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西裝大叔竟然還隱藏著如此身手。
他鬆開了工兵鏟,自顧自的吃蛇肉去了。
我低頭看了一眼手錶,已經是傍晚六點多了,此時心中更為急躁,葛鈺昨晚在夢中告訴我,黃昏時分,我將遇上最後的血染青雲。
"刀茹,這附近有青色的石頭嗎?"我小聲問。
刀茹一怔,說:青色的?這個還真沒看見。
我看了西裝大叔一眼,他也搖頭,說:沒見過。
我坐了下來,心中苦苦思索血染青雲到底是怎麼回事。此刻口中仍然留有蛇肉的香味,我擰開礦泉水,用力的漱口,然後吐出來。
我也不管浪費不浪費水了,蛇肉雖然沒咽進肚子裡,但卻吃進了嘴裡,我不知道這樣算不算破了忌諱,也不知道會不會出什麼事,我很害怕。
等西裝大叔和刀茹吃完了蛇肉,這就說:走吧,如果不出意外,今晚就能找到傳說中的洗罪懸棺了。
就在我們剛起身的時候,我抬頭看了一眼天際,這一眼,我當時沒在意,當往前走了兩步之後,身軀轟然一震,瞬間明白了何為血染青雲!
遠方天際,即將落下帷幕的太陽,將那一片雲朵照耀血紅至極,原本與青天映照在一起的白雲,此刻完完全全被映照成了火燒雲,猶如被鮮血浸染過的棉花。
血染青雲!
這一定是血染青雲了。我看著那一大片火燒雲,將整個西方的天際都遮擋了起來,金色的光芒照射在整個山頭,也照射在我們的身上,讓我恍惚間有種迴光返照的感覺。
難不成,我今天就要死在這裡了嗎?
刀茹見我站在原地不動,就問我:阿布,走啊,你幹嘛呢?
我這才癔症過來,趕緊追上刀茹和西裝大叔。
等我們走到最有名氣的懸棺崖壁之時,我們三人皆是抬頭觀望了一眼,這崖壁頗有一種少林無字玉璧的感覺,只不過那無字玉璧平滑如鏡,而面前這懸棺崖壁則猶如蜂巢一般,滿是山洞。
"這山洞內部四通八達,傳說中的洗罪懸棺應該就在這裡邊了。"西裝大叔說了一句,然後開始整理裝備,顯然準備休息一番,就要進去。
我有點餓,畢竟沒吃什麼東西,西裝大叔翻找自己登山包的時候,意外發現了一個麵包,二話不說就給我扔了過來。
說實話,我還是有些感激的,西裝大叔跟海伯一樣,讓我捉摸不透了,或許他讓我喝水,只是出於好意。而他給我吃蛇肉,也是出於好意。
當下,我們就進入了懸棺崖壁,從最下方的山洞走了進去。
剛一進入,就覺得一陣陰冷的感覺撲面而來,山洞內部光線暗淡,我們必須開著手電筒,才能繼續前行。
山洞內部,棺材雜亂不堪,有些棺材甚至早已腐朽,裡邊的森然白骨,都露了出來。
那一個個陰森的骷髏頭,就伸在棺材的底部,像是瞪著眼睛看著我們。
我不是一個膽小的人,但看著這山洞中數不盡的白骨,也確實覺得陰森可怖。
正走著走著,西裝大叔忽然轉頭說:對了,先看了一下這山洞中屍首的特徵,如果也是被斬斷腳掌的,我們速速離開。
我大著膽子,一腳踹開一個棺材蓋,頓時飄起一陣土氣,等土氣散盡,這才靠近。伸著頭一看,我去,給我嚇的一個激靈。
"這山洞裡怎麼還有殭屍!"我盯著棺材中的屍首,對西裝大叔說道。
一聽到有殭屍,他顯然也緊張了,趕緊衝過來,舉著手電筒朝著棺材裡照射,剛看一眼,立馬大叫一聲:後退!快後退!
我沒弄明白西裝大叔為什麼如此緊張,就在我們剛後退了兩步之時,忽然棺材裡邊傳來了一陣咯吱咯吱的聲響,就像是指甲在抓撓棺材板
第079章終結就是開始
一聽這話,我大叫一聲:快走!快離開臭水溝,離的越遠越好!!!
我幾乎是爆吼出來的,西裝大叔那邊也有些慌張了,過了約有十幾秒鐘。%d7%cf%d3%c4%b8%f3電話再次傳來聲音:呼呼離開了臭水溝了,阿布你怎麼了?
西裝大叔可能是跑的有點急,呼哧呼哧的喘著氣。
我說:事情太複雜了,大叔,你切記不能靠近臭水溝,千萬不能靠近。
他嗯了一聲,我倆掛斷了電話。
然後我又給葛鈺打了過去,提示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我心裡咯登一下,心說不好,但轉念一想,葛鈺的死亡照片,是在夜間橫死路邊。現在是白天。肯定不會有事,只要我能在夜幕降臨之前聯繫上她,就行了。
坐在路邊,我仔細的回想著那四面臉譜面具。
第一張白臉面具。是臉譜面具男讓我拿走的,下邊壓著我的死亡照片。
第二張黑臉面具,下邊壓著海伯的死亡照片,現在,海伯死了,死在了鬼叔的手裡。
第三張青臉面具,是西裝大叔的,剛才他路過臭水溝,是我及時提醒他,所幸讓他躲過一劫,我現在提醒他不要靠近臭水溝,或許他應該不會有什麼大事。
第四張金臉面具,是葛鈺的,只要提醒葛鈺,千萬不要在夜幕降臨之時。走在大街上,尤其是不能再讓她晚上來找我了。
仔細一想。先不算海伯,我們三個人的肋骨上,刻的都有字,那麼海伯的肋骨上也一定有字,當時沒來得及用銅錢看看海伯的肋骨上到底寫著什麼字。
按照順序,我們四個人肋骨上的字,分別是生、、無、門。
第二個字,我覺得應該是個死字,這樣連起來就叫生死無門,按照字面意思來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且我們四個人,按理說從未相識,可偏偏就都遇上了,而且把我們四個人聯繫在一起的關鍵人物。就是我。
他們三人互相不認識,但我卻統統認識他們,我覺得關鍵點還是在我身上。
既然知道了我會死在大橋坍塌之下,那我遇見大橋,就不要從橋下過,打定了主意,我心說今晚獨自一人,再去一趟民國老宅!
原本我想問問海伯那顆所謂的鬼眼,到底是什麼東西,沒想到,線索就此中斷。
其次,想問問那個臉譜面具男,為什麼讓我拿走白臉面具,但他什麼時候再來找我,我也不清楚。
想到了臉譜面具,我忽然想起,昨晚上從老宅裡取出的那個白臉面具,就放在家裡,當下就趕緊回家。
取出面具來回觀賞,這面具的材質,很薄,摸上去的感覺就像是雞蛋殼,但質地堅硬,上邊描繪的臉譜很是精緻,細到一筆一劃都是仔細勾勒出來的。看樣子像是出自大師之手。
下午,我給葛鈺打了十幾個電話,一直都是提示關機。
我坐不住了,看了一下表,兩點多,距離上班還是十個小時。如果坐車去桑槐村,我需要一下午的時間,但自己開車,上高速,兩個小時就夠了。
想罷,我就開上了自己的小現代,直奔桑槐村,同時帶上了那白色的臉譜面具,以及買了兩箱麵包還有核桃露。
到了馮婆家裡的時候,正巧葛鈺也在,我問她怎麼不開機,她說充電器丟了,沒來得及買。
我先是把葛鈺拉到一邊,小聲囑咐了一頓,說晚上千萬不能單獨出門,然後又將死亡照片的事情跟葛鈺說了一遍,沒想到葛鈺卻說:照片上的情景,應該是我十幾年前的遭遇,我已經死過一次了。
我說:現在你身體裡還有一顆心臟,保險起見,我覺得還是安穩一點吧。
葛鈺很聽話,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一起回到屋裡,我先是把麵包和核桃露搬進了屋裡,然後取出臉譜面具,問馮婆:婆婆,您知道這種面具是什麼材質嗎?
馮婆剛看了一眼面具,就瞪了一下眼睛,她生怕自己看花,就伸出手來,接過面具,站在屋門口映照著太陽去。
這麼來來回回看了幾遍,馮婆指著面具,開始給葛鈺我倆比劃。
葛鈺說:這面具的材質,婆婆也沒見過,但一定不是給活人帶的。
我一驚,問:為什麼不是給活人帶的?
馮婆比劃一番,葛鈺說:這面具的造型結構,不是以臉型為主,是以骨型為主的,也就是說,這不是往臉上帶的,是往面骨上帶的。
葛鈺說完,馮婆點了點頭,表示葛鈺說的對。
我瞠目結舌!
世間還有這等面具?面具輪廓不是往臉上帶的,而是往面骨上帶。那麼說,曾經救過我的那個臉譜面具男,他一直不摘下來面具,就是因為那面具下,隱藏的並不是一張臉,而是一個骷髏頭?
這也不對,我曾經仔細的看過他臉上的面具,他是有眼珠的,絕對有,而且眼珠是純黑色,沒有一絲眼白。
馮婆又比劃了一陣,葛鈺說:婆婆讓你小心點,最近這幾天咱倆待在一起吧。
我說行。
傍晚時分,我開車帶著葛鈺,回到了房子店總站。我不想讓葛鈺留在我的出租房裡,我恨不得讓葛鈺捧在手心裡,時時刻刻的看著。
晚上發車,一路上倒也安穩,我發現公交車上的鬼魂,其實大多時候並不是動不動就要害人,有些鬼魂還是挺好的,他們上車後,該投幣就投幣,然後走到車廂後邊,一言不發,到站就下車。
我在想,他們被害之前,或許也經常這樣上下班,只不過被黑心的運營人,在車上下了詛咒,導致他們到現在或許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等我發車到焦化廠的時候,坐在路邊,我點了一根煙。
第一次就是在這裡遇上海伯的,他當時滿臉鮮血,而最後一次我見到海伯,他也是滿臉鮮血。
在古印度,有一個神秘且有名的圖騰,在一座山上,一條環形的蛇,用嘴咬住自己的尾巴,形成一個圈,很多境界高的修行者,都曾感悟過,對於那圖案的理解,大多數人都覺得,開始就是終結,終結就是開始。
海伯死了,但他說一個星期後,讓我去郊區火葬場等著,具體是等誰,我還不清楚。
或許海伯的死,並不是終點,而只是一個起點。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我準備起身發車,忽然聽聞背後傳來一陣腳步聲,我轉頭看去,在一片黑暗中,走過來一個帶著白色臉譜面具的中年人。
是他!木住記亡。
「面具拿出來了嗎?」他走過來,開門見山直接問我。
我點頭,說:嗯,拿到了。
「在哪裡?給我。」
我說:給你也行,你摘下面具給我看看你的長相,怎麼樣?
臉譜面具男一愣,好半天才說:你為什麼想看我的長相?
「這面具不是往臉上戴的,而是往面骨上帶的,我很想看看,你的臉上有沒有肌肉組織。」
臉譜面具男一聽,抬頭哈哈大笑道:小子,好奇心是會害死人的,不該你知道的,你就不要多問。
我扔掉煙頭,說:既然你不想給我看,這樣吧,我問你一件事,你跟我說實話,咱倆就算是交易,如何?
「我數次救你,你還跟我談交易?不過我念你是個小孩子,有什麼想知道的,你儘管問。」
一聽臉譜面具男說這句話,我連忙問道:你知不知道鬼眼?就是一顆眼球,被封印到了一個玻璃珠子裡邊,那顆眼球還會眨眼,如果你知道,就詳細告訴我,行嗎?
臉譜面具男一聽到這話,渾身一震,失聲說道:你竟然見過鬼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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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0章逆天臣
從離開賓館的那天起,我每天晚上都會去買一束盛放的金盞花,我期盼有一天能見到葛鈺。親手把金盞花送給她。然而花謝花開,直到今日,等到的卻是永別。
我把金盞花遞給了小女孩,說:幫我把這束金盞花送給葛鈺吧。我一直想親手給她的,但已經沒有機會了。
小女孩愣了一下,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上了車,老頭問我:你哭了?
我搖頭說:我哭不哭關你什麼事。
《靈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