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刀茹說照片不是西裝大叔給她的,西裝大叔也說肯定不會把照片給刀茹的,因為兩個人之前有恩怨。那照這麼說,會不會是西裝大叔把照片給了某個人,而這某個人沒來,同時把消息傳遞給刀茹,最後的結果便是把西裝大叔和刀茹聯繫在了一起?
這麼做是什麼原因?難不成那個中間人知道兩人有恩怨,故意讓他倆綁在一起跟我來龍虎山,屆時,若是有什麼事情不合,可能發生火並,幹掉另一方?又或者兩敗俱傷?
這倒是個一石二鳥的好機會,可這中間人到底是誰?
在我所認識的人當中,還知道這些照片消息的,唯有海伯!
矛頭重新指向了海伯,我再一次對海伯產生了懷疑,我知道海伯是個高人,因為在第一次救我的時候,他用銀針封住了我的穴道,讓我動彈不得,這才把我扛走,躲開了車禍。
但轉念一想,會不會是在我抽煙的時候,他就悄然無息的靠近我,用銀針封住我的穴道,然後引導我進入一個幻覺之中,也就是說,當時我看到的蘭博基尼出車禍,有可能是假的?
雖然我本人也不怎麼關注新聞消息,但那一段時間我確實也沒在報紙上看到過焦化廠出車禍的新聞。按理說,蘭博基尼這麼牛逼的車輛出了車禍,報紙上,八卦新聞上應該鋪天蓋地的播報,然後博眼球,可問題是,我就是沒看到任何一條有關車禍的新聞。
難不成,我這兩次與死神擦肩而過的畫面,其實都不存在,都是海伯一手製造出來的幻覺?
畢竟在我兩次面臨死亡之時,海伯都能鬼使神差的找到我,這本身就是一個疑點!
如果推斷成立,那幕後的一雙無形大手,定是海伯!
我忽然有種撥開雲霧見青天的感覺,我一直都是循序漸進的思索問題,根本沒有站在上帝的角度上去觀看所有人,因為我是先開的14路公交車,然後遇上的海伯,所以,14路公交車上的詭異事件,我一直沒跟海伯聯繫在一起。
現在想想,甚至所有的事情,包括我應聘14路公交司機,有可能都是海伯提前為我設好的圈套!
想到這裡,我豁然明朗,也忽然能解釋這所有詭異的事情,西裝大叔知道四目門童這種失傳古術,而我給海伯打電話的時候,他竟然也知道四目門童這種古術,不但如此,他甚至還知道馮婆飼養的陰陽守宮。
如此高深莫測的一個人,如果真的認識西裝大叔,那麼,他會不會就是西裝大叔的領頭人?而西裝大叔所知道的一切古術,其實都是海伯告訴他的?
我心中一聲冷笑,心說看來我真的誰都不能信,目前只能走一步說一步。
解開了心中的疑惑,覺得一身輕鬆,所有鬼神的背後,或許都是那黑暗中的一雙大手,所製造出來的陰謀?
而我,所要做的就是抽絲剝繭,順籐摸瓜找出真正的領頭人,在這之前,我要一個一個的摸清所有人的底細!
刀茹方便回來後,我們三人繼續順著山石小道朝著龍虎山進發,在半路上發現了不少殘破的墓碑以及腐朽的楠木。
楠木密度高,一般用來製作棺材,可千年不腐,但這路邊的楠木已經腐朽嚴重,可見這龍虎山中的懸棺葬歷史悠久。
西裝大叔走在前邊,刀茹走在中間,我走在最後。
正走著,西裝大叔忽然橫著一擺手,喝道:別動!
嗯?我伸頭朝著山道前方看去。問:怎麼了?
西裝大叔蹲下了身子,盯著地面上的石塊仔細的看,我和刀茹湊了過去,也盯著石塊仔細的看,良久後,我忍不住問道:這沒什麼特別之處吧?
西裝大叔說:這條路,有鬼走過。
我和刀茹對視一眼,不知如何接話,西裝大叔又說:繼續走吧,一定要小心萬分!
我們三人繼續前行,俗話說望山跑死馬,山道難行,一直趕到夜晚,我們才到半山腰,畢竟這裡不是開發區,沒有太平坦的階梯。
龍虎山中,懸棺葬最為神秘,山洞尤其多,夜幕降臨之時,我們三人就在一處山洞之內,安營紮寨,升起火把。
「哎,累死我了。」讓登山包脫在地上,我幾乎都要虛脫了。
西裝大叔在煮麵,刀茹則是笑嘻嘻的走到我身後,幫我輕輕的揉著肩膀,說:阿布,辛苦你了。
刀茹這不動手還好,她剛一碰,我嘶的一聲倒吸一口涼氣,差點就竄起來了。
疼!
鑽心的疼。
我說刀茹你輕點啊,我這背了一天的登山包,肩膀都快斷了。
刀茹放慢了力道,但我還是覺得疼,這種疼怎麼說呢?
肩膀根本就不能碰,不敢碰,只要稍微碰到,立馬就是一陣鑽心的疼。刀茹給我按摩著肩膀,我不停的痛吟,最後刀茹說:阿布,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啊,背了一天登山包就疼成這樣?
在煮麵的西裝大叔也嘲笑我了一句:小子,平時沒怎麼鍛煉身體吧?登山可比開公交車費勁。
我說:大叔,煮完面你給我燒一小壺開水吧,我敷一下肩膀。
說著,我脫下了上衣,赤膊坐在山洞中,我們是坐在山洞口的,山洞內部深不可測,時不時刮來涼風,瞬間覺得愜意了不少。
就在我剛背靠石壁之時,刀茹忽然一驚,看向我的一瞬間,啊的一聲大叫後退了兩三步。
我說你怎麼了?大老爺們脫個衣服而已,又沒脫褲子,至於這麼緊張嗎?
刀茹臉色都白了,指著我,瞪著眼珠子,支支吾吾說不出話。山洞口的火光映照在我身上,讓我的肌膚變得一片古銅之色,我低頭一看,嚇的渾身一抖!
我的肩膀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雙腳印!
第032章死亡預言
西裝大叔的睡袋,空蕩無人!
睡袋口就在帳篷口,而在睡袋口裡邊,有一根樹枝,豎著支撐著睡袋口,從外邊看,就像是一個人蒙頭睡覺。
我朝著老廟外看了一眼,風聲依舊,未雨綢繆。我拍了拍刀茹的睡袋,用力的將她拍醒,小聲說:屋頂有人!
刀茹顯然也是一驚,從睡袋中爬了出來,當下就要跟我一起出去看看。
我說:你留在老廟中,但別在睡袋裡,就藏在神壇之後,登山包裡的裝備你一定要看住,指不定是某些村民看我們是外地人,要謀財害命了。
刀茹點頭,抽出工兵鎬,躲在了神壇後邊。
我則是握緊工兵鎬,追出了老廟。
廟外,風聲大震,黑雲遮月,剛一出廟門,就被吹的睜不開眼睛。我退離老廟十幾米的範圍,瞇眼朝著老廟上看去。
可這月光被全部遮蔽,我根本看不清楚,情急之下也顧不得暴漏不暴漏了,對準老廟屋頂就打開了強光手電筒。
一束白光登時射出,照射在了老廟的屋脊上。
當燈光掃射到老廟西北方向的屋脊角,頓時出現了一對閃爍著幽藍色光芒的眼珠子!
「嘶!」
我倒吸一口涼氣,手電筒都差點掉在地上,這絕對不是人類的眼睛!
眾所周知,在黑暗的夜晚如果拿著手電筒照射狗眼或者貓眼,就會發現這些動物的眼珠子反射光芒。這一點,人類是做不到的。
既然不是人,那還會是什麼?狗嗎?不可能爬這麼高吧?
那雙藍幽幽的眼珠子,在手電筒照射過去的一瞬間,立馬一縮腦袋,消失不見。
雨水滴落,打濕我的面頰,我一咬牙,手持工兵鎬,毅然追了上去,當追到老廟西北角之時,舉著手電筒來回照耀,始終再也找不到那雙幽藍色的眼珠子。
心中正為疑惑,準備回到老廟,靜坐到天亮,但眼角餘光忽然瞥見腳下出現的一串腳印。
嚴格來講,這不是腳印,是鞋印!
我蹲了下來,仔細觀看,還伸出手指測量了一下,若是按照正常比例,這應該是39碼左右的鞋子,鞋底基本上沒有花紋,不知是穿的時間久了被磨掉了,還是根本就是一雙平底鞋。
順著腳印,我往前搜索了一陣,這腳印直接通往楊樹林,而這一片密集的楊樹林,應該是直接從斜坡上通向龍虎山中。
我不敢再追,在月黑風高的晚上,我獨自一人是不會逞能的,這不是武俠演義,一個人,一把劍,單挑無敵,橫掃千軍。
站在楊樹林外,冷風呼嘯,樹葉晃動,我心想:剛才藏在老廟屋脊上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從這剛剛逃跑的鞋印來看,肯定是人,但人類的眼睛怎麼可能會反射光線?
難不成,龍虎山中真的有鬼?
正自疑惑間,忽然老廟裡傳來了刀茹的一聲尖叫。我大叫一聲不好,中了調虎離山之計了!
一路狂奔跑回老廟,剛進入廟門之中,我大聲說:刀茹,你在哪?
西裝大叔的聲音在廟門後忽然響起:別急,是我回來了。
刀茹也從神壇後邊小心翼翼的走了出來,看清楚是我倆之後,這才鬆了口氣。
我問西裝大叔:你去哪了?為什麼我醒來的時候沒看到你?
西裝大叔說:出去查探地形了。
我冷笑,說:在路上,你查探地形,在村裡,你查探地形,在老廟裡,你還繼續查探地形,你當這是非洲叢林?
西裝大叔不理我,獨自一人坐在帳篷前,點燃了馬燈,在地上寫寫畫畫。
他是盤腿坐在地上的,馬燈昏黃的燈光,照亮了他的全身,我瞇著眼盯著他的鞋底去看,他穿的是皮鞋,在來之前,我就很想不明白,登山為什麼還要穿皮鞋,還要穿西裝。
但他,偏偏就這麼穿了,一身西裝似乎幾個月都沒換過,不管天氣炎熱還是寒冷,永遠都是這麼一身。
他皮鞋的鞋底沒有紋路,我心想:難不成那些腳印是他留下的?
但再看一眼,又心說不是,因為他皮鞋有鞋跟的,而我發現的那一串鞋印,根本沒有鞋跟,所以應該不是皮鞋踩出來的。
「你剛才出去,查探到了什麼?」
靜坐了許久,我忍不住問了一句。
西裝大叔並沒有立即回答我,停頓了許久,才說:此山之中,確有古怪。
我又問:古怪在哪?
「山中可能真的有龍!」當西裝大叔說出這句話之時,我自嘲的笑了,說:小孩子說的話,你也當真?
他不理我了,繼續在地上寫寫畫畫,我朝著他瞄了一眼,他畫在地上的符號,像是古文字,我看不懂。
刀茹剛才被嚇了一跳,此刻坐在廟門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我說:刀茹,實在不行的話,明天你就回去吧。
刀茹把手伸到廟門外,接雨滴。過了一會說:我知道這一次來龍虎山很危險,尋找洗罪懸棺也並非想像中的那麼簡單,但我必須跟著你。
「為什麼?」
「我不跟著你,你一定找不到洗罪懸棺。」刀茹說完,就轉身回到帳篷裡,像是準備再睡一會。
路過我身邊之時,看我臉色疑惑,就說:洗罪懸棺最初是給一位女子打造的棺材,所以,只有女兒身才能找到。
我說那不對,當地藥農在山中迷路,不就是找到洗罪懸棺然後脫困的嗎?
刀茹說:山人自有妙計,他們有他們獨特的方法。
說完,刀茹正要鑽入睡袋,卻疑惑的咦了一聲,伸出手掌來,仔細的看了一眼,我也朝著刀茹的手心看去,只覺得她手心中明晃晃的,像是捏著一些東西。
湊過去一看,不由得一驚!
刀茹手中,竟然長出了一層鱗片!
我倆同時被嚇到了,所幸刀茹趕緊用手搓,才發現不是從手心中長出來的,但這鱗片卻來歷不明,像是忽然出現在了手中。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刀茹臉都白了。
我捏過來仔細一看,又湊到鼻子前聞了聞,確定的說:魚鱗。
一直悶頭在地上寫寫畫畫的西裝大叔,冷不丁的說了一句:這是龍鱗。
《靈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