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東邊。」我不假思索,五叔的下落,我已經明瞭,心裡的這塊石頭,總算也放下了。我要去找屬於自己的機緣。
五叔的話,我已經記在心裡。陸家的事,全要靠我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老衙門
第一百三十六章
老衙門
和金三陽分開之後,我和老狐狸絡腮鬍子又踏上了東進的路。最開始的這段路,其實風險很多,因為小白龍的地頭就在附近,我們走了一段日子。在有人煙的地方就聽說,小白龍放了話,要山裡其餘的幾個山頭配合抓我,抓到我送過去,小白龍會有重酬。
聽了這些傳言,絡腮鬍子就很不滿意,覺得小白龍輕視他,根本就沒說懸賞他的事。認為這是一種侮辱。
「怎麼,你非要讓人到處抓你,你才高興」
「那倒不是,不過,不爭饅頭爭口氣。」絡腮鬍子道:「我就這麼不值錢」
我笑笑沒說話,但是心裡對絡腮鬍子的疑惑,已經快壓不住了。和五叔一番交談,我知道那只不死扳指。是陸家的一道護身符,可能僅有一枚,可絡腮鬍子為什麼也有一枚扳指我一直跟他同行,卻連對方的底細也沒摸透。
我想著,是快要跟他最後攤牌的時候了。找機會要把這個事情一五一十的說清楚。
我們專門繞了一條路,避開小白龍的地頭,然後接著向東走。很多路都是以前走過的,重新走一遍,就少了許多波折。
冬夜太難熬,冷的要死,時常還會下雪,所以我們入夜以後就不得不停下來找地方落腳,天亮出了太陽再趕路。
冬天的清晨,空氣冷冽卻清新,從睡夢中甦醒,吸一口氣。肺就像是受到了刺激,人一下子就清醒了。絡腮鬍子弄了點柴,在林子邊開始燒火,弄點熱水就乾糧充飢。但是火剛剛燃起來,水還沒燒開,老狐狸突然就警覺了,在雪窩子上劃了劃,耳朵貼在地上。
「有人。」老狐狸繼續聽著,道:「騎著馬來的。」
「滅火」我趕緊招呼絡腮鬍子把火熄滅,因為山路不好走,所以一般的山民還有走山人都不會拿馬當做交通工具,只有山頭的山刺,騎著馬出來做買賣,路途較短,來去如風。只要在山裡遇到幾個騎馬的人,不用多問。大半就是山刺。
這地方其實已經離開了小白龍的地頭,只不過我們還是不敢大意,滅掉篝火,反身走進身後的林子藏了起來。
老狐狸聽的一點都沒錯,我們藏起來沒多久,一行六個人。騎著山裡的矮馬,吧嗒吧嗒一路奔來。遠遠的看到這些人,單憑他們的衣著和騎馬的氣勢,就判斷的出來,都是山刺。
我們躲著不動,望著那群山刺從遠處疾馳而來。等到距離一近,我的心微微一動,因為我看到騎在最前面那匹馬上的人,有些面熟。
對方瘦的和一把柴火似的,小身板幾乎要隨著顛簸的馬匹飛起來了。這個人我見過,就是當時剛剛離開石嘴溝的時候,在小嶺坡假扮米婆誘捕過我的瘦子山刺,他是小白龍手下的人,我逼著瘦子帶我趕去白雲觀,結果和老狐狸地下爭鬥時,瘦子瞅機會逃跑了。
這其實只是個小角色,但他帶著五個人,對方說不定還有槍,而且我也吃不準附近還有沒有他們的同夥,所以不想冒險,就打算讓他們跑過去再說。
但是越怕什麼越來什麼,這六個人跑到我們剛才燒火的地方時,最前面的瘦子勒馬停了下來,抽著鼻子在四周到處嗅。我的心一緊,這個瘦子的嗅覺相當靈敏,當時山裡的土狼夜襲我們,就是瘦子先嗅出危險的氣息的。
「兄弟們,有燒火的味兒」瘦子翻身從馬上跳下來,這貨估計眼下也是小白龍下頭一個小頭目了,做事頗有兩分模樣,在周圍細細的看了看,慢慢的找到了我們剛剛用雪蓋住的篝火。瘦子伸手一探,低聲對身後的人道:「火是剛滅的,這附近有人,都精神著點」
「二爺。」一個山刺在後面道:「這條路平坦,常有人走動的。」
「囉嗦什麼」瘦子的眼珠子骨碌碌轉動,在周圍到處亂看:「白爺說了,那小子剛從石嘴溝離開不久,按他的腳程,走不出去太遠,遇見蛛絲馬跡就得留意。」
我趴著身子,就招呼老狐狸和絡腮鬍子朝林子深處慢慢的退,我們進林子難免留下腳印,瘦子已經注意這個地方了,遲早會發現腳印,跟進林子。
果然,我們三個退了沒多遠,瘦子就看到林子邊那些凌亂的腳印,當時一抖身子,從腰裡拿出一把王八盒子,貓著腰,帶人跟著腳印朝林子裡面走。我們三個不由自主的又朝林子深處去,但是情況緊急,已經來不及抹掉一路留下的印記,一直退到林子最深處一片沒有落雪的地方,三個人踮著腳尖,分別爬到樹上。
林子深處,繚繞著一片薄薄的晨霧,大樹的樹梢淹沒在晨霧裡,站在地面的人除非等霧散掉,才能看清樹上的情況。
瘦子那幫人慢慢就走到了這裡,瘦子的功夫不值一提,但他心細而且奸猾,洞察力相當敏銳。走到這兒的時候,他發現一路留存的腳印突然沒了,就抬頭在四周繼續掃視。這六個人一共帶了三把槍,小白龍在我們手裡吃了大虧,估計是真惱了,派人在地頭附近到處搜捕。我躲在樹上,暗中盤算著如果真被發現,被迫動手的話,該怎麼先把三個拿槍的給放倒,連一槍都不能讓他們放,附近如果還有同夥,聽到槍聲會趕來增援。
「二爺,咋弄」一個山刺看見腳印消失,林子上方又被晨霧給包裹著,看遠了稀里糊塗的一團,所以就跑來請示瘦子。
瘦子一擺手,示意對方閉嘴,他慢慢的抬起頭,朝我們藏身的樹上望來。儘管樹梢這裡有霧擋著,但我還是覺得不怎麼踏實,手裡無聲無息的拿出了刀子,真的不行,就只能硬拚了。
「樹上的人下來別以為看不見你」瘦子一下舉起了槍,仰頭喝道:「不然,老子就要放槍了」
我心裡不由一驚,但是轉瞬就明白了,瘦子沒發現什麼,只不過在虛張聲勢。
「不下來是不是」瘦子轉臉在周圍到處的亂掃,顯然心裡不怎麼有底:「等霧一散,你們藏也藏不住,老子的槍子兒可不認人」
正說著話,瘦子的一條腿突然一軟,噗通朝地上一跪,緊跟著,他拿槍的手抽了抽,半張臉都歪了,嘴角不停的流口水,和中風了一樣,兩分鐘不到就歪倒在地上。最開始,我以為是躲在樹上的老狐狸動手了,但瘦子後面那些人,也一個個和抽風似的,翻白眼吐白沫,噗通噗通倒了一地。
眼前的晨霧隨著輕風慢慢的流動著,瘦子那幫人倒地的同時,我感覺腦袋有點昏沉,那種昏沉根本就扛不住,而且越來越重,眼睛開始晃圈,手腳一抽一抽的不聽使喚。我急了,死死的抱著樹枝,唯恐從樹上掉下來。
那種昏沉一發不可收拾,一直到這時候,我才隱約的看到,那片流動的晨霧裡,彷彿夾雜著一縷一縷很難辨認出來的黃煙。
這時候,躲在旁邊樹上的絡腮鬍子明顯是撐不住了,只不過條件反射似的雙手摟著樹幹,慢慢朝下滑。可是只滑了一半兒,他的手猛然一抽,直直的從半中間摔下去,摔了個四腳朝天。摔下去的同時,絡腮鬍子的手腳輕輕的抽搐,嘴角流出一串白沫。
霧裡有毒
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為時已晚,我就覺得手沒力氣了,連抱著樹枝的機會也沒有。山裡從來沒有毒霧,如果晨霧帶毒,那就只能說明,有人刻意下毒。
放毒隨晨霧飄來,這手段讓人防不勝防,我不知道是誰在暗中作祟,腦子漸漸迷糊了,隱隱約約之間,覺得自己的口水順著嘴角朝下流淌,身子一歪,卡在兩根粗大的樹枝之前,失去知覺。
我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等到甦醒過來的時候,頭還是昏的,神智尚未完全復原,腦子裡亂哄哄的一團。
我仰面朝天,睜開眼的同時,就看到了屋頂,身子剛一動,覺得雙手被捆的結結實實。
「人犯醒了,來,給我審」
陡然間,我聽到了一聲斷喝,馬上掙扎著坐起來,頭暈的幾乎坐不穩,但是抬眼的同時,我一下子驚呆了。
我坐在一間屋子的正中,身邊站著兩排衙役,正前方有一張桌子,桌子後,端端正正坐著一個穿著古代官服的長鬍子,就好像唱戲時候戲裡的縣官。縣官頭上,懸著一塊明鏡高懸的額匾。
我本來就眩暈的腦袋更亂的厲害,這是在夢裡還是真的
這分明就是一個老衙門
第一百三十七章啼笑皆非
當我看清楚現在身處的環境時,隨即六神無主。按道理說,現在已經是什麼年月了,那些老衙門,早在幾十年前前清覆滅的時候就煙消雲散。看著周圍怒目而立的一班衙役。再看看坐在上首的官兒,我突然想起了流傳在山裡的傳說。
有些山民平時吃了虧,受人欺負了,不敢還手反抗,暗地裡就哭罵,說對方遲早被山神爺抓走了審,審完打板子。他們說,山裡會有山神爺的衙門。專門處理大山裡為非作歹的惡人。人被帶到衙門裡頭,遲早要打個半死。
可是這種傳說,是小民百姓一種心理上的宣洩,還有善惡因果報應之類的說法,當不得真,至少我從來沒聽誰說過,親眼見過老衙門。
然而此時此刻,我就被帶到了這個老衙門裡。我的腦子還是迷糊的,可卻看的清楚周圍的人。
「人犯陸山宗」坐在上首的那個官兒,一拍手裡的驚堂木,喝道:「問你什麼,老老實實的招,免得多吃苦頭我這個衙門裡,從古到今的刑具一應俱全,你敢欺瞞,就一樣一樣在你身上全試一遍」
官兒一發話,站在兩排的衙役就咚咚的搗著手裡的水火棍。我的腦袋不怎麼清醒,可他的話,我卻聽的清清楚楚。傳說中的老衙門,都是做了孽的惡人才會來的地方,我又做了什麼惡<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的嘴角還是麻的,說話也說不利落,滿心想給自己爭辯。可是話一出口就不當家,斷斷續續道:「我沒有做過壞事。」
「真的沒有」上首的官兒一瞪眼睛,啪的又拍了拍驚堂木,道:「你這輩子,做過什麼負心事從實招來」
「沒有」我就覺得疑惑而且冤枉,我這個人,最怕就是被人誤解,我年紀不大,結交的人也不多,五叔失蹤了,我費盡周折在找他,章豹受傷了,我咬著牙背他找人治傷,就算老狐狸和絡腮鬍子這樣半路認識的夥伴,我也拿心對他們,說起負心。我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到底有沒有」官兒大喝一聲,震的房頂上的灰塵噗噗朝下直落,我頭暈目眩,可是也能看到那官兒顯然是惱怒了,陰森森問道:「你再好好想一想負過心沒有」
「再好好想想」我的心一動,突然就想起了銀霜子。
對於這個女人。我的情感一直都微妙而且有點複雜,平時奔波在山裡,饑一頓飽一頓,時常還會遇到危險,顛簸流離,過的提心吊膽,沒有閒心去思量那麼多。可是此時此刻,我一下子就想到了當時和銀霜子初遇,翻下山溝,無意中碰她胸口的一幕,又想到在東李溝,她來回跑了幾十里,給我帶回熱騰騰的飯菜
此刻,我猛然間就覺得,那頓飯菜,彷彿是這一輩子自己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
我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銀霜子的臉,在眩暈的腦海中越來越清晰,她幾次想把我帶回大蠻山,可是我身不由己,次次推脫,無論用什麼法子,總是逃走了。現在想想,好像真的有些對不住她。
「想好沒有到底有沒有負過心」
「有」不知道為什麼,我撒不出謊,我一想起銀霜子,只覺得愧疚。
「你負了誰」
「一個朋友」我低著頭,鬼使神差一樣的,上首的官兒一問,我竟然照直就把心裡的話全說了出來:「她待我很好,要帶我回她的家,我有事,一直推脫,我瞧得出,每次我走脫的時候,她就很失望」
「那人姓甚名誰家在哪裡」
「她叫銀霜子,住在住在大蠻山」我結結巴巴的把話說出來,話一出口,又覺得後悔,自己怎麼這麼實誠,這種事情當眾就給說了。
「罷了。」那官兒聽了我的話,語氣頓時就緩和下來,可能是覺得我沒有撒謊:「人犯還算老實,鬆了他的綁,給張凳子,再給他碗水喝。」
有人拿了凳子過來,又解開我手上的繩子。我在晨霧裡吸的毒氣還沒散盡,手腳發麻,坐在凳子上面,一個勁兒打盹似的點頭。
又有人遞過來一碗溫熱的水,我的口渴的厲害,嘴皮子早已經干了,端著碗就喝了一口。但水一入嘴,就覺得鹹鹹的,又鮮又香。這不是水,是一碗用慢火煨出來的雞湯。
雞湯鮮美,我三兩口就喝完了,肚子裡舒服了很多。一碗熱湯下肚,渾身冒出一層毛汗,通體舒展,手腳有了力氣,腦子也彷彿清醒起來。
我抬起頭,想問問對方,我的兩個伴當現在在什麼地方。但是腦子清醒之後,一抬起頭,就隱然覺得面前的情景,透著古怪。
之前腦子昏昏沉沉,沒有看出許多,現在一看,上首的官兒,還有兩邊的衙役,身上穿的,竟然都是戲班子裡唱戲用的戲裝,那官兒面前的桌案,是張破破爛爛的飯桌,再看看上面那塊匾,我就暈了,匾是一塊爛木頭,上面「明鏡高懸」幾個大字,歪歪斜斜,竟然是拿木炭臨時寫上去的。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我呼的從凳子上站起來,把手裡的碗丟在地上摔的粉碎,這他娘的是什麼山神爺的老衙門,分明就是一夥兒人閒極無聊搞出來的鬧劇。
「別急,別急。」上面那個官兒趕緊換了副面孔,一把揪掉下巴頦上的假鬍子,順帶脫了身上的戲裝,走過來,賠著笑臉道:「事出有因,咱們也是奉命行事,陸家小爺,這個這個你多擔待些就是了」
「你們奉命奉誰的命神神鬼鬼的搞這些把戲」
「小男人,你別惱,是我叫他們試試你,看你肯不肯說實話的。」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身後驟然傳來一道甜又柔的聲音,我沒有回頭,但是就這一句話,已經分辨出是誰了。我的身子晃了晃,想想剛才自己神智不清時說出來的那番話,臉頓時就紅了。
「小男人,算你還有些良心。」銀霜子笑盈盈的走到我面前,輕輕把我頭髮上一根枯草給摘下來,道:「你剛才說的話,我知道,都是心裡話,你還記著我的好,我很歡喜」
「你,你」我恨不得地上露出道縫讓自己鑽進去,也說不清楚該怨她,還是怪她,搞這麼一場讓人啼笑皆非的鬧劇,真讓我覺得丟臉出醜。
「小男人,有些日子不見你了,你又壯實了一些。」銀霜子替我整整凌亂的衣服,道:「有沒有想起我」
我不想抬頭,可還是忍不住看了她一眼。銀霜子不用一點點脂粉,面龐像玉一樣,唇紅齒白,她的嘴角一彎,像一抹月牙兒,眼睛又亮的像是星星。
她好看的緊,比我見過的任何女人都好看。我只看了一眼,心神突然就飄蕩起來,當時翻進山溝時的一幕,壓都壓不住的再次浮現在腦海裡。
我的心動了,趕忙低下頭,手都不知道該放到哪兒去,一會捏捏衣角,一會兒又摸摸耳朵。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我低著頭,結結巴巴問道:「這這不是你的山頭」
「誰說不是了」銀霜子歪著頭,朝門外指了指,道:「你再看看,向前四十里,就是我的大蠻山。」
「怎麼會在大蠻山」我一驚,但是隨即反應過來,我和老狐狸他們中了毒,不知道昏沉了多久,就是昏迷這段時間裡,銀霜子已經把我帶到了大蠻山附近。
「小男人,你也真是能惹禍,得罪了小白了是不是」銀霜子道:「他在幾個山把子哪兒都放了話,要抓你,抓到你,給他送過去,把你過稱稱了,你有多少斤,他就付多少斤的黃金。我收到消息,惦記你,知道你可能還在他的地頭附近,走不遠,所以馬上就帶人趕來了。」
銀霜子的人暫時找不到我,就暗中尾隨小白派出去的手下,只要小白的人發現我,他們就能及時察覺。說起來很巧,瘦子那幫人在林子把我們困住時,他們也被銀霜子發現了。哪兒畢竟不是銀霜子的地盤,她不想把事搞大,所以容心老道順風放了毒,把我們連同瘦子他們一起毒翻了。
「小男人,瞧你那點出息,現在已經到了大蠻山,你還發什麼呆」銀霜子看我不說話,以為我還在後怕,她笑著摸了摸我身上的舊衣服,道:「什麼都別怕,咱回山,給你做兩身新衣裳。這次算是你沒出什麼事,小白真要拿你怎麼樣,我就平了他的山頭」
第一百三十八章大蠻山
銀霜子的一席話,說的我又感動又感慨,她是個女人,性子委婉卻又帶著果斷,真把她惹急了。可能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我一路風塵,除了五叔老狐狸豹子他們,何曾有人這樣推心置腹的對我好過
「剛才那碗湯,好喝嗎」銀霜子讓旁邊的人都散了,夥計們脫了戲裝,出去牽來幾匹馬,估計是預備離開。
「嗯,好喝。」
「那湯。是我親手煨的,解藥都燉在湯裡了。」銀霜子笑顏如花,人多的時候,她大大咧咧,屋子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她就流露出一點點女人的嫵媚,揉著自己的衣角,道:「要是好喝。以後,我天天煨給你。」
我的心,好像一下子被暖化了,腦海裡禁不住的蹦出了一副臆想中的情景:我們過著平淡的小日子,每天,我下地幹活,銀霜子在家裡洗衣做飯,偶爾閒了,一起到景致好的地方玩玩,生一堆娃娃
「咱們回山吧。」銀霜子看我又發愣,輕輕拽拽我。
我回過神,想想自己腦海裡的情景,儘管一個字都沒說,臉卻紅的像塊喜布。這不是銀霜子第一次要我去大蠻山了,可是這一次,我實在無法推脫。更重要的是。我的心底,壓根就不想推脫。大蠻山是銀霜子的家,我曾經答應過她,總要去看看的。
《最後一個趕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