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
話是這樣說,可是他的語氣也不是那麼堅定,顫啊顫啊的。
不過我們四個要是真轉身離開的話,萬一廠子裡丟失了東西,那我們也就不用幹了。
硬著頭皮也得上。
我走在張齊的後面,心裡尋思,真要是有小偷我倒不怕,一個是我力氣慢慢的增大,朱文權教的那套功夫練的雖然不深,一個小偷應該能拿住。
我怕的是那三個冤魂,敢公然跟到燈光下去吸取人陽氣的冤魂,背後的東西一定不簡單。
要是喊他們回去吧,又缺乏充足的理由,只得警惕著,慢慢地往前走。
終於走到了傳出聲音的那個地方,沒照見有什麼人,轉身繞過一個大的磨煤機的時候,余勇又是一聲大叫。
「啊!」
我們正全神貫注地往四周看,被他這突然的一聲大叫,嚇的齊齊一個哆嗦,還沒來的急責怪他喊啥,只見他的燈光照著的地方抖啊抖,我們將眼睛挪過去的時候,見磨煤機離地大概有一米的位置,有一大片血跡,還是剛撞擊出來的血跡,還在順著磨煤機慢慢地往下流!地上都流了一片!估盡麗圾。
余勇和焦權權失了陽氣,嚇的胡亂張望。張齊這時候也覺得有點怕了,這血跡出現的太詭異了,正猶豫的時候,身後響起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噠噠噠。。」
我們四個瞬間轉身,聽了一下,手電瞬間照過去,好像看見了一個影子。
我覺得他們比我弱一些,我不能退縮,起身就追,一下跑在了最前面,不過在繞過兩個大發電機和給煤機的時候,發現一個影子在轉角那又一下消失了。
不管是不是小偷,一定不是好人!
停下之後,他們在我身後跟了上來,我轉頭給張齊說,聽焦權權的吧,先鎖上門,我們幾個留在門口,找一個人去正門匯報,看來我們一時半會找不到他。
大概是那灘血的驚嚇,張齊現在就抓住小偷的心不那麼堅定了,嗯了一聲,小聲說行,那咱先出去,走。
當我轉頭的時候,張齊又「啊!」了一聲。
「焦權權呢?」
我一看隊伍少了一人,一直跟在隊伍最後的焦權權不見!
我一下害怕了,剛才一直追那個影子,沒顧得回頭看,回頭問余勇,他也嚇了一跳,本來他以為焦權權一直在他後面跟著。
這時候發現後面有燈光,還在晃動,趕緊往後找,可是等我們來到這燈光附近的時候,發現只有孤零零的一隻手電,在地上輕輕地左右晃,人沒有了。
我感覺頭皮要炸開了。
上次在核桃林的時候,蘇夏他們詭異消失是因為和我們分開,而現在我們一直都在一塊,一個大活人,如果遇到了突發情況,怎麼連喊都不喊一聲?
想走也不能走了,余勇和張齊的臉都變的煞白,誰也想不到余勇會跑著跑著丟失。
我們三個倉皇轉頭四顧,四顧密密麻麻的廢棄機器和零件,還有一大堆焦煤小山,能聽到彼此沉重的呼吸聲。
根本沒有餘勇的聲音。
現在這廠房裡面有什麼我們也不知道,他們也不敢喊余勇的名字,只希望下一秒可以找到他,拉著他從這裡趕緊出去。
我們三個這時候不敢拉開距離,余勇可能更怕了,他和焦權權走在最後就是以為後面安全一點,誰想到走最後的焦權權突然消失了。
他搶先走到了最前面,張齊緊跟著他,我拉在了隊伍的最後,張齊和我走一步就往後面看一下。
後面是不是有東西尾隨著?
突然前面啪嗒一聲,我們兩個趕緊向前看,只見一隻手電滾輪輪在地上跑了老遠,一個黑影子猛的將焦權權捲起,他只來的急噢了了一聲,瞬間就消失了!
第九十七章:死人門徒
我們兩個被嚇的愣在了那裡,反應過來的時候,余勇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我甚至沒有看到那個東西是什麼。好像是一個怪獸一樣的東西。突然捕食了它的獵物,然後瞬間隱藏起來。
沒有一點多餘的動作,迅速兇猛!
這時候雖然萬分心痛。可要是還留在這兒的話,等待我們的結果只有一個,或許也會被這個怪物突然撲走。
我想著先退出去,這樣恐怖的東西也不是我能對付的,退出去之後再慢慢的想辦法救人,在這個廠房裡的話,處處被動,因為有廢舊機器的遮擋。很多地方都看不到,離這而最近的就是女宿舍樓。
把她們驚醒的話,我估計會遭殃的更多。
我扯了一下張齊就往後退。
他現在估計也嚇壞了,跑的極快,繞出一堆堆廢棄的機器,向著門口狂奔。
可是,我們突然停了下來,門呢?
我突然發現門不見了。
後面的東西雖然沒有立馬追過來,可是我的心裡還是怕,誰知道那個恐怖的東西什麼時候現身。它是什麼?只要它一現身。我擋都擋不住。
可在這危機的關頭,門沒了。
好像這個廠區本來就沒有門,四周都是黑漆漆的高牆。
難道又是鬼打牆?
我想靜下心來念《黃泉碧落手抄》中的清心咒,可是發現狂躁之下根本就靜不下心來,而且張齊還在我的旁邊發抖,這更影響我的情緒穩定。
無奈之下,順手拉出了打鬼鞭,不管中間是不是有東西,舉起鞭子對著空中就是一下狂亂的抽擊!
一擊過後,一股勁風,突然眼前的景象破碎,一片像是彩虹一樣絢麗的東西在眼前消失,我聽到了有人輕輕的「咦」了一聲,好像非常的驚奇,那彩虹狀的東西消失之後,空曠的門出現了,我甚至能看見外面的夜空。
我一手拉住張齊,走!
走出這十來步,就可以逃出去。
可是我們才邁出了三四步,一個黑乎乎的影子出現在了我們面前,我們兩個都差點撞到。
就在這快貼上的一瞬間我看清楚了他的面容,可是看清楚之後我心裡面像是有千萬條蟲子一齊爬過,這種感覺讓我渾身劇烈顫抖。
眼前的這個人,怎麼描述呢,首先我覺得他不是活人,因為他沒有呼吸。
其次他不是殭屍,因為殭屍的身體是不腐的,要是腐爛的殭屍肯定是出了特殊情況,很快就被淘汰掉。
可是這個人,介於死人和殭屍之間,他的眼眶周圍已經大幅度的腐爛,只有兩個眼珠,偶爾轉動一下,嘴巴空洞洞的,只有上下牙齒和牙齦,耳朵和鼻子處都是兩個血窟窿,脖子下面還露出一個洞。
這樣的一個東西,不需要交手,就已經能把人嚇死。
雖然知道這是一個什麼東西,可是它現在的意圖很明顯,就是阻止我們離開,極有可能,余勇和焦權權的消失,就跟這個東西有關。
是這個廠區裡面滋生出來的魔物麼?
我手一揚,打鬼鞭就朝著它揮了過去!
他沒有躲閃,反而伸手來抓我的鞭子,只聽「啪」的一聲,打鬼鞭發威,他被打了一個趔趄。
這東西好像看出打鬼鞭的厲害,我再抽動的時候,他只是來回的閃躲,他閃躲的速度極快,一時之間根本打不到。
張齊剛才嚇的大叫了一聲,緩過神來,估計他也看不清這個怪物長的啥樣,還以為是一個人,提著棒子也上來相助。
雖然張齊的棒子打的沒有章法,可每一下力氣都極大,直來直下的往下砸,那怪物也不敢硬挨,躲閃的時候被我一個鞭子再次抽中,這次的的爆響更厲害,它一下被帶起,滾輪了好遠。
打鬼鞭,打空了就沒有響聲,只要擊實了陰穢之物,就會發出巨大的爆響。
那東西再次站起來的時候,我發現它的胳膊好像是抬不起來了。
好像打鬼鞭正是它的剋星,看到這樣的情況,我膽氣一壯,向著它走了過去,心想再給它幾鞭子,把他打倒了,就能將余勇和焦權權救出來!
我的一個鞭子還沒打下去,從廠房深處傳出來一聲陰測測的笑聲。
「老三,你真沉的住氣,那小子再打的話,就把你的鬼奴給打壞了啊!」
我一聽還有人,好像和這個怪物是一夥的,轉身就要往外走,沒想到的是門口現在又站上了人,死人!
已經腐爛的死人,一股腥臭,現在都立了起來,我一直以來都以為自己感覺是很靈敏的,可是我完全不知道這些死人是從哪裡來的,還是說他們一直都在門兩旁躺著,無聲無息的,用什麼特殊的東西掩蓋了氣味。從我們進來的時候,就已經準備好了斷我們的後路。
鬼鞭再手,我也不怕這些邪物,揮著鞭子就衝了上去,只要能出這個門口,他們就不能追上我們。
「啪、啪」一鞭一個,一瞬間已經打掉了四五個,等我揮鞭在打的時候,發現再打上之後,就已經沒有效用了。
我低頭看了一下鞭子,米疙瘩虛影浮現了一下就消失掉了,在他浮現的那一瞬間,他說,「我沒力氣了!」
打鬼鞭,沒有米疙瘩的配合,如同廢鞭子。
死人慢慢地向著我們圍了過來,張齊估計都嚇傻了,我拉著他避開身後的那個怪物,往廠房裡面跑了幾步,這時候發現從一處通道裡面慢慢走出來三個人來。
本來剛才我聽有人喊老三的時候,那一瞬間我都以為是趕屍門的人,因為我聽他們這樣喊過,可是等這三個人現身之後,我發現不是。
首先是這三個人我一個都不認識,其次這三個人的打扮和趕屍門一點都不一樣,趕屍門人的腦袋上都勒著一條白布,像是戴孝的一樣。
這三個人,一個是大概五十多歲的老頭,面容瘦俏,卻一臉陰狠的表情。站老頭左邊的一人留著一個板寸頭,三十多歲,微胖,眼睛極小,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第三個人也是三十多歲,眉毛相連,臉上長著一個大黑痦子。
我腦子裡轉了一圈,一點印象也沒有,可以肯定的是,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們三個。估布剛技。
那個臉上長黑痦子沒有先搭理我,而是走到我那個怪物旁邊,輕輕地撫摸著他,口中憐惜的問,「他打你打的疼麼?」
我心中一陣發寒。
那個魔物將頭扭轉了過去,似乎在生氣。
這時候那個板寸頭再次笑道,「哈哈,老三,讓你出來幫它,你非相信它的實力,這下估計魂魄都打的不安穩了,它估計有一陣子不理你了!」
那個臉上長黑痦子的回頭厭惡地說,「去去去,我哪是不想幫它,會知道這個小子手裡面有這麼個古怪的東西,就是來救也趕不急啊!」
這時候,他又撫摸了一下那個怪物,回頭看著我,惡狠狠地說,「你竟然打傷我的鬼奴,我要把你也製成一個鬼奴!」
他話音剛落,板寸頭的男人又說,「老三,就算是你生氣也不用這麼嚇他,他其實不適合做鬼奴的,一個呢,他身上都是陰氣,死後估計不會腐爛,不適合做鬼奴,另一個呢,不是哥哥說你,兩個鬼奴當心兩鬼爭寵,反噬主人!」
那臉上長黑痦子的人「呸!」了一聲,「要你提醒我!你們的鬼奴不帶來,偏讓我的鬼奴上,要不然它怎麼會受傷!」
我這時候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突然進入了一個恐怖的地方還不說,現在多出來這個三個莫名其妙的人,而且好像對我還知根知底,這是何等的恐怖,
我腦海裡面一直在想,能知道我週身陰氣的人不多,他們到底是誰?這三個人沒一個善相,這次突然出現定然不是給我敘家常的,十有八九像是來催命的。
這時候老頭打斷了他們兩個的說話,「你們兩個安靜下,別忘了我們千里迢迢的是過來幹什麼來了,先處理眼前這個死字階的門徒吧!」
老頭這麼一說,他們兩個果然安靜了下來,黑痦子還在撫摸那個怪物,那個怪物好像也不鬧情緒了,發出嬰兒啼哭的一陣聲音,在靜夜裡聽來那麼的毛骨悚然。
不過它嚎了兩聲,漸漸地也安靜了下來。
老頭往前走了兩步,對著我說,「你知道我們是誰吧?」
我搖搖頭。
老頭笑了一笑,「前幾天其實你已經感覺到我們了,還差點被你發現,不得不說你一個死字階的門徒挺有能耐的。你先來的這個廠子,隨後我們就跟著你進來了。」
我越聽越迷糊,問道,「那你們到底是誰?」
老頭皺了一下眉,「你沒看出來,我們是一樣的人麼?」
聽他這麼一說,我就往他們身上看去,雖然黑乎乎的廠子裡面看不清楚,依稀能看到他們身上有微微的黑氣。
這黑氣和瞎子一樣,和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