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人,是不會預言未來的,老孫頭之所以說出那番話,就是因為被這個一直躲在幕後的鬼上身了!
那個鬼上了老孫頭的身之後,故意在雨夜說出這番話,其用意,並不是給村裡人聽的,而就是說給我聽的!狀廳縱劃。
這句話,如果那個鬼直接告訴我,或許我還不信,但他就利用老孫頭的死,再利用老孫頭的嘴傳出來,讓村裡其他人聽到,再由村裡其他人,以不經意的聊天方式告訴我,這樣,我才會覺得詭異,才會覺得老孫頭預言了我和西裝大叔的未來。
也就是禿頂老頭被鬼附身時,所說的那句話,你倆之中,離開桑槐村必定有一個是死人!
或許這樣,我會懷疑西裝大叔是鬼,照這麼推算,其實我的敵人並非是西裝大叔,也不是陳偉,也不是馮婆,而是一個始終躲在幕後的這個鬼!
我甚至百分之九十九的確定,在幕後操縱一切的那雙手,就是這個一直不露面的鬼!
而且我又想起了我們第一次進村的時候,村頭老驢做出了一幕驢趕鬼的動作,當時,老孫頭的出殯隊伍正好走到了村口。
我心中一陣恐懼,心說當時老驢做出驢趕鬼的動作,是不是那個鬼就騎在了老驢的背上,詭異的看著我,等待我進入這個陷阱之中?而老驢被鬼騎,自然不舒服,就倒在地上,蹭自己的脊椎骨,想用這種方法,讓鬼蹭下來?
至於當天晚上遇上的鼠燒香,貓拜仙,會不會是那個鬼,就矗立在墳頭,等著我和西裝大叔路過的時候,給我們安排好一切陷阱?而西裝大叔往米飯和豬肉上插筷子的時候,插了兩次,倒了兩次,是不是那個鬼,用手給拔出來的?
然後等我去插,那筷子就再也沒歪倒了,鬼就是以此方法,故意嫁禍給西裝大叔,好讓我覺得,西裝大叔才是鬼!
我緊緊的抱住了自己的頭,這個陷阱太深了!深不可測!這個世界太恐怖了!
我還能信誰?
我還敢信誰?
我甚至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了!
那個一直未曾露面的鬼,先殺老孫頭,再殺禿頂老頭,其最終動機,就是為了殺我!可他為什麼不直接附到我的身上把我殺死?這樣豈不是更直接?
為什麼他要千辛萬苦,不惜連殺兩個人來給我製造陷阱?難道,他也有什麼難言之隱?他也不能直接動手殺我?而是把我牽引向更深更黑暗的地獄裡?
這其中,肯定牽扯著更多的秘密,牽扯著更多的大事!
現在我重新推敲,感覺西裝大叔應該是正兒八經要調查葛鈺死因的,但他在調查葛鈺死因的同時,既是幫我,也是幫自己,他肯定也有私心的。因為這一點他曾經也明說過,我倆就像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我需要他的幫助,而他也需要我的幫助。
至於葛鈺,究竟是人是鬼,我還不確定,我的內心深處始終在告誡自己,葛鈺沒死,她還在等著我,等著我有一天手捧金盞花對她求婚。
所以,在親眼看到葛鈺的屍體之前,我是不會相信葛鈺已經死掉的。
那麼,現在就確定了,鬼,已經發現了一個,但是誰還不清楚,因為他一直未曾露面。
既然這樣,我就奉陪到底,人死球朝天,誰怕誰?現在關鍵的就是查清楚馮婆,找機會潛入她家,尋找任何關於葛鈺的蛛絲馬跡!
我要做的事,一直沒變,我想要追逐的人,一直懷念,我的心中只有葛鈺,誰想殺我,老子奉陪到底!
第069章鬼叔
紙條上,工工整整的寫著這樣一段話。
「當冰屍落淚,金魚倒游,血染青雲之時。你將正式走向死亡。」
我手一抖,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葛鈺今天晚上就曾在我面前哭泣,她沒有心臟,難道不是屍體嗎?
那麼,這就是紙條上所說的第一句話,冰屍落淚!
而這金魚倒游,我想不明白了,魚會倒著游嗎?我從來沒見過,也不知道什麼魚會倒著游,因為這完全違反了生物定律。
水生物中,唯一能說倒著游的。也就只有螞蟥了,可螞蟥並不是真正倒著游的,而是吸到人血之後,往後縮自己的身體,所以才有了螞蟥倒游的說法。
至於最後的血染青雲,我更是想不明白了,雲朵飄於九天之上,怎麼可能沾染上鮮血?狀廳樂技。
有句話叫做血染半邊天,那說的意思是刀兵劫降臨,生靈塗炭,整個天下都處於水深火熱之中,結合著現在的生活狀態。這顯然是不會出現的,那麼。這血染青雲到底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這青雲代表的不是雲朵,而是衣服?例如唱戲的戲袍?可我閒的沒事穿什麼戲袍?
我腦子又亂了,此刻我想起了當初放在我宿舍裡的第一張紙條,紙條上說,14路公交車我必須開下去,如果我走了,就由我的靈魂來開。
從第一張紙條上所說的內容來看,至少放紙條的這個人,又或者是這個鬼,還沒殺我的打算。
但這第二張紙條就不一樣了,上邊的話,明擺著就是告訴我,我離死不遠了。
想到這裡。我渾身一驚,立馬伸手如電,摸向自己的胸口!
葛鈺提前拿走我的心臟,難道她已經預料到有人要害我了嗎?所以拿走了我的心臟,替我保管?
還有海伯,究竟是好是壞,是幫我的還是殺我的?
這個問題剛一浮現出來。我立馬搖頭否定,不管海伯是不是幫我的,但肯定不是想殺我的,如果想殺我,在蘭博基尼要撞死我的那天晚上,他根本不會管我,讓我隨便去死就好了。
我又從頭開始想,給我第一張紙條的時候,還沒殺我的打算,但第二張紙條,就準備殺我了。
那麼,在第一張紙條出現與第二張紙條出現的這段時間裡,一定是我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得罪了幕後那控制一切的鬼!
我仔細想想自己這一段時間所做的事,除了去馮婆家裡,別的還真沒做過什麼。
心中一顫,我驚道:難道那個在背後操縱一切的鬼,是馮婆?
海伯說過,她非人非鬼,可她算是什麼,海伯也不告訴我,這可真是讓我苦惱死了。
懷揣著無限疑惑,第二天晚上,我提前去了那家海參館,不過我不是走前門進去的,而是走的後門。
一個正在偷偷抽煙的小廚師看到了我,嚇了一跳,但一看不是領導,也就不以為然了。
我走過去,笑著遞上一根好煙,說:兄弟,咱這還招不招學徒了?
他一看我手裡的煙盒,就知道是好煙,笑嘻嘻的接住,說:招啊,一直招呢,你找廚師長吧,在裡邊呢。
我說行,不著急,我也抽根煙。
點了一根煙,我笑著問:兄弟啊,這後邊的走廊裡,血腥味這麼濃,放的都是啥東西啊?
小學徒一擺手,不屑的說:都是些牛蛙什麼的,這年頭,總有人想吃點野味。
「那製冰機也在這塊吧?感覺涼颼颼的。」我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因為這後門的樓道口,確實冷。
小學徒說:對啊,製冰機在前邊那個屋子,旁邊的屋子是仍廢棄的冰塊。
一聽到廢棄的冰塊,我立馬一個激靈,但心說還是不要問的太急,就多抽了兩口,在那小學徒臨走的時候,我笑著問:廢棄的冰塊直接就扔了啊?
小學徒一愣,說:對啊,不扔掉幹什麼?不過咱們家的冰塊,每天晚上都會被一個老太太拉走,也不知道她用冰塊幹什麼,每天都拉走一大筐。
他當然不知道馮婆用冰塊是來幹什麼的了,那是用來冰凍葛鈺屍體的。
掐算著時間,感覺馮婆快來的時候,我進到了廚房內部,找到了所謂的廚師長,說我想應聘廚師。
在廚師長帶著我進入後廚辦公室的時候,我心中一喜,心說機會來了!
因為後廚裡,到處都是菜味,調料味,只有辦公室裡乾淨點,而那幾台監控器也都放置在了辦公室裡,廚師長進來的時候,馮婆剛好也從後門進來,我從監控器裡看的清清楚楚。
廚師長說:小伙,你先填一份簡歷,過一會交給我。
說完,廚師長扭著大屁股就走出了辦公室,辦公室裡另外有一位女文員,笑了笑,遞給我一支筆。
我填寫簡歷的時候,一直斜眼瞄著監控器,只見馮婆進入那間放置廢棄冰塊的房間裡,開始用手往塑料盆裡裝冰塊。
她裝冰塊時,很小心翼翼,而且盡量挑那些略微乾淨的冰塊,看到這裡,我的眼眶不自覺的湧出了淚花。
一個深愛著自己女兒的老婦人,在女兒死後,還保留著女兒的屍體,她年紀這麼大了,沒錢買那些新鮮的冰塊,就只能拉走餐館裡廢棄的冰塊,但這些廢棄的冰塊,魚腥味太重,馮婆知道,自己冰清玉潔的女兒,是要躺在這些冰塊上的,所以,她挑的很仔細,很仔細
女文員看了我一眼,都傻了,心想填個簡歷表都能感動到哭出來,這是多久沒找到過工作了?
我注意到了女文員那怪異的眼神,就用衣袖抹了一下眼角,寫簡歷的時候,繼續觀察馮婆。
馮婆右手端著盆,左手在那冰堆中不停的扒著,挑選著,因為有些冰塊已經融化,所以馮婆的手,始終處於泡在水中的狀態。
當馮婆挑選完一盆冰塊的時候,我再朝著她的左手看去,豁然大驚!
她的左手,從乾枯變為充盈,原本猶如雞爪一般的手掌,此刻充盈白皙,猶如三十歲女人的手。
恍然大悟之間,我不由得感動萬分,馮婆每次從村外回來,左手都會變得充盈,而右手仍然乾枯如雞爪,並非是她用了什麼妖術。
而是她左手抓冰塊,右手端著塑料盆,左手始終被冷水泡著,硬是被泡的發白髮脹!
然後馮婆回到家,睡一覺,第二天,被泡腫的左手就重新恢復了乾枯的狀態,這也就是我每次看到馮婆騎著三輪車離開桑槐村的時候,雙手都是乾枯的猶如樹皮,可騎著三輪車從市區回到桑槐村之後,她的左手就變得充盈白皙。
可憐天下父母心!
葛鈺雖然死了,但她永遠活在馮婆的心中,我不知道馮婆還能活多久,但我知道,她活多久,葛鈺的屍體就能被保存多久。
現在我確定馮婆不是那個鬼,我不管她到底懂什麼巫蠱之術,我都不相信她是一個殘暴的人,一個默默為死去女兒奉獻十幾年光陰的老婦人,我不相信她能壞到什麼地方去。
至於馮婆院子裡飼養的那些雞仔,究竟是不是四目門童,如果有機會我會去驗證的,我覺得西裝大叔跟我說的話,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這四目門童,就隱藏在了這真真假假之中,讓我無法分辨。
第二天,我和海伯一起回到了市區,晚上八點多,我跟海伯一起下館子,狠狠的搓了一頓,海伯吃的很滿意,也喝的很滿意,酒足飯飽之際,海伯神秘兮兮的對我說:小子,你今晚回去開14路公交車的時候,把駕駛座打開,看看裡邊放了什麼東西。
我一驚,朝著海伯看去,不免覺得他的眼神頗為詭異。
第070章螞蟥
難不成,海伯要害我?
也不對啊,他要害我,早就動手了。為何還要等到現在?權衡利弊之後,我還是選擇對海伯說實話。
我說:海伯,曾經有人告誡過我,駕駛座千萬不能打開,裡邊的東西我不能看,如果看了,我就會死!
海伯哈哈一笑,說:誰告訴你的?
我說一個西裝男子。
海伯點頭,說:他說的不錯,駕駛座下邊的東西,你如果打開看了,必死無疑。
我瞪著眼珠子。說:那你這不是扯淡嗎?我看了必死無疑,還教唆我打開看看?
海伯端著酒杯,一飲而盡,附在我耳邊,小聲說:如果打開了,你確實必死無疑,但現在的你,還是活人嗎?
說完,海伯饒有深意的拍了拍我的胸口,然後繼續倒酒,繼續喝酒,就像什麼話都沒說過一樣。
我渾身一軟。差點就倒在地上了。
他故意拍拍我的胸口,不就是在暗示我。他知道我沒心臟?海伯到底是什麼人?
見我臉上驚訝不已,海伯喝了一口小酒,說:我不會說什麼讓你相信我的話了,因為老子上一次吃過你的虧,你這小子,還敢拿板磚砸我,這一次,你愛信不信,我要說的是,我完全可以不用管你,讓你隨便死去。
我尷尬的說:海伯,您別這麼說,我上一次不是被人蠱惑了嘛,幸好您及時找到了我。不然我就沒命了。
想到這裡,我忽然將事情聯繫到了一起!
第一次,我差點被蘭博基尼撞死的時候,海伯莫名其妙的就找到了我,然後把我救了。
第二次,我應該是被蠱惑了心智,差點喝下農藥而死。在緊急關頭,海伯還是莫名其妙的找到了我,然後又把我救了。
海伯救了我,這是真的,但他怎麼每次都能準確的找到我?難不成是在我身上動了什麼手腳?又或者他確實是個高人?
又跟海伯聊了幾句,海伯想勸我喝兩口,但我堅持說今晚要開車,不能喝酒。
晚上回到房子店客運站的時候,陳偉的臉色很不好,畢竟我請了三天假。
見我進入辦公室,也不搭理我,自顧自的玩電腦,我也不說話,不想自找沒趣,到了十二點,就直接發車去了。
《靈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