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

我小聲說:一會上車再告訴二爺吧,我這會還能忍。
到了公交車上的時候,眾人還在熟睡,二爺這一次坐在了我的旁邊,我小聲問他:二爺,這些迷煙還能持續多久?
二爺掐指一算,說:大概還得二十分鐘。
「那大家就睡二十分鐘吧。」這句話我提高了嗓門,是說給大家聽的。
眾人都靜了下來,整個公交車上瞬間靜的一片,只能聽到盤山道路邊那些樹上的知了叫聲。
二爺湊到我耳邊,小聲問:好點了沒?
我點了點頭,然後把這一切都告訴了二爺。包括遇到燃心行者以及五注血液湧入我體內的情況。
二爺聽後,皺著眉頭說:燃心行者說這是佛心?
「對啊,燃心行者說我沒有心臟。他賜給我一顆佛心,只是不要讓我殺生,不然會變成魔心。」
二爺聽後,大搖其頭,我問怎麼回事。二爺也不說話,只是皺著眉頭努力的思索,過了許久之後,二爺說:不對!那個所謂的燃心行者肯定是假的!
這話倒是給我說懵了,我說:這怎麼有假?假在哪裡啊?
「你親眼見過燃心行者嗎?」二爺面色凝重的問我。
我搖頭,說:這倒沒有,從頭到尾我都沒見過他,他根本沒露面。只不過讓我往祭壇上固定的時候,有兩個黑色石人,身上的石頭外殼碎裂之後,奔跑起來如風如雷,他倆動作很快,直接把我按到了祭壇上,然後我就動彈不得了。
沒等二爺說話,我立馬又說了一句:哦,對了,燃心行者稱呼那兩個石頭人為風雷二將。
二爺擺手,說:扯淡!風雷乃無上之力,動不動就扯到風雷,無稽之談!
這我就不明白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二爺仔細想了想之後,才幽幽的說了一句:阿布,你肯定是被騙了。如今你身上的心,不是佛心!
「不是佛心?那會是什麼心?」說這話的時候,我小心翼翼的朝著四周看了一眼,生怕有哪個乘客醒來。
二爺用著不太確定的語氣說:應該是魔心,不過我現在還沒太大的把握。等下車之後我再看看吧。
過了十幾分鐘,司機和乘客相繼醒來,我瞇著眼睛,在裝睡的同時也注意著大家,最先醒過來的是車裡的兩個壯漢,看著像是民工,其次是司機。婦女和兒童是最後才醒過來的。
司機拍拍額頭,罵了一句:日他先人板板的,咋睡著了。
車子隨後發動,在行進過程中。我始終弄不明白燃心行者怎麼會是假的?
如果燃心行者是假的,那給我換零錢的那個小男孩,也是假的了?他就是燃心行者派來故意給我佈局的?
難不成那個小男孩就是下一個慕容海棠?就是下一個幕後黑手?
這個我不敢想,我覺得也不會這樣,因為目前看來,我找不到比老祖更厲害的人物。
最後,我還是忍不住小聲問:二爺,你是從哪分析出,燃心行者是假的?而他給我的心臟也是假的?
二爺小聲說:阿布,你還是太天真啊。你仔細想想,你進入地下洞**之後看到的都是什麼?
我努力回想一番,說:左右兩個洞**,都有兩扇木門,木門上雕刻著陰陽浮雕,東方牛頭馬面,西方關羽張飛,但我是從北面的土牆中進入的。
「嗯,然後呢?進入土牆之後,你看到了什麼景象?」至於這景象,我是跟二爺說過的,既然他知道,還故意問我,就是讓我自己說出來。
我說:就是看到了很多秤砣,用鐵鉤掛著屍體往下放血啊。
二爺說:這就對了,燃心行者如果一心向佛,怎麼會用這種手段為你聚集心臟?嗯?
我一愣,頓時就懵了,好像二爺說的有點道理啊。
「這種血腥的手段,我在給你的書裡記載的有,不過只是寥寥幾筆,我告訴你,這種巫術叫做斤斤計較!」
「斤斤計較?」
二爺點頭,說:對,就是斤斤計較。用秤鉤,掛在屍體的脖子上,開始放血,這種放血的速度很慢,幾乎是每一滴每一滴的往下方的池水中落,然後,秤桿上的秤砣,在血液逐漸消失的同時,因為屍體減輕了重量,秤砣也會慢慢的靠近秤鉤的方向。等到最後屍體被徹底放干了血液,秤砣就會挪移到最前方,與屍體保持同等重量,保證秤桿處於水平直線。
「那這麼做是什麼意思?」我趕緊問道。
「最後屍體被放干了血液,秤砣挪移到了一個與屍體同等重量的位置,懸掛在原地,此刻就能從秤砣挪移的位置,量出屍體被放乾淨血液之後的重量,以此方法,稱肉,稱骨,稱魂,來取出最強的鮮血,最強的**,最強的骨骼。」
我暗暗吃驚的同時,也忽然覺得燃心行者不太對勁了。
二爺又說:你說祭祀台上有一個什麼天演圖,跟鬼眼相關的東西中,我是從來沒聽說過這種玩意。不過也有可能是我孤陋寡聞了。但你想想,祭祀台下方為何正好有一個字,這個字還是個心字?為什麼不是佛字?為什麼不是魔字?為什麼不是其他的字,而偏偏是個心字?
二爺這一連串的發問,給我徹底說的震驚在了原地。
「你想想,五注血液湧入你的身體,就能給你再造心臟?那些血液連通著兩個大血池,血池上方吊著那麼多的死屍,他們的鮮血是被一滴一滴放干的,你想想他們的怨氣,恨意該有多重?這種血液為你聚集的心臟,還能叫做佛心?」二爺的語氣中,特意加重了最後的佛心二字。
啪!
我用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咬著牙說:我果然被騙了!
在我擁有了所謂的佛心之後,葛鈺曾經親過我,但剛親我一口,也就是剛剛張開小櫻唇的時候,還沒來得及把舌頭探進來,她就感到一股噁心,然後就趕緊推開了我。
當時我挺尷尬的,葛鈺也很不好意思的說她掃興了,只不過我嘴裡那股血腥味實在太濃,她受不了。
現在想想,我他媽這哪裡是佛心啊!
這絕對是一顆魔心!
凝結了無數死屍的怨恨,無數死屍的鮮血,無數死屍的恨意,這是一顆徹徹底底的魔心!
我中計了!
啪!
我又是朝著自己的額頭上狠狠的拍了一掌,葛鈺喊我傻蛋,喊的真是有道理,我這腦子咋就不轉彎呢!
當時可能是懵了,沒多想,也可能是被風雷二將按到了祭祀台上,有點無法反抗。
「二爺,現在我該怎麼辦?」我有些慌了,我不知道自己心臟的位置上,到底長出了一個什麼怪物,我只是很肯定,這絕對不是佛心,甚至根本就不是心!
二爺想了想,說:別急,一時半會估計也沒什麼事,那個所謂的燃心行者在你身上種下此物,估計也是為了留意你,暫時你應該不會有危險。
我嗯了一聲,但心裡還是很亂,就在車子到站,臨下車時,我朝著老祖瞥了一眼,頓時心中一驚,想起了老祖曾經對我說過的一句話!
如果二爺對我說的話完全都是真的,那麼,老祖就很有可能欺騙了我!
我不敢相信老祖在騙我,因為這幾天我對他產生了許多好感,我覺得他不是那麼壞,但現在,我的想法改變了,我必須要問問!
我們剛走下車門,我就追上去,問:老祖,有件事,方便問你一下嗎?
第167章送死計劃
老祖頭也不回的說:什麼事?
我說:天演圖,這玩意是真的假的?
老祖很自然的說:當然是真的,此圖乃鬼眼之玄機,由高人所畫,凡人參悟不透的。
話說到了這裡。那老祖與二爺的對話就有了出入,兩個人說的話,我弄不清到底誰是假誰是真。
不過,我還是相信二爺的。
畢竟燃心行者太怪了,如果說給我一顆佛心,怎麼會在那種血腥之地給我呢?佛心不可能會在這種地方誕生吧?
燃心行者跟我說過天演圖,老祖也說過天演圖,如果天演圖是假的,那老祖應該就是跟燃心行者串通一氣來騙我。
因為燃心行者曾經說過,讓我聽老祖的話,不要違背老祖的意思,現在想想,燃心行者會不會是老祖的小弟?不然他怎麼一直不肯出來見我?
想著想著,我們幾人就走出了公交車站。這一路上,坐的屁股疼。
西裝大叔說:吃點東西吧,餓了。
老祖自己不餓,但我們四個卻是凡人,我們會餓的,我們也要吃喝拉撒,老祖說:隨便,別耽誤太多時間了。
說完,老祖指著一個汽車站旁邊一個小攤位,說:你們去那吃,我去辦點事,一會回來。
最\快\更\新\就\在
這是一種命令的語氣。但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卵用。
我們坐在老祖指定的攤位前,一人來了一大碗羊肉泡饃,味道還不錯。小攤位,大滋味,我們四個人吃的還挺滿意。
就在正吃飯的時候,海伯忽然小聲說道:阿布,這一次你最好不要跟著老祖去天山龍窟。
海伯的聲音很機警,說話時眼角餘光還瞥向四周,掃視了一圈。
我問:為什麼?我已經答應老祖去天山龍窟了。
「天山龍窟,活人進不去的。」在確定沒人偷聽我們的情況下,海伯輕聲說道。
不光是我,就連身旁的二爺,和斜對面的西裝大叔都愣住了。
西裝大叔率先問道:活人進不去?那老祖能進去嗎?
海伯神情恍惚。歎了口氣,說:先師曾經告誡過我,天山龍窟中埋藏著一個大秘密,是關於我門派的大秘密,也跟鬼眼有關係,但若要破解這個秘密,必須是死了才能進去。
我忽然想起了鬼叔。鬼叔曾經掛在民國老宅地下室裡一副眼球圖案,我現在還不確定那是不是天演圖,如果是,鬼叔應該會及時的交給老祖。
但老祖在得知我見過燃心行者之後,特意問過我,關於天演圖的事,也就是說,鬼叔手裡那幅眼球畫布,並非是天演圖。
鬼叔說過,那是先人所傳。這樣一來就印證了海伯說的話,看來天山龍窟以及鬼眼確實跟他們這一派有關係。
「那這是個什麼秘密?」我也忍不住了,小聲問道。
海伯搖頭,說:這個古籍未載,先師未傳,我也不知。
說實話,海伯給我說的這件事,徹底的掐住了我的心,也不能說是膈應住我了,反正就是心裡挺不得勁。
二爺和西裝大叔對於天山龍窟似乎根本沒聽說過,也插不上話,過了一會,我說:走一步是一步吧,咱們四個人,擰在一塊也打不過老祖的一條大腿。
大家點頭,表示贊同。目前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不一會,老祖回來了,他兩手空空,誰也不知道他幹什麼去了。
到了我們面前,老祖雙手背在了身後,問:都吃飽了嗎?
他們三人沒吭聲,我擦了一下嘴角,說:吃飽了。
「吃飽了就上路吧。」說完,老祖帶頭朝著公共汽車站走去。
我說:老祖啊,你這話說的咋這麼難聽啊,什麼吃飽了就上路,好像我們這一趟就是去送死似的。
老祖一愣,轉身,啞然失笑道:忘了說了,這一次,就是去送死的。
撂下這一句話,老祖沒再說別的,逕直走進了公交車站,尋找前往新疆哈密的長途汽車,如果找不到,我們可能還要坐綠皮火車去了,屆時可能會坐上一兩天。
幸好,我們找到了去哈密的長途汽車,不過也得坐上個一天一夜,這路途遙遠,趕路趕的蛋疼。
現在我也印證了海伯所說的話,看來進入天山龍窟,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但我想不明白,如果我們死了,還怎麼進入天山龍窟?
到時候**死在外邊,靈魂進去嗎?
那這還有個卵用?死都死了,知道秘密有意義嗎?我覺得活著才是最重要的吧。
老祖是不死之身,可我們幾個都是普普通通的凡人,我死一次就直接嗝屁著涼了。我還沒碰過葛鈺,我還是個處男,要是這麼死了,到了地府裡,還不讓閻王爺笑掉大牙?
《靈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