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

銀霜子,你到底在哪裡
我一路走。一路在打聽,始終沒有銀霜子的消息,她就好像消失在這個世間了,音訊全無。
七月初,我和小毛孩兒到了五府墳,這是個地名,倒不是真有什麼大墳場。這附近沒有太多人煙,但有一條大路,是周圍百餘里的交通要道。因為沒有什麼人煙,我也不打算在這兒久留。輸入字幕網址:新章
入夜之後,我和小毛孩兒在大路邊一片小林子裡落腳了,小毛孩兒已經學了烘爐出竅法,只不過野物和人之間有很大的差距,當時我學烘爐出竅法,幾乎百試百靈。但小毛孩兒就沒那麼容易,胖乎乎的身子盤坐在地上,抓耳撓腮的忙活半天,最後還是以失敗告終。它很沮喪,我安慰它,讓它不要灰心,小毛孩兒就把頭埋在兩隻前爪之間,一副愁苦的模樣。
噠噠噠
我笑了笑,剛想逗逗它,但是就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山裡除了五府墳這樣的大路,很少有地方能夠通行馬匹,沒有十萬火急的事情,一般人不會騎馬趕路。馬匹距離我還有很遠,我讓小毛孩兒躲起來,自己站在林子邊兒,望向大路。
很快。趕路的馬已經跑到了眼前的大路上,在馬匹進入視線的時候,我看到騎在馬上的人好像支撐不住了,搖搖欲墜。
驟然間,他手裡的韁繩一鬆,一頭就從馬上載了下來,但是腿被腳蹬卡住了,幸虧馱著他的馬是一匹老馬,知道主人遇險,跑動了幾步,就臨危停下,要是換了匹少不更事的小馬,會直接把人拖死。
老馬站在原地,卻無計可施,從馬上栽下來的人一條腿被馬鐙卡著,身子斜斜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我的警惕性很高,估計是被人蒙蔽的太多,對未知情況一直抱著懷疑的態度。在林邊看了片刻,直到確定這人不是偽裝,才緩步走了過去。
跌落下來的那個人負了傷,而且很重,但不知道為了什麼事情,帶傷夜奔。走到跟前的時候,我一下子覺得對方有些面熟,趕緊蹲下身,把他臉上的塵土和血污都擦掉,頓時,我認出來,這是花九手下的一個兄弟。
花九以耿直忠義著稱,他手下的人不是特別多,但人以群分,花九手下,大多也都是些鐵錚錚的漢子。這個人傷重難支,但死咬著牙騎馬趕路,一直跑到這裡,實在支撐不住,才昏厥落馬。
我心裡的戒備消失了,趕忙就開始救他。虧得這個人體魄強健,常年磨練筋骨打下的好基礎,雖然傷勢重,但在靈藥的作用下,過了半個來時辰,終於醒轉過來。
「陸家小爺」這人顯然還認得我,迷迷糊糊的甦醒過來時,目光猛然一亮,一下抓住我的手,急促道:「救救我們九哥」
「怎麼回事你不要急,慢慢說。」
花九可能是遇到了什麼事,這個人急於出去搬救兵,遇見我之後連珠炮一般的講了出來。
花九這個人和別的幾個山把子不同,他不喜歡呆在山頭,習慣了那種常年漂泊的生活,經常帶著一兩個手下,在山裡到處遊逛。
七天前,花九和兩個兄弟逛到鏟子山,在那兒遇見了些事兒。
「是小白龍。」這人道:「小白龍帶著人,圍攻一個女人」
「女人什麼樣的女人」我心裡頓時敏感起來,因為這些天一直在全力打聽銀霜子的下落,聽到小白龍的字眼,又聽到他帶人在圍攻一個女人,心裡頓時就毛糙了。
不過轉念一想,應該不是,花九的兄弟認得銀霜子,如果小白龍圍攻的是銀霜子,這人會直接告訴我。
花九不認識這個被圍攻的女人,但他天生就是那種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脾氣,尤其圍攻者是小白龍,花九和小白龍之間本身就有點過節,彼此看著都不順眼,結果,花九不由分說,就挺身而出,要幫這個女人。
但小白龍那幫人人數太多,花九雖然一身血性,功夫又好,但雙拳難敵四手,挺身而出之後,不僅沒有救出那個女人,反而被小白龍堵在了鏟子山。
眼見著快要撐不下去了,花九的兄弟拚死從鏟子山後的山崖爬下來,想要搬救兵。但是花九的地盤離這裡很遠,臨時搬人肯定是來不及了,花九的兄弟只能一路狂奔,想到最近的山頭上去試試。
「你還撐得住嗎」我一聽花九有難,就坐不住了,他對我有援手之恩,我始終沒有忘記,扶起那人,道:「撐得住,你帶路。」
「我撐得住」那人立即掙扎著爬起來,隨手牽過馬匹。
我想著,從這裡到鏟子山,如果兩個人騎馬趕過去,估計來不及了。所以騎上馬之後,用繩子把身軀和花九的兄弟綁在一起,馬匹一上路,我的魂魄先出竅,朝著鏟子山飄動過去。
路程不近,就算不要命的騎馬狂奔,至少也得到天亮時分才能趕回鏟子山。但是魂魄飄動,速度飛快,不到半個時辰,已經來到了鏟子山。
鏟子山的地勢比較特殊,兩面臨山,一面臨水,只有一條出路。當我飄到鏟子山的時候,就看到那唯一一條出路的路口,聚集著幾十個人。
我看到了小白龍,容心老道和無生老道,這是幾個宿敵。但是這夥人裡,明顯還有一幫裝束和山裡人截然不同的外地人。這群人可能正在計劃怎麼從下面衝到山上去,人群晃動之間,我一下子又看見了陸家旁支的陸南。
「花九」有人在山下大喊道:「我們敬你是條漢子,你自己下山,我們不管你,只不過那個女人,你也不要插手。」
「姓花的,是那種人嗎」
我聽到了花九的聲音,被困了幾天,花九的嗓音乾啞,但語氣中依然帶著那種死都不會改變的血性和灑脫豪邁。緊跟著,我看到花九在山路上方慢慢站了起來。
他渾身是血,可能已經接連不斷的抵擋了幾次進攻,他的一條腿受了重傷,幾乎無法走動,只能堅持著守住山路最險要的路段,以此來對抗攻擊。
「花九,我看你真他娘的是糊塗了」小白龍在山下噗的吐了口唾沫,喝道:「你跟那女人認識這麼不要命的護著她,你腦子遭驢踢了是不是」
「你們那麼多人欺負一個女人,老子瞧不過怎麼了你咬我」花九哈哈一笑,但這麼一笑,就牽扯到身上的傷口,疼的臉頰猛一抽搐:「老子就是要護著她,怎麼了」
我還沒有真正飄近鏟子山,但是小白龍和花九這樣遙相對話之間,容心老道和無生老道各自帶著幾個人,沿著山路兩邊慢慢的朝上爬。他們一路爬,身後就留下一道一道隱隱在發光的符咒。
我心道糟了,容心和無生顯然是在山路上慢慢的佈陣,五仙觀的天罡五雷陣聲勢浩大,等陣布齊,整個鏟子山都會被天雷籠罩。
「花九,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我就問你,下山不下山」
「老子不下你能把我怎麼樣」花九的眉頭一皺,他看的出,容心和無生都在佈陣,但是腿上受了重傷,阻止不住對方。
我心裡大急,魂魄飄到這裡,沒有身軀作為依托,聚集不起那種能直接殺人的陰雷雷雲,小白龍人多,而且有容心和無生這樣的高手,說不定茅天師也隱藏在附近,我直接以魂魄對敵,不僅打擊面狹窄,且危險極大,沒有身軀的保護,魂魄暴露在敵人面前,對方修行高深,會以各種手段重創魂魄。
但眼看著花九已經支撐不住了,我顧不上那麼多,想要直接衝過去,先緩和一下局面,減輕花九的壓力。
轉瞬之間,整條山路上都是容心老道和無生老道留下的符印,他們從山路上退下來,天罡五雷陣的陣符佈滿山路。
第二百五十三章邪神附體
「花九你要再一意孤行就只好拿你陪葬了」小白龍在山下大聲的發出最後的警告。
其實,小白龍和花九有些過節,但不到萬不得已,一般人都不想真把花九給殺掉。花九手下那幫兄弟是血性漢子,如果知道花九被殺,肯定要不顧一切的反撲報復。糾纏個沒完。
「小白龍,你腦子銹了出去打聽打聽,姓花的什麼時候怕過誰」花九明知道這是一場死局,但是與生俱來的傲氣是不會消失的,他絲毫不為所動,死守不退。
「花九大哥,你的恩情,我記得了,他們要找的是我,你走吧,不用管我。」
就在我將要猛衝向山下那群人的時候,花九身後,慢慢的蕩起一道讓我心潮澎湃的聲音。
我看到一條熟悉的身影。慢慢摸索著,從花九身後走了出來。身影的身姿曼妙,但白玉一般的臉龐上,有兩隻已經瞎了的眼睛。
我看到了雲彩,雙目失明的雲彩。
平心而論,我不願回想起她,因為我知道她的心。我知道她想要的東西,但是有了銀霜子,我給不了雲彩想要的。我總是感覺有一些愧疚,這些愧疚讓我不敢去面對她。
「就是這個人」一直在小白龍身後不言不語的陸嚴看到雲彩的同時,眼睛猛然一亮。道:「殺了她殺了她」
儘管沒有人解釋什麼,但是看見眼前的局面,我隱然就猜出個七七八八。大當家和道同都不會收攬小白龍這夥人,因為他們知道小白龍的名聲很臭,小白龍不知道什麼時候跟陸家旁支勾結上了。雲彩是人蠱,是旁門名義上的最高首領,除非殺掉雲彩,陸嚴這個老人蠱的後裔,才有可能取得領導權,動用陸家旁支所有的力量,跟小白龍合作,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小白龍和陸嚴的利益,就決定了雲彩必死。她在花九身後出現,讓山下的人一陣喧嘩,眼見著花九死都不肯離開。小白龍咬了咬牙。
「殺」小白龍一聲大喝。

我從半空中猛然俯衝下去,魂魄強大了,連容心這樣的高手也只在我快要衝入人群時才察覺出我的魂魄。
人群一陣騷動,我捲著小白龍的身軀,迫使他連連倒退了十幾步。容心老道隨後跟上來,揮動一把桃心劍,我還沒有真正到舉世無敵的地步,如果身軀也在這裡,完全可以跟容心老道一決高下,但只有魂魄,如果容心老道的魂魄不出竅,我暫時也對他構不成致命的威脅。
轟隆
山路上的五雷陣符被催動,轟隆的雷聲若隱若現,整座鏟子山彷彿都被籠罩在轟鳴中。我只有一條魂魄飄蕩過來,阻擋不了大局,眼見著花九和雲彩將要陷入重重雷海的包圍中。天罡五雷陣劈落的不是真正的天雷。卻也不是普通人能夠抵擋的。當時茅天師就是借助天罡五雷陣的庇護,才帶著容心他們從大蠻山從容逃脫。
我朝後面的山路上看了看,只希望花九的兄弟能帶著我的身軀快一點趕來。但時間不夠,對方還在疾馳的途中。
「花九大哥,我知道,是他來了」雲彩沒有了眼睛,她什麼也看不見,完全靠聽覺去辨別周圍發生的一切。魂魄無形,但冥冥中,彷彿有一條看不見的線,在牽動著雲彩的心。
「誰」
「是他來了,他來救我了,我好歡喜」雲彩能感受到一點點逼近的五雷陣,但她沒有被死亡完全籠罩的恐懼,嘴角泛起了微笑。她沒了眼睛,再也沒有往日的神采,那微笑,看著讓人覺得心碎。
可是這改變不了目前的死局,我的到來,只不過打亂了敵人的陣腳,容心老道全力拖著我,他很機靈,能感覺到我的魂魄強大,所以死守著不肯出竅,就是跟我拖延時間。陰魂是最懼天雷的,在我沒有完全大成之前,雷對於我來說,始終是個致命的軟肋,我不能從五雷陣中硬衝過去,否則會被雷光損傷魂魄。
「你自己赴死就是了何必牽連別人」陸嚴在山下衝著雲彩大聲喝道:「這個姓花的也算是條漢子,你死了還要拉他墊背」
「他能來,我死了也甘心」雲彩喃喃自語,她的臉色在不斷的變幻,彷彿想起了往事,想起了我們一起同行的那段時光,她心裡或許五味俱全,但神色之間,總有一種遺憾:「我一直都想把自己最美的一面留給他,可是」
轟隆
轟鳴的雷聲和陸嚴的大喊把雲彩從沉思中驚醒出來,雲彩嘴角的微笑不見了,她面朝著陸嚴的方向,臉色開始變的陰冷。
「花九大哥,我本不想走這條路,但他來了,我不能拖累他,也不能拖累你。」雲彩一動不動,任憑山路上的雷光逐漸蔓延到了四面八方,她轉過頭,對花九道:「勞你轉給他一句話,雲彩一輩子傾心的,只有他一個人」
花九沒有修行過,他察覺不到我的魂魄已經來了,正因為這樣,他也聽不懂雲彩所說的話。
但花九來不及再問半句,雲彩猛然一咬牙,從身上掏出一個圓圓的皮袋子。皮袋子系的結結實實,誰都不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雲彩拿著這個袋子,儘管好像已經下了決心,卻仍然有些猶豫不決。
她好像正面對著一條不歸路,只要走出去這一步,就永遠不能再回頭了。
轟隆
雷光肆虐,越來越近,花九忍不住朝後退了退,鏟子山兩面臨崖,一面臨水,已經徹底被斷絕了後路。
就在我心急如焚的時候,雲彩一下子解開了那只皮袋子。皮袋子被解開的一瞬間,一股陰森又血腥的氣息頓時混入了雷光中,那氣息強大之極,急速的瀰漫擴散著,一股陰邪到讓人發抖的危機,潮水般的湧動。
皮袋子裡露出一顆人頭,人頭已經被割下來很久了,用藥炮製過,皮肉萎縮成了一層枯皮,包裹著森白的顱骨。所有恐怖的氣機,都是從這顆人頭上散發出來的。
「你瘋了」陸嚴在山下大驚失色,藉著不斷閃爍的雷光,他看到了雲彩的神色,還有皮袋子裡那顆詭異的人頭。
「我是瘋了。」雲彩的神情頓時平靜下來,她生自一個沒有親情和溫暖的家族中,依靠著冷血和毒辣,終於換取了至高的地位,但世事弄人,她的眼睛瞎了,又被來自同族的族人逼入死路。
雲彩一下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幾滴鮮血噗噗的滴落在手裡的人頭上。枯萎的人頭被鮮血浸潤了,那股迫人的氣息頓時變的更加濃重,黑暗中隱隱傳來一陣幾乎難以察覺的哭號聲,人頭上血光猛然大盛,一道若有若無的影子,從血光裡飄蕩出來,附著到雲彩的身軀上。
轟隆
一道雷在鏟子山半山腰上炸響了,這道雪亮的雷光把雲彩映照的清清楚楚,這一瞬間,我感覺說不出的驚訝。
雲彩的臉上,佈滿了一道一道鮮紅的血紋,她的眼睛本來已經瞎了,但此時此刻,她的一隻眼睛彷彿閃動著貪婪又殘暴的光,臉龐上的血紋在不斷的扭曲蔓延,讓她整個人看起來說不出的怪異。
「她讓邪神附體了讓邪神附體了」陸嚴一聲驚叫,轉身就想逃走。
在陸家旁支裡,當年的陸幽被稱為邪神。邪神的道行,已經臨近屍解只有一絲之遙,比之老太爺和道同那樣的人物,更勝一籌,整個世間幾乎沒有敵手,最終還是地仙親手誅殺了陸幽。
陸幽的身死,魂未滅,一縷殘魂始終飄蕩不散。迫於形勢,雲彩鋌而走險,讓邪神的殘魂附著在自己的身軀上。邪神附體,如同當年的陸幽重生了,但從此以後,雲彩將再也不是雲彩,她壓制不住強大的邪神,神智會徹底失常。
地仙,屍仙,陰主,這三個當今最強大的人不出,邪神就是獨一無二的霸主。雲彩臉龐上的血紋不停的扭曲,那只獨眼裡,冷光暴漲。她的身軀一閃,如同一道飛馳的光,從雷光四溢的天罡五雷陣中急速的穿梭而來。
肆虐的天雷,不斷在四周劈落,但雲彩一往無前,整個鏟子山都被一股殺戮的氣息淹沒了。雲彩的身形變的和閃電一樣快,山下那些陸家旁支還沒來得及逃走,雲彩已經從半山腰直衝到了山下。
那一刻,她像是虎入羊群,沒有任何人能招架住雲彩的衝擊。剛剛衝下的同時,幾聲慘叫就在人群裡爆發了,鮮血飛濺,半空爆起一團團耀眼的血霧。
殺殺殺
鏟子山只剩下了殘殺後留下的殘肢和慘呼聲,陸家旁支十幾個人,眨眼間就被雲彩殺了一半,這些人實在擋不住這樣強勢的殺戮。無生老道硬著頭皮趕上去,想要阻攔雲彩,但是雙方剛一碰面,雲彩臉上的血紋猩紅的像是要淌下血跡,舉手投足之間,無生老道直接被打飛出去,在地上滾動了幾丈遠,已經站不起來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不如不見
無生老道被雲彩重傷,讓周圍所有人頓時失去了鬥志。五仙觀的無生邪道彷彿是打不死的,當年被圍剿時受了那麼重的傷,依然活了下來,但只跟雲彩一照面,就傷重垂死。正和我對峙的容心老道猛的一哆嗦,滿臉都是懼色。
人群頓時崩散了,陸嚴帶著幾個倖存下來的陸家旁支,想要奪路而逃。他們跑的飛快,但無生老道飆飛的鮮血還沒有落地,雲彩已經像一道血紅的電光,猛衝過來。
墜在後面的幾個陸家旁支立即翻滾哀嚎,狂奔的陸嚴只覺得後領一緊,被雲彩硬生生的抓在手裡。
我沒有目睹當年的邪神陸幽有多麼強大,但只是一道殘魂附著在雲彩身上,就宛如邪神再生。雲彩一隻手提著陸嚴,陸嚴掙扎不過,涕眼淚流了一把。
「別別殺我咱們好歹也是同族」
此刻的雲彩。已經不是從前的雲彩了,她那只閃著殘暴寒光的眼睛,冷的沒有一絲溫度。她卡著陸嚴的脖子,手猛然收緊,陸嚴被卡的喘不上氣,兩隻眼珠慢慢從眼眶裡凸出。
卡擦
一聲輕響,雲彩掐斷了陸嚴的脖頸。隨手把屍體丟在地上。人群已經徹底崩潰,逃向四面八方,容心老道也沒有鬥志,收了桃心劍,調頭就跑。小白龍也夾雜在潰散的人群裡。想要逃遁,這是個罪魁禍首,今天既然已經遇上,就絕對不能放過。我在半空一轉彎,猛追小白龍,小白龍淬不及防,被纏的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最後一個趕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