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節

想罷,我端起茶壺,趁著餘溫尚存,一口氣將茶壺裡的水給喝了,泥鰍倒進嘴裡還沒來得及嚼兩口呢,撲通一聲就順著咽喉滑到了肚子裡。
我靠!
我掐著自己的脖子,甚至覺得泥鰍在我的胃裡開始蠕動,我想吐,但是吐不出來,狼王不停的吼叫,好像示意我別亂動,不要害怕。
我正想損他兩句,忽然背上和胸口上傳來劇烈的灼燒感,這種感覺就跟我初次碰到紫砂壺的感覺是一樣的,而且皮膚越灼燒越痛,最後痛的我忍不住趕緊扯下了自己的上衣,在這茫茫大草原上光著脊背。
深夜裡的寒風吹拂到我的身上,但卻沒有絲毫的降溫作用,我覺得我的五臟六腑都快要被燒化了,我的臉上湧出了豆大的汗珠,我瞪大了眼睛,半跪半爬在地上,張大了嘴巴,快要扛不住了。
我的胸口開始發疼,就像有人拿著燒紅的烙鐵在燙我的皮膚,低頭朝著胸口上一看,我駭然大驚!
第258章身印圖騰,眼射紅光
左右雙肩之上,各自出現了一條黑色的,說龍不是龍,說蛇不是蛇的圖案!
此物長了一個龍頭,但卻是蛇身。沒有爪子,怪異之極。兩個龍頭就在我的左右胸口,蛇身順著肩膀纏繞到了後背,至於後邊的情景,我就看不到了。
因為神話傳說中的龍,是長著魚鱗的,所以我很清楚的看到,我身上這左右一對,非常對稱均勻的圖騰,絕對不是龍身,而是蛇身!
上邊的花紋不是龍鱗,是蛇紋。可身子是蛇,頭部卻是正兒八經的龍頭,這就讓我鬧不明白了。
灼燒的疼痛感還在繼續,狼王臥在我的旁邊也不吭聲,寒風吹拂而來。天上沒有任何預兆就下起了一陣小雨。
雨水很細,滴落在我的身上,頓時發出嘶嘶的聲響,然後我的後背上竟然冒起了白煙。
我不知道此刻自己的身軀究竟有多熱,但能瞬間將天上落下的雨水蒸發,這種溫度絕對在五十度以上了。
身下的青草,早已在我身軀高溫下變的枯黃一片,猶如被燒乾了水分一樣,我咬牙忍受著,大概又過了五分鐘之後,那一對龍頭蛇身的圖騰終於蔓延到了後背,在後背上徹底浮現了出來。我身上的溫度才緩緩的降下來。
雨水滴落到身上,也有了冰冷的感覺,我低頭環視自己的胸口,覺得這兩個圖案真是太怪了,以後還怎麼去澡堂裡洗澡?
穿好了衣服。我先是喘了幾口氣,剛才的高溫讓我有些頭暈目眩,也不知道五臟六腑有沒有受傷。
狼王此刻對天長嘯一聲,帶著我重新返回。我騎上烏雲蓋雪,跟著狼王往回趕,大概二十多分鐘之後,終於見到了眾人。
一隻母狼正在照顧兩個被我們救治下來的小狼崽。狼王帶著我歸來的一瞬間,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盯著我,彷彿看怪物一樣。
我騎在馬上,還沒下馬的時候。站在他們面前,問道:你們怎麼了?
我不說話還好,我一說話,西裝大叔,二爺,葛素,蘇楨,竟然同時嚇的往後退了兩步。
這就徹底讓我弄懵了,我雖然傻,但我絕對能夠看懂他們的表情,他們的臉上絕對是害怕,可為什麼會害怕我?
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渾身上下,好像挺正常的啊,衣服我也穿好了,沒光著背,他們是看不到那一對圖騰的。
二爺嚥了口吐沫,問我:阿布,你你剛才幹什麼去了?
「是這樣的,狼王帶著我找寶貝去了,然後我吃了一條泥鰍。」我下了馬,笑著說道。
我一下馬,剛朝著他們四人走去,他們四人又是害怕的往後退了兩步,趕緊跟我拉開距離。
誒?
我都傻了,我說:你們到底怎麼了啊?往後退什麼啊!
西裝大叔說:你吃了一條泥鰍?
蘇楨說:草原上也有泥鰍?
葛鈺說:你到底遇見了什麼?還有,阿布你告訴我,我最喜歡什麼花?
這一連串的發問,讓我覺得我好像去到了另外一個世界啊?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幾個人嗎?
我說:葛鈺,你最喜歡金盞花,蘇楨,大叔,我確實吃下了一隻泥鰍,真的不騙你們,再說了,騙你們也沒啥好處是吧?
幾個人確定我就是真正的阿布之後,這才趕靠近我,可我發現了一個詭異的地方。
就是他們幾個人一旦與我四目相對,與我眼對眼的時候,他們會立馬把眼光挪到別的地方,像是很害怕的樣子。
二爺想了想,說:阿布,你帶我去剛才的地方看看。
我和二爺各騎一匹馬,這就快速的趕往那棵枯樹的位置,可跑到了之後一看,我頓時就傻眼了,地址絕對沒錯,因為這一塊地面上,有一片人形的枯黃雜草,那是我半跪半趴在地上的時候,身上的高溫將青草中的水分燒干的。
但那棵樹,卻不見了!
樹根,樹幹,樹冠,就連紫砂壺也完全消失不見,就好像他們從來都沒出現過一樣。
「不對啊!剛才明明就是在這發現的!」我讓那棵樹的樣子,還有如何砍斷的,以及最後取出紫砂壺,喝掉裡邊的泥鰍之時的情景,都跟二爺詳細說了一遍。
二爺一拍手背,說:你喝掉的絕對不是泥鰍!
「那是什麼?」我側頭問道。
二爺搖頭說:具體是什麼,我現在也不敢確定,如果老祖在的話,或許他會知道這是何物,總而言之,這絕對是不可遇不可求之物!
回到狼群的時候,狼王率領著草原眾狼又送了我們一段路程,在我們快回到帳篷的時候,狼王坐在原地,目視著我們離開,這才率領眾狼趕了回去。
好人必有好報,這句話真不假。很多時候很多人都會無限的放大一點點錯誤,而將原本很正確的事情否定。
就好比一百個人做好事,九十九個人得到了好報,只有一個人沒得到好報。那麼很多人就會一直拿著最後一個人做例子,說:你看啊,誰說好人有好報?你看那個人做了一輩子好事,最後的結局多慘?
在他這麼說的時候,他自動忽略了那已經得到好報的九十九個人。
很多時候,我覺得所有事情都不是絕對的,可以不做好事。但千萬不能去做壞事。
善惡有報天注定,一個人若是做了許多昧良心的事,不管怎麼燒香拜佛都沒用,總有一日,天都不保他。
回到帳篷之後,葛鈺非得問問我到底吃了什麼,我說:你先告訴我,你們看到我之後為什麼都往後列身子?我有那麼恐怖嗎?
蘇楨淡然的說道:當時你眼冒紅光,隔著十幾米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我一愣,看了兩人一眼,葛鈺點頭說:你跟著狼王回來的時候,整個眼眶中都是血紅色的,那種顏色並非是流出了鮮血,而是放射出血紅色的光芒,根本就不是人眼,我們以為你不是阿布。
眼睛中能夠放射出血紅色的光芒?不可能吧?我知道在晚上拿手電筒照射貓狗的時候,貓狗的眼睛會變的像是發光一樣,可那僅僅是瞳孔裡折射的光線吧?葛鈺說我這直接都是放射出眼眶的光芒了,我自己怎麼感受不到?
我揉了揉眼睛,說:我覺得很正常啊!現在我眼睛裡還有紅光嗎?
葛鈺搖頭,說:沒有了。
兩人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眼看是睡不成了,我索性讓剛才的經歷,一五一十的都說了出來,在我說吞掉那個泥鰍之後,身上慢慢的浮現出兩個一模一樣的圖騰之時,蘇楨立馬就打斷了我的話。
「你吞掉了幾個泥鰍?」蘇楨驚訝道。
我怔怔的說:好像是一個吧?天太黑,沒看清,端著茶壺就喝嘴裡了。
蘇楨急的拍著手背,問我:你快仔細想想,你到底是喝下去了幾個啊?一定要想明白,到底是一個還是兩個!
看蘇楨著急的樣子,我覺得這一次估計又出事了,當即坐直了身子,努力的翻找大腦深處的記憶,大概過了十幾秒鐘之後,我拍了拍腦袋,說:我確定就是一個!那個紫砂壺也就拳頭大小,裡邊沒多大的空間,我伸頭朝著裡邊看了一眼,當時就一隻泥鰍在游動。
蘇楨聽了我的話之後,長出了一口氣,一直緊皺的繡眉也舒展開來,她說:如果是一條,你可以說遇上了傳說之物,如果是兩條
我伸頭問道:如果是兩條,會怎麼樣?
「如果是兩條,就算老祖復活也救不了你。」蘇楨的一句話,讓我瞪大了眼珠子,連忙問道:那我吃下的一條泥鰍,到底是什麼東西?
第259章開物神樹
蘇楨說:你吃下的那一條泥鰍,肯定不是泥鰍,但具體是什麼東西,我暫時不敢保證,我聽說過此物。只是以前聽老祖隨口提過一次。
「老祖見過這種東西?」
「嗯,老祖在年少之時,曾經在山中見過此物,你所看到的那棵沒有枝葉的樹,應該就是開物神樹,此樹有大有小,樹幹中空,樹根中常有異物結出。」蘇楨淡然說道。
我說:那這開物神樹都能在樹根里長出這種紫砂壺和泥鰍嗎?我還以為是別人放進去的。
蘇楨搖頭,說:不一定,老祖的師傅曾經告訴過他,開物神樹之內,所生長植物,天下無雙,絕對不可能重複。每一棵開物神樹裡的東西,都需要機緣巧合才能結出來。
「那這是個什麼樣的說法?」
蘇楨說:比如曾經有猴子在開物神樹上玩耍,如果傷口中流出了鮮血。滴在了開物神樹的樹幹上,那麼,樹根中就很有可能結出一些跟猴血有關的異物,服下之後,可能會身靈如猿。如果是貓頭鷹的眼淚落在開物神樹上,那樹根裡就有可能結出異物果實,服下後可開夜眼,能在暗中看清一切。
我愣道:真的假的?那開物神樹在生長的時候,萬一有很多種東西落上去呢?比如鳥屎。
蘇楨白了我一眼,說:開物神樹,展顏只在一瞬間,狼王帶你尋找開物神樹。後來第二次你帶二爺去的時候,開物神樹為何不見?因為開物神樹在取走樹根中的神品之後,就會消失不見,嚴格來講是失去所有的力量,粉碎成末了。而且開物神樹在吸收到第一種可以轉化的力量之時。便會消失,開始將樹幹中的所有力量全部聚集起來,在樹根中結出果實,至於什麼時候再次出現,這就說不好了。
「所以說,能遇上開物神樹,那全部都是靠運氣了?」我試探性的問。
蘇楨重重的點頭說:對。是這樣,關於你服下的泥鰍,老祖的師傅曾經對他說過,此物不是泥鰍。應該屬於龍,或者蛇,更或者是一種傳說中從龍被貶為蛇的生物。
「那是什麼?」
「虯褫!」
我掀開自己的上衣,仔細的看了兩眼,龍頭蛇身,這種造型確實很怪,可虯褫這東西我也知道,簡單來講,就是白蛇嘛,我身上這玩意雖然是個蛇身,但絕對是個正兒八經的龍頭,應該不是虯褫吧?
很糾結,這個問題很是弄不明白。
葛鈺說:姑且說這是虯褫,如果服下兩條,會怎樣?
蘇楨說:中國歷朝歷代皆講究陰陽之道,所有事情都不是絕對的,有好的一面,就有壞的一面。阿布所服下的這種生物也是同樣的道理,只服下一條能妙用無窮,因為這一條肯定代表了陰或者陽,但如果同時服下兩條,陰陽融合威力無窮,阿布根本扛不住的,腸穿肚爛估計都是最好的下場。
我疑惑道:可我身上明明是兩個一模一樣的圖騰啊?
說到了這裡,我也不在乎身上了,反正我是一個大老爺們,直接脫光了上衣,光著脊背給她倆看,蘇楨朝著我的胸口看了一眼,說:如果我說的沒錯,你服下的確實是一條,你仔細看看身體左側的這個圖騰,顏色重。而你身體右側的圖騰顏色淺。
「那這是什麼意思?」
「你服下的那條虯褫,伏在了你的左胸上,而你右胸上的圖騰則是它的影子,也可以說,是它為了呼喚另一半而做下的印記。一旦它找到另一半,另外一條虯褫爬到你的身上,陰陽融合之後,你就危險了。」
聽蘇楨這麼一說,我噌的一下站起了身體,失聲道:那我身上豈不是背著一個定時炸彈?
蘇楨表情有些尷尬,但還是認真的點頭說:是這麼個道理,在遇到另外一條虯褫之前,你身上的這條虯褫可以帶給你無窮無盡的妙用,可一旦找到了第二條虯褫,你估計也就離死不遠了。
這些話雖然難聽,但蘇楨必須講給我聽,真正的給我講出來,才是對我好。如果隱瞞下去,等我遇見了第二條虯褫,融合到我身上的時候,我豈不是隨時會變成一個高能原子彈?瞬間就爆體而亡了。
我苦笑一聲:福禍難料啊,天上果然不會掉餡餅,原本以為自己撿了多大的便宜,現在倒好,背著一個炸彈到處跑,指不定哪天就玩完了。
見我臉上很是苦惱,蘇楨說:阿布你也別忘心裡去,這些事情我也是聽老祖說的,但對不對還不太確定,或許你身上的不是虯褫呢?
葛鈺也樂觀的說:虯褫的樣子是白蛇,絕對不是龍頭的造型,你胸前兩個對稱的黑色龍頭,這肯定跟虯褫沒關係的,別多想了。
我自己說:哎,頭是龍頭,身卻是蛇身,從沒見過這種生物。
如果說這是兩條龍,或者兩條蛇,我心裡也都能承受,問題是,龍不龍蛇不蛇,整一四不像,心裡多少有點沒底氣。
人類對於未知的事物總是充滿了神秘、期待和恐懼,而未知事物此刻就發生在了我的身上,說不恐懼,那是裝x。
蘇楨重新變回了老貓的模樣,臥在我的枕頭旁,我們三人就這麼睡去了。
翌日清晨,天色還有些昏暗,不過雨已經停了,看這樣子估計還會繼續下,收拾好帳篷之後,我問二爺:大概還得多久?
昨天三匹馬被淋的不輕,今天體力都不怎麼好了。
二爺騎在馬背上,說:不出意外的話,今天下午就能到。
一行四人,外帶一隻貓,我們直奔草原深處,說真心話,騎馬可比開車費體力,雖然同樣是不用自己動手,但那種顛簸感跟轎車真心沒得比。
一路奔騰到了下午四點多鐘,終於在一小片蒙古包聚集地,二爺停了下來,此刻二爺掏出地圖,西裝大叔拿出導航定位儀,兩人開始對照。
《靈車》