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節
玄玄抬眼看了看我,眼底卻是讓我害怕的陌生,那是一種戒備,甚至帶著淡淡的嘲諷,我往後退了退,頓時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他的生母在這裡,他又豈會來認我這個「假」母親?
劉明慧咬了咬唇,似乎鼓足了勇氣,忍著眼淚將玄玄推開,「孩子。娘確實要離開這裡。這裡是娘親的囚籠,娘親在這裡不快活,你有這麼多人疼,娘親非常高興,你就好好地跟著爸爸……娘親雖然不在你身邊,卻會一直為你禱告。每天都會求漫天神佛保佑你,保佑我的小玄玄高高興興快快樂樂的,哪一天,娘親若是想玄玄了,一定會回來見玄玄……」
玄玄瞪大了漆黑的眸子,眼底的傷心幾乎溢了出來--他一定想不到,自己這般苦苦哀求,他的生母居然還是拒絕了他,她還是要離開這裡……劉明慧似乎也是不忍再多看玄玄一眼,轉身決絕的往外走去,跨國門檻的時候,她的腳步滯阻了下來,猶豫良久,終於還是頭也沒回的離開了。
玄玄咬著嘴唇,就這麼呆呆的看著劉明慧的背影,再也沒有流一滴眼淚。
我看著這一幕,只覺得心好像被人挖了一塊,我很想去將玄玄拉到懷裡,告訴他,我會疼他,可是卻又沒有這個勇氣。
許久,劉明慧的背影早已消失不見,玄玄卻還是目光空洞的看著那個方向,呢呢喃喃的念道,「娘親,你想我了,便回來見我,可是若我想你呢?」
我不然再看玄玄,將頭撇了過去,卻見馮書橋也紅著眼睛。我伸手握住了他冰冷的手,很想告訴他,不管怎麼樣,你還有我。可是今天的我,在劉明慧的出現之後,連勇氣彷彿也隨著她的離去全部消失了,不止是面對玄玄,連面對馮書橋,我也失去了勇氣。
玄武咳嗽了一聲,玄玄才轉過頭來,麻木的問道,「爸爸,你還好嗎?」
玄武臉上是一種受寵若驚的表情--他大概想像不到,玄玄在見過劉明慧之後,還能喊他一聲爸爸,蒼白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血色,良久,才略顯艱難的答道,「哎~」
玄玄走過去,乖巧的將玄武身邊的槍桿拿了起來,旋即又放下了,「爸爸,薛紹叔叔說用這個不好,只是短暫的緩解你的痛苦罷了,玄玄想讓你多陪我一些日子,你……能不能為了玄玄,多愛惜自己一些?」
玄武愣了愣,便將那煙槍拿起來,對著椅子把手狠狠一敲,那槍桿立即斷作兩截,「爸爸答應你。你要什麼,爸爸都答應你。」
玄玄終於不再矜持,像個普通的孩子那樣,把頭紮到了玄武的懷中,嚶嚶的哭了起來,「爸爸。都怪我,都怪我沒有聽你的話,你告訴我不要見娘親,不要喊她,她一定是因為我的出現生了氣了,所以才會離開這裡。」
玄武喉結滾動,眼眶濕潤,撫摸著玄玄的腦袋,「瞎說,你娘親很喜愛你,只是……只是她有更想追求的東西,這裡不是她的歸宿,她在這裡不快樂,我們放了她,好不好?就像你喜歡一條魚,就該把它放回水裡,而不是捧在手心,那樣魚會窒息而死;愛一朵花也該讓她留在枝頭,而不是摘到手中,那樣花很快便會枯萎……你的娘親,是水裡自由的魚兒,是枝頭待放的花朵,她不該留在這裡,是爸爸做錯了。你懂嗎?」
玄玄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最後只問了一句,「她會回來看我嗎?」
玄武微微閉上眼睛,又撒了一個謊,「會呢。」
玄玄終於放心了些,「那我就等著她。」
許久,玄玄從玄武的懷中掙脫出來,走到我身邊,將我的手握了握,「薇薇媽媽,對不起,我不是不喜歡你,我只是太喜歡我娘親了,我好不容易和她相見,便忍不住和她多親近,所以沒有顧上你,你會不會也和她一樣,生我的氣……」玄玄的聲音越說越小,似乎在害怕我也會離開他。
我連忙張開手臂,將他緊緊攬在懷中,「不會,我不會生你的氣,你娘親也沒有生你的氣,我們都是一樣的愛你。」
第三百八十四章另一半金庫(1)
我只覺得脖子裡熱乎乎的,低頭一看,卻見到衣襟上濕了一片,玄玄緊緊的閉著眼睛,眼淚卻一滴滴的滾落,好像晶瑩的珍珠,我擦了又擦,他卻還是止不住。
我不敢將他鬆開,我害怕馮書橋和玄武看到玄玄的樣子,心裡也會難受。
玄玄強忍著喉頭不發出半點聲響,但是我卻能感受到他瘦弱的脊背的抽動,良久,他才停下來抽泣,抬起眼睛看著我,眼底已經恢復了那種讓我陌生的漆黑。咬著嘴唇對我道,「薇薇媽媽,書橋爸爸,你們今天前來,想要找爸爸問的事。爸爸也已經都給你們解答了,我的娘親,也離開了這裡,我想你們應該已經沒有什麼事需要再留在這裡了。娘親離開了,爸爸他……」說著。他看了看玄武,聲音又有些哽阻,不過他這次忍住了,裝作坦然說道,「爸爸他的情況你們也知道,我想多陪陪他,若是將來……將來有什麼變故,我會去找你們的。」
我的心狠狠的抽痛起來,卻又說不上來什麼,只好點點頭,「那你好好照顧爸爸,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找我們說一聲就行,還有薛紹叔叔,也會義不容辭的幫你的……」說著,我也覺得自己的言語非常蒼白無力,因為我知道玄武除了這次迫不得已見我們,只怕他再也不會見我們了,更別說會有什麼事找我們幫忙了。
玄玄也自欺欺人的點著頭,「好……」
我牽著馮書橋,緩緩地轉身往外走去,直到走出整個劉府,我才感受到自己的雙腿已經麻軟,幾乎抬不起來,許是方才看著那一場恩怨了結,實在是太過費心費神,我此時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馮書橋扶住我的身子,淡淡道,「你原諒他了嗎?」
我愣了愣,「啊?」旋即便明白他指的是玄武,便反問道,「你呢?」
「其實,我並沒有資格去恨他……」馮書橋沉默良久才回答道。
我無力的笑了笑,「除了劉明慧,也許我們都沒有資格去怪他。他後來所做的,不止已經彌補了他所做錯的一切,我們甚至還需要去回報他。就算是劉明慧,我想她在看到玄玄和玄武的深厚感情之後,也只能選擇原諒。只是她這麼多年的執念太過深刻,她再也沒法面對過去的一切了。」
馮書橋緊緊的抿著嘴,一句話都沒有再說,我們就這麼一路晃悠著往回走。走著走著,我卻發現我們居然走回了以前的老房子,我和馮書橋都沒有發現,看來他的心事完全不比我的輕半分。
被燒燬的廢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清理了,有幾個工人還點著探照燈,正在加班加點的添磚蓋瓦。重新修建房子。
我和馮書橋都覺得有些意外,對視一眼之後,往那邊走去,拉了一個工人問道,「誰叫你們修房子的?」
工人笑了笑,「這房子原來的東家啊,聽說他要把這裡重新蓋起來搬回來住呢。」
馮書橋聽完之後笑了笑,低聲對我道,「看來我賠他的那些錢他都砸了回來。」
我看著已經打好地基的房子雛形,深深歎了一口氣。「要是還能回到這裡住就好了,不知為何,總覺得這裡住慣了似的。」
馮書橋沒有說話,只是挑了挑眉,將我攬進懷裡。就在這時。他的肩膀被一隻手輕輕一拍,我們回頭一看,只見身後站著一個渾身黑衣的青年人,劍眉星目,炯炯有神,咧著嘴露出一口白牙對著我和馮書橋笑。
馮書橋有些驚訝,「楊九霄?」
楊九霄對著馮書橋拱了拱手,道,「沒錯,是我。我已經等你們很多天了,但是這裡沒人知道你們搬到哪裡去了,我只好碰運氣在這裡守著,本打算明天就走了,沒想到今晚卻能遇到你們,實在是萬幸。」
「你……準備走了?」我想起楊九霄的家族遺訓是必要殺盡最後一個紅氏族人,才能算得是為家族報了血仇,此時他說要走,我也不知是何意,若是要離開這裡,那豈不是血仇已報?
我們最後一次看到洪天貴的時候,他已經從深山中逃了出來,正巧和大巫師碰在一起前來這裡報仇,那一天也正是這所房子被燒掉的那天。
楊九霄點點頭,「對,我準備回東南亞,繼續潛心修煉了。」
「那洪天貴呢?」我脫口而出問道。
楊九霄無奈笑了笑,「我不知道他躲到哪裡去了,已經足足找了快一個多月,也沒有見到他的影子,而且他現在為了修習鬼道,簡直不擇手段,什麼陰損的法子都用,功力霸道,楊某也不確定遇到他的時候會不會是他的對手。楊某孤身一人活在世上,並不貪生怕死,奈何整個楊家現在就剩我這一點骨血,我若是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下了陰泉,沒法面對列祖列宗。所以我還是決定回去再修煉一段時間,待到功力提升了,再回來繼續尋找洪天貴,君子報仇,十年未晚!在下曾蒙受兩位歸還家族鑰匙的恩情。特來道謝告辭,後會有期,也許又後會無期,總之,道一聲珍重!」
說完,楊九霄非常豪邁的轉身準備離去,馮書橋卻突然喊了一聲,「你想現在就報了你家的血仇嗎?」
楊九霄回首,表情一滯,「你……這是什麼意思?」
馮書橋道,「我可以幫你。」
楊九霄雖然說準備離開繼續修行,那也是找不到洪天貴無奈的托詞,現在馮書橋這麼一說,他立即便變了態度,身子也跟著轉了過來。「你能找到洪天貴?我可是要親手手刃他!」
馮書橋點頭,「我可以幫你找到他,絕不會染指他半分,隨你手刃。」
楊九霄並不是愚昧之人,很快便道。「你有什麼要求?」
「帶我去你家的金庫。」馮書橋言簡意賅。
楊九霄頓了頓,旋即皺起了眉頭,「你是什麼人?」
馮書橋淡淡的,「和你一樣,洪家是我的仇人。」
楊九霄想了想,「你……莫非你也是四大家族之後?」
馮書橋歪起嘴角笑了笑,「你猜猜我是哪一家?」
楊九霄搖搖頭,「楊某從不做這等無聊之事,你若是願意與我說,你就說,你若是不願意說,楊某也不會追問。但是你的要求,我卻要從你身份的角度去考慮要不要答應。」
馮書橋囁嚅兩下,抬了抬下顎,「我是翼王石公的後人。」
楊九霄喉結滾動兩下。許久才單膝下跪,跪在了馮書橋的面前,高高抬起雙臂,「原來是恩公之後。」楊九霄這等反應,說明他也知道石達開曾經為營救楊秀清奔走的那段歷史。
馮書橋面無表情的扶起了他,「百年往事,石公是你們的恩人,我卻不是,不必與我行此等大禮。」
楊九霄咬牙點了點頭,「若是石公之後,想去金庫一探究竟,便沒有什麼,只是家父跟我說過,石公也掌控這另一半金庫,不知……不知你為何要去我們家的那一半金庫去?」
馮書橋淡淡道,「我對金庫中的金銀珠寶沒有任何興趣,你大可以放心,也不會不經過你同意拿走任何東西,你只要對我放心,便答應我,你若是不放心,也可以不答應,不強求。」
楊九霄低頭皺眉思索了一會,點頭道,「我相信你,也相信自己的眼光,你不像是會對什麼財富有興趣的人,我答應你,可以帶你去金庫一探。」
第三百八十五章劉明慧的請求已修
當下,馮書橋和楊九霄便約好了時間,我們也這才知道原來楊家那一半金庫就在金陵城外一座孤山之中,離這裡非常近,開車甚至比去我老家也不遠多少。我們便決定第二天便出發前往。馮書橋把我們的新地址給了楊九霄之後,楊九霄告辭離開,說明日一早便在樓下等我們。
待楊九霄離開之後,我和馮書橋又往新家慢慢走去,我牽了牽他的衣角問道,「你為什麼要去那一半金庫?」
馮書橋捏了捏我的手心,「我心裡總是存著一點妄想,希望……」
我立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大約是想去那邊找找有沒有別的神奇之物,能夠讓玄武恢復青春的。
「可是據楊九霄所言,連他在內。他們幾代人也沒有再進過金庫,金銀珠寶,斗轉星移或許不會有什麼變化,但是若是曾存下什麼天材地寶,這麼多年過去了。你覺得能夠保得住嗎?」
馮書橋也皺了眉頭,「我懂你說的,但是試一試總比就這麼放棄了好。」
我沉吟良久,終於又抬起頭,「你有沒有想過。玄武他自己的想法?」
馮書橋突然就愣住了,挽住我的手也漸漸僵硬起來,「他……真的如此輕生嗎?」
「若是他想活著,在我們將那枚天芒給玄玄的時候,他就可以自救了。完全沒有必要將剩下的都給我來用。」我有些心虛的說道。
玄武的臉色也不好看,歎了一口氣,「哎,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們很快便回到家中,小春還等在客廳。馮書橋快步走過去問道,「你吳大哥怎麼樣?」
小春怯怯的說道,「還是那樣子,躺著,跟睡著了似的,但是怎麼也喊不醒。」
馮書橋無奈道,「現在當然是喊不醒他的,他中毒了呢。」
小春立即咬了咬牙,「是劉媚嗎?」
我和馮書橋都沒有說話,不敢告訴他,但是他從我們的表情卻也猜到了個大概,只是悶悶的不說話。馮書橋歎了一口氣,拍了拍小春的肩頭,道,「你帶我去看看小吳哥,這幾天就麻煩你多多照顧他了,我和你祖嬸嬸都不得閒。」說著,他對我使了個眼色,我知道他可能是要開導小春一下,我不方便站在旁邊,便獨自一人緩緩走到樓上。
到了房間裡,我臥在床上,滿心只想著玄玄的淚水,玄武的白髮,劉明慧臨行時那決絕的背影……這一切。都好像剪影一般,深深的印刻在我的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我越想越覺得難受,便把頭蒙在了被子裡,沒過多久。便睡著了,又過了一會,卻迷迷糊糊的聽到了有人推門的聲音,我想著大概是馮書橋回來了,便將頭頂的被子拿開,坐了起來,卻見走進來的是個瘦削的穿著長衫的身影,影影綽綽的,在朦朧的月光之下,有些看不真切。
很快。那身影便來到我的床頭,我正準備起身,她卻伸手將我一把按住,淡淡道,「不用起來。」
我恍然大悟,「你是劉明慧?」
那人在影子裡點了點頭,歎了一口氣,什麼話都沒有說,卻伸著冰冷的手在我的臉頰上遊走起來,又幽幽的說了一句。「怎麼會這麼相似嗎,連我自己都分不清楚了呢。」
我想說話,卻覺得喉嚨很重,似乎很黏膩,我知道這是劉明慧做的。便也不吭聲,不知為何,我對她倒是比較相信,不覺得她會做出傷害我的事情來。」
「我求你一件事行嗎?」劉明慧終於開口問道。
我點了點頭,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劉明慧抿嘴笑了笑。比我多上幾分婉約,也多了幾分風情,更有一股我永遠都羨慕不來的風輕雲淡。
「小兒玄玄……似乎很喜歡你?」劉明慧踟躕了一會,才問出這句話來。
我眨了眨眼睛,旋即又想搖頭--以前我是覺得玄玄很喜歡我。可是現在我不敢這麼確定了,因為見識到他與劉明慧相認的情景,我才意識到那才是血濃於水的母子情深,玄玄再黏我,再喜歡和我玩耍,都不過是一個孩子孤單寂寞下的排解罷了,我永遠都不是他的媽媽。
劉明慧見我猶豫,淡淡問道,「怎麼,你覺得他不喜歡你。」
「是的。」我張開嘴。這次卻回答了出來,嗓子也沒有了那種被人控制住的感覺了。
劉明慧低下頭,咬著唇問道,「你怎麼會這樣覺得呢,連我都覺得他很喜歡你呢。」
「他愛的是你。你今天離開之後,他很難過,抱著我哭了很久。」我看著她一字一句的說道,人有時候真的很奇怪,我明明知道劉明慧才是最苦命的那個人。她這種出逃的選擇,也沒有任何人有指摘的權利,但是我還是這麼說了出來,看到她眉宇間淡淡的憂傷,我有種報復的快感,覺得自己為玄玄出了一口氣般。
果然,劉明慧很久都沒有再開口,最後笑了笑,滿臉的苦澀,「那孩子。他自從來到我的腹中,就注定我要對不起他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你跟我長得如此相似,玄武利用了你,是嗎?這是孽緣,卻也是善緣。你願意將這段孽緣變作善緣嗎?」
我不解的看了看她,完全不懂她的意思。
「今日我走出了那囚禁了我一百多年的院子,恍然才發現玄武……玄武也是良苦用心,他為了我這一百多年的存在,也付出了很多……」劉明慧提到玄武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還是很不自然,似乎是恨,又似乎是釋然,總之非常的複雜,「我才出來一天,就覺得渾身都弱了下來,他沒有騙我,出來後,我確實生存不了多久了。本來我了無牽掛,覺得這世間除了苦。什麼都沒有了,不值得我做半分停留,可是今日見到了玄玄,我的心,卻還是波動起來。他恐怕是我這一生在這荒蕪的世界裡唯一的牽絆了。如今……我想求你,能不能將我的這個牽絆,接到手中去?」
看著劉明慧誠懇卻又蒼白的臉,我不禁問道,「我?我怎麼能替代你?」
劉明慧微微笑了笑,「我今日答應玄玄,今後會回來看他……我想這恐怕是實現不了了,不出月餘,我就會魂飛魄散。我知道這對他來說是多麼殘忍的一件事,所以不想讓他知道。你能否答應我,以後每年的今天,都裝作是我,在深夜去看他一看?」
「我,假裝成你?」我指著自己的鼻尖,不敢相信劉明慧的話,「這……這能行得通嗎?」
劉明慧又笑了笑,「你身邊那麼多高人,每一個都能幫得上你,只要你願意,他們一定都願意配合你,糊弄玄玄幾年,我想並不是難事,等他再大一些,他恐怕也就能夠接受我的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