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節

五毒怪訕訕地收回了白蜈蚣,嗷嗷地叫著,應該是答應了我的要求。
我忽然想起了什麼,看著五毒怪,大聲叫道:「五毒怪啊五毒怪,我說你為什麼跟著我。原來你以為我和你一樣,會因為麻小巫眼中只有沈平安而難過嗎?你想錯了,我喜歡的是張玄薇。」
我這才明白,五毒怪是怕我傷心,這才跟著我的。
五毒怪忽然原地跳了起來,對著山林嚎叫了兩聲。五毒怪嚎叫之後,便能激發林中的毒蟲。就在這時,兩個黑影躍動,往一旁跑去了。
第九十七章、奇怪的招數
五毒怪感應能力,遠超眾人,尤其是在茶花峒,白龍峒附近,藏在暗處的人,根本就逃不過五毒怪的感應。
兩個躲在暗處的人影被毒蛇驚嚇。慌忙而出,露出了破綻。
我大喝了一聲,喊道:「什麼人!」
兩人順著林子跑動,動作很快,其中有一個大腿被毒蛇咬中,行動並不是很快。
我與五毒怪一起,很快就追了上去。
我的叫喊聲,也引起了麻金與麻銀兄弟的注意力。兩人飛奔而來,也跟著一起合圍黑夜裡的影子。
最終這兩人被圍在一塊大石頭下面,其中一個大腿上還在流血,臉色已經變得烏青難辨了。
我喝道:「你們是什麼人?來這裡幹什麼?」
兩人蒙著臉面,眼中惶恐不已,手中握著匕首。一句話也沒有說。
五毒怪嗷嗷地叫著,將附近的毒蛇全部引了過來。此刻是酷夏季節。毒蛇眾人。
不過一會,在石頭邊上就雲集不少斑斕毒蛇。
我沉聲說道:「這些毒蛇上前,你們不會有活路,還是怪怪地說實話吧。」
麻金冷笑一聲,道:「你們死後,魂魄也要被抓起來,給蠱蟲們吃。我就不信你們的意志如此堅定。」
兩人聽了我與麻金的話,抱在一起,竟然嚎啕大哭起來,將臉上的黑布拉掉,一把鼻涕一把淚,那個被毒蛇咬中的人。哭得更加淒慘。
我暗暗有些納悶了。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怎麼畫風一下子就變了。剛才還是潛伏在黑夜的夜行者,怎麼現在就上演了苦情大戲了。
「我們是被人逼到這裡的,讓我們過來探探風,我們不過來的話,就活不了!」兩人一五一十全部說了出來。
我問道:「你們這水準,能探出什麼風,被蛇咬了,就哭成狗一樣,能不能有點出息!」
那個沒有被毒蛇咬中,還能說話的人,道:「我們也是沒有辦法,他逼我們來的。」
我好笑道:「什麼人逼你們來的?」
兩人面面相覷,搖搖頭說道:「他只是讓我們來探探情形,包括茶花峒的佈置,包括蠱蟲、崗哨的情形。至於他的樣子,性命。我根本就不知道。」
兩人說話的時候,身體發抖,根本就不是硬角色該有的氣場,不過是些上不了檯面的二流子。
麻銀道:「那你們就進茶花峒裡面探探情形吧。」
麻金與麻銀上前,用繩子將兩人緊緊地勒住了。這兩人被毒蛇嚇得夠嗆,完全失去了抵抗力,一下子就被擒住了。
麻金與麻銀押著兩人,關入了茶花峒裡面。
我進寨子的時候,便與五毒怪分開了。
他回到了毒蟲洞,臨走前,還在嗷嗷地叫著,讓我不要太過傷心。
我心說五毒怪你自己傷心就找個地方好好哭一頓,不要以為我跟你一樣。
回到大屋的時候,距離天亮已經沒有多長時間了。沈平安陪在麻小巫的身邊。
沈百蟲則在院子等著沈平安。
麻小巫醒來之後,說了很長一番話,又再次睡了過來,不過這一次是因為身體的疲憊才睡過去,而不是因為生命失去活力。
白師父用一種黑色的藥膏塗在了麻小巫的手腳處,用白紗布纏住之後,又取出了一些隨身帶著的小蠱蟲,利用這些小蠱蟲是白師父調教出來,專門用來治病救人的。
這幾隻黑色的蠱蟲,可以吃掉人身上的死皮,放在麻小巫的身上,可以盡快幫助麻小巫恢復身體。不出幾日,麻小巫皮膚的光澤都會變成和以前一樣。上嗎何扛。
白師父忙碌完之後,已是有些疲憊。那沈平安看了一會,對著白師父很是感激,低聲地叫了兩句,這才依依不捨地離開了,身邊拖著父親沈百蟲長長的身影。
夜涼如水,轉瞬又是一個白天。月亮光輝還在,謝姑娘還在空無一人的山谷上,孤獨地與月光說著別人聽不懂的話。
最後的收尾工作,又花去了一些時間,天色更亮了。白師父抬頭看著門外,道:「蕭寧,你照顧好麻小巫。我先回去洞穴裡面了。」
我拉住了白師父,說道:「天馬上就要亮了,你還是留下來吧。不要走到半途,太陽出來,對你的身體不好。」
白師父道:「我還是回去吧,我怕某些人不歡迎我留下來,畢竟是他先來這裡的。」
黑師父袖子一揮,道:「這裡這麼多,多一個屁股而已。我是怕某些人不敢留下來。」
白師父與黑師父兩人說話,簡直就是小孩子吵架。我不由地有些頭大,道:「白師父,晚上茶花峒出現了盯梢的外人。你走了,就沒有人保護我和黑師父了,你還是留下來吧。」
這句話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白師父滿意地點點頭,將帶來的器材收集起來,便去了我的房間裡。黑師父則氣得要命,當初就想喝白師父打一架,好在我提醒了他不是白師父的對手之後,倒也不再說什麼了。
我將麻小巫抱起來,放在大屋裡一間僻靜的房間裡,便折回去休息。出來的時候,發現東方發亮,太陽馬上就要升起來了。
我打著哈欠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白師父與黑師父已經吵了氣力。白師父單手將黑師父壓在床邊,喝道:「黑骷髏人,大家都忙活了一晚上,你要真的想打架。我們等到明天。」
黑師父回道:「白,我不是要跟你大家。我問你,你最近這麼厲害,到底發生什麼奇遇!還是師父老人家給你傳了什麼神奇的法門?」
黑師父哪裡知道,白師父能有今日的變化,乃是置於死地而後生,熬過了生死大關,實力這才得到提高的。
他們兩人鬧著吵著,反而是一種催眠的聲音。我跑了一晚上,早就累得不行了,躺在床上,在他們吵鬧聲之中緩緩地睡了過去。
不知不覺進入了深睡之中,睡得格外地香甜,連一個噩夢也沒有,感覺頭頂上盤著一大團的棉花糖,整個夜晚都在一種美好的甜蜜之中。
這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等我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光線已經是大亮。我從床上下來,發現白師父與黑師父兩人就坐在地上,盤腿打坐。
兩人之間的距離,相差得不遠也不近。
看著他們這般模樣,我心中好笑,你們啊你們,不知道昨晚吵到了什麼時候,不過這樣子靠在一起休息,也是挺好了。你們年紀一大把了,還吵來吵去多不好,以後天天要這樣才好。
想到這裡,我自己倒先笑了起來,好像把這事情想得太美了。不過轉念一想,照眼前這種態勢發展,兩人握手言好的可能性還是有的。
我踮著腳尖,先是窗戶完全關好,出門的時候,又把門關上了。
白天人出門活動,殭屍則是要休息的。黑白師父兩人肯在一個房間休息,對我來說,就是美好一天美好的開始。
小蛇嬸子給我留了早餐。我吃過之後,先去看了娘,她眼睛裹上了紗布,還沒有到換藥的時間,不過相比昨天而言,感覺要好了一些。
麻小巫醒來了一次,湘瑤幫著照顧,吃了一些稀飯,又睡了過去。她體內的靈蛇之心正在慢慢地改善她的身體。
大屋外面,一陣陣鬧哄哄的聲音。我跑了出去,看見一塊空地上,蹲著十多個外人。他們要麼鼻青臉腫嗷嗷地叫著,要麼身上被毒蟲咬中,傷口發青躺在地上,還有幾個更是被嚇尿了褲子。
蕭關在繞著十多人走動,哈哈笑道:「有點意思,有點意思!」
麻蛋道:「大哥,會是什麼人用這樣的婚照。一連派出了十幾個沒有用的廢物,不嫌累嗎?」
我這才明白,昨晚抓到兩個慫貨只是開始。從昨天天快亮到現在,已經連續有十幾人被麻金麻銀兄弟二人給抓了回來。
這十幾人和昨晚那兩人一樣,身手稀爛,見到毒蛇就哭天搶地,完全就是一些無用的廢物,還用兩個更是無賴之極,被麻金抓住之後,還要抽煙喝酒,被麻金打了十巴掌之後,乖乖地蹲在地上,不再說話了。
蕭關道:「這可不是昏招!他們送這些廢物過來,我們要管吃要管喝吧,還要提防他們跑掉了。要是下點狠手,他們還要哭天搶地,豈不是要煩死了。」
麻蛋若有所悟,問道:「大哥,這是對手故意噁心我們的嗎?要不,把他們都放了得了。這一群廢物,也翻不起什麼波浪。」
蕭關道:「放掉他們,一多半會回來騷擾我們。」蕭關靈機一動,笑道:「麻金,麻銀。你去找個豬圈,把他們趕過去關著。豬圈邊上,放上七十隻毒蠍子,和九十隻毒蜈蚣!每人每頓給一生地瓜!」
麻金忠誠地執行了蟲王的決定,將一行人趕到一個大豬圈關著,在附近放下了毒蟲。
「若有人慘叫哀嚎,我生吞一下蜈蚣進肚子了!」蕭關大聲說道,隨即嘴角微微翹起,「我倒要看看,這接下來還有什麼好戲上演……」
第九十八章、猛烈
豬圈的氣味並不太好聞,起初有兩人把二叔的話當成了耳邊風,大聲叫道:「你們太沒人性了,酷暑時節,豬圈臭氣熏天,實在是受不了。要煙抽!」
麻金與麻銀當即跳入豬圈裡面,腰間纏著的毒蛇吐著信子,大步走上前,將不服氣叫喊的兩人抓住,捏開嘴巴,將毒蜈蚣放了進去。
毒蜈蚣順著柔軟食道爬了進去,這種感覺自然不好受。麻金道:「蟲王說的話,便是命令,山中的蜈蚣多的狠,你們要是肚子餓了,我可以多給你喂幾隻。若是你們不喜歡蜈蚣,還有螳螂、蠍子,都給餵給你們嘗嘗!」
湘西的毒蜈蚣不比其他的地方的蜈蚣。這兩人被餵下毒蜈蚣之後。臉色明顯發生了變化,嘴唇完全腫了起來。
眾人果真是不敢再叫。乖乖滴蜷縮在豬圈裡,不再鬧哄哄地吵個不停。
麻蛋道:「大哥,還是你有辦法!」
蕭關冷笑一聲,說道:「要是以前的話,我早就把他們綁著石頭,從懸崖上丟下去了。」
蕭關這句話都傳入這一幫人的耳朵裡,眾人一下子安靜下來,連一根針落地都聽得清清楚楚。太陽光灼熱,豬圈的氣味越發地不好聞。
我強忍著沒有笑出來,暗中也是好奇。
蕭關與麻蛋並沒有急著回到大屋,而是中途去看了一眼孟定雲。
孟定雲被軟禁在小屋之中,見到蕭關出現。並不覺得意外。笑著說道:「蟲王大人。你好幾天沒來看我。今天來這裡因為什麼事情?」
蕭關冷笑一聲,道:「我瞧不上你,所以不會來看你,今天來這裡,是要保全你的性命。從昨天晚上到今天上午,我已經抓了十幾個前來探聽消息的探子了。」
孟定雲有些不解地問道:「這些人跟我有什麼關係嗎?」
蕭關道:「你別跟我裝糊塗。這些人就是衝你來的。我來只是告訴你一句,你自己小心一點,不要丟了自己的性命。」
孟定雲笑道:「蟲王大人,我在這裡丟了性命,別人笑的不是我,而是你。」
蕭關正色道:「少跟我在這說些沒用的話,我問你。這次來找你的麻煩的人,到底是什麼來歷?」
孟定雲從床上坐了起來,道:「來了十幾個人,全部被你們抓住了。說明這些人水平很差,能用這種昏招的人。我們孟家,好像有一個……」
蕭關打斷了孟定雲,道:「你不用再說下去了。我只需知道是孟家人就可以,不管是誰來。他若真敢現身,我就打斷他的腿,消解我姐姐多年來的怨氣!」
孟定雲對孟家的還是很有感情,變得激動起來,道:「蕭關,你敢殺我孟家的人,你考慮過後果嗎?」
蕭關道:「我姐姐被你們孟家追殺多年,你問我有沒有考慮過後果,你這不是搞笑嗎?我告訴你,活到我這個年紀,世上很多事情都可以不計較,就算別人在我胸口捅上一刀,我都可以放下來。但唯獨我姐姐的事情,我不會退讓半步。」
蕭關對姐姐蕭靈霜情意深重,溢於言表。
我心中一顫,不料這一切都是孟家的動作,更沒有想到的時候,二叔直覺拒絕了孟定雲更加詳細的資料。
蕭關說完話之後,眼睛變得通紅,胸口因為氣憤,不斷地起伏著。麻蛋連忙上前勸慰:「大哥,你最近在調理身子,切不可動怒。常言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裡是茶花峒,孟家人若敢打上門來,就是自尋死路。」
蕭關拂動袖子,離開了關押孟定雲的小屋,麻蛋飛快地跟了上去。我留在門口,看著頭髮凌亂的孟定雲,道:「孟叔,那人會殺你嗎?」
孟定雲道:「會的!想必我從東北出來後,消息已傳回了孟家。他們開始擔心,開始害怕,要對我動手了。」
我問道:「孟叔,我問一句話,我若要回孟家,你幫不幫我!我可以對付你們的主事人!」
孟定雲奇怪地看著我,忽然笑了起來,道:「蕭寧,還是那句話。等你母親眼睛好了,我與她談過之後。我才能給你答案。你畢竟是個孩子,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回孟家,沒有那麼容易的。」
我從來沒有把回孟家想得太過簡單,我甚至抱著必死的決心。
「因為我不回去的話,有太多的事情無法結束。有太多的人為此犧牲而得不到答案,黑影孟小影就是其中一個。」我說道。
《蠱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