了?」
這次難得的大麻雀沒有說話,反而是胡大華站出來了,他一向對所有人都是不屑一顧的樣子,今天卻對馮書橋拱了拱手,很是敬佩的說道,「馮老闆。我胡大華這一輩子,沒有敬佩過任何人,現在卻對馮老闆你敬佩得緊。我和老大確實是想退出所有的是非場所,寧願累點苦點不要再仰人鼻息,但是今日,老大對你說的話,我卻不答應。馮老闆你若是有什麼事能用得上我們,只消說一聲,就算再讓我胡大華提刀砍人,我也二話不說的。」
大麻雀嘟著嘴,蹦了起來,毒馮書橋道,「就是就是,剛才我與馮老闆說完話你們走了以後,瑩瑩把我說了好一頓,拉著我又來找你們,說你們一定是有什麼事需要我們幫忙,若是連你們的忙都不幫,那就是豬狗不如。」
我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胡大華,沒想到他竟然有這種血性,以前倒是沒有發現。
馮書橋顯然和我的想法一樣,對著胡大華笑了笑,道,「你們既然都追上門來,我若是再對你們有所保留,那便是瞧不起你們了,那我也就不與你們遮遮掩掩了,玄武玄老闆你們都是認得的,玄老闆的兒子你們也都見到,但是這對父子現在卻雙雙消失了。對外卻並沒有說任何原因,你們兩個,在找人這方面,確實是有一手,我想請你們幫幫忙。找找看他們現在在哪裡。」
大麻雀連忙拍了拍胸脯,「哎喲喲,嚇死我了,我以為是多大的事兒呢,若是早知道就這麼點消失。在路邊也就不跟你們說那一番屁話了。」
馮書橋笑了笑,「你以為我要叫你們辦什麼事呢?」
大麻雀臉色一紅,「我還以為你們要讓我們去滅掉洪天貴啊或者干更危險的事……」
我忍不住一笑,「你就是有那個膽子,我們也不會讓你去辦這種事的。叫你去殺洪天貴,不是以卵擊石是什麼。」
胡大華有些不滿的看了看我,「羅小姐,話不能這麼說,洪天貴雖然惡,但是我胡大華若是拼了命的要辦他,不見得就一成勝算都沒有。」
我連忙撇撇嘴,「對對對,是我說錯了。」
這兩人領了任務,高高興興心滿意足的離開了。我不禁感慨道,「這個世道真的是奇怪,看起來很兇惡的人,也許能夠改邪歸正,譬如他們兩個,看起來很良善的人,也許壞到了骨子裡,什麼事都能做的出來,你看看衛平就知道了,有的人呢,又亦邪亦正,你也說不上來他是好人還是壞人,大巫師、薛紹,他們都是這樣的。」
馮書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說我是什麼樣的人呢?」
我愣了愣,旋即抱住他,「你啊,你是全世界最好的人!你是我的男人,是我一生的依靠。你問這種問題,不該問我,自家的男人,你就是一坨便便,我也會把你看成香餑餑……」說著,我捂著嘴笑了起來。
馮書橋一把將我抱起,「是嗎?那我就讓你看看我是便便還是香餑餑……」說著,他情不自禁的吻了吻我的額頭,手也不老實的摸到了我胸前的隆峰之處,可是還沒有開始進行,便又停了下來,「對不起,是我沒有克制住……」
我想到他心中對於皮囊的芥蒂,也敗下興來。
第三百五十章
第二日一早,薛紹果然第一個趕到了,我和馮書橋看著他,都沒有戳穿玄武和玄玄雙雙離開的事,他倒是悠然自得的,並沒有什麼撒謊的包袱,依舊是談笑風生,還一直問著大巫師怎麼還不來,難道是變卦了?
就在這時,大巫師帶著劉媚也來了。薛紹皺了皺眉。道,「咱們此行乃是為了催熟天芒,太多人前往,也並沒有什麼作用,這樣吧,劉媚和薇薇兩個女孩子就不要去了,這樣我們也能節省時間,在一天之內趕回。」
大巫師瞧了瞧劉媚,柔聲道,「媚兒,就聽他們的吧,你在這裡與那丫頭聊天或者出去逛逛都可以,你倆年紀差不多的,都是年輕姑娘。應該能有共同的話題。」
劉媚很柔順的點了點頭,「好的,師父。」
我白了薛紹一眼,很想質問他為什麼這樣歧視女性,但是想想,確實我們去了也是要拖他們的後腿,天芒事大,不敢任性,也就不說什麼了。
大巫師很配合的讓薛紹在他的眼睛上蒙上了厚厚的黑布,又檢查了全身,確定他沒有帶什麼可以觀路的蠱蟲之後,他們三個男人便上路了。
屋子裡只剩下了我和劉媚兩人。空氣頓時有些冷了起來。為了不尷尬,我便先開口道,「你身可還好?」
劉媚抿嘴笑了笑,露出了那兩枚我們都熟悉了的酒窩,淡淡道,「倒是還好。」她遲疑了一會,突然走到我身邊,拉住了我的手,「我這條命,是你們幫我撿回來的,我知道的。」
我連連推開她,「你說這種話做什麼,你也幫過我們很多很多。」
劉媚眼睛裡閃著淚花,「可是我最後卻出賣了你們,所幸書橋大哥的屍首並沒有什麼損傷,若然有什麼不測,我……我沒臉再見你們的。」
這大概是劉媚「叛變」之後,我們第一次單獨相對,我們都很坦誠,雖然言語間還有些齟齬,但是心裡的隔閡,好像都隨著大巫師的那一掌消失了。我有些心疼的說道,「你的手好涼,我想你現在還是沒有恢復好的,何必站在那裡累著自己?去坐坐吧。」
劉媚也不推辭。便走到沙發邊坐下,良久,才道,「我這次又和師父走了,你們……會不會怪我?」她左右張望了一番。驚道,「吳陽陽呢?」
我總是不好告訴她,吳陽陽因為她再一次選擇了跟大巫師離開,氣憤之下出走,要去稻花村一探究竟吧?只好勉強笑了笑道,「他說自己少小離家,這麼多年都沒有回去過,要回去看看老父老母呢。」
也不知道劉媚有沒有相信我這一番托詞,但是她的神色總是不好看的,好像把這一切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
我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最後居然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劉媚……那個、那個……現在也沒有人,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又要回到大巫師身邊啊?我知道這個問題很唐突,你如果不想回答。你可以選擇不回答的。」
劉媚愣了愣,從鼻尖狠狠的舒出一口氣,良久才道,「我自幼便被師父選中做接班人,雖然後來他為了試驗蠱醫和黑蠱到底能不能結合。先是把自己賠了進去,後又不跟我商量便把我也帶了進去,但是……我相信這一切,他都不是有意為之,他對於蠱術的癡迷,我是能理解的。也許他現在變得有些離譜,但是在我小的時候,他真的對我很好很好……」說著,劉媚微微揚起了下巴,瞇著眼睛,看著半空,好像在回憶著什麼美好的記憶,「師父他每一次進山尋找蠱蟲蠱草,都會把我帶上,讓我在實踐中學習。小的時候我腿腳弱,走不動路,都是他背著我進山的。你知道嗎,煉蠱的人,除非是用藥力催的,否則身體都不是很好的,因為體內有蠱蟲寄生,很多的體力和精力都被蠱蟲分去了。但是師父背著我,一背就背到我十多歲,一句怨言都沒有。我記得還有一次。我們在山裡遇到了老虎----兩隻,一公一母。若是施用蠱術,也只來得及對付其中一隻,那時候我的蠱術又不高明,根本對付不了這山中之王。師父為了護住我。一邊施蠱將其中一隻撂倒,一手將我扔到了樹上,那另一隻沒有中蠱的老虎,卻已經撲了上來……」
我聽得緊張不已,連忙問道,「那後來呢,你們怎麼從虎口脫險的?」
不止是我聽得緊張,劉媚說得似乎也緊張起來,滿額頭都冒著汗珠,歎了一口氣道,「師父很快便被那只沒有中蠱的老虎撲倒了,我在樹上只知道哭天喊地,卻是什麼忙也幫不上,最後還是正好有成群上山打獵的村民路過,這才解了我們師徒之難。你說……我的腦海中。全都是這樣的記憶,我怎麼能夠做得到棄師父而去?」
這不由得又讓我想起那個夜……其實我是非常能夠理解劉媚的,就因為大巫師曾經拉過我一把,我也總是不能把他想的太壞。
劉媚抹了抹眼角的晶瑩,笑道,「不由得又回憶起這麼多,我做了對不起你們的事,這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了,其實再說這麼多也沒有用……」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道。「這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有選擇的權利,今後我也不會再怪你什麼,至於他們,我也會跟他們說清楚的。」
劉媚勉強一笑。「多謝你。」
我和劉媚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了半晌,劉媚突然說有些想無情了,很想去看看她,這不由得又牽扯起我對玄武的牽掛,他和玄玄都走了。無情呢?他是不是也帶走了?
想到薛紹已經跟馮書橋一起進山了,現在倒是個探訪太平路的好機會,便對劉媚道,「不然我們一起去玄武那裡看看無情吧。」
劉媚一聽,露出了由衷的笑容。緊接著又小心翼翼的問道,「可、可以嗎?」
我不禁笑了出來,「怎麼不可以,無情的小命算是你給的。要是在西方,你就算得是她的教母的。看看又怎麼了?」
劉媚被我這麼一安慰,才點頭道,「那我們就去看看她。回來的時候,我們正好可以買些菜,做好飯,等著書橋大哥和師父他們回來,也算是幹好後勤工作了。」
我一聽,覺得是個很好的建議,便立即應允。我們倆打了個車一起到了太平路,這裡依舊還是陰陰冷冷的,好像永遠都沒有生氣一樣。
沒有了薛紹守門,我們很快便走到樓上,沒想到大門卻是緊緊的閉著的,我鼓足勇氣,使勁兒的敲了敲,卻並沒有人來開門。我的心越來越沉,難道……就在這一夜之間,這裡已經連一個人都沒有了嗎?
劉媚不知道其中的緣故,皺著眉頭問道,「怎麼沒有人啊?」
我轉身牽強一笑,「我給忘了,前一段時間聽薛紹說,要帶玄玄和無情兩個小傢伙出去走走,也許現在就是帶著他們出去旅遊了。」
我給出的這個理由,連我自己都不願意相信,劉媚顯然比我更不相信,她很快就反應過來,驚道,「玄武是不是也開始衰老了?」
我無奈的搖搖頭,「我和你有一樣的猜測,但是我已經好些日子沒有見到他了,我也不能確定他是不是出事了。」
「他那樣自尊的人……只怕真的開始衰老了,會躲著我們所有人,不讓任何人見到他的狼狽。」連劉媚也知道玄武是什麼樣的人。
三百五十一章
被劉媚說的,我更加心事重重,可是再賴在這裡,也不會有人來開門,因此便與劉媚道,「算了,我們先回去吧。」
劉媚知道我心裡難過,只好撇嘴一笑,「也許是我們想多了。」
我們一路往外走去,快要走出小巷的時候。我不知心裡觸動了什麼,又回身看了看,突然看見那院門之內,走出來一個木訥而又僵硬的身影。我連忙戳了戳劉媚,劉媚一回頭,也見到了那身影,「這不是玄武家裡的皮屍傭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