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最令我不解的,就是馮婆的左手,她每天晚上離開村子之前,兩隻手都是乾枯如雞爪,從村子外回來之後,她的三輪車上就有一股陰冷的感覺,而且馮婆的左手會變得充盈。
難不成,她晚上是出去殺人嗎?三輪車上的箱子裡裝的是死屍嗎?
剛想到這裡,忽然我的左肩膀上搭上來了一隻乾枯的手掌。
"啊!"我渾身一抖,立馬跳了起來,撿起一塊板磚,轉頭就要砸。
"哎哎哎,別砸!"
這話音還沒落,我手中的板磚就甩了出去,但那人身體靈活,直接一彎腰就躲了過去。
我定睛一看,原來是我曾經幫他包紮傷口的那個老頭。
"怎麼又在焦化廠遇見你了?"剛說完這句話,我只覺得背後的血字猛然一熱,我心中一驚,想起了禿頂老頭說過的話。
他說血字發熱的時候,就是我死期來臨的時候,到時候千萬別亂跑,一定要留在原地!
老頭走過來說:我來找你有點事,你跟我去一個地方,就知道了。
我搖頭說:不去,一會該發車了。
老頭說:你要是相信我,就跟我走。
他話音剛落,我也不知道怎麼的,可能是背後血字發熱,知道自己死期降臨,情緒激動到忽然失控,就大聲罵道:我信你嗎個球!
老頭都懵了,說:我好心好意帶你走,你罵我幹什麼?
"你們一個個都他媽的說讓我相信你們,老子信了,結果一個個把老子當成傻逼來騙,今天就是他媽的美國總統來喊我,老子也站在這不動!"我終於爆發出了自己壓抑的情緒,因為我覺得那雙幕後黑手,終於要出現了bbb
第092章真正的幕後推手
西裝大叔冷笑一聲,反問一句:還記得我剛才說這種巫蠱之術叫什麼名字嗎?
我說:四目門童。
"對!這巫蠱之術就詭異在這一點了,由於嬰兒的靈魂都附著在了雞蛋上。老母雞用屁股壓住這些雞蛋來孵化,所以這些死去嬰兒的亡靈無法超生,若是在雞蛋孵化出來之時仍未投胎,便只能魂飛魄散。所以,大多數嬰兒的亡魂都會選擇附到雞仔的身上,好歹繼續活下去。"
我連忙問:也就是說,這些用特殊方法孵化出來的雞仔,它們出生之後,本體是雞,但靈魂卻是那些死去的嬰兒?
我震驚道:靠,真的假的?能有這麼神?
西裝大叔說:還有一種更為誇張的說法是,這雞仔與主人通靈之後,雞仔的雙眼就是主人的雙眼,當有陌生人到訪之時,雞仔眼中看到的景象,都能傳遞給主人!
這特麼的,真心嚇了我一跳,見我臉上陰晴不定,嘴巴驚的合不攏,西裝大叔說:這便是傳說中的四目門童了,你可以不信我的話,但如果有機會,你可以去抓一隻馮婆飼養的那些小雞仔,一看便知真假。
我說:看哪?
西裝大叔說:看眼!
我說:怎麼個看法?
西裝大叔說:雞隻有一層眼皮,而且與人類相反,它們的眼皮是在下邊的,而用巫蠱之術製作出來的這些雞仔有兩層眼皮,兩隻眼睛就是四層眼皮,所以故稱四目門童!而且它們眼皮的生長方式與人類一樣,眼皮在上。
說了這麼久,我終於懂了。
原來這用巫蠱之術製作出來的雞仔,也就是所謂的四目門童,就是那些宦官權貴們專門用來看家護院的,遙想古代都是用狗看家護院,那些掌權的宦官們,可能感覺時間久了也沒啥意思,就想弄點新潮的玩意,恰巧這四目門童就挺神奇的,所以大肆屠殺嬰兒,不顧黎民百姓之死活,這樣的腐朽王朝,遲早隕落。
只不過王朝隕落,時代變遷,這些惡毒的巫蠱之術卻悄悄的流傳了下來。
我問:也就是說,你剛進了馮婆家的院子,立馬就察覺出來不對勁了是吧。
西裝大叔點頭,說:那些雞仔盯著我一動不動,我從它們的眼神中看到的不是惡毒,而是可憐,只有靈魂最純淨的嬰兒,才能擁有這樣的眼神,所以我察覺到,這些雞仔並不是從小餵養人肉,因為從小餵養人肉的雞仔,雖然也會一直盯著人看,但那眼光是邪惡的,狠毒的,恨不得想要衝出來吃人,而這些雞仔們,簇擁在一起,那眼神就像一群膽戰心驚的孩子們,所以我就想到了東漢巫蠱之術,四目門童。
又跟他聊了兩句,我們各自回房間休息去了。
我躺在床上靜靜的思索,今天給西裝大叔發短信的時候,他已經回到了賓館,推算時間的話,他肯定沒在馮婆家裡過多停留。
而我跟蹤馮婆,也完全沒有露出任何蛛絲馬跡啊?我雖然沒有學過專業的跟蹤,但也絕對沒有露餡,可馮婆偏偏就是知道了有人在跟蹤。
想到了這裡,我一個激靈,噌的一下坐直了身子,我心想:難不成,馮婆一直都沒發現有人跟蹤她,而是那些四目門童發現了陌生人潛入她家,所以馮婆就快速返回家中了?
說真心話,歷史上的巫蠱之術,厭勝之術確實很有名,而且確實很神奇,但我始終覺得西裝大叔所說的四目門童沒那麼誇張。
可事實擺在面前,我絕對沒露餡,但馮婆偏偏快速返回了家。
我覺得這其中大有古怪!
翌日白天,西裝大叔說先回市區一趟,有點事要辦,我倆告別後,我先去了一趟桑槐村,準備再假裝路過馮婆家門前,趁機看看那些雞仔到底有何不同。
進了桑槐村之後,我為了不讓自己顯得那麼急,就掏出煙,跟村口的幾個老大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
我發現這些老大爺之中,有一個禿頂老頭賊能侃!
拉著我侃了兩個多小時,那熱情也沒絲毫的褪去,他跟我聊的話題,大到世界風雲,小到吃飯拉屎,上一句航空母艦,下一句就能扯到開襠褲上。
我甚至覺得這個老頭是神經病吧?難不成是故意要跟我拉長聊天的時間,以此來蹭煙抽?因為我倆聊天的時候,我時不時的給他上煙。
想到這裡,我直接又從兜裡掏出一盒好煙,遞給他說:老爺子,今天跟你聊的真特麼開心,我還有點事,就不打擾你了,以後有機會再聊,阿。
村口已經沒人了,就剩我倆了,別的老頭都回家吃午飯去了。我給他一盒煙之後,正準備離開,誰知他嘿嘿一笑,小聲問我:喂,小孩兒,你來俺們村,到底有啥事?
我一愣,回頭看了他一眼,笑道:沒事啊,就是散心呢。
禿頂老頭嘿嘿笑了笑,很是詭異的說:散心?大晚上黑天摸地的來散心?
他不會普通話,用的都是家鄉話,但我能聽懂,我啞然,愣了一會,轉頭走回來,又遞上了一盒好煙,說:老爺子,我這個人從小就愛晚上散步,吃過晚飯散散步,有助於身體健康,延年益壽呀。
"去球吧,別扯淡了,來,再給弄一盒。"禿頂老頭嘿嘿一笑,又對我伸出了枯槁的手掌,意思是讓我再給他一盒。
我身上就剩下兩盒了,不過這桑槐村我還得再來,為了不讓秘密洩露,我滿臉笑容,又掏出了一盒煙,遞了過去,說:老爺子,您老可真聰明啊,晚輩佩服。
禿頂老頭怪笑兩聲說:小孩兒,你這貨開眼,懂事,我喜歡,不過我勸你還是別再去馮婆的家裡了,馮婆不是你能得罪的人。
我漸漸的收斂起了臉上的笑容,小聲問:老爺子,您這話
禿頂老頭抽出一支煙,我趕緊麻溜的掏出打火機,給他點著,他滿意的點點頭,拍著我的肩膀說:這幾天晚上,你們每天都來村子,對不?
我點頭。豐亞史。
他說:大前天晚上,你和那個穿西裝的小子一起來的。
我嗯了一聲。
他又說:前天晚上,是你自己來的。
我還是嗯了一聲。
他最後說:昨天晚上,是那個西裝小子來的。
我用力的點頭說:對!
話說到了這裡,禿頂老頭忽然神秘一笑,語重心長的說道:小孩兒啊,你這娃兒人品不孬,心善,但你還是太年輕了,你被人當槍使了,你知道嗎?
我渾身一驚,頓時覺得這個禿頂老頭應該知道什麼秘密,而他今天故意拉著我一頓聊天扯淡吹牛逼,應該就是要單獨跟我說說這件事。
我急切的說:老爺子,還請您賜教啊!
他抽了一口煙,小聲說:你難道沒發現嗎?你倆一起去找馮婆的時候,總是你去馮婆的家裡,而他根本就不進院子,而且你前天晚上來的時候,還偷偷進了馮婆的屋子。
我有點不好意思,有種做賊被抓的感覺,誰知他接下來一句話,讓我徹底震驚在原地。他說:你知道那個穿西裝的小子昨天晚上來了村子之後做了什麼事嗎?打死你,你都猜不到!
超級互動,你們懂的~
從離開賓館的那天起,我每天晚上都會去買一束盛放的金盞花,我期盼有一天能見到葛鈺,親手把金盞花送給她。然而花謝花開,直到今日,等到的卻是永別。
我把金盞花遞給了小女孩,說:幫我把這束金盞花送給葛鈺吧,我一直想親手給她的,但已經沒有機會了。
小女孩愣了一下,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上了車,老頭問我:你哭了?
我搖頭說:我哭不哭關你什麼事。
等我發動了車之後,老頭湊到駕駛座旁,淡然說道:你口中的那個葛鈺,很**你。
我一愣,轉頭問: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你怎麼知道?
老頭瞪著眼睛,指著前方說:看路看路!快看路啊!說話就說話,扭頭幹什麼啊?
「你知道那個葛鈺為什麼離開你嗎?」
我說:一直不知道,在酒店她要把身體給我,但我沒同意,從此她就消失了。
老頭說:這就是她**你的現實,她就是因為**你,所以才要離開你,因為,她不想傷害你。
這給我說懵了,我知道老人活了一輩子,人生經驗肯定是比我這年輕人豐富,但他說的這一套,讓我不太懂,他怎麼會這麼瞭解?
我再三追問,老頭說了一句:知道那個小女孩為什麼不敢看我嗎?
我說你臉上有血,太嚇人。
老頭說:不是,我就是臉上沒血,她看見我也得跑。
我說那是你長得太嚇人。
老頭無語,又過了兩站地,老頭說:好了,我就在這下車了,小伙子,你幫過我,這份恩情我會報答的,我住傢俱城東邊的城中村,記住這個地方,因為你遲早需要我的幫助。
我點了點頭,但心裡完全沒在意,回到了房子店客運總站,我躺在宿舍裡,久久難以入眠,腦海裡滿是葛鈺的音容笑貌,我發現,我忘不掉她了。
正在這時,忽然手機響了,我一個激靈,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葛鈺,但拿起來一看,卻是西裝大叔打過來的。
「明天跟我一起去一趟桑槐村,查找一下葛鈺的屍體。」
「嗯,行。」
我根本沒多說什麼,直接答應了,我知道這一次去桑槐村,肯定找不到葛鈺的屍體,因為她沒死,而且徹底消失了。我之所以答應西裝大叔,就是想看看,這傢伙到底玩了什麼鬼把戲。
第二天中午,我跟陳偉請了兩天假,說這兩天有點事,陳偉滿口答應,說沒問題。
趕往西裝大叔等我的地方之時,我再次路過了那家鮮花店,店裡的老闆娘剛看到我,就熱情喊道:誒,小帥哥,咱店裡進了一大批金盞花,都特好。
我點頭,說:不買了。
「誒,你這小子,我是特意給你進的,你咋不買了?」老闆娘的臉上有些不友好。
我說我不需要了,你賣給別人吧,說完就走了,隱約聽到老闆娘在後邊嚷嚷了一句:金盞花除了你這傻比去買,還有誰買啊?哎,這下虧大了。
如果老闆娘是因為我不買金盞花而說我是傻比,那我還能理解,但我買她的金盞花,還說我是傻比?
我用手機搜了一下,頓時目瞪口呆,原來金盞花的花語竟然是悲傷,離別,迷戀,失戀。
葛鈺怎麼會喜歡這種花?
難不成,在我倆一起逛街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我們會是離別的結局?所以在酒店裡,她就會做出那樣的舉動,作為離別前的溫存?
兩腮很疼,忽然想哭,我其實是一個意志堅定的人,但我真的沒談過戀**,上學的時候就是個生瓜蛋子,整天只知道讀書,暗戀同桌三年,愣是沒敢表白,畢業後早已失去了聯繫。
到了西裝大叔跟我約定的地點,我倆都沒說別的話,當即他就帶著我,坐車直奔桑槐村。
《靈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